來哥、超哥與悟爺

　　來哥、超哥與悟爺

　　某特別迷你佛學院的同學們即將畢業(yè),在四年的時光里,他們主要學習了天臺教觀和一部佛經,還有《古文觀止》。其中,《摩訶止觀》由院長能杰法師講授,《古文觀止》由已近八十的退休高級教師蔣老師講授。這兩位一位是教內大德,身居要位,法務繁忙,還要負責提供佛學院的一切辦學經費,難免四處奔波;另一位平時不住在寺內,乘坐黃包車瀟灑來去。故此,暫且不表。

　　其它三科,《法華玄義》由來華法師講授,學僧們背地里親切地尊為“來哥”;《法華文句》由月悟法師講授,因滿口牙已經了無蹤影而貴庚難辨,被學僧們尊為“悟爺”;一部佛經乃是《楞嚴經》,由超然法師講授,被學僧們背地里叫做“超哥”,正是本人。

　　話說這二哥一爺平日里都是各顧各,一年也就湊齊個六、七回,要么是中秋佳節(jié)同品佳茗,要么是大家共同的道友來訪,再要么就是院長會議了。比如,天臺華頂峰住茅棚的一漚法師(下文特尊為“漚法師”)每年都會光臨兩次,屆時,二哥一爺便會集體作陪,都是老朋友了。

　　到了茶攤上,那就是來哥的主場了,來哥祖籍四川,天府之國,其人文背景十足雄厚,雖然到目前為止僅僅拿到過倆畢業(yè)證,一小學一初中,但是,憑借十六、七歲出家后的刻苦研讀以及聰慧的天分,不夸張地說,可謂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間亦可知人,旁通還知老外。

　　悟爺對此感受頗深,作為曾經的詩詞學會會員,一手好文筆的悟爺閱過藏、出過書,也曾經遍游四海名剎,近十年間,先后參訪或任教過全國十來個佛學院,那是真格地見多識廣。據(jù)悟爺說,如此這般既通曉國學,又明達佛法,還特別精于天臺教觀的法師,所見唯來哥一人而已。

　　漚法師和來哥是從同一個禪宗祖庭出來的,倆人曾一起云游過大江南北,那可不是一般的交情。每遇到重要事情,漚法師總不忘向來哥討教,所以,他平日里口口聲聲奉來哥為“導師”。無獨有偶,來自某著名戒律道場的妙音法師也這樣說,他說啊,來哥完全可以為許多法師做導師。不過,漚法師所謂的“導師”,其含義顯然更加豐富多彩,每每到了海闊天空之時,當年可也是大學畢業(yè)的漚法師,一不小心就會被來哥輕輕地問個啞口無言,于是乎他便感慨道:“哎,不愧是倒師,又讓俺倒了一回。”這時,大家才明白,原來,“導師”還兼具著“倒師”的功能呀。

　　悟爺和超哥是戒兄弟,倆人在戒場里相識,當時就很投緣,想當年,倆小和尚也曾在韓江之畔,暢談暢想過未來之人生呢。后來,超哥之所以大老遠從西北來到了江南,那還多虧了悟爺一封信,那么挺闊秀雅的幾行隸書,文縐縐地就把超哥給招呼到了國清寺。還記得,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旁晚,兄弟倆相見甚歡,悟爺一路忙乎,先引超哥到廚房吃了碗熱氣騰騰的小灶湯面,然后,再領到知客師那里掛了單,一切都安排地妥妥的。

　　后來,悟爺做了寺院的會計,在為常住辛勤服務之同時,他還創(chuàng)作了許多篇佛教短文,集為一冊隨筆,自費出版印刷。而當時已經在佛學院教書的超哥,聞訊便慷慨解囊,樂助戒兄一臂之力。

　　悟爺對于漚法師非常敬重,因為剛出家的時候,他在天臺宗研究社里讀書,漚法師就是任課教師之一,主講《童蒙止觀》。平時呢,漚法師也實修止觀,在華頂茅棚住了許多年,身心調順,功夫頗為了得。只是他人太本分,不擅長于言談,屬于實修派。

　　當悟爺在國清寺做藏主的時候,來哥、超哥和漚法師,正在佛學院里教書,當時大家年紀都不大,都還顯嫩,屬于典型的教學相長�；叵肫饋�,每個人都覺得那是一段極其寶貴的成長歷程,也可謂機遇難得呀。

　　來哥和超哥長得并不像,只是個頭相仿,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有人把他倆搞錯。這人生啊,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轉來轉去,來哥和超哥最終總能夠轉悠到一塊兒。哎,這大概就是緣分吧。倆人都粗通命理之學,某天一交流,原來都是癸水日柱,大運流程也都平淡無奇,都不是啥好命,怪不得總往同一條溝里流呢。

　　再說這茶攤兒一擺,二哥一爺湊到了一塊兒,超哥主要負責貢茶,貢獻出淘來的好茶。來哥主持工作,負責操盤,操持有關于全茶盤的大小事宜。手里忙活得差不多了,每人飲一盅清茶,茶香四溢之時,通常是悟爺先開口了,十句話,有九句離不開天臺宗。

　　這悟爺一開口,那邊來哥一接茬,好么,正叫做“天臺迷”遇上了“天臺控”,兩大臺宗高手神侃于三大部、五小部之間,要么引經據(jù)典,要么抽筋扒皮兼曬骨,俗話說的“開權顯實”是也。倆人如在無人之境,超哥在一旁只剩下了悠閑,可是,茶雖然品得清爽,典故卻聽不太明白,哎,只好當做評書聽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吧。

　　再說這二哥一爺?shù)膶氊悓W生們,經過了幾波大浪淘沙之后,剩下來的金疙瘩已然為數(shù)不多,簡要概括,還剩下“四大金剛”、“兩大高徒”、“二行者”外加“倆海歸”。

　　所謂“四大金剛”,是說人家從頭到尾愣把四年給堅持下來了,在這年頭可不容易,其心堅固,猶若金剛呀!其名曰:月華師、凈明師、仁智師和靈宣師。所謂“兩大高徒”,乃是院長的兩大高徒,其名曰:可志師和可正師。所謂“二行者”,是兩位自愿長期服務于寺院的青年居士,得到院長許可,兼佛學院旁聽,其名曰:真嚴行者和阿亮行者。所謂“倆海歸”呢,是說人家開學的時候在,讀了一年多以后,四海云游去了,最后一年呢,人家大老遠又從五湖四海歸來了,故名“海歸”,其名曰:真清師和月海師。

　　末了,有人問了,說二哥一爺呀,您三位的寶貝學生哪位比較出眾呢?據(jù)悟爺說,凈明師絲毫不遜色于他見過的許多佛學院的法師們;而且,連悟爺自己講課的時候,一旦到了貴人多忘事之時,他就咨詢凈明師,似乎,還未失望過。依來哥說,嗯,可惜了,連最聰明的也都荒廢了。按超哥說,啥?畢業(yè)?沒問題!大家人品都不錯,凡是全程讀下來的,建議院長統(tǒng)統(tǒng)頒發(fā)品行良好結業(yè)證,深深地敲上一枚大鋼印。

　　二哥一爺?shù)男」适戮偷竭@里,完全是超哥一手捏造的,不曾經過來哥和悟爺?shù)氖跈�。因�?聽的人呀,您莫認真,就當做真人名小小說看挺好。不滿意的人呢?嘿嘿,勞您大駕,您也可以寫呀,這就和寫劇本一樣,誰寫誰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