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對于將來人類之任務、種性

  佛教對于將來人類之任務、種性

  地點:漢藏教理院客堂

  時間:民國三十一年一月二日午后

  出席人:太虛、王恩洋、法尊、葦舫、嚴定、張純一、陶冶公、陽懋德、周貫仁、福善、慧明、印法、天慧、超明、北海、常光。

  太  王居士的研究佛學,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二十多年的歷史。一向研究精進,實踐行持,可謂是一個行解并進者!不但行解并進,將于佛法的弘揚,也非常的努力。這次到山上來,使我們有這座談的機會,希望隨個人的意樂,將佛法上關于重要的問題,提出來互相討論,互相切磋。

  太  王居土與各位既都不肯提,我就來提一比較寬泛的問題吧,F(xiàn)在這個時代的人類社會,非常的暴亂,中國人民正處于水深火熱中,遭遇到的痛苦,簡直不忍想像!不但中國如此,全世界的人類,也是都在領受著最大的痛苦。這樣的痛苦,既不是天災,也不是猛獸等為患,完全是人類自己的互相殘害。人類這樣的同類相殘,并不是為了沒有衣穿飯吃而起的斗爭,還是由少數(shù)的思想指導者和政治統(tǒng)領者,為達到某種目的物的取得而造成,F(xiàn)在人類遭受的慘苦,是已經(jīng)成熟了的惡因果報,當然無法使這果報頓獲消除;可是我們應該以佛法的力量使他減輕,并且要使將來的世界人類免除再有這樣的悲痛。世界人類經(jīng)過了這次大苦難大破壞之后,佛法對于最近的未來世界人類,應當盡怎樣一種的任務?這是值得我們討論的。所以我現(xiàn)在就提一個“佛教對于將來人類之任務”的課題出來,請諸位盡量發(fā)揮意見,而加以互共的商討!

  王  我覺得這個問題很大,的確值得我們討論。我且說一點個人的意見:世界人類的事業(yè)和文化學術,無量無邊,我們想對于各種學術都要學習,這的確是不可能的事。但人們常說:“站在自己的崗位上各盡其責”,我覺得這樣的話很不錯!我們是佛教徒,以佛法為立場來討論這個問題,這是非常適當?shù)牧。我覺得佛法在世界人類當中所站的崗位,是眉與目的地位。換句話說,佛法即人類當中的眉毛和眼睛。我們做事須要手,走路須要足,乃至人身上每一種肢體,都各有其職能功用。佛法在人類當中,不是手足等的作用,而是眉毛、眼睛的作用。如軍事、政治、經(jīng)濟等等的作用,都不是佛法所能作而要作的。如叫我們去帶兵打仗,當然是書生談兵,終歸失敗。同樣,建國等等許多的職責,也不是佛教徒所能作的,因為這些職責,恰如一個人身上手足等所應盡的職責一樣,不是眼睛所應有的職責。但是,一個人先有手作事,有足走路,還是不夠,還必須要有眼睛的引導。儻若沒有眼睛來引導手足,那末手足的動作,都成為盲目危險的了。佛法何以是人類的眼睛?因為佛法對于宇宙人類的大謎,給了一個真實不虛的正確的解決,等于給人類安了一個看破迷網(wǎng)的眼睛。西洋的哲學,天天在喊解決宇宙之謎;他們的學說,也有許多很說得精深,有些簡直與佛法的一部份意義相類似,但是他們的學說中,總不免矛盾沖突,互相破斥,互相攻擊,終究沒有一個澈底解決了宇宙迷網(wǎng)的人,他們永遠在黑暗里摸索。佛法卻不是這樣,對于宇宙的真理,真是親證到自性法界,將親證的境界,用語文把它等流出來,并不須費什么的力量,就揭明了宇宙的真相。所以佛法把西洋人暗中摸索所得而起的許多矛盾沖突,給了一個調解。西洋學說主義之沖突,就是因為哲學問題沒有解決,他們好像盲人捫象,捫著頭的執(zhí)頭為象,摸著腳的執(zhí)腳為象,摸著耳等的執(zhí)耳等為象,各執(zhí)自己摸著的一部分,總拚湊不出一個整體的真象來。我們闡明佛法,就是給他們安眼睛,祇要把人類的眼睛安起,那就什么東西都可用了。如刀不用以殺人而用以切物,飛機不拿來作轟炸人們的兇器而用作交通上的運輸工具,那豈不是人類的幸福嗎!西洋人天天在喊征服自然,現(xiàn)在造出各種殺人的利器來,反而弄成征服人類了!這就是因為他們沒有眼睛的原故。但是我們要想給人家安眼睛,也是很不容易的事,必須首先把自己的見解安立正確,然后才能糾正別人的誤見。現(xiàn)在的佛教,局部的好的一面看來,似乎已很興盛;實際表現(xiàn)在社會上的,還有許多迷信色彩的遺留,經(jīng)不起現(xiàn)代的科學批評。所以我們要想給別人安眼睛,還須先來一個內部調整。其次對外,我們不懂得人家的學說,在理論上誰是誰非,就無從給人家正確的批評。古人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要批評別人的學說,給人家糾正錯見,就須得學習研究別人的學說,對于他們所持的理論,是非曲直有適當判決,然后可以不客氣的給它一個澈底的正確的批評,使它長出一個眼睛來。我說佛法是人類的眼睛者,就是這個意義。復次、佛法何以又是人類的眉毛呢?眉毛在人的面部上,可以說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它既不能如眼睛樣的見色,又不能像耳朵可以聞聲,為什么人們的面部一定要留著這兩條眉毛?我想來想去,知道眉毛原來是莊嚴面部不可缺少的東西。上至諸佛菩薩,下至諸天人類,都有眉毛。假使某一個人沒有眉毛,我們就要說他沒眉沒眼。所以眉毛這東西,在人面部上是不可少的莊嚴物。同樣、佛教徒能夠嚴持佛戒,實踐修證,住持正法,即是人類的莊嚴,如人的面部有眼有眉。人類是必須要莊嚴的,古人如伯夷,都是人類的莊嚴,他們上不臣天子,下不友諸侯,有超出人類功名利祿得失的行為,成為人類中共同崇拜的高逸之士。周武王屈于夷、齊,光武屈于嚴光,他們于這些超然的隱士之前都不敢以帝王之位自高。佛法在人類中表現(xiàn)的正是如此,尤其在中國佛法是如此。本來、佛法在印度有印度的情形,在西藏有西藏的情形,在緬甸等處有緬甸等處的情形,那不過各處不同的習俗環(huán)境的影響而已。實際說來,佛法本身,的確是特別地注重了超然于人世這方面的。所以我們佛教徒,應該以毗尼自嚴,勤修德行而作人類的莊嚴。其為人類思想的指導,淺言之三世因果,大而法相法性,以之調劑西洋學說,西洋的學說才有辦法。當然、佛法其他可作的事情還很多,但我覺得佛法主要的應該先作到這兩點,這就是個人對于這個問題的一點意見。

  太  王居士的話說得很切要,將佛法判定為人類的眉和目:對世間的錯誤知見,則以佛法的正見去糾正它,給他們安一個洞見宇宙之謎的眼睛;對于佛教本身,則以毗尼自嚴,勤修實證,表現(xiàn)出佛教徒的高尚德行,而為人天的師表,使佛法成為人類之所推尊。這種見識理論,發(fā)揮得恰到好處。在菩薩行上說,正是針對著時代環(huán)境的要求下,應時應機的菩薩行。

  尊  在我的思想上,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得到實際的決定。雖有很好的理論,推行實現(xiàn)卻很困難。就以佛陀在世時說,以佛陀那么大的;威力,佛法的宏揚,還只推行到那樣的境地,何況現(xiàn)世末法眾生,趣向善法的心理非常薄弱,同時又為異說紛紜的主義學說等所陶醉,于佛法的接受,比較佛在世時的眾生,那是更困難萬倍了。以我自己學法的經(jīng)驗來說:接受別人的教授就很不容易,接受后而實踐修持,更不容易了。同樣的、要令別人接受實踐,想來也是很不容易的事吧。不過在世界大變亂大破壞之后,人們能夠自覺地生起趣向善法的心時,佛教徒能應時努力宏揚,佛法的推行,也就可以收到一部分功效吧!

  太  佛法的推行,只要時節(jié)因緣到了,是可能而容易的。現(xiàn)在人類的斗爭,真是全世界人沒有不在斗爭中的了。泛看之、是由世界上幾千年來,因有斗爭的因素存在,如事實上有各別國家民族存在,因有國族主義的提倡,說自己的民族是第一等民族,最高尚優(yōu)秀的民族,別的民族是劣等民族,優(yōu)等民族應支配劣等民族,劣等民族應受優(yōu)等民族的支配,成為統(tǒng)治者和被統(tǒng)治者,壓迫者和被壓迫者的斗爭。復次、人類生活的享受,又有的人非常豐富,有的人非常貧窮,成為剝削者和被剝削者、資本階級者與無產(chǎn)階級者的種種不平等的現(xiàn)象,都是使人類不安定而發(fā)生斗爭的。但這種差別和懸殊的對立,雖則可能引生人類的斗爭,但真正構成人類發(fā)生大斗爭的因素,還是少數(shù)的思想指導者、政治統(tǒng)領者,他們懷著某種偏見或某種野心,要由領導著國族差別上的和貧富懸殊上斗爭力,鼓動人類斗爭以達其目的,才釀成世界大亂。這些發(fā)動人類大斗爭的思想指導者和政治統(tǒng)領者,他們并不是真為人類謀幸福,是利用人類有國家民族的差別等,發(fā)揮他們自己的思想權力,叫別人犧牲來達到他們所欲求的目的。所以思想家、政治家們,絞盡腦汁,把他們的學說主義,擴張到全球人類。海、陸、空、種種殺人的利器和方法,無所不用其極,弄得將來全世界存在的東西,只是一些瓦礫枯骨。思想家、政治家們原來是利用一部分斗爭力量和優(yōu)越武器去達他們自己所欲求的目的,其結果則大亂之后,弄成兩敗俱傷,什么也不能得到!這時的人類,都生起一種厭戰(zhàn)亂求和平的觀念、思想家、政治家們,也失其自信而無可利用了,這時就出現(xiàn)一個讓我們宣傳佛法的好機會。復因交通工具便利了,人類的國族差別,于往來中無形融化;而人類的生活所需,也因生產(chǎn)工具進步了,用不著多大的勞苦就能得到,所以工余任何人都可以有閑暇領受高等文化的熏陶。同時、近百余年來,人類平等自由的覺醒亦漸普遍,當然佛法可以成為人類理想中所需求的學問了。佛法就動用這時代機會,一方面乘人類不復以武力為后盾的趨勢,一方面適應人們要求真正自由平等的心理,充分發(fā)揮佛法絕對無二的感化力和智辯力,去說服全球上所有的人類,這樣人類即自然的親愛精誠,世界亦自然的和平無爭了。所以世界大破壞之后,誠如王居士所說,佛法正是人類所需要的眼睛。不過、問題中所特殊提出的“最近將來”,確是佛法能盡其最大任務的時代。可是我們佛教徒自己,就須得有淵博精深的學識,實踐修證的德行,才能為人類正確思想的指導者。若連被指導者也包括在佛教徒內,則佛教更能發(fā)揮人類全身德用了。因此,我對于王居士所說的眉毛,稍有異議。因為戒行高潔,也正為充實目力及身力的根基,決不同眉毛的但為莊嚴。希望我們佛教徒,向著三增上學及六度、四攝的菩薩行努力,準備去作改造世界指導人類的導師,使未來的人類世界,成為佛化的世界!

  尊  現(xiàn)在、我很愿意提出一個問題來同王先生討論。王先生二十多年來,專研法相唯識學,素為我所欽佩!今天能相聚在一塊兒座談,因緣殊勝,所以我特地將對于經(jīng)論中所說種性的疑問,提出來請王先生解釋。種性問題,在各經(jīng)論中說得不很一致,有的說一乘者,有的說五性者。大凡說一乘者,多只認法界體性為性,亦即究竟一乘佛性,此為大乘中所共許者,現(xiàn)在不去談它。唯關于五種性之說,中觀、唯識兩宗的見解各有不同。在中觀宗,依據(jù)般若經(jīng)等所主張的,固然是究竟一乘,但若就三乘人的智德上說,亦可建立三乘種性的差別,以能依的智德有大小勝劣故。此尚是狹義的說法,若就廣義而言,則眾生的智慧差殊有千差萬別,依之建立種性亦可成千差萬別。這么一來,種性的建立可至無量,豈只三乘、五乘嗎?可是究竟說來,實只一性,因為法界的本體沒有差別故。唯識宗則不然,種性的建立,是依據(jù)解深密經(jīng)等,約無漏智種有無具缺而判有五種性。具人空無漏智種而無法空無漏智種者,為聲聞種性和緣覺種性;若人法二空無漏智種都具足者,為大乘種性;儻人法二空無漏智種都不具者,即為無種性或闡提種性。這些都容易知道,但不定種性之建立,在我卻有些疑惑之處。既先已或具或缺某一種無漏智種,即是已經(jīng)決定為某種性人了,何以又會有不定種性呢?又唯識宗建立種性所依的無漏智種,依有漏無漏判,是屬于無漏;依有為無為判,則屬于有為:所以唯識宗建立種性所依的無漏智種,是屬于有為無漏的。中觀根據(jù)般若經(jīng)等所建立的種性,則純是無為無漏。若以三性來判,無為無漏屬圓成實,有為無漏則屬依他起凈分所攝,此依他起的凈分雖亦可屬圓成實,但非真正圓成實,而是假名圓成實;因為不是無為無漏,而是有為有漏。所以唯識宗依無漏智種所建立的種性,在中觀看來,僅屬假名,決不是究竟勝義。想王先生精研法相唯識,對于這個問題,定有圓滿融會的解答。

  王  這個問題太大,古人已一再諍執(zhí)過,都沒有得到圓滿的解答。如天臺宗荊溪大師所著的法華五百問,就責難過窺基法師著的法華玄贊上五種性的建立;后有賢首法師著的各論疏,也涉及種性問題,亦經(jīng)慧沼法師等所著的各論疏評判過;但還是沒有得到圓滿的解決。古德對于這個問題的討論,都沒有得到結論,何況淺學如我呢!但尊法師既提出這個問題,我又不能不談談,現(xiàn)在且依唯識宗所說的五種性,聊作說明。唯識宗建立的種性有二:一為理種性,一為事種性。理種性者,謂真如法界,也是法界本性,或簡稱法性。此法性人人本具,即一切眾生皆可成佛的清凈無為的平等佛性;迷此法性的為凡夫眾生,悟此法性的則為大覺圣者。所以天臺宗等說的究竟一乘,也就是唯識宗所說的理佛性。事佛性者,謂無漏智種,此復有二:一為法爾智種,一為熏習智種。法爾智種又名性種性;薰習智種又名習種性。雖然分這么兩類,但兩種種性是互相依助而出生智德的。若具足性種性,沒有習種性來激發(fā),則終不能生起智德。反之、若沒有性種性為依止,雖有習種性,無漏智德亦無生起可能。所以性種性與習種性,必相依互助才能出生無漏智。由是可以知道,單具人空無漏智種者,為獨覺種性;若雖具人空無漏智種而尚待熏習者,則為聲聞種性;儻雙具人法二空無漏智種者,為菩薩種性。若雖具二空無漏智種而尚待熏習者,則為不定種性。其聲聞、獨覺的不定種性,在經(jīng)論中雖未見明文,但菩薩不定種性,經(jīng)論里卻不難找到根據(jù)。至于無種性之闡提,也可以分兩類來說:第一是悲愿菩薩,發(fā)大誓愿,普度眾生,所謂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如文殊、普賢等菩薩,實際上早已成佛,但為救度眾生的原故,永遠誓現(xiàn)菩薩身,這也可以稱為一闡提。其次是斷善根的闡提,這也可以分兩類:一種是斷了善根還可以續(xù)起的,此則有成佛的可能。另一種是根本即是無種性之闡提,這一種闡提人,無論怎么熏習,終無成佛的可能。就是佛親宣法義而攝度之,亦只能獲得人天福果罷了。上面所說的,完全依據(jù)彌勒、無著諸大菩薩諸大論師及玄奘、窺基法師等的意思,系我個人完全信受之所在;若言他宗是非得失,那我不敢妄贊一辭了!

  尊  我覺得聲聞、獨覺種性,本無怎樣的差別,因為唯識宗的種性建立,完全依于人法二空之無漏智種故。具人空無漏智種者,為二乘種性;雙具二空無漏智種者,為大乘種性;二空無漏智種俱無者,為闡提種性。但不定種性的建立,似乎有些困難,以若具有二空智種,則應判其為大乘種性人;若無二空智種,則直可名為無種性者,何以還須建立一不定種性耶?

  王  本來具足法空無漏智種者,亦決定具有人空無漏智種,所以有種性中,除小乘種性外,亦定屬大乘種性。不過、大乘種性中有悲愿強弱的差別,悲愿強勝的菩薩,直趣佛果,而成為大乘種性,此名頓悟菩薩。儻悲愿贏弱,先趣小乘已,而后又回心向大,此名漸悟菩薩。簡別不是直趣佛果的頓悟菩薩,故特名為不定種性。以其雖具法空無漏智種性,不定即直趣佛果故。

  太  這個問題的討論,很有意義。不過要分三層來說:一層是不成問題的,如一切眾生皆有佛性一語,唯識宗依之建立理佛性,天臺宗依之建立情與無情皆成佛,三論宗、華嚴宗等也依之建立一乘佛性,雖然名詞各別,但義理還是一個。二層是不易解決的問題,即唯識宗五乘種性的建立,而其他各宗都不承認。但雙方各有圣教量的根據(jù),并且造論的又大都是登地菩薩,當然我們也可仰推上圣不加評判了。無怪古德諍論多時,而終未能獲得一圓滿結果哩!三層是容易解決的問題,即是不定種性。經(jīng)論中多言先學小乘而后迥心向大者,是不定種性。但王居士僅從聞熏及悲愿強弱上說,則不是約種性上去建立了。若但由聞愿等緣上立差別,如像斷善根者,固然是闡提種性;但若續(xù)起善根以后,精勤修學,漸次升進,或證聲聞,或趣獨覺,或成菩薩而證佛果,在未能決定其將來證至何果時,豈不都可名為不定種性了嗎?所以大乘種性與不定種性的區(qū)別,系有一類眾生雖人法二空無漏智種都具足,因其法空無漏智種性特強,遂決定直趣大乘,而立為決定大乘種性。復有一類眾生雖也具人法二空無漏智種,但或二空無漏智種俱贏弱,或人空無漏智種較強,故先趣入小乘;后遇勝緣及諸佛不令有大乘智種者終守小乘,故又轉趣大乘。以其不能決定直趣大乘,所以別立不定種性。(正果、昌厚合記)(見?砦辶诤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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