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輪回的問題(二)

  第一、信仰性靈不滅

  性靈是什么?換句話說,性靈就是心的別名。一切事物,莫不有其體性,或本質(zhì),如棹椅以木頭為本質(zhì),寫字的鋼筆以金屬物為本質(zhì),人的身體以血肉為本質(zhì),總和起來說,宇宙萬有,皆以地水火風(fēng)之四大為其本質(zhì)。然而這還是皮相的說法,克實言之,一切事物,皆以心為其本質(zhì)。所以綜合釋迦世尊所說的教法,關(guān)于宇宙人生問題,有兩句結(jié)論,就是三界唯心,萬法唯識。馬鳴菩薩作的大乘起信論上說:‘以一切法,皆從心起,妄念而生。當一切世間境界,皆依眾生無明妄心而得住持。……’‘三界’是欲界、色界無色界。假如不懂這些專門名詞,你就把他作為宇宙或天地的熟名字來解釋好了。這天地間所有人物,起信論上叫他寫‘一切法’或‘世間境界’。這一切法或世間境界,皆從心起,皆依我們的無明妄心而得住持。‘住持’,就是繼續(xù)存在的意思。

  那末!心又是什么?什么是心?依上面所說的,心似乎是一切事物的主體,然而心畢竟是個什么?關(guān)于這一問題,確很有趣。因為我們終日吃飯、著衣、做事,以及一切事的籌劃,通常皆說是動腦筋,腦筋真的會動嗎?腦筋屬于物質(zhì)的血肉,會死的。倘以腦筋為一切動作的主動者,則腦筋死了,我們不也就化為烏有而歸于斷滅嗎?這主張很危險的!要是干脆就說他是心吧!你尋遍了眼耳鼻舌,和五臟六腑,甚至每一個毛孔,都捉摸它不著。要說是沒有個什么吧!你頭上癢,誰知道用手去抓頭;你腳上痛,誰知道用手去摸腳。你走路,一只腳提起,一只腳放下,路的高下不平,行的緩急遲速,誰在這兒做主。一經(jīng)人家的恭維,你就歡喜;一遭到人家的侮慢,你會惱怒,這一喜一怒,誰在這兒分別。這顆心,還是小如微塵,能周身走動呢?還是大等全身,處處都有?若說是小如微塵,周身走動,我們的頭癢,他知道;同時腳痛,他也知道;你一邊走路,一邊眼見色,耳聞聲,一個很小的東西,如何走得這么快,管得這么多?若說是大等全身,在皮膚以內(nèi)呢?在身外呢?若是在皮膚以內(nèi),皮膚以內(nèi),還是血肉;若在身外,身外是虛空,不能作我的知覺。是一個?還是多個?是物質(zhì)的呢?還是非物質(zhì)的?任憑你怎樣說,都不對。所以孔夫子的學(xué)生曾經(jīng)對孔夫子說過: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這很顯然的,就是以孔圣人之博學(xué)多能,他對于這近于虛玄的心性問題,都避免不談。在孔子之前的老子,他在道德經(jīng)上曾說過:‘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有名、天地之始;無名、萬物之母。’又曰:‘道、常、無名。’又曰:‘忽兮、恍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匈狻⒑鲑、其中有物,其物甚真。’算是猜得好!但總覺得有點恍忽,況肯定的說他是‘常’,在佛法上說,有‘常見’外道的嫌疑。后來孟子主性善,荀子主性惡,固然是只能各見一斑。就是后來的漢宋諸儒在大學(xué),中庸上所透露出來的,如‘君子之道,費而隱。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婦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雖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猶有所憾。故君子語大、天下莫能載焉;語小、天下莫能破焉。’費而隱者,言其體甚隱微,其用甚大。那怕你是愚夫愚婦,日用尋常,穿衣吃飯,都不離此;要是徹底研究清楚,雖圣人亦有所不能。天地之大,人還有不滿意它的時候,而君子之道,大的時候,大到天下莫能載;小的時候,小到天下莫能破。這有點近于佛法上說的大而無外,小而無內(nèi)的話。可是儒家總是借君子之道來代表,總不免閃灼其詞,不夠明朗。至于印度的許多外道,那更是不足談,佛家一概呼之為群盲摸象。

  然則佛教對于這問題,是怎樣一個說法呢?佛教將這顆心,分為真妄的兩部分:就是真心和妄心。真心呢,有時叫真如,有時叫實相,有時叫法界或圓覺,或大方廣,他的名目很多。都是我們的教主,就當時事,對當時人,因機說法,所以安立的名目不同,含義亦很有差別。佛說的經(jīng),和祖師們作的論,對于說明這個心的方法,有在積極方面,作具體的表現(xiàn);有在消極方面,用抽絲剝繭的方法,從反面來顯示。在佛學(xué)上的術(shù)語,前者謂之表詮,后者謂之遮詮。

  表的方法,多以體、相、用三大來說:

  一、體大者、就是說心的本體。這心的本體,在時間上說,是豎窮三際。三際就是過去世,現(xiàn)在世,未來世。不管人和物,都離不開三世。我是人,就以我來說:我今年五十一歲,第五十一歲是現(xiàn)在世,前此之五十年是過去世。假定我可活到六十歲,則自五十二歲到六十歲的這九年在未來世。五十年前再過去,這世界上沒有我;未來之九年過完了,再向未來去,這世界上也沒有了我。那末!五十年中之第一年,是我一生之初始;九年中第九年,是我一生之終結(jié),個人如此,人人如此;人如此,物亦如此。即使這山河大地,和天空的月亮太陽,皆有初始,有終結(jié)。我們的心體呢!他是過去過去不見其始;未來未來不見其終。也就是說,心的本體,既沒有初生的一日,也沒有死亡的一日,所以叫豎窮三際。窮者、盡也。盡過去之過去,未來之未來,永遠尋不出他的始初和終結(jié)的一天。在空間上說:他是橫遍十方。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上、下、是為十方。就是心的本體,不是如前面所說的,細如微塵,或大等全身。他的體積,可以說充滿了十方,比虛空還要大。我們想想,是凡沒有事物的地方,都是虛空,簡直沒有邊際。更奇怪的是:大起來,固然充滿了十方,凝聚起來,也可以比針尖還要小。所以經(jīng)上曾經(jīng)說它‘其大無外,其小無內(nèi)。’儒家也說:‘放之則彌六和[合],卷之則退藏于密。’上下四方,謂之六和[合],最小的地方謂之密。彌者、滿也。卷者、縮小的意思。照這樣說,心體不一定是大,也不一定是小。但前面在時間上說他是豎窮三際,那不是等于道家所說的,‘道、常、無名’的常嗎?這我們要知道,說它豎窮橫遍,乃是借言語來表示,同時還有遮的方面,遮的方面,就是它非常非無常。道家說‘常’嫌太肯定,所以在起信論上,就有過這樣的話:‘心真如者,從本以來,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離言說相者,不可以用言語來表示它,一落言語,便成定法。離名字相者,既不可言說,那里能隨便安立它的名目。離心緣相者,不可以言語來形容它,為它巧立名目,更不可以妄心來緣慮它。緣慮者,想像、猜測也。最后的結(jié)果,定它一個‘不可思議’。雖有真如、法界、等等的名目,不過為使眾生循名責(zé)實,假設(shè)而已!體大的大字,是說心的本體,在時間上,無始無終;在空間上,是了無邊際,所以說它為大。世間上一切事物,都夠不上稱大,唯有心,沒有第二法,可以和它比擬,才真正算是大!

  二、相大者、心的本體,既不可以心思,復(fù)不可以口議。這還不等于前文所說的捉摸不著,渺茫難知嗎?因為這樣、所以第二再談相大。相者就外表說,心體既不如物質(zhì)之可以捉摸,然既有其內(nèi)在的本體,必有其外在的相狀。那末!他的相狀是怎么一回事?這在馬鳴大師作的起信論上說過,第一、有大智慧光明,能遍照法界。第二、有真實知見,能的確認識一切事理的真相。第三、心體的本身是清凈的,清涼不變的。夠了、有這幾種,足夠我們從外相上來體認真心的本體。不過體認到底是體認,不是親證到真心本體的我們,總還不免糢糊。所以必得要佛菩薩的地位,才能受用到這,智慧光明,清涼不變的功德相。我們只有用反省法,來比照一下就可以想像到它是事實。我們首先要承認,我們?nèi)沼弥g,眼見色、耳聞聲、分別是非,認識好丑的這是妄心,這妄心是充滿了愚癡黑黯,決無智慧光明之可言。何以見得呢?你試想我們這社會上,可說沒有一個人不自私自利,普遍的毛病是:爭雄逞霸,結(jié)黨營私,投機取巧,屯積居奇,納賄受賂,貪贓枉法,奸巧欺詐,滿眼所見的無非是貪欲嗔恚。你看夠得上‘智慧和光明嗎?’同處在一空界之中,一天之所覆,一地之所載,無端的要分疆分界,分種分族;同處在一國一鄉(xiāng)一家之中,卻要分出許多親疏彼此。因此就有以強凌弱,以眾暴寡,競爭殘殺,互不相下的大小禍亂,在歷史上不知道有幾多。相生相養(yǎng),共存共榮,這些好聽的話,成了辭典上的剩語。宇宙間萬事萬物,都是互相依賴,共相構(gòu)成的一個假相,原沒有永久存在獨立而不改變的個體。如人類必須靠五谷的營養(yǎng),才能生存;五谷必須人們?nèi)シN植,才能滋長。人身的五體,必須借心力的支配,才能做事;心無五體,他的力用也就發(fā)不出來。所以整個的天地、國家、社會、家庭、人生,無不是短時間的一個假相的存在。如石火電光,一轉(zhuǎn)眼就成過去。人們偏偏要在整個幻相之中,妄認為實有。起貪嗔癡,造殺盜淫,這都是對于‘一切事理的真相,認識不清。’所以才有我們這黑黯而污濁的世界,并且永遠的污濁下去,沒有澄清的希望!就因為我們?nèi)粘K\用的都是妄心,——貪嗔癡愛等——妄心都是染污的,由這柒污的妄心埋沒了我們的‘智慧光明’。所以妄心的本身是染污的,不是‘清凈’的。貪嗔癡愛的妄心,是熱惱的,不是‘清涼’的。喜怒哀樂,得失榮枯,隨著外境的牽引和刺激,時時刻刻在變,完全不能自主,所以不是‘不變’。翻過來說:諸佛菩薩,證得了本真的真心,能克服妄心,不跟著外境的牽引,不受聲色的刺激,所以他們的生活動作,清凈而自在的,光明和智慧的。我們要試探一個人的性情,是躁急或是柔和;是暴虐或是慈悲,只要看他日常行動的外相,就可知道他的內(nèi)心。我們從佛經(jīng)上所說的,諸佛菩薩的行動、言論、志愿,就可以知道諸佛菩薩的智慧光明,清凈無染,與乎清涼不變的自在受用。這是由外在的相而能推知到內(nèi)在的體,所以必須明白相大。相亦稱大者,因體大之所在即相大之所在,相不離體故。如潮濕的所在處,即水的所在處,是一樣的。

  三、用大者、用者作用。謀佛菩薩,業(yè)經(jīng)證得不可思議的心體,具有智慧光明,清凈無染清涼不變的功德相。然而、這與我們有什么好處?倘于我們沒有什么好處,那何必數(shù)他人之寶呢?所以第三再說他的作用。

  起信論上說:‘真如用者,諸佛如來,除滅無明,見本法身,自然而有不思議業(yè)種種之用,即與真如等遍一切處,但隨眾生,見聞得益,故說為用。’這意思是說:諸佛如來,破滅了無明妄心,見到本有的法身——心體——,這時候自然而然的就發(fā)生不可思議的種種業(yè)用來,業(yè)用就是作用。并且這作用和真如心體,一樣的遍滿一切地方。然而、為什么不能像太陽光一樣的使我隨便看到呢?這是要看眾生的根性、福報是怎樣,所以見到的形象,和聽到的法,都各各不同,但同樣的都能得到利益。所以二千多年前,我們的教主,釋迦牟尼佛,就是現(xiàn)佛身到這世界來,為當時的眾生說法;同時也是當時的眾生,根機成熟,福報現(xiàn)前,所以能見到佛身。諸佛如來,不但可以現(xiàn)佛身,并且還可以為我們的父母眷屬,或善友知識。我們雖生在佛后,然而還能見到佛像,讀到佛經(jīng),親近到善知識,還算是有根機和福報的呢!再向后去就不行了!因此我們要知道,佛身、佛經(jīng)、都是用大。而且佛在世的時候,常常放光、動地,將我們這污濁世界,變成清凈莊嚴的世界,那更是不可思議的用中之用,我們切不可辜負這人身。

  上文已將真心的大概說過,其次就說到妄心了:妄者虛妄,或幻妄。譬如我們眼球發(fā)炎,就看到燈的四周有紅綠圈子,這紅綠圈子,假如說是我眼內(nèi)生出來的,我眼球無病的時候,為什么看不到;如果說是燈上生出來的吧,眼球無病的人又為什么看不到。眼既不生,燈亦不生,畢竟這紅綠圈子,從什么地方生的?想想看!這是眼球有病,因著燈光的刺激,幻妄而有的;眼球病愈,或燈火熄滅,紅綠圈子,馬上就無立足處。這是妄字的真相。然而、我們的妄心,又作何說法呢?這在唯識論上講得最明白。唯識論上說:我們的心,最主要的有八個: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末那識、阿賴耶識。八個識中,尤以第八阿賴耶識為主體,而第六意識的活動力最大。眼、耳、鼻、舌、身的五個識,各各依靠本身的眼、耳、鼻、舌、身的五根,對著色、聲、香、味、觸的五塵,分別發(fā)出認識好丑,和斷定取舍的作用。不過前五識依五根對五塵發(fā)生認識和取舍時,必須有第六意識來幫助,才能發(fā)生決定的作用,這在唯識學(xué)上的術(shù)語,叫同時意識。及至五塵的外境,皆已過去,而我們的內(nèi)心,仍然在這里,回味剛才過去的色相,如何如何的好看或不好看;聲音好聽或不好聽等等的分別,好的則必取之而為我所有,而后我心方快;不好的則必去除之,而后我心方安。常人以為是動腦筋,其實這就是第六意識單獨的在這里起作用,這叫做獨頭意識。所回味之過去的色等五塵,在這時僅有影子在我們意識里出現(xiàn),這叫法塵。即使你睡眠,第六意識,還是在動,那就是夢境,夢境中照常有喜怒、哀、樂、愛、惡、欲,那便是夢中獨頭意識。所以說第六意識活動力最大,它是以第七識為所依根的。這六個識,專對外境,發(fā)生認識的作用,所以不叫它心而叫它‘識’。第七末那識呢?末那、印度語,中國話為染污意。因為第七識,夾于前六和第八的二者之間的。它的功能,是外執(zhí)前六識與其所攀攬外面的塵境為我所有,內(nèi)執(zhí)第八識的見分為我的主體。譬如某一個人對我來一番恭維,我就歡喜,對于那個人就發(fā)生好感,而腦海中同時就有很深的印象;蛘呶覀兺段母逵趫笳码s志,這報章雜志一到手,且先查閱我的文章登了沒有。一看到自己文章的標題,馬上就渾身輕松,滿心愉快,憑你多忙,亦必從頭至尾一字不遺的看上一遍。倘若錯字多了,作興還要發(fā)脾氣,罵校對和排印的人混蛋。同時介紹別人,這是我的拙作,請你指教!至于別人的文章,就覺得不順眼,或者似乎沒有空去讀了。你留心自己,或冷眼看人,這一類的事多著呢!這都是第七識,執(zhí)我的作用。內(nèi)心外境,本無有我,而第七識,妄執(zhí)有我;內(nèi)心外境,都是眾多條件構(gòu)成功的幻相,其本身并無不變性,長久性或?qū)嵲谛?而第七意妄執(zhí)以為不變、長久、實在。以致起貪、嗔、癡,造殺、盜、淫、沉淪生死海,受苦無量,永無出頭之日,因此、所以叫他染污意。再講第八阿賴耶識,阿賴耶、中國話翻為含藏,以其能包含收藏故。含藏些什么呢?前面曾說過,第七識夾于前六與第八二者之間,內(nèi)執(zhí)第八識的見分以為我。所以第七識,將前六識攬取的外境,如好的,不好的,恩、怨、愁、恨,一切善惡的業(yè)因,一一都收藏到第八識里。等到機會成就,一一再搬演出來,因此我們又叫第八識為識田。

  在唯識學(xué)上,這八個叫心王,還有五十一個心所。心所者?心王家所使用也,如家主役使家奴一樣。我現(xiàn)在將心所的名字,一一寫出,因為必須讀過百法明門論,與八識規(guī)矩頌,才能見到聽到;假使僅讀普通佛書的人,往往聽講經(jīng)法師講到,就感到生澀與頭痛。五十一心所,分為六類,今列表如下:

  八個心王,對這五十一個心所,各各所該的,還有不同;前五識各各該有遍行五個,別境五個,善十一個,兩個中隨,八個大隨,根本煩惱中的貪、嗔、癡三個,合共三十四個。第六意識于五十一個心所全該,所以他的活動力最大。第七末那識,該遍行五個,別境五中的一個慧,根本煩惱中的貪、癡、慢、惡見四個,大隨煩惱八個,共十八個。第八阿賴耶識,則僅有五個遍行心所。這八個心王,所該的心所,各有多少不同,經(jīng)過彌勒、無著、天親,諸大菩薩的深思熟慮,而后下的定評。如欲深明其底蘊,非讀法相宗的典籍不可,我只能作概略的說明。八個心王,為妄心的主要成分,五十一心所,為八個識,對內(nèi)對外,所起各別不同之作用。如眼見美色,則注視不已,或反復(fù)觀摩,是眼識之貪;同時心里則戀著不舍,是意識之貪。又如一遇不如意的境界,或無故打我、罵我、毀謗我,則必面紅耳赤,怒目相向,是身眼二識之嗔。心懷報復(fù),是意識之嗔。對這歡喜的,不歡喜的兩種境界,雖成過去,而心里猶在打算,那好色如何便得為我所有;那侮辱我的人,我如何的便能報復(fù)他,這是意識上個別的貪嗔。這貪、嗔的由來,由于七識的執(zhí)我,好色必為我所有,侮慢我,我必報復(fù),這都是我執(zhí)的表示。故七識念念貪著于我故有貪,無我而執(zhí)有我,故有癡,同時也就是不正當?shù)膼阂。不能對外直接起表現(xiàn)之作用,故無嗔。諸如此類,其他則可想而知。第八阿賴耶識呢!它僅有五個遍行心所,簡直不起什么作用,完全由前六識攀攬外境,第七識對內(nèi)對外來展轉(zhuǎn)傳送?墒乔捌咦R遇到障礙——如肉軀已死或悶絕的時候——,不能發(fā)生作用時,則皆退處于第八識之中,是為種子位;障礙消除——如悶絕已醒,或死后轉(zhuǎn)生——,則前七識又一一從第八識中,分發(fā)出來;而各識所該的心所,也一一因外境的牽引,從各個本識中先后放射出來,是為現(xiàn)行位。如蝸牛的兩支觸角,你要是以指頭碰它一下子,它就縮進去,過一息它又照樣伸出來一樣。第八識,雖不直接造善造惡,而前七識所造的善惡業(yè)種,卻一一都收藏在第八識里,不雜亂,不失壞。在時間上,不怕經(jīng)過幾千萬年;空間上相隔幾千萬里,機緣一經(jīng)成熟,就會從種子位而發(fā)生現(xiàn)行。

  說到這里,關(guān)于心的問題,應(yīng)作一個結(jié)束。我起初所標示的是:要明白六道輪回之所以然,必先信仰性靈之不滅;這不滅之性靈,即泛常所說的心。佛學(xué)上將這心,分為真心和妄心,妄心再分為八個識的心王,五十一個心所;五十一個心所,與前七個心王,又統(tǒng)收歸于第八阿賴耶識。那末!我請讀者們,且先牢牢記住這真妄二心的道理,然后再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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