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經(jīng)

《楞嚴經(jīng)》,大乘佛教經(jīng)典,全名《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jīng)》,又名《中印度那爛陀大道場經(jīng),于灌頂部錄出別行》,簡稱《楞嚴經(jīng)》、《首楞嚴經(jīng)》、《大佛頂經(jīng)》、《大佛頂首楞嚴經(jīng)》。唐般剌密諦傳至中國,懷迪證義,房融筆受。..[詳情]

楞嚴經(jīng)白話文卷三

  楞嚴經(jīng)白話文卷三

  阿難,為什么說六入本來就是如來自性妙明真如呢?阿難,眼睛凝視已久就有了煩勞發(fā)花,而這眼睛和煩勞發(fā)花,都是菩提真如的凝視已久煩勞發(fā)花的相狀。觀見生起在明和暗兩種塵物妄起之中,通過看而汲取了兩種塵象,這就叫做觀見。這個見離開了明、暗兩種物象,畢竟沒有自身本體。那么,阿難,應當知道這個見,不是從明和暗這里來,也不是從眼根里來,更不是從空無里產(chǎn)生。為什么呢?如果是從明這里來,暗隨之就消逝,就不能看到暗。如果是從暗里來,隨之明也就消逝,就不能看到明。如果是從眼根里生出,一定不會有明和暗兩種物象,所以這樣的觀見本來就沒有自身本性。如果是從空無里產(chǎn)生,那么面前所見之物象自然應當歸屬到眼根這里,然而空無自是空無所有,眼根涉入有什么作用呢?所以應當知道,眼入只是虛妄,既不是從因緣和合而生,也不俱備自在自為本性。

  阿難,譬如有人用手指迅速塞住耳朵,由于耳根的煩勞啟動,頭里就有聲音。這時耳朵和煩勞發(fā)聲,都是菩提妙心的凝視已久煩勞生花的相狀。聆聽生起在動和靜兩種塵物妄起之中,汲取了物象,這就是凝聽的本性。凝聽離開了動、靜兩種物象,畢竟沒有自身本體。那么,阿難,應當知道這個聽,既不是從動和靜之中產(chǎn)生,也不是從耳根中產(chǎn)生,亦不是從空無中生出。為什么呢?如果它是從靜中產(chǎn)生,動隨之就會消逝滅盡,就聽聞不到動。如果它是從動中產(chǎn)生,靜隨之就會消逝滅盡,就聽聞不到靜。如果是從耳根里生出,就聽聞不到動和靜,那么,這樣的聽聞,本來就沒有自身本性。如果是從空無中生出,空無因為有了聽聞,就不是空無了,這空無本身即是空無所有,耳根怎么能夠涉入呢?所以應當知道,耳入只是虛妄,既不是從因緣和合而生,也不俱備自在自為的本性。

  阿難,譬如有人迅速抽動鼻子,抽動久了鼻根就煩勞啟動起來,嗅聞時鼻中就有了冷的觸受,區(qū)別開這個觸受時,就會有通和塞的感覺,有虛和實的感覺,以至于有種種香、臭的氣味。這鼻子和鼻根的啟動,都是菩提妙心的凝視已久煩勞生花的相狀。由于嗅聞在通和塞兩種塵象中啟動,汲取了物象,這就是嗅聞的本性。嗅聞離開了通和塞兩種物象,畢竟沒有自身本體。所以應當知道,嗅聞既不是由通和塞之中產(chǎn)生,也不是從鼻根中產(chǎn)生,更不是從空無中生出。為什么呢?如果它是從通生出,就嗅聞不到塞,怎么能夠感受到塞呢?如果它從塞這里生出,就嗅聞不到通,如此又怎么能夠嗅聞分別出香味和臭味呢?如果是從鼻根里生出來,那就沒有什么通和塞的感受,這樣的嗅聞,本來就沒有自身本性。如果它是從空無中生出,這個嗅聞就應當返回來嗅聞自己的鼻根,其實空無只能嗅聞到空無,鼻根怎么能夠涉入其中呢?所以應當知道,鼻入只是虛妄,既不是從因緣和合而生,也不俱備自在自為的本性。

  阿難,譬如有人不斷用舌舐著唇吻,如果那人有病,就有苦味出來,如果那人沒病,就有淡甜的觸受,甜和苦顯現(xiàn)出了舌根的作用,舌根不動之時,就沒有甚么滋味產(chǎn)生。舌和舌根的啟動都是菩提妙心的凝視已久啟動發(fā)花的相狀。由于舐吻在甜苦和淡兩種塵象中啟動,就汲取了物象,這就是知味的本性。知味的本性,離開了甜苦和淡兩種塵象,畢竟沒有自身本性。那么,阿難,應當知道,舐嘗到的甜苦味和淡味,既不是從甜苦味中產(chǎn)生,也不是從淡味中產(chǎn)生,既不是從舌根里產(chǎn)生,亦不是從空無里生出。為什么呢?如果從甜苦味里產(chǎn)生,就嘗不到淡味,你怎么嘗得出淡味呢?如果從淡味里產(chǎn)生,那甜苦味就沒有了,又怎么能夠嘗到甜苦味呢?如果它是從舌根自己生出,就不會有甜、苦、淡諸塵象,應當知道,味根本來畢竟沒有自身本性。如果它是從空無中產(chǎn)生,虛空自是虛空的味,不是你的口能嘗知的,另外,空無自是空無,舌根怎能夠涉入呢?所以應當知道,舌入只是虛妄,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俱備自在自為的本性。

  阿難,譬如有人用冰涼的手去觸摸另一只暖熱的手,如果一只手很涼,那只熱手受其影響就會變涼起來,如果熱的手很熱,那只涼手受其影響就會變熱起來,這樣相互摩擦的觸受,比不摩擦時更加顯著,如此相互間的涉入就啟動了觸受。這身軀和身根的啟動,都是菩提妙心的凝視已久啟動發(fā)花的相狀。由于觸摸在離、合兩種塵象之中啟動,就汲取了物象,這就是知覺的本性。這個知覺本性,離開了離合和違順兩塵象,沒有自己的本性。那么,阿難,應當知道,這個知覺既不是從離合這里產(chǎn)生,也不是從違順這里產(chǎn)生,既不是從身根產(chǎn)生,亦不是從空無里產(chǎn)生。為什么呢?如果它是在手合起時產(chǎn)生,那么就知覺不到手的分開,如此,離已經(jīng)滅去,怎么能夠知覺到離呢?違順兩種情形也是這樣。如果它是從身根里生出,就不會有離、合、違、順四種物象,那么,你身根的知覺原來也沒有自己的本性。如果它是從空無中產(chǎn)生,空無自己知覺到空無,身根怎么能夠涉入呢?所以應當知道,身入只是虛妄,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俱備自在自為的本性。

  阿難,譬如有人疲倦了就睡覺,睡熟了就會醒。看過的東西便會記得,記憶不起便是遺忘,這就叫做顛倒。這些意想的生起、住下、忘記、消逝的顛倒相狀,都是思慮集聚所致,只是它們之間相續(xù)相繼,不相逾越,這就是意知根。意知根和它的煩勞啟動,都是菩提妙心的凝視已久啟動發(fā)花的相狀。意知在生滅兩種浮物塵象之中啟動,就集聚汲取了種種意想思慮,這些意念、思慮是前述眼、耳、鼻、舌、身及其對境等五塵滅后,留影于意知之中,而為法塵的。此法塵流蕩無有止息之地,這就是覺知的本性。這個覺知本性,離開了睡醒和生滅兩種塵相,畢竟沒有自己本性。那么,阿難,你應當知道,這個覺知的根本,既不是從睡和醒中產(chǎn)生,也不是從生滅中產(chǎn)生,既不是從意知根里產(chǎn)生,亦不是從空無中產(chǎn)生。為什么呢?如果它是從醒這里產(chǎn)生,睡眠隨之就沒有了,那么,什么是睡眠呢?如果它在生之中產(chǎn)生,那么就沒有滅,這時,什么東西會滅呢?如果它從滅這里產(chǎn)生,那生也就滅逝了,有誰能夠知覺到生呢?如果它是從意知根里產(chǎn)生,那么睡、醒兩種相狀隨身體的感覺而在,離開了睡和醒,這個意知根的覺知,只是如空花一般,畢竟沒有實性。如果它是從空無中產(chǎn)生,這個覺知自然就是空無所有,意知根怎么能夠涉入呢?所以應當知道,意入只是虛妄,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俱備自在自為的本性。

  另外,阿難,為什么說十二處原本是如來自性妙明真如呢?

  阿難,你看見這只陀林中的樹木和泉水等等,這是什么意思?這都是由色境而生出眼見,還是由眼見而生出色相?阿難,如果是由眼根生出色相,那么,眼見到空,就沒有色相,色相就應當消失。色相消逝滅去,表明一切都沒有了,既然沒有了一切色相,怎么能表明那個空無的形質(zhì)?空無也是同樣情形。如果是由色塵生出眼見,那么,看到空無就是沒有色塵,眼見也就消失滅盡了,眼見滅盡了就是一切都沒有,怎么能夠明辨那空無和色塵呢?所以應當知道,眼見和色、空,都沒有安住的處所,也就是說,色與見這兩處只是虛妄,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是自在自為。

  阿難,你聽到這只陀園里,擊鼓吃飯,敲鐘集合,鐘鼓的聲音前后相續(xù)綿延不絕,這是什么意思?這個情形,是聲音向耳朵這里傳來,還是耳朵向聲音靠去?阿難,如果這聲音是傳到耳朵這邊,而這就像我正在城里化緣乞食,這只陀林里就沒有我,那么,這個聲音一定只會傳到阿難的耳朵這里,目腱連、迦葉不會同時聽到這個聲音,但是為什么這里的一千二百五十個沙門一聽到鐘聲都來吃飯呢?如果你的耳朵是向聲音那聽過去,這就像我已經(jīng)返回了只陀林,城里并沒有我。你聽到鼓聲,你的耳朵已經(jīng)往擊鼓的地方去了,那么,當鐘聲和鼓聲一齊響起時,你就不能同時聽到它們,更不用說能夠同時聽到象、馬、牛、羊等的聲音。如果沒有聲音和聽聞的一來一往,也就沒有了聽聞。所以應當知道,聽聞和聲音都沒有安住的處所,這就是說,聽和聲這兩處只是虛妄,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俱備自在自為的本性。

  阿難,你嗅聞到這個爐中燒的檀香,如果再燒上一爐,它的香味就會彌漫在室羅筏城方圓四十里內(nèi),人們都能夠同時聞到香味,這是什么意思?香味是從檀木里生出來的,還是從你的鼻子里生出來的,或者是從空無里生出來的?阿難,如果香味從你鼻子里生出來,那么依鼻而出,香味就應當在鼻子里,然而鼻子不是檀木,它怎么會有檀香味呢?如果說是你聞到了香味,香味就應當從外面進入鼻子,然而是你的鼻子里有香味,說你是聞到香味就不對了。如果說香味從空無里生出,那么,空無是恒常不變的,香味也應當是常在的,為什么又要用鼎爐來燃燒檀木以使它產(chǎn)生香味呢?如果香味從檀木里生出,那么,香味是因為燃木成煙,鼻子才聞到的,而那朦朧的煙氣在空中繚繞但并沒有多遠,這室羅筏城方圓四十里內(nèi)怎么都能聞到呢?所以,應當知道,香味、鼻子、嗅聞,它們都沒有安住的處所。這就是說,嗅聞和香味這兩處只是虛妄,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俱備自在自為的本性。

  阿難,你每天兩次拿著飯缽來吃飯,不時能吃到酥酪、醍醐這些美味食物。這是什么意思?這些美味是從空無中生出,還是從舌頭上生出,亦或是從食物中生出?阿難,如果這些美味從你的舌頭上生出,而你的口里只有一個舌頭,這個舌頭這時只有酥酪的味道,如果這時再吃到黑石蜜,酥酪味應當不會變得沒有,如果味道會變,那么,沒有許多個舌頭,怎么能夠嘗到許多種味道呢?這一個舌頭所知覺到的味道,如果是從食物那里生出來的,那么,食物并不能夠知覺,它怎么能夠知道自己是什么味道?如果食物自己知道味道,這就如同這味道是別人在吃,你怎么能夠知覺到他的味道?如果這味道是從空無里產(chǎn)生,讓你去嘗嘗,虛空之中有什么味道?如果虛空之中有堿味,那就既能堿了你的舌頭,也能堿了你的臉面,如此一來,你們這些人就與海里的魚一樣,常住在堿水里,根本就不知道淡味,如果不知道淡味,也就不能知覺到堿味,終于一無所知,還說什么知味呢?所以應當知道,味道、舌頭和舐嘗,都沒有安住的處所。這就是說,舐嘗和味道這兩處只是虛妄,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具有自在自為的本性。

  阿難,你常常在早晨時摩撫你的頭,這是什么意思?撫摩所知覺到的觸受,是在你的手上呢,還是在你的頭上?如果觸受是在你的手上,那么頭就無所知覺,怎能夠知覺得到呢?如果觸受是在頭上,手就沒有用處,這又怎么能叫做觸摸呢?如果觸受既在頭上又在手上,那么,你阿難就應當有兩個身體了。如果頭和手只是一個觸摸,那么,你的頭和手就應當只是一個物體。如果頭和手是一體,就不會有所觸摸。如果頭和手各是一體,那么,觸摸到底在哪里?在觸摸這里,那就不在所觸摸的東西那里,在所觸摸的東西這里,就不會在觸摸那里,你不可能與虛空產(chǎn)生觸受。所以,應當知道,觸摸和身體都沒有處所。這就是說,身體和觸摸兩處只是虛妄,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俱備自在自為本性。

  阿難,你常常在思維之中,與善、惡、無記結(jié)緣,然后生成種種意念法塵。這些法塵是從心想里生出,還是可以離開心想另有處所的?阿難,如果它是從心想中生出,那么,意念不是塵物,不是心想可以結(jié)緣的,怎么能夠獨立出來,而有地方安住呢?如果它可以離開心想另有處所,那么,意識法塵的自性是可以自知的還是不可以自知的?如果意識是可以自知的,這就是心。但是這個心是離開你另外安住的呢?或是一種緣物,如同另外一個心一樣?這時既有一個你,又有一個你的心。如此而言,為什么要說你的心能夠離開你而另有處所呢?如果意識不可以自知,那么,意識這個塵相,既不像色、聲、香、味、分合、冷暖等物相,也不像虛空的相狀,它到底在哪里呢?不論是在色塵,還是在虛空,都沒有任何顯示,這人間處處,哪里還有一個空無之外的處所讓它安?這個心沒有了能夠結(jié)緣的事物,那個可以安住的處所就無法安立了。所以應當知道,意識法塵和心都無處安立,這就是說,意和法兩處只是虛妄,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俱備自在自為本性。

  另外,阿難,為什么說十八界本來是如來自性妙明真如?

  阿難,正如你所明了的,眼根和色境結(jié)為因緣,產(chǎn)生眼識。眼識是從眼根生出的,是以眼見為界別呢,還是從色境里生出的,以色境為界別?阿難,如果眼識從眼根里生出,那么,既然沒有色空等景象,就沒有可以分別了知的事物,縱然你有眼的識力,又有什么用處?你所見的又不具備青、黃、紅、白等等顏色,沒有什么可以標示的,又從哪里產(chǎn)出界別區(qū)分呢?如果眼識從色境里生出,那么,當空無色境時,眼識就應當消逝不在。那又怎么能夠識知虛空性呢?當色境有變化,你識知到色境的變化遷移,你的眼識并不遷變,那么界別從何而立呢?如果眼識隨著色相的變遷而變化,那么界別也在遷變之中,自然也就沒有了界別區(qū)分。眼識不變就是恒常。眼識既然從色境里生出,就不可能識知到虛空。如果眼識從眼根里生,又從色塵里生,那當它和根、塵相合時,就會發(fā)生分離,一半與根合,一半與色塵合,當它和根、塵相離時,一半與根合,一半與塵合,于是,造成眼識的雜亂,怎么能夠識別區(qū)分而成為界別呢?所以,眼根和色境結(jié)緣,生出眼識的界別區(qū)分,這三處只是虛妄,這就是說,眼根、色境,以及眼識界,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是自在自為。

  阿難,又如你已經(jīng)明了了的,耳根和聲音結(jié)緣,生出了耳識。這個耳識是從耳根生出,以耳朵所聽聞的為界別呢,還是從聲音生出,以聲音為其界別?阿難,如果耳識是從耳根生出,那么,動靜兩種聲音塵相沒有現(xiàn)示時,耳根就不能啟動覺知,也就不會有所覺知的東西,覺知已經(jīng)不成立,還讓耳識去識知什么?如果認為耳朵聽聞的只是沒有動靜的東西,那么,也就無所謂聽聞了。至于耳朵,只是雜色觸塵,沒有知覺,耳識的界別區(qū)分絕不會產(chǎn)生于無知覺的耳朵上,那么,耳識的界別,依什么安立?如果說耳識從聲音生出,那么,耳識是因為聲音而產(chǎn)生的,這就與聽聞無關,可是沒有聽聞就會失卻聲音動靜所在的地方。既然耳識從聲音處生出,當聲音被聽聞就會有聲音的相,這時,聽聞所聽到的,應當只是耳識。如果能聽聞到耳識,那識就和聲音一樣了。聽聞到聲音,耳識也一同被聽聞到,但是,能夠知道這是聽聞到的耳識的又是誰呢?如果不能知道所聞的識,所聞的聲音也不知道,人就與草木一樣了。聲音和聽聞的相互混合不能夠形成中間的界,沒有中間界,那么內(nèi)界聽聞和外界聲音的界別就無從建立。所以應當知道,耳根和聲音結(jié)緣,生出耳識的界別區(qū)分,但是這三處都是虛無,這就是說,耳聞、聲音、耳識界,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是自在自為。

  阿難,又如你已經(jīng)明了的,鼻子的嗅聞以香味為緣,而產(chǎn)生鼻識。這個鼻識是從鼻子生出,是以鼻子來界別區(qū)分呢,還是從香味生出,以香味來界別區(qū)分?阿難,如果鼻識是從鼻子生出,那么,你心中以什么為鼻子呢?是以那個肉質(zhì)爪形的東西為鼻子呢,還是以能嗅聞能知覺的性能為鼻子?如果你以肉形為鼻子,那么,肉質(zhì)也就是身體的,身體的知覺也是觸受,可是它叫做身體而不叫做鼻子,能夠觸受的也就是塵物,而鼻子至此連名相都還沒有建立,怎么能夠建立鼻識的界別區(qū)分呢?如果你取能嗅能知的性能為鼻子,那么,你心中以什么為覺知呢?以肉質(zhì)為覺知,那么肉質(zhì)的覺知是身體的觸受而不是鼻子的覺知。以空無為覺知,而空無自己覺知自己,此時肉質(zhì)就不應當有覺知,這樣一來,你自己就是虛空,你的身體也已沒有覺知,現(xiàn)在的阿難也就不在了。以香味為覺知,而這覺知只有香味自己知道,那關你什么事?如果香味臭味流向你的鼻子,那么,當香、臭兩種飄動的氣味不一起飄來時,你不是聞到香味就是聞到臭味,嗅聞到香味時就嗅聞不到臭味,嗅聞到臭味就嗅聞不到香味。如果香味臭味都能一起聞到,那么,你一個人就應當有兩個鼻子,站在我面前問道的,就會是兩個阿難了,哪個是真正的你呢?如果只是一個鼻子在嗅聞,香味臭味不分,那么,臭味就是香味,香味就是臭味,如果沒有兩種各自不同的性質(zhì),鼻識的界別從何而建立呢?如果鼻識從香味里產(chǎn)生,鼻識就是因香味而有,但是這就像眼睛能看,卻不能看到眼睛自己,鼻識從香味生出,自然也就不能夠覺知到香味,覺知到香味就不是從香味里產(chǎn)生,覺知不到香味呢,又不是鼻識。香味并不會覺知自己的香味,所以香味的界限無從建立。鼻識不能覺知到香味,是因為界別不能在香味自身那里建立,既然沒有中間的界別,就不能形成內(nèi)的鼻根和外的香塵的認識區(qū)別,所以種種嗅聞知覺都是虛妄。應當知道,鼻子以香味為緣,生出鼻識的界別區(qū)分,但這三處都是虛無。這就是說,鼻子、香味,以及鼻識界,這三處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是自在自為。

  阿難,又如你已明白的,舌頭以味道為緣,而產(chǎn)生舌識,這個舌識是從舌頭里生出,是以舌頭為界別呢,還是以味道里生出,以味道為界別?阿難,如果舌識從舌頭生出,那么世間的一切,倒如甜的甘蔗,酸的烏梅,苦的黃連,堿的食鹽,辛辣的桂皮等等,都沒有味道,你自去嘗你的舌頭就行了,是甜是苦都在舌頭里。如果舌頭是苦的,誰又愿意去嘗它呢?舌頭不愿意嘗自己,又怎么會有種種味道的知覺呢?如果舌頭沒有苦味,也就沒有其它種種味道,沒有味道,那舌識的認知界別在哪里建立呢?如果舌識生于味道,舌識自已就是味道,就和那舌根一樣,那么舌識是不能自己嘗到自己的,舌識又怎么去知覺到有味道無味道呢?另外,種種味道,并不是從一物里生出來,那么,假若舌識從味而生,有多少味道,就應有多少舌識。如果只是一個舌識,這個舌識必定從多種味道中產(chǎn)生,那么,堿、淡、甜、辣等味道只能是混合的一種味道,沒有什么不同的味道了。既然沒有分別差異,也就說不上認識,還說什么舌頭、味道、舌識的界別?你的心識并不是憑空生出的,舌和味結(jié)緣于這當中,舌就不成舌,味也不成味,都沒有自身本性,怎么去建立舌識的界別區(qū)分呢?所以應當知道,舌頭以味道為緣,生出舌識界,這三處都是虛無。這就是說,舌頭、味道,以及舌識界這三處,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具備自在自為的本性。

  阿難,又如你已經(jīng)明白的,身體以觸摸為緣,生出身識。這個身識是從身體生出,以身體為認識的界別對象呢,還是從觸摸產(chǎn)生,以觸摸為認識的界別對象?阿難,如果身識從身體產(chǎn)生,就不會有觸摸的有和無,但是沒有觸摸,那么身識去認識什么呢?如果身識從觸摸產(chǎn)生,那么就不會以有身體作為認知對象,身體也就沒有了。誰又能夠沒有身體卻能知覺到觸摸呢?阿難,物質(zhì)不能夠去觸摸也不能夠去知覺,而只有身體能夠知覺,是因有觸摸。知覺到身體也就是知覺到觸摸,知覺到觸摸也就是知覺到身體。但是,觸摸不是身體,身體不是觸摸,身體和觸摸兩種相,原來并無自己安立的處所。它們合在一起就是身體的相,它們分開就和虛空并無二致。沒有內(nèi)觸和外身的區(qū)別,中間界限怎樣建立,沒有中間界限,內(nèi)觸和外身都是空無,那么,你的身識是以什么為認識對象,憑什么建立身識界?所以應當知道,身體和觸摸結(jié)緣,生身識界,但這三處都是無,這就是說身體、觸摸,以及身識界這三處,既不是因緣和合而生,也不是自在自為。

  阿難,又如你已經(jīng)明白的,意根與意識法塵結(jié)緣,生出意識。這個意識是從意根這里產(chǎn)生,以意根為界別,還是從意識法塵產(chǎn)生,以法塵為認識的界別?阿難,如果意識是從意根產(chǎn)生,那么你的意根通過所思所想而形成,如果沒有所思所想的對象,意識就無從生出,離開了對象塵緣就無所意想,那么意識又有什么用處呢?另外,你的認識之心和種種意想的分別性能,它們有時相合有時相異,相合于意根時它就是意根,那意識還能從哪里生出呢?如果它們相異于意根,就應當沒有意想對象的生出。如果沒有意想的對象,意識又從哪里生出?如果有意想對象,也依然和意根相同。那么意識和意根怎么去劃分開來呢?不論認識之心與意根是相合還是相異,都不會是意識,沒有意識,認識的界別從何建立?如果意識從法塵生出,那么,世間種種法,都離不開色、聲、香、味、觸這五種塵物,五種塵物相狀分明,分別對應于眼、耳、鼻、舌、身這五根,它們都不是意根可以攝取統(tǒng)括的。你的意識依憑種種法才能生出,那么,現(xiàn)在你仔細觀察,種種法是什么相狀。如果離開這種種法,如色、空、動、靜、通、塞、合、離、生、滅等,你就是越過了這種種相,畢竟無所攝取獲得。這時,你的意識的生起,就是色、空、動、靜等等法的生起,你意識的滅去,就是色、空、動、靜等法的滅去。如此說來,你的意識本是無因的,只是種種法生起時才有所識知,意識并無自已的相狀。沒有意識的相狀,其界別對象又從哪里建立呢?所以應當知道,意根以法塵為緣,生出意識界,這三處都是虛無。也就是說,意根、法塵,以及意識界,既不是因緣和合,也不是自在自為。

  阿難對如來說:世尊啊!如來常常說到因緣和合,說世間一切事物的種種變化,都是地、人、水、風四大和合的顯示和作用的緣故。如來現(xiàn)在又為什么要摒棄因緣和合以及種種關于自在自為的說法呢?我實在不能理解其中的道理,祈愿如來垂憫眾生,為我們宣示不落偏見的道理和根本意義,使我們獲得真正的佛法要義。

  這時候,如來告訴阿難:以前,你曾經(jīng)因為不滿而舍離了聲聞、緣覺這些小乘教法,發(fā)心求取無上菩提智慧,所以我現(xiàn)在為你宣示了佛法的第一義諦。為什么你又拿那些世間戲論胡說,說因說緣的妄念來纏繞自己呢?你雖然博學多識,但是就像那些夸口懂得種種草藥的人,真正把藥拿到他面前,他卻不能分辨。如來真正是憐憫你!現(xiàn)在,你再諦聽,我再為你一一宣示佛法的根本真理,同時也讓將來修習大乘佛法的人們通達真實的世界。阿難默然領承如來佛的圣旨。

  如來對阿難說:正如你所說,地、火、水、風四大的相和相應,生成了世間種種事物以及種種變化。阿難,如果這四物質(zhì)沒有相合相應,那么它們也就不能與其它種種物質(zhì)相和相應發(fā)生作用,就像虛空不與種種塵物相和相應。如果這四大物質(zhì)相和相應一起發(fā)生變化,那么,它們從始至終都在相作相成,相生相滅,生起死去,死去生起,生生死死此起彼落,像火輪一樣旋轉(zhuǎn),沒有瞬時的停息。阿難,這就像水結(jié)成冰,冰又化成水,如此循環(huán)不已。你觀察地性,粗的是大地,微細的是塵埃。你再觀察這些塵埃之中的極微細塵埃,就可以分析出塵埃中更極細微的塵埃,如此仔細觀察分析下去,就可以看到一些極其細微的塵埃,最終達到空無。這時,就是真正的虛廓空間了。阿難,如果從這些物體間的極其細微處最終可以分析到虛空,就應當知道是虛空產(chǎn)生種種塵物色相。你問,是否由于四大和合生出世間事物種種變化,那么,依你來看,這一處微細塵埃的塵物,是用幾個極細微塵埃和合而成的?其實,微細塵埃不能和合產(chǎn)生極細微塵埃。那么,你再看,這些塵物所顯示出的虛空,又是用幾個塵物和合產(chǎn)生出來的。如果色塵相和相應,其所產(chǎn)生的只能是色塵的和合而不會是虛空。如果虛空相和相應,產(chǎn)生的也只能是虛空的和合而不會是色塵。但是,色塵還可以分析區(qū)別,虛空怎么能析出或者合成起來呢?你原來并不知道,在如來藏中,一切色塵本真即是空性,一切空性本真之中即可顯出色塵,它原來本體清凈,盈滿一切形質(zhì)器物世界,隨著眾生的識心而現(xiàn)示,應和著眾生的認知限度而現(xiàn)示,循著眾生的身、口、意三業(yè)欲求而生發(fā)現(xiàn)示出來。世間的人不知道這些,錯誤的以為它們是因緣和合而生,以為它們是自在自為的。這些都是眾生識心分別計度的結(jié)果,只要有所言說,都不會具有真實義。

  阿難,火性沒有自己本性,它寄緣在種種事物上面,你看城里那些人家,炊飲時分,手拿取火燧草和銅鏡,對著太陽取火。阿難,如果說事物和合而生起,這就像我和你們這一千二百五十位比丘,在一起時是一個集體,但是究竟根本,你們各人是各人,各人有自己的氏族種姓。如舍利弗是婆羅門種姓,優(yōu)羅頻多是迦葉波種姓,你,阿難則是瞿曇種姓。如果這個火性,是因和合而有,那么,當你拿鏡子對著太陽取火,這個火是從鏡子里生出來,還是從手中艾草生出來,或者是從太陽中生出來?阿難,如果火是從太陽中生出,它能燃燒你手中的艾草,那么,太陽照到的所有樹木都應該也會燃燒起來。如果火是從鏡子中生出,它自己就能從鏡子中生起,來燃起艾草,可是鏡子為什么不會被燒著呢?你手拿鏡子,但是鏡子并沒有熱起來,它怎么會使鏡子融化呢?如果火從艾草里生出,為什么要借助鏡子和太陽的作用才能生出火呢?你再仔細觀察,鏡子由手拿著,太陽從天上來,艾草是這地方土里長出來,火從哪里飄游過來的?太陽和鏡子相距如此之遠,沒有相和相應,這火無從生起。你哪里知道,在如來藏中,火的本性是空性,空性卻可以隨緣顯出火的作用,它們本來清凈,盈滿一切形質(zhì)器物世界,隨順著眾生的識心而現(xiàn)示,應和著眾生的認知限度而現(xiàn)示。這個清凈本然性從一切世間事物中生起,生起后又遍布世間一切事物,它哪里有什么固定處所?它只是循順眾生的欲求而造作生發(fā)。世間的人們迷悟無知,以為火性是因緣和合而生,是自在自為的,這都是識心分別計度的結(jié)果,只要有所言說,都無真實義。

  阿難,水性是流動不停的,它的流動和停息沒有一定不變的規(guī)律。就像室羅筏城里的迦毗羅,斫迦羅,以及缽頭摩訶薩多等人這些大幻師,他們求取月亮的太陰精,用之和成幻藥的情形。這些幻師在月光皎潔如晝的上弦月之夜,手拿方術器具來盛所謂的月精之水。這個水是從他們手中的珠子里生出,還是空中本來就有,或者是從月亮那里來的?阿難,如果水是從月亮那里來的,并且能使離它很遠的珠子中有水出來,那么,月光照過的樹木等等,都應流出水來,流出水來,就說明這不是從方術器具中流出來的,不流出水,這清涼水就不是從月亮那里來的。如果水是從珠子里流出來,那么這個珠子里就應當常有水,何必要在月明皎潔之夜來作法求月精之水呢?如果水是從虛空中生出,那么,虛空無際無涯,水也應當無涯無際,從人到天,都是水浪滔滔的,可是,為什么卻分別有河流、海洋、山河大地的天空呢?你再仔細觀察,月亮高懸天際,珠子用手拿著,珠子里的水用盤子盛著,那水從哪兒流到這里來?月亮和珠子相距如此之處,不能相應也不能相和,這月精之水無從生出。你仍然不知道,在如來藏中,水的本性是空,空的本性生出水,它們本來清凈,盈滿世間形質(zhì)器物世界,隨順著眾生的識心而現(xiàn)示,應和著眾生的認知局限而示現(xiàn)。雖然只是一處拿著珠子,一處流出水來,如果遍法界拿著珠,遍法界就會出水,可見水性遍布一切世間事物,又是從一切世間事物中生出來的。它們哪里有固定不變的處所,它們只是循順著眾生的欲求而顯現(xiàn)生發(fā)。世間的人們迷悟無知,以為它們是因緣和合而生,是自在自為的,這都是識心分別計度的結(jié)果,只要有所言說,都無真實義。

  阿難,風性自身沒有形體,并且變動無常。在和大家聚在一起時,你常常整束衣服,這時偶爾觸動到別人,就會有風吹拂到別人臉上。這個風是從你的衣角處生出的呢,還是從虛空中生出的,或者是從別人臉上生出來的?阿難,如果這個風是從你的袈裟衣角處產(chǎn)生,那么你披戴的就是風,你的衣服飄動起來,就是風飄動起來,衣服就應當飄動離開你的身體。但是你看我,在這法會中說法時,衣服整肅垂掛,風在哪里呢?這衣服中不應有藏風的地方!如果這個風生于虛空之中,那么你的衣服不飄動時,為什么沒有風來拂面呢?空性是常在的,那么風也應該是常生常在的。但是,如果沒有風的吹拂時,虛空也就應當滅絕。但風滅了還可以看得見,那么,滅絕的虛空又是什么形狀呢?如果虛空有生有滅,那又叫什么虛空?如果也叫虛空,這虛空中又怎么會生出風來呢?如果這個風是從別人臉上生出來,那么,從別人臉上吹拂的風,應當會吹拂到你,但是,你自己整理衣服,怎么反而吹拂到別人呢?你詳觀諦察,整理衣服的是你自己,被風吹拂的是別人的臉,而虛空間依然寂靜不動,并沒有風在其間流動,沒有什么地方產(chǎn)生風。風和虛空的性質(zhì)是相隔的,沒有相和也沒有相應,就不應有風生出,也不應有風從臉上生出。你不知道在如來藏中,風的真性是空,空的真性是風性,它們本然清凈,盈滿世間一切形質(zhì)器物世界,隨順著眾生的識心而現(xiàn)示,應和著眾生的認知限度而現(xiàn)示。阿難,這就像你的衣服飄動有微風產(chǎn)生,如果遍法界拂動,遍法界就生出風來,可見,這微風遍布于一切形質(zhì)世界,滿戴于一切地方,流動在所有世間,怎么會有固定不變的處所,它只是循順著眾生的欲求業(yè)力而生發(fā)出來。世間的人們迷悟無知,認為它是由因緣和合而生,是自在自為的。這都是識心分別計度的結(jié)果,只要有所言說,都無真實義。

  阿難,空性是無形無質(zhì),由色境而顯發(fā)出來。譬如在室羅城離河很遠的地方,人們新建居所,挖掘水井。從井中挖出一尺深的土,井里面就有了一尺深的虛空,從井中挖出一丈深的土,井里就會有一丈深的虛空,虛空的深淺大小隨著挖出土的多少而定,這個虛空是從土里生出的,還是從挖掘這里生出的?阿難,如果這個虛空沒有任何原因是自己生出,那么,在沒有掘井之前,為什么這里只有一片土地,卻不是一團空無,也不是空闊無礙的呢?如果這個虛空是從土這里生出,那么,土挖出來時,就應看到虛空進去。如果挖土出來時沒有虛空進去,為什么要說虛空是從土里生出的?如果沒有土的出來和空的進去,那么空和土就沒什么差別,沒有差別就是一致,那么挖出土時,空為何不隨即出來?如果這個虛空是從挖掘這里生出,那么,挖掘出來的就應當是空,而不應該是土。如果這個虛空不是從挖掘生出,那么,挖掘出來的土,為什么又能看到井中的虛空呢?你再仔細觀察,挖掘隨著人的手的動作而進行,土是從地里挖上來,而這個虛空從哪里生出呢?挖掘和虛空一實一虛,互相不能有所作用影響,既不相和也不相應,虛空總不會是從自己生出的吧?這個虛空,其性是圓滿遍布,是本然不動搖的,那么,應當知道,顯示出來的地、火、水、風與這個空,就叫做五大。它們的真性是圓融,都是如來真性的顯示,本然沒有生、滅。阿難,你的心迷悟昏昧,不知道地、水、火、風四大本來都是如來自性。你應當觀察,虛空是出是人?或者不是出也不是入?你應知道,在如來藏中,覺知的真性是真空,空的真性即是真覺,他們本來清凈,盈滿一切世間形質(zhì)事物界,順著眾生的認識心而顯示,應和著眾生的認知限度而現(xiàn)示。阿難,這就像一口井的虛空,生出一口井來,十方虛空也就生成了十方世界。這虛空哪里有固定的地方?它只是循守著眾生的欲求業(yè)力而生發(fā)。世間的人們迷悟不知,以為它是因緣和合而生,或是自在自為。這些都是識心分別計度的結(jié)果,只要有所言,都無真實義。

  阿難,見覺沒有認知力,它是因色和空而有的。這就像你現(xiàn)在在只陀園里,早上看到明亮,晚上看到昏暗,如果你在半夜時來看,則是有月時就有光亮,無月時就是昏暗。這些明和暗,都是從你所見之中分別而有的。這個見覺到底與明、暗、虛空是一體,還是不是一體的?或者,它們是相同還是不相同,它們相異還是不相異?阿難,如果見覺與明暗、虛空原是一體,那么,明、暗二相都會消亡。因為,在暗時就沒有明,明時就不會是暗。如果見覺與暗是一體,明的時候這個見覺就會消亡。如果見覺與明是一體,暗的時候這個見覺就會滅絕。見覺滅絕了,還說什么見明和見暗呢?如果明和暗各自分殊不同,而見覺又沒有生和滅,那么它們怎樣才能合為一體呢?如果這個見覺與明暗不是一體,那么,你能夠離開明暗、虛空等等另外分析出這個見覺來嗎?這個見覺是什么形相呢?離開明暗和虛空,這個見覺只是像龜毛兔角樣的東西,原來是空無所有的。如果明暗、虛空這三件事物各自不同,又從哪里成立見覺呢?明和暗本來不同,又說什么見覺使它們相同?見覺離開了這三件事物就是空無,說什么見覺與它們相異?虛空和見覺本來沒有邊界可以將其分開,說什么見覺和虛空是不同的?不論是見到明還是見到暗,見覺的本性并沒有遷變改動,說什么見覺和明暗是沒有差異的?你再仔細觀察,明從太陽來,暗隨暗月那里生,通闊從虛空之中產(chǎn)生,土堆產(chǎn)生于大地,那么,見覺又是從哪里產(chǎn)生呢?見覺是有知有覺,虛空是無知無覺,不可能相和也不可能相合,這個見覺不應當沒有來既而自己產(chǎn)生。如果見覺有所聞知,則這個聞知的真性是圓融遍在的,它本然不動搖。所以應當知道,見覺與無邊不動搖的虛空,與動搖的地、水、火、風等,一齊就叫做六大。六大真性圓融遍在,都是如來自性,本來沒有生和滅。阿難,你的真性沉淪在迷悟之中,你仍然未能悟解你的見聞覺知,本來都是如來自性的妙用。你應當觀省這些見聞覺知,它們是生還是滅?是同還是異?是不生還是不滅?是不同還是不異?你竟然不知道在如來藏中,本體的見覺即是妙明的本覺,精真的覺見,亦可轉(zhuǎn)為妙明的用,它們本來清凈,盈布世間,隨順眾生的識心而現(xiàn)示,應和眾生的認知限度而現(xiàn)示。正如從一見根即能觀見全體法界,其他如眼、耳、鼻、舌、身、意對應于其覺知的事物,一一都能顯現(xiàn)無礙,發(fā)揮妙用,都是遍照一切法界,盈滿十方無盡虛空世界。它沒有固定的地方,只是循順著眾生的業(yè)力而造作生發(fā)的。世間的人們迷悟無知,以為它是因緣和合而生,它是自在自為,這些都是識心分別計度的結(jié)果,只要有所言說,都無真實義。

  阿難,識性沒有來源,它是因為眼、耳、鼻、舌、身、意等六種根塵的妄起而生發(fā)。你現(xiàn)在看法會中眾人,你的目光所及之處,歷歷遍照,就像在鏡中觀物,并沒有分別?墒,你的識性卻從這當中一一分別析解,這是文殊,那是富樓那,這是目犍連,那是須菩提,那是舍利弗等等,一一可以指示出來。這個識性了然知解種種事物,它是從觀見這里生出,還是從物相這里生出,或者是生于虛空之中,或是無因而起突然而現(xiàn)?阿難,如果你的識性生于觀見之中,那么,如果沒有明暗,沒有色空,也就沒有觀見,沒有觀見,識性從何而發(fā)生?如果識性生于物相之中,那么,識性既然不從觀見中生出,就不能觀見到明,也不能觀見到暗,明暗都不顯現(xiàn),也就沒有色相、空相,如果沒有這些物相,識性又從哪里生發(fā)出來?如果識性生于虛空,那么,沒有相就沒有觀見,沒有觀見就無從辨別,那就不能了知明、暗、色、空等等。沒有物相,也就沒有種種可以依緣的,你的見闐覺知也就沒有地方安立。在觀見和物相都無的情形下,虛空就等于空無,既使虛空是實有,不同于一般事物,縱然生發(fā)起你的識性,又怎樣才能將它分別安立起來呢?如果你的識性是無因而起突然而現(xiàn),那么,你為什么不會將太陽看作是月亮呢?你再詳細審視,觀見依托于眼睛,物相是從物境中推出,有相即可有物的形狀,沒有相就只是空無。它們都有依托,而識性卻是從哪里生發(fā)出來呢?識性是生發(fā)啟動的,觀見則如鏡照影,是澄然靜止的,他們既不能相和也不能相合,見聞覺知也是如此。所以說,識性并無其依緣之處,它無從自己生發(fā)啟動。如果識心本來無從生起,那么了別、見聞、覺知等等原來都是圓滿湛靜的,都是無從生起的。識心、覺見與虛空,以及地、水、火、風等,合在一起叫做七大,它們都是圓滿湛靜的,都是如來真性,本來無生無滅。阿難,你的心粗糙浮動,不能悟解到見聞覺知生發(fā)出認知了別,這些原來都是如來自性真如的妙用。你應當諦觀,涉及到見聞、虛空、地、水、火、風這些方面的識心,它們是相同還是相異?是空還是有?是不相同還是不相異?是非空還是非有?你不知道在如來自性中,識心的真性即是本明真知,覺知妙明即是本于自性的真識,它們妙覺湛然不動,盈滿世間一切,蘊涵吐納十方虛空世界,它們沒有固定不動的處所,僅僅是循順著眾生的業(yè)力而造作生發(fā)。世間的人們迷悟無知,以為它是因緣和合而生,是自在自為的。這些都是識心分別計度的結(jié)果,只要有所言說,都無真實義。

  這時候,阿難與法會中所有大眾,承領了如來佛宣示的這些微妙法旨,一時身心坦蕩,湛靜無所掛礙,他們都自覺到,本真心體原來盈遍十方世界,他們觀見到十方虛空世界,就像看自己手中拿著的樹葉那樣清晰。他們都自覺到,世間一切事物,都是菩提妙明本心的生發(fā)顯現(xiàn),本真心體圓融遍在,涵含十方世界。此時,他們返觀自己的父母所生身體,就像是十方虛空世界之中浮動的一粒塵埃,若存若亡,就像是無涯大海中的一個泡沫,起滅不定。他們合掌頂禮,獲得未曾有的欣喜,就在如來的座前,詠誦起禮贊如來的偈語:

  妙湛總持不動尊,首楞嚴王世稀有,銷我億劫顛倒想,不歷僧只獲法身。愿今得果成寶王,還度如是恒沙眾,將此深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伏請世尊為證明,五濁惡世誓先入,如一眾生未成佛,終不于此取泥洹。大雄大力大慈悲,希更審除微細惑,令我早登無上覺,于十方界坐道場,舜若多性可銷亡,煉迦羅心無動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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