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大乘論》要義 所知相分第三
生剎那后無有功能自然住故,名依他起。
這是回答“何因緣故名依他起?”要從名義上來說了。“生剎那后”,種子生現(xiàn)行(現(xiàn)行是心識的活動)是剎那間就生起來了,只要因緣具足一下就生起活動了,但生起活動之后呢,“無有功能自然住故”,種子剎那間生起了一念分別心,可是生起來之后它沒有能力繼續(xù)存在,立馬就滅。就是說,因緣具足它就生起,但生起后它沒有能力自然安住。也就是即生即滅的。可是它一直相續(xù)不斷的生滅,這個生滅的速度很快,快到了我們認為它沒有生滅的程度。前一句長行是說,有親因緣“自熏習種子”而生起活動,所以叫依他起。這一句長行是說,還有其它的因緣(增上緣)使之念念生念念滅、即生即滅,所以叫依他起。這兒呢,印順法師說是“約依現(xiàn)法他而暫住說的”,印老說的就不對了,他這說法就不是唯識了。
若遍計所執(zhí)自性,依依他起實無所有似義顯現(xiàn),云何成遍計所執(zhí)?何因緣故名遍計所執(zhí)?
遍計所執(zhí)這兒也是兩個問題。“若遍計所執(zhí)自性,依依他起實無所有似義顯現(xiàn)”,說,遍計所執(zhí)是“依依他起”而有的“實無所有似義顯現(xiàn)”,“依他起”是我們的分別心,這個遍計執(zhí)“依依他起”就是說,遍計執(zhí)是依我們的分別心而有的。既然它是依依他起而有的,就是說他也是依他起才對,“云何成遍計所執(zhí)?”它怎么就成了遍計執(zhí)呢?其中的“實無所有似義顯現(xiàn)”就是說,遍計所執(zhí)本身是沒有的,它要是離開了分別心,什么都沒有了,它沒有獨立的體性。它本來是沒有的,可是后來又確實有了,它是怎么來的?就是“似義顯現(xiàn)”――心識一活動,因為無始以來的熏習,它就現(xiàn)出境界了,那個現(xiàn)出的境界,就是“似義顯現(xiàn)”,它就是遍計所執(zhí)自性。既然現(xiàn)出了境界,那就是有,怎么能說沒有?啊,“似義顯現(xiàn)”,它象境界,可不是真是有境界。這就是說,它有很大的欺騙性。“何因緣故名遍計所執(zhí)?”它憑什么叫遍計執(zhí)呢?這也是兩個問題,一個是說,遍計執(zhí)既然是依依他起而有的,就應該也是依他起,它怎么就成了遍計執(zhí)呢?第二個問題是,它叫遍計執(zhí)的理由是啥?
無量行相意識遍計顛倒生相,故名遍計所執(zhí);
“無量行相意識”,意識是能遍計,似義顯現(xiàn)是所遍計。“無量行相”是指意識在虛妄境界上有很多的行相,“行相”就是我們的分別心在似義的所緣境上活動、分別。意識的分別有無量無邊的行相,所以把意識稱為“無量行相意識”。“遍計顛倒”,“遍計”就是普遍地計度籌化,對任何事情它都要計度。因為這計度實際上是妄想分別,所以都是錯誤的、不合理的,所以稱“顛倒”。這個“生相”就是指生起似義顯現(xiàn)的相,也正是因為有這似義顯現(xiàn),意識才能生起。這遍計所執(zhí)就是似義顯現(xiàn),似義顯現(xiàn)能讓意識生起,意識生起后,他又以似義顯現(xiàn)為所緣相。這就是轉(zhuǎn)圈兒的,因為有似義顯現(xiàn)所以有意識生起,意識生起后又去緣這個似義顯現(xiàn)。那么,遍計所執(zhí)就是似義顯現(xiàn)能生起無量行相意識的遍計顛倒,而又為無量行相遍計顛倒的所緣相,“故名遍計所執(zhí)”――似義顯現(xiàn)是意識的顛倒執(zhí)著的境界,它就是遍計所執(zhí)。
自相實無,唯有遍計所執(zhí)可得,是故說名遍計所執(zhí)。
遍計所執(zhí)實際上是似義顯現(xiàn),既然是似義顯現(xiàn),就是說它并沒有實在的自相,是自性空。“自相實無”就是指這個,常舉的例子是認繩為蛇,我看見一條蛇,因為我以前心中就有蛇的概念,阿賴耶識里有蛇的種子,以暗的光線、繩子為助緣而生起蛇的認識,這就是遍計所執(zhí)。但蛇實際上是沒有的,就叫“自相實無”。遍計所執(zhí)的境界是沒有的(蛇沒有),“唯有遍計所執(zhí)”,所有的只是我的執(zhí)著。其實我們的分別心所分別的境界,是心所變現(xiàn)出來的,是依他起的,但我們執(zhí)著他是真實的,就成了遍計所執(zhí)。我所執(zhí)著的蛇是沒有的,所有的只是分別心。于是我們立了遍計所執(zhí)。依他起就是一切緣生法,遍計所執(zhí)就是我們凡夫的虛妄分別心把這個緣生法搞錯了。
若圓成實自性,是遍計所執(zhí)永無有相,云何成圓成實?何因緣故名圓成實?
關(guān)于圓成實自性,也是提了兩個問題。說,圓成實自性就是遍計所執(zhí)沒有了。沒有遍計所執(zhí)怎么就是圓成實呢?這就是“云何成圓成實?”還有一問是“何因緣故名圓成實?”它為啥叫圓成實?
由無變異性故名圓成實;又由清凈所緣性故,一切善法最勝性故,由最勝義名圓成實。
這一句長行有兩個要點兒,一個是無變異,一個是由最勝義。“由無變異性故”,這個“無變異”就是指人家是啥樣兒就是啥樣兒,你不要給人家改了,“變”的改變,“異”的異化。人家本來是依他起,你不要給人家弄成遍計執(zhí),你要是把人家弄成了遍計執(zhí),那就是“變異”了。人家本來沒有自性,你要是給加上自性,就是變異了。這圓成實就是真如,真如的“真”就是真實的情況,本來是依他起,依他起就是真實情況,“如”是如如,就是不變異。你是凡夫的時候是依他起,你成佛了,還是依他起,這個“沒有變異”就是圓成實。要是一變化,得,就成遍計執(zhí)了。下邊兒看“最勝義”。“又由清凈所緣性故,一切善法最勝性故”,這最勝義里有兩個意思,第一個是“由清凈所緣性故”,就是說,圓成實是圣人清凈智所緣的,憑凡夫的執(zhí)著分別心是緣不到的,你必須經(jīng)過修行,到無分別智現(xiàn)前,然后憑無分別智來緣這圓成實,這才行。這是“清凈所緣性”。“一切善法最勝性故”,說,你成就了無分別智,你用無分別智思惟圓成實,可以得證無上菩提,無上菩提在一切善法是最殊勝的。或者說,圓成實是勝義善、是無為善,所以是“一切善法最勝性故”。這就是圓成實之為圓成實的理由。
復次,有能遍計,有所遍計,遍計所執(zhí)自性乃成。
遍計執(zhí)是凡夫的境界,無著論師就再著重說一下,因為我們都是凡夫,這論現(xiàn)在就是度化我們的。遍計所執(zhí)有能遍計,還有所遍計。能遍計、所遍計都具備的時候,遍計所執(zhí)自性才成立。只有能遍計沒有所遍計,或者只有所遍計沒有能遍計,則遍計所執(zhí)性是不成立的。
此中何者能遍計?何者所遍計?何者遍計所執(zhí)自性?
啥是能遍計?啥是所遍計?啥是遍計所執(zhí)自性?
當知意識是能遍計,有分別故。
能遍計就是意識,因為意識“有分別故”,意識不象前五識,前五識是沒有分別(沒有分別就是只有自性分別)。因為意識有分別,所以是能遍計。
所以者何?
為啥意識有分別就說它是能遍計?有分別的還有其他識呀~~
由此意識用自名言熏習為種子,及用一切識名言熏習為種子,是故意識無邊行相分別而轉(zhuǎn),普于一切分別計度,故名遍計。
因為第六意識,他有他自己的名言熏習種子。“用自名言熏習為種子”,意識有很多名言種子,前五識沒有,比如看見光,眼識可以看見光,但沒有“光”的概念,意識有這樣的概念。所以第六意識是能遍計。“及用一切識名言熏習為種子”,他還能用其它識的名言熏習種子。就是說,當眼、耳、鼻、舌、身識活動的時候,意識來給他們安立名言,然后意識就說,這眼、耳、鼻、舌、身的活動被我占有了。就是說,意識是個強盜。本來它是去幫別人的,可幫著幫著占為自己所有了。比如說張三欠我三十萬,我拿張三沒有辦法,于是我向法院起訴,結(jié)果法官他要了二十五萬,我只得了五萬,這就是法官取代我成了錢的主人,這法官就是強盜。意識就給這法官一樣,取代了前五識。這樣,種子就有兩種了:“用自名言熏習為種子”,這是見分、見識;“用一切識名言熏習為種子”,這是相分、相識。這兩種當然實際上是分不開的,你心一分別,見分、相分都有了。心一動,就熏成見分種子、相分種子。前五識當然也有見分、相分,但眼識是眼識的見、相,耳識是耳識的見、相,互不混淆,可意識包括了一切心識的活動,他能夠用“自名言熏習為種子”,還能“用一切識名言熏習為種子”。“是故意識無邊行相分別而轉(zhuǎn)”,所以意識活動是無量無邊的,因為意識的活動無量無邊,所以世界才五彩繽紛。“普于一切分別計度,故名遍計”,因為意識有這么兩種名言熏習種子,所以意識能夠普遍于一切的境界去分別、計度,所以叫能遍計。總一下就是說,能遍計的是第六意識,因為他有兩種名言種子:自名言熏習種子、用一切識名言熏習為種子。
又依他起自性,名所遍計。
能遍計的第六意識本身是依他起的,他也是種子生出的現(xiàn)行。意識是能遍計,所遍計是啥呢?是依他起。咱們常舉認繩為蛇的例子,根本就沒有蛇,所以我們不能說蛇是所遍計,而要說繩子是所遍計,蛇根本就沒有,蛇只是你的妄想,所以,不能說蛇是所遍計,因為它根本沒有,只能說繩子是所遍計,因為我們是在繩子上產(chǎn)生出來的錯覺。所以長行說,“依他起自性,名所遍計”。所遍計是依他起自性。依他起自性就是識,識是依他起自性,識是阿賴耶識的種子現(xiàn)出來的活動。識在活動的時候,又會現(xiàn)出種種的“似義”,這“似義顯現(xiàn)”,咱們說過,它是遍計所執(zhí)。遍計所執(zhí)給所遍計不一回事兒,F(xiàn)在說依他起自性是所遍計,圓成實是不是所遍計?不是!因為凡夫的緣不到圓成實,那是圣者的境界,是清凈圣智所緣的境界,你根本就不可能把圓成實給弄成所遍計。所以說,遍計所執(zhí)自性、圓成實自性不是所遍計,依他起是所遍計。能遍計的所緣對象,都是從種子生起的,是依他起,所以說依他起為所遍計。
又若由此相令依他起自性成所遍計,此中是名遍計所執(zhí)自性。
當我們的意識活動的時候,本來的依他起自性被我們的顛倒執(zhí)著給當成了所遍計的對象,這就成了遍計所執(zhí)性。當然這責任主要在意識,可是這個所遍計――就是似義顯現(xiàn)的境界,它自己帶有很大的欺騙性,它自己是虛妄的,可它給真實實在太象了,以致于我們看不出它是虛妄的了。就象蠟人館里的蠟人,一個真人站著不動的話,我就有可能把他當成蠟人,就是說,蠟人與真人太象了。
由此相者,是如此義。
“又若由此相”的“由此相”是啥意思?就是如此的意思、就這樣兒。就是說,“此相”就這樣兒!就是說,能遍計的意識顛倒執(zhí)著,使得依他起成了所遍計,就這樣兒成就了遍計所執(zhí)自性。
所遍計是依他起自性,依他起自性是如幻如化的有,是不真實的。遍計所執(zhí)自性則是去執(zhí)著那“如幻的有”為“真實的有”。這是不一樣的。遍計所執(zhí)自性的成就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無明顛倒,一個是所遍計的境界本身有很大的欺騙性。所以,我們凡夫非執(zhí)著所遍計的境界不可,當你經(jīng)過長時期的聞思修才能改變過來。我們無始以來的熏習,執(zhí)著依他起的分別心熏習在阿賴耶識里面的名言種子,現(xiàn)出來的一切虛妄境界,得到成佛的時候才究竟清凈,不現(xiàn)虛妄境界了。你只得到無生法忍,雖然知道這境界是虛幻的,但這虛妄境界還是要現(xiàn)的。
復次,云何遍計能遍計度?緣何境界?取何相貌?由何執(zhí)著?由何起語?由何言說?何所增益?
“云何遍計能遍計度?”“能‘遍計度’”的是意識,意識是“云何遍計”呢?就是說,這意識是怎么個遍計法兒而使自己成為了“能‘遍計度’”呢?下邊兒分成六個情況來說,這六個情況是有次第的,一步挨一步。“緣何境界”?意識在遍計的時候,它得有所緣境。能遍計是意識,所遍計是依他起,具體來說,所遍計的境界到底是什么呢?“取何相貌”?意識在計度的時候,他執(zhí)取什么相貌呢?“由何執(zhí)著”?意識是能遍計、能執(zhí)著,他是用什么來執(zhí)著呢?“由何起語”?他由什么動身發(fā)語呢?意識不但自己執(zhí)著,他還要把自己認為的傳達給別人,讓別人接受他的說法,這就需要名言,這名言從哪兒來?“由何言說”?意識要起名言了,他憑什么來說話呢?就是指他說話的材料是啥?象咱們說話,所用的材料就是聲音,意識說話所用的材料是啥?“何所增益”?“增益”就是本來沒有的你給加上去了,F(xiàn)在意識給增益上去什么了?這是六個問題,下邊兒是回答。
謂緣名為境。
你問緣何境界,現(xiàn)在無著論師回答說是“緣名為境”,“名”就是名字、符號、名言,這個很重要的。桌子有桌子的名,椅子有椅子的名……桌子的名是詮表桌子這一法的,椅子的名是詮表椅子這一法的,互不混淆。我們就在名上產(chǎn)生執(zhí)著,我就認為它就應該叫桌子,你要是說它叫張三,我就認為你是傻子,我認為它就應該叫桌子,它叫桌子才是最合適的等等。名是能詮,法是所詮。就是說,意識是以各法的“名”為所緣境。我們通過佛法的熏習,最后通達諸法實相,超越一切假名,就不在名上轉(zhuǎn)了。
于依他起自性中取彼相貌。
你問意識在計度的時候緣取什么相貌,無著論師在這兒回答了。意識是緣取名的,以名為所緣境,名在三自性里也是依他起。你一分別,就熏習了名言種子,這個種子一動又出來種種的名,也就是種種的分別。就是說,名和內(nèi)心的分別是不能分開的,就是說,名是依他起性,他也是由種子而來的。“于依他起自性中取彼相貌”,說,第六意識在依他起自性上,也就是在種種的名上“取彼相貌”――取彼與名相應的相貌。論文的話比較麻煩,我來舉個例子。意識在緣取桌子這個名字的時候,立馬就現(xiàn)出桌子這一法的相貌,它不會現(xiàn)出豬這一法的相貌。你問意識計度的時候緣取什么相貌,我就告訴你,意識緣取的是與它所緣取的名相應的相貌。你緣取蘋果這個名字,則緣取的相貌絕對不是香蕉的相貌。
由見執(zhí)著。
剛才你問意識這個能執(zhí)著、能遍計是用什么來執(zhí)著的,這里回答說是用見執(zhí)著的。這個“見”就是見解。我有一個觀點,這個觀點是我經(jīng)過努力精進才得出的,現(xiàn)在你有一個給我不同的說法,我就說你的是不對的,你們不能動搖我的觀點兒,這就是見解。我們對某事兒沒什么研究,那我們就對他談不上執(zhí)著,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我沒有發(fā)言權(quán),F(xiàn)在我們執(zhí)著,是我們都有自己的“見”,見解,有見解就有執(zhí)著。
由尋起語。
意識執(zhí)著了,他“緣名為境”、“取彼相貌”,并“由見執(zhí)著”,然后他要把自己的感覺介紹給別人,要介紹就得有語言,“由尋起語”。“尋”就是尋伺。內(nèi)心里面去尋伺分別自己所執(zhí)著(不過當時自己不認為它是執(zhí)著)的種種名相、相貌,而有了語言。就是說,語言從尋伺而來。
由見聞等四種言說而起言說。
你向別人介紹,所用的材料是“見聞覺知”這四種言說。見對應眼,材料是色;聞對應耳,材料是聲;覺對應鼻、舌、身,材料是香、味、觸;知對應意識,材料是法。一意識說就把前五識包括了。我們的言說,都是從見聞覺知得到消息,然后經(jīng)過心識的翻譯,用色、聲、香、味、觸、法表示出來。
于無義中增益為有。
意識給增益什么了呢?回答說,“于無義中”,在根本就沒有的東西中,“無義”就是說根本沒有,只是似義。“增益為有”根本就沒有東西,現(xiàn)在你給增益了“有東西”,但這個“有東西”只是你的增益而已。關(guān)于增益,實際上你什么也沒有給加上去。咱們常說頭上安頭,安上去了沒有?根本就沒有,但你非說你安上去了,這就叫增益。
由此遍計能遍計度。
就這樣,意識成了“能‘遍計度’”。就是按著名、相、執(zhí)著、尋、見聞覺知、增益這么個次第、樣子,意識成了“能‘遍計度’”。
復次,此三自性為異為不異?
依他起自性、遍計所執(zhí)自性、圓成實自性是異還是不異?就是說,它們是各不關(guān)連呢還是彼此聯(lián)系?
應言非異非不異。
你不能說三性是異也不能說是不異。說它們非異,是因為依他起是一個平臺,就是在依他起上建立的遍計執(zhí)、圓成實,離開依他起就沒有遍計執(zhí)、圓成實。說它們“非不異”,是因為三性各有自己的別義,各有自身的相貌。比如說依他起與遍計執(zhí)之間的關(guān)系:依他起是有,遍計所執(zhí)是無,有望于無,可稱為異,有與非有,可稱不異。
謂依他起自性,由異門故成依他起;即此自性由異門故成遍計所執(zhí),即此自性由異門故成圓成實。
說,依他起自性是一個平臺,從不同的角度來思維、觀察就可建立依他起自性、遍計所執(zhí)自性、圓成實自性。“由異門故成依他起”,就是從不同的角度觀察,就有了依他起。也就是有了特殊的原因就有依他起。“異門”就是不同的角度。“即此自性由異門故成遍計所執(zhí)”,換個角度、從不同的角度來觀察依他起,就有了遍計所執(zhí)。有特殊的原因而成了遍計執(zhí)。“即此自性由異門故成圓成實。”你再換個角度來觀察依他起,就有了圓成實。有特殊的原因就成了圓成實。在所知依那兒說是以阿賴耶為中心,這兒說依他起是中心,阿賴耶就是依他起性。在依他起上說遍計執(zhí),在依他起上說圓成實,都是在依他起上進行說明的。
由何異門此依他起成依他起?
你說由異門故成依他起,到底是啥異門呢?就是說,你到底是從哪一個角度來成就依他起的?
依他熏習種子起故。
說,我就是依識的各種活動所熏成的種子這個角度來成立依他起的。因為一切現(xiàn)行法都是由種子生起的。
由何異門即此自性成遍計所執(zhí)?
遍計執(zhí)是從哪個角度成立的?
由是遍計所緣相故,又是遍計所遍計故。
前邊關(guān)于這個遍計所執(zhí)自性,給分成能遍計、所遍計、遍計所執(zhí)三方面說了一下,現(xiàn)在再說一下,“由是遍計所緣相故”,這就是所遍計,所遍計其實就是似義顯現(xiàn)者,是無而似有、分明顯現(xiàn)的,就是識所了別的境界。我們就根據(jù)這個所遍計成立的遍計所執(zhí)。“又是遍計所遍計故”,這是第三方面遍計所執(zhí)。能遍計的心去遍計、執(zhí)著所遍計的對象,這就成就了遍計所執(zhí)。所遍計是似義顯現(xiàn)的,但似義顯現(xiàn)本身是依他起的,所以依他起是所緣,這個依他起的所緣在能執(zhí)著的心上顯現(xiàn)時,就成就了“遍計所執(zhí)”。這兩句話,有兩個意思:“由是遍計所緣相故”,因為有所遍計所以叫遍計所執(zhí)(重點兒在對象),因為依他起的心要去遍計所遍計(重點兒在遍計),所以叫遍計執(zhí)。
由何異門即此自性成圓成實?
圓成實是從哪個角度成立的呢?
如所遍計畢竟不如是有故。
第六意識的執(zhí)著本身是依他起,執(zhí)著的“似義顯現(xiàn)”是“畢竟不如是有故”,似義顯現(xiàn)究竟是沒有的、畢竟是沒有的。通達似義顯現(xiàn)的無所有而顯出來的諸法空相,就是圓成實。也就是說,這是從依他起上的所遍計根本就沒有這個角度成立圓成實的。這樣,一切法有三類:依他起、遍計執(zhí)、圓成實。依他起是中心,向遍計所執(zhí)那邊兒去,是凡夫境界,向圓成實這邊兒去,是圣者境界。就是說,凡夫的境界也好,圣者的境界也罷,都是建立在依他起上的。
此三自性各有幾種?
三自性各分二類,這是問有幾類。其實分類是因角度不同而有的類,并不是這一類給那一類隔著的。
謂依他起略有二種。
先說依他起的二類。
一者、依他熏習種子而生起故,二者、依他雜染清凈性不成故,由此二種依他別故,名依他起。
“依他熏習種子而生起故”這一類,是說過的,第二類沒有說過。“依他雜染清凈性不成故”,就是說,難說它是雜染還是清凈的,看你怎么去分別它了,要是凡夫虛妄分別心去分別它,執(zhí)著這依他起的似義顯現(xiàn),這就是雜染的。要是我們正聞熏習,通達無分別智,用這無分別智來觀察這似義顯現(xiàn),這依他起就是清凈的。就是說,這依他起,隨染凈的因緣而雜凈。“由此二種依他別故”,第一種是“依他熏習種子而生起故”,第二種是“雜染清凈性不成故”。從本質(zhì)上說,“雜染清凈性”還是“依他熏習種子而生起”,雜染是依他熏習種子而生起,清凈也是依他熏習種子而生起。“由此二種依他別故”的“別”是指名稱不同,說根據(jù)能詮的名稱把依他起表述為兩種,可不是真有兩種不同的依他起。
遍計所執(zhí)亦有二種。一者、自性遍計執(zhí)故,二者、差別遍計執(zhí)故,由此故名遍計所執(zhí)。
遍計所執(zhí)自性也有兩種,一個是自性遍計執(zhí),一個是差別遍計執(zhí)。“自性遍計執(zhí)”,就是指執(zhí)著依他起的法是真實的,說這似義顯現(xiàn)的一切法是真實的。說色法就執(zhí)著色法真實,說心法就執(zhí)著心法真實。“差別遍計執(zhí)”是說,對每一法又有不同的執(zhí)著。比如桌子,它是色法,你一下執(zhí)著它常,一下又說它用著不舒服等,就是說諸法有不同的義用。這就是差別遍計執(zhí)。凡夫的執(zhí)著很明顯的,圣人的執(zhí)著很微細,只要沒成佛,執(zhí)著還是有的。
圓成實性亦有二種。一者、自性圓成實故,二者、清凈圓成實故,由此故成圓成實性。
圓成實自性也分兩種,一個是“自性圓成實”,就是諸法空性。它本身是不變的。第二是“清凈圓成實故”,這是我們修行證果之后所顯的。就是說,在凡夫的時候,具的是自性圓成實,當然這自性圓成實也通于佛。到你成佛之后,那是清凈圓成實。從其本質(zhì)上來說,圓成實沒有凡圣之別。
復次,遍計有四種:一、自性遍計,二、差別遍計,三、有覺遍計,四、無覺遍計。
前邊兒把三性總說了一下,說它們都有二類。這兒把遍計執(zhí)再特別提出來說一下,再加兩類,前邊兒說遍計執(zhí)有自性遍計、差別遍計,這兒給加上“有覺遍計”和“無覺遍計”。
有覺者,謂善名言。
啥是有覺遍計?“謂善名言”,就是有的人特別善于利用表義名言把自己所遍計出來的思想用文字表達出來。就是說他把自己所遍計的東西表達出來影響別人。他善說,特煽情。他能夠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有的人就是笨嘴拙舌的不會說。
無覺者,謂不善名言。
這是指內(nèi)心有想法但表達不出來,表達不好。世親釋156頁中說,“謂牛羊等,雖有分別,然于文字,不能解了。”我們說的時候,還包括小孩子等,啞巴算不算,我沒有注意過。
如是遍計復有五種:
這是又用了一種分法,把遍計所執(zhí)給分成了五種。
一、依名遍計義自性,謂如是名有如是義。
依名遍計義,就是說,看見名馬上就遍計義。根據(jù)名去推度義。比如說你在一本雜志上看見一篇文章,作者是剛曉,馬上就想到,我認識這個作者剛曉,他是河南靈山寺的等。這就是看見名就遍計義。你就記成:知道一個名字,但名字所詮的義不清楚,因之就根據(jù)名來推度義
二、依義遍計名自性,謂如是義有如是名。
依義遍計名是根據(jù)義去推度名?匆娺@個東西,馬上就想到這是某。我只在書上看見過畫的羚羊,沒見過真的羚羊,一次看見一個東西有點兒象書上畫的羚羊,我立馬就想這就是羚羊吧~~這是依義遍計名。你記成見到事物而不知道它的名,因之去推度它的名。
三、依名遍計名自性,謂遍計度未了義名。
依名遍計名就是根據(jù)知道的名言去推知不知道的名言。無性釋395頁說,“謂如生在椰子洲人,聞說牛聲,不了其義,數(shù)數(shù)分別,如是牛聲。”椰子洲我也不知道是哪兒,反正是一個地方就行了。說,有一個地方,他們那兒沒有牛,他們聽說過牛,知道有一種動物叫牛。因此他們就用了各種各樣他們知道的方法來了解牛。咱們就說,我只聽說過牛,沒見過牛,我想,牛是不是象咱們這兒的老虎那樣呢?可能不是,聽說牛是吃草的,那就應該是象鹿一樣了吧~~這就是依名遍計名。
四、依義遍計義自性,謂遍計度未了名義。
依義遍計義,無性釋中說,“謂曾未習想與有想更互相應,歘(xu,同欻,言迅速,忽然)見牛身,數(shù)數(shù)分別如是牛義。”“曾未習想”就是指眼前的這具體的但我不認識的牛,“有想”指我認識的家牛,我說,這個東西應該是野牛吧~~這就是依義遍計義。妙老說,就是依據(jù)已經(jīng)明了名稱的義,去遍計度未了名的義。
五、依二遍計二自性,謂遍計度此名此義如是體性。
“二”指名和義。用通達了名的義和通達了義的名,來推度既不知道名、也不知道義的東西。
復次,總攝一切分別略有十種。
說,我們的分別心有十種虛妄分別。這是分了十類。
一、根本分別,謂阿賴耶識。
阿賴耶識是一切分別的根本,一切分別都是阿賴耶識的種子生起現(xiàn)行,所以他是根本。一切的分別都以阿賴耶識為依止。這“根本分別”是有漏的、是虛妄分別。
二、緣相分別,謂色等識。
“色等識”就是色、聲、香、味、觸和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這些,他們都以識為自性。他們是識顯現(xiàn)出來的相,同時,他們又引起識的分別,所以叫他們?yōu)?ldquo;緣相分別”――眼識、耳識、鼻識、舌識就是因為色等而引起分別,所以叫“緣相分別”。因為他們本身以識為自性,所以叫做緣相分別。或者說,因為他們能夠引起分別,所以叫緣相分別。
三、顯相分別,謂眼識等并所依識。
“顯相分別”指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等以及心所法,這六識以及心所法能起分別,能夠顯了一切相。“眼識等”就是眼等六識。“并所依識”是指第七末那識。也就是說,“顯相分別”是見識,前邊兒的“緣相分別”是相識。
四、緣相變異分別,謂老等變異,樂受等變異,貪等變異,逼害時節(jié)代謝等變異,捺洛迦等諸趣變異,及欲界等諸界變異。
剛才已經(jīng)說過,緣相分別是“色等識”,這是第二種分別,現(xiàn)在這個“緣相變異分別”則是說,色等識有很多很多的變化。無著論師舉了些變化的例子,比如說有“老等變異”,就是生老病死,這是人們最苦惱的事兒了,要死的時候都不想死,可沒有辦法。根身發(fā)生變化。還有“樂受等變異”,就是說三界中的眾生都有苦受、樂受,你想只樂不苦,根本沒門兒,而且佛陀還說,苦才是根本,苦是圣諦(注意,苦與苦圣諦當然是不同的,苦受是二元對立,而苦圣諦是一合相)。還有“貪等變異”,就是貪、瞋、癡這些煩惱,一下這個煩惱來,一下那個煩惱來,總不會讓你如意的。還有“逼害時節(jié)代謝等變異”,“逼害變異”就是指我給你有矛盾,種族之間有沖突等,這就是逼害變異。“時節(jié)代謝變異”就是指春夏秋冬寒暑往來的新陳代謝。還有“捺洛迦等諸趣變異”,“捺洛迦”就是苦器,也就是咱們常說的地獄。這是指在六道中輪回。還有“及欲界等諸界變異”,這是指你在三界中一下到這兒受生一下到那兒受生。
五、顯相變異分別,謂即如前所說變異所有變異。
第三種分別是顯相分別,這“顯相變異分別”則是顯相分別進一步分別。無著論師說,“如前所說變異所有變異”,“如前所說變異”就是指前邊兒說的四種變異,比如緣相變異,緣相變異是色、聲、香、味、觸以及眼根、耳根等,它們發(fā)生了變化,比如說我在紅紙上寫了些字兒貼在墻上,過了些日子褪色了,這就是色的變異,它的表演藝術(shù)也有很多種。根也會變異呀~~眼害眼了,先時輕,越來越重,眼得了這病,還會得那病等等,這變異也有很多種。再比如顯相變異,顯相變異是識,你要是根變異了,當然識也隨著變異,根有多種變異,識自然也有多種變異。這就是“顯相變異分別”。
六、他引分別,謂聞非正法類及聞正法類分別。
根本分別、緣相分別、顯相分別三個是總說的,緣相變異分別、顯相變異分別是俱生的分別。這他引分別是啥呢?這是學習得來的。“他引分別”,“他”就是別人,因為別人的影響而使你分別,就是增加你的知識。“聞非正法類”是惡知識影響你,“聞正法類”是善知識影響你,惡知識的影響,你的分別就不對,你得到邪知邪見。善知識影響你,你的分別就對,就得到正知正見。
七、不如理分別,謂諸外道聞非正法類分別。
“不如理分別”是指你受到了外道的影響,而生起不合理的虛妄分別。前邊兒的“聞非正法類”是一般的惡知識。
八、如理分別,謂正法中聞正法類分別。
如理分別是指受佛法影響。這他引分別、不如理分別、如理分別是學習而得來的。
九、執(zhí)著分別,謂不如理作意類,薩迦耶見為本,六十二見趣相應分別。
這個執(zhí)著分別是不如理分別的進一步。把它劃歸不如理分別其實也行,這不過是特別指出來生死流轉(zhuǎn)里面最重要的一個煩惱――我見。無著論師說執(zhí)著分別是“不如理作意類”,就是因為作意不合理而產(chǎn)生薩迦耶見,“薩迦耶見為本”,“薩迦耶”就是“壞聚”,壞聚就是五蘊和合的身體能夠壞能夠聚。“薩迦耶見”就是我見。有人我見、有法我見,一般指人我見,或者說補特伽羅,又寫成數(shù)取趣,“數(shù)取趣”就是一次次地在六道中受生,F(xiàn)在這執(zhí)著分別就是說,因為不如理作意就有了薩迦耶見,因而執(zhí)著有我。“薩迦耶見為本,六十二見趣相應分別”,不如理作意產(chǎn)生我見,以我見為因而有六十二見,就是各種各樣的虛妄分別。六十二見有好多說法,你自己查一下字典。
十、散動分別,謂諸菩薩十種分別。
注意,這個散動分別,無著論師說的“謂諸菩薩十種分別”,菩薩把虛妄分別給總結(jié)成了十種散動。所謂散動,398頁無性釋中“散亂擾動,故名散動”,說它們“擾亂無分別智”“擾亂般若波羅密多”。其實就是煩惱。十種分別是啥?下邊兒說。
一、無相散動。
實際上這很簡單,但老法師們講得很復雜。比如說妙老,講得好長的。印順法師講過無相散動后還要來一段附論,說實在的,印順法師這一段附論是不好的,不如不加,一加這個就說明了他的唯識極不純粹,所以說,要學唯識不能學印順法師的,他講的唯識只是披了唯識的皮而已,根本不是唯識。所謂“無相散動”,其實就是用“無”來擾亂正智。這實際上就是頑空――什么都沒有!按唯識的說法,就是遍計執(zhí)是一點兒影子也沒有的,但依他起你不能說沒有!就是說,你夢見大老虎吃你,你嚇得不得了,夢中的大老虎是沒有的,但你確實是作了一個老虎要吃你的夢。這才是正智,是事實真相,你現(xiàn)在否定一切。這就叫“無相散動”。妙老在這兒說了幾句話,我覺得不合適,他說,“什么叫做‘無相’?在三自性上看,遍計所執(zhí)是空無所有的,是無所有的。這個無所有怎么樣知道呢?就是在依他起上似義顯現(xiàn)的境界上知道它是畢竟空寂的,一定要說到依他起。知道畢竟空的遍計執(zhí)之后,依他起也是不可得了,這個時候名之為‘無相’”。我覺得不對。“無相散動”就是你執(zhí)著“無”,導致你墮入頑空。
二、有相散動
無相散動是以“無”來擾亂正智,而這個有相散動,則是以“有”來擾亂正智。也就是說,有相散動是執(zhí)“有”,說桌子就執(zhí)著有桌子,說牛就執(zhí)著牛為有,本來呢,事實真相是該有的有、該無的無,而無相散動是非說什么都無,有相散動是說什么都有。這主要就是執(zhí)色、受、想、行、識。你執(zhí)無不對,可執(zhí)有也是不對的。
三、增益散動
“增益散動”就是因為你的增益而擾亂正智。本來是依他起,只是似義顯現(xiàn)而已,可你卻非要給增益上一個自性,但我們知道,實際上你并沒有給增益上去,只不過是你以為給增益上去了而已。依他起的是心法、色法,它們是虛幻的,你給增益成真實的,這就是執(zhí)著。
四、損減散動
“損減散動”就是因為你的減損而擾亂正智。本來是圓成實,就是諸法空相,這是真如,你非說是沒有的,這就是要去減損真實?晌覀冎,真實你是減損不了的,不過是你自以為了不起,自以為給減損了而已。圓成實不會因為你說減損就減損,依他起不會因為你說增益就增益。雖然說依他起、圓成實本身并不會因為你的執(zhí)著而改變,但對于你來說,你的心念是變化了的,這就擾亂正智了。圓成實性是不滅的,你損減不了他。
五、一性散動
“一性散動”就是因為你執(zhí)著一而擾亂正智。比如說,咱們知道,真理是一不是二,佛教講不二法門、一合相等。于是你就執(zhí)一。唯識三性,依他起、遍計執(zhí)、圓成實,依他起是一個平臺,我們在依他起上產(chǎn)生遍計執(zhí),這遍計執(zhí)是錯覺,如果我們在依他起上不產(chǎn)生遍計執(zhí)的話,這就是圓成實。這我以前就說過。于是就有人說了,這樣一來,圓成實和依他起就是一,你一這樣說,完了,這就是一性散動。就是說,你認為圓成實與依他起是一的話,就障礙你得證圣道。這錯在哪兒呢?圓成實性是圣者的清凈智所緣的境界,而依他起是通于凡夫、圣者,依他起的是阿賴耶。圓成實是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的,而依他起是一直在生滅變化的,這怎么能說是一呢?再簡單點兒說,依他起是萬法,圓成實是萬法的體性、法性,法與法性當然不是一回事兒了。
六、異性散動
“異性散動”就是因為你執(zhí)著異而擾亂正智。你執(zhí)著圓成實和依他起是異,你說圓成實和依他起是兩回事兒。實際上圓成實和依他起是不異的,因為修學圣道的人,一定要從色、受、想、行、識的依他起上去觀察、思維,才能證悟圓成實。離開色、受、想、行、識去直接觀察勝義諦,是了不可得的。遍計執(zhí)和圓成實呢?也不能說是異,遍計執(zhí)的色、受、想、行、識,它是一無所有的,它給依他起的色、受、想、行、識不一樣。遍計執(zhí)的色、受、想、行、識一無所有,正好顯出圓成實的空性,就是說,它們不異。我說的是遍計執(zhí)的色、受、想、行、識,可不是依他起的色、受、想、行、識,不一回事兒。
七、自性散動
“自性散動”就是因為你執(zhí)著每一法都有自性而擾亂正智。實際上根本就沒有自性,只有假名而已,它們本身都是自性空。
八、差別散動
“差別散動”就是因為你執(zhí)著各有各的差別相而擾亂正智。也就是說,你認為生就是生,染污就是染污,凡夫就是凡夫,這種種的差別,這樣的認識就擾亂你的正智。
第七的自性散動、第八的差別散動,正剛法師的《攝大乘論講義》中的說法比較少見,我讀幾句他的原文:“這是因明的術(shù)語,也可以說是主語、謂語,它們都是能詮符號,對于能詮名的認識,世出世間是不同的。一般凡情眾生認為主謂結(jié)構(gòu)的能詮名所詮表是自足自成,自性有的實體法上的特征相。一個實體法可以從不同的角度提出種種的特征相,將這不同的特征放在一個句子不同位置中,就有了自性與差別的主謂不同。一般來講,主語的特征相放在前面,謂語的特征相是放在后面。這種句子結(jié)構(gòu)是凡情眾生認識另外一個特征相的途徑。這也是把主謂能詮名的所詮來作為自足自成,不待他的自性有的實在自體,以這樣的實體法為基礎來產(chǎn)生這種認識途徑……”句子不是甚順。
九、如名取義散動
聽說一個名字,你就要去找與這個名字相符的事物。我說,請你幫拿把椅子來,你就去找椅子,你發(fā)現(xiàn)那兒有兩張不同的椅子,你還竾劰半天。這也擾亂正智。當然,這里的名不一定是名字,是名言,就是說,也可以是一句話等。實際上名言只是假安立而已,我們根本用不著隨順這些名言去進行種種的分別。
十、如義取名散動
就是說,我們看見事物就要取名。這也擾亂正智。為什么這會擾亂正智?取名本是為了我們方便的,可我們用這個名字用久了之后,會在這個名字上產(chǎn)生執(zhí)著,有了執(zhí)著就會擾亂正智了。你要是不產(chǎn)生執(zhí)著就沒事兒。
為對, 治此十種散動,一切般若波羅蜜多中說無分別智。
這就有了十種散動,十種散動都是擾亂正智,為了對治這十種散動,所以佛在經(jīng)典中說了無分別智,用無分別智可以對治這十種散動。“一切般若波羅蜜多”應該是指經(jīng)典,并不具體指哪一部經(jīng),當然主要是指《般若經(jīng)》,《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其他經(jīng)典中也有講無分別智的。
如是所治能治,應知具攝般若波羅蜜多義。
“如是”就是指前面說的。“所治”是所要對治的十種分別,“能治”指能對治的無分別智。咱們注意一下,這十種散動都是所對治,但在佛教中主要的是能對治。“應知具攝般若波羅蜜多義”,般若經(jīng)中能對治、所對治都講到了。在世親釋158頁和無性釋398頁,都是在每一種散動后就引般若經(jīng)中的對治經(jīng)文。你自己翻一下看看就行了,我只挑幾個點一下子。比如說為了對治無相散動,經(jīng)說“實有菩薩”,這一個我們要搞清“有”。一般說的有,是遍計執(zhí),是增益出來的,但這個“有”是指真如。對真如一定要搞清楚,佛教中真如是體,可現(xiàn)在很多講唯識的法師把阿賴耶講成本體,這就不對。再比如為了對治有相散動,經(jīng)說“不見有菩薩”,這一個重點兒給我們說了真如不能受熏、不能生起世界,可以受熏的、能生起世界的是阿賴耶。這是學佛者常犯的錯誤。比如說對治一性散動、異性散動。重點兒是我們要搞清依他起與遍計執(zhí)的區(qū)別,我們現(xiàn)在講佛教的時候老把遍計執(zhí)講成依他起,這個一定得分清等等不說了,自己看一下,看能不能抓住重點兒。
若由異門,依他起自性有三自性,云何三自性不成無差別?
這是問難。說,依他起是平臺,在依他起上從不同的角度給說成了三自性――從凡夫的角度來說,是遍計執(zhí),從圣者的角度說圓成實,依他起本身是通于凡夫、圣者的。就象三法印一樣,諸法無我是印中之印,從有為的角度說是諸行無常,從無為的角度說是涅槃寂靜,諸法無我自己則是通于有為、無為。這就是從不同的角度來說的。說,既然三自性只不過是由于角度不同而說的,這豈不就是說,三自性實際上無差別嗎?既然三自性沒有差別,建立三自性還有必要嗎?
若由異門成依他起,不即由此成遍計所執(zhí)及圓成實。
雖然三自性只不過是角度不同而說的,但三自性還是得要的,就是說,遍計執(zhí)、依他起、圓成實還是各是各兒的,為啥?就是因為這個依他熏習種子而生起的異門成立依他起,“不即由此成遍計所執(zhí)及圓成實”,不是由這個“依他起由種子生”這個道理去成立遍計所執(zhí)、成立圓成實。也就是說,依他起是由熏習種子而生起這個角度成立的,但遍計執(zhí)和圓成實不是從熏習種子生起這個角度成立的。
若由異門成遍計所執(zhí),不即由此成依他起及圓成實。
遍計執(zhí)是從哪個角度來成立的呢?它是由遍計所緣相和遍計所遍計的不同這個角度而成立的。“不即由此成依他起及圓成實”,依他起和圓成實可不是從這個角度而成立的。
若由異門成圓成實,不即由此成依他起及遍計所執(zhí)。
圓成實是從遍計所執(zhí)乃畢竟空這個角度而成立的,“不即由此成依他起及遍計所執(zhí)”依他起和遍計所執(zhí)可不是從這個角度成立的。這樣一來,我們就知道,三自性各有各的角度,怎么能夠混淆呢?當然不能了。
復次,云何得知如依他起自性,遍計所執(zhí)自性顯現(xiàn)而非稱體?
又一個問難。“如依他起自性”,依他起自性是阿賴耶識為種子所現(xiàn)起的虛妄分別所攝諸識。這識在緣一切法的時候,就隨他的分別而現(xiàn)出種種境界,就是似義顯現(xiàn),這些從種子生的一切法,色法、心法等,都是不真實的。雖然不真實,但不能說是沒有,它是有的。這依他起顯現(xiàn)的時候,“遍計所執(zhí)自性”馬上就也顯現(xiàn)出來。就是說,在依他起上現(xiàn)出來遍計所執(zhí)。但是,遍計所執(zhí)在依他起自性上顯現(xiàn)的時候,“而非稱體”――不符合依他起的真相、事實真相。就是說,分別心在一切不真實的法上觀察時,和依他起的真相是不相稱的。比如說這張桌子,桌子本來是依他起,是阿賴耶識的種子所變現(xiàn)的。但第六意識來分別時,桌子就成遍計所執(zhí)了。遍計所執(zhí)的桌子和依他起的桌子是不相符的。你可能會說了,哪兒不相符?你怎么能讓我明白它們是不相符的呢?“云何得知”就是怎么能讓我明白?怎么能讓我消除疑惑?這個問難就是這。也就是說,我執(zhí)著了它是桌子,我不執(zhí)著它不還是桌子嗎?難道它還能因為我的執(zhí)著而變成一只小狗?這一句話我認為它很重要,它把依他起、遍計執(zhí)徹底分清了。就是說依他起與遍計執(zhí)一定要分清。而這個分清不是現(xiàn)在說了就能分清,說了也還是分不清的,這是一定要在現(xiàn)實中慢慢來體驗。名、事、義這三者我們現(xiàn)在老打馬虎眼。名就是名言,也就是信息,事就是咱們說的東西兒,這兩者其實是依他起,而義就是理想、目標,它是遍計所執(zhí)。
由名前覺無,稱體相違故;由名有眾多,多體相違故;由名不決定,雜體相違故。
無著論師從三個方面來解釋。“由名前覺無,稱體相違故”,就是說在取名之前是沒有分別心的。世親釋161頁中說,“名為依他起,義為遍計所執(zhí),以依他起由名勢力成所遍計故。”沒有名前,法本是依他起的、因緣所生。比如說瓶,我執(zhí)著也好,不執(zhí)著也罷,反正都是瓶,在沒有取名字之前,并沒有什么分別心,就是說,你只是看見了它,也不能分別它說“這是一個瓶”。再比如說在深山老林中有一種果子,誰都沒有見過,當然也就沒有名字了,后來他被一個探險的植物學家發(fā)現(xiàn),植物學家以還有自己不認識的植物為恥,他就研究這果子,經(jīng)過研究發(fā)現(xiàn)了這果子的習性、價值等,并給取了名字,這樣一來是不是別人就也開始分別它了~~“稱體相違”就是名與義不一樣。也就是依他起的名、事實本相與遍計所執(zhí)的義不一致。如果依他起與遍計所執(zhí)一樣的話,那么有遍計執(zhí)的時候就有名字,有名字就有種種分別、種種煩惱,這些煩惱是遍計所執(zhí)。遍計執(zhí)和依他起相稱的話,在沒有名字時你接觸它,有煩惱嗎?沒有。張三老在背后罵我,但是我不知道,這時我見到張三,我心里沒有煩惱,當別人把張三背后罵我的話告訴了我,我再看見張三,煩惱就有了,是不是這樣?這就是遍計執(zhí)和依他起不相稱。不過我們要知道,唯識的依他起是離名言相的。我們通常說圓成實、第一義諦離名言相,這點兒要知道。依他起是如幻有,是阿賴耶識的種子所變現(xiàn)的,是有但不真實,遍計所執(zhí)是在那個不真實的法上執(zhí)著有真實性。遍計所執(zhí)里能遍計的分別心與所遍計的境是不分離的,F(xiàn)在無著論師就是說,因為名的勢力而使依他起成了遍計所執(zhí),所以我們凡夫雖然生活在遍計所執(zhí)里,但并沒有離開依他起。我再說一下名。無著論師說了,說因為名而使依他起成了遍計所執(zhí),名有這個功能嗎?我就說一下名的幾個作用,第一個作用是交流。咱們互相交流,要是沒有名言,根本就沒法交流。象音聲、文字、姿態(tài)等等等算名言。第二個作用是儲藏。就是記錄,我們現(xiàn)在怎么知道春秋戰(zhàn)國時候的情況,就是靠文字記載、考古發(fā)掘出來的文物等,這都是名言,我說過名言就是信息。考古當然也算。名言要是沒有儲藏作用,信息就沒法傳遞。第三個是導向作用、指引作用、喚醒作用。報紙有一個輿論導向問題,就是這個。第四個是解釋離言法性的作用,這是宗教中有的。
第二個方面是“由名有眾多,多體相違故”。“名有眾多”就是一個東西有很多名字,一般的,每一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都不一樣,比如說,有人叫我紫曉,這是文友們這樣叫,我以前寫文章時用的名字,我還是池州地區(qū)作家協(xié)會的常務理事。叫我這個名字是從我寫爛文章這個含義上叫的,當時寫的時候不覺得爛,還挺感動自己的,現(xiàn)在回頭再看覺得挺爛的。有人叫我老張,這是我的鄉(xiāng)親們這樣叫,這是從鄉(xiāng)親這個含義上叫的。你們叫我剛曉,這是從出家人這個含義上叫的……在我們的思維習慣里,每一個名字,就有一個所詮的體、所表的含義。名字多了,則其體也多,但事實上只是一件事,并不是有很多的體,所以這與事實不符。所以,“名有眾多”只是分別有種種,這是遍計執(zhí),依他起本身還是一件事,就是說,多體和依他起不合,這就證明多體是違背真相的,是不符合依他起的。“由名不決定,雜體相違故”,這是第三方面。名字也不是決定的,就是說如果我想把戶口本上的名字改成觀世音,這也行。我叫釋迦牟尼也可以。我叫剛曉,你要是想叫剛曉也沒什么不行的。我給自己取個名字叫老虎這不是也行嗎~~就是說,一個名字指很多事物也中,只不過這不方便,體就雜了。所以根據(jù)名字而推測義這是會起煩惱的。這就從三個方面說了,依他起與遍計執(zhí)是不相符的。
此中有二頌
用二個頌子把前邊兒說的概括一下。
由名前覺無多名,不決定
成稱體,多體雜體相違故
“由名前覺無”是第一方面,稱體相違。“多名”是指第二方面,多體相違。“不決定”是第三方面,雜體相違。通過這三個方面,就知道遍計所執(zhí)的虛妄分別執(zhí)著和依他起是不相符的。
法無而可得無染而有凈
應知如幻等亦復似虛空
“法無而可得”,說,遍計所執(zhí)性是在似義顯現(xiàn)(似義顯現(xiàn)本身是依他起)的如幻諸法上生起種種的執(zhí)著,執(zhí)著他是真實的。就像把繩執(zhí)著成蛇,這就出現(xiàn)了問題。所執(zhí)著的蛇是無所有的,但是我分明看見蛇了,根本沒有蛇就是“法無”,但我又確實看到了,這就是“而可得”,看到了所執(zhí)著的境界。我們一般的說法,有桌子你才能看見桌子,沒有桌子你能看見桌子嗎?不能,但看蛇就是,沒有法卻“可得”。第三句“應知如幻等”是解釋法無而可得這個問題的;没瘞熁没鲆黄ヱR,馬不是真實的,但是你看見了。事實也象這一樣,雖然沒有真實的諸法,但還是能夠認取的,這樣你就生出顛倒想,生起執(zhí)著。所執(zhí)著的境界是沒有的,可你認為是真實的、是不虛妄的。第二句是“無染而有凈”,遍計所執(zhí)是污染,由遍計所執(zhí)而引起種種煩惱,要是遍計所執(zhí)是畢竟空的,那就根本沒有染污,因而也就沒有離染這回事兒。有污染才可以除染污,污染就是遍計所執(zhí),現(xiàn)在你說遍計執(zhí)空無所有,這就成了根本沒染污,沒有染污有斷染污的事兒嗎?沒有。沒有斷污染之事兒又怎么能有清凈呢?這問題大了,我們知道,自性本凈,現(xiàn)在推出來了不能有清凈這回事兒,這是咋了?“亦復似虛空”,無著論師拿比喻來說。就像虛空一樣,虛空中飄浮著煙云塵霧,煙云塵霧并沒有把虛空染污,可是煙云塵霧被風吹走以后才能顯現(xiàn)出本來清凈的虛空。也就是說,圓成實性并沒有被遍計所執(zhí)染污,但是得斷除惑障之后才能顯出他的清凈。這在《圓覺經(jīng)》中是拿金礦比喻的,“譬如銷金礦,金非銷故有,雖復本來金,終以銷成就,一成真金體,不重復為礦。”
復次,何故如所顯現(xiàn)實無所有,而依他起自性非一切一切都無所有?
“復次,何故如所顯現(xiàn)實無所有”,說,為什么明明我看見的卻是沒有的呢?明明我看見蛇了,可卻是沒有的,沒有我怎么卻看見了呢?“而依他起自性非一切一切都無所有”,遍計執(zhí)是沒有的,但依他起自性是有的,依他起就是以阿賴耶識為種子而顯現(xiàn)出來的一切如幻的諸法。遍計執(zhí)沒有,可依他起卻有。為什么依他起不象遍計執(zhí)那樣也無有呢?遍計執(zhí)從哪兒來,就是從依他起而來,要是沒有遍計執(zhí),是不是依他起也不應該有?外人這一問是什么意思,比如說吧,有了兒子才能叫父親,要是沒有兒子,你是誰的父親,也就是說,父親是依兒子而有的,父親比為遍計執(zhí),兒子比為依他起,既然遍計執(zhí)是沒有的,是不是兒子也是沒有的?要依得互依呀~~就是說,生下兒子的時候,同時就具備了兒子和父親,同時有的。“而依他起自性非一切一切都無所有”的“一切”是指我們凡夫現(xiàn)在所有的見聞覺知,這些都是遍計執(zhí),“依他起自性非一切”就是指依他起不是我們凡夫的見聞覺知,我們凡夫是見不到依他起的,我們凡夫所見到的一切遍計執(zhí),其實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此若無者,圓成實自性亦無所有;
外人說遍計執(zhí)沒有,為什么依他起不也沒有呢?無著論師說了,如果依他起也象遍計執(zhí)一樣沒有的話,那么圓成實也就成立不了拉,為啥?因為圓成實性是我們在依他起上觀察到似義顯現(xiàn)無所有而顯出來的,要是沒有依他起,我們根本就不能這樣思維觀察了,既然不能這樣思維觀察,圓成實就顯現(xiàn)不出來了。
此若無者,則一切皆無。
依他起要是沒有了,一切法都無從建立了,我們是在依他起上成立遍計執(zhí)、圓成實的,不要搞錯,依他起是個平臺。
若依他起及圓成實自性無有,應成無有染凈過失。
依他起沒有了,圓成實也就沒有了。這樣的話,“應成無有染凈過失”,圓成實自性是圣人所證悟的境界。依他起的就是阿賴耶識,它是我們無始以來的種種煩惱雜染、業(yè)雜染、生雜染等集聚成的,是我們流轉(zhuǎn)生死的根本。要是沒有的話,生死沒有了,當然解脫也就沒有了。注意,我們經(jīng)常是一說到圣人的境界就說是清凈的,這是我們站在凡夫的立場上說的,我們說圣者給我們不一樣,就說我們是煩惱的,他就該是清凈的,也就是說,我們一聽到清凈就不由的用二元對立的清凈來說,實際上佛教說的清凈有二義,一個就是二元對立,而另一個是超越二元對立的,那是不垢不凈,無以名之,假名為凈,實際上圣人的境界是假名為凈,可不是二元對立的凈。不過無著論師在這句話中的染凈之凈是二元對立的清凈,因為他不是在給圣者說法,所以要用二元對立。但是要知道,二元對立從本質(zhì)上來說不是佛教。
既現(xiàn)可得雜染清凈,是故不應一切皆無。
我們現(xiàn)在實際上是能夠覺察到有眾生的流轉(zhuǎn)生死雜染(就是依他起),也有證悟圣道者(那就有清凈的圓成實),既然我們覺察到了有凡夫有圣者,所以“不應一切皆無”,就是說,不能不承認有依他起、有圓成實性。這就是承認了三性。依他起、圓成實都有,不過是遍計所執(zhí)沒有而已!這兒也注意,我們說覺察到了生死凡夫,也覺察到了證悟圣道者,我們現(xiàn)在覺察到的證悟圣道者是誰?就是祖師,不過祖師到底是不是證悟圣道者,未必,但我們必須說他們是,這樣我們才能弘法。比如說我們總說某祖師證果了,其實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證了沒有,可我們要是說佛教中間沒有證果者的話,還有人來學佛教嗎~~遍計執(zhí)就是執(zhí)著那些幻有的假法是真實有,它實際上是沒有的,但依他起是有的,依他起的有不同于遍計執(zhí)所執(zhí)的實有,而是幻有。本來是假有,凡夫非說是實有,這就是遍計執(zhí),圣者知道這假有并沒有真實性可得,就是圓成實。
此中有頌:
這里有個頌子。頌子說的還是剛才說的,把剛才所說的含義用頌子再說一遍。
若無依他起圓成實亦無
一切種若無恒時無染凈
要是沒有依他起的話,圓成實也就沒有了。要是依他起、圓成實都沒有了,那么就永運沒有染凈的差別了,F(xiàn)在我們明明覺察到有染有凈,所以必須得有依他起,有了依他起,才有在依他起上起的遍計執(zhí),這才能斷遍計執(zhí)證悟圓成實。這樣,染凈的因果都成立了,所以千萬不可以否認依他起。
諸佛世尊于大乘中說方廣教,
前面成立了所知依阿賴耶識,然后又解說了唯識無義的道理,既然知道了唯識無義的道理,那么就要用唯識無義的道理去疏通經(jīng)典、解釋經(jīng)典。當然,只是選了一些經(jīng)典來作代表的,它不可能把所有的經(jīng)典都說說。第一個是先解釋方廣教。“方廣”是十二部中的一部,《集論》中說是大乘經(jīng)的總稱。“方”就是法、佛法,或者說是法性、真理,“廣”是指文句,用無量的文句來顯示這甚深的佛法真理,方是指理,廣是指教,方廣教就是指大乘教典,說這里邊兒說了很多可以證得無上菩提的法門,憑它可以破煩惱障、所知障。關(guān)于這一句,韓老是把它譯成了“若諸佛陀薄伽梵宣說極廣博大乘之教法”。一對照就知道了,玄奘法師譯本中是“方廣教”,其實就是大乘經(jīng)的總稱。先看大乘教典里邊兒談三性。我再強調(diào)一下,三性就是三種存在模式。
彼教中言:云何應知遍計所執(zhí)自性?應知異門說無所有。
“彼教中言”,方廣教里面說,“云何應知遍計所執(zhí)自性”?方廣教里是怎么講說遍計所執(zhí)自性呢?“應知異門說無所有”,“應知”就是應該知道,也就是實際上,方廣教里是用了不同的理由、不同的方法來說一切法無所有的,也就是說在方廣教里邊兒就是著眼來講遍計所執(zhí)自性的。就是說,實際上在方廣教里用了很多方法來說遍計執(zhí)讓我們明白它根本就是無所有的。里邊兒說的有色、受、想、行、識不可得,也說過眼、耳、鼻、舌、身、意不可得,還說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可得等等。佛教唯識把佛法歸為三性,遍計所執(zhí)自性是我們凡夫的境界,所以只說了這么簡單的一句“無所有”。
云何應知依他起自性?應知譬如幻、焰、夢、像、光影、谷響、水月、變化。
方廣教中是怎么來說這依他起性讓我們?nèi)菀酌靼啄兀?ldquo;應知譬如幻、焰、夢、像、光、影、谷響、水月、變化”,說,在方廣教中是用了種種的比喻來說依他起的,這里舉了八種比喻。接著還有對這八種比喻的說明,這兒先不說。我以前有一個佛教講座,后來在香港給出版的,中間曾經(jīng)說到,佛教說法有一個殊勝的法子,就是比喻,比喻既啟迪智慧又不落所邊,其他的方法很容易使我們落入所邊。
云何應知圓成實自性?應知宣說四清凈法。
方廣教里是怎么說圓成實自性呢?說,主要是通過四種清凈來說圓成實的。
何等名為四清凈法?
是哪四種清凈呢?
一者、自性清凈,謂真如、空、實際、無相、勝義、法界。
第一是“自性清凈”,所謂自性清凈就是本來清凈。你成佛之前它是清凈的,你成佛后它還是清凈的。說,既然成佛前它就是清凈的,為什么我們覺察不到?有人說了,是客塵煩惱所障,這說法不能說不對,但我們明白嗎?仔細想想其實我們不明白。如果說清凈的佛性竟然能夠被煩惱所障,那你這清凈就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清凈。一燈能除千年暗,一智能滅萬年愚,清凈給煩惱是水火不容的。所以說我們實際上并沒有把這個問題給弄清楚。只有一隱一現(xiàn),沒有真正顯現(xiàn)!現(xiàn)在說自性清凈,就是不增不減、不垢不凈。這是指什么呢?說是指真如、空、實際、無相、勝義、法界。真如就存在于五蘊之中,它不是離開五蘊另有一個什么真如。佛教不講本體,非要講的話,應該是真如,可有多少大德都講成阿賴耶是本體,根本就不對,阿賴耶是有為法,不可以作本體,只有無為的真如才可以。“真”是真實,“如”是沒有差別。所謂沒有差別,是指法的本體沒有差別,雖然說緣生法各有各的因緣差別相,但其本體沒有差別(其本體都是真如)。妙老舉了《楞伽經(jīng)》中的“涅槃離心意,唯此一法實,觀世悉虛妄,如幻夢芭蕉”來說真如。“涅槃離心意”就是指佛所證悟的不生不滅的涅槃是離心意識的,這不可思議的境界不能用心意識去分別思惟的,要離名言相。“唯此一法實”就是指這么多的法,只有涅槃是真實的。“觀世悉虛妄,如幻夢芭蕉”,世間的一切(有為)法都不真實,就像是幻化的、就象是作夢一樣、就象芭蕉似的;没暨@比喻常用,這“芭蕉”的比喻不常用,芭蕉樹給別的樹不一樣,別的樹有樹干,但芭蕉樹是一層一層包起來的,也就是說,我們看見芭蕉樹的樹干不是真實的樹干,有樹干,但不是真實的樹干;眯g(shù)變化出來的馬能看見但不是真實的。夢也是,能看見但不是真實的。它們都是虛妄的、靠不住的,但涅槃不是靠不住的。象某法師說的,佛也不行,只有法身大士才行,就是胡說。在一切有為法中有諸法畢竟的道理,它是如如不動的,就叫真如,是自性清凈的。注意一點兒,真如絕對不能受熏,象有些典籍中說的真如還要受熏、還要緣起世界,這是錯誤的。“空”,就是無障礙,空不障礙一切。不過用“空性”可能更好理解。“實際”的“實”是真實,“際”是究竟、邊界,到了邊際了也就是究竟了。“無相”,沒有虛幻像、沒有錯亂相,就是我空、法空所顯的真實性。我們給記成“無所相”,因為在唯識中是唯能無所,“能”是有的,只是沒有“所”而已。“勝義”,“勝”是指佛的殊勝的智慧,“義”是境界,合起來就是佛的殊勝無分別智所證悟的境界。“法界”,“法”就是真如、空、實際、無相、勝義之類,“界”是因,“法界”就是圣人得成圣道的因。這是自性清凈。當然,真如、空、實際、無相、勝義等,其實本是一回事兒,不過是隨種種而立種種名而已。
二者、離垢清凈,謂即此離一切障垢。
第二是離垢清凈。就是經(jīng)過三大阿僧祇劫的修行,遠離了煩惱障、所知障的垢染。它和自性清凈實際上是一種,就是在凡夫的時候叫自性清凈,到成佛的時候,叫離垢清凈。
三者、得此道清凈,謂一切菩提分法波羅蜜多等。
第三是“得此道清凈”,你要想得證圣果,你必須憑清凈的教法,教法必須是清凈的才能夠保證你證悟的果是清凈的。“得此道”的“道”就是道果。“謂一切菩提分法波羅蜜多”,“一切菩提分”就是三十七道品。三十七道品又稱三十七菩提分。“菩提”是菩提果,有三種:聲聞菩提、緣覺菩提、佛菩提,這里指佛菩提。“菩提分”的“分”就是因,成菩提的因。注意,三十七道品可不是小乘,是通于大小乘的。“波羅蜜多”就是六波羅密,或者說十波羅密。十波羅密后邊兒還講,現(xiàn)在就不說了。憑三十七道品、六波羅密等就可以證得無上菩提。
四者、生此境清凈,謂諸大乘妙正法教。
第四是“生此境清凈”,就是佛陀的言教,一般說成這樣:能引生清凈道的所緣境。這話別扭了一點兒,其實還是指佛菩薩所說的微妙正法。也就是說,諸佛的言教是生此境清凈。你去學習這所緣境、正法,你就可以得到清凈道。你學習正法,你就知道怎樣修習三十七道品、六波羅蜜。
由此法教,清凈緣故,非遍計所執(zhí)自性;最清凈法界等流性故,非依他起自性。
自性清凈、離垢清凈、得此道清凈,都是清凈的,現(xiàn)在說“諸大乘妙正法教”也是清凈的,難道佛陀說的妙正法教就不能有方便法嗎?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問法呢?有人把佛法分為方便法、究竟法,認為究竟法好,方便法總是不圓滿的,現(xiàn)在說這種想法是錯誤的。方便法也是圓滿的。咱們都知道世俗諦、勝義諦,我們打心眼兒里有些不照世俗諦,其實世俗諦也是真理、勝義諦也是真理,我們還知道,真理只有一個,所以說世俗諦和勝義諦本是一個,不能不照它。方便法也好、究竟法也好,都是對真理的詮釋,所以它們是一個。問“難道佛陀的法沒有方便法”這問題者就是弄扭了。“由此法教,清凈緣故”,說,妙正法教――也就是語言文字的佛法,他是能夠引生清凈無漏道果的因緣,所以他是清凈的。“非遍計所執(zhí)自性”,遍計所執(zhí)是似義顯現(xiàn),妙正法教不是,你去思維妙正法教,可以使你得成圣道、使你成就菩提,他不是遍計所執(zhí)。我們一般的名言是遍計所執(zhí)了,但經(jīng)論的名言,不是遍計所執(zhí),為啥它的名言不是呢?“最清凈法界等流性故”,就是說,它是佛陀證悟真如之后,由大悲心等流出來的,它和最清凈法界無二。而我們的名言是雜染識中等流出來的。佛陀證真如后,最清凈法界等流出來的法,很善巧方便地對我們解說,這個解說方式很特別,既不落于普通的名言那種錯誤的行相,又能把我們導向一種特別的境界。這種法,跟世間所有的言說,都不一樣。佛陀說法也是利用名言,但是他用特殊的技巧和方便,也就是非常善巧。所以佛說的法,跟其他世間的學問不一樣。還有一句“非依他起自性”,咱們最前邊兒就說過,依他起是啥?忘了?那就翻到20頁看一下,“謂阿賴耶識,為種子虛妄分別所攝諸識。”這是依他起。而這妙正法教是如來的最凈法界等流性,它不是雜染種子所現(xiàn),所以他不是依他起性。只有三性,依他起、遍計執(zhí)、圓成實,現(xiàn)在它不是遍計所執(zhí)自性,又不是依他起自性,就只能是圓成實自性了。印順法師說大乘妙正法教是文字般若,一切菩提分法波羅蜜多是觀照般若,離垢清凈、自性清凈是實相般若。
如是四法,總攝一切清凈法盡。
這四種清凈,就總攝了一切清凈法。
此中有二頌
接著說了二個頌子來進行概括。
幻等說于生說無計所執(zhí)
若說四清凈是謂圓成實
這是第一個頌子。“幻等說于生”,“幻等”就是幻化、焰、夢、像等八喻,“生”是緣生法。這第一句是說的依他起,說,幻、焰夢等這些比喻,就是說緣生法的,這是依他起。“說無計所執(zhí)”,這一句是說遍計執(zhí)的,說,遍計所執(zhí)都是沒有的,只不過是你執(zhí)著為有而已。“無”就是指沒有真實性。“若說四清凈,是謂圓成實”,四種清凈法是圓成實自性。韓老把它翻譯成了這樣:“顯生依持如幻等,依于標志顯示無! ⊥ㄟ^依此四清凈、即是顯示圓成實。”第一句是說依他起。第二句是遍計執(zhí),其中的“標志”就是名言。第三句、第四句是圓成實。
自性與離垢清凈道所緣
一切清凈法皆四相所攝
這個頌子就是四種清凈。“自性”是自性清凈,“離垢”是離垢清凈,“清凈道”是得此道清凈,“所緣”是生此境清凈。“一切清凈法,皆四相所攝”,四種清凈包括了一切清凈。
復次,何緣如經(jīng)所說于依他起自性說幻等喻?
剛才在說依他起性的時候,說了八個比喻,現(xiàn)在進一步把八個比喻說一下。把每一個比喻稍微解釋幾句。說,經(jīng)典里用幻、焰、夢等八種比喻來講依他起自性,為什么要用這比喻呢?
于依他起自性為除他虛妄疑故。
有的人對依他起自性有各種各樣的疑惑,為了破除他們的疑惑,就用了這種種的比喻,也就是說,這比喻是為了破疑,也就是在告訴我們怎么樣破遍計所執(zhí)。
他復云何于依他起自性有虛妄疑?
到底在依他起上有什么樣的疑問呢?下邊兒開始具體說疑惑,并且說有什么樣的疑惑該有什么樣的比喻來解釋。不過我們要知道,其實并不是一個比喻只能除一種疑惑,對應并不是那么的嚴密,實際上比喻有些是相通的。
由他于此有如是疑:云何實無有義而成所行境界?為除此疑說幻事喻。
“由他于此有如是疑”,因為有些人對依他起有這樣的疑惑。“云何實無有義而成所行境界?”依他起是我們現(xiàn)前的虛妄分別心。說,到底怎么搞的,我們的心怎么能在根本就沒有的事物上活動呢?“實無有義”,注意,一般“實無有義”是指遍計所執(zhí),但這里是指所遍計,遍計所執(zhí)有能遍計,還有所遍計,這里只指所遍計。能遍計、所遍計都是依他起自性,這個一定要知道,千萬不要弄錯。所遍計是似義顯現(xiàn),似義顯現(xiàn)就是由阿賴耶識的種子而表現(xiàn)出來的一切法,顯現(xiàn)出來的法本身是沒有真實性可言的,但現(xiàn)出來的相貌令你疑惑他是真實的,這相貌就有這欺騙性。“實無有義”就是指這個。比如說這張桌子,根本就沒有桌子我怎么能在桌子上產(chǎn)生分別、產(chǎn)生執(zhí)著呢?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桌子,桌子怎么能夠“成所行境界”?“成所行境界”就是成為引起(心識)現(xiàn)行的東西,“行”就是我們的心在似義顯現(xiàn)上活動。既然根本就沒有那個東西,我們的心就不該在那個東西上活動才對呀~~可實際上卻是我們的心在桌子上活動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為除此疑說幻事喻”;眯g(shù)就是類似于現(xiàn)在說的魔術(shù),大衛(wèi)的魔術(shù),那氣勢可不得了。一般的小魔術(shù)氣勢不足。我拿一塊石頭在臺上,三擺弄兩擺弄變出一只大象來,我變現(xiàn)出的這只大象其實是沒有的,但在我們的眼前現(xiàn)出來的,確實是大象的形相,這就引起心識活動了。當我們通達了一切都是如幻如化的,這就和遍計所執(zhí)性完全不同了。外人的疑惑是:根本就沒有桌子,它能作為認識對象嗎?經(jīng)典中用幻化來作比喻:比如幻化出來的大象,根本就沒有大象,但作認識對象還是沒有問題的。
云何無義心心法轉(zhuǎn)?為除此疑說陽焰喻。
這是說陽焰這個比喻所對治的疑問。“云何無義心心法轉(zhuǎn)?”如果依他起不是真實的(遍計所執(zhí)是一點兒影子也沒有,依他起是沒有真實性可得),那么我們的心怎么能夠依它而現(xiàn)呢?就是說,如果沒有桌子,為什么我的心在桌子上卻產(chǎn)生了活動呢?這就說了陽焰喻。下過大雨之后忽然出了大太陽,水蒸氣急速蒸發(fā),象湖面一樣,鹿太渴了,把它認成了水而要來喝水。這個比喻就是說,根本沒有水,但是有一個水的虛誑像,虛誑像在我們亂識的攀緣下就活動起來了。這還是虛妄境界也能夠使心依之而活動。這個比喻給幻術(shù)的比喻差不多,一直到下邊兒的比喻。就是說你有疑惑,我說了個比喻,說了一個你還不十分明白,我就再說一個。看起來不是重復,實際上是義重――在有目的的重申、是強調(diào)、是進一步闡述。在《正理經(jīng)》中把這也叫成重復。外人的疑惑是:沒有桌子,我的心怎么能在桌子上產(chǎn)生分別?教典中說了陽焰喻:根本就沒有湖水,但鹿也是可以在根本就不存在的湖水上產(chǎn)生認識的。
云何無義有愛非愛受用差別?為除此疑說所夢喻。
依他起不是真實存在的,為什么會在依他起上產(chǎn)生愛、非愛的受用差別呢?就是說,根本就沒有桌子,我怎么會有喜歡這張桌子不喜歡這張桌子的不同感受呢?也就是說,沒有這個真實義,可我卻有可愛的受用境、不可愛的受用境,這是說不通的。“為除此疑說所夢喻”,夢里邊兒的境界都知道是不真實的,但也有可愛的境界、恐怖的境等出現(xiàn),這也是受用差別。就是說,境界的不真實并不耽誤受用差別的建立。外人的疑惑:我怎么會對根本不存在的東西產(chǎn)生喜歡、討厭的感受呢?經(jīng)典中說夢喻:夢中的大老虎是不存在的,也不耽誤產(chǎn)生恐懼的感受啊~~
云何無義凈不凈業(yè)愛非愛果差別而生?為除此疑說影像喻。
我們造惡業(yè),就有不可愛的果報出現(xiàn);我們造善業(yè),就有可愛的果報出現(xiàn)。既然根本沒有真實義,這善惡因果的道理能夠成立嗎?“為除此疑說影像喻”,“影像”就是照鏡子時鏡子里的影像。影像不是真的人,但影像是不是有的?確實有一個影像存在。因為外邊兒有個真的人存在,所以鏡子里相應地出現(xiàn)了影像,F(xiàn)在造業(yè)感果也是這樣,雖然并沒有真實的愛非愛果報實事差別(比如地獄獄卒打你,并不是真有獄卒),但因為有善惡之業(yè)因種子(阿賴耶識里有種子),愛非愛果報的差別,就像鏡中影像似的。外人疑惑:既然沒有義,我們就造不了善惡業(yè)(沒有羊被我殺),所以善惡果報就有問題。經(jīng)典中說了影像喻:只要有阿賴耶的業(yè)種子,就有善惡果報,果報就如虛幻的影像,業(yè)種子才是質(zhì)。
云何無義種種識轉(zhuǎn)?為除此疑說光影喻。
“云何無義種種識轉(zhuǎn)”,這一個要與前邊兒陽焰喻的疑惑分開,前邊兒陽焰喻的疑惑是說,沒有桌子我的心識怎么能在桌子上產(chǎn)生種種的分別?而這一個是說,沒有境界就不能有種種識現(xiàn)行,境界虛幻,心識也必須虛幻。“無義種種識轉(zhuǎn)”就是說,依他起是似義顯現(xiàn)的,是名言種子的現(xiàn)行而出現(xiàn)了種種的分別心,這些分別心都是不真實的,F(xiàn)在的疑惑就是:既然分別心是不真實的,還能說有種種的識(分別心)生起嗎?陽焰的比喻是說一切所緣的境界都是不真實的,就不應該有心識在境界上活動。這兩個疑惑是不一樣的。“為除此疑說光影喻”,就是說,光下面的影子是不真實的,但這不真實是相對于本質(zhì)來說的,說本質(zhì)是真實的,影是虛幻的,F(xiàn)在用光影做比喻,就是說,影雖不是真實的,但不能說影沒有,還是有個影的。也就是說,我們心里的種種虛妄分別是不真實的,不真實也是有的,不過是有虛妄分別活動而已。
云何無義種種戲論言說而轉(zhuǎn)?為除此疑說谷響喻。
依他起是沒有真實義的,可為什么有種種見聞覺知的戲論言說生起呢?也就是說:要是沒有真實義的話,我們的這些言說詮表還有意義嗎?或者說,要是根本就沒有實在的桌子,那么要桌子這個名字還有意義嗎?“戲論”就是沒有真實的意義的言論。“為除此疑說谷響喻”,“谷響”就是回聲,對著空曠的山谷說話,就會有回音;匾艟拖笥腥苏f話一樣,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人說話。這里用“回響”表示虛妄的意思,F(xiàn)在就是說,無義也會有種種戲論言說生起,就像空谷里的回音一樣,雖然根本沒有人說話,可也發(fā)出了聲音。這里要注意一點兒,名言只是名言,與所詮表的義沒有關(guān)系!名言本身是依他起的,名言所詮表的那個實際事物也是依他起的,只不過是沒有你名言真正所指的那個莫須有的東西。
云何無義而有實取諸三摩地所行境轉(zhuǎn)?為除此疑說水月喻。
真正的修行人說了,說,當我們得了三摩地之后,在禪定中現(xiàn)出種種的境界。一般說來,凡夫以散亂心所見的境界是虛幻的我們可以理解,但禪定者所現(xiàn)的境界也虛幻我們就不好理解了。為了讓我們好理解這個禪定中的情況,經(jīng)典中說了水月喻。這個比喻就是說,水中的月亮不是真實的,根本就沒有一個月亮在水里邊兒,不過是水清澈平靜而已,水面平靜了就會把天上的月亮映在水里面。我們的心是虛妄分別心,是散亂的,當我們修禪定的時候,就可以使它靜下來,達到一定的程度,也就可以現(xiàn)出種種的境界,可是現(xiàn)出的種種境界也是不真實,像水中月似的。也就是說,不真實也會出現(xiàn)。
云何無義有諸菩薩無顛倒心,為辦有情諸利樂事,故思受生?為除此疑說變化喻。
“有諸菩薩無顛倒心”,說,有些菩薩經(jīng)過長期的修習,比如說到了等覺位的菩薩,或者說象文殊菩薩、觀音菩薩等這些示現(xiàn)菩薩,他們根本沒有顛倒心,沒有遍計執(zhí)。“為辦有情諸利樂事”,他們?yōu)榱硕然娚,作利樂有情的種種事業(yè),“故思受生”,就故意作出一點兒樣子,作出一些受果報的樣子。比如說釋迦牟尼還頭疼、還受金槍馬麥之報等,這都是他們故意裝出來的,裝得太象了,以致于我們看不出來他是裝的。法身大士是沒有愛煩惱、見煩惱的,天臺宗有一個說法,叫伏惑潤生,或者叫留惑潤生,就是說,如果他把一切的惑都斷了的話,就出三界了,就沒有辦法度眾生了,所以要留一點兒惑,來滋養(yǎng)生死。這的天臺宗藏教的說法。法身大士是不需要的,有各種應化身來度各種眾生。外人的這一個疑惑就是說,既然這是菩薩故意裝出來的,就不是真的啰~~可是眾生根本就是虛妄心,不是真實的,菩薩不是吃飽了撐的嗎?還記得有一句話嗎?實無眾生可度!根本沒有眾生可度,菩薩作利樂有情的事兒干嗎?“為除此疑說變化喻”,大神通者變化出種種境界,這是變化出來的,不是真實的,不過雖不真實變化還是有的。菩薩也是這樣,眾生是不真實的,是如幻如化的,但菩薩還是要做利益眾生的事兒。利益眾生了,眾生還是無義的,并不是說利益眾生了,眾生就有義了。在眾生來看,眾生并不知道無義,所以眾生還是覺得苦,這才需要菩薩來度眾生。就是說,菩薩做種種的神通變化,來普度眾生,也是無義的,但無義也不妨礙這件事的成就。中觀也用這比喻,不過側(cè)重點兒不同,中觀說雖有種種相,但實際上是空無所有的。無著在這兒說,雖不是真實的,卻顯然可得。
世尊何故密意于梵問經(jīng)中說:如來不得生死,不得涅槃?
長行中的《梵問經(jīng)》就是《思益梵天所問經(jīng)》。用三性的道理來解釋《梵問經(jīng)》中的問題。在這部經(jīng)中,佛說了,“如來不得生死,不得涅槃”,這到底是啥意思?佛怎么這樣說呢?佛這么說的密意是啥?關(guān)于“密意”下邊兒有說明。佛本來說生死是苦的,涅槃才安樂,你看,佛初成道就講苦、集、滅、道,現(xiàn)在他又說沒有生死可得,也沒有涅槃可得,這是咋回事兒?
于依他起自性中,依遍計所執(zhí)自性及圓成實自性,生死涅槃無差別密意。
梵問經(jīng)中為什么說無生死、無涅槃呢?就是因為這個。依他起自性就是指我們的分別心,一般說六識、八識,這部論說是十一識。在這依他起的一切識里,“依遍計所執(zhí)自性”――隨順遍計所執(zhí)自性,就是說,關(guān)于依他起,我們可以隨順染污的情形來說,也可以隨順清凈的情形來說。這個“依遍計所執(zhí)自性”,就是隨順遍計所執(zhí)自性而說。而關(guān)于“遍計所執(zhí)自性”,能遍計者還是識,就是妄想執(zhí)著,隨順妄想執(zhí)著時,就有生死流轉(zhuǎn)的事情了。“及圓成實自性”,則是說,依他起自性,要是隨順清凈圓成實自性來說的話,就有涅槃了。也就是說,生死也在依他起中,涅槃也在依他起中,也就是遍計執(zhí)也在依他起中,圓成實也在依他起中。這樣呢,在依他起上看,生死涅槃是無差別的。所以說“如來不得生死,不得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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