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棕樹林

　　28.棕樹林

　　佛陀要離開伽耶前往王舍城的時刻終于來臨了。那天早上樓頻螺迦葉請佛陀允許讓整個僧團(tuán)的比丘送他一程。佛陀本來不想，但迦葉令他明白到九百個比丘一起同行并不是想像中的麻煩。王舍城附近一帶有很多樹林可供他們歇宿。至于乞食，他們可以到那里很多的村莊甚或城都里，與當(dāng)?shù)氐木用窠Y(jié)緣。更何況他們的數(shù)目，已開始超出了伽耶居民所能供應(yīng)。在王舍城，一切反而會更方便�？吹絻�(yōu)樓頻螺迦葉這么通曉摩揭陀的情況，佛陀便答應(yīng)讓比丘們同行。

　　迦葉兄弟把比丘分成三十六隊，每隊二十五人。每隊又分配一個年長的比丘負(fù)責(zé)帶領(lǐng)。這樣的安排，對各比丘修行上的進(jìn)展，更有幫助。

　　他們共需要十天時間才可到達(dá)王舍城。每天早上，他們都會到小村落里乞食，然后再到樹林或田野里用食。吃完之后，他們又再開始分成小組而行。所有見到比丘們寧靜地緩步而過的人，都在心里下很深刻的印象。

　　將近抵達(dá)王舍城的時候，優(yōu)樓頻螺迦葉帶頓他們進(jìn)入棕樹林，申怒波林廟宇的所在地。棕樹林就在城都以南兩里。第二天早上，比丘們持著缽入城里乞食。他們單列排行，分成小組，踏著平穩(wěn)緩和的腳步。他們安祥的持著缽，雙眼直向前望。依著佛陀的指示，他們沒經(jīng)挑選過貧富的站在每間屋前一會兒。如果沒有人出來，他們便繼續(xù)往下一間。當(dāng)他們默默地等待著的時候，他們會留心地靜觀呼吸。而他們受供之后，都會鞠躬表示謝意。對食物的好壞，他們從不置評。有時，在家人會在供食后請出丘解答一些有關(guān)世法的問題，而比丘都會很認(rèn)真的盡力替他解答。比丘會告訴在家人他是屬于喬答摩佛陀的僧團(tuán)。他更會為在家人講說四圣諦、在家五戒和八正道。

　　全部的比丘都會在午前回到棕樹林去靜靜午食。然后，他們就會聽佛陀的開示。下午和晚上，都是用來禪修的。因此，過了午后，就再沒有人會在城中見到比丘們的蹤影。

　　兩個星期之后，幾乎全城都察覺到佛陀僧團(tuán)的存在。在清涼的下午，很多在家人都會來到棕樹林與佛陀見面和求學(xué)醒覺之道。在佛陀還未有機(jī)會去探望他的朋友之前，年青的頻婆娑羅王已聽聞佛陀在城中的消息。他肯定這位新來的導(dǎo)師就是他在山上認(rèn)識的那個年青僧人。于是，他下令起駕前往棕樹林去。很多馬車尾隨著他的座駕，因為他還邀請了上百的德高望重婆羅門教士和學(xué)者同行。當(dāng)他們到達(dá)林邊，大王帶著王后和他的兒子阿合世太子先行下車。

　　佛陀知道大王親臨，便與優(yōu)樓頻螺迦葉親自出來迎接他和其他賓客。比丘們正在泥地上圍坐著等待佛陀說法。于是佛陀便請大王、王后、太子和賓客一起坐下來。頻婆娑羅王把所有他記得名字的朋友都介紹給佛陀認(rèn)識，另一些婆羅門則需要自作介紹。眾多的來賓中，有很多都是熟讀吠陀或來自不同宗教派系的。

　　他們大都聽過優(yōu)樓頻螺迦葉的名字，更有一些從前與他有過面緣。但他們之中，沒有一個聽過佛陀的名字。他們看到迦葉這樣尊敬這個比他年輕得多的釋迦喬答摩，都感到非常詫異。他們嗎喁喁細(xì)語，大家都想弄清楚究竟喬答摩是迦葉的弟子，還是迦葉是喬答摩的弟子。察覺到這種紛亂的揣測，優(yōu)樓頻螺迦葉站起來，上前行向佛陀。他合上雙掌，恭敬地說得很清楚:“喬答摩，覺悟者，我這生最尊貴的導(dǎo)師一我是你的弟子，優(yōu)樓頻螺迦葉。請讓我獻(xiàn)上至深的敬意。”跟著，他三次伏在地上跪拜佛陀。佛陀摻扶迦葉起來后，請他坐在他的身旁。全部的婆羅門都靜止了。當(dāng)他們望過去見到那九百個穿著衲衣的比丘莊嚴(yán)的坐著，他們對佛陀的敬意更倍加深切。

　　佛陀講說醒覺之道。他解釋一切事物的無常性和互依性。他告訴他們醒覺之道能消除妄見和超越痛苦。他解釋禪定和了解是要從守戒而獲得。他的聲音響如洪鐘、暖如春日、柔若微雨、壯似狂潮。超過一千人在于聽著。沒有一人敢大力呼吸或把衣衫移動以免打擾佛陀的妙音。

　　頻婆娑羅王的眼睛一刻比一刻明亮。他感到越聽越益開懷。他的很多疑問和煩惱都逐一消散。他的臉上掛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開示完畢，頻婆娑羅王合掌站立起來。他說:“世尊，我年幼時有五個愿望�，F(xiàn)在我都得償所愿了。第一個愿望是加冕為王。這我已得償了。第二個愿望是在今生遇到一個開悟了的導(dǎo)師。這也得償了。第三個愿望是有機(jī)會禮敬這位導(dǎo)師。這在今天得償了。第四個顧望是有這樣一個導(dǎo)師給我指點真理正道。這亦在今天得償了。而第五個愿望就是能夠明白了解覺者的教化。我剛才已連這個愿望也得償了。世尊，你的妙教令我對世法得到很深的理解。懇請世尊你收我為你的在家弟子吧。”

　　佛陀微笑，表示接納他的要求。

　　大王禮請佛陀和他的九百比丘，在月圓之日全到王宮接受他的供養(yǎng)。佛陀欣然答應(yīng)。

　　其他的賓客全都起立禮謝佛陀。其中二十人表示希望被受納為徒。接著，佛陀和優(yōu)樓頻螺迦葉陪同大王、王后和小太子阿阇世一起步出林外。

　　佛陀知道不到一個月，兩季便將來臨，那時便沒可能回到家鄉(xiāng)去。于是，他決定與九百比丘在棕樹林多留三個月。他知道三個月的修行，會使僧團(tuán)在他要離開時更為鞏固和安定。他將會在春天這個晴空嫩葉的季節(jié)離開。

　　頻婆娑羅王立即展開籌備供養(yǎng)佛陀和比丘的盛宴。他打算在宮中的名貴磚地大堂接待他們。他下召所有人民在街上結(jié)采掛燈來歡迎佛陀和僧團(tuán)。他也同時邀請了很多其他人參加，包括政要和他們的家屬。就是與未到十二歲的阿阇世太子年紀(jì)相若的小朋友，也在邀請之列。很清楚佛陀和比丘們都不會希望因為他們而大開殺戒，他便下令只可烹制美味的素肴作供。他們共有十天的時間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