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悟佛果禪師語錄第二卷
圓悟佛果禪師語錄卷第二
宋平江府虎丘山門人紹隆等編
上堂二
上堂。僧問。譬如擲劍揮空。有一人劍亦無。虛空亦不揮時如何。師云。大眾。見爾敗闕。進(jìn)云。學(xué)人只管推出。和尚何不放行。師云。莫謗崇寧好。進(jìn)云。為什么不肯承當(dāng)。師云。藏身露影。進(jìn)云。今日捉敗。師云。果然。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云。天地莫能知。進(jìn)云。見后如何。師云。古今成榜樣。進(jìn)云。仁義只從貧處斷去也。師云。鬼窟里出頭來。乃云。青郁郁碧湛湛。百草頭上泄天機(jī)。華簇簇錦簇簇。鬧市堆邊露真智。金聲玉振擲地風(fēng)光。電轉(zhuǎn)星飛通天作用。不與萬法為侶。則且致。針眼魚吞卻嘉州大像時如何。惡。下座。
上堂。問如何是塵塵三昧。師云。點滴不施。進(jìn)云。是一是二。師云。毫端寶剎。進(jìn)云。兩彩一賽去也。師云。痛領(lǐng)一問。僧云。蒼天蒼天。師云。未領(lǐng)在。問世尊拈華迦葉微笑。和尚說法有何指示。師云。一物也無。進(jìn)云。為什么一物也無。師云。為爾無眼。進(jìn)云。爭奈學(xué)人何。師云。一任[跳-兆 孛]跳。乃云。目前絕對待。萬境森然。物外有玄機(jī)。當(dāng)陽卓犖。棒喝照用。拈向一邊。語路縱橫。放過一著。爾諸人向這里。撥得一線路去。直下孤危倘未撥得。鼻孔盡在山僧手里。拈拄杖云。穿卻了也。擊禪床。下座。
上堂。僧問。團(tuán)團(tuán)無縫罅。因甚么得恁奇特。師云。七華八裂。進(jìn)云。言中有響去也。師云。且緩緩。問長至一陽生。君子道長時如何。師云。衲僧門下無許多事。進(jìn)云。萬法是心光又作么生。師云。卻好高著眼。進(jìn)云。直下承當(dāng)去也。師云。利劍揮空。乃云。離相離名絕盡絕跡。一回拈出一回新。一度用著一度快。橫該萬有豎透金輪。內(nèi)沒纖毫外無點綴。若能不作圣情凡解。擔(dān)荷展演得去。入廛垂手著著有出身之機(jī)。退處孤峰處處歷剎塵之境。恁么中不恁么。不恁么中卻恁么。全提一句作么生道。撥開向上一竅。千圣齊立下風(fēng)。下座。
上堂。僧問。去歲今朝今日去。今年年是去年年。如何是物不遷。師云。眉毛在眼上。進(jìn)云。恁么則改故換新去也。師云。莫錯認(rèn)進(jìn)云。如何是不錯認(rèn)底。師云。好看取。進(jìn)云。劫火洞然毫末盡。青山依舊白云中。師云。轉(zhuǎn)得回來不直錢。問萬物維新之際。一人納慶之辰。如何是新年頭佛法。師云。孟春猶寒。進(jìn)云。恁么則法不孤起。師云。坐卻主人翁。什么處出氣。進(jìn)云。長空有月千門照。師云。隨人腳跟轉(zhuǎn)。乃云。一法若有。毗盧墮在凡夫。萬法若無。普賢失其境界。一法萬法若有若無。毗盧普賢凡夫法界。盡在個里。好不資一毫。丑不資一毫。匝地普天內(nèi)外包括。未有天地世界。已早見成。及乎萬匯資彰。凝然不變。若向一氣未兆已前。著得眼去。落第二頭。更于萬物見成之際。信得及去。轉(zhuǎn)沒交涉。新年舊歲歷歷分明一句作么生道。日日香華夜夜燈。下座。
上堂。僧問。十五日即不問。如何是和尚分明為人一句。師云。當(dāng)陽見定無毫發(fā)。擬議尋思隔萬山。問正當(dāng)上元。水牯牛在什么處。師云。鐵棒打著瘡痕露。乃云。撥塵見佛。未免眼里撒沙。聞聲悟道。亦是耳中著水。直得生佛無階級?战缦さ绕健袈懵憬^思惟。赤灑灑沒可把。猶未離這邊事在。更須揮金剛寶劍斬斷謷訛。拈殺活拄杖打破得失。亦未明向上一竅在。儻或具大丈夫意氣。有烹佛祖鉗錘。直下向那邊承當(dāng)?shù)。卻來這里橫三豎四坐一走七。荷負(fù)宗乘提持祖印。有時放行。同彼同此。見隨類身。和光順物。有時把住。莫道佛眼覷不見。設(shè)使盡大地草木。悉變?yōu)榍О賰|身。放無數(shù)光明。也照不著。且道。即今作么生。若不藍(lán)田射石虎。幾乎誤殺李將軍。下座。
上堂。僧問。橫穿碧落倒卓須彌。未審是什么人分上事。師云。入地獄人分上事。進(jìn)云。卻是他安身立命處。師云。瓦解冰消。進(jìn)云。此心能有幾人知。師云。只恐不知。乃云。終日相逢無半面。剛?cè)磺Ю镉兄簟2豁毟裢庹撈嫣。只此全機(jī)耀古今。傾蓋如舊白頭如新。兩鏡相照不隔纖塵。遍界未嘗示相。毫端普現(xiàn)色身。止猶谷神動若行云。相見又無事。不來還憶君。下座。
上堂云。禪非意想。立意乖宗。道絕功勛。建功失旨。聞清聲外句。莫向意中求。轉(zhuǎn)照用機(jī)關(guān)。柄佛祖鉗錘。有佛處互為賓主。無佛處風(fēng)颯颯地。心寧意泰響順聲和。似恁么人。且道。向什么處安著。披蓑側(cè)立千峰外。引水澆蔬五老前。下座。
上堂云。本來是佛。無成不成。正體湛然。離出不出。本分事上直得萬里無片云。猶未可放過。更說什么諸余。其或隨機(jī)。且論個出世不出世。所以道。凈法界身本無出沒。大悲愿力示現(xiàn)受生。且道。釋迦老子即今在什么處。只知事逐眼前過。不覺老從頭上來。下座。
上堂。僧問。了了見無一物。未審如何。師云。好個消息。進(jìn)云。功不浪施去也。師云。只恐腳不點地。進(jìn)云。回頭看滸眼。特地一場愁。師云。果然浪走。僧問。學(xué)人不起一念時如何。師云。自傷己命。進(jìn)云。因誰致得。師云。莫換崇寧舌頭好。問妙體本來無處所時如何。師云。腦后拔楔。問如何是玄中玄。師云。玄殺爾。進(jìn)云。石人暗點頭。師云。言猶在耳。乃云。舉無遺照。十方剎海目前觀。正體堂堂大千同一真如性。各守本位去。山是山水是水;Q投機(jī)去。星辰易位祖佛潛蹤。兩處絕聱訛。二邊純莫立。無可不可悉得安居。隨時應(yīng)緣凝然湛寂。且道。長養(yǎng)圣胎一句作么生道。不起纖毫修學(xué)心。無相光中常自在。下座。
上堂。僧問。如何是平展之機(jī)。師云。縱橫十字。進(jìn)云。且得沒交涉。師云。什么處沒交涉。僧云。腦后拔箭。師云拶。問父母非我親。誰是最親者。師云。吾常于此切。進(jìn)云。諸佛非我道。誰是最道者。師云。須是有轉(zhuǎn)身處始得。僧云。欲行千里一步為初。師云。信受奉行。乃云。國無定亂之劍。四海宴清。門無白澤之圖。全家吉慶。若道有承恩力處。正是土上加泥。更或削跡吞聲。亦乃將南作北。到這里縱橫十字。未免謷訛。據(jù)位投機(jī)。猶較些子。且作么生是據(jù)位底句。寒山逢拾得。撫掌笑呵呵。下座。
上堂。僧問。江邊臨水者。盡是采魚人。錦鱗紅尾作么生取。師云。莫妄想。進(jìn)云。不妄想時如何。師云。不計工程得便休。進(jìn)云。碧潭深萬丈。直下取魚歸也。師云。更須退步。問一塵含法界時如何。師云。暗里髑髏明世界。乃云。祖祖相傳傳底事。佛佛授手不唯他。若存情識論知解。耳里塵沙眼內(nèi)華。所以道。見聞覺知是法。法離見聞覺知。不著佛法僧求。呼喚不回;\羅不住。更須知棒喝交馳。照用同時。向上一竅始得。且作么生是向上一竅。鶴有九皋難翥翼。馬無千里謾追風(fēng)。下座。
上堂。僧問。一雨普滋。還有佛法也無。師云。全承他力。進(jìn)云。頭上漫漫腳下漫漫去也。師云。也須干剝剝始得。進(jìn)云。盡大地總是教。學(xué)人如何趣入。師云。和頭沒卻。進(jìn)云。恁么則兩重相見。師云。料掉沒交涉。乃云。牛頭沒馬頭回。千圣不知。前三三后三三。河沙莫算。低低處平之有余。高高處觀之不足。東勝身洲走馬。南贍部洲著撲。扇子[跳-兆 孛]跳上天。東海鯉魚發(fā)怒。直得雨似盆傾。大千沙界悉己彌漫。且道。是牛頭沒馬頭回。是前三三后三三。海神知貴不知價。留向人間光照夜。下座。
上堂云。棒頭取證。撤土撒沙。喝下承當(dāng)。承虛接響。向上向下。轉(zhuǎn)更顢頇。說妙談玄。和泥合水。這一片田地。分付來多時也。平白欺人。盡大地撮來如粟米粒大。掉棒打月。佛祖凡圣拈向一邊。總不依倚時如何。紅霞穿碧海。白日繞須彌。下座。
上堂。僧問。生死交謝寒暑迭遷。未審無位真人還有寒暑也無。師云。汗流似雨。進(jìn)云。分明在目前也。師云。莫向目前作窠窟。進(jìn)云。爭奈即今何。師云。鈍置阿師。乃云。暑氣蒸人如墮甑。四肢流汗似澆湯。賴他白羽全施力。引得清飆一襲涼。諸人還覺寒毛卓豎么。札。下座。
上堂。僧問。須彌山意旨如何。師云。推不向前。約不退后。進(jìn)云。未審還有過也無。師云。坐卻舌頭。問法不孤起仗境方生。提坐具云。這個是境。如何是法。師云。卻被阇梨奪卻槍。進(jìn)云。和尚今日為什么退己讓人。師云。只有先鋒無殿后。進(jìn)云。未審如何是殿后。師云。還我話頭來。乃云。田地穩(wěn)密底。抬腳不起。探頭太過。神通妙用底。放腳不下。收身未轉(zhuǎn)。直饒十字縱橫朝打三千。猶較些子。且道。謷訛在什么處。若知有去。始見全提半提。儻或未知。布袋里老鴉雖活如死。下座。
上堂。僧問。南泉斬貓兒意旨如何。師云。殺活臨時。進(jìn)云。趙州戴草鞋又作么生。師云。是他屋里事。進(jìn)云。打鼓弄琵琶去也。師云。且莫詐明頭。乃云。有佛處羅籠不住。無佛處荒草尋人。放行也觸處光新。把住也乾坤陡變。且道。向上人來時如何。他家自有通霄路。下座。
上堂云。休夏自恣海眾常規(guī)。秋色澄清乾坤肅殺。般若流運動靜一如。時節(jié)不相饒。炎涼倏改變。無生曲調(diào)韻出清霄。至寶常軒光吞萬象。古今不覆蓋。見在沒遮襕。一念不落諸緣。證取自家境界。何必靈山覓佛少林問祖。會么。解開布袋無拘束。切更勤看水牯牛。下座。
上堂云。一言截斷千圣消聲。一劍當(dāng)前橫尸萬里。所以道。有時句到意不到。有時意到句不到。句能刬意意能刬句。意句交馳衲僧巴鼻。若能恁么轉(zhuǎn)去。青天也須吃棒。且道。憑個什么?蓱z無限弄潮人。畢竟還落潮中死。下座。
上堂云。殺人刀活人劍。上古之風(fēng)規(guī)。亦是今時之樞要。言句上作解會。泥里洗土塊。不向言句上會。方木逗圓孔。未擬議已蹉過。正擬議隔關(guān)山。擊石火閃電光。構(gòu)得構(gòu)不得。未免喪身失命。且道。此理如何。苦瓠連根苦。甜菰徹蒂甜。下座。
上堂云。云騰致雨世界索然。日照天臨乾坤廓爾。文殊堂里萬菩薩縱然顯現(xiàn)。晴是晴雨是雨。山是山水是水。阿那個是萬菩薩。風(fēng)暖鳥聲碎。日高華影重。下座。
上堂云。定乾坤句包古括今。透生死關(guān)超聲越色。鬼窟活計百千萬劫難出頭。截斷眾流。一片虛凝沒依倚。設(shè)使乾坤倒覆大海翻騰。草木叢林悉皆化為刀槍矛盾。也動他一點不得。且道。憑個什么恁么地。手執(zhí)夜明符。幾個知天曉。下座。
上堂云。眨上眉毛早蹉過。塞卻眼更形言語。轉(zhuǎn)周遮合取口。盡大地都為一塵。佛眼覷不見。一大藏都為一句。?谀苄R参刺岬靡话朐。忽然踏破化城時如何。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下座。
上堂云。風(fēng)清戶牖明明古鏡高懸光射斗牛。凜凜太阿橫按。外魔臨之膽懾。妖邪擬之魂亡。千圣拱手歸降。十方居然坐斷。外絕四維內(nèi)絕理事。直下便是。諸人還見么。不離當(dāng)處常湛然。覓則知君不可見。下座。
退院歸辭眾。上堂云。未有長行而不住。未有長住而不行。為無為益無益。梯航三有津濟(jì)四生。是衲僧家本分事。雖然時節(jié)到來一刀兩段。要且鼻孔不在別人手里。所以道。動若行云。止猶谷神。既無心于彼此。亦無象于去來。如是則去來不以象。動靜不以形。豈不綽綽然有余裕哉。且道。臨行一句作么生道。本是林下人。卻歸林下去。下座。
住夾山。師在公安天寧受請。拈帖示眾云。百草頭上薦取。爭如個里承當(dāng)。既然符到奉行。豈可當(dāng)爐避火。若也見得。坐斷一切人舌頭。茍或未然。卻請維那剖露。
師指法座云。毗耶借座燈王。萬壽燈王借座。且道。是同是別。還委悉么。幸自可憐生。應(yīng)須高著眼。
升座示眾云。鉤頭有餌。句里無私。已泛扁舟。放行綸線。還有沖浪錦鱗么。僧出云有。師云。高著眼。僧?dāng)M議。師云著。問錦官罷釣。澤國重游。方為萬壽之賓。又作碧巖之主。流水下山即不問。白云歸洞意如何。師云。舊店新開。進(jìn)云。好音在耳人皆聳。一句無私亙古今。師云。大家在這里。進(jìn)云。萬丈白云藏不得。一輪光透照無私。師云。到家一句作么生道。僧?dāng)M議。師云了。師乃云。目前無異草。遍界絕遮欄。域中日月斬新。方外乾坤獨露。直得龍?zhí)灬岃髣拥赜耆A。妙德空生目瞪口呿。行棒行喝拈向一邊。云月溪山放過一著。一處透脫。千處百處該通。一機(jī)洞明。千機(jī)萬機(jī)圓轉(zhuǎn)。碧巖不離此處。此處不離碧巖。攝大千于毫端。融芥塵于剎海。銜華鳥過抱子猿歸。湛寂凝然。應(yīng)真不借則且致。只如無陰陽地上。成得個什么邊事。萬卉正資和氣力。碧巖先發(fā)一枝春。復(fù)舉。馬大師問藥山。子在此許多時。本分事作么生。山云。皮膚脫落盡。唯有一真實。祖云。據(jù)汝所見。可謂協(xié)于心體而布四肢。何不將三條篾。束取肚皮。隨處住山去。山云。某甲何人敢言住山。祖云。不然。未有長行而不住。未有長住而不行。欲益無所益。欲為無所為。宜作舟航。由是住山。師云。大眾古人得意之后不忘利生。直入深山提持宗要。山僧暗昧。豈敢仰攀。如是則更不用篾束肚皮。卻有個折腳鐺子。與方來共守寂寥。若信得及。不在忉忉;蛭粗O詳。聽取個末后句。高峰突兀倚天門。青嶂虛閑可垛跟。折腳鐺兒幸然在。不妨攜去隱深云。雖然如是。也須是大家出一只手始得。且道。畢竟如何。妙舞應(yīng)須夸遍拍。三臺須是大家催。
師入院。指方丈云。個是毗耶據(jù)坐處。正同摩竭令行時。夾山頂[寧*頁]通一竅。放出天彭老古錐。既放伊出頭。且道。作得個什么伎倆。沖浪錦鱗來入罟。漫天網(wǎng)舉不饒伊。
師指法座云。大眾。還識寶華王么。更不落二落三。便敷座云。野猿抱子歸青嶂。幽鳥銜華過碧巖。此地昔時曾作客。今茲為主愧無慚。眾中還有辯得賓主底衲僧么。僧問。雨細(xì)柳拖金線。風(fēng)和華綻錦屏。云月溪山即不問。到家一句若為論。師云。坐斷天下人舌頭。進(jìn)云。只如尖新底事又作么生。師云。爾還識得舌頭么。進(jìn)云。云到碧巖千仞翠。月當(dāng)青嶂萬溪春。師云。更進(jìn)一步始得。進(jìn)云。莫便是摩竭令也無。師云。放爾三十棒。師乃云。門下青山潑黛。途中細(xì)雨如膏。靈云陌上桃華。處處芳菲溢目。香嚴(yán)巖畔翠竹。時時撼影搖風(fēng)。直得一擊忘所知。一見絕疑惑。不免尚留觀聽未透聲色。若能見無見之色。聞無聞之聲。撥轉(zhuǎn)路頭踏翻關(guān)捩。句句超佛越祖。塵塵耀古騰今。處處離色絕名。個個斬釘截鐵。心外無法法外無心。用王庫刀發(fā)十鈞弩。壁立萬仞坐斷十方?梢匀氪解脫門傳正法眼藏。向堯時舜日共樂升平。鼓腹謳歌歸家穩(wěn)坐。且到家一句作么生道。但愿春風(fēng)齊著力。一時吹入我門來。復(fù)云。昔傳明有通天作略跨海神機(jī)。使無舌人說無義語。收洛浦接青峰。辨石霜賞佛日。險崖句峻陷虎機(jī)深。電激星飛珠回玉轉(zhuǎn)。建茲寶剎風(fēng)范具存。而山僧庶事不才。何以繼其高躅。既辭讓不及轉(zhuǎn)透無門。不免借一條路。向無言處演言。無事處生事。無佛處現(xiàn)佛。無祖處示祖。且貴始末相符。頭正尾正。敢問諸人。還見夾山老子么。莫從百草巔頭薦。覿面無私亙古今。
澧州權(quán)郡張朝散。請師就香積院開堂。師于權(quán)府手中接得疏。示眾云。言言錦繡句句珠璣。贊無上乘顯正法眼。應(yīng)須未舉已前薦取。文彩之外承當(dāng)。茍或未然。卻請宣過。
師指法座云。大眾見么。寶華王座列祖共登。車不橫推理無曲斷。便升座拈香云。此一瓣香。奉為今上皇帝。祝嚴(yán)圣壽萬歲萬歲萬萬歲。伏愿。睿算等乾坤。圣明逾日月。龍圖鳳歷彌億萬年。玉葉金枝亙百千劫。次拈香。奉為權(quán)府通判朝請檢法。在坐尊官諸衙勛貴。伏愿。高遷祿位永固壽基。又拈香云。此一瓣香;吹槲裟瓿陜r。錦官舊日曾拈。如今海眾要知。不免分明說破。奉為蘄州五祖山第十二代故演禪師。爇向爐中。與天下衲僧出氣。遂敷坐。洛浦和尚白槌云。法筵龍象眾。當(dāng)觀第一義。師云。早是第二了也。若論勝義諦中真勝義。文彩未兆一槌未落。把斷要津不通凡圣。不于言下薦。不向意中求。既然草偃風(fēng)行。不免隨波逐浪。還有共相證據(jù)者么。師乃云。爍迦羅眼頂上放大光明。摩醯首羅面門現(xiàn)奇特相。一言含眾象。一句逗群機(jī)。何止猛虎穴里橫身。萬仞峰頭側(cè)足。所以道。顯大機(jī)明大用。得失俱喪是非杳忘。絕塵絕跡透色透聲。重重?zé)o盡事事圓融。又如華嚴(yán)法界無邊香水海。不可說浮幢王剎。盡向這里一時開現(xiàn)。即此現(xiàn)成。即此受用。不以眼見。不以耳聞。不以口談。不以心知。還證得么。若也證得。不必覺城東際初見文殊。樓閣門開方參慈氏。敢問大眾。且道。即今是什么人境界。舉拂子云。盧舍本身全體現(xiàn)。當(dāng)機(jī)直下沒纖毫。到洛浦上堂云。萬木縈紆一逕遙。耽耽古屋枕山腰。今朝喜到深深處。幾度飛書辱見招。爍爍山桃似火。絲絲溪柳拖金。日暖風(fēng)和鶯吟燕語。所以不離普光殿。不出菩提場。遍游華藏海無邊剎境。左穿右穴重重?zé)o盡一一交羅。且作么生是洛浦深深處。覿面若無宗正眼;仡^只見翠山巖。
留首座上堂。古路坦然真規(guī)不墜。紀(jì)綱得所表帥得人。內(nèi)肅外寧安家樂業(yè)。以大千界為一真境。以十方佛同一舍那。文殊普賢交光相羅。觀音彌勒擎拳合掌。臨濟(jì)德山互相贊成。白牯貍奴了無向背?梢匝轃o生曲唱太平歌。且超情離見一句作么生道。木人把板云中拍。石女含笙井底吹。
上堂云。三春已過九夏方新。聚玄徒云間。扇真風(fēng)世外。不促一念不涉三祇。當(dāng)人隨處見成。個個頂門有眼。若便恁么承當(dāng)?shù)萌ァ7判邪炎∪挥伤。出沒縱橫更非外物。若使上流觀見正在半途。明眼相逢難為透脫。山僧雖無金剛寶劍衲僧向上鉗錘。昔在五祖白云拾得數(shù)個金剛?cè)σ换@栗棘蓬。九夏之中與諸人共相切磋。遂舉拂子云。大眾還見么。且道。這個是金剛?cè)。是栗棘蓬。不容淺見衲僧會。唯許通方作者知。
上堂云。丁一卓二本分鉗錘。捏聚放開作家受用。灰頭土面處壁立千仞。壁立千仞處土面灰頭。自然雙放雙收。到處為祥為瑞。還委悉么。掬水月在手。弄華香滿衣。
上堂云。太虛寥廓萬匯森然。正眼洞明纖毫不立。孤峻處祖師莫近。坦夷處人天共知。擊開大解脫門。識取無面目底。且作么生是無面目底。芍藥華開菩薩臉。棕櫚葉現(xiàn)夜叉頭。
解夏上堂云。圓覺伽藍(lán)豁開戶牖。華嚴(yán)剎海大座當(dāng)軒。促百千億劫為一念。豈止百二十日長期。延一念作百千億劫。寧論此世來生。始見流金爍石。俄然玉露垂珠。時節(jié)不相饒。物理有變復(fù)。當(dāng)時結(jié)夏。普天匝地一時結(jié)。此時解制。普天匝地一時解。結(jié)時初不相著。解時初不相離。到這里通一線曉一機(jī)去。爾為爾我為我。長底長矩底短。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于中也無去來亦無動轉(zhuǎn)。浩然太均同歸一致。然后放收擒縱得大解脫。更喚什么作爾作我作長作短。一時截斷。且自恣一句作么生道。云在嶺頭閑不徹。水流澗下太忙生。
謝維那直歲上堂云。烹金琢玉。須資作者鉗槌。荷教扶宗。必仗本分兄弟。交為肘臂互作主賓。便可以顯大機(jī)發(fā)大用。布慈云灑甘露。駕慈航觀斷岸。超生死越涅槃。令他天下衲僧頂門上放光。腳跟下歷落。個個如龍如虎。人人玉轉(zhuǎn)珠回。非唯扶豎叢林。亦乃流通正眼。豈不是奇特事。敢問大眾。奇特一句作么生道。妙舞更須夸遍拍。三臺須是大家催。
開爐上堂。僧問。古者道。敲空作響。擊木無聲。如何是敲空作響。師云。釋迦老子來也。師乃云。三世諸佛向火焰里轉(zhuǎn)大法輪。熱發(fā)作什么火焰。為三世諸佛說法。三世諸佛立地聽。也須照顧眉毛。若是聊聞徹骨徹髓。信得及見得徹。直下與三世諸佛同生同死。與火焰同起同滅。當(dāng)處解脫得大安隱。衲被蒙頭便是個清涼世界。茍或未然。只知事逐眼前過。不覺老從頭上來。
上堂云。一向不恁么。目視云漢不狥人情。一向恁么。灰頭土面帶水拖泥。恁么中不恁么。就下平高。不恁么中卻恁么。從空放下。或有個恁么不恁么總不管。亦無明亦無暗。亦不放亦不收。且道如何。到頭霜夜月。任運落前溪。
上堂云。天寒人寒。大家在個里。滴水滴凍。無這閑工夫。庭際之人。驀地覓心不得。衲衣下事。誰諳野火燒山。千重百匝沒遮欄。漢去胡來絕回?fù)Q。且作么生是不離當(dāng)處底一句。鶴飛千尺雪。龍起一潭冰。
上堂云。雪竇道。義出豐年。儉生不孝。于衲僧門下是放行是把住。若人道得。老僧分半院與伊住。師云雪竇病多諳藥性。經(jīng)效始傳人。個中或有知豐知儉知放行知把住底。亦何必分半院與伊住。燒香發(fā)愿。只圖他早有個院子住。使嘗些滋味。且免得窮廝煎餓廝炒。
上堂云。滿天和氣匝地韶光。柳眼迸開桑條憋破。華枝似錦鳥語如簧。八穴七穿。篆不雕之心印。百頭千緒。演不說之妙門。物物上明頭頭上現(xiàn)。當(dāng)處截得斷去。死火不重燃。直下信得及去?萸D生物外。不涉程途則且置。和泥合水一句作么生道。還家盡是兒孫事。祖父從來不出門。
上堂云。韶華二月半。漏逗渾莫算。米少食無鹽。釘菜崖空飯。吞底栗棘蓬。跳底金剛?cè)Α7滞庹辜绎L(fēng)。秦時[車*度]轢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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