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尊宿語錄 第二十四卷
古尊宿語錄 第二十四卷
○潭州神鼎山第一代(洪)諲禪師語錄
神鼎禪師。名洪徠。襄水扈氏子。自游方一衲以度寒暑。嘗與數(shù)耆宿至襄沔間。一僧舉論宗乘頗敏捷。會野飯山店中供辦。而僧論說不已。師曰:“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唯識唯心眼聲耳色。是甚么人語?”僧曰:“法眼語。”師曰:“其義如何?”曰:“唯心故根境不相到。唯識故聲色縱然。”師曰:“舌味是根境否?”曰:“是。”師以箸夾菜置口中。含胡而語曰:“何謂相入邪?”坐者駭然。僧不能答。師曰:“途路之樂終未到家。見解入微不名見道。參須實參悟須實悟。閻羅大王不怕多語。”僧拱而退。
后返長沙隱于衡岳三生藏。有湘陰豪貴來游。福嚴即師之室。見其氣貌閑靜。一缽掛壁余無長物。傾愛之。遂拜跪請曰:“神鼎乃我家植福之地。久乏宗匠。愿師俱往何如?”師笑而諾之。即以已馬負師。至十年始成叢席。一朽床為說法座。
開堂日。指法座云:“未登此座化緣已畢。諸人還委悉么?若委悉。散去得也。若不散去。不免登于此座入方便品第二去也。且不得怪山僧。”便升座拈香:“此一炷香。奉為今上皇帝圣壽無疆。第二炷香。為府主學(xué)士合郡尊官。伏愿。長光佛日永佐明君。第三炷香。此香不是戒定慧香。亦非旃檀沉水。只是汝州土宜。”便燒云:“供養(yǎng)首山和尚以酬法乳。”師遂敷座顧視大眾云:“摩竭陀國親行此令。大眾還知落處么?一句子該天括地。迥超格外。在眾圣之前。所以五天和不齊。梵夾不持來。釋迦掩室于摩竭。凈名杜口于毗耶。三乘教外一句別傳。敢問大眾。作么生是別傳底。試對眾道看。遞相證明。”良久云:“直饒道得。亦未稱祖師意。且道如何稱得祖師意?諸兄弟。直須打辦精神究徹根源。到這里不可說菩提涅槃真如解脫向上向下坐禪入定。造橋梁開義井得么?然則如是。不可無言也。山僧初行腳時。發(fā)足亦無正意參禪學(xué)道。只欲東京聽一兩本經(jīng)論以資平生。不期行來行去到汝州襄城縣。恰遇汝州風(fēng)發(fā)鼓上首山。就中見一老和尚。彼時蒙它劈頭一錐。直得浹背汗流。當(dāng)時不覺禮拜了;谥患。大眾且道悔個什么?悔不拽下禪床痛與一頓。雖然如是。官不容針私通車馬。”下座。
小參,舉洞山云:“貪瞋癡太無知。賴我今朝識得伊。行便打坐便槌。分付心王子細推。無量劫來不解脫。問汝三人知不知?”師云:“古人與么道。神鼎則不然。貪瞋癡實無知。十二時中任従伊。行即往坐即隨。分付心王擬何為。無量劫來元解脫。何須更問知不知。”
舉資福三句語:“第一句。祖師不知有。”師云:“無人解會。第二句與祖佛為師。”師云:“鼻孔在山僧手里。第三句稱提祖佛”師云:“分明向你道。”
舉僧問首山:“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山云:“一言截斷千江口。萬仞峰前始得玄。”師云:“首山只解說家風(fēng)。不解用家風(fēng)。”僧問:“如何是用家風(fēng)?”師云:“{祝土}。”乃云:“首山老漢若在。聞神鼎恁么道。必然大笑一場。且道肯神鼎不肯神鼎。試商量看。諸上座。夫參學(xué)須具參學(xué)眼始得。若只愛它人語句。記在意識下。自不能截斷。俗士尚云男兒不用分時財。衲僧家合作么生?猛著精彩始得。珍重。”
舉僧問靈泉和尚云:“如何是靈泉印?”泉云:“不傳不受。”曰:“交代時如何?”泉云:“淮南船子看洛陽。”師云:“古人與么道。意在如何,要會么?不傳不受。珍重。”
舉僧問靈泉云:“如何是靈泉曲?”泉云:“無弦琴有韻。絲竹動搖天。”曰:“還有知音也無?”泉云:“有。”曰:“如何是知音者?”泉云:“山上石人齊撫掌。溪邊野老始知音。”師云:“神鼎即不然。”僧便問:“如何是神鼎曲?”師云:“要唱便唱。”曰:“還有知音也無?”師云:“有。”曰:“未審是什么人?”師云:“無心意識者。”師云:“神鼎與么道。與靈泉如何,試商量看。須知各各家風(fēng)事不同。珍重。”
小參舉古金峰頌云:“學(xué)道如鉆火。逢煙未可休。直待金星現(xiàn)。歸家始到頭。”師云:“神鼎即不然。學(xué)道如鉆火。逢煙即便休。莫待金星現(xiàn)。燒腳又燒頭。且道神鼎恁么道。為當(dāng)違古人順古人。別有道理。汝道。入么去底人好。入么來底人好。到這里須具衲僧眼始得。莫受人瞞。珍重。”
小參,良久舉鏡清上堂,良久有僧問:“祖歌如何唱?”清云:“拖送醉人酒。”曰:“入么則辜負和尚也。”清云:“猛虎不食伏肉。”師云:“古人恁么道。句前明句后明。會么?未問已前會取好。”
小參,舉僧問趙州:“黑豆未生芽時如何?”州云:“好合醬。”師云:“神鼎即不然。若問黑豆未生芽時如何,向伊道:堪作什么?”乃有頌曰:“黑豆未生芽。誰道好合醬。本色衲僧聞?笆巧跄。華岳頭倒卓。須彌腳直上。莫言無法用?慈≌呦酄。”乃云:“古人與么道。神鼎與么頌。且道違古人順古人。還會么?合醬也不中。是什么道理。了取始得。珍重。”
舉僧問香嚴。如何是道。嚴云:“枯木里龍吟。”曰:“如何是道中人?”嚴云:“髑髏里眼睛。”后有僧舉問石霜:“枯木里龍吟時如何?”霜云:“猶有喜在。”曰:“髑髏里眼睛時如何?”霜云:“猶有識在。”師云:“石霜一向打疊去空界里作活計。”后有僧舉似曹山。山云:“這石霜老聲聞。作這見解。”曹山有頌云:“枯木龍吟真見道。髑髏無識眼初明。意識盡時消息盡。當(dāng)人那辨濁中清。”師云:“恁么會取好。
小參,舉鳥窠和尚有小師辭。窠問:“向什么處去?”曰:“學(xué)佛法去。”窠云:“若是佛法。我這里也有些子。”小師便問:“如何是和尚佛法?”窠于身上拈起布毛示之。隨后便吹。小師忽然大悟。師遂于身上拈起布毛呈大眾。隨后與一吹云:“會么?久后不得辜負老僧。珍重。”
小參,舉令初上座領(lǐng)眾上石門。門曰:“萬仞峰前石牛吼。穿云渡水意如何?”初無對。門云:“山僧住持事大。參堂去。”石門后舉令僧下語。曰:“久響和尚。”又云:“訪道尋師明的旨。覺了根源顯異機。”門曰:“當(dāng)時令初上座若下得遮語。不將它作參學(xué)人。”師云:“不喚它作參學(xué)人。喚作什么人。會么?把手共行無間路。”
舉古人曰:“游江海涉山川。尋師訪道為參禪。自従認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關(guān)。作么生是曹溪路?”有僧云:“得者飲水之義。向阿誰說之。”師曰:“知。”云:“某甲即如是。師意又如何?”師云:“出僧堂入佛殿。”便下座。
小參,舉:“紫胡有狗。上取人頭。中取人腰。下取人腳。你若擬議。即喪身失命。”師云:“古人提唱一段因緣。你道。恁么時下得什么語。神鼎當(dāng)時若在他會里。便出云:‘者畜生!’又云:‘死。’”亦作退身勢。白兆和尚亦云:“白兆有狗。上不取人頭。中不取人腰。下不取人腳。也不擬議。咬得他死便得。”僧問:“如何是白兆狗?”兆作狗聲。僧云:“猶是喋屎狗。”兆云:“作么生是咬人狗?”僧把衲衣角便拂。兆便打。師云:“白兆道。也不擬議咬得死便休。且道其僧便拂。兆便打。誰得誰失。白兆大似喪車后掉藥袋。”亦有僧問:“如何是神鼎狗?”“向伊道。誰敢倚門傍戶。”僧禮拜。“向伊道。神鼎也大險。”有僧便請益此語,師云:“我當(dāng)時要個不惜身命底人。直至如今無人稱得老僧意。你兩個吐露個消息看。”僧?dāng)M議,師云:“死。”
小參,舉溈山示眾云:“老僧百年后。于山下作一頭水牯牛。左肋下書溈山僧某甲。正當(dāng)與么時。喚作溈山僧。又是水牯牛。喚作水牯牛。又是溈山僧。且作么生商量。師乃有頌。不道溈山不道牛。認著何處有來由。分明裂破應(yīng)須會。會得還同不系舟。”
舉石門示眾云:“家山好家山好,家山內(nèi)有無根草。澄源異草競芬芳,春雷一震金仙道。”師云:“作么生是春雷?與大眾說破得么?”喝一喝。下座。
小參,舉南泉上堂,僧問:“摩尼珠人不識。如來藏里親收得。珠即不問,如何是藏?”泉云:“與你往來者是。”僧云:“不往不來者又如何?”泉云:“亦是藏。”僧云:“如何是珠?”泉喚僧。僧應(yīng)諾。泉云:“你不會我意。”師乃有頌曰:“渠問摩尼珠。摩尼在何許?呼名應(yīng)答聲。諸方莫錯舉。”
小參,舉僧問風(fēng)穴:“如何是第一句?”穴云:“三要印開朱點窄。未容擬議主賓分。”師隨后一喝。“如何是第二句?”穴云:“妙解豈容無著問,漚和爭赴截流機。”師著語云:“未問已前錯。”“如何是第三句?”穴云:“但看棚頭弄傀儡。牽抽都在里頭人。”師著語云:“明破即不堪。所以首山和尚道。第一句薦得。與祖佛為師。第二句薦得。與人天為師。第三句薦得。自救即不可。”又云:“自救也不了。師云:“神鼎亦有人問:如何是第一句。云:蒼天蒼天。如何是第二句。云:有什么驢漢。如何是第三句。云:近前來向你道。才近前便打。若恁么會得。也不辜負祖師西來。若是従頭一一問過。幾時得休。佛法不是磨冰合縫底道理。似這一脈說話。須是久在它門風(fēng)來始得。直是嫌佛不作嫌法不說。方可如是子細。珍重。”
小參,舉古人云:“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師云:“古人恁么道。非有利益非無利益。神鼎即不然。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有何不樂。且道違古人順古人。試撿點看。珍重。”
△舉古
僧問首山:‘一毫未發(fā)時如何?’山云:‘路逢穿耳客。’曰:‘發(fā)后如何?’山云:‘不用更遲疑。’曾有僧問神鼎。一毫未發(fā)時如何?神鼎只向伊道:‘白云嶺上。’云:‘發(fā)后如何?’”師云:“澗下水流。”師乃云:“若是前來兩轉(zhuǎn)語。有可咬嚼。東看西看。若是神鼎。者語如吃木札瓦片相似。實無滋味。直是自見自悟始得。會么?天高東南地傾西北。”
肅宗帝問忠國師。百年后所須何物。國云:“與老僧作個無縫塔。帝云:“請師塔樣。”國師良久云:“會么?”帝云:“不會。”師云:“吾有付法弟子耽源。卻諳此事。已后但問此人。”國師遷化后。帝詔問耽源。源亦良久云:“會么?”帝云:“不會。”源有頌:“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黃金充一國。無影樹下合同船。琉璃殿上無知識。”師曰:“前來國師如此作用不能明了。次問耽源。源恁么頌。且道盡善不盡善。雖成方便。須體解始得。會么?神鼎為你諸人下四轉(zhuǎn)語。湘之南潭之北,”師云:“君臣有路。”“中有黃金充一國。”師云:“凈妙體常。無影樹下合同船,”師云:“千圣同轍。琉璃殿上無知識,”師云:“凡圣路絕。”師云:“若是恁么會去。必不相賺。神鼎恁么注解。只是辜負國師。
馬王請石門蘊和尚住夾山。鑾駕出接自問:“如何是西來大道?”蘊云:“御駕六龍千古秀。玉街排杖出金門。”師云:“一等是只對。王臣太哥三昧寬廓。何也。恁么只對。又不辜負西來大意。又善能回互。其中事理縱然。若有問神鼎。如何是西來大道?對云行。且道與古人是同是別。久參禪客于神鼎語中有個見處。沒量大人只怕往往蹉過。”
僧問大哥和尚:“千鈞之弩不為晡鼠而發(fā)機。忽遇大殺活底人來時如何?”哥云:“漢王才入鴻門會。項莊舞劍始知難。”又云:“單雄解弄棗木槊。尉遲隨后唱番歌。”師云:“如有問千鈞之弩不為晡鼠而發(fā)機。忽遇大殺活底人來時如何,神鼎即向他道。千鈞之弩不為晡鼠而發(fā)機。亦曾有人問神鼎。千鈞之弩不為晡鼠而發(fā)機。答他道。阿剌剌阿剌剌。其僧?dāng)M議。劈脊便打。且問諸人。是什么道理。須知各各家風(fēng)事不同。究取好。”
忠國師問僧:“近離什么處?”僧云:“南方。”國云:“南方知識以何法示人。”曰:“南方知識道。一朝風(fēng)火散滅。如蛇脫皮如龍換骨。本來真性宛然無壞。”國云:“苦哉苦哉。南方佛法半生半滅。”僧便問:“未審和尚此間如何?”國云:“我此間身心一如身外無余。”僧云:“何得將泡幻之身向于法體。國云:“你為什么入于邪道。”僧云:“什么處是某入于邪道?”國云:“不見教中道。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師云:“若據(jù)者僧恁么道。傳語也不解。累它南方知識。據(jù)國師恁么。亦是龍頭蛇尾。前來身心一如。向什么處去。試撿點看。珍重。”
小參,舉溈山與仰山行次。溈問仰曰:“前頭是什么?”仰云:“枯樹子。”溈又問蕓田翁。翁亦云:“枯樹子。”溈云:“這田翁他后亦匡五百眾。”師云:“為復(fù)意在蕓田翁處。為在仰山處。為復(fù)總不恁么?諸上座。一切諸法縱然。更不用生事。它是父子說話。同道者方知。珍重。”
僧問先德:“遠遠投師。請師一接。”德云:“兩股金環(huán)鳴歷歷。如來寶杖親晨跡。要會么?有問有答罕遇知音。”又問一先德云:“遠遠投師請師一接。”德云:“地涌無源水。石人駕慈舟。”師云:“此語為復(fù)與前來語同耶別耶。雖然一個門風(fēng)。也須是知它尊宿發(fā)語處始得。作么生是。地涌無源水。石人駕慈舟。會么?海闊無舟往來不隔。珍重。”
“南泉云:我十八上便會作活計。趙州云:我十八上便會破家散宅。你道。破家散宅好。解作活計好。初機底人且紹前語。久參底人直須破家散宅。更有一言。萬里崖州。”
僧問石門:“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門云:“解接無根樹。能挑海底燈。”后其僧入室問:“學(xué)人不解挑燈意。請師方便接無根。”門云:“賈島筆頭挑古韻。下筆之處阿誰分。”又云:“難遇知音。”神鼎當(dāng)初問:“如何是知音?”門云:“逢迎直言三歲子。唱起巴歌異路行。”又頌:“無形無相大威神。為接群生展手頻。鳥道不遮圓鑒體。金烏常出海東門。”師云:“石門恁么道恁么頌。還會石門家風(fēng)么?”良久云:“金烏常出海東門。珍重。”
梁山觀和尚悟道頌云:“昔時珍寶被塵埋。何事今朝出故懷。參道喜明無說句。通玄不是意中猜。一炷定光輝法界。萬重塵鎖豁然開。超今異古終難況。幸感西胡特地來。”師云:“諸上座。古人恁么道。意在于何。且問諸人。作么生是昔時珍寶。試對眾道看。道得。神鼎與你酬個價數(shù)。若道不得。猶如糞土。久立。”
小參:“風(fēng)不鳴條雨不破塊即且止。作么生打得個翻車筋斗到梵天去。若有出來作個伎倆。有么?莫教帝釋惡發(fā)。后有僧入室。某甲當(dāng)時出來。左轉(zhuǎn)一轉(zhuǎn)便歸眾。”師云:“莫教帝釋發(fā)惡。又作么生?”僧云:“知恩者少。負恩者多。”師云:“筑著鼻孔。”
△應(yīng)機揀辨
問:“如何是賓中賓?”師云:“瞎。”“如何是賓中主?”師云:“一似瞎。”問:“如何是主中賓?”師云:“放你三十捧。”問:“如何是主中主?”師云:“耶了。”
問:“如何是接初機句?”師云:“山何大地。”問:“如何是辨衲僧句?”師云:“七棒對十三。”問:“如何是正令行句?”師云:“不通眨眼。”云:“如何是立乾坤句?”師云:“你擬作么會。”
問:“古人有言。靈山話月曹溪指月。如何是真月?”師云:“照。”問:“六國未寧時如何?”師云:“道什么?”云:“寧后如何?”師云:“喑殺人。”
問:“內(nèi)外追尋一物無時如何?”師云:“月似彎弓少雨多風(fēng)。”問:“古澗寒泉時如何?”師云:“不是衲僧行履處。”云:“如何是衲僧行履處?”師云:“不見有古澗寒泉。”問:“家家門前火把子意旨如何?”師云:“四時八節(jié)。”問:“問不轉(zhuǎn)時如何?”師云:“即今是轉(zhuǎn)不轉(zhuǎn)?”云:“謝和尚點破。”師云:“通身覺路玄。”問:“輪回六道底人畢竟如何?”師云:“不愿成佛。曰為什么不愿成佛?”師云:“佛亦不究竟。”云:“請一言。”師云:“昨日猶記得。今朝話無門。”問:“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時如何?”師云:“海晏河清。”曰:“治化事如何?”師云:“萬戶無門鑰。鼓腹和太平。”問:“路逢達道人時如何?”師云:“勘破。”問:“學(xué)人擬入海時如何?”師云:“海生海。”曰:“恁么則全承此恩力也。”師云:“黑風(fēng)吹羅剎。回光卻得妙。”問:“曉夜不停時如何?”師云:“是誰不停?”問:“倒戈卸甲時如何?”師云:“大勛不豎賞。”曰:“請師原賜。”師云:“退。”問:“疋馬單襯時如何?”師云:“神鼎打退鼓。”曰:“畢竟事如何?”師云:“想你不是者手腳。”問:“菩提涅槃即不問,戴角披毛事若何?”師云:“不是上座分上事。”“如何是學(xué)人分上事?”師云:“待你到這田地。始向你道。”曰:“便恁么時如何?”師云:“退身三步。”問:“二王相見時如何?”師云:“膝行肘步。”曰:“恁么則全歸一主也。”師云:“天下浩浩。”問:“丹霄獨步時如何?”師云:“老僧只管看破也。”曰:“照破后如何?”師云:“還我話頭來。”問:“古人道。午前來者木人喚得回頭。午后來者木人喚不回頭。正當(dāng)午時。喚即是不喚即是?”師云:“臘月二十五。”問:“然燈前即不問,然燈后亦不問:“如何是正然燈?”師云:“一輪光灼灼。今古無晦瞑。”問:“諸法未聞時如何?”師云:“風(fēng)蕭蕭雨颯颯。”云:“聞后如何?”師云:“領(lǐng)話好。”問:“蓮花未出水時如何?”師云:“千山萬水。”云:“出水后如何?”師云:“萬水千山。”問:“古帆未豹時如何?”師云:“到岸也。”云:“到岸后如何?”師云:“猶是鈍漢。”問:“師子未出窟時如何?”師云:“吼。”曰:“出窟后如何?”師云:“悄。”問:“魚鼓未鳴時如何?”師云:“看天看地。”云:“鳴后如何?”師云:“捧缽上堂。”問:“和尚未見先德時如何?”師云:“東行西行。”云:“見后如何?”師云:“橫擔(dān)拄杖。”問:“達磨未來時如何?”師云:“西天此土。”云:“來后如何?”師云:“此土西天。”問:“寶劍未出匣時如何?”師云:“狼煙競起。”云:“出后如何?”師云:“天下太平。”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云:“天知地知。”云:“見后如何?”師云:“猶較些子。”問:“和尚未見先德時如何?”師云:“山河大地。”云:“見后如何?”師云:“日月星辰。”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云:“佛亦是塵。”問:“覺花未發(fā)時如何辨其真實?”師云:“冬寒夏熱。”又云:“天寒打撼戰(zhàn)。”問:“兩手獻尊堂時如何?”師云:“是什么?”問:“學(xué)人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師云:“臈月三十日。”問:“戴角披毛即不問,寶劍出匣事如何?”師云:“問處甚分明。”曰:“恁么則盡法無民?”師云:“知時別儀堪作庠黎。”問:“三車引不出時如何?”師云:“好。”曰:“意旨如何?”師云:“宜應(yīng)自忻慶。”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云:“饑不擇食。”又云:“逢迎不展手。門外有三車。”問:“如何是接人之機?”師云:“齋后來向你道。”曰“即今為什么不道?”僧隨聲一喝。師云:“好。”僧禮拜。云:“放你三十棒。”問:“如何是和尚為人句?”師云:“拈柴擇菜。”曰:“莫只者便是也無?”師云:“更須子細。”問:“如何是和尚辨衲僧句?”師豎起拳。曰:“未審意旨如何?”師云:“你不妨辨得好。”
師在眾日。僧問:“上座久后唱誰家曲調(diào)?”師云:“手執(zhí)無弦琴。騎牛腳打鼓。”問:“如何是道人活計?”師云:“山僧自小不曾入學(xué)堂。”問:“濟物利生事如何?”師云:“庠黎有問山僧有答。”問:“如何是和尚深深處?”師云:“柴門不掩任聽往來。”曰:“還許人就近也無?”師云:“且領(lǐng)前話。”
官人指木魚問:“這個是什么?”師云:“驚回多少瞌睡人。”官云:“洎不到此間。”師云:“無心打無心。”
問:“古人道。解接無根樹。能挑海底燈。如何是無根樹?”師云:“日用不知。”“如何是海底燈?”師云:“徹髓。”
問:“如何是清凈法身?”師云:“灰頭土面。”“為什么如此?”師云:“爭怪得山僧。”曰:“未審法身向上還有事也無?”師云:“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云:“毗盧頂上金冠子。”
問:“殺父殺母佛前懺悔。殺佛殺祖什么處懺悔?”師云:“水長船高。”
問:“如何是真如體?”師云:“如如不動。”云:“如何是真如用?”師云:“斬。”
問:“隔墻見角早知是牛。隔山見煙便知是火。隔墻不見角是什么?”師云:“不么問山僧。”
問:“布以七凈花。浴此無垢人。既是無垢人。為什么卻浴?”師云:“清凈亦不立。”
問:“菩提本無樹。何處得子來?”師云:“喚作無得么?”
問:“持地菩薩修路等佛。和尚修橋等何人?”師云:“近后。”又云:“修猶未了在。”
僧問首山:“如何是佛?”山云:“新婦騎驢阿家牽。”因僧請益。師乃有頌:“新婦騎驢阿家牽。誰后復(fù)誰先。張三與李四。拱手賀堯年。”又頌。“従上諸圣總皆然。起坐忪諸沒兩般。有問又須向伊道。新婦騎驢阿家牽。”師復(fù)云:“然雖如此。未盡首山大意在。”僧云:“如何是首山大意?”師云:“天長地久日月齊明。”
△偈頌
靈云桃花。傷嗟尋劍客。桃花遇春開。靈云一見處。令我笑吩吩。
偶述三偈。
長安甚樂到人稀〔千圣同源〕到者須知不是歸〔方可校些子〕直道迥超凡圣外〔云有人不肯在〕由是曹溪第二槌〔青霄無路〕。
自在神鼎寺。少鹽兼無醋!矁(nèi)外推窮一物無〕云水若到來。撤手空回去〔我宗無語句亦無一法與人〕。
直下無一物。休言無著處!菜拇蟊究辗鹨篮巫 扯U流聞此說。不用更重注〔更莫忉忉〕。
歲旦云:“眾不下山。”
今年六十九〔到與么田地〕四大將衰朽〔知〕自此不下山〔休〕白云且相守〔彎彎圈圈且任么過時〕。
僧見師舉話略有揀辨。乃問:“如何得似和尚去?”師云:“庠黎受屈作么?”
一自學(xué)參玄。諸方不問禪。水聲流自響。舉目看青天。
有宰官問師:“坐禪如何?”師頌云:
寂寂無一事。醒醒亦復(fù)然。森羅及萬象。法法盡皆禪。
冬節(jié)頌。
冬節(jié)年年事。世俗多般異。祖師門下客。長舒兩腳睡。食后三巡茶。以表山僧意。鼓聲若動時。敢望同來至。
師不赴王莽山請。僧問:“佛不違眾生之愿。和尚為什么有請不赴?”師云:“莫錯怪老僧好。”頌曰
一月普現(xiàn)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若人解了如斯意。大地眾生無不徹。
師在眾時。與汾陽昭和尚共作拄杖頌。
昭頌。一條拄杖標揭。徑直螺文爆節(jié)。有時橫擔(dān)肩上。大地乾坤挑括。
師頌。得處不在高峰。亦非深溪澗壑。如今幸得扶持。老病是為依托。一朝卓在孤峰。一任諸方拈掇。
頌上玉泉和尚。
一種輪回又一回。入廛垂手化群迷。智大豈留生死界。悲深不住涅槃階。毗盧經(jīng)卷塵中現(xiàn)。優(yōu)缽羅花火里開。非但我今難比況。千佛稽首嘆奇哉。
示初機。
一步一登臨。無非般若心。逢人只么道。終不誤他人。珍重何方去。家山一道光。個中若不會。塵劫受忙忙。
送清首座。
神峰寒露別知音。此后同誰話此心。出匣大聲驚宇宙。甚時終得會衣襟。
此日登途去。煙云氣色全。我無相憶語。更在蘊于言。
偶述八偈。
淡薄且隨時。家風(fēng)誰得知。有人來請益。搖頭未許伊。
神鼎有一機。不用更遲疑。日午打三更。白凈昆侖兒。
神鼎有一言。絕慮不忘緣。日頭恰正午。曉夜過西天。
神鼎有一約。不用更斟酌。分明向你道。文殊問無著。
神鼎家風(fēng)。水泄不通。禪客上來。換手槌噴。
神鼎一言。瞥爾三千。禪客上來。急急前行。
神鼎一說。不用分別。禪客上來。清風(fēng)明月。
生緣襄水度歲華。偶攜碎錫看天涯。路逢一人穿耳客。咄我回頭得到家。自此端然無一事。今居神鼎臥云霞。有人若問西來意。遙指南山一段畬。
門人寫真求贊。
神鼎真誰人寫。吾之相一如也。真相既爾。秋天月夜。瞻之寫之。摩訶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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