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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摩羅什傳奇 第十二章:污泥荷花

  第十二章:污泥荷花

  話說姚興物色了十二位絕色女子要鳩摩羅什收下,鳩摩羅什生死不從,姚興不依道:“從與不從這事由不了你,就算你為佛教獻身,這也是你一個出家人份內(nèi)的事!別人生育我還反對,像你這么有智慧的人多生幾個我堅決支持。”說完就不愿再聽任何解釋拂袖離開了御書房……

  鳩摩羅什回到家里,阿竭耶末帝見他一臉愁緒就上前問他。鳩摩羅什將剛才的事和盤托出說給她聽。阿竭耶末帝聽了長長地松了一囗氣道:“羅什,這是大好事,這輩子我又不能給你生個一男半女。”

  鳩摩羅什道:“別忘了,我是出家人啊!”

  阿竭耶末帝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羅什,陛下說的沒錯,就算你是為了佛教獻身也要娶了這十數(shù)個女子多生一些孩子呵。”

  雖然阿竭耶末帝也支持鳩摩羅什接受那批女子,但他從內(nèi)心不太愿意?墒且εd才不管他愿意否,次日就派侍衛(wèi)過來通知鳩摩羅什,稱十多名女子已經(jīng)送至新行宮,要鳩摩羅什立即搬過去和她們圓房。鳩摩羅什當即就以這邊的事情沒辦完為由推脫。

  鳩摩羅什又在逍遙園待了數(shù)日,姚興等不及了,干脆派人把十多名女子送到逍遙園這邊來了。

  屋里雖然一下子來了這么多絕色女子,鳩摩羅什仍然堅守底線不去碰她們。他是個有著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要做到坐懷不亂并非易事,每當有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他面前晃來晃去,鳩摩羅什就情難自禁地產(chǎn)生沖動。為了抵制誘惑,他只好每日在禪房里過夜。

  這天夜里,鳩摩羅什正在禪房里打坐,門“吱呀”一聲響接著走進一個人來。鳩摩羅什定睛一看,不禁喜出望外叫道:“弗沙提婆!你何時到的?吃飯了嗎?”

  弗沙提婆在鳩摩羅什身邊坐了,他也不管羅什的問候,卻說出難聽的話來:“哥,你好艷福,一下子得了十幾個絕色女子!”

  鳩摩羅什道:“莫言此事,出家人應該清心寡欲,我落到這步田地實出無奈……”

  弗沙提婆冷笑道:“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乘吧,一個大男人,誰個見了女人不像綠頭蠅見了糞便?”

  鳩摩羅什道:“不說這些無用之事,提婆,你遠道而來想必也辛苦了,我令道生給你安排一個住處,你下去好好歇一歇,等我閑了,咱哥倆要好好談談。”

  弗沙提婆不答,只是左瞧右看,突然像發(fā)現(xiàn)天大秘密似的大呼小叫:“哥,人生苦短,如此良宵美景你不在家里抱著美女銷魂,卻在這破屋里獨守青燈殘月干嘛?”

  鳩摩羅什正色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娶這些女子非我本愿,來這禪房就是為了遠離濁水塵埃!”

  弗沙提婆認真打量鳩摩羅什,見鳩摩羅什一臉認真狀,于是信了,他頓足叫道:“什么烏七八糟的世道,想得到的得不到,不要的偏要給他!天耶!天耶!你為什么要這樣!”他喊了一陣當胸給了羅什一拳,“哥,我們換了吧!”

  夜半,鳩摩羅什驚醒過來,才知是夢,驀地發(fā)現(xiàn)身邊坐了一個人,她正在瞌睡,腦袋一下一下地在鳩摩羅什胸口上晃蕩……羅什將身邊的人推醒——原來是一個年輕女子,遂問道:“你是誰,為何來到我的禪房?”

  女子道:“賤人乃是陛下賜給大師的小妾,名春紅,是大姐讓我過來陪伴大師的。”

  “誰是你大姐?”

  “就是阿竭耶末帝姐姐——她讓我們?nèi)绱私兴?rdquo;春紅道。

  鳩摩羅什明白過來,于是問道:“你的名字是父母起的嗎?”

  春紅搖頭:“我們沒有父母,名兒是陛下起的,按進宮的時間順序,我們十二個姐妹分做四組,分別叫春紅、夏綠、秋蘭、冬白。我是‘春’字組里最大的,就叫春紅,還有兩個妹妹叫春花、春樹。”

  鳩摩羅什先是盡量克制自己,可他見春紅那嬌媚可愛的樣子,慢慢有點春心蕩漾。他盯著春紅咽了咽囗水忍不住問到:“你們大姐教你如如陪我?”

  春紅未言先就羞紅了臉頰:“她說……”

  “她說……說什么?”

  “她說……說我和你……”春紅羞得再也說不下去了,驚慌中她的眼光正好和鳩摩羅什相遇——正是這攝人魂魄的眼神令鳩摩羅什剎時全身酥麻、每一個毛孔都在躁動……但他很快就把持住了……

  他內(nèi)心懺悔不已,然后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如此他仍覺不夠,連連搧了自己很多耳光。

  次日天亮后,道生過來告訴他,說僧肇回來了,正在膳房吃飯。鳩摩羅什一聽,趕緊去了膳房,果見僧肇坐在那里,看樣子才用過膳,碗筷雖已收走,但桌面上仍留有殘羹剩湯。他見了鳩摩羅什,急忙起身:“師父,我剛用過膳,正要去看你。”

  鳩摩羅什道:“你坐,不必多禮,昨晚我做了個夢,就知道你要回來了。”

  僧肇道:“師父夢到什么了?”

  “我夢到弗沙提婆——”鳩摩羅什四處張望,問僧肇,“他人呢?”

  僧肇避開鳩摩羅什的目光:“他……沒有過來……”

  鳩摩羅什剎時全身涼了半載,很久才問到:“他為什么不來?”

  僧肇終于鼓起勇氣直面鳩摩羅什:“不是他不來——他人已經(jīng)不在龜茲國了。”

  鳩摩羅什的心一沉:“他……死了?”

  僧肇搖頭:“師父想到哪里去了,提婆他沒有死,是被一個外國人帶到歐洲去了。”

  “他去歐洲干嘛?”

  “說是歐洲有一個國王好男風,有個人販子見沸沙提婆長得好,就把他騙走了……我是費了好多周折才打聽到的,所以到現(xiàn)在才回來。據(jù)龜茲城里的人說,我去晚了一點,若早個四五天去他還在龜茲城……師父是我的不是,在路上多耽誤了幾天……”

  鳩摩羅什嘆氣道:“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和他的緣分已盡,這樣倒好,從此少了一份牽掛。僧肇,你一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卻說姚興在選定春紅等十二名歌伎送給鳩摩羅什的時候,就向她們承諾:能讓鳩摩羅什破身獎銀兩三千,生下兒子,可讓其父親或兄弟擔任地方官員。但鳩摩羅什不為所動,一門心思全放在譯經(jīng)之上……

  卻說鳩摩羅什自搬出逍園后,就著手翻譯《妙法蓮華經(jīng)》。

  開譯之前,鳩摩羅什把眾弟子召集到一起并對他們說:“佛教是至高無上的,它消極地勸阻世人一切惡行,積極地奉勸世人做一切善事,這就好比固本而治標,是救眾生出苦難的船筏,渡眾生過罪惡的河流,這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所以你們要盡心盡職。”

  翻譯《妙法蓮華經(jīng)》的辦公地在逍遙園東樓閣,負責這部經(jīng)書工作的弟子有慧壑、道融、僧啟、道生、暈影。

  在具體翻譯時,鳩摩羅什又向弟子講述他的個人心得:“據(jù)我研究中國和天竺國的文體,天竺國俗注重文章制作,以能夠合于絲弦伴奏的宮商韻體為妙,凡是觀見國王必定頌贊國王美德。拜佛的儀式也以歌詠為貴,F(xiàn)在經(jīng)文中的偈頌,就是這樣一種方式。但是把梵文改譯為中國文以后,雖然得到它的精義,卻失去了它的韻味。這就是中、西文體格格不入之處。好比自己嘴里嚼過的飯,喂給別人吃,不僅沒有滋味,而且令人作嘔!”

  弟子們聽了羅什的話,大受啟發(fā),當羅什問到如何解決時,慧壑說:“師父,我們只是盡力把文體做到合二為一,使它不失韻味。”

  “那就只能這樣了,”鳩摩羅什說道,“明天正式翻譯《妙法蓮華經(jīng)》,我想還是由道生、僧壑兩位負責整理記綠。”

  《妙法蓮華經(jīng)》乃是釋迦牟尼佛晚年在王舍城靈鷲山所說,為大乘佛教初期經(jīng)典之一。為開權(quán)顯實的圓融教法,大小無異,顯密圓融,顯示人人皆可成佛之一乘了義。在五時判教中,屬於法華、涅槃之最後一時。因經(jīng)中宣講內(nèi)容至高無上,明示不分貧富貴賤,人人皆可成佛,所以《妙法蓮華經(jīng)》被譽之為“經(jīng)中之王”!因為此經(jīng)所說教法甚是微妙,所以稱為妙法。蓮花是用來比喻稀有無上的妙法。因為蓮花出污泥而不染,妙法是本來清凈的,如同入污泥而不染的蓮花。《妙法蓮華經(jīng)》中提到,十界各具有十界的道理,佛界當中具有眾生界,眾生界當中具有佛界,因中有果,果中有因,生佛不二,因果同時,就像蓮花的花果同時生出相似。由于蓮花有此獨特殊勝之義,因此以蓮花喻妙法。

  《妙法蓮華經(jīng)》內(nèi)容共有二十八品,即《序品》、《方便品》、《譬喻品》、《信解品》、《藥草喻品》、《授記品》、《化城喻品》、《五百弟子受記品》、《授學無學人記品》、《法師品》、《見寶塔品》、《提婆達多品》、《勸持品》、《安樂行品》、《從地踴出品》、《如來壽量品》、《分別功德品》、《隨喜功德品》、《法師功德品》、《常不輕菩薩品》、《如來神力品》、《囑累品》、《藥王菩薩本事品》、《妙音菩薩品》、《觀世音菩薩普門品》、《陀羅尼品》、《妙莊嚴王本事品》、《普賢菩薩勸發(fā)品》。主旨在“開權(quán)顯實”,也就是區(qū)別小乘而顯示大乘,經(jīng)過這種區(qū)別,最終達到“會三歸一”,即聲聞、緣覺、菩薩三乘歸于一佛乘,調(diào)和大小乘的各種說法,以為一切眾生皆能成佛。

  《妙法蓮華經(jīng)》的翻譯工作正在緊張進行中,某日,宮中大太監(jiān)送來姚興所著的一部經(jīng)書請鳩摩羅什指正。姚興為了他的統(tǒng)治能夠長治久安,他采取三藏、十二部的經(jīng)義,著作了一部《通三世論》,將善惡因果詳盡的地寫出來。他沒有把握證實自己的著作內(nèi)容是正確或是錯誤,特寫一道諭旨,咨詢鳩摩羅什。

  鳩摩羅什收到姚興的著作于是停下手頭的工作認真閱讀,讀后情不自禁對姚興的佛學造詣贊嘆不已,并回復云——

  “雅論大道,甚佳!去來定無,此作不通。佛說:色、險、三世,和合聰明,為色五險皆爾。又云:從心生心,如從谷生谷,以是故知必有過去,無無因之咎。又云:六識之意識,依已滅之意為本而生意識。又正見名過去業(yè),未來中果法也。又十方中,第二力知三世諸業(yè)。又云:若無過去業(yè),則無三涂報。又云:學人若在有漏心中,則不應名,為圣人以此諸比,固知不應無過去,若無過去、未來,則非通理,經(jīng)法所不許。又十二因緣,是佛法之深者,若定有過去、未來,則此法相違。所以者何?如有谷子地水時即,牙根得生,若先已定有,則無所待有,若先見有則不名,從緣而生。又若先有則是常倒,是故不得定有,不得定無,有無之說,唯時所宜耳。以過去法起行業(yè),不得言無。又云:今不與昔對不得言,有雅論之,通甚有佳!致又大品所明過去,如不離未來、現(xiàn)在,如未來、現(xiàn)在,如亦不離過去,如此亦不言無也。此實是經(jīng)中之大要,俟得高對通復書之。”

  鳩摩羅什寫好了,又反復看了一遍,然后派人送進宮中,轉(zhuǎn)呈姚興,自己繼續(xù)翻譯《妙法蓮華經(jīng)》。

  《妙法蓮華經(jīng)》有十事奇特,為眾經(jīng)所無——

  化主不可思議:

  除了上述十個不可思議,佛陀所說教法,為使大眾易于理解,因此,在《妙法蓮華經(jīng)》中還有享譽古今的七大譬喻——

  火宅喻。

  國內(nèi)一個有名村莊中,有一位大富長者,年老力衰,財富車載斗量,僮仆成群,住宅寬廣,但只有一道進出的門。由于大宅年久失修,堂閣腐朽,墻壁斑剝,柱基敗壞,梁棟傾危。某日大宅起火,正在大宅里貪玩的四孩子并不知道火有危險,因此都不愿意離開。隨后他們聽人說父親有羊車、鹿車、牛車等好玩的東西在宅外等著他們?nèi)ツ谩_@幾樣東西正是他們平時最希望得到的,于是爭先恐后地爭著沖出火宅。這時長者見孩子們已經(jīng)安全離開火宅,在四通八達的道路上席地而坐等他們。于是孩子們向父親索要羊車、鹿車、牛車等物。長者滿心歡喜,各賜他們一輛同樣的大車,并以各種珍寶裝飾。拉車的是肥壯的白牛,顏色潔白光亮,形體姝好,筋強力大,行時腳步平穩(wěn),且快如疾風。又有眾多的奴仆隨從侍候、衛(wèi)護。在這一則譬喻中,火宅比喻三界,三界為五濁、八苦等苦惱所聚,無法安住;四個兒子比喻眾生,謂眾生貪著三界,耽于享樂的生活,不知處境的危險;長者比喻佛陀,羊車比喻聲聞乘,鹿車比喻緣覺乘,牛車比喻菩薩乘,大白牛車比喻一佛乘。意思是說佛陀見眾生遭煩惱之火所逼迫而不知苦,于是以種種智慧、方便,為三界眾生說聲聞乘、緣覺乘、菩薩乘,如彼長者以三車誘引諸子。待眾生出三界苦,再以佛乘開示眾生。即法唯一乘,本無二三,但因眾生根機不同,于一佛乘,方便說三。

  窮子喻。

  某人在他幼年的時候就背棄父親離家出走,流浪到外國,直至五十歲,年齡既大,氣力日衰,也就更加窮困,于是四方奔走,以謀求衣食,漸漸行游,不知不覺走向本國。還在某人離家出走的時候,其父四處尋子不著,只好在一城中住下。家中財富無量,金、銀、琉璃、珊瑚、琥珀、珠寶難以計數(shù)。僮仆、臣佐、吏民眾多,象、馬、牛羊、車輛等無數(shù),金錢出入,遍及各國,商估賈客,往來亦多。此時某人流浪正在無意中來到他父親居住之城中。父親與子離別已經(jīng)五十多年,雖常思念,但從不曾向人提及。自念已經(jīng)老朽,住世的日子不長,這么多的財物,金銀珍寶,滿倉滿庫,可是沒有子息,一旦命終,無人繼承守護,所以每日更加殷切地想念出走的兒子。常想:如果兒子回來,我把財產(chǎn)交給他就沒有牽掛了。其時,某人因生計碾轉(zhuǎn)受人雇傭,來到了父親的門側(cè),遠見父親坐在獅子床座上,足踏寶幾,身上佩戴著價值百千萬的真珠瓔珞,許多的婆羅門、剎利王族、居士等皆恭敬地圍繞著他。有吏民、僮仆手執(zhí)白拂,左右侍立,床座覆以寶帳,帳沿垂掛著花幡,并以香水灑地,散布各種名貴鮮花,羅列各種寶物,出納取與,威德巍嚴,顯得特別尊貴。某人此時并不認識父親,眼見這樣的一個大人物,心中感到恐懼,后悔不該來到這戶人家。心里揣測,這可能是位國王,或是與國王相當?shù)拇笕宋,不是我傭工謀食的地方,不如轉(zhuǎn)往較貧賤的地方容易獲得衣食所需。如果在這里停留太久,可能受到逼迫,強令我工作。于是拔腿就跑。在父親在獅子座上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兒子:“我的財物庫藏,現(xiàn)在有所付托了。我常思念的兒子,今天忽然回來,這豈不是天從人愿么?”遂派人急追。使者奉令追趕捉拿,某人驚恐愕然,大喊冤枉,使者窮追不舍,將其押回。某人心想,我沒有犯罪,卻要被囚禁,必定難以活命了。因驚惶恐怖,昏倒在地。父親遠遠地看到這種情形,心生憐憫,告訴使者說:“我不需要這個人,不必強迫他回來了。不要再和他說什么,讓他走吧!”使者等到某人清醒之后,告訴他說:“你不要怕,我現(xiàn)在放你去,你愿到哪里就去哪里,不會再有人捉拿了。”某人喜出望外忙從地上爬起,逃往貧窮街巷而去,以求衣食。父親眼見兒子離去,不得不另想辦法誘引他回來,于是秘密派遣兩位形容憔悴,無有威儀德望的人慢慢地接近他,吩咐他們說:你二人到某人那兒去,說這里有工資高的工作可做。某人如果愿意,你們就帶他來,若是問起做什么工作,就說和你們的工作一樣是雇他清除糞便。二人即時尋找到某人,并依計而行。某人果然同意來做清除糞便的工作,而且先取得應得的工資,然后才為主人除糞。富翁見兒子樂于粗穢的工作,心生憐憫,也怪兒子為何這樣狹劣。數(shù)月之后,于窗戶中,遠看兒子身體瘦弱,形容憔悴,滿身是糞土灰塵,骯臟不堪,心中甚是不忍,立刻脫去身上佩戴的瓔珞、細軟的衣服及珍貴的飾物,換上某人破舊的粗布衣服,灰塵著身,右手拿著清除糞便的器具,來到兒子工作的地方,并對工作的大眾說:“你們要勤奮工作,不得偷懶怠惰。”如此,父親才得以接近兒子。之后,又對他的兒子說:“你以后就常在這里工作好了,不要再到別處去,我會加你的工資。生活上各項所需物品若有匱乏,只管向我說,我會給你,你安心地在這里工作,就當我是你的父親一樣,不必再有憂慮。我已年老,而你正是少壯,你平時工作很勤勞,沒有欺瞞怠惰的行為,也不見你有瞋恨怨言,不像其他的工人有任何過惡。從現(xiàn)在起,你就如同我親生的兒子一般。”并為某人更名為兒。如此,某人雖感欣喜,但仍覺自己不過是一個暫時受雇的微賤工人,因為這個緣故,二十年來都做除糞的工作。二十年后,心逐漸開通,相貌改變,體力增強,自信心增加,對金銀財寶的管理出納,也沒有困難,然而他仍住于簡陋的工寮。其時父親已患疾病,自知將不久于人世,因?qū)δ橙苏f:“我現(xiàn)有各倉庫都堆滿了金銀財寶,其中多少數(shù)目,所應該收入或付出的,你都很清楚,我這樣的用心,你當體會我的意思。我現(xiàn)在將所有一切,付與你掌管,我的就是你的一樣,應盡心管理,不要讓這些財物耗散了。” 某人依父親遺囑領(lǐng)管這眾多的財物,卻沒有享受這些財富的念頭,他休歇的地方,依然是在粗陋的工寮,同時自卑的心理,并沒有完全消失。又經(jīng)過了一段時日,父親知道某人的心態(tài)已漸漸通達而安泰,成就了大志,并鄙視自己先前的心量。因此在臨終之前,特命其子通知親族、國王、大臣、剎利、居士等皆來家中聚會,當著親族等大眾宣告說:“這人就是我親生的兒子,從前在某城,舍離我而出走,孤苦零丁,在外辛苦了五十多年。我就是他父親,從前來到本城,懷著憂急的心情,探尋我兒的下落,數(shù)十年來,找不到他,現(xiàn)在忽然在這里相會,失而復得,他確實是我的兒子,F(xiàn)在我所有的一切財物,都由他繼承。”某人聽了父親的宣告,悲喜交加,心下道:我本無心,也不敢奢求如此龐大的財富,如今竟自然而得。

  此故事中大富父親就是佛陀,二乘人(聲聞)無有大乘法財莊嚴,猶如貧窮之子缺乏衣食,以資活命,佛陀施設(shè)種種方便,令除煩惱糞,凈五蘊舍,增上其心,然后教以大智,即以佛道化度聲聞,令回小向大。

  藥草喻。

  又作云雨喻、三草二木譬。譬如三千大千世界,山川溪谷,土地上生長有各色各類花卉樹木、森林及藥草。由于濃云密布,籠罩三千大千世界,一時普降甘霖,遍灑大地一切花卉樹木、森林及諸藥草,不論小根小莖,小枝小葉;中根中莖,中枝中葉;大根大莖,大枝大葉;大小樹木,隨上中下三等,都能各自吸收適量的水份。一云所雨,各種植物隨其種性而獲滋潤,皆得生長,枝葉茂盛,各自開花結(jié)果。雖是一地所生,一雨所得,一雨所潤,但花卉樹木,各有差別。  佛陀說法,如同云雨普潤眾生,然因眾生的根性不同,受益亦有差別。以小藥草喻人天乘,中藥草為二乘,上藥草為菩薩乘。又專心佛道,常行慈悲,自知作佛,決定無疑者為小樹,安住神通,轉(zhuǎn)不退輪,度無量百千億眾生的菩薩為大樹。佛陀平等說法,如一味雨,隨眾生性,所受不同,如同草木受雨有異。

  化城喻。

  譬如有一條五百里遠的險惡道,沿途盡是荒山曠野,絕無人跡,充滿恐怖;適有眾多的人,欲通過這條險惡道路,前往富藏珍寶的地方,這時有位導師,智慧高超,事理通達,經(jīng)驗豐富,對于沿途通衢艱險情況,非常清楚,將引導大眾越過這段險惡的里程。走到半途,大眾起了懈怠后退的念頭,因而向?qū)熞笳f:“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疲憊不堪,又加上恐怖,實在很難再向前行,況且路途還很遙遠,如今只想退回。”導師知道了他們有退回去的意思,心想:“他們太可憐了,為什么要舍棄獲得大珍寶的機會,中途退回呢?”想到這里,于是施設(shè)方便,在險道上三百里處化了一座城市,告訴眾人說:“你們不要恐懼,也不要退還,現(xiàn)在前面有座大城,我們可以到城中休息,進入城中,就能獲得安全快樂;如果想再前往寶所,也可以前去。”這時已感到非常疲乏的大眾,聽導師如是一說,非常歡喜,心想:“我們現(xiàn)在可以避免這惡道的險難,得到安全快樂了。”于是眾人一齊進入化城,認為已經(jīng)脫離險惡之道,得到安穩(wěn)。導師等待他們經(jīng)過休息之后,體力已完全恢復,于是立刻滅卻化城,向大眾宣告說:“你們既為求寶而來,現(xiàn)在我們還要繼續(xù)前進,藏寶之處離此已經(jīng)不遠,剛才你們休息的大城是我化作的,只是讓你們暫時休息罷了。”此則喻佛陀知道眾生心性怯弱,若聞一佛乘,則不欲見佛,佛陀以方便力,說有二種涅槃,如同化城,令眾止息。而佛陀的正意,是在對治阿羅漢,令其勿執(zhí)著于化城的小涅槃,當進趨于無上佛乘的寶所。

  衣珠喻。

  有人至親友家,酒醉而臥,恰值親友有公事,急須他行,于是將無價寶珠系在他的衣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這人因為酒醉,毫不知情,醒來以后,離開親友家外游,到了異國,為了衣食,非常艱苦,稍有所得,就感到心滿意足。后來親友偶然與之相遇,很訝異地問:“大丈夫何以為了衣食,淪落到這種地步,我從前想讓你得到安樂幸福,于某年某月某日,以無價寶珠系在你的衣里,你卻至今不曾察覺,以至勤苦憂惱而求生活,實在是很愚昧。你現(xiàn)在可以拿這寶珠去變換一切所須之物,往后生活當可如意,無所缺乏。”此比喻喻二乘人過去世曾在大通智勝佛座下結(jié)下大乘之緣,然而因為被無明所覆蓋而隱蔽不顯,今依如來方便開示,于是能入于一乘。

  髻珠喻(卷五.《安樂行品》)

  威勢強大的轉(zhuǎn)輪圣王,想要諸國臣服,而各國王皆不順從,這時轉(zhuǎn)輪圣王必發(fā)兵征討。而轉(zhuǎn)輪王見兵眾戰(zhàn)無不勝,隨即感到很歡喜,依照將士的戰(zhàn)功大小,給予各種賞賜:或給予田宅,或賜予村莊城鎮(zhèn),或給以華服美飾,或獎章玉帶等物;或賞以各種珍寶,如金銀、琉璃、瑪瑙、珊瑚、琥珀、以及象馬車乘、奴婢人民等。唯有他自己佩于發(fā)髻中的明珠,不作賞物。這是因為只有輪王頭頂上有此明珠,若將此珠賞賜給將士,輪王的臣屬一定會感到非常驚異。此比喻喻佛陀以禪定、智慧的力量,于娑婆國土為三界法王,而諸魔王不肯順伏,如來座下的賢圣也奮勇與魔王交戰(zhàn)。佛陀依其戰(zhàn)功賜以禪定、解脫諸法財,又賜以涅槃城,然恐大眾驚疑,而不為他們說此《法華》。待眾生根熟,佛陀為說《法華》,如同轉(zhuǎn)輪圣王解髻中明珠與功臣。

  醫(yī)子喻。

  有良醫(yī)智慧超群,通達醫(yī)理,深明藥性,善治各種疾病,有眾多子女。一天,良醫(yī)因有事故,遠至異國,孩子們誤飲了他人的毒藥,毒性大作,以至心神錯亂,痛苦呻吟,宛轉(zhuǎn)于地。這時父親由外歸來,飲了毒藥的兒女,不論是心神錯亂的,或者神志尚清醒的,遠遠望見父親歸來,非常歡喜,跪拜問訊,并訴說自己愚癡,誤服毒藥,希望父親及時救治,賜與他們壽命,使不至被毒死。  父親見孩子們?nèi)绱送纯鄳n惱,立即依諸處方,尋求色香味美的最好藥草,調(diào)配和合,令他們服食,并說:“這是上等的良藥,色、香、味具足,你們可以服食,毒害的苦惱很快就能解除,不會再有各種的禍患。”  兒女中,神志尚清醒的,看到這種色香味美的良藥,立即服食,毒性盡除,獲得痊愈。其他心神昏亂的,見父親回來,雖也歡喜問訊,祈求治療,然而因為中毒太深,精神錯亂,失去分辨的能力,因此不肯服藥。  父親心里想:“這些孩子們太可憐了!毒氣攻心,神志顛倒錯亂,雖見我喜,求為救療,但給他好藥卻不肯服用。我現(xiàn)在應當另設(shè)方便,使他們能服下這劑良藥。”于是對他們說:“我現(xiàn)已衰老,離死期當是不遠,這些良藥留在家里,你們可以自己取來服用,不要憂心病不會好。”交代諸子后,良醫(yī)就到他國去了。稍后,更派人通知諸子:“你們的父親已死于他國,再也不會回來了!”  兒子們聽到這個惡耗,非常悲傷憂慮,心想:“若是父親仍在世間,慈心憐憫我們,自會救護,F(xiàn)在拋下我們,遠喪他國,讓我孤苦,無依無靠。”由于悲傷憂戚,終于醒悟,知道父親留下的良藥,果然色香味美,立刻取而服食,毒病都得以痊愈。父親得知孩子們的病都好了,不久就回家。  此比喻三乘信受權(quán)教,不得正道,佛陀于是施設(shè)各種方便,令服食大乘法藥,速除苦惱,不再有眾多苦患。

  為經(jīng)中之王。作者為了把握佛陀的真精神,采用偈頌、譬喻等,贊嘆永恒的佛陀,說釋迦牟尼佛成佛以來,壽命無限,現(xiàn)各種化身,以種種方便說微妙法。鳩摩羅什早在出家之初隨佛園舌尼學佛之際就接觸了此經(jīng),可謂受益終生,因此,在翻譯時他傾注了全部心血,希望譯出最高水準,無論在佛教思想史、文學史上,都要成為不朽,使之流傳更廣。

  這部經(jīng)書的翻譯工作初時十分順利,弟子不僅工作認真負責,而且還按照羅什的要求做到了行文順暢,詞藻優(yōu)美。但是,《妙法蓮華經(jīng)》的翻譯到了后半部就不如人意了,有的甚至出現(xiàn)了經(jīng)文順序顛倒的情況。鳩摩羅什是拿著梵文本在臺上隨講隨譯的,這樣一二個記錄顯然就不夠,便安排了十余記錄者,按順序一人記錄一句,最后交給道生、僧壑統(tǒng)一整理。這樣做的好處是速度快,鳩摩羅什不用擔心出現(xiàn)遺漏,更不用講一陣再等一會兒,專心做一件事精力集中,翻譯質(zhì)量自就好,還有利于臨場發(fā)揮。不好處是需要協(xié)調(diào)好,如果中間有人不認真,就會有順序顛倒的情況發(fā)生。

  鳩摩羅什拿著譯稿皺眉頭,把道生、僧壑叫過來詢問。道生在事實面前只好承認:“近段時間確實有人心不在焉……”

  “這是為什么?”鳩摩羅什望著道生。

  “這個……”道生不愿意往下說,眼睛看著僧壑。

  “有什么不好說的?僧壑,是什么原因讓有些人心不在焉,這事由你來說。”

  “師父,這 ……”僧壑吞吞吐吐的也不愿意說。

  鳩摩羅什嘆氣道:“不說就不勉強,不愿說的事絕對不是好事,我會有辦法查個水落石出的。”

  當天,鳩摩羅什就把僧肇叫到私寮,僧肇在師父的一再追問下道出了實情。原來這事源于鳩摩羅什接納了十二名歌伎之后,有些六根未凈的人也開始在外面找女人了,有的甚至還娶了媳婦。后來,鳩摩羅什搬出了逍遙園,結(jié)果也有人跟著搬出去和女人同居……這些人每天在譯館和“家”之間來回跑動,加之還要對付正是虎狼之年的女人,所以到了譯館就打不起精神來,譯稿出現(xiàn)差錯那就成了必然。

  這以后,鳩摩羅什開始留意,果然發(fā)現(xiàn)有人在外面居住,這些人經(jīng)常遲到,即使來了,坐在臺下也是 “身在曹營心在漢”。

  某日午休時間,鳩摩羅什在私寮正想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忽見外面有數(shù)位弟子正相互推搡,看樣子他們有事,但都不愿意自己出面。鳩摩羅什見他的得意弟子之一曇影也在他們中間,就點名道:“曇影,有什么事嗎?”

  曇影見點到他,已經(jīng)不好回避,于是麻著膽子進來對鳩摩羅什說:“師父,我們想跟你說個事——”

  “我知道你們有事,沒事不會來我這兒——說吧,有什么事?”

  曇影偷偷瞅了鳩摩羅什一眼,試探著說:“已經(jīng)有人搬出逍遙園了……”

  鳩摩羅什淡淡說:“我知道。”

  “我們也想搬出去……”

  “是呀,這樣和心愛的人就方便了……”鳩摩羅什的囗氣像自言自語。

  曇影見師父如此說,便放心了,膽子也大了不少:“男人嘛,嘿嘿……還是師父能理解,這樣說師父是同意了?”

  鳩摩羅什半晌才回答:“我也沒說答應了,這樣吧,讓我好好想想,明天給你答復。”

  曇影高興地說:“好,我們聽師父的!”

  鳩摩羅什的答復其實早有了,他沒有等到明天,曇影一走,他就把僧肇叫來,先說了前事,然后道:“等我走后你就告訴他們,想搬出逍遙園可以,對他們我只有一個要求——先還俗,不再做我的弟子!”

  下午開工的時候,鳩摩羅什一如往常一般手拿梵文本經(jīng)書隨看隨譯,弟子們都在下面各司其職,到傍晚就休工回家去了。

  次日早晨,鳩摩羅什來到逍遙園,不知是他過于敏感還是確有事情要發(fā)生,他注意到弟子們的神色甚至對他的態(tài)度都與以往不同。特別是昨天中午那幾個要求搬走的弟子見了鳩摩羅什都是繞道走開,實在是繞不開了也是低著頭走過。

  鳩摩羅什進禪房坐定,即令侍者叫僧肇過來問話:“昨天的事辦妥否?”

  僧肇道:“我照師父的原話說了,曇影倒沒說什么,其他的人說了很多的話。”

  鳩摩羅什不以為然道:“想留下就不要搬,舍不得女人就還俗,簡簡單單的事,有什么多話可說的?!”

  “師父說的是,只是這些人太愚頑不化了,還在一起鬧事,要我?guī)退麄儙Ь湓捊o師——”僧肇自知失囗連忙打住。

  鳩摩羅什見僧肇不愿意說,就追問:“他們要你帶什么話給我?”

  “他們……”僧肇看著鳩摩羅什,樣子十分難看,欲知那些既想娶妻、又不愿意離開佛門的出家人讓僧肇捎帶了什么話,下回有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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