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參禪師開示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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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禪這個法門,歷代祖師說得很多,這件事是人人本具,個個不無,又稱為是本分事,宗門下稱為生死門頭,專辦了生脫死的大事。這件大事在古人分上,是很容易的,不是求他人,而是求自己,只要回光返照,如同本得。但是我們今人跟古人不同,因為習氣深厚,用功者多,受用者少啊。為什么呢?都是沒有找到直接下手處;都是一天到晚在妄想里頭打滾,所以用功不得力,用不上功。原因在哪里呢?初發(fā)心用功人無非是這二件事。

  古人說過:參禪不怕妄想多,只怕妄想起于何,生來死去真是它,看來原是沒二個。所以只是這一個妄想翻來覆去,所以用不上功。那么我們就借著妄想用功,單看這個妄想從哪里來的,所以參禪又叫思維修。就是單看當下這一念,起從何處起?滅向何處滅?不要單在這個妄想上起分別,否則等于水里按葫蘆,按下去它又起來了,那么用功怎么會得好處呢?所以說用功沒有一點巧妙,特別是參禪,這叫作本分事,只要生死心切,反問自己:我要了生死嗎?要了生死,就要發(fā)明這個“打妄想的人是誰”,還不是與“念佛是誰”一樣嗎?究竟這個妄想從何處來呢?要全靠一個懇切心,不要單對除妄想,好象我一用功,就怕妄想,你不怕妄想的念頭就是妄想。妄想來了,我只要知道它是妄想,識得不為冤。不管它妄想怎么樣,單看我的話頭還在不在,那就要直接抓我們的“念佛是誰”。你要說看“妄想是誰”還要轉個彎,你就抓你的“念佛是誰”就是,不管什么境界什么念頭來,我就抓我的“念佛是誰”,只要有“念佛是誰”就行,其它的妄想也好,境界也好,不要去管它,等于一個人走路一樣,不管在哪里,離家雖遠直奔到家就行了,你在路上,東看看,西看看,那你何時能到家呢?用功就是這個道理,這個話頭就是我們的路,我們只要有話頭在,就在路上走,那么境界等于路兩邊的商店,種種鮮艷的東西不必去理它,我只顧往家走啊,你要管兩邊的事情那還有完嗎?那就不能走了,就是這個道理。

  其實這個用功的事情,是心無二用,只要你有懇切心,照顧著這個“念佛是誰”,這一念心,只要它歷歷分明,其它的念頭就沒有力量再起來。如它再起來,你一照它就沒有了,因為心只有一個,有用功的心就再也不會打什么妄想。所以若是一邊用功,一邊有妄想,好象是倆個人,倆個心,你那個“念佛是誰”的心不懇切,若有若無,一半在這里用功,一半在那里打妄想,所以它是亂騰騰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心。古人說用功辦道的人,“如喪考妣”,就是說的這個道理,如同死了父母一樣,你看心里還有其他的想法嗎?所以這一念心,就懇懇切切的,護持著它,只要這個懇切心一生,那個散亂心就沒有了。所以妄想歸于散亂,昏沉生于懈怠,功夫用不上。

  我們初發(fā)心的,功夫全靠一個懇切心,用個什么功夫?也就是打妄想,這個妄想你調換成另一個妄想就是了,“念佛是誰”這一個妄想,這是一個真妄想。我們現(xiàn)在只準打這個妄想,其它不許有,就是單單的受持著這一念心。古人比喻說:“如貓捕鼠”,你看這個貓看著那個老鼠,它那個全付精神,兩個眼睛看著,四個爪都預備好了,老鼠一出來,一口就咬住。用功這個心哪,就等于如貓捕鼠,這才能把初發(fā)心的功夫用好。古人又說:“一人與萬人敵”,你這個用功的心只有一個啊,那些習氣毛病,散亂妄想,不知道有多少,比喻一萬,你若沒有力量,能抵得住你的習氣嗎?

  上根利智的人說:“什么妄想不妄想,妄想本來就是空的呀、是虛假的。”可想在我們份上,由于往昔劫中這一條路不熟悉,走得少,妄想始終是很有力量的,所以你這個心中,就拿今生來說吧,多少年來都是在打妄想,你說今天單單的提出另一個念頭來,你想當家作主,那它就答應了你嗎?其它的妄想就來擾亂你了,可是你要明白,其它的妄想就等于土匪強盜,都不是正主啊,我們今天用心的念頭,是有主的,這是正的,象國家軍隊,那個強盜土匪是沒有根的,強賊怕正主啊,一正息百邪。我只要有“念佛是誰”在,那一切妄想妨害不到你,單單的的保持著這一念,一心一意地受持著一念,其它的什么念頭起,就用這個“念佛是誰”去照它,這個“念佛是誰”就等于一個太陽,一個大鏡子,凡有念起,我就用“念佛是誰”去一照,“誰!”一照馬上它就遷影滅蹤。所以行住坐臥,單單的的的照顧這一念心,你若不在這個地方下一番功夫,你說拈來便用,不可能。真正要把這步功夫做好,那就要生處轉熟,這才是穩(wěn)當?shù)墓Ψ。這個生處就是“念佛是誰”,向來也沒有用過這樣功夫,都是散散亂亂的想東想西,一天到晚的胡思亂想慣了,你今天說是單單的不許有妄想,只許有一個“念佛是誰”在,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它那些雜亂妄想是熟透的,你不要有心去用它,它是無孔不入的,它是自然的,毫不費力的。你就是念“楞嚴咒”時也會鉆出妄想的。吃飯睡覺時,它那個妄想也不停的,你看它有多熟呀!我們現(xiàn)在做功夫就需要把“念佛是誰”這一句話頭,做成這個樣子,這個“念佛是誰”,只要少許一提它就來了,這個就要下點功夫啊。這就是在這個念頭上下點功夫,單單的的在這一念上下功夫,就是照著來果老和尚指示的這一個方法“念佛是誰”看看。“念佛是誰”沒得力量,到底“念佛是誰”?再看看,非用它一番。初下手功夫,把這個話頭用熟了,等于這個人有了功夫,十八般武器到手都是熟的,那你只要一用它,它就來了,那你其它習氣毛病,什么妄想不妄想都無用了。

  現(xiàn)在的人都圖巧妙,心眼也多了,不叫“參禪”了,叫“講禪”了,這是善知識們慈悲啊,恐怕后人不懂,參禪本來是不多講的,講了還有好參嗎?細微的解釋,解釋了又解釋,所以現(xiàn)在稱為“講禪”。過去多少年也不知道什么叫“話頭”,都是光說看話頭看話頭,什么叫話頭呢?不知道看話頭參禪才有力量。到底什么叫話頭?我怎么看不上話頭呢?一天到晚在這個心底上摸索,卻不知摸索的就是話頭。

  到了后來我們來到了上海,辦了一個禪堂,跟我們這里一樣方便的禪堂。四眾弟子,多數(shù)是在家弟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好奇啊,念佛的人都沒有參過禪,都來參禪,但是他們有信心,善知識只是給他們講,怕他們聽不懂,一直在解釋。到了一九五二年,虛老又到了上海,在玉佛寺打水陸又打禪七。虛老這位老人家,那講得更清楚了。把這個話頭,什么叫參呀,什么叫念呀的講的很清楚,這個用功就好用了。這條路講得明明白白的,可是這么一來,出家的反而受了影響,就在這上頭用心。虛老講的話頭是看“誰”字,來老講的是看“念佛是誰”。于是分別這個好,那個壞,增加了妄想,這個眾生苦啊,處處執(zhí)著。而用了一番功夫的人,心里是有數(shù)的,無論他怎么說,自己好試驗嘛,哪一個用功是得力,是不得力的。而且各人的根器也不同,一個人一個根器,一個人一個栽培,都不能隨著人家講的總要自己試驗啊。

  來果老和尚說的這個方法,現(xiàn)在在說來叫做“念話頭”,好象虛老說的看“誰”字比較細一些,可是話是這樣說,你看看,你能用得上嗎?你自己試試看,不能聽人說呀。

  初發(fā)心的人,還是照來老這個方法。因為你有能抓拿處,抓拿得住,你能把他抓拿得住了,等于一個東西,你把它捉住了,然后你再訓練它,把它訓練熟了,管它有誰也好,沒誰也好,都是戲論,這個“誰”與“不誰”都是妄想呀!這是不得已而為之,是古人教你以妄除妄、以毒攻毒的方法。你知道“念佛是誰”,“誰”字不是妄想嗎?也是一種妄想啊,要借它用用,叫做敲門瓦子。否則象我們這些中下根基之人,從什么地方下手呢?

  古人根本用不著這些,一開口人家就明白,這一件事是本見的,不借造作的,起心即錯,動念即乖,還有什么妄想昏沉呢?就算是有妄想昏沉,那也沒有妨礙,這是過去的習氣,不是一天能除得掉的,只要明白了根本后,就是“隨緣消舊業(yè),更不造新殃”。只要日用中恒常覺照,昏沉妄想就會自己消掉的。如同天上的浮云,什么人叫它長的?什么人叫它消的?它是自生自滅。又如大海中的波浪,什么叫它起的?沒有人叫它起;什么人叫它滅的?也沒有人叫它滅,自生自滅。這是明白過來的人,用不著我們“念佛是誰”啊,“誰”啊,翻來覆去的用這么大的力量,跟妄想要拼命死戰(zhàn)死斗,用不著這樣子。但是我們今人呢,沒有那個力量,也沒有那種智慧,總而言之,是我們的業(yè)障太重了,不管怎么樣,你只要相信這一法,照著古人的方法一門深入,不要分別哪個是細的,哪個是粗的,只要你用功相應就可以了。只要你在這一念上下點功夫,那就有受用了。有了受用以后,你才懂得什么叫疑情,什么叫做粗心功夫,什么叫細心功夫,那就有數(shù)了。你在這個功夫還沒有用上路的時候,你說有用什么巧妙用什么計劃,那完全越弄妄想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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