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八方珠玉集（四）

　　※舉百法座主。問忠國師。禪宗畢竟。將何為真實(shí)。國師良久。主再問。國師云。大德不唯講經(jīng)。兼有佛法眼目。主禮拜出去。國師召云。大德。主回首。國師云。莫錯(cuò)認(rèn)定盤星。

　　◎佛鑒拈云。若是個(gè)惺惺座主。只向國師道。不重和尚道德孤高。只重和尚佛法眼目。

　　◎正覺云。秤也無。說什么星。

　　◎佛海云。將欲奪之。必先與之。子細(xì)看來。國師空費(fèi)許多氣力。作么。也是錯(cuò)認(rèn)定盤星。

　　※舉丹霞訪國師。值國師睡次。只見侍者耽源。霞問國師在否。源云。在只在。只是不見客。霞云。太深遠(yuǎn)生。源云。莫道上座。佛眼也覷不見。霞云。龍生龍子。鳳生鳳兒。國師睡起。耽源舉似國師。師打二十棒。霞聞乃云。不謬為南陽國師。

　　◎佛鑒拈云。老倒南陽不識(shí)唆。丹霞得便每相過。一朝龍鳳親生子。四海人傳家不和。

　　◎正覺云。丹霞袞浪探珠。國師隔墻見角。若非侍者惺惺。爭見國師尊重猶哩。

　　◎佛海云。國師連城之璧。雖復(fù)全歸。至竟丹霞什么心行。

　　※舉丹霞一日又訪國師。才展坐具。國師云。不用不用。霞退后三步。國師云。如是如是。霞近前三步。國師云。不是不是。霞繞禪床一匝。便出去。國師云。去圣時(shí)遙。人多懈怠。三十年后。覓個(gè)人也難得。

　　◎佛鑒拈云。賓主相見。欲展不展。退后進(jìn)前。禮過成[言+舀]。猶幸南陽老而不耄。

　　◎正覺云。國師縱奪舒卷。丹霞飲氣吞聲。然雖如此。胸中憤氣盤不得。一夜虹霓萬丈高。

　　◎佛海云。國師于沒弦琴上。轉(zhuǎn)調(diào)移聲。丹霞向無影枝頭。開花結(jié)果。說甚三十年后。今日看來。猶欠一著。

　　※舉僧問國師。如何是佛法大意。國師云。文殊堂里萬菩薩。僧云不會(huì)。國師云。大悲手眼。

　　◎佛鑒拈云。時(shí)年蔬菜賤。滿地蘿卜頭。一文買一個(gè)。得者飽齁齁。

　　◎正覺云。奇怪南陽國師。何止聞一知十。

　　◎佛海云。要見國師落處么。面皮厚三寸。

　　※舉杉山問僧。甚處來。僧?dāng)M開口。山以癢和子。驀口打。僧打筋斗出去。山云。如是如是。僧云。和尚話頭也不識(shí)。山云。老僧住持事繁。僧哭蒼天出去。

　　◎佛鑒拈云。若非杉山。腕頭著力。爭能打發(fā)這僧話頭。這僧若無師子爪牙。豈解顰呻返擲。雖然如是。笑殺傍觀。

　　◎正覺云。亂草里。一莖涎麻。

　　◎佛海云。擬著便打。作家宗師。點(diǎn)著便行。伶利衲子。只是未在。

　　※舉長沙僧問。上上人來時(shí)。如何相見。沙云。如死人手。僧云。如何是上上人行履處。沙云。如死人眼。

　　◎佛鑒拈云。長沙只有受璧之心。且無割城之意。蔣山即不然。上上人來。如何接待。水長舡高。如何是上上人行履處。泥多佛大。且道與古人相去多少。試點(diǎn)撿看。

　　◎正覺云。死人手。血脈通身。死人眼。睛光遍界。若只作一句體解。辜負(fù)長沙。落二落三。卻是長沙辜負(fù)。

　　◎佛海云。死人手。反覆如如。死人眼。明暗了了。雖然猶是閉門作活。未能開合延賓。如今有問。上上人來。如何相見。杖頭挑日月。如何是上上人行履處。正眼頂門開。

　　※舉僧問長沙。如何是無情說法。沙指東邊露柱云。者個(gè)說得。僧云。什么人得聞。沙指西邊露柱云。者個(gè)得聞。僧云。和尚還聞否。沙云。我若聞。教誰舉話。

　　◎佛鑒拈云。長沙雖指東劃西。大似認(rèn)鐘作甕。諸人要會(huì)端的意么。汲水僧歸林下寺。待舡人立渡頭沙。

　　◎正覺云。長沙老人巳能造始。不能繼終。當(dāng)時(shí)待他問。和尚還聞否。劈耳與一掌。卻問伊。聞么。他若悟去。方見大蟲手段。

　　◎佛海云。長沙答話。兩段不同。佛鑒拈提。一狀領(lǐng)過舉僧問長沙。南泉遷化。向什么處去。沙云。石頭作沙彌時(shí)。參見六祖。僧云。不問石頭作沙彌時(shí)。參見六祖。南泉。遷化后。向什么處去。沙云。教伊尋思去。僧云。想師只有千尺寒松。且無抽條石筍。沙不對(duì)。僧云。謝師答話。沙亦不對(duì)。僧舉似三圣。圣云。我從來疑著這漢。雖然如此。待我自去。問過始得。來日三圣去問。昨日和尚對(duì)這僧話。可謂光前絕后。今古罕聞。沙亦不對(duì)。又問。如何是第二月。沙云。不真有。圣禮拜。沙乃有頌。也大奇也大奇。一月真中兩月疑。見與見緣無自性。寂常誰是復(fù)誰非。

　　◎佛鑒拈云。也大奇也大奇。長沙畫虎卻成貍。南泉一去無消息�？帐剐腥苏f是非。復(fù)因僧問。南泉遷化。向什么處去。師再拈云。山僧為你。說個(gè)譬喻。如人問天臺(tái)路。卻指伊向南岳去。人問五臺(tái)路。卻指伊向峨嵋去。一日長安城里。五鳳樓前。相見。祝融石橋文殊普賢一時(shí)游遍。乃豎起拂子云。要見祝融石橋文殊普賢么。盡在山僧拂子頭上。會(huì)得殊途同歸。不會(huì)且莫隨言生解。

　　◎正覺云。長沙老人到這里。不無綿密。大似披沙擇金。若非匠眼通明。未免金沙俱拂。

　　◎佛海云。問東答西。言中有響。光前絕后。句里藏鋒要知端的去處么。更資一頌。也大奇也大奇。卷舒出沒看全機(jī)。若非鑒物張華眼。未免隨人說是非舉小隱峰僧問。神光照破乾坤眼。內(nèi)外中間事若何。峰云。阇梨不妨好眼。僧云。恁么難見。亦被我?guī)熌槌�。峰云。低聲低聲。這里巡院不遙。僧便喝。峰掩卻口。僧云。老和尚被我一喝。直得目瞪口佉。峰便喝。僧掩耳出去。峰云。這奸人細(xì)作。

　　◎佛鑒拈云。這僧不妨好眼。隱峰更是好眼。乾坤眼撞著驗(yàn)人眼。參學(xué)眼。擇法眼。眼眼相照。綿綿不漏。蚌鷸相持。卻落漁人之手。這里著一只眼。蔣山許你具眼。要知么。龍吞千載月。腦有夜明珠。僧無十年學(xué)。不獲圣法財(cái)。

　　◎正覺云。隱峰心虛辭屈。這僧掩耳偷鈴。照破乾坤底眼。在什么處。須是向高高峰頂立。深深海底行。方堪辨明此事。茍忽不然�？酌鞑痪椭性�計(jì)。千載空留八陣圖。

　　◎佛海云。立問辨主。是驗(yàn)人眼。因語識(shí)人。是擇法眼。更饒舉手攀南斗。翻身倚北辰。總是內(nèi)外中間事。作么生是照破乾坤眼。

　　※舉僧問黃龍。久響黃龍。到來只見個(gè)赤斑蛇。龍?jiān)�。你只見赤斑蛇。且不識(shí)黃龍。僧云。如何是黃龍。龍?jiān)啤Ｍ贤系亍Ｉ�云。忽遇金翅鳥來時(shí)如何。龍?jiān)�。性命難存。僧云。恁么則被伊食啖也。龍?jiān)浦x子供養(yǎng)。

　　◎佛鑒拈云。黃龍若無后爪。性命洎落這僧手里。

　　◎正覺云。這僧好只金翅鳥。只是眼飽肚中饑。黃龍雖然末后翻籌。也是死中得活。

　　◎佛海云。只管踏步向前。不知當(dāng)面著賊。

　　※舉僧問永明潛和尚。祖師西來。未審傳個(gè)什么。潛云。傳個(gè)策子。僧云。恁么則心外有法。潛云心內(nèi)無法。

　　◎佛鑒拈云。心內(nèi)心外。有法無法。稍稍參問底人。盡知端的。且道傳個(gè)策子。策子中。說什么。試道看。

　　◎正覺云。永明傳個(gè)策子。心內(nèi)無法。習(xí)氣不除。卻是這僧。見得端的。何故。丈夫各有沖天志。

　　◎佛海云。心內(nèi)心外。有法無法。拈向一邊。永明所傳者。是什么策子。

　　※舉僧問潛和尚。如何是惠日祥光。潛云。此去報(bào)恩不遠(yuǎn)。僧云。恁么則蒙師照燭去也。潛云。且喜沒交涉。

　　◎佛鑒拈云。到江吳地盡。隔岸越山多。

　　◎正覺云�？事贡既�。

　　◎佛海云。這僧才過永明門。便有三十捧分。何故。不合承虛接響。

　　※舉僧問潛和尚。至理無言。假言詮而顯道。如何是顯道底言。潛云。切忌揀擇。僧云。如何是不揀擇。潛云。元帥大王太保令公。

　　◎佛鑒拈云。大好不揀擇。

　　◎正覺云。注腳分明。

　　◎佛海云。與么答話。不得作揀擇會(huì)。不得作不揀擇會(huì)。必竟如何會(huì)。元帥大王。太保令公。

　　※舉僧問潛和尚。亡僧遷化。向什么處去。潛云。上座適來。豈不從廊下來。

　　◎佛鑒拈云。問著去處。便說來處。直饒來去處分明。須知不來不去。如何是不來不去底事。待你遷化去。方始自知。

　　◎正覺云。尸假還魂。

　　◎佛海云。欲知去處。須知來處。知得來處。便知去處。也是拙人牽鈍鋸。

　　※舉僧問百丈。抱璞投師。請(qǐng)師一決。丈云。昨日南山�；⒁Т笙x。僧云。不謬真詮。為什么不施方便。丈云。掩耳偷鈴漢。僧云。若非中郎鑒。還同野舍薪。丈便打。僧云。蒼天蒼天。丈云。得恁么多口。僧云。罕遇知音。拂袖便出。丈云。百丈今日。輸卻一半。佛鑒云。這僧雖得一場榮。刖卻一雙足。至晚侍者問。和尚適來被這僧不肯了。便休去。丈便打。佛鑒云。好打討棒吃。侍者云。蒼天蒼天。丈云。罕遇知音。侍者禮拜。丈云。一狀領(lǐng)過。佛鑒復(fù)拈云。百丈老人獨(dú)坐大雄�？人陨�風(fēng)。寰宇之中。誰敢覷著。才被侍者捏著腳跟。直得兩手分付。雖然如是。養(yǎng)子方知父慈。

　　◎正覺云。百丈老人平欺這僧。果然輸卻一半。卻向侍者處拔本。侍者雖則一狀領(lǐng)過。爭奈罕遇知音。

　　◎佛海云。前頭輸卻一半。后面拔得一半。

　　※舉百丈有僧。從法堂上哭入。丈云。作什么。僧云。父母俱喪。請(qǐng)師揀日。丈云。來日與你。一時(shí)埋卻。

　　◎佛鑒拈云。百丈只解埋卻。要且不解顯露。且道如何是顯露底句。拈柱杖。一時(shí)趁散。

　　◎正覺云。下坡不走。

　　◎佛海云。百丈杜撰。陰陽一時(shí)使著。只是不合妨害孝官。只么死了。

　　※舉趙州來參百丈。丈問。甚處來。州云。南泉來。丈云。南泉近日。有何言句示徒。州云。無事之人。直教悄然去。丈云。悄然一句且致。忙然一句。作么生道。州近前三步。丈便喝。州作縮身勢。丈云。大好悄然。州便出去。

　　◎佛鑒拈云。作家相見。彼此難構(gòu)。忙然悄然。進(jìn)前縮后。捏不成塑不就。大路不行草里走。

　　◎正覺云。趙州老尋常劈竹機(jī)鋒。到這里。自作自受。

　　◎佛海云。覿面提當(dāng)機(jī)疾。悄然不問問忙然。進(jìn)前縮后翻身出。者弄精魂漢。有什么限。

　　※舉南泉一日訪百丈丈。問甚處來。泉云。江西來。丈云。還將得馬大師真來么。泉云。只這是。丈云。背后底闦。泉拂袖便出。

　　◎佛鑒拈云。一雙孤雁博地高飛。兩只鴛鴦池邊獨(dú)立。

　　◎正覺云。僧繇雖妙手。難邈十分全。

　　◎佛海云。兄難兄弟難弟。馬祖真只這是。撼動(dòng)西江十八灘。水面無風(fēng)波自起。

　　※舉陸亙大夫問南泉。弟子從六合來。彼中還有身么。泉云。分明記取。舉似作家。夫云。和尚不可思議。到處世界成就。泉云。適來總是大夫分上事。

　　◎佛鑒拈云。陸大夫以杖打虛空。一棒打一竅。猶賴南泉有補(bǔ)綴工夫。了無縫罅。

　　◎正覺云。會(huì)么。內(nèi)重外輕。公心合道。

　　◎佛海云。大夫如在夢中。復(fù)論夢事。始知身在床上舉南泉一日。與陸大夫看雙陸次。夫拈起骰子云。與么不與么�？偛坏�。只信彩時(shí)如何。泉拈起骰子。擲云。臭骨頭一十八。

　　◎佛鑒拈云。大夫清官薄俸。食無求飽。才成家計(jì)。一擲賭了也。直得生涯索然。且道盤得本去么。識(shí)彩底。代一轉(zhuǎn)語。

　　◎正覺云。不見道。只信彩。

　　◎佛海云。家無甔石之儲(chǔ)。樗蒲一擲百萬。也是尋常之用。今日陸大夫。因甚一場[懺-千+么][懺-千+羅]。

　　※舉趙州一日。在樓上打水。南泉從樓下過。州以手攀欄。懸腳云。相救相救。泉敲胡梯云。一二三四五。州便下樓。至晚。卻入方丈云。早來謝師相救。

　　◎佛鑒拈云。一人將錯(cuò)就錯(cuò)。一人看樓打樓。然雖如是。子為父隱。直在其中。

　　◎正覺云。大小南泉。卻被趙州釘殺腳跟。

　　◎佛海云。國清才子貴。家富小兒嬌。

　　※舉趙州一日問南泉。知有底人。向什么處去。泉云。向山前檀信家。作一頭水牯牛去。州云。謝師指示。泉云。昨夜三更月到窗。

　　◎佛鑒拈云。若教頻下淚。東海也須枯。

　　◎正覺云。會(huì)么。夜夢不祥。書門大吉。

　　◎佛海云。趙州恭而無禮。若不是王老師。洎被打破蔡州。

　　※舉南泉一日上堂云。王老師賣身去也。阿誰買時(shí)。有僧出云。某甲買。泉云。不作貴不作賤。你作么生買。僧無語。趙州云。來年與和尚。作一領(lǐng)布衫。

　　◎佛鑒拈云。遼天索價(jià)。著地相酬。也須是當(dāng)行家始得。若非當(dāng)行價(jià)例不等不成買賣。

　　◎正覺云。趙州雖然拾死價(jià)交易。南泉更無翻悔。

　　◎佛海云。爺賣身。子酬價(jià)。與諸方作話[木+霸]。雖然爭奈現(xiàn)成買賣何。

　　※舉南泉一日上堂云。文殊普賢。昨夜三更。各起佛見法見。各與二十柱杖。貶向二鐵圍山去也。趙州出云。未審。和尚棒。教誰吃。泉云。王老師有什么過。州便禮拜。

　　◎佛鑒拈云。大似無手人行拳。無口人叫喚。無手人掩著無口人口。無口人咬著無手人手。恁么會(huì)得。方知道。法性不動(dòng)。動(dòng)遍三界之中。至理無言。言滿四天之下。若也不會(huì)。紅塵飛碧海。白浪涌青岑。

　　◎正覺云。王老師故是無過。文殊普賢貶向二鐵圍山去也。直是有理難伸。雖然如是。且道趙州禮拜。意在甚處。此山磨滅。英靈乃絕。

　　◎佛海云。竹影掃階塵不動(dòng)。月華穿水浪無痕。

　　※舉南泉問座主。講什么經(jīng)。主云。涅槃經(jīng)。泉云。涅槃經(jīng)中。以何為極則。主云。以如如為極則。泉云。喚作如如。早是變了也。今時(shí)沙門。須向異類中行始得。有僧舉似歸宗。宗云。雖向異類中行。不受異類中報(bào)。泉云。孟八郎。又恁么去也。

　　◎佛鑒拈云。南泉倒拈蝎尾。歸宗順捋虎須�？偩邜菏帜_。雖然二老漢鼻孔。今日盡在蔣山手里。為甚如此。不是知音者。徒勞話歲寒。

　　◎正覺云。南泉?dú)w宗。如萬斛舟中長年。乘虛架險(xiǎn)。遍歷海涯。只為從來慣壓波浪。

　　◎佛海云。南泉隨鄉(xiāng)。歸宗入俗。直得面前。刀山岌岌。火聚炎炎。莫有臨危不悚底人么。相隨來也。

　　※舉南泉上堂。有僧方欲進(jìn)問。泉云。婆婆之句。流布人間。僧云。和尚闦。泉咄之。

　　◎佛鑒拈云。南泉恰似會(huì)下棋人。自謂天下更無敵手。今日偶然頭撞。猶賴有末后一著。

　　◎正覺云。這僧抱薪救火。

　　◎佛海云。隨語一拶。見義勇為。應(yīng)聲咄之。用得恰好。正是婆婆之句。流布人間。

　　※舉南泉一日。與魯祖歸宗杉山四人。吃茶次。魯祖拈起盞子云。世界未成。便有這個(gè)。泉云。今時(shí)人只識(shí)這個(gè)。且不識(shí)世界。歸宗云。是。泉云。師兄莫同此見么。歸宗拈起盞子云。向世界未成時(shí)。道得么。泉便作掌勢。歸宗便作受勢。

　　◎佛果拈云。魯祖簸土揚(yáng)塵。南泉和泥合水。歸宗火亂灰飛。杉山坐觀成敗。還委悉么。箭鋒相直不相饒。四人共拈一只盞。

　　◎正覺云。說甚世界。成與不成。識(shí)與不識(shí)。四人共疑個(gè)盞子不了在。更被佛果次第鋪排。遮一火落在窠臼。至今出不得。莫有要撲破盞子底么。瞎。

　　◎佛海云。魯祖撥動(dòng)煙塵。南泉?dú)w宗三回合戰(zhàn)。勝負(fù)不分。總是世界里。盞子邊伎倆。要識(shí)未拈時(shí)事。卻許杉山依稀仿彿。

　　※舉南泉有書。與茱萸云。理隨事變。寬廓非外。事得理融。寂寥非內(nèi)。僧便問。如何是寬廓非外。萸云。問一答百也無妨。僧云。如何是寂寥非內(nèi)。萸云。睹對(duì)聲色者不是好手。僧又問長沙。如何是寬廓非外。沙開目良久。進(jìn)云。如何是寂寥非內(nèi)。沙閉目。僧又問趙州。如何是寬廓非外。州作吃飯勢。進(jìn)云。如何是寂寥非內(nèi)。州作拭口勢。后僧舉似南泉。泉云。此三人不謬為吾弟子。

　　◎佛鑒拈云。南泉雖則養(yǎng)子之緣。其奈憐兒不覺丑。殊不知。三人。一人有足無目。一人有目無足。一人足目俱無。雖然如是。皆可與南泉為師。為甚如此。事理分明。

　　◎正覺云。奇怪好弟子。依樣畫貓兒。

　　◎佛海云。智與師齊。減師半德。茱萸長沙趙州。三人見處�？偸驱R眉共躅。當(dāng)初接書。見說理說事時(shí)。不消道個(gè)這里是什么所在。管取超宗異目。

　　※舉南泉與歸宗行腳。分路。煎茶相別次。泉云。三十年與師兄。揀擇諸方苗裔。忽有人問極則事。又作么生。宗便趯倒茶銚。泉云。師兄得茶吃。某甲未得茶吃。宗云。你作這個(gè)語話。滴水也難消。

　　◎佛果拈云。驚人之句。誰不悚然。有般底道。南泉構(gòu)他歸宗。機(jī)鋒不著。所以遭他呵叱。殊不知。行人要在青山外。蔣山不惜眉毛。與諸人下個(gè)注腳。南泉探頭太過。歸宗壁立萬仞。且道還有出身處也無。喝下須教三日聾。

　　◎正覺云。若論極則事。便不許吃茶。

　　◎佛海云。聞馬大師出八十四員善知識(shí)。唯歸宗較些子。今日卻向南泉面前。失卻只眼。試點(diǎn)檢看。

　　※舉趙州問南泉。離四句絕百非。請(qǐng)師道。泉?dú)w方丈。州云。這老漢。尋常口吧吧地。今日被我一問。直得無言可對(duì)。侍者云。莫道和尚無語好。被州打一摑。云這一摑。合是王老師吃。

　　◎佛果拈云。明頭合。暗頭合。本分綱宗。據(jù)虎頭。收虎尾。作家手段。雖然如是。要且落在第二頭。

　　◎正覺云。南泉似個(gè)鐵山。針鉆不入。趙州幾乎一場[懺-千+么][懺-千+羅]。卻借侍者鼻孔出氣。當(dāng)時(shí)侍者。熱不采。伊看他作甚折合。

　　◎佛海云。那里落節(jié)。這里拔本。

　　※舉僧問趙州。言詮不到處。請(qǐng)師直道。州云。老僧耳背多時(shí)。僧繞禪床一匝云。請(qǐng)師直道。州亦繞禪床一匝云。百千諸佛。皆從此門而入。僧云。如何是百千諸佛三昧門。州便打。

　　◎佛果拈云。持聾作啞。趙州慣用此機(jī)。逐色隨聲。這僧分明失利。更好與數(shù)十棒。也不為分外。何故。若不同床臥。焉知被底穿。

　　◎正覺云。又道耳背。

　　◎佛海云。趙州相隨舉步。陣勢便圓。這僧舉步相隨。全軍俱陷。

　　※舉僧問趙州。如何是佛法大意。州云。貓兒是一百五十文買。僧云。不問貓兒。如何是佛法大意。州云。這托子。是大王送來。僧云。謝師答話。州云。作家作家。僧拂袖便行。州云。作家?guī)熒�。天然猶在。

　　◎佛果拈云。趙州度量深明。神機(jī)隱密。有權(quán)有實(shí)。有卷有舒。這僧陷在重圍。洎險(xiǎn)收身不轉(zhuǎn)。不見道。相罵饒你接觜。相唾饒你潑水。

　　◎正覺云。這僧。曉機(jī)關(guān)。識(shí)陷阱。洎合向平田淺草里喪卻。

　　◎佛海云。這僧如飛騎將軍。脫身于虜庭。虜追之而不及。

　　※舉道吾一日。指佛�；�。問僧。這個(gè)何似那個(gè)。僧云。直得寒毛卓豎。吾云。畢竟如何。僧云。道吾門下底。吾云。十里大王。

　　◎佛果拈云。以膠投漆。驗(yàn)影知形。不諳正去偏來。爭解明頭暗合。還委悉么。蝦蟆勃跳上天。蚯蚓驀過東海。

　　◎正覺云。道吾如牛王架車。任重致遠(yuǎn)。這僧獨(dú)行空手。到處為家。雖然逆路相逢。各是一家生活。

　　◎佛海云。風(fēng)前掛起教君看。不比樹頭干葛藤。

　　※舉道吾到椑樹。樹見來。臥不起吾近前。將衣物蓋覆。樹云。作什么。吾云。蓋覆。樹云。起即是。臥即是。吾云�？偛皇�。樹云�？偛皇�。又蓋覆個(gè)什么。吾便喝。

　　◎佛果拈云。椑樹臥起。道吾蓋覆。一喝當(dāng)頭。掀翻路布。

　　◎正覺云。椑樹不起。傷風(fēng)敗俗。道吾蓋覆。當(dāng)甚殷勤。

　　◎佛海云。椑樹遭道吾蓋覆。至今起也起不得。

　　※舉疏山和尚。有僧。為山造壽塔畢。來白山。山云。汝將多少錢與匠人。僧云。一切在和尚。山云。為將三錢與匠人。為將兩錢與匠人。為將一錢與匠人。若道得。與吾親造塔。僧無語。后有僧。舉似大嶺。嶺云。還有人道得么。僧云。未有人道得。嶺云。汝卻回舉似疏山道。大嶺聞舉。有語云。若將三錢與匠人。和尚此生。決定不得塔。若將兩錢與匠人。和尚與匠人。共出一只手。若將一錢與匠人。累他匠人。眉須墮落。其僧回。舉似山。山具威儀。望大嶺禮拜。嘆云。將謂無人。大嶺古佛。放光射此間。雖然如此。也是[廿/(月+曷)]月蓮花。大嶺后聞此語云。我與么道。也是龜毛長三尺。

　　◎佛果拈云。通方作者。千里同風(fēng)。萬派朝宗。千途共轍。陳老師尋常道。老僧只有一劍。劍下有殺人之意。亦有分身之路�？此�受用。剸割不妨。八面玲瓏。若不是疏山度量通方。爭見得金相玉振。只如道。若將三文錢與匠人。和尚此生。決定不得塔。不可勞而無功。若將兩文錢與匠人。須是和尚與匠人。共出一只手始得。未免拖泥帶水。若將一文錢與匠人。帶累匠人。眉須墮落。直得水灑不著。疏山云。一似臘月蓮花相似。土?xí)缛讼�。巳是龜毛長三尺。亦有殺人刀。亦有活人劍。大眾且道。畢竟明什么邊事。翻身師子大家看。

　　◎正覺云。疏山造塔行令。古今叢林標(biāo)正。三錢酬酢相應(yīng)。驀地傳聞大嶺。看看[廿/(月+曷)]月蓮花。三尺龜毛相慶。是則古佛放光。非則尋聲弄影。

　　◎佛果云。翻身師子大家看。咄。卓朔出群哮吼難。

　　◎佛海云。疏山大嶺二古佛。放光交射。一人。因齋慶懺。帶水拖泥。一人借水獻(xiàn)花。拖泥帶水。若無臘月蓮花。龜毛三尺�？偽疵馀�巧成拙。

　　※舉石臼離烏臼。來參馬大師。師問甚處來。臼云。烏臼來。大師云。烏臼近日有何言句。臼云。幾人到此忙然。大師云。忙然一句且致。悄然一句。作么生道。臼進(jìn)前三步。大師云。我有二十棒。寄與烏臼。汝還甘否。臼云。和尚先吃。某甲后甘。

　　◎佛果拈云。草窠里。撥出一個(gè)半個(gè)。有什么共語處。雖然如是。猶放過一著在。

　　◎正覺云。且道。后句作么生道。免得放過。

　　◎佛海云。石臼未到江西。巳吃大師二十棒了也。更說甚甘不甘。何故。伊親從烏臼來。

　　※舉蒲州麻谷和尚。問僧甚處來。僧云。不審。谷又問。甚處來。僧云。珍重。谷下禪床。擒住云。這個(gè)師僧。問著便作佛法祗對(duì)。僧云。大似無眼。谷放手云。放汝命。通汝氣。僧禮拜。谷又近前把住。僧拂袖便行。谷云。休將三歲竹。擬比萬年松。

　　◎佛果拈云�？此�一挨一拶。一出一入。這僧雖善管帶。不昧始終。麻谷本分鉗錘。等閑歷落。爭奈猶欠一著在。敢問諸人。且道是賓家欠。主家欠。試請(qǐng)辨看。

　　◎正覺云。欠則是欠。要辨不難。只是難道。若也道得。人事佛法。兩兩周旋。若道不得。賓家主家。一時(shí)敗闕。

　　◎佛海云。麻谷擒縱頗勞。這僧羅籠不住。不作佛法話會(huì)。必竟這僧。從甚處來。

　　※舉披云和尚。來參麻谷。谷在紙帳內(nèi)坐。以手巾。蓋卻頭。云入來。見便作哭聲。良久出去。到法堂上。繞禪床一匝。卻入。谷去卻手巾而坐。云撥開帳是。乃云。死中得活。萬中無一。谷便下床就位。作抽坐具勢。云近前。把住云。前死后活。你還甘么。谷云。甘即甚甘。阿師堪作什么。云推向一邊云。知道前言不副后語。

　　◎佛果拈云。入寺看額。見表知里。披云慣作高賓。拈尾作頭。拈頭作尾。麻谷孟嘗門下。看他酬對(duì)。不道他不知有。只為用意太深。當(dāng)時(shí)待伊道。前死后活。萬中無一。只向道。蒼天蒼天。何故。得人一牛。還人一馬。

　　◎正覺云。佛果與么。也是一家有事百家忙。

　　◎佛海云。有察秋毫之明。有縛太虛之作。須是披云。有定龍蛇之略。有陷虎兕之機(jī)。卻還麻谷。畢竟堪作什么。相逢不飲空歸去。洞口桃花也笑人。

　　※舉麻谷一日使扇次。僧問。風(fēng)性常住。無處不周。和尚為甚么搖扇。谷云。你只知風(fēng)性常住。且不知無處不周。僧云。作么生是。無處不周底道理。谷卻搖扇。僧禮拜。谷云。無用處師僧。著得一千個(gè)。有什么益。

　　◎佛果拈云。這僧一往可觀。可惜有頭無尾。若不是麻谷作家。洎險(xiǎn)放過。敢問大眾。且甚處是落節(jié)處。撥開向上竅。能有幾人知。

　　◎正覺云。這僧問道。作么生是。無處不周底道理。待伊搖扇。向道。這個(gè)正是風(fēng)性常住�？此�作么祗對(duì)。

　　◎佛果道。且甚處是落節(jié)處。撥開向上竅。能有幾人知。但道這個(gè)。正是落節(jié)處。

　　◎佛海云。麻谷搖扇。全是好心。僧便禮拜。全無好報(bào)。當(dāng)初見他搖扇。也好向道。和尚只知無處不周。且不知風(fēng)性常住。若是有益師僧。當(dāng)時(shí)便與奪卻。

　　※舉有僧到麻谷。方展坐具。谷垂下一足。僧便出去。谷下禪床云。青天白日。豈有這個(gè)事。僧云。某甲未有過在。谷與一掌。

　　◎佛果拈云。麻谷若無后段。洎被打破蔡州。

　　◎正覺云。麻谷雖正令巳行。洎乎被這僧勘破。

　　◎佛海云。過既無。因甚吃一掌。

　　※舉潭州三角和尚上堂云。凡是說法。須是應(yīng)時(shí)應(yīng)節(jié)。時(shí)有僧問。四黃四赤時(shí)如何。角云。三月杖頭挑。僧云。為什么滿肚貯氣。角云。爭奈一條繩何。僧云。如何得出氣去。角云。直須待皮穿。

　　◎佛鑒拈云。三角恁么說話。親則甚親。大似不知轉(zhuǎn)動(dòng)。若是老僧。即不然。待伊問四黃四赤時(shí)如何。云莫礙老僧路。云為什么。滿肚貯氣。云筑著磕著。云如何出氣。只向道札。

　　◎正覺云。三角老人。不無應(yīng)時(shí)應(yīng)節(jié)。偶被這僧一問。直得撞入野馬世界。幾乎失卻神通。及至收拾歸來。巳被草鞋磨破腳踵。

　　◎佛海云。如是說法。雖應(yīng)時(shí)節(jié)。不免惹人情解。山僧不然。四黃四赤時(shí)如何。只對(duì)他道。室內(nèi)繭成繰白雪。為什么滿肚貯氣。山前麥?zhǔn)旄铧S云。如何得出氣去。裂破。

　　※舉蘇溪和尚。僧問。如何是定光佛。溪云。鴨吞螺螄。僧云。還許學(xué)人轉(zhuǎn)身也無。云眼睛凸出。

　　◎佛果拈云要識(shí)栗棘蓬。只這是。

　　◎正覺云。蘇溪。調(diào)達(dá)破僧罪。這僧。當(dāng)獲如是殃。

　　◎佛海云。古佛定光。巍巍堂堂。因甚這僧。轉(zhuǎn)身無路。恩大難酬。

　　※舉潭州石霜和尚。僧問云。一毫穿眾穴時(shí)如何。霜云。直須老去。僧云。老后如何。霜云。登科任你登科。拔萃任你拔萃。又問。如何是長。霜云。不屈曲。僧云。如何是短。霜云。雙陸盆邊不喝彩。其僧又問徑山。一毫穿眾穴時(shí)如何。山云。直須萬年去。僧云。萬年后如何。山云。光靴任你光靴。結(jié)褁任你結(jié)褁。又問。如何是長。山云。千圣不能量。僧云。如何是短。山云。蟭螟眼里著不滿。

　　◎佛果拈云。此二老宿。人握靈蛇珠。各抱荊山璧。及至拈掇將來。不妨奇特。雖然。若有人問蔣山。一毫穿眾穴時(shí)如何。對(duì)他道。直須通身去。通身后如何。蕭條任你蕭條。脫灑任你脫灑。如何是長。植杖成林事巳彰。如何是短。只將斗并猶虧半。大眾還會(huì)么。別是一家春。

　　◎正覺云。若有人問。一毫穿眾穴時(shí)如何。但道直須相當(dāng)去。相當(dāng)后如何�；�城任你化城。寶所任你寶所。如何是長。眉間一道白毫光。如何是短。塵中不動(dòng)大經(jīng)卷。還會(huì)么。三人證龜成鱉。

　　◎佛海云。履真踐實(shí)者。故千里同風(fēng)之句。若合符契。未免也隨一分。不圖依樣畫出。且要古之今之。一毫穿眾穴時(shí)如何。直須相應(yīng)去。相應(yīng)后如何。鏟除任你鏟除。建立任你建立。如何是長。春蘭秋蕙有幽香。如何是短。一切是非都莫管。

　　※舉潮州大顛和尚。有僧來參。顛才見。便豎起癢和子。僧以目顧視。顛云。若到諸方。莫道參見大顛好。僧云。借取和尚癢和子。舉似諸方。顛云。若見癢和子。一任舉似。僧拂袖出去。顛云。早知恁么。不見恁么。

　　◎佛果拈云。這僧好肉剜瘡。大顛死而不吊。當(dāng)時(shí)待伊借癢和子。便與劈胸一槌。免見將錯(cuò)就錯(cuò)。大眾還委悉么。真[金+俞]不博金。

　　◎正覺云。大顛道。早知與么。不見與么。是肯這僧。不肯這僧。要會(huì)么。眼觀千遍。不如手撈一遍。

　　◎佛海云。豎起癢和子。其僧以目視之。單刀直入。若到諸方。莫道參見大顛好。半合半開。借取和尚癢和子。舉似諸方。雙明雙暗。若見癢和子。一任舉似。何不與之倒斷。僧拂袖出去。作家作家。早知恁么。不見恁么。慣用此機(jī)。復(fù)召大眾云。還知大顛落處么。

　　※舉三平問大顛。不用指東劃西。請(qǐng)師直指。顛云。幽州江口石人蹲。平云。猶是指東劃西。顛云。若是鳳凰兒。不向那邊討。平禮拜。顛云。若不得后句。前話也難圓。

　　◎佛果拈云。徹底老婆心。不向那邊討。父子要投機(jī)。無端入荒草。

　　◎正覺云。直饒大顛與么道。也未圓得前話在。何故。公案現(xiàn)在。

　　◎佛海云。養(yǎng)子之緣不免落草。三平前侮后恭。甘受埋沒。則且置。幽州江口石人蹲。畢竟作么生。動(dòng)著打折驢腰。

　　※舉水空和尚。來參大顛。顛把住坐具云。不用通時(shí)暄。亦不用通來處�？赵�。擬欲恁么問。又恐人情不足。顛放卻云。還足也未�？仗崞鹱�具云。若通時(shí)暄。又恐迷來處。顛云。暫時(shí)相見也無妨。

　　◎佛果拈云。大顛善把住放行。水空能扶頭接尾。金相玉振。電系星飛。如膠投膠。如漆合漆。雖然如是。若不通時(shí)暄�？置詠硖�。擬欲恁么。又恐人情不足。正當(dāng)恁么時(shí)。如何。竹密不妨流水過。天高豈礙白云飛。

　　◎正覺云。智哉二桃三士得平分。

　　◎佛海云。大顛旋放旋收。水空似擬不擬。言氣和同。人情周足�？偛幻饷詤s來處。

　　※舉越州清化和尚。僧問。亡僧遷化。向什么處去�；�云。長江無間斷。聚沬任風(fēng)飄。僧云。還受享祭也無�；�云。享祭即不無。僧云。如何是享祭。化云。漁歌鼓桌。谷里聞聲。

　　◎佛果拈云。借事明機(jī)。無中唱出。蓋是衲僧肘臂下有符。頂門上具眼。所以隨處作主。遇緣即宗。雖然如是。猶在窠窟里�；蛴腥藛柺Y山。亡僧遷化。向什么處去。秪對(duì)他道。萬古虛空元不動(dòng)。還受享祭也無。享祭即不無。如何是享祭。日日香花夜夜燈。

　　◎正覺云。若問山僧。亡僧遷化。向什么處去。只對(duì)道。青山無向背。如何是享祭。啼鳥自知春。

　　◎佛海云。清化雖則句意親切。只得八成。或問能仁。亡僧遷化。向什么處去。不是江南。便是江北。如何是享祭。義重清茶也醉人。這里薦得去。許你出陰界。

　　※舉洛京韶山和尚。僧問。如何是韶山境。山云。古今猿鳥叫。翠色薄煙籠。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山云。退后著。

　　◎佛海云。便好與禮一拜。

　　◎佛果拈云。如人善射。箭箭中的。非此境。不足稱此人。非此人。不足居此境。所謂古之今之。無間無斷。還會(huì)么。韶山猶在。

　　◎正覺云。若問韶山境。答云。畫不成描不就。如何是境中人。退后著。筑著口。

　　◎佛海云。最好韶山境。煙籠翠色輕。欲描描未就。猿鳥一聲聲。

　　※舉僧問韶山。如何是一切相。山云。鳥飛霄漢白。山遠(yuǎn)色深青。僧云。恁么則一切相去也。山云。我情知你亂會(huì)。

　　◎佛果拈云。既不許恁么會(huì)。且更作么生會(huì)。還委悉么。點(diǎn)鐵成金也不難。

　　◎正覺云。韶山老人。先難后易。

　　◎佛海云。與么問與么答。因甚不許與么會(huì)。

　　※舉有遵布衲。來參韶山。到山下。見韶山便問。韶山路。向什么處去。山以手指云。鳴那青青黯黯處去。遵近前把住云。久響韶山。莫便是否。山云。是即是。阇梨有什么事。遵云。擬伸一問。師還答否。山云。想君不是金牙作。爭解彎弓射尉遲。遵云。鳳凰直入煙霄去。誰怕林間野雀兒。山云。當(dāng)軒畫鼓從君擊。試展家風(fēng)似老僧。遵云。一句迥超千圣外。松蘿不與月輪齊。山云。饒君直出威音外。猶較韶山半月程。遵云。未審過在什么處。山云。倜儻之詞。時(shí)人知有。遵云。恁么則真玉泥中異。不撥萬機(jī)塵。山云。魯般門下徒施巧妙。遵云。某甲只恁么。和尚又如何。山云。玉女夜拋梭�？楀\于西舍。遵云。莫便是和尚家風(fēng)也無。山云。耕夫制玉漏。不是行家作。遵云。此猶是文言。作么生是和尚家風(fēng)。山云。橫身當(dāng)宇宙。誰是出頭人。復(fù)云。阇梨有沖天之氣。老僧有卓地之錐。阇梨橫吞巨海。老僧背負(fù)須彌。阇梨按劍上來。老僧亞槍相待。向上一路。速道速道。遵云。明鏡當(dāng)臺(tái)。請(qǐng)師一鑒。山云不鑒。遵云。為什么不鑒。淺水無魚。徒勞下釣。遵無語。山便打。

　　◎佛果拈云。遵布衲如虎帶角。凜凜全威。爭奈韶山解據(jù)虎頭收虎尾。直得步步登高。聲聲相應(yīng)。還知二老落處么。好手手中夸好手。紅心心里射紅心。

　　◎正覺云。趨時(shí)適變。隨物窮通。鴻鵠之志。誰辨雌雄。韓侯未遇。布衲家風(fēng)。三秦席卷非無計(jì)。忠義何勞憶蒯通。

　　◎佛海云。漢家昆陽之戰(zhàn)。龍蛇決勝�；⒈�失威。將較韶山遵公。何啻白云萬里。遵公無語。切不得作無語會(huì)。何故。審知進(jìn)退存亡勢。終始無非是作家。

　　佛鑒佛果正覺佛海拈八方珠玉集下。

　　舉澧州洛浦和尚。僧問撥亂乾坤底人來。師還接否。浦豎起拂子。僧云。恁么則今日得遇明君也。浦云。依稀似曲才堪聽。又被風(fēng)吹別調(diào)中。

　　◎佛果拈云。驗(yàn)人端的處。下口便知音。

　　◎正覺云。若不被風(fēng)吹別調(diào)。這般聲韻也難當(dāng)。

　　◎佛海云。若非察色聽聲。禍?zhǔn)碌準(zhǔn)隆?/p>

　　※舉僧問洛浦。萬丈懸崖須進(jìn)步。如何免得喪于身。浦云。須彌系藕絲。僧云。是何境界。浦云。剎竿頭上仰蓮心。僧云。湛湛澄澄也。浦云。須彌頂上再翻身。僧云。恁么則兢兢切切也。浦云�？针S媒鴿走。虛喪網(wǎng)羅身。僧云如何得不隨去。浦云。鸚鵝瓶項(xiàng)小。擬透望天飛。

　　◎佛果拈云。洛浦奮作家手段。解粘去縛。直得費(fèi)盡鉗錘。這僧業(yè)業(yè)兢兢。畢竟玄黃眩目。不免隨上走下。若是個(gè)大解脫底。一刀兩段。更有什么難。還委悉么。萬丈高峰能撒手。無邊剎境任遨游。

　　◎正覺云。這僧死門難向。引得洛浦命似懸絲。佛果雖解撒手遨游。也是強(qiáng)作活計(jì)。(噓)。

　　◎佛海云。這僧費(fèi)洛浦多少腕頭力。雖則湛湛澄澄。兢兢切切。萬丈懸崖一步。終是[懺-千+么][懺-千+羅]。且過在什么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