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摩詰經(jīng)

《維摩詰經(jīng)》簡稱《維摩經(jīng)》,全名是《維摩詰所說經(jīng)》,亦名《不可思議解脫經(jīng)》。維摩羅詰是梵語Vimalakirti之音譯,維摩羅意即“凈名”、“無垢”,詰即為“稱”,故《維摩詰經(jīng)》又名《凈名經(jīng)》或《說無垢稱經(jīng)》。摩羅詰又譯為維摩羅詰、毗摩羅詰,略稱維摩或維摩詰。意譯為凈名...[詳情]

略述《維摩詰經(jīng)》的菩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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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述《維摩詰經(jīng)》的菩薩行

  引  言

  《維摩詰經(jīng)》的主要思想是以“不二法門”為中心,來討論此不可思議之法門。由此不可思議之不二法門,來顯現(xiàn)真如法性、諸法之實相。說明了真如法性、諸法實相,是言語道斷、心行處滅、離四句絕百非。學教之人若能如此認識者,即能悟得第一義諦之不二法門。如僧肇在《維摩詰所說經(jīng)·序》中說:

  此經(jīng)所明,統(tǒng)萬行則以權(quán)智為主,樹德本則以六度為根,濟蒙惑則以慈悲為首,語宗極則以不二為門。凡此眾說,皆不思議之本也。至若借座燈王,請飯香土,手接大千,室包干象,不思議之跡也。非本無以垂跡,非跡無以顯本。本跡雖殊,而不思議一也。[①]

  由此“不二”的理和行,表示出來的種種不思議跡象,是大乘佛教理論的形象,《維摩詰經(jīng)》對這些跡象的敘述,形象鮮明,富于哲理的文學價值,故我國自隋、唐以來,就有用這些豐富多采的故事情節(jié),作為繪畫、雕塑、戲劇、詩歌的題材。維摩詰這一人物作為長者居士的典型形象,更是在佛教界和社會中留下了深刻的影響。因此,《維摩詰經(jīng)》在中土流傳非常之廣泛,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其文字華麗優(yōu)美、語句簡捷通暢、內(nèi)容通俗易懂,不僅是一部佛教大乘經(jīng)典,也是一部通俗小說。僧肇大師當時就是因為讀《維摩詰經(jīng)》而出家歸依佛教,成為中國三論宗的開創(chuàng)先驅(qū)者,繼承了羅什法師的般若中觀思想。如《三論玄義》引僧肇語云:“每讀老子莊周,嘆曰:‘美則美矣,然棲身滅累之方猶未盡也!’;后讀《維摩經(jīng)》言:‘吾知所歸極矣!’遂棄俗出家。”[②]

  因此,《維摩詰經(jīng)》是以度眾生為菩薩行的對象,度眾生成為菩薩的主要目標。菩薩的精神就是以慈悲為本懷,利益眾生為宗旨。如《維摩詰經(jīng)》云:“菩薩取于凈國,皆為饒益諸眾生故。比如有人,欲于空地造立宮室,隨意無礙,若于虛空,終不能成。菩薩如是,為成就眾生故,愿取佛國。”[③]今本文闡述《維摩詰經(jīng)》菩薩行的特色,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表述。

  一、眾生是菩薩凈土的菩薩行

  《維摩詰經(jīng)》的主要思想是貶低聲聞二乘“自我”意識,贊揚大乘菩薩的“無我”奉獻精神,體現(xiàn)了菩薩慈悲救度眾生的本懷!毒S摩詰經(jīng)》對修菩薩道的要求有其獨特的一面,雖然也主張菩薩以救度眾生為本懷,但對菩薩行的要求有自己的特點。認為“眾生”是菩薩凈土的根本,隨著所度眾生的多少不同、眾生的愿力不同、眾生的根性不同而所得到的凈土也不同。如《維摩詰經(jīng)》中說:

  菩薩隨所化眾生而取佛土,隨所調(diào)伏眾生而取佛土,隨諸眾生應(yīng)以何國入佛智慧而取佛土,隨諸眾生應(yīng)以何國菩薩根而取佛土。[④]

  這里主要列舉了菩薩所取佛國凈土不同的四個原因:一者、隨所化眾生取佛土;二者、隨調(diào)伏眾生取佛土;三者、隨眾生所入的國土取佛土;四者、隨眾生所起的菩提心取佛土。所謂隨所化眾生者,此是從生善之淺深和隨人之多少而言。言生善之淺深者,是說菩薩用不同的方法來教化眾生,或者以持戒或者以布施,而眾生隨其所修行的方法功德不同,而將來生于各自不同的國土,如持戒者所生之國土則平坦,如果布施者所生之國土則富饒。言隨人之多少者,是說隨所教化之眾生之多少而取佛土之廣狹,或者如四天下、或者如三千世界、或者如恒河沙為一國。所謂隨調(diào)伏眾生者,此是從眾生所斷煩惱的多少而言。言“調(diào)伏”者,是調(diào)令離過,離過則順法,所以名為調(diào)伏。也就是說菩薩隨所教化的眾生所斷除的煩惱多少不同,而所取的佛土凈穢不同。如取彌陀凈土者,所生之眾生要永離諸煩惱,所生之眾生永不退轉(zhuǎn)。所謂隨眾生所入國土者,此是從眾生初發(fā)心時所悟到的智慧不同,而有凈穢種種不同佛土。因為眾生之類根性不同,有眾生見苦生厭離心而得智慧者,菩薩便取泥沙之穢土以為國土;有眾生見樂生仰慕而生智慧者,菩薩取寶珠之凈土以為國土。所謂隨眾所起菩提心者,此是從眾生初發(fā)心時所發(fā)的菩提心而言,由于眾生的根性不同,所以初發(fā)心時所發(fā)的菩提心也不同,將來所要取的佛土也就不同。如有人以香為佛事,即于鼻根發(fā)起菩提心;有人以聲為佛事,即于耳根發(fā)起菩提心。因此,菩薩隨所度眾生發(fā)心不同,而所取的佛土也就同。

  從以上四個方面可以說明《維摩詰經(jīng)》中對菩薩所取的佛國凈土不同,是由菩薩所救度的眾生的根性、菩提心、愿力、數(shù)量等不同而決定的,這種主張和其它大乘經(jīng)典所闡述有很大區(qū)別,這也是《維摩詰經(jīng)》的最大特點之一。一般其它大乘經(jīng)典只說明菩薩救度眾生越多越就早得凈土,并沒有詳細說明菩薩所度的眾生不同而取的佛土也不同。而《維摩詰經(jīng)》卻對這一點作了全面詳細的描述,這為我們修菩薩道提供了很好的選擇和參考條件,隨著自己愿力和所處的環(huán)境條件不同而方便教化眾生,表明了我們在任何環(huán)境下都具備教化眾生的條件。

  二、眾生病者菩薩病的菩薩行

  所謂“菩薩”者,是覺有情,即能夠覺悟有情眾生,要覺悟他人必須先自己覺悟,菩薩既名為“覺有情”,則說明菩薩是已經(jīng)覺悟之圣者。菩薩具名菩提薩埵,又名摩訶菩提質(zhì)帝薩埵。舊譯為大道心眾生,新譯大覺有情。是指求佛道之大心人,故名道心眾生;求道大覺之人,故名大覺有情。如《維摩詰經(jīng)注》曰:“肇曰:菩提佛道名也。薩埵秦言大心眾生,有大心入佛道,名菩提薩埵。”[⑤]《大乘義章》卷十四曰:“菩薩胡語,此方翻譯為道眾生。具修自利利他之道,名道眾生。”[⑥]《法華經(jīng)義疏》(隋代嘉祥疏)卷一曰:“菩提云道,是無上正遍知果道也。薩埵言眾生,為求果道故名道眾生也。”[⑦]《佛地經(jīng)論》卷二曰:“緣菩提薩埵為境,故名菩薩。具足自利利他大愿。求大菩提利有情故。”[⑧]《維摩詰經(jīng)義疏》卷一曰:“菩提為無上道,薩埵名大心,謂無上道大心。此人發(fā)大心為眾生求無上道,故名菩薩。菩提名佛道,薩埵名成眾生。用諸佛道成就眾生故,名菩提薩埵。又菩提是自行,薩埵是化他,自修佛道又用化他,故名菩薩。” [⑨]由此可見,既然菩薩是已經(jīng)覺悟了的圣者,就不能說菩薩還會有病之問題。

  今《維摩詰經(jīng)》的主人公維摩詰居士與文殊菩薩在<問疾品>中相互問答時,維摩詰居士說:“從癡有愛,則我病生。以一切眾生病,是故我病。若一切眾生得不病者,則我病滅。”[⑩]此處說明了菩薩有病者,不是菩薩本身有病,是因為眾生生死之病,而菩薩為度眾生故有病。維摩詰居士是過去佛,住妙喜佛國,名金粟如來,化現(xiàn)娑婆世界協(xié)助釋迦牟尼佛教化眾生。[11]如《凈名玄論》云:“復(fù)有人釋云:凈名、文殊皆往古如來,現(xiàn)為菩薩。如首楞嚴云:文殊為龍種尊佛;發(fā)跡經(jīng)云:凈名即金粟如來。”[12]《維摩經(jīng)義疏》云:“有人言:文殊師利本是龍種上尊佛,凈名即是金粟如來。”[13]既然維摩詰是古佛再來,當然也就是菩薩的化身,今維摩詰有病者,可見是因為眾生病的原故。

  所以維摩詰居士說菩薩之所以病者,是因為眾生之病皆是由貪愛而起,一切眾生從無始以來,由于無明的貪愛煩惱迷失自我,不知一切事物的諸法實相,不明一切諸法的因果規(guī)律,對內(nèi)而執(zhí)有實我,于外執(zhí)一切法實有,如此起惑造業(yè)而流轉(zhuǎn)生死。由于菩薩的大悲心,眾生流轉(zhuǎn)于苦海而有生死,菩薩以大悲心而不舍眾生,隨入苦海而有生死。由于眾生生死無始無終,則菩薩悲愿亦無窮無盡;眾生無有生死大病,則菩薩亦無有病。如僧肇大師言“菩薩前悲無窮,以癡愛為際;后悲無極,與群生俱滅。”[14]因此說菩薩病者,是因為眾生病的原故,眾生由于無明之愚癡執(zhí)有我,所以生起對我的執(zhí)著和貪愛,由于貪愛而受有五陰之身,有五陰身者則有無常之病,由于菩薩以大悲心而憐憫眾生,所以今菩薩也就有病了。既然眾生之病是由于久遠以來就有,那菩薩悲愍眾生而起之病也是久遠就有。如《維摩詰經(jīng)》云:

  菩薩為眾生故,入生死,有生死,則有病。若眾生得離病者,則菩薩無復(fù)病。[15]

  菩薩本是法身大士,以達無我我所之我法皆畢竟空寂,不被生死病苦之煩惱所逼迫,因此是不能言有病;但以大悲心為眾生而起病。如肇公言“眾生病原,起于癡愛;菩薩疾本,生于大悲”。又如《維摩詰經(jīng)》云:

  眾生病者,則菩薩病,眾生病愈,則菩薩亦愈。又言,是疾菩薩何所因起?菩薩疾者,以大悲起故。[16]

  這也是《維摩詰經(jīng)》中所闡述的菩薩行與其它經(jīng)典中有所不同,雖然在大乘佛教經(jīng)典中都體現(xiàn)出菩薩的慈悲精神,說“慈”能拔眾生苦,“悲”能與眾生樂;視眾生如同父母,視眾生如同子女。而《維摩詰經(jīng)》卻形象的、生活化的以“眾生病者,則菩薩病;眾生病愈者,菩薩亦愈”表現(xiàn)出了菩薩對眾生悲愍之心,視眾生如同己體。是我們從切身真實的感受到了菩薩的慈悲之心,使神圣理想化的菩薩變得生活化和真實化,為我們修學菩薩道提供了可實踐性和可操作性。

  三、穢土行勝于凈土的菩薩行

  在大乘經(jīng)典中稱贊佛國凈土,是諸佛功德愿力所感而成,沒有三惡道眾生,是諸佛菩薩共居的國土。如《阿彌陀經(jīng)》中說:

  舍利弗,汝勿謂此鳥實是罪報所生。所以者何?彼佛國土,無三惡道。舍利弗,其佛國土,尚無惡道之名,何況有實。是諸眾鳥皆是阿彌陀佛欲令法音宣流變化所作。[17]

  另外,在《無量壽經(jīng)》中的四十八愿的第三十九“莊嚴無盡愿”中也說:

  我作佛時,國中無量色樹,高或百千由旬。道場樹高,四百萬里。諸菩薩中,雖有善根劣者,亦能了知。欲見諸佛凈國莊嚴,悉于寶樹間見。猶如明鏡,睹其面像。若不爾者,不取正覺。[18]

  所以人們發(fā)愿要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就是因為在佛國凈土修行有很多的便利條件,不同我們娑婆世界五濁惡世修行太困難,這是所有佛教大乘經(jīng)典共同的主張。但今《維摩詰經(jīng)》卻提出了“穢土修行更甚于凈土”的主張,這是《維摩詰經(jīng)》與其它大乘經(jīng)典很大的不同。

  《維摩詰經(jīng)》在<香積佛國品>維摩詰以神通示現(xiàn)了香積佛世界與我們娑婆世界菩薩修行的方法不同,維摩詰雖然從兩國教化眾生方法不同說明了香積佛世界眾生善根的深厚,香積佛以“香飯”而作佛事教化眾生,眾生以嗅香味而成就佛道。如《維摩詰經(jīng)·香積佛國品》云:

  爾時維摩詰問眾香菩薩,香積如來以何說法?彼菩薩曰:我土如來無文字說,但以眾香令諸天人得入律行。菩薩各各坐香樹下聞斯妙香,即獲一切德藏三昧。得是三昧者,菩薩所有功德皆悉具足。[19]

  說明彼土世界是由眾多的功德妙香積聚而成;彼世界的佛報身亦是眾功德妙香積聚殊勝莊嚴,所以名為“香積佛”。彼佛土眾生也是以鼻根為圓通,所以香積佛以香塵之香飯大做佛事,以香為法界使眾生由聞香氣而得利益。彼佛土“香”不同我們娑婆世界之香,而是由戒香、定香、慧香、解脫香、解脫知見香,此五分法身之香。如果廣而言之,即八萬四千波羅蜜香,以及無量無邊諸佛功德之香。如太虛大師言:

  香積者,極言其積聚之精妙,蓋質(zhì)之可積者,莫精微凈妙乎香者,過此以往,唯聲之空,更不可積,所謂建凈佛國,當于空地,不于虛空,而香乃地之最微者,故香積佛之眾香國,為凈佛國之至,過此皆為虛空,不足以建佛凈國矣![20]

  但維摩詰示現(xiàn)香積佛世界的目的并不是說我們娑婆世界的菩薩修行不好,反而贊揚娑婆世界的菩薩修行功德更加殊勝,所成就的佛國凈土更加莊嚴。突現(xiàn)了菩薩在惡劣環(huán)境下教化眾生的價值觀,也充分體現(xiàn)了菩薩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精神。如《維摩詰經(jīng)》中說:

  彼諸菩薩問維摩詰,今世尊釋加牟尼以何說法?維摩詰言:此土眾生剛強難化,故佛為說剛強之語,以調(diào)伏之。[21]

  此即是維摩詰為眾香菩薩解說娑婆世界佛為眾生說法之不同,因為此土眾生本性剛強難以教化,所以說以種種剛強語言方便教化。為什么說此土眾生“剛強難化”?因為娑婆世界眾生有三途八難之苦,有十惡業(yè)及十惡業(yè)報。因為眾生之業(yè)報所障對甚深微妙之法不能認識,唯有通過種種苦難使之認識到此身是苦,才能對佛法的出離之心接受。如《維摩詰經(jīng)》還說:

  以難化之人心如猿猴故,以若干種法制御其心乃可調(diào)伏。譬如象馬龍戾不調(diào),加諸楚毒乃至徹骨然后調(diào)伏。如是剛強難化眾生,故以一切苦切之言,乃可入律。[22]

  今《維摩詰經(jīng)》言娑婆世界菩薩教化眾生的功德比他方世間的要更加優(yōu)勝者,是因為菩薩位次的高底由所度眾生的多少而決定,如同良醫(yī)醫(yī)術(shù)好壞是通過所醫(yī)治的病人多少而決定。在他方世間眾生善根深厚,聽聞佛說法即能得解脫,不需要諸菩薩以方便再教化;而此土眾生業(yè)重慧淺,聽聞佛法不能自得解脫,還需要諸菩薩再以方便教化才能得度。所以此國土雖不凈,眾生惡業(yè)越深重,也就越需要菩薩的教化,菩薩的功德也就越大。這是由于在此娑婆世界有十種善法事,是他方世界所不能共有。所以謂“十種善法事”者,《維摩詰經(jīng)》中說:

  此娑婆世界有十事善法,諸余凈土之所無有。何等為十:以布施攝貧窮,以凈戒攝毀禁,以忍辱攝瞋恚,以精進懈怠,以禪定攝亂意,以智慧攝愚癡。說除八難法度八難者,以大乘法度樂小乘者,以諸善根濟無德者,常以四攝成就眾生,是為十。[23]

  這十種善法是此土菩薩不僅以六度法自度,而且可以利他;他方世界菩薩只能用來自度,而沒有利他機會。另外,言“說除八難法度八難者;以大乘法度樂小乘者;以諸善根濟無德者;以四攝成就眾生”者,是說凈土無八難,唯此土獨有;凈土無小乘者,唯此土獨有;凈土眾生一切善根皆具,不用菩薩以德教化;此土眾諸剛強難調(diào),菩薩以四攝成就。所以說此十法其它凈土所無有。因此,《維摩詰經(jīng)》中說菩薩在穢土修菩薩道更勝于凈土,這也是《維摩詰經(jīng)》所闡述的菩薩行不同于其它大乘經(jīng)典的所在之處。

  四、菩薩成就佛國凈土的條件

  菩薩取凈土的原因是由于眾生發(fā)菩提心的原故,如果沒有眾生發(fā)菩提心,那菩薩也就無從取佛國凈土,如人造房舍必須先有地基,無地基者房舍無處可立。因此說菩薩要想建立佛國凈土,也是如此。不僅要有菩薩修空觀的空慧,而且也需要有所要教化的眾生為對象,才能發(fā)愿建立清凈的佛國凈土。所以說成就佛國凈土,不能完全脫離眾生。今《維摩詰經(jīng)》也提出了菩薩要取佛國凈土,必然也要具備一定的條件,才能到達自己所要證得的佛國凈土。

  今《維摩詰經(jīng)》提出了菩薩取佛國凈土要具備十七個條件,也就是說菩薩在修行菩薩道時,要做到這樣十七個心態(tài)才能算是菩薩行。如《維摩詰經(jīng)》中說:

  當知直心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不諂眾生來生其國;深心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具足功德眾生來生其國;菩提心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大乘眾生來生其國;布施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一切能舍眾生來生其國;持戒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行十善道滿愿眾生來生其國;忍辱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三十二相莊嚴眾生來生其國;精進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勤修一切功德眾生來生其國;禪定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攝心不亂眾生來生其國;智慧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正定眾生來生其國;四無量心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成就慈悲喜舍眾生來生其國;四攝法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解脫所攝眾生來生其國;方便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于一切法方便無礙眾生來生其國;三十七道品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念處正勤神足根力覺道眾生來生其國;回向心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得一切具足功德國土;說除八難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國土無有三惡八難;自守戒行不譏彼闕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國土無有犯禁之名;十善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命不中夭。[24]

  這里所說言“直心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不諂眾生來生其國”者,“直心”者,凡夫滯有,二乘滯空,皆為邪心不可名直心,菩薩之正觀,不滯空有行于中道,名為直心。即是說要成就凈佛國土,就要以直心發(fā)菩薩心,只有不諂曲、不虛誑的眾生,才能與凈土果報通,這樣眾生將來自然就能得生其凈佛國土。言“深心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具足功德眾生來生其國”者,是說要成就凈佛國土還要具足勇猛精進、堅固不動搖的菩薩心,眾生具有此正觀深心眾德必具,所以具足功德眾生來生其國。言“菩薩心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大乘眾生來生其國”者,是說得生凈佛國土還要發(fā)大乘菩提心,只有這些能發(fā)大乘心的眾生才能生其凈土。言“四無量心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成就慈悲喜舍眾生來生其國”者,是說慈悲喜舍四無量心也是得生凈土的主要因素,當菩薩成就佛果時,必須以慈悲喜舍四無量心成就一切眾生,如此眾生方能得生其國。言“四攝法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解脫所攝眾生來生其國”者,是說得生佛國凈土者須修習四攝法,以四攝法成就眾生而得生其國。言“方便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一切法方便無礙眾生來生其國”者,是說方便也是得生凈土的主要因素,修菩薩行之眾生能夠?qū)τ谝磺蟹ǚ奖銦o礙,善巧方便教化一切眾生者,如此眾生定生其國。言“三十七道品是菩薩凈土”者,是說修凈土行者三十七道品是其助行,發(fā)菩提心者如果能夠正行三十七道品者自然因緣具足得生凈佛國土。言“回向心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得一切具足功德國土”者,是說得生凈土者要發(fā)回向心,以所修一切功德皆回向證得無上菩提及一切眾生,如此眾生自具足功德莊嚴國土得生其國。言“說除八難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國土無有三惡八難”者,是說為眾生演說能除八難三途的妙法也是生凈土的因行,當菩薩成佛時其國土中無有三惡道及八難之苦。言“自守戒行不譏彼缺,是菩薩凈土,菩薩成佛時,國土無有犯禁之名”者,是說修菩薩道者應(yīng)當自守戒法,不譏笑他人之缺陷和過失,如此眾生當成佛時其國土中無有毀犯禁戒之名。此是說明修凈土者要常自己檢查自己的過失取他人之長來彌補自己之不足,而不能專說他人的缺陷和過失不看自己,其目的是為了能降伏心的貢高我慢之心。同時也說明了持戒對于修凈土法門者一樣何等重要。言“十善是菩薩凈土”者,是說修習十善法也是得生凈土的必定因行,當菩薩成佛時,凡是長壽、大富、梵行清凈、誠實、軟語、及不嫉妒、不嗔恚眾生自然來生其凈佛國土。

  從以上所列舉的菩薩欲取佛國凈土所具備的十七個條件來看,《維摩詰經(jīng)》具體提出了菩薩行所具備的精神,提出了如何將菩薩行一步步落實,以前后次第有序的進行,提供了菩薩行的可操作性和實用性,不再是將菩薩行只是口頭上的表達和精神意義。如《維摩詰經(jīng)》中說:

  菩薩隨其直心則能發(fā)行,隨其發(fā)行則得深心

  ,隨其深心則意調(diào)伏,隨意調(diào)伏則如說行,隨如說行則能回向,隨其回向則有方便,隨其方便則成就眾生,隨成就眾生則佛土凈,隨佛土凈則說法凈,隨說法凈則智慧凈,隨智慧凈則其心凈,隨其心凈則一切功德凈。[25]

  這里具體詳細列舉了菩薩行的次第,以十二種次第而進。合扔兄毙、次是發(fā)心、再次深心、調(diào)伏、如說行、回向、方便、成就眾生、佛土凈、說法凈、智慧凈、心凈、功德凈,由此逐步推廣由“真心”到“深心”,直到“一切功德圓滿清凈”。本來凈土者是菩薩在因地修行時,所發(fā)的菩提心之功德所感而成。不分前后、優(yōu)劣、淺深之等級區(qū)別,而隨其凡夫眾生之根性不同,方便分別善說次第,使得一切眾生凡修凈土行者,皆能得生其凈佛國土。

  結(jié)  論

  《維摩詰經(jīng)》主要是贊嘆大乘菩薩的精神,對新學菩薩如何行菩薩道提出了建議和要求,為新學菩薩指明了菩薩行的前提和條件,教導新學菩薩在此土修學功德更加殊勝。本文從“眾生是菩薩凈土”的思想闡述了菩薩的慈悲精神,以普度眾生為已任的奉獻精神,體現(xiàn)了《維摩詰經(jīng)》菩薩行的特色;從“眾生病者菩薩病”的同體大悲精神,闡述了菩薩以眾生為父母的高尚品德,發(fā)揚了大乘菩薩的愛心精神;從“穢土行甚于凈土”的特點,說明了菩薩廣度眾生的重要性,為我們娑婆世界的眾生修學菩薩給予了信興;從“菩薩成就凈土的條件”提供了菩薩行的次第,使菩薩行的思想理論變成具有實踐性,為我們修學菩薩道指出了可操作性。因此,《維摩詰經(jīng)》所闡述的菩薩行精神,是一種具有真實的實踐性和操作性的菩薩行,是對新學菩薩修學菩薩道的最好指導,這也是與其它大乘經(jīng)典的最大不同之處。

  《維摩詰經(jīng)》菩薩行思想主要是在引導新學菩薩如何發(fā)菩提心,真正體現(xiàn)出菩薩普度眾生的愿力和精神。如《維摩詰經(jīng)》開篇即說:“眾所知識。大智本行皆悉成就。諸佛威神之所建立。為護法受持正法。能師子吼名聞十方。眾人不請友而安之。紹隆三寶能使不絕。降伏魔怨制諸外道。悉已清凈永離蓋纏。”[26]即是說諸大菩薩證得煩惱本自清凈,諸法本來畢竟空寂,煩惱即菩提、生死即涅槃,眾生本具之清凈自性在凡不減在圣不增,皆是眾生無始以來虛妄分別而有生死輪回,若能止息一切妄念,諸法自性本自具足。因為諸大菩薩皆是十地以上等覺菩薩,所以身口意三清凈,具足功德,煩惱習氣皆已斷盡。在《維摩詰經(jīng)》中還說:“若菩薩欲得凈土當凈其心,隨其心凈則佛土凈”[27]這里充分表明了菩薩要取凈土,必先凈其自心。因為凈土成于凈業(yè),凈業(yè)本于凈心,所以菩薩欲得凈土,必當先凈其心,其心凈者則自然所得之佛土也凈。由此可見土由心造,如影之隨形、響之應(yīng)于聲而有。此經(jīng)文說明了唯心凈土,凈土非實有之土,殊不知在其心即有是凈土,眾生以雜染之心而生此濁土,即知修凈心者,則必有其凈土。如佛身非眾生生滅之身,既見有佛身則見有佛身所居之土;若于眾生各隨業(yè)報而受身,隨身而有業(yè)報所感之土。雖然眾生生滅無常,有同幻化而不得謂無眾生;雖然業(yè)報因緣而有本無自性,而不得謂無業(yè)報。雖有業(yè)報、有眾生,其自性本自清凈,所以說“隨其心凈,則佛土凈”。這就是《維摩詰經(jīng)》的菩薩行的最大特點之所在,是我們新學菩薩修學菩薩道的最好導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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