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課、禪學

  第六課禪學

  「拈花微笑」是禪宗最古老的公案,是人間最美麗的傳說,二千多年來,禪的智慧流傳在人間,開啟了世人的眼目,照亮了萬古長夜。

  禪學淵源于印度,盛興在中國。禪學可概分為兩類:廣義的禪學是指公元前五世紀佛陀創(chuàng)立佛教開始,發(fā)展至八世紀的大、小乘印度禪,即所謂的「禪那」之禪;狹義的禪學則指發(fā)端于中國隋唐時代,而后開演為「五家七宗」的「禪宗」。

  印度「禪那」,意譯為「靜慮」,或「思惟修習」,即:思惟真理,靜息念慮之法,其目的是藉由「四禪八定」的禪定基礎,禪觀宇宙人生的事實、真相,以達到涅槃清凈的圣果。中國「禪宗」的禪又稱「宗門禪」,以「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為宗旨。

  印度禪法早在東漢時就已傳入中國,并于魏晉南北朝盛極一時,只是當時并未開宗立派。當時「禪」與「定」被視為是一體的,參禪就離不開打坐,此所謂「以定攝禪」。到了魏晉時期,般若學盛行,禪學經(jīng)過離言掃相的般若學的洗禮,禪的修持逐漸由打坐參禪,轉向對宇宙實相的證悟。南北朝佛性論的興起,更使中國禪宗融和「般若實相說」與「涅槃佛性論」為一體,奠定了思想和方法論的基礎,般若學與佛性論于是成為中國禪學的兩大理論基石,進一步把中國的禪學帶向自性自悟的最高禪修境地。

  禪,是佛教的主要修行之一,佛教重視行證,透過禪的思惟實踐,佛教的思想、信仰得以具體的實證、體驗。禪,并非禪宗專屬,中國佛教的各個宗派,在教理或實踐法門上,皆與禪有密切關系。例如:無四禪八定的修持,則無俱舍宗;無五重唯識觀的實踐,則無法相宗;無般若空觀的中道實修,則無三論宗;不實修止觀,則天臺宗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乃至凈土宗行者念佛求生凈土,亦須修十六觀及念佛三昧、般舟三昧;甚至四諦、十二因緣四念處等佛陀一代時教,都是透過禪觀而證悟。禪的「止觀雙修」為修證之要、定學之門,居三學之樞紐,禪學之于佛教的重要性由此可見。

  禪門以「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為宗旨。然而不立文字并非不依文字,教外別傳并非不依經(jīng)教,而是要行者不得拘泥于文字、經(jīng)教。須知文字、經(jīng)教是「標月指」,其目的在引導學人見自本心,悟自本性。因此,從初祖達摩以至五祖弘忍,皆以《楞伽經(jīng)》為禪宗印心的典據(jù)。到了六祖惠能,由于聞說《金剛經(jīng)》,當下茅塞頓開;及至五祖弘忍以《金剛經(jīng)》中「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再為其印心,終于「漆桶脫落」,親見「何期自性本自清凈!何期自性能生萬法」的自家面目,于是五千多字的《金剛經(jīng)》從此取代了達摩東來以「《楞伽》四卷,可以印心」的傳統(tǒng)地位,并為中國禪學開啟了歷久不衰的黃金時代。

  六祖大師見性開悟后所宣講的《六祖法寶壇經(jīng)》,更被視為禪宗典籍中的無上寶典。此外,《永嘉證道歌》、《景德傳燈錄》、《五燈會元》、〈禪源諸詮集都序〉、《古尊宿語錄》、《無門關》、《碧巖錄》等,無一不是禪門驪珠。

  禪,是佛法的核心,是中國佛學的骨髓,也是中國文化的結晶,太虛大師說:中國佛學的特質在禪。禪,不但是中國唐宋以來民族思想的根本精神,尤其宋朝以后的孔、孟、老、莊各家學者,無不學禪、研禪!付U解儒道」、「禪儒相融」的結果,佛教不但影響幾千年的中國文化,也融和了中國文化,并且孕育出具有中國文化特質的佛學精髓--禪學。

  近代由于敦煌禪籍的發(fā)現(xiàn),學術界對禪宗的研究逐漸重視起來,所以有胡適、呂澂等國際知名學者投入禪學研究,于是在本世紀八十年代中葉的中國大陸出現(xiàn)了一股禪學研究的熱潮,甚至席卷歐美,形成一股禪學熱。

  禪,是有情眾生的清凈本性,禪,能幫助人類尋得失落的自我,轉化二元世界觀的謬見,因此一直深受知識份子的青睞、共鳴,并且迅速在世界各地廣泛流傳,發(fā)揮影響力,所以,廿一世紀將是佛教的世紀,更是禪學的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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