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伽經(jīng)

《楞伽經(jīng)》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是震旦禪宗初祖達摩祖師傳燈印心的無上寶典,因此是歷來禪者修習如來禪、明心見性最主要的依據(jù)之一。除此之外,佛于本經(jīng)中詳示五法、三自性、八識、二種無我,而這些法門,也都是法相宗、唯識學主要研習的對象,尤其是..[詳情]

楞伽經(jīng) 無常品第三之余

  白話佛經(jīng)

  大乘入楞伽經(jīng)

  無常品第三之余

  其時,大慧菩薩又對佛說:世尊,請為我等說如來、應(yīng)、正等覺(應(yīng)供、正等覺均是佛之尊號)自覺性,令我及諸大菩薩得此善巧,自悟、悟他。

  佛說:大慧,我將就你所問的,為你及諸大菩薩解說。

  大慧說:好的,世尊。如來、應(yīng)供、正等覺是作法呢,還是非作法?是果呢,還是因?是相或是所相?是說還是所說?是覺或是所覺?如是等等,是一或是異?

  佛說:大慧,如來、應(yīng)供、正等覺既非是作法,亦不是非作法,非果亦非因,非相亦非所相,非說亦非所說,非覺亦非所覺,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這樣說都有過失。

  大慧,若如來是作法,則是無常,若如來是無常,一切作法應(yīng)是如來,這是我及諸佛都不能同意的;若如來非是作法,則無有體性,那么,一切修行悉皆無益,如同兔角、石女之兒,因不是作法之因所成的緣故;若如來非因非果,則非相非所相,亦即非有非無;若非有非無,則非說非所說,則言超四句。夫隨文句者,則隨世間而有言說,若超四句而唯有言說,則如石女兒。大慧,石女兒者,唯有言說,不墮四句,以不墮四句故,不可度量,一切智者,應(yīng)如此知如來一切句義。

  大慧,如我所說,諸法無我,因為諸法中無有我性,故說諸法無我,不是諸法中無有「自身之性」,如來之義,也是這樣,如來無蘊界處生死之性,不是沒有法身常住自性。大慧,譬如牛無馬性,馬無牛性,非牛無牛自性、馬無馬自性,一切諸法也是這樣,無有諸法自相,而非沒有法身常住之性,此中道理,非凡愚之所能知。為什么呢?因為愚癡凡夫執(zhí)著于虛妄分別。一切法空,一切法無生,一切法無自性,也是這樣,無法之自相,非無如來法身常住之性。

  大慧,如來與「五蘊」法非異非不異,若不異者,則如來應(yīng)是無常,因為「五蘊」都是所作法;若異者,正如牛之雙角,既異又不異,互相似,故不異,長短各不同,則異。如牛右角異于左角,左角異于右角,長短色相各不相同。但雙角又不異,因為同是牛之角。如來與蘊界處非異非不異也是這樣。

  大慧,如來者,依解脫而立言,如來與解說也是既非異又非不異。若異者,如來則如色相,同屬無常;若不異者,則一切修行者均無差別,但實際上差別很大,因此二者非不異。與此相類似,如來覺智法身與所知之蘊界處,非異非不異;因為如來與「五蘊」諸法非異非不異,故如來非常非無常,非作非所作,非有為非無為,非覺非所覺,非相非所相,非蘊非異蘊,非說非所說,非一非異,非俱非不俱。因此,如來真實法身,超出見聞覺知一切心量,唯有言說,無生無滅,猶如虛空。大慧,虛空非作非所作。因為虛空非作非所作,所以遠離一切攀緣;因為遠離一切攀緣,所以它超越一切妄想戲論;此超越一切妄想戲論者,即是如來,如來即是正等覺之體。所謂正等覺者,則是永離一切諸根境界。

  其時,大慧菩薩又對佛說:世尊,諸佛經(jīng)中多有說言,不生不滅即是如來之異名者,請世尊為我等解說,不生不滅者,則是無法,如何卻說即是如來異名?正如世尊所說過的,言一切諸法不生不滅,此則是墮有、無之見。世尊,若法不生,則無可取著,諸法皆無,誰是如來?請世尊為我等宣說。

  佛說:好好聽著,我當為你解說。大慧,我說如來是不生不滅之異名,非即是無法,亦非如你所說墮有、無見。我說無生即是如來覺法自性,意成法身之異號。但此不生不滅之義,凡愚外道、聲聞、緣覺乃至七地菩薩皆不能了知。大慧,譬如帝釋、虛空乃至手足,一一物各有多名,并非多名而有多體,亦非無體。大慧,我也是這樣,于此娑婆世界(即堪忍世界)有無數(shù)無量百千名號,諸愚癡凡夫雖然聞?wù)f其名號,但不知是如來的異名,其中或有知者,如普導、如佛、如導師、如勝導、如梵王……如無滅、如無生、如性空、如真如、如實性、如法界、如涅槃、如佛性、如寂滅,……如是等滿無數(shù)無量百千名號。稱謂不同,然其體性唯一,無有增減,此間及余世界中,有利根者,能知如來法身隨眾生心現(xiàn),如月現(xiàn)水中,實無去來。但諸凡夫墮二邊見,不能如實了知,雖也承事供養(yǎng),但不了名義,執(zhí)著言說,昧于如來真實法身,而謂不生不滅同于無法,不知佛之種種名號乃隨眾生心現(xiàn),如因陀羅釋揭羅(帝釋異名)等,以信言教,昧于真實,于諸法中隨言取義。愚癡凡夫更是這樣說:義如言說,二者無異,為什么呢?因為義無體性。這種人不知言語音聲無有體性,所以說言說即義,無別自體。大慧,此種人不知言說有生滅,而義無生滅。

  大慧,一切言說墮于名字,而義則不墮名字,因為義離有、無,不受生,無身相。大慧,如來不說墮文字法,只以方便說教顯真實義。大慧,若人說法墮文字言教者,是虛誑說,為什么呢?因為諸法真實性離于文字。所以,大慧,佛經(jīng)中說,我與諸佛及諸菩薩,不說一字,不答一字。為什么這樣呢?一切諸法性相離于文字,亦非不隨真實之義,故假分別說以顯義。大慧,若不說者,教法則壞,教法若壞,則無聲聞、緣覺、菩薩、諸佛。若三乘圣人均無,那么,誰說法?為誰說?所以,大慧,大菩薩應(yīng)當不著文字,隨機說法,我及諸佛皆隨眾生心欲根機不同而方便說法,令其了達諸法乃是自心所現(xiàn),無外境界,舍二分別,轉(zhuǎn)滅妄識,并非藉言教成立如來自覺圣智所證處。

  大慧,大菩薩應(yīng)依于義,莫依于文字。依文字者,墮于惡見,執(zhí)著自宗,而起言說,不能了達一切法相文字章句,既自損壞,亦壞他人,不能令人心得悟解。若能善知真實義,通達一切法相文字章句,則不但能使自己得無相樂,還能使他人安住大乘;若能使他人安住于大乘,則得一切諸佛、菩薩、聲聞、緣覺之所攝受;若得一切諸佛、菩薩、聲聞、緣覺之所報受,則能攝受一切眾生;若攝受一切眾生,則能攝受一切正法;若能攝受一切正法,則不斷佛種;若不斷佛種,則得生勝妙處。大慧,大菩薩得生勝炒處,欲令眾生安住大乘,以十自在力現(xiàn)種種像,隨眾生之根機,說真實法。真實法者,離文字,無別異去來,一切戲論悉皆息滅。所以,大慧,善男子、善女人,不應(yīng)執(zhí)著于語言文字,因為一切真實之法離于語言文字。

  大慧,譬如有人以手指指物,小兒觀指不觀物,愚癡凡夫也是這樣,隨語言文字而起執(zhí)著,乃至終生不能舍棄文字之「指」,而取真實義。大慧,譬如嬰兒,應(yīng)吃熟食,有人不知,而讓其吃生食,則得疾病。不生不滅法門也是這樣,不以方便善巧修行,則不能入此法門,所以應(yīng)當善于方便修行,莫隨語言文字而生執(zhí)著,如不觀于物而觀指端。

  大慧,真實義者,離諸妄想,寂靜微妙,由此而得涅槃;言說者,與妄想合,而流轉(zhuǎn)生死。大慧,實義者,從多聞得,多聞而得其義,非善于言說。善其義者,不隨順一切外道惡見,非但自己不隨順,而且也使別人不墮惡見,這才是真正的多聞善義。應(yīng)當親近善求義者,與此相反之執(zhí)語言文字者,應(yīng)速遠離。

  其時,大慧菩薩承佛威神,又對佛說:世尊,如來演說不生不滅法門,不為奇特。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一切外道亦說作者不生不滅,世尊也說虛空、涅槃、非擇滅三無為法不生不滅;外道說作者因緣生于世間,世尊也說無明愛業(yè)生諸世間,都是因緣而生,只是稱謂不同罷了。世尊所說和外道所說之外因緣生法也是這樣。所以,佛之所說與外道說無有差別。外道說時間、方位、虛空、微塵、四大種、大梵天、勝妙天(梵pradhana) 、大自在天、眾生主等九物不生不滅,世尊亦說一切法不生、不滅,若有若無,皆不可得。世尊,大種不壞滅,周流諸趣,自性常住,不生不滅,世尊分別所說諸法,雖稍有異,實際上外道多已說過。所以說,佛法同于外道法,若有不同,請佛為解說,為什么佛法勝于外道法?若無不同,外道即是如來,因為外道亦說不生、不滅。世尊常說,一世界中,無有多佛,如上面所說的,則應(yīng)是有。

  佛說:大慧,我之所說不生、不滅,不同于外道所說之不生、不滅,不生無常論,區(qū)別在哪里呢?外道計著一切諸法有實相性,不生、不滅,如來所說不墮有、無,我所說法,非有非無,離生離滅。為什么非無?如幻影夢像,其影像非一無所有;為什么非有呢?影像實無自性,能所見取皆不可得,所以我說一切諸法非有非無,離有離無。若覺諸法唯是自心所見,住于自性,分別不生,世間一切諸法,皆悉寂靜。妄想分別,是凡愚之所為,非圣賢也。

  大慧,妄心分別之不實境界,如干闥婆城及幻化人,小兒見有干闥婆城及眾多商賈出入,妄心分別,言有其事,凡愚所見生與不生、有為無為也是這樣,如幻人生,如幻人滅,幻人其實不生不滅。諸法也是這樣,離于生滅。大慧,凡夫虛妄起生滅見,圣人不如是見。所謂虛妄者,不依真實義,而起顛倒見。顛倒見者,執(zhí)著諸法有自性,不見諸法自性本寂靜;不見諸法自性本寂,不能離于虛妄分別。所以,大慧,如來以其無相見勝于外道之有相之見。有相之見,以不生不滅為受生因,若無有相,則無有虛妄分別,寂靜常住,則是涅槃。大慧,所謂涅槃?wù),依真實見,舍分別想,離心、心所法,獲如來自覺圣智所證境界,我說此即是寂滅涅槃。

  其時,大慧菩薩又對佛說:世尊,一切外道妄說無常,世尊也說諸行無常,是生滅法,不知此說是邪?是正?所說的無常,又有幾種?

  佛說:大慧,外道說有七種無常,非是我法。哪七種呢?一者四大造色,作已還舍,是名無常;二者形處轉(zhuǎn)變,是名無常,謂四大所造色之長短、大小變化無常;三者色即無常,亦即各種形色變化無常;四者轉(zhuǎn)變無常,一切諸法相續(xù)不斷,迭相變化自然歸滅,猶如乳變?yōu)槔遥朔N無常雖不可見,但在一切法中壞一切法;五者性無常;六者性無性無常;七者不生無常。

  此中,性、無性、無常者,指能造所造諸法虛妄不實,其相壞滅,大種自性,本來無起,無起即無滅,何有能造所造之實法言無常;不生無常者,指常與無常、有與無等,一切諸法皆無有起,乃至極小之微塵,也無所見,此即以不起名無常。其實,一切諸法,本來寂靜,并非滅生名無常,不識于此,則墮外道無常義;所謂性無常者,此即于非常非無常處,妄生分別,亦即其立一無常之性,自不壞滅,但能壞滅諸法。若無此無常性壞滅諸法,諸法則終不壞滅,猶如以杖擊瓦,以石打物,瓦、物壞而杖石不壞,外道所謂性無常說也是這樣。大慧,現(xiàn)見無常性與所作法,并無異體,無能作、所作之差別,妄言此是無常性,彼是所作法,因為無差別的緣故。能作、所作應(yīng)俱是常,故無有一無常之性,能令諸法壞滅而成于無。

  大慧,諸法壞滅實也有因,但此非凡愚之所能知。大慧,異因不應(yīng)變生異果,若異因能生異果,則一切諸法應(yīng)是互相轉(zhuǎn)生,這樣,此法彼法應(yīng)無有差別,怎可以說諸法能轉(zhuǎn)變互生呢?大慧,若有法無常性為能生因,應(yīng)同所作法一樣同屬無常,既然自己也屬無常,怎能生起諸法呢?所無常法皆應(yīng)是常。大慧,若無常性住諸法中,應(yīng)同諸法一樣墮于三世,與色一樣,過去已滅,未來不生,現(xiàn)在俱滅。一切外道計四大種性不壞,而所造色壞。但實際上,所造色即是四大種性和合而有,既然四大種性不壞,色亦應(yīng)是不壞。

  大慧,三界之中一切諸法,能造所造莫不皆是生住滅法,豈更別有無常之性,能生于物而自身不滅?始造即舍無常者(即外道所言之第一無常),非大種互造,大種其用各不相同,不能互造于色;亦非自造于色,因為大種性本自無生,不能獨起以造于色。亦非共造,因四大種性自乖悖,如水火不相容,何能共造于色?因此,當知非是始造無常。形處轉(zhuǎn)變無常者,此非所造壞,亦非所造壞,而是形狀壞爾,亦即此種形處轉(zhuǎn)變,只是其大小、長短形狀之變更,非是能造所造體壞滅。持此種說法者墮于僧佉世論之中。色即是無常者,此謂所造色無常,非大種性無常,若大種性亦無常,則無世事,這樣便墮入虛迦耶見中。因彼妄見諸法自相生,唯有言說,無自性相。轉(zhuǎn)變無常者,指色質(zhì)變異,非大種體變異,如金作種種器具,器具有變,而金體無改。

  大慧,如是等種種外道,虛妄分別,見無常性。他們認為,火雖能燒四大所造色,但不能燒四大自相,說如果火能燒四大自相,一切能造所造則皆俱斷滅。大慧,我所說,不同于外道之常無常見,為什么呢?因為一切外法皆是虛妄離于執(zhí)取,三界唯是自心所現(xiàn),不可妄分諸法自相,大種性不生不滅各種差別相,既非能造,亦非所造,能取、所取二種體性都是虛妄分別所生,了達諸法皆是自心所現(xiàn),遠離有、無二種分別見,不妄分別能造、所造。大慧,世間、出世間及出世間上上諸法,都是自心,無有外法,非常、非無常,若不能了達于此,則墮惡見。大慧,一切外道不能如實知此三種法,依自妄想,而計言說,計常無常。大慧,此三種法所有方便語言分別,亦非凡愚所能了知。

  其時,世尊重說頌曰:

  剛產(chǎn)生出來又很快失滅,諸法之形狀不斷變化;

  執(zhí)著色和物等各種無常,外道于此作種種分別。

  諸法各住自位無有壞滅,四大自性常住而不易;

  外道所持之各種說法,都是如此以說無常。

  那些外道眾及種種說法,皆說大種性無生滅;

  大種性既然是常,那么誰是無常法?

  能取及所取皆是自心之顯現(xiàn),實無有我及我所。

  梵天等一切諸法,我說都是心之體現(xiàn);

  如果離開了心,一切皆假相幻影了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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