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信禪師的禪學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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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閩南佛學

  (一)前言

  道信禪師(580——651)在中國禪宗史上是個承先啟后的關鍵人物,達摩禪之所以進入江南,并打開一個新的領域,與道信都有直接關系。從達摩到弘忍,這五代法裔相傳的過程是禪宗的預備階段。由于此時主要依持《楞伽經(jīng)》,所以在禪宗史上稱之為楞伽承師期。而信禪師獨創(chuàng)的禪學,主張自由活潑的修禪方式,使達摩禪逐漸由嚴格的枯坐和頭陀行守戒,開始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大大的增強了對禪僧的吸引力,同時也預示著禪學新局面的到來。況信禪師曾在雙峰山集道俗五百余人習禪,其規(guī)模為前此所未見。忍禪師繼之,在憑茂山四十余年“接引道俗,四方龍象,歸依奔湊。”(《歷代法寶記》)他的“一行三昧”之說,在融合唯心念佛與實相念佛的同時,強調(diào)明凈之心與實相之悟,把《楞伽經(jīng)》的如來藏佛性思想和《般若經(jīng)》的般若學說予以溝通。道信又深受般若學的啟發(fā),提出任運自然的自由效達的修禪方法。這種主張相對達摩的“安心”說是一種突破。任運自然的思想雖然在《楞伽經(jīng)》中能找到出處,但這思想只有在與般若學說結合之后,才被禪學界所重視。

  慧能以后,《楞伽經(jīng)》在形式上逐漸降到次位,《金剛經(jīng)》的地位逐漸上升。這種歷史趨勢應溯源于道信、弘忍禪師的“東山法門”,應該說“東山法門"成如為禪宗形成的過渡階段。由此可見從禪法初入漢地到禪宗形成,道信禪師是值得我們特別注意的。

  (二)道信撣師行履

  信禪師的生平事跡最早見于道宣《續(xù)高僧傳》卷二、《道信傳》、《傳法寶記》、《歷代法寶記》、《傳燈錄》等史料也有記載,其內(nèi)容大體相同。茲根據(jù)以上史料將其生平略述如下。

  道信俗姓司馬,原籍是河內(nèi)(今河南省沁眉縣),后又遷移到蘄州的廣濟縣來。七歲(586年)出家,師長的戒行不凈,道信沒有隨師長而放逸,“以不見從,密懷齋檢,經(jīng)于五載而師不知。”

  (《續(xù)高僧傳》)。五年后,到了舒州皖公山(今安徽省潛山縣西北)從三祖僧璨學禪法十年。在道信21歲時(600年),僧璨去羅浮山,道信就過著獨自的禪修生活。關于這一點,《續(xù)高僧傳》是這樣記載的:“又有二僧,莫知何來,入舒州皖公山靜修禪業(yè), (道信)聞而往赴,便蒙授法,隨逐依經(jīng)十年。師往羅浮,不許相逐。”

  大業(yè)年間(605——617)道信被政府所允許出家。“配往吉州(今江西省光安縣)寺中”。遇上賊盜圍城長達70余日。

  《繼高僧傳》上說:“城中乏水,人皆困弊,信從外入,井水還復。刺史復叩頭,賊何時散,信曰,但念《般若》,乃令全城同時合唱。”其結果賊眾退散。后來道信想到衡岳去,路過江州(即江西九江),就在廬山大林寺住了下來,一住十年。道信在黃梅雙峰山三十余年。(《續(xù)高僧傳》)大約是40歲時去黃梅的,所以從21歲(600年)到40歲(619年),二十年間,是信禪師在南方的游學階段。

  道信禪師在吉州,有教大眾念《摩訶般若波羅密》而退賊的傳說。這一說法,暗示了一項重要史實,那就是道信在江南游學,受到了般若法門的深切影響。般若法門,與兩晉的玄學相表里,流通極盛。

  尤其是羅什所譯的般若經(jīng)典,最為流行。

  經(jīng)梁武帝的提倡,陳代(557——588)三論宗盛行,般若法門盛行于世,風靡長江上下游。這種法門,不但主張一切法無自性空,空故不生不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的悟證,更著重聽聞,受持,讀誦,書寫、供齋,‘為他演說,是以聞思為方便而趣入修證的。般若波羅密的讀誦受持,引入修證,更有現(xiàn)生的種種功德。道信在吉州勸大眾念誦般若而得“群賊退散刀的效果,正說明了道信游學南方,而對《摩訶般若波羅密》法門,有了深切的信解尊重。

  而吉州城平定之后,道信想到南岳去,經(jīng)過江州,“為江州留止廬山大林寺”。(《續(xù)高僧傳》)由此可以知道信禪師在三十歲左右,巳受到佛教界的尊敬了。大林寺是智鍇創(chuàng)建的,《續(xù)高僧傳》,卷17有《智鍇傳》。智鍇“少出家在揚州興皇寺,聽朗公講三論,善受玄文,有名當日。開皇15年遇天臺凱公,修習禪法,特有念力,凱嘆重之。"(《續(xù)高僧傳》卷17《智鍇傳》)。并且“守志大林,二十余載,足不下山。”大業(yè)六年(610)卒,道信來大林寺,大林寺特重禪觀的學風,對道信是有一定的影響。

  總之,從600——619年間,道信游南方達20年,與南朝佛教——三論宗,天臺宗的法門有關,這對道信所傳的禪法的理解來說,十分重要。也可以說,達摩系統(tǒng)禪法與江南佛教思潮的融合,是禪法南行的另一因素。

  《續(xù)高僧傳》接著說:

  “蘄州道俗請度江北黃梅縣眾造寺,依然山行,遂見雙峰有好泉石,即住終志……自入山來三十余載,無州不道,無遠不至。。

  信禪師在黃梅雙峰山30余年,約為620——651年,為信禪師弘揚禪法的階段。

  道信定居下來,于是便“擇地而居,營宇立像,”接引四方的學眾,弘宣禪法,受法弟子達五百多人,顯然已成為當代禪學大宗師,其弟子見于史料的有弘忍,法顯、善伏等。于永徽二年(651)去世,春秋七十有二。

  (三)道信撣師的撣學思想

  現(xiàn)存有關道信禪師思想比較可信的資料是《楞伽師資記》,從中可以看出信禪師不同前三代楞伽師的一些特點。

  道信禪師長期住在黃梅西北30多里的破頭山(雙峰山),他的得法弟子弘忍住于相距不遠的憑茂山(在雙峰山東),繼承和發(fā)揚道信禪法,被稱為“東山法門"。

  《歷代法寶記》說:“(忍)得付法袈裟,居憑茂山,在雙峰山東,相去不遠,時人號為‘東山法師\’。”

  然而,實際上,這一。東山法門。是以道信禪法為基礎,包括了道信、弘忍兩代禪師的禪法。弘忍曾三十年不離道信左右,盡得道信禪學思想精華。據(jù)《楞伽師資記》中記載:

  “則天大圣皇后伺神秀禪師曰:‘所傳之法、誰家宗旨?’答曰:‘稟蘄州東山法門。,問,‘依何典誥?’答曰:‘依文殊說般若經(jīng)一行三昧。,”東山法門在當時顯然是頗具影響的。.

  東山法門內(nèi)容如何?《楞伽師資記》(大正藏85卷,1286頁)說:

  “其信禪師,再敞禪門、宇內(nèi)流希,有《菩薩戒法》一本,后制《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門》,·為有緣根熟者,說我此法,要依《楞伽經(jīng)》,諸佛心第一,又依《文殊說般若經(jīng)》,一行三昧,即念佛心是佛,妄念是凡夫。。據(jù)此,東山法門有兩個要點,第一是依《楞伽經(jīng)》,諸佛心第一,二是依《文殊說般若經(jīng)》一行三昧。毫無疑問,“東山法門”仍然持奉《楞伽經(jīng)》,并強調(diào)要依該經(jīng),佛語心第一。為此道信又提出了“一行三昧"。

  可以說;“諸佛心第一”與“一行三昧”是相依相成的,原因是《楞伽經(jīng)》與《文殊說般若經(jīng)》之間有共通的地方。

  何謂“一行三昧”?在《文殊師利所說摩訶般若波羅密經(jīng)》卷下已記載。道信禪師將其引入“楞伽禪",制立了卓越的安心方便。這對于東山法門的大發(fā)展,及將來南能與北秀的對峙,都有深遠而重要的關系。

  “復有一行三昧,如是善男子,善女人修是三昧者,亦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文殊師利言:世尊!云何名一行三昧了佛言:法界一相,系緣法界,是名一行三昧。”(大正卷8,P731)三昧即三摩地——定。以一相為三昧,即以法界為所系緣的對象。法界則無所不包,平等不二,無差別相。如何入此一行三昧?·經(jīng)說:“欲入一行三昧,當先聞般若波羅密,如說修學,然后能入一行三昧,如法界不退、不壞,不思議、無礙、無相。"

  “欲入一行三昧,應處空閑,舍諳亂意,不取相貌,系心一佛,專稱名字。隨佛方所,端身正向,能于一佛念念相續(xù),即是念中能具過去、現(xiàn)在、未來諸佛。何以故?念一佛功德無量無邊,亦與諸佛無量功德無二,不思議佛法等無差別,皆乘一如成最正覺、悉具無量功德,無量辨才。

  如是入一行三昧者,盡知恒沙諸佛法界無差別相。"

  這是說,在行這種三味之前,先要學習般若波羅密,“如說修學”,領悟法界無礙無相之理。一行三昧是唯心念佛(如《觀無量壽經(jīng)》)和實相念佛(如《摩訶般若波羅密》)的結合。信禪師的《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門》不是按照《文殊說般若經(jīng)》思想說一行三昧,其主張要通過念佛達到安心,最后以入道為目的。念佛是方便,通過唯心念佛,得知離心別無他佛。;若知此理,即是安心,其結果是,由念一佛而見一切佛,盡知諸佛法界,無差別相,以致身心方寸,一切施為舉動,都是菩提道場。這時巳與實相念佛溝通。所以在《方便法門》中,他又主張按《普賢觀經(jīng)》所說:“端坐念實相”和《大晶經(jīng)》所說:“無所念者,是名念佛。去做,以實相念佛法門證得法界實相之理,達到與佛一如的境界,即《無量壽經(jīng)》所說:“諸佛法身,入一切眾生心想,是心是佛”。即當知佛即是心,心外更無別佛。

  他又列舉五種方便,以達到無相境界。這五種方便是:

  “略而言之,凡有五種:一者,知心體,體性清凈,體與佛同。二者,知心用,用生法,起作恒寂,方法皆如。三者,常覺不,覺心在前,覺法無相。四者,常觀身空寂,內(nèi)外通同,入身子法界之中,未曾有礙。五者,守一不移,動靜常住,能令學者明見佛性,早入定門。妙

  以上五種方便,都是與心有關的,為道信禪門下觀心的一種特色。并且他又強調(diào)說明:“所說五事,并是大乘正理,皆依經(jīng)文所陳,非是理外妄說。"由此可見,他特別重視大乘經(jīng)典所表達的“即心即佛。的思想,這對后來禪宗思想的發(fā)展影響很大。

  道信在《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門》中還重點論述了通過一行三昧的方便而“安心”,“入道”的方法原理:

  “問:何者是禪師了信曰:不為靜亂所惱者,即是好用心人。常住于止心則沉沒,久住于觀心則散亂!法華經(jīng)》云:‘佛自住大乘,如其所得法,定慧力莊嚴,以此度眾生。’云何能得悟解法相,心得明凈?信曰:亦不念佛,亦不捉心,亦不看心,亦不計心,亦不思惟,亦不觀,亦不散亂,直任運,不令去,亦不令住,獨一清凈,究竟處心自明凈。"

  這種安心入道方法,建立于上述經(jīng)典論述的基礎上,說明道信十分重視經(jīng)教,做到“內(nèi)外相稱,理行不違。"但是他對“即心即佛”的理解有自己的特色。他把《楞伽經(jīng)》“佛語心第一"的安心修習與《文殊說般若經(jīng)》的一行三昧結合運用!独阗そ(jīng)》所說如來藏思想認為,真如佛性立于眾生之位,能生染凈之法,一切染凈之法皆攝如來之性,故人人都有佛性!独阗そ(jīng)》將佛性和人心看成一個東西,因而只有一心,一種等同真如佛性的自性清凈之心。所以道信的一行三昧,在融合唯心念佛和實相念佛的同時,強調(diào)明凈之心和實相之悟,溝通了如采藏和般若思想。由于道信禪學思想中摻入了般若內(nèi)容,甚至引用《、金剛經(jīng)》:“我應滅度一切眾生,滅度一切眾生巳,而無有一眾生得度者”之語來說明“學用心者,要須心路明凈,悟解法相”,所以他進而把楞伽師傳統(tǒng)的“安心。說改為“亦不捉心,亦不看心,”提出“直任運”的自由放達的修禪方法。這無疑對歷代楞伽師遞相傳承的嚴格修禪方式和頭陀行守戒,形成的一項重大突破。任運自然的思想在《楞伽經(jīng)》中已有啟示:

  “大慧,非一切剎土有言說,是作相耳;蛴蟹饎x,瞻視顯法,或有作相,或有揚眉,或有動情,或哭,或笑,或咳,或念剎土,或動搖。!洞笳16卷,楞伽經(jīng)》

  意思是說,一切行為舉動都是佛事,而言說只是作相罷了。但是這一思想只有在與般若思想結合之后,才被禪宗所重視,禪宗的洪州禪一系尤其強調(diào)這一點,而這一點又是由道信發(fā)端的。

  六祖之后,《楞伽經(jīng)》在形式上逐漸后退次位,《金剛經(jīng)》地位卻不斷上升。這種傾向應當追溯到道信一代。道信之前的楞伽師,始終以《楞伽經(jīng)》遞相傳承,道信起則加入了般若思想。除了一行三昧,接受《文殊般若》外,在《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門》中他還三次引用般若經(jīng)典。

  由道信禪師開創(chuàng)的將《楞伽經(jīng)》如來藏佛性思想與般若思想結合的局面在禪宗正式成立以后也還繼續(xù)存在;勰苁冀K教人見性,強調(diào)“見性成佛”,但佛性真如思想是歷代楞伽師《楞伽經(jīng)》中獲得的。而《金剛經(jīng)》重點是在說明無住,無相的道理,所以慧能禪師始終沒有放棄自覺圣智的說教,而將佛性與人心更加緊密結合,同時與憑籍《金剛經(jīng)》談空說慧,而使禪的形式更趨活潑、自由。至于洪州禪,它的禪風與《楞伽經(jīng)》的關系開始密切起來。(《景德傳燈錄》卷六《道一》,又引《楞伽》以印眾生的心地,——即《楞伽經(jīng)》云:“佛語心為宗,無門為法門”)

  道信能將《楞伽》與《般若》融合起來的原因,首先,在于《楞伽經(jīng)》具有般若經(jīng)空觀的內(nèi)容,乃至可以說是建立于般若基礎之上的。其次,隨著傳法地域的變化,楞伽師的思想和禪法也得隨之改變;達摩一生主要活動于嵩山、洛陽一帶;劭呻m曾一度隱居于舒州皖公山,但大部份時間也一直行化于河南地區(qū)。僧璨則長期隱居于皖公山、司空山一帶,并在廬州(今合肥)獨山梁靜寺住過,還曾南去羅浮山數(shù)年。道信初住吉山,復上廬山,又住黃梅,則始終傳法于江南地區(qū)。上述情況表明,楞伽師的傳法趨勢自北而南,由黃河流域向長江流域展開。達摩慧可在北方半個多世紀活動并沒有取得明顯的效果,他們的禪法并沒有受到社會的重視,終于在周武帝的毀佛和佛教其他教派的排擠下被迫南下。僧璨、道信長期隱居,傳法于長江流域的安徽、湖北地區(qū),這對楞伽師系的發(fā)展具有決定性的意義。湖北自南北朝起便是三論宗流行地區(qū),陳隋以后則荊州一帶巳成為天臺宗的重點傳教中心。《金剛經(jīng)》等般若類經(jīng)典即受三論宗和天臺宗的普遍重視,又與南方人士的思想意趣契合。正由如此,才使達摩禪在道信以后出現(xiàn)蓬勃發(fā)展的局面。

  在道信的禪法中包含有天臺的內(nèi)容。道信有《菩薩戒法》一本及制《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門》(見《楞伽師資記》),說明他在教授禪法的同時還傳戒。道信開創(chuàng)的將禪與菩薩戒結合的禪戒合一的做法,后來被禪宗繼承下來。如慧能曾說“摩訶般若波羅密法,授無相戒。”(見《大正藏》48卷P340重)道信使禪與菩薩戒行相融合,使禪法流行普遍,為道俗所接受。況且南朝時盛行居士參禪,而受菩薩戒的人也很多。梁武帝,隋煬帝都曾受菩薩戒。智凱作《菩薩戒義疏》2卷,說明傳戒儀式。其時“五十余州道俗,受菩薩戒者不可稱紀”(《續(xù)高僧傳,智凱傳》)。智凱采用的是羅什所譯的《梵網(wǎng)經(jīng)》戒本。道信的《菩薩戒法》雖沒有明文可考,然而“南能北秀的戒法,以自性清凈佛性為菩薩戒體而論,可以想見為《梵網(wǎng)經(jīng)成本》(見印順《中國禪宗史》P54)

  如此道信的戒禪合一,很可能接受了天臺宗的影響,再加之道信所創(chuàng)的“一行三昧”念佛法門正出自智凱所論四種三昧之一的“常坐三昧”(見《大正藏46卷、摩訶止觀》卷2上),而這一行三昧作為入道的方便法門則又與天臺宗的思想有聯(lián)系。

  (四)道信撣師的撣法特色及影響

  道信的禪學思想,對第三代楞伽師來說,既有繼承,又有發(fā)展。談到繼承,因為他原則上仍堅持了達摩的“二入四行”說。他堅持把立足點放在《楞伽經(jīng)》,以藉教悟宗。!他認為“心如明鏡,或可一年,心更明凈,或可三,五年,心更明凈,或可因人為說,即得悟解,或可永不須說得悟解。"(《大正85卷、楞伽師資記》)這是漸悟的主張,誠如《楞伽經(jīng)》所示:“凈除一切眾生身心現(xiàn)流,`漸凈非頓。(《大正》第16卷)這一主張與后來慧能主張的頓禪是有所區(qū)別。又加上他傳法方式仍然采取歷來的林棲幽隱的修行方式,而不在城邑鬧市,“晝夜長坐不臥,六十年脅不至席。”《大正藏51卷,歷代法寶記》

  道信在楞伽師系的重點地位在于對達摩禪的發(fā)展。如上所述,道信禪法特色,一是《楞伽》思想與《般若》學說的結合,二是禪和念佛的結合,三是禪與戒合一。這三點構成了道信、弘忍禪師的“東山法門”。道信在自己的著作中多次引用般若經(jīng)典,并依《文殊說三昧經(jīng)》行“一行三昧”,將《楞伽》與《般若》結合,開了達摩系的先河。這是楞伽師學說的一個重大轉(zhuǎn)折,對禪宗有直接影響。六祖終于提出了以《金剛》為依據(jù),從形式上取代了《楞伽經(jīng)》的地位。因此可以說,東山法門是禪宗形成的過渡階段。如《楞伽師資記》記載道信語:“若知心本來不生不滅,究竟清凈,即是佛國凈土,更不須向西方……”(《大正藏》第85卷)這巳與《壇經(jīng)》“人性清凈,為妄念故,蓋覆真如”,“西方就在眼前”,“法無頓漸,人有利鈍”思想的胚胎。道信采取戒禪合一的做法,慧能也說“摩訶般若波羅密法,受無相戒。”道信在吉州為退賊盜教人念誦般若,行“一行三昧”,慧能也說“一行三昧”,而更重般若,強調(diào)自覺圣智。在禪的組織形式上,從道信起,開始形成團體修學的局面。他集道俗五百余人在雙峰山習禪,成為后世“叢林禪"的雛型,并使達摩禪出現(xiàn)前所未有的規(guī)模。弘忍繼之,在憑茂山“四十余年,接引道俗,四方龍象,歸一奔湊。”《歷代寶法記》

  綜上所述,道信禪師的禪法主張,禪法特色及對后來的影響,在早期禪宗史上是承先啟后,功績顯赫的一位禪門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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