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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堂集 第十卷

  祖堂集 第十卷

  祖堂卷十·玄沙

  玄沙和尚嗣雪峰,在福州。師諱師備,俗姓謝,福州聞縣人也。咸通初上芙蓉山出家,于鍾陵開元寺道玄律師受戒,卻歸山門。凡所施為,必先于人。不憚風(fēng)霜,豈倦寒暑。衣唯布納,道在精專。語默有規(guī),不參時倫。雪峰見師器質(zhì)粹容,亦多相接,乃稱師為備頭施。如斯數(shù)載,陪仰親依。

  有一日普請開田,雪峰見一條蛇,以杖撩起,召眾云:“看!看!”以刀芟為兩段,師便以杖挑拖背后,更不顧視。眾僧愕然,雪峰云:“俊哉!”

  雪峰一日議曰:“備頭陂未曾經(jīng)歷諸方,何妨看一轉(zhuǎn)乎?”如是得四度。師見和尚切,依和尚處分,裝裹一切了,恰去到嶺上踢著石頭,忽然大悟。后失聲云:“達摩不過來,二祖不傳持。”又上大樹望見江西了,云:“奈是許你婆。”便歸雪峰。雪峰見他來,問師:“教你去江西,那得與摩回速乎?”師對云:“到了也。”峰曰:“到那里?”師具陳前事,雪峰深異其器,重垂入室之淡。師即盡領(lǐng)玄機,如瓶瀉水。初住普應(yīng),次卜玄沙。后閩王迎居安國寺,禮重為師,奏錫紫衣師號宗一大師。三處主持三十來年,匡八百眾矣。

  問:“如何是學(xué)人自己事?”師云:“用自己作什摩?”問:“從上宗門中事,此間如何言論?”師云:“少人聽。”師云:“佛言:‘吾有正法眼付囑摩訶迦葉。'我道猶如話月。曹溪豎起拂子,是指月。”問:“古人瞬視接人,師如何接人?”師云:“我不瞬視接人。”進曰:“師如何接人?”師視之。問:“古人拈槌豎拂,還當(dāng)宗乘中事也無?”師云:“不當(dāng)。”進曰:“古人意作摩生?”師豎起拂子。進曰:“宗門中事作摩生?”師云:“待你自悟始得。”師問長生:“維摩觀佛,前際不來,后際不去。今則無住,長生老作摩生觀?”對云:“放某甲過有個商量。”師曰:“放長老過作摩生?”長老良久。師云:“教阿誰委?”對云:“徒勞側(cè)耳。”師云:“正知你鬼趣里作活計。”師聞魚鼓聲,乃云:“打我也。”

  師游南州時與王太傅一房坐,時有一沙彌揭簾欲入,見師與太傅,便放簾抽身退步。師云:“者沙彌好吃二十棒。”太傅云:“與摩則延王+比罪過。”師云:“[-無]佛法不是這個道理也。須子細好。”僧問中塔:“沙彌過在于何,打二十棒?”塔云:“更添三十棒,沙彌又無過。”又問興化,興化云:“若會二公坐處,此棒不從外來。”又問順德:“玄沙與摩道,意作摩生?”順德云:“不為水而打水。”僧曰:“與摩則太慰[尉]亦合先陀去也。”德云:“又成求他不肯。”進曰:“只如不為水而打水意作摩生?”德云:“青山碾為塵,敢保無閑人。”

  天請問經(jīng)曰:“云何利刀劍?云何磣毒藥?云何熾盛火?云何極重暗?”爾時佛告彼天曰:“粗言利刀劍,貪欲磣毒藥,嗔恚熾盛火,無明極重暗。”有人舉問雪峰:“如來只說利刀劍,未曾當(dāng)劍,請師當(dāng)劍!”峰云:“咄!不識好惡漢。”有人持此語舉似師,師云:“似則似,是則不是。”僧便問:“請和尚當(dāng)劍!”師云:“咄,不識好惡漢。”有人舉似中塔,中塔云:“不可思議古人與摩見知,雖然如此,欠進一間。”僧便問:“請和尚道!”塔云:“尊宿分上還有這個也無?”

  志超上座為眾乞茶去時,問師:“伏乞和尚提撕!”師云:“只是你不可更教我提撕。”進曰:“乞師直指,志超不是愚癡人。”師云:“是你是愚癡人,作摩生會?”進曰:“時不待人,乞師指示!”師云:“我這里有三棒,打你愚癡,會摩?”志超不會。中塔云:“自愚癡。”地藏云:“和尚愚癡教什摩人打?”遂偈曰:

  三棒愚癡不思議,浩浩溶溶自打之。

  行來目前明明道,七顛八倒是汝機。

  師問靈云:“那里何似這里?”云云:“也只是桑梓,別無他故。”師曰:“何不道也要知?”云曰:“有什摩難道?”師云:“若實便請道!”靈云偈曰:

  三十來年尋劍客,葉落幾回再抽枝。

  自從一見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師云:“靈云也什摩生桑梓之能?”云曰:“向道,故非外物。”師云:“不敢,不敢。”又云:“靈云諦當(dāng)甚諦當(dāng),敢保未徹在。”云曰:“正是。和尚還徹也無?”師云:“若與摩即得。”云曰:“亙古亙今。”師云:“甚好。”云曰:“諾!諾!”師作一頌送靈云曰:

  三十來年只如常,葉落幾迥放毫光。

  自此一去云霄外,圓音體性應(yīng)法王。

  師問招慶:“汝作摩生說驢使馬使?”慶云:“某甲姓孫。”師云:“是即是,且作摩生是驢馬?”慶云:“也只是桑梓。”師云:“知得也未?”慶云:“要且不是和尚。”師問:“作摩說大意?”慶云:“得與摩顛倒。”師云:“正是我顛倒。”慶云。“某甲也顛倒。”師云:“知得。”便有偈曰:

  用處妙理不換機,問來答得不思議。

  應(yīng)現(xiàn)常明明知交,人人自在得功希。

  又偈曰:

  再睹道友話清源,人人問道無不全。

  法法恆然皆如是,四生九類體中圓。

  問:“如何是正妙心?”答:“盡十方世界都來是個真實之體。”

  師開平二年戊辰歲十一月二十七日,身體極熱,曰:“我是大悟底人,盡大地一時火發(fā),是你小小之輩走卻不難。”休長老便問:“和尚尋常罵十方,因什摩到與摩地?”師云:“達底人尚自如此,豈況是你諸人。”便順化。春秋七十四,僧夏四十四。閩王崇塔矣。長興元年庚寅歲,將十二郎林澄制碑文,凈修禪師贊曰:

  玄沙道孤,禪門楷模。

  言一半偈,四海五湖。

  巨鰲海面,金翅云衢。

  巖崖險峻,佛法有無。

  祖堂卷十·長生

  長生和尚嗣雪峰,在福州。師諱皎然,福州人也。自造雪峰之門,密契傳心之旨。于一日雪峰因讀古人語到“光境俱亡復(fù)是何”,便問師:“這里合著什摩字?”師對云:“放某甲過,有個道處。”峰云:“放你過作摩生道?”對云:“某甲亦放和尚過。”又因古沙云:“一切森蘿鏡中像”,便提起杖問師:“這個是像,阿那個是鏡?”師對云:“若不如是,爭獲圓通?”師在雪峰時為后生造偈曰:

  素面相呈猶不識,更添暗彩競斗看。

  這里若論玄與實,與吾如隔萬重山。

  問:“從上宗乘如何言論?”師云:“不可為阇梨荒卻長生路也。”問:“古人道:‘無明即佛性,煩惱不須除。'如何是無明即佛性?”師作嗔勢,豎起拳,喝云:“今日打這個師僧。”“如何是煩惱不須除?”師以手〓頭曰:“今日打這個師僧,得任摩發(fā)人業(yè)。”師巡堂后到廚下,雪峰曰:“我尋常向師僧曰:‘是什摩?'未有人對。阿你作摩生?”師對曰:“放某甲過,亦有商量。”峰云:“放你過,作摩商量?”對曰:“某甲亦放和尚過。”雪峰曰:“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

  師到鵝湖,當(dāng)門安下。忽然見燈頭來挑燈,便造偈曰:

  一靈孤燈當(dāng)門懸,擬欲挑來歷劫昏。

  山聲樸直人難見,此中會得處處全。

  內(nèi)侍問:“古人有言:‘一切眾生日用而不知',作摩生是眾生日用而不知?”師乃指揖內(nèi)侍曰:“吃橄欖子。”內(nèi)侍又問:“作摩生是眾生日用而不知?”師云:“內(nèi)侍適來豈不是吃橄欖子?”對云:“是也。”師云:“古來眾生日用而不知,如今內(nèi)侍亦日用而不知。”問:“如何是王中主?”云:“昨日送一個去,今日迎一個來。”

  祖堂卷十·鵝湖

  鵝湖和尚嗣雪峰,在信州。師諱智孚,福州人也。未睹實錄,不決化緣始終。僧問:“五逆之子還受父的[約]也無?”云:“雖有自裁,未免傷已。”問:“國無定亂之劍,為什摩四海宴清?”云:“君王無道。”“君王道合事如何?”云:“不令亦不行。”問:“如何是佛向上人?”云:“正知阇梨勿奈何。”進曰:“為什摩勿奈何?”云:“未必小兒得見君王。”問:“利婁相擊不側(cè)耳者如何?”云:“哲。”問:“虛空講經(jīng),以何為宗?”云:“阇梨不是聽眾,去!”

  祖堂卷十·大普

  大普和尚嗣雪峰。師諱玄通,福州福唐縣人也。出家于兜率山,依年具戒,便慕參游。見雪峰,數(shù)年盤泊,更不他往,承言領(lǐng)旨,而居大普矣。

  有僧問:“巨海驪珠如何取得?”師乃撫堂瞬視。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曰:“脫卻枷來商量。”

  祖堂卷十·鏡清

  鏡清和尚嗣雪峰,在越州。師諱道宦,溫州人也。師初入閩,參見靈云,便問:“行腳大事如何指南?”云云:“浙中米作摩價?”師曰:“洎作米價會。”卻續(xù)到象骨,象骨問:“汝是什摩處人?”對云:“終不道溫州生長。”峰云:“與摩則一宿覺是汝鄉(xiāng)人也。”云:“只如一宿覺是什摩處人?”峰云:“者個子好吃一頓棒,且放過。”師又問:“從上祖德例說入路,還是也無?”峰云:“是。”“學(xué)人初心后學(xué),乞師指示個入路。”峰云:“但從者里入。”師云:“學(xué)人朦昧,再乞指示。”峰云:“我今日不多安。”放身便倒。又問:“只如從上祖德豈不是以心傳心?”峰云:“是。兼不立文字語句。”師曰:“只如不立文字語句,師如何傳?”峰良久。遂禮謝起,峰云:“更問我一傳,可不好?”對云:“就和尚請一傳問頭。”峰云:“只與摩,別更有商量也無?”對云:“在和尚與摩道則得。”峰云:“于汝作摩生?”對曰:“辜負殺人。”峰曰:“不辜負底事作摩生?”師便珍重。

  又一日雪峰告眾云:“當(dāng)當(dāng)[堂堂]密密底。”師便出,對云:“什摩當(dāng)當(dāng)密密底?”雪峰從臥床騰身起,云:“道什摩?”師便抽身退立。

  又一日普請,雪峰溈山語“見色便見心,還有過也無?”師對云:“古人為什摩事?”峰云:“雖然如此,我要共汝商量。”對云:“與摩商量,不如某甲酴地。”

  又一日行次,雪峰便問:“盡乾坤事不出一剎那,只如一剎那底事,今時向什摩處弁明則得?”師對云:“更共什摩人商量去?”雪峰云:“我亦有對,汝但問我!”師便問:“今時向什摩處弁明則得?”峰乃展手云:“但向這里弁明。”師對云:“此是和尚為物情切。”峰便笑。峰又時云:“爭得與摩尊貴,得與摩綿密?”師對云:“某甲自到山門,今經(jīng)數(shù)夏,可聞和尚與摩示徒?”峰云:“我向前雖無,如今已有,莫所妨摩?”對云:“不敢。此是和尚不已而已。”峰云:“置我如此。”又云:“量才處職。”于是承言領(lǐng)旨,遍歷諸方。凡對機緣悉皆實契。旋回東越,初住鏡清,后住天龍龍冊。錢王欽仰德高,賜紫衣法號順德大師。

  見新到參次,拈起拂子。對云:“久響鏡清,到來猶有文彩在。”師云:“今日遇人卻不遇人。”后有人進問:“今日遇人卻不遇人意作摩生?”師云:“一盤御飯反為庶食。”問:“無源不住,有路不歸時如何?”師云:“這個師僧得座便坐。”問:“如何是心?”師云:“是則第二頭。”云:“不是如何?”師云:“又成不是頭。”僧曰:“是不是,總與摩時作摩生?”師云:“更多饒過。”問:“如何是玄中玄?”師云:“不是,是什摩?”僧曰:”還得當(dāng)也無?”師云:“木頭也語。”因此頌曰:

  一向隨他走,又成我不是。

  設(shè)爾不與摩,傷著他牽匱。

  欲得省要會,二途俱莫綴。

  問:“古人有言:‘人無心合道',如何是人無心合道?”師云:“何不問‘道無心合人'?”“如何是道無心合人?”師云:“白云乍可來青嶂,明月那堪下碧天!”

  新到參次,師問:“阇梨從什摩處來?”對云:“佛國來。”師云:“只如佛以何為國?”對云:“清凈莊嚴為國。”師云:“國何以為佛?”對云:“以妙靜真常為佛。”師云:“阇梨從妙靜來,從莊嚴來?”僧無不對答。師云:“噓!噓!到別處有人問汝,不可作這個語話。”

  師有時上堂,眾集。良久云:“來朝更獻楚王看,珍重。”問:“明能相見,其理如何?”師云:“可惜與汝道知。”僧曰:“只如可惜道卻意旨如何?”師云:“慳珍不免施。”“如何是慳珍?”師云:“可惜道。”僧曰:“不免施又如何?”師云:“對汝道卻。”問:“寶在衣中為什摩伶俜辛苦?”師云:“過在阿誰?”僧曰:“只好認得又作摩生?”師云:“更是伶俜。”僧曰:“認得為什摩卻伶俜?”師云:“不愧已有。”問:“如何是皮?”師云:“分明個底。”“如何是骨?”師云:“綿密個。”“如何是髓?”師云:“更密于密。”問:“如何是糞掃一納衣?”師云:“迦葉被來久。”進曰:“納衣事如何?”師云:“親付阿難傳。”問:“如何是天龍一句?”師云:“伏汝大膽。”進曰:“與摩則學(xué)人退一步。”師云:“覆水難收。”問:“如何是文殊劍?”師便作斫勢。“只如一劍下得活底人又作摩生?”師云:“出身路險。”“與摩則大可畏。”師云:“不足驚怛。”

  師問僧:“外邊是什摩聲?”學(xué)人云:“雨滴聲。”師云:“眾生迷己逐物。”學(xué)人云:“和尚如何?”師云:“洎不迷己。”后有人問:“和尚與摩道意作摩生?”師云:“出身猶可易,脫體道還難。”師又問僧:“離什處?”學(xué)云:“離應(yīng)天。”師云:“還見鰻鯉不?”學(xué)人云:“不見。”師云:“阇梨不見鰻鯉,鰻鯉不見阇梨。”云:“總有[不]與摩?”云:“阇梨只解慎初,不解護末。”

  師示眾云:“好晴好雨。”又云:“不為好晴道好睛,不為好雨道好雨。若隨語會,迷卻神機。”僧問:“未審師尊意如何?”頌曰:

  好晴好雨奇行持,若隨語會落今時。

  談玄只要塵中妙,得妙還同不惜伊。

  問:“經(jīng)首第一喚作何字?”師曰:“穿耳胡僧笑點頭。”問:“西來密旨如何通信?”師云:“出一人口,入千人耳。”“如何是出一人口?”師云:“釋迦不說說。”“如何是入千人耳?”師云:“迦葉不聞聞。”問:“學(xué)人擬被納,師意如何?'師云:“一任高飛。”僧曰:“爭奈毛羽未備何?”師云:“唯宜低弄。”僧曰:“如何是低弄?”師云:“逢緣不作,對境無心。”僧曰:“如何是高飛?”師云:“目睹瞿曇,猶如黃葉。”“如何是優(yōu)曇?”師云:“一劫一現(xiàn)。”“如何是黃葉?”師云:“此未為真。”僧曰:“與摩則更有向上事在。”師云:“灼然。”“如何是向上事?”師云:“待你一口吸盡鏡湖水,我則向你道。”問:“惺惺為什摩卻被熱惱?”師云:“為不是那邊人。”僧曰:“如何是那邊人?”師云:“過這邊來。”僧云:“未審這邊如何過?”師云:“惺惺不惺惺。”僧曰:“惺惺不惺惺時如何?”師曰:“魯班失卻手。”問:“如何是聲色中面目?”師云:“現(xiàn)人不見。”僧云:“太綿密生。”師云:“體自如此。”僧云:“學(xué)人如何趣向?”師云:“活人投機。”問:“聞處為什摩只聞不見?見處為什摩只見不聞?”師云:“各各自緣,不緣他。”師題象骨山頌曰:

  密密誰知要,明明許也無。

  森羅含本性,山岳盡如如。

  問:“十二時中如何行李?”師云:“一步不得移。”僧曰:“學(xué)人不會,乞師指示個入路!”師云:“不過于此。”師乃頌云:

  當(dāng)此支荷得,勝于歷卻功。

  多途終不到,一路妙圓通。

  師問僧:“你名什摩?”對云:“省超。”師便作偈曰:

  省超之時不守住,更須騰身俊前機。

  太虛不礙金烏運,霄漢寧妨玉兔飛。

  師因在帳里坐,僧問:“乍入業(yè)林,乞師指示個徑直之路!”云:“子既如此,吾豈吝之?近前來。”學(xué)人遂近前,師以手撥開帳,云:“嘎。”學(xué)人禮拜,起云:“某甲得個入處。”師遂審之,渾將意解。師乃頌曰:

  我適抑不已,汝領(lǐng)不當(dāng)急。

  機堅尚虧投,影沒大難及。

  因舉長慶上堂。眾僧立久,有僧出來云:“與摩則大眾歸堂去也。”長慶便打。后有僧舉似中招慶,招慶云:“僧道什摩?”對云:“僧無語。”招慶云:“這個師僧為眾竭力,禍出私門。”尋后有僧舉似化度,化度卻問其僧:“只如長慶行這個杖,還公當(dāng)也無?”對云:“公當(dāng)。”化度云:“或有人道不公當(dāng)又作摩生?”對云:“若是與摩人,放他出頭始得。”化度云:“在秦則護秦。”化度卻舉似師云:“只如長慶有與摩次第,不合行這個柱杖。”師云:“大師代長慶作摩生折合?”化度云:“但起來東行西行。”師云:“與摩則木杓落這個師僧手里去也。”時有人拈問師:“只如長慶這個柱杖意作摩生?”師云:“宗師老攔,兼自出身。”

  師又時上堂云:“盡十方世界都來是金剛不壞之體,唯怕牯羊角。”時有人問:“如何是金剛不壞之體?”師云:“世界壞時作摩壞?”“為什摩唯怕牯羊角?”師云:“要汝盡卻。”“如何是牯羊角?'師云:“洎道驚殺汝。”僧曰:“體壞時角還存也無?”師云:“不是過夏物。”僧曰:“只如牯羊角盡時,還得相應(yīng)也無?”師云:“不同汝歸意。”僧曰:“不同歸意者如何?”師云:“千金不改耕。”僧曰:“只如牯羊角,明得什摩邊事?”師云:“上士聊聞便了卻,中下意思莫能知。”有人拈問資福:“作摩生是金剛不壞之體?”資福以手點胸。“作摩生是牯牛角?”資福以兩手頭上作羊角勢。有人舉似師,師因此示眾云:“角鋒不密,太露太現(xiàn)。金剛不壞體,唯怕牯羊角,提其角只要出其體,體角俱備,諸人作摩生會?”又談體頌云:

  體含眾像像分明,離體含形形轉(zhuǎn)精。

  清明妙靜誰能弁?釋迦掩室竭羅城。

  又曰《嘆景禪吟》:

  嘆汝景禪去何速,雖不同道當(dāng)眼目。

  個今永卻不曾虧,地水火風(fēng)還故國。

  好也好,也大奇,忙忙宇宙幾人知。

  瑩凈寧閑追路絕,青山綠嶂白云馳。

  歌好歌,笑好笑,誰肯便作此中調(diào)。

  難提既與君湊機,其旨無不諧其要。

  格志異,氣骨高,森蘿咸會一靈毫。

  雖然亦作皆同電,出岫藏峰徒思勞。

  希奇地,劍吹毛,脫罩騰籠任性游。

  此界他界如水月,幾般應(yīng)跡妙逍遙。

  又《悟玄頌》曰:

  有路省人心,學(xué)玄者好尋。

  旋機現(xiàn)體骨,何用更沉吟。

  莫嫌淺不食,猶勝意思深。

  魚若有龍骨,大小盡堪任。

  問:“古人有言:‘切忌隨他覓,迢迢與我疏',如何是切忌隨他覓?”師云。“犯今也。”“如何是迢迢與我疏?”師云:“不啻十萬八千里。”“如何是我今獨自往?”師云:“軍馬□騎。”“如何是處處得逢渠?”師云:“遍身是眼。”“如何是渠今正是我?”師云:“可殺端的。”“如何是我今不是渠?”師云:“識弁奴郎始得。”

  祖堂卷十·翠巖

  翠巖和尚嗣雪峰,在明州。師諱令參,湖州人也。未睹行錄。錢王欽仰,賜紫[+號]永明大師。問:“不借三寸請師道!”師云:“茶堂里貶剝?nèi)ァ?rdquo;諸余即不散[敢]問。師良久,進曰:“如何舉似于人?”師云:“侍者點燈來。”

  師有時上堂曰:“三十年來,無有一日不共兄弟持論語話,看我眉毛還在摩?”眾無對。有人舉似長慶,長慶代云:“生也。”師示后學(xué)偈曰:

  入門須有語,不語病棲蘆。

  應(yīng)須滿口道,莫教帶有無。

  明照和尚和:

  人門通俊士,正眼密呈珠。

  當(dāng)機如電拂,方免病柄蘆。

  師再和:

  入門如電拂,俊士合知無。

  回頭卻問我,終是病棲蘆。

  師又勸學(xué)偈:

  苦哉甚苦哉,波里覓乾灰。

  勸君收取手,正與摩時徠。

  祖堂卷十·報恩

  報恩和尚嗣雪峰。師諱懷岳,泉州仙游人也。出家于莆田圣壽院,依年具戒,志慕祖筵而參見雪峰。密契玄關(guān),化于漳浦。問:“宗乘不卻,如何舉唱?”云:”山不自稱,水無間斷。”師臨遷化時,上堂云:“十二年來舉揚宗教,諸人怪我什摩處?若要聽三經(jīng)五論,[+此去]開元咫尺。”便告寂。

  祖堂卷十·化度

  化度和尚嗣雪峰,在西興。師韓師郁,泉州莆田縣人也。師號悟真大師。僧問:“如何是隨色摩尼珠?”師云:“青黃赤白。”“如何是不隨色摩尼?”師云:“非青黃赤白。”問:“如何是一塵?”師云:“九世剎那分。”“如何含法界?”師云:“法界在什摩處?”問:“六國未寧時如何?”師云:“是汝。”“寧后如何?”師云:“是汝。”問:“只如維摩登時,或有人問,和尚如何敗遣?”師云:“唯有門前鏡湖水,清風(fēng)不改舊時波。”

  祖堂卷十·鼓山

  鼓山和尚嗣雪峰,在福州。師諱神晏,示生梁國。世姓李氏,則皇唐諸王之裔也。幼避葷膻,樂聞鍾梵。年始十二,俗舍青灰之壁忽顯白氣數(shù)道。父曰:“此子必出家。”至年十五,偶因抱疾,夢神人與藥,睡覺頓愈。年十七,夢一胡僧告云:“出家時至。”后累辭親愛,方果其愿。遂依衛(wèi)州白鹿山卯齋禪院道規(guī)禪師剃落。至中和二年,于嵩山琉璃壇受戒。因一日謂同學(xué)云:“古德云:‘才自四羯磨后,全體戒定慧'。何必拘戀準(zhǔn)繩,猶同桎梏!”自此不窮律肆,擁毳遍參。先見白馬超州,次歷徑山荷玉,雖諧請問,未契機緣。復(fù)遇雪峰,雪峰攔胸把駐云:“是什摩!”師乃豁然而已,尋便舉手搖拽。峰云:“又作道理,作什摩?”師云:“作何道理?”峰乃呵曰:“大有人未到此境界,切須保任護持!”尋以雪峰順寂,閩王于域左二十里開鼓山,請師為眾。師云:“經(jīng)有經(jīng)師,論有論師,律有律師。有函有號,有部有帙,各有人傳持。若是佛之與法,是建立化儀;禪之與道,是止啼之說。他諸圣興來,蓋為人心不等,巧開方便,遂展多門。為病不同,處方固異。在有破有,居空叱空。二患既除,中道須遣。鼓山所以道句不當(dāng)機,言非展事。承言者喪,滯句則迷,不唱言前,寧談句后?直圣釋迦掩室,凈名杜口。大士梁時,童子當(dāng)日,一問二問三問盡有人了也,諸仁者作摩生?”時有人禮拜。師云。“高聲問!”學(xué)云:“諮和尚。”師便喝出。師頌曰:

  直下猶難會,尋言轉(zhuǎn)更賒。

  擬論佛與祖,特地隔天涯。

  祖堂卷十·隆壽

  隆壽和尚嗣雪峰,在漳州。師諱紹鄉(xiāng),姓鄭,泉州莆田縣人也。師號興法大師。有人問:“古人道:‘摩尼寶殿有四角,一角常露,三角亦然。'如何是常露底角?”師便豎起佛子。問:“良禾不立米,如何濟得萬人磯?”云:“俠客面前如奪劍,看君不是黠兒郎。”

  祖堂卷十·安國

  安國和嗣雪峰,在福州。師諱弘韜,姓陳,泉州仙游縣人也。初誕之時,胎衣紫色。朝感胡僧而來訪之,志求出家。遂于龍華寺東禪依師染剃,依年具戒,便詣雪峰,密契玄關(guān)。尋離歐越,遍歷楚吳。后再入雪峰,雪峰才見,便問:“什摩處來?”師云:“江西來。”峰云:“什摩處逢見達摩?”師云:“分明向和尚道。”峰云:“道什摩?”師云:“什摩處去來。”

  又因一日峰見師,便攔胸把云:“盡乾坤是個解脫門。把手拽教伊入,爭奈不肯入!”師云:“和尚怪某甲不得。”峰云:“雖然如此,爭奈背后如許多師僧何!”自后閩王欽敬,請住安國闡揚宗教矣。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云:“如何是不西來意?”又云:“是即是,莫錯會!”問:“學(xué)人上來未盡其機,請師盡其機。”師良久,學(xué)人禮拜。師云:“忽到別處,有人問汝作摩生舉?”學(xué)云:“終不敢錯舉。”師云:“未出門便見笑具。”問:“如何是達摩傳底心?”師云:“索非后胤。”眾參,師云:“若有白納衣,一時染卻。”于時眾中召出一僧,當(dāng)陽而立。師指云:“這個便是樣子也,還有人得相似摩?”眾皆無對。別時僧侍立,師云:“你當(dāng)此時作摩生?”僧云:“某甲向前僧邊立。”云:“還得相似摩?”師云:“你不相似。”學(xué)人云:“為什摩不相似?”師云:“你帶黑有。”

  因長慶在招慶時,法堂東角立次,云:“者里好置一個問。”時有人便問:“和尚為什摩不居正位?”慶云:“為你與摩來。”僧云:“只今作摩生?”慶云:“用你眼作什摩?”師因舉著云:“他個則與摩,別是個道理,只今作摩生道則得?”后安國云:“與摩則大眾一時禮拜去也。”師亦代云:“與摩則大眾一時散去得也。”

  師在眾時,舉國師碑文云:

  得之于心,伊蘭作啃檀之樹。

  失之于旨,甘露乃蒺藜之園。

  師拈問僧:“一語之中須具得失兩意,作摩生道?”僧提起拳頭云:“不可喚作拳頭。”師不肯,自拈起拳頭曰:“只為喚作拳頭。”問:“如何是活人之劍?”師曰:“不敢瞎卻汝。”“如何是殺人之刀?”師云:“只這個是。”因舉《西域記》云:“西天有賊,盜佛額珠,欲取其珠,佛額漸高,取不得。遂嘖云:‘佛因中有愿,我成佛果菩提,愿濟一切貧乏眾生。如今何得違于本愿,不與我珠?'佛遂低頭與珠。”師拈問眾:“向這里須得作主,又不違于本愿,合有濟人。作摩生道?”眾無對。師代云:“有愿不違。”長慶云:“適來豈是違于因中所愿摩?”

  師上堂云:“達摩道:吾本來此土,傳教救迷情。諸人且道是什摩教,莫是貝多之教摩?若是貝多之教,自是摩騰竺法蘭二三藏,漢明帝永平年中已來了也。既不是此教,且是什摩教?還有人擇得摩?若有人擇得,便出來看;若無人擇,我與你擇,這個便是納僧諳會處。得摩?只與達摩與摩道,遇著本色行腳人還得了摩?汝道達摩僭疣在什摩處,便不了處。我如今不識好惡,顛倒與汝諸和尚插偈、歌詠、告報,尚不能察得;倘若依于正令,汝向什摩處會去?何不抖擻眉毛,著些子精彩耶?盡乾坤界是你諸人家風(fēng),諸人一時體取,還有人體得摩?若無人體得,莫只與摩醉慢慢底,有什摩成辦時?大須努力!”時有人問:“承師有言:‘盡乾坤界是你諸人家風(fēng)',學(xué)人到這里為什摩卻不見?”師云:“是你到什摩處卻不見?”學(xué)云:“請師指旨!”師云:“洎放過。”又問:“承師有言:‘若依于正令汝向什摩處會',如何是正令?”師良久,學(xué)人罔措。師云:“不信道向什摩處會?”因舉六祖為行者時,到劉志略家,夜聽尼轉(zhuǎn)《涅盤經(jīng)》。尼便問:“行者還讀得《涅盤經(jīng)》不?”行者云:“文字則不解讀,只解說義。”尼便將所疑文字問之,行者云:“不識。”尼乃輕言呵云:“文字尚不識,何解說義?”行者云:“豈不聞道‘諸佛理論不干文字'?”因舉次,師云:“由欠一問。”便問:“如何是不干文字理論底事?”師云:“什摩處去來?”

  師與長慶從江外再入嶺。在路歇次,因舉太子初下生時,目視四方,各行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云:“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慶卻云:“不委太子登時實有此語,為復(fù)是結(jié)集家語。直饒登時不與摩道,便是目視四方,猶較些子。”師問:“什摩處你?”慶云:“深領(lǐng)阇梨此一問。”師云:“領(lǐng)問則領(lǐng)問,太粗生!”慶拈得拄杖行三兩步,回頭云:“不妨是粗些子。”師云:“不錯嫌粗。”

  祖堂卷十·長慶

  長慶和尚嗣雪峰,在福州。師諱慧冰,杭州海鹽縣人,姓孫。年十三出家。初參見雪峰,學(xué)業(yè)辛苦,不多得靈利。雪峰見如是次第,斷他云:“我與你死馬醫(yī)法,你還甘也無?”師對云:“依師處分。”峰云:“不用一日三度五度上來,但知山里燎火度樹木+童子相似,息卻身心,遠則十年,中則七年,近則三年,必有來由。”師依雪峰處分,過得兩年半。有一日,心造坐不得,卻院外繞茶園三匝了,樹下坐,忽底睡著。覺了卻歸院,從東廊下上。才入僧堂,見燈籠火,便有來由,便去和尚處。和尚未起,卻退步依法堂柱立,不覺失聲。大師聽聞,問:“是什摩人?”師自稱名,大師云:“你又三更半夜來者里作什摩?”對云:“某甲別有見處。”大師自起來開門,執(zhí)手問衷情。師說衷情偈曰:

  也大差,也大差,卷上簾來滿天下。

  有人問我會何宗,拈起拂子驀口打。

  大師便安排了,處分侍者,教伊煮粥。吃粥后,教侍者看堂里第二粥未行報。侍者去看,來報和尚,和尚令師來堂里打槌,云:“老漢在這裹住,聚得千七百人,今日之下,只得半個圣人。”

  明朝索上堂,升座便喚師,師便出來。和尚云:“昨夜事,大眾卻疑你道,兩個老漢預(yù)造斗合禪。你既有見處,大眾前道得一句語。”師便有偈曰:

  萬象之中獨露身,唯人自肯乃能親。

  昔日謬向途中學(xué),今日看來火里冰。

  師問:“從上諸圣,傳授一路,請垂指示。”師答,良久,設(shè)禮而退。雪峰云:“寬爾大哉。”因此便住招慶也。師問:“大溈山久住詵上座,還曾到雪峰山摩?”對云:“不曾到。”師云:“為什摩不曾到。”對云:“某甲自有本分事在。”師云:“作摩生是上座本分事?”上座拈起納衣角,師云:“只這個,為當(dāng)別更有?”對云:“和尚適來見什摩?”師云:“龍頭蛇尾。”師代云:“果然不見。”

  師與保福游山次,保福問:“古人道妙峰頂,莫只這個便是不?”師云:“是即是,可惜許。”有僧舉似鼓山,鼓山云:“若不然者,髑髏遍野,白骨連山。”因舉體師叔古曲偈曰:

  古曲發(fā)聲雄,今古唱還同。

  若論第一拍,祖佛盡迷蹤。

  師拈問:“只如祖佛盡迷蹤,成得個什摩邊事?”僧曰:“成得個佛未出世時事,黑豆未生萌時事。”云:“某甲到這里去不得,未審師如何?”師代云:“成得個絕痕縫邊事”。僧問忠塔:“如何是諸佛?”師答曰:“一切人識不得。”有人舉似師,師云:“是即是,只欠禮三拜。”

  因僧舉云巖補草鞋次,藥山問:“作什摩?”巖對云:“將敗壞補敗壤。”藥山不肯,云:“即敗壤,非敗壞。”師云:“藥山與摩道,猶教一節(jié)在。”僧問:“和尚如何?”師云:“汝猶教一節(jié)在。”僧云:“學(xué)人則與摩教和尚一節(jié)在,未審作摩生則得盡于師機?”師云:“汝須親自道始得。”時有學(xué)人問:“如何是敗壞底?”師提起杖。“如何是非敗壞底?”師亦舉起杖。問:“古人道‘真金賣不受,賣受金不真。'既賣受,為什摩金不真?”師云:“只為被謾。”

  師有時云:“與摩舉揚,背地看來,卻成返仄。”僧便問:“當(dāng)眾舉揚為什摩卻成返仄?”師云:“只為容易。”僧云:“不容易作摩生道?”師云:“當(dāng)不當(dāng)。”問:“如何是萬法之源?”師云:“未用怪我,只這個是。”僧便禮拜,師卻云:“忽有人不肯與摩道,你還肯也無?你若肯,過在什摩處?你若不肯,道理在什摩處?你若揮得,許你有這個眼;你若擇不出;敢保你未具眼在。”問:“靈山會上百萬眾,唯有迦葉親聞。如何是迦葉親聞底事?”師良久。僧云:“若不問和尚,洎空過一生也。”師乃將杖打之,問:“師之捉象亦全其力,捉兔亦全其力。既是全力,為什摩救善星不得?”云:“汝道救不得,如今在什摩處?”

  師患耳重,王太傅有書來問疾,兼有偈上師:

  世人悟道非從早,耳患雖加道亦分。

  靈鷲一機迦葉會,吾師傳得豈關(guān)聞?

  師回問云:“不及奉和,輒置問詞。太傅若也吝,則顯截流之作也。蒙示非從耳,云得豈關(guān)聞。不從聞得者,請露后來珍。”太傅答:“好晴好雨,宜花宜麥。得不得,請大師親批。”師云:“與摩則大眾有望,北院何憂。雖然如此,猶慮恐人笑在。”

  又因舉仰山與岑大蟲話,師云:“前頭彼此作家,后頭卻不作家。某甲于中下一句語云:邪法難扶。汝道向什摩人分上下語?”問:“如何得不疑不惑去?”師便展手向兩邊,卻令學(xué)人再問:“我更與汝道。”學(xué)人再問,師乃露膊而坐,學(xué)人禮拜,師云:“汝且作摩生會?”對云:“今日東風(fēng)起。”師云:“汝與摩道未定人見解,汝于古圣已來有什摩言教時節(jié)齊得長慶?你若舉得,許你有這個話主。”問:“于一不諦,還解置得無過底事也無?”師云:“汝既問我,我亦問汝。”“與摩則不敢道和尚問某甲。”師云:“我也委汝來處,你亦不得錯認定半星。”師代前,但言珍重。

  孔子問諸弟子:“汝諸人以何為道?”一人云:“無心為道。”一人云:“觸目為道。”有一人兩手撫膝,雀躍而行。孔子判云:“無心為道是向去道,觸目為道是明道,雀躍而行是現(xiàn)道。”師聞此語,拈問眾:“孔子與摩判斷,還稱得三人意也無?”無人對,自云:“兩個則得,一個則不得。”

  師回清源,太傅問:“山中和尚近日有何言教?”師云:“山中和尚近日老婆心,教人向未開口已前會取。”太傅云:“與摩道還得當(dāng)也無?”師云:“當(dāng)不當(dāng)則且置,太傅作摩生會得?”太傅云:“專甲亦有商量處。”大師云:“太傅作摩生商量?”太傅乃收足坐。師云:“教什么人委?”太傅云:“大師不委。”師云:“上來何在?”太傅云:“有什摩罪過?”師云:“亦須自檢責(zé)好。”

  師與王大王說今古成人立德底事,師向大王云:“世俗中亦有志人底苗稼,佛法中亦有志人底苗稼。”大王就師問:“作摩生是世俗中志人底苗稼?”師舉云:“青云有路應(yīng)須到,金榜無名誓不歸。”大王云:“作摩生是佛法中志人底苗稼?”師舉云:“努力此生須了卻,莫交累劫受諸殃。”又云:“不得無生終不止取徹為期。”大王禮拜云:“若不遇和尚,豈知與摩次第!”

  問僧:“不傷本柄,你作摩生道?”對云:“某甲有口,只解吃菜。”師云:“劈脊棒汝,還甘也無?”云:“爭得不甘?”師云:“你過在什摩處,招得這個棒?”對云:“若不打?qū)<?何處有長慶?”師云:“是也,長慶意作摩生?”其僧珍重。

  師有時云:“我若放你過,縱汝百般東道西道,口似懸河則得;我若不放你過,汝擬道個什摩?”對云:“乞和尚放某甲過,亦有道處。”師云:“我放你過作摩生道?”對云:“來日供養(yǎng)主設(shè)齋。”師云:“我若放你過,汝與摩道;我若不放你過,汝與摩道,過在什摩處?”無對。別人對云:“若不與摩道,爭識得和尚?”師便訝之,又問別僧:“放你過作摩生道?”對云:“只這個。”

  僧到參次,師便把住,云:“莫屈著兄弟摩?”對云:“不屈。”師推出僧,云:“如許多時,虛踏破草鞋作什摩?”又一日,僧參,師攔胸把住,云:“莫成相觸忤摩?”僧無對,師便托出。

  有借舉似安國,安國云:“招慶今日有殺人之刀,亦有活人之劍。”僧舉似保福,福云:“招慶殺活俱備。”中招慶云:“與摩則首者無過。”演侍者云:“賴得和尚與摩道。”師進云:“是也,不與摩道時作摩生?”侍者無對。師代云:“和尚若不與摩道百雜碎。”問:“學(xué)人近入叢林,乞師舉唱宗乘。”師云:“是舉揚?是不舉揚?”學(xué)人禮拜,師云:“會摩?”學(xué)云:“不會。”師云:“賴汝不會。汝若會,何處更有招慶?”問:“塞雁銜蘆為質(zhì),祖代憑何為信?”師云:“莫札竹/到,與摩則金口絕談?chuàng)P去也。”師云:“還得此消息摩?”學(xué)曰:“師還說也無?”師云:“且要問汝。”僧云:“與摩則不敢誑妄和尚去也。”師云:“還得不誑妄摩?”僧曰:“和尚諾即得。”師云:“識弁相訪好。”問:“古人道:‘目擊道存,不在言說。'和尚此間還著這個人不?”師云:“是我這里別有來由。”僧曰:“和尚如何?”師與一摑,云:“過與一腳,不解拈出。”問:“知古知今時人共委,如何是招慶截流之作?”師云:“酬你所問,不酬你所問。”僧云:“深委和尚道處。”師云:“是你委得,招慶落在什摩處?”僧云:“體悉則不可。”師云:“體悉作摩生?”學(xué)人禮拜:“雖有都頭,且無副將。”師有時云:“靈利參學(xué)底人更不到這里來。”僧問:“既不到這里來,和尚爭得委他靈利?”師云:“只見他不到這里來,委他靈利。”僧云:“向什摩處支荷?”師云:“看汝不是這個腳手。”問:“承和尚有言:一等是學(xué),直交見處坐卻天下人舌頭。如何是坐卻天下人舌頭底見?”師云:“多少年在此住持,未曾不領(lǐng)個須索。”僧云:“不假三寸,還許學(xué)人通信也無?”師云:“許,汝作摩生通信?”僧云:“今日東風(fēng)起。”師云:“涅盤堂里漢。”

  師出世二十八年,眾上一千五百人。以長興三年壬辰歲五月十七日遷化,春秋七十九,僧夏六十。師號超覺大師。凈修禪師贊:

  緇黃深鄭重,格峻實難當(dāng)。

  盡機相見處,立下閉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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