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壇經(jīng)

《六祖壇經(jīng)》,佛教禪宗典籍。亦稱《壇經(jīng)》、《六祖大師法寶壇經(jīng)》,全稱《南宗頓教最上大乘摩訶般若波羅蜜經(jīng)六祖惠能大師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壇經(jīng)》。禪宗六祖惠能說,弟子法海集錄!夺岄T正統(tǒng)》卷八《義天傳》有“大遼皇帝詔有司令義學(xué)沙門詮曉等再定經(jīng)錄,世所謂《六祖壇經(jīng)》、《寶林傳》等..[詳情]

六祖法寶壇經(jīng)注解·行由品第一

  六祖大師法寶壇經(jīng)

  門人法海編集

  行由品第一

  時(shí),大師至寶林(1),韶州韋刺史與官僚入山請(qǐng)師出,於城中大梵寺講堂,為眾開緣說法。

  (1)寶林寺即曹溪南華寺是也。法海壇經(jīng)序云:先是西國(guó)智藥三藏。自南海經(jīng)曹溪口、掬水而飲。香美。異之。謂其徒曰、此水與西天之水無別。溪源上必有勝地、堪為蘭若。隨流至源上四顧。山水回環(huán)、峰巒奇秀。嘆曰、宛如西天寶林山也。乃謂曹侯村居曰、可於山建一梵剎。一百七十年後、當(dāng)有無上法寶於此演化。得道者如林。宜號(hào)寶林。時(shí)韶州牧侯敬中以其言具表聞奏。上可其請(qǐng)。賜寶林為額。遂成梵宮。落成於梁天監(jiān)三年。傳燈錄云:中宗神龍?jiān)晔率湃、敕改古寶林為中興寺。三年十一月十八日、又敕為法泉寺。宋高僧傳云:太平興國(guó)三年、敕建塔。改為南華寺。又改曰、華果寺。廣東通志云:南華寺在縣(韶州府曲江縣)南六十里。梁天監(jiān)元年。天竺國(guó)僧智藥建。後為六祖演法道場(chǎng)。唐萬歲通天初、則天皇後錫齎宣詔。元和間、賜塔曰靈照之塔。其寺為嶺外禪林之冠。按指月錄、曹溪寶林、堂宇湫隘。六祖謁里人陳亞仙、捨宅廣之。即此寺也。六祖?zhèn)鼽S梅衣缽、居此。今衣缽與真身俱存。開寶三年、賜名南華。塔毀。明成化六年建復(fù)。國(guó)朝康熙五年平藩重建。有降龍塔、伏虎亭、卓錫亭、避難石、曹溪水、十二景。

  師升座次,刺史、官僚三十餘人、儒宗學(xué)士三十餘人,僧尼道俗一千餘人,同時(shí)作禮,願(yuàn)聞法要。

  大師告眾曰:善知識(shí)!菩提自性(2),本來(3)清淨(jìng)(4);但用此心,直了成佛(5)。善知識(shí)!且聽惠能行由得法事意。

  (2)自性:諸法各自不變不改之性也。

  (3)本來:無始以來名本來。

  (4)清淨(jìng):遠(yuǎn)離身口意三業(yè)惡行之過失、煩惱之垢染、名清淨(jìng)。

  (5)心、佛:傳心法要曰唯此一心即是佛。佛與眾生更無別異。但是眾生著相外求。求之轉(zhuǎn)失。使佛覓佛。將心捉心。窮劫盡形。終不能得。不知息念忘慮、佛自現(xiàn)前。此心即是佛。佛即是眾生。為眾生時(shí)此心不滅。為諸佛時(shí)此心不添。乃至六度萬行河沙功德。本自具足、不假修添。遇緣即施。緣息即寂。若不決定信此是佛、而欲著相修行以求功用。皆是妄想、與道相乖。此心即是佛。更無別佛。亦無別心。此心明淨(jìng)、猶如虛空、無一點(diǎn)相貌。舉心動(dòng)念、即乖法體、即為著相。無始已來、無著相佛。修六度萬行欲求成佛、即是次第。無始已來、無次第佛。但悟一心、更無少法可得、此即真佛。

  惠能嚴(yán)父,本貫范陽,左降流於嶺南,作新州百姓。此身不幸,父又早亡,老母孤遺,移來南海,艱辛貧乏,於市賣柴。時(shí),有一客買柴,使令送至客店?褪杖,惠能得錢,卻出門外;見一客誦經(jīng);菽芤宦劷(jīng)語,心即開悟(6)。

  (6)此悟如何?參之。

  遂問:「客誦何經(jīng)?」客曰:「《金剛經(jīng)》!箯(fù)問:「從何所來,持此經(jīng)典?」客云:「我從蘄州黃梅縣東禪寺來。其寺是五祖忍大師在彼主化,門人一千有餘;我到彼中禮拜,聽受此經(jīng)。大師常勸僧俗,但持《金剛經(jīng)》,即自見性,直了成佛!

  惠能聞?wù)f,宿昔有緣,乃蒙一客取銀十兩與惠能,令充老母衣糧,教便往黃梅參禮五祖。惠能安置母畢,即便辭違,不經(jīng)三十餘日,便至黃梅,禮拜五祖。

  祖問曰:「汝何才人?欲求何物?」惠能對(duì)曰:「弟子是嶺南新州百姓,遠(yuǎn)來禮師,惟求作佛,不求餘物!棺嫜裕骸溉晔菐X南人,又是獦獠,若為堪作佛?」惠能曰:「人雖有南北,佛性(7)本無南北;獦獠身與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別?」五祖更欲與語,且見徒眾總在左右,乃令隨眾作務(wù)。

  (7)即如來藏

  惠能曰:「惠能啟和尚,弟子自心常生智慧,不離自性(8),即是福田。未審和尚教作何務(wù)?」祖云:「這獦獠根性大利!汝更勿言,著槽廠去!惠能退至後院,有一行者,差惠能破柴踏碓。經(jīng)八月餘,祖一日忽見惠能,曰:「吾思汝之見可用,恐有惡人害汝,遂不與汝言,汝知之否?」惠能曰:「弟子亦知師意,不敢行至堂前,令人不覺!

  (8)自性本智、觸處應(yīng)現(xiàn)、千般萬般、應(yīng)用不乏。不即不離。

  祖一日喚諸門人總來:「吾向汝說:世人生死事大,汝等終日只求福田(9),不求出離生死苦海。自性若迷,福何可救(10)?汝等各去自看智慧,取自本心般若之性,各作一偈,來呈吾看。若悟大意,付汝衣法(11),為第六代祖;鸺彼偃,不得遲滯!思量即不中用(12),見性之人,言下須見。若如此者,輪刀上陣,亦得見之。」

  (9) 求人天有漏之果、福報(bào)盡時(shí)、還入三塗;蛉缃裆纸涿懜V。若心地未明。願(yuàn)力輕微。又不求淨(jìng)土。是人來生多感富貴之報(bào)。亦多為富貴所迷。或至造業(yè)墮落者。

  (10)福者、即從福田求得之人天福報(bào)也。雖得福、亦不能救生死輪迴之苦。

  (11)傳正法而更授以師之袈裟也。

  (12)是法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

  眾得處分,退而遞相謂曰:「我等眾人,不須澄心用意作偈,將呈和尚,有何所益?神秀上座,現(xiàn)為教授師,必是他得;我輩謾作偈頌,枉用心力!怪T人聞?wù)Z,總皆息心,咸言:「我等已後,依止秀師,何煩作偈?」

  神秀思惟:「諸人不呈偈者,為我與他為教授師,我須作偈將呈和尚;若不呈偈,和尚如何知我心中見解深湥課頁壽室猓?蠓?瓷疲?捵婕磹,卻同凡心,奪其聖位奚別?若不呈偈,終不得法。大難!大難!」

  五祖堂前,有步廊三間,擬請(qǐng)供奉盧珍畫《楞伽經(jīng)變相》(13),及《五祖血脈圖》(14),流傳供養(yǎng)。神秀作偈成已,數(shù)度欲呈;行至堂前,心中恍惚,遍身汗流,擬呈不得;前後經(jīng)四日,一十三度呈偈不得。秀乃思惟:「不如向廊下書著,從他和尚看見。忽若道好,即出禮拜,云是秀作;若道不堪,枉向山中數(shù)年,受人禮拜,更修何道?」

  (13)畫楞伽經(jīng)中說法時(shí)會(huì)處眾等之變相。

  (14)謂自初祖達(dá)磨大師至五祖弘忍大師之圖以形容嗣續(xù)列祖之傳。

  是夜三更,不使人知,自執(zhí)燈,書偈於南廊壁間,呈心所見。偈曰:「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tái),時(shí)時(shí)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剐銜柿,便卻歸房,人總不知。秀復(fù)思惟:「五祖明日,見偈歡喜,即我與法有緣;若言不堪,自是我迷,宿業(yè)障重,不合得法。聖意難測(cè)!狗恐兴枷耄P不安,直至五更。

  祖已知神秀入門未得,不見自性。天明,祖喚盧供奉來,向南廊壁間繪畫圖相,忽見其偈,報(bào)言:「供奉卻不用畫,勞爾遠(yuǎn)來。經(jīng)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坏舸速,與人誦持。依此偈修。免墮惡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令門人炷香禮敬,盡誦此偈,即得見性。門人誦偈,皆歎善哉!

  祖三更喚秀入堂,問曰:「偈是汝作否?」秀言:「實(shí)是秀作,不敢妄求祖位,望和尚慈悲,看弟子有少智慧否?」祖曰:「汝作此偈,未見本性,只到門外,未入門內(nèi)。如此見解,覓無上菩提,了不可得(15)。無上菩提,須得言下識(shí)自本心,見自本性(16),不生不滅(17);於一切時(shí)中,念念自見(18),萬法無滯(19);一真一切真(20),萬境自如如(21)。如如之心,即是真實(shí)。若如是見,即是無上菩提之自性也。汝且去一兩日思惟,更作一偈,將來吾看。汝偈若入得門,付汝衣法!股裥阕鞫Y而出。又經(jīng)數(shù)日,作偈不成,心中恍惚,神思不安,猶如夢(mèng)中,行坐不樂。

  (15)菩提無是處。佛亦不得菩提、眾生亦不失菩提。不可以身得、不可以心求。一切眾生、即菩提相。

  (16)達(dá)磨來此土至梁魏二國(guó)。祗有可大師一人、密信自心。言下便會(huì)即心是佛。身心俱無。是名大道。大道本來平等。所以深信含生同一真性。心性不異、即性即心。心不異性、名之為祖。所以云、認(rèn)得心性時(shí)、可說不思議。

  (17)真心無相、不去不來。生時(shí)性亦不來。死時(shí)性亦不去。湛然圓寂、心境一如。

  (18)問曰身心以何為見。是眼見耳見鼻見及身心等見。答、見無如許種見。云、既無如許種見、復(fù)何見。答是自性見。何以故、為自性本來清淨(jìng)、湛然空寂、即於空寂體中能生此見。問、只如清淨(jìng)體尚不可得、此見從何而有。答、喻如明鑒中雖無像、能見一切像。何以故、為明鑒無心故。學(xué)人若心無所染、妄心不生、我所心滅、自然清淨(jìng)。以清淨(jìng)故、能生此見。

  (19)心無所住、隨處解脫。內(nèi)外根塵、悉皆銷殞。

  (20)一真指絕待真理而言。離虛妄謂之真。所謂真如也。真如即自性。念念自見性者。則一切皆離虛妄。故云一真一切真。

  (21)如如是不動(dòng)義。

  復(fù)兩日,有一童子於碓坊過,唱誦其偈;菽芤宦,便知此偈未見本性;雖未蒙教授,早識(shí)大意。遂問童子曰:「誦者何偈?」童子曰:「爾這獦獦不知,大師言:『世人生死事大,欲得傳付衣法,令門人作偈來看;若悟大意,即付衣法,為第六祖。』神秀上座,於南廊壁上,書無相偈,大師令人皆誦,依此偈修,免墮惡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够菽茉唬骸肝乙嘁b此,結(jié)來生緣。上人!我此踏碓,八個(gè)餘月,未曾行到堂前,望上人引至偈前禮拜。」

  童子引至偈前禮拜,惠能曰:「惠能不識(shí)字,請(qǐng)上人為讀!箷r(shí),有江州別駕,姓張名日用,便高聲讀;菽苈劶海煅裕骸敢嘤幸毁,望別駕為書!箘e駕言:「汝亦作偈?其事希有!」惠能向別駕言:「欲學(xué)無上菩提,不得輕於初學(xué)。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有沒意智;若輕人,即有無量無邊罪!箘e駕言:「汝但誦偈,吾為汝書;汝若得法,先須度吾,勿忘此言!

  惠能偈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tái);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箷速室眩奖娍傮@,無不嗟訝,各相謂言:「奇哉!不得以貌取人,何得多時(shí),使他肉身菩薩。」祖見眾人驚怪,恐人損害(22),遂將鞋擦了偈,曰:「亦未見性!贡娨詾槿。

  (22)細(xì)細(xì)思之!

  次日,祖潛至碓坊,見能腰石舂米,語曰:「求道之人,為法忘軀(23),當(dāng)如是乎?」乃問曰:「米熟也未?」惠能曰:「米熟久矣!猶欠篩在。」祖以杖擊碓三下而去;菽芗磿(huì)祖意(24),三鼓入室。祖以袈裟遮圍,不令人見,為說《金剛經(jīng)》。至「應(yīng)無所住,而生其心」(25),惠能言下大悟一切萬法不離自性。遂啟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淨(jìng)。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dòng)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26)祖知悟本性,謂惠能曰:「不識(shí)本心(27),學(xué)法無益」(28)。若識(shí)自本心,見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師、佛!

  (23)不顧身命也。

  (24)默契也

  (25)一切萬法、皆從心生。若悟真性、即無所住。無所住心、即是智慧、無諸煩惱。

  (26)五個(gè)何期須細(xì)細(xì)參之。

  (27)其心不青不黃不赤不白、不長(zhǎng)不短、不去不來、非垢非淨(jìng)、不生不滅。湛然常寂。此是本心形相也。

  (28)普照禪師曰不識(shí)自心是真佛。不識(shí)自性是真法。欲求法而遠(yuǎn)推諸聖。欲求佛而不觀己心。若言心外有佛、性外有法。堅(jiān)執(zhí)此情、欲求佛道者、縱經(jīng)塵劫、燒身鍊臂、敲骨出髓、刺血寫經(jīng)、長(zhǎng)坐不臥、一食卯齊、乃至轉(zhuǎn)讀一大藏教、修種種苦行、如蒸沙作飯、只益自勞爾。但識(shí)自心、恒沙法門、無量妙義、不求而得。故世尊云、普觀一切眾生。具有如來智慧德相。又云、一切眾生、種種幻化、皆生如來圓覺妙心。是知離此心外。無佛可成。

  三更受法,人盡不知,便傳頓教(29)及衣缽,云:「汝為第六代祖,善自護(hù)念,廣度有情,流布將來,無令斷絕!聽吾偈曰:『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無情亦無種,無性亦無生!棺鎻(fù)曰:「昔達(dá)摩大師,初來此土,人未之信,故傳此衣,以為信體,代代相承。法則以心傳心,皆令自悟自解。自古,佛佛惟傳本體,師師密付本心。衣為爭(zhēng)端,止汝勿傳;若傳此衣,命如懸絲。汝須速去,恐人害汝!

  (29)頓悟之教、使人速成佛果、一直而談、更無委曲、不歷階漸、唯指本源、故稱為頓。

  惠能啟曰:「向甚處去?」祖云:「逢懷則止,遇會(huì)則藏!够菽苋I(lǐng)得衣缽,云:「能本是南中人,素不知此山路,如何出得江口?」五祖言:「汝不須憂,吾自送汝。」祖相送直至九江驛。祖令上船,五祖把艣自搖。惠能言:「請(qǐng)和尚坐,弟子合搖艣!棺嬖疲骸负鲜俏岫扇辍!够菽茉唬骸该詴r(shí)師度,悟了自度;度名雖一,用處不同。惠能生在邊方,語音不正,蒙師傳法,今已得悟,只合自性自度!棺嬖疲骸溉缡!如是!以後佛法,由汝大行矣。汝去三年,吾方逝世。汝今好去,努力向南,不宜速說,佛法難起!

  惠能辭違祖已,發(fā)足南行。兩月中間,至大庾嶺。逐後數(shù)百人來,欲奪衣缽。一僧俗姓陳,名惠明,先是四品將軍,性行麤糙,極意參尋,為眾人先,趁及惠能。

  惠能擲下衣缽於石上,曰:「此衣表信,可力爭(zhēng)耶?」能隱草莽中;菝髦,提掇不動(dòng),乃喚云:「行者!行者!我為法來,不為衣來!够菽芩斐觯P坐石上;菝髯鞫Y云:「望行者為我說法。」惠能曰:「汝既為法而來,可屏息諸緣,勿生一念,吾為汝說!姑髁季,惠能曰:「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麼時(shí),那個(gè)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惠明言下大悟。復(fù)問云:「上來密語密意外,還更有密意否?」惠能云:「與汝說者,即非密也;汝若返照,密在汝邊。」明曰:「惠明雖在黃梅,實(shí)未省自己面目。今蒙指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今行者即惠明師也!」惠能曰:「汝若如是,吾與汝同師黃梅,善自護(hù)持。」明又問:「惠明今後向甚處去?」惠能曰:「逢袁則止,遇蒙則居!姑鞫Y辭。

  惠能後至曹溪,又被惡人尋逐。乃於四會(huì),避難獵人隊(duì)中,凡經(jīng)一十五載,時(shí)與獵人隨宜說法。獵人常令守網(wǎng),每見生命,盡放之。每至飯時(shí),以菜寄煮肉鍋。或問,則對(duì)曰:「但喫肉邊菜!

  一日思惟:「時(shí)當(dāng)弘法,不可終遯!顾斐鲋翉V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師,講《涅槃經(jīng)》。時(shí)有風(fēng)吹旛動(dòng)。一僧曰:「風(fēng)動(dòng)。」一僧曰:「旛動(dòng)!棺h論不已;菽苓M(jìn)曰:「不是風(fēng)動(dòng),不是旛動(dòng);仁者心動(dòng)!挂槐婑斎。

  印宗延至上席,徵詰奧義,見惠能言簡(jiǎn)理當(dāng),不由文字。宗云:「行者定非常人,久聞黃梅衣法南來,莫是行者否?」惠能曰:「不敢!」宗於是作禮,告請(qǐng)傳來衣缽,出示大眾。

  宗復(fù)問曰:「黃梅付囑?如何指授?」惠能曰:「指授即無,惟論見性(30),不論禪定解脫(31)!棺谠唬骸负尾徽摱U定解脫?」惠能曰:「為是二法,不是佛法;佛法是不二之法(32)!棺谟謫枺骸溉绾问欠鸱ú欢?」惠能曰:「法師講《涅槃經(jīng)》,明佛性是佛法不二之法。如高貴德王菩薩白佛言:『犯四重禁,作五逆罪,及一闡提等,當(dāng)斷善根佛性否?』佛言:『善根有二:一者常,二者無常;佛性非常非無常,是故不斷,名為不二。一者善,二者不善;佛性非善非不善,是名不二。蘊(yùn)之與界(33),凡夫見二,智者了達(dá),其性無二。無二之性,即是佛性!弧

  (30)血脈論曰若欲見佛。須是見性。性即是佛。若不見性。念佛誦經(jīng)。持齋持戒。亦無益處。

  (31)若頓悟自心。本來清淨(jìng)。元無煩惱。無漏智性、本自具足。此心即佛。畢竟無異。依此而修者、是最上乘禪。亦名如來清淨(jìng)禪。亦名一行三昧。亦名真如三昧。此是一切三昧根本。若能念念修習(xí)。自然漸得百千三昧。達(dá)摩門下展轉(zhuǎn)相傳者、是此禪也。

  (32)祗論見性。不論禪定解脫即是不二之法。蓋見性即是禪定解脫、禪定解脫即是見性。故繁言之則為三。簡(jiǎn)言之則為一。

  (33)五蘊(yùn)(亦名五陰、即色受想行識(shí))與十八界(眼耳鼻舌身意為六根內(nèi)界、色聲香味觸法為六塵外界、眼識(shí)耳識(shí)鼻識(shí)舌識(shí)身識(shí)意識(shí)為六識(shí)中界)。

  印宗聞?wù)f,歡喜合掌,言:「某甲講經(jīng),猶如瓦礫;仁者論義,猶如真金。」於是為惠能薙髮,願(yuàn)事為師;菽芩祆镀刑針湎拢_東山法門。

  惠能於東山得法,辛苦受盡,命似懸絲,今日得與使君、官僚、僧尼道俗,同此一會(huì),莫非累劫之緣,亦是過去生中供養(yǎng)諸佛,同種善根,方始得聞如上頓教得法之因。教是先聖所傳,不是惠能自智。願(yuàn)聞先聖教者,各令淨(jìng)心;聞了各自除疑,如先代聖人無別。一眾聞法,歡喜作禮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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