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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學(xué)的黃金時代(6):禪門的龍虎

  禪門的龍虎——百丈懷海和黃檗希運(yùn)

  前面我們曾提到“百丈清規(guī)”一書,雖然該書原本是百丈懷海所寫的,但今天保存在大藏經(jīng)里的,卻是元朝百丈德輝的作品(成于公元一二八二年)。不過這本書完全采自百丈懷海的著作。由于這本清規(guī)的產(chǎn)生才真正奠定了禪宗的制度。本書強(qiáng)調(diào)道德訓(xùn)練,可與圣本篤(St.Benedict)的清規(guī)比美。書中,對于方丈和其手下人員的職責(zé)都有嚴(yán)密的劃分,每天的生活都有詳細(xì)的規(guī)定。最有趣的是關(guān)于受戒和田間工作的禮儀。一個人要想出家做和尚,首先要立誓做到五戒,即是:“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

  以上的五戒只是入道的初步,接著還要做到:“不坐高廣大牀,不歌舞倡伎亦不往觀聽,不著華鬘好香涂身,不得蓄錢金銀寶物,不非時食”。

  達(dá)到了這五戒后,才正式剃度,做個成色十足的和尚。

  然而百丈當(dāng)時最先確立的制度是從事耕種,不僅一般僧眾,就是方丈也要工作。在百丈以前,和尚不從事生產(chǎn),而是靠乞食為生的。在印度,和尚是禁止耕種的,因為在鋤土或犁地時,不免會傷害了昆蟲。這種制度也只有熱帶氣候的印度才適合,因為他們可以吃椰子等水果腹。百丈的清規(guī)就是先要革除這種乞食的寄生生活。為什么一個身心健全的和尚要像寄生蟲一樣,及取俗人的血汗呢?因此他要求所有的僧眾必須騰出時間來開墾荒地,從事耕種,以自食其力。同時他強(qiáng)調(diào)生產(chǎn)的所得也應(yīng)和俗人一樣納稅。這種具有革命性的見解,反而使得他遭受那些保守和尚的攻擊。但他像許多偉大的革命家一樣,具有不屈不擾的勇氣。在他方丈的時候,比其他的人更賣力的工作,他那句“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話,已成為各宗佛家的格言了。

  百丈活到九十四歲的高齡,在他快臨終時,曾有一段動人的故事。據(jù)說他的學(xué)生們因他年老,常勸他不要再工作,但他卻屢勸不聽,學(xué)生們只好把他的工具收藏起來,而他遍尋不得,便拒絕吃飯,最后還是他勝利了。

  百丈這種改革的重要影響,也許不是他自己能預(yù)見的。他死于公元八一四年,而在三十年后,佛家曾遭遇到一次大厄運(yùn),就是唐武宗的滅佛,主要的理由是經(jīng)濟(jì)的問題,正如武宗在一對敕令中說:“有一人不耕,便有人挨餓;有一女不織,便有一人受寒。可是現(xiàn)在廟中的和尚尼姑不知其數(shù),都賴耕種以為食,織布以為衣。寺廟不在宮廷之列,卻裝飾得巍峨富麗,和宮殿爭美。這也就是晉宋齊梁之所以衰了”。

  這次滅佛,一共破壞了四萬四千六百余所寺廟,有二十六萬五百余僧尼被迫還俗,一萬五千余奴仆被政府所接收。

  奇怪的是在這次佛教的大劫中,各宗派里只有禪宗能夠幸存,而且更蓬勃的發(fā)展開來。陳觀勝博士研究其中的原因不外于二:第一,點(diǎn)是禪宗的不須依靠宗教的附屬品,如經(jīng)典,佛像等,因此即使被破壞了,他們?nèi)匀荒軌虬l(fā)揮作用。第二點(diǎn)是他們不再寄生于社會,他們最重要的一條清規(guī)是每個和尚每天都要勞作,這個清規(guī)的建立者是百丈懷海,在他年老時還堅持要到田間去勞作。

  如果只是把百丈看作一位僧院制度的改革者,這種看法仍然是膚淺的。因為他堅持勞作,對于人類的命運(yùn)有著很大的意義。他承受了馬祖的思想,要使此心成為超越的,同時又是內(nèi)在的絕對。在他眼中,只偏于超越一面,仍然會把這個絕對的本體割分為二。他認(rèn)為本體是包括了形上形下的。知道這一點(diǎn),我們便會了解他們幫助老狐貍求道的故事,雖然神秘,但也自有其意義。這故事是說:每次百丈上堂講法時,總有一個不相識的老人跟著和尚們進(jìn)入法堂聽講。有一天,大家都走了后,只有這位老人逗留不去。百丈便問他是誰。他說:“我不是人。很久以前,在迦葉尊者的時候,我本是山上的方丈。一個學(xué)生問我是否道行很高的人仍然會落入因果的法則。我回答說:‘不會落于因果的法則’。這話使我被罰而變?yōu)楹偵?整整有五百世之久,現(xiàn)在我求你的指示,以解脫狐貍之身”。

  百丈說:“你要問我什么”?

  老人便把學(xué)生問他的話重復(fù)了一遍,百丈回答:“你應(yīng)該說不昧于因果法則”。

  老人于言下大悟,便向馬祖禮拜說:“我已解脫了野狐之身,我住在山的那頭,請你按照和尚死亡的禮儀埋葬我”。百丈便命廟中管總務(wù)的和尚向大家宣布飯后舉行葬體,大家都非常驚奇,因為廟里根本沒有人死去。飯后,百丈便他們到后山的洞穴中,找到了野狐的尸體,便以禮把牠火葬了。

  當(dāng)天晚會時,百丈把整個故事告訴和尚們,黃檗便問:“這位方丈因答錯了一句話,被罰做了五百世的野狐貍,那么答對了所有的問題,又將如何呢”?

  百丈說:“你前來,我將告訴你”。

  黃檗走向前去,便給百丈一巴掌。可是百丈卻拍手大笑說:“我以為你的胡須是赤的,那料更有一個赤須的胡人”。

  這個野狐的故事不能照字面解釋,它的含意很明顯,一個真正得道的人,是不會抹煞由因果法則所支配的現(xiàn)象世界,他看到超越界的永恒,也看到現(xiàn)象的變幻。而道是超越這兩者,也包涵這兩者,正如莊子所說:“是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鈞,是之謂兩行”。

  這兩行之道,是超越一元和二元的唯一之道,莊子又說:“蓋師是而無非,師治而無亂乎,是未明天地之理,萬物之情者也。是猶師天而無地,師陰會無陽,其不可行明矣,然且語而不舍,非愚則誣也”。

  野狐的錯誤是很容易看出的,但假如百丈把自己的答案看作唯一最恰當(dāng)?shù)慕忉?那么他的錯誤也犯得不輕。黃檗問:“答對了所有問題,又將如何”,這句話卻觸及了這問題的核心。百丈叫他走近來,也許要給他一掌,告訴他這個最根本的本體,最真實的自我,是超乎肯定和否定。但沒有等到百丈打他,他卻先打百丈,這表示他們所指的絕對相同,百丈本以為黃檗只囿于形而下,但卻發(fā)現(xiàn)黃檗已進(jìn)入形而上,又安能不笑呢?所謂胡須是赤的,這本是一個現(xiàn)象,但最重要的不是胡須,而是那個赤胡人的真身。某次,有個和尚問百丈:“佛是誰”?

  百丈回答:“你是誰”?

  這是說只有你自己才能使你自由無礙的出入這個世界。當(dāng)你一發(fā)現(xiàn)真我時,你便能掙脫了小我的許多偏執(zhí),因為真我與道合一,無所不包,使你生活在這個世間上,而沒有塵累,使你深入禪境,而不汲汲于尋求自我的片面幸福。

  這使我們想起了黃檗的一段趣事。

  黃檗是福建人,自幼便出家為僧,有一次他游天云臺山時,碰到一個奇怪的和尚,兩人談笑,一如故人。當(dāng)他們走到一條小溪前面時,正好溪水暴漲,那個和尚叫黃檗一起渡河,黃檗便說:“老兄,你要渡河的話,你自己渡吧”!

  那個和尚便提高了褲腳過河,好像在平地上行走一樣自然,他邊走邊回過頭來說:“來呀!來呀!”

  黃檗便叫道:“嘿,你這個自了漢,如果我早知你如此,便把你的腳根砍斷”。

  那個和尚被他的罵聲所感動,嘆道:“你真是位大乘的法器,我實在不如你啊”。說著,便消失了。

  在黃檗,以及所有神師眼中,“自了”并不能得到真我,一個自了漢只是追求以自我為中心的幸福,卻得不到真正的幸福,因為真人本身就有幸福,而他卻向外追逐幸福,像追逐其他的物質(zhì)一樣。事實上,他只是迷頭認(rèn)影而已。

  黃檗把本體看作心——惟一的真心,這個心能產(chǎn)生有形和無形的一切,它是智慧的活泉,我們的身內(nèi)都有這個活泉,但由于我們追逐外物,被小我的分別意識所作繭自縛,使這個內(nèi)在活泉不能暢流。正像黃檗所說:“如今學(xué)道,不悟此心體,便于心上生心,向外求佛,著相修行,皆是惡法,非菩提道,供養(yǎng)十方諸佛,不如供養(yǎng)一個無心道人。”這也就是說,假如我們要體認(rèn)真心,便必須先要遠(yuǎn)離那個自作聰明的辯巧之心,黃檗所謂的“一心”就是“無心”,也就是說我們要透過無心,才能歸于真心。

  在黃檗眼中,“真心”是無心,是沒有任何形體的,因此它也超越了善和惡。他說:“造惡造善,皆是著相”。

  事實上這個“真心”,即是我們本來的佛性。它是虛空的,寂默的,又是純粹的,無所不在的,它是光輝的,微妙的,又是安靜的,快樂的,只要你能深切的悟入,直下便可以看到它的真面目,恰如黃檗所描寫的:“此靈覺性,無始以來,與虛空同壽,未曾生,未曾滅,未曾有,未曾無,未曾穢,未曾凈,未曾喧,未曾寂,未曾少,未曾老,無方所,無內(nèi)外,無數(shù)量,無形相,無色象,無音聲”。

  這也就是說它超越了一切相對觀念。不能言傳,只能意會。禪師所用的文字和動作都是在時機(jī)成熟時,喚起覺悟的一種手段而已。當(dāng)你開悟時,你和禪師將會無言的默契,這就是所謂的“以心傳心”。

  黃檗要我們超越善惡,其用意正和莊子相同,并不是鼓勵我們放任,而是認(rèn)為有道之人不應(yīng)把善當(dāng)作一種物體來追求。他把善看作發(fā)自內(nèi)心智慧的一種活泉。他只是隨著外境很自然的行善,當(dāng)外境一遷,他仍然保持住原有的寧靜。在行善時,他沒有一絲求報之心,因為他知道自性是“圓滿具足,無所欠少”的。

  黃檗對于一般佛家強(qiáng)調(diào)“六度”及其他許多繁文縟節(jié)的態(tài)度,正和莊子對于儒家著重道德教化的態(tài)度相同的。他說:“修六度萬行,欲求成佛,即是次第。無始以來,無次第佛,但悟一心,更無少法可得,此即真佛,佛與眾生,一心無異”。這種反對傳統(tǒng)佛學(xué)的精神,是和莊子反對儒家的精神是一致的,湯姆士默燈會描寫莊子說:“莊子的反對儒教,并不是由于個人不愿受責(zé)任約束的一種私欲,而是有更高的目標(biāo),這對于我們西方人去了解這種舍棄道德,只求個人證悟的莊子和禪家,是非常值得注意的一點(diǎn)。莊子所要求的,是超過了仁義,他之反儒,是因為儒教尚有所不足。儒教只是要我們成為一個有德行的官吏,或有教養(yǎng)的人,但它卻是用外在的規(guī)范來的約束我們,使我們無法自由的去滿足一種不可思議的新需求”據(jù)笑者所知,這種看法是非常公正和深刻的。禪宗和老莊子的思想正是如此。不過筆者要補(bǔ)充的是,默燈神父所指的儒家不能代表孔子,因為孔子到了晚年,他的言行已顯得非常圓融而具有超越性了。

  黃檗和莊子的思想在根本上是一致的。他們兩人都談到絕對,只是黃檗稱它為“真心”,莊子稱它為道而已。由于他們都是深思的偉大神秘主義者,因此他們洞見絕對的悟力也無疑的是相同的,事實上,像西方的神秘主義者,如羅士勃洛克(Ruysbroeck)十字若望(John of the Cross)和愛克哈物(Meister Eckhart)等人的悟力也完全和禪宗及道家相似。

  黃檗在禪宗史上的重要性不僅在于他的見解新穎,而尤其在于他那強(qiáng)烈的個性,和激烈的方法,深深的影響了他的學(xué)生臨濟(jì),和整個臨濟(jì)的宗風(fēng)。他的作風(fēng)如此猛烈,使他的老師百丈曾把他比作老虎。有一天,當(dāng)他工作回來時,百丈問他去了那里,他回答:“到大雄山去采菌子了”。

  百丈再問:“你碰到老虎沒有”?

  黃檗便故意作老虎的吼聲,而百丈也故意拿起斧頭要砍,這時黃檗便打了百丈一掌,百丈卻笑嘻嘻的回到房中。后來在集會時,百丈向大家宣布說:“大雄山下有一只老虎,你們要好好留心,我今天已被牠咬了一口”。這話乃是暗身他已發(fā)現(xiàn)黃檗可以作為他的繼承者了。

  有一次,黃檗拜訪監(jiān)官禪師時,曾向佛像行禮,這時旁邊有個和尚問他說:“求道之人,不應(yīng)執(zhí)著于佛,不應(yīng)執(zhí)著于法,也不應(yīng)執(zhí)著于僧。請問你為什么要行禮呢”?

  黃檗回答說:“我并沒有執(zhí)著于佛,執(zhí)著于法,也沒有執(zhí)著于僧,我之所以如此,只是隨俗而已”。

  那個和尚又問:“請問行禮又有什么用處呢”?

  黃檗便打了他一掌,打得那個和尚直叫:“你這人怎么那樣粗野呢”!

  黃檗卻喊道:“這是什么所在?你居然在此敢說精,說細(xì)”。

  讀者如果知道那個挨打的和尚是誰,一定會大吃一驚。那和尚就是后來繼承了唐武宗的宣宗。

  黃檗有一個居士學(xué)生,就是在宣宗時曾任宰相的裴休。裴休是位虔誠的佛教徒。有一次,他買了一尊佛像,跪求黃檗替它取名,黃檗叫道:“裴休”。

  裴休應(yīng)聲回答:黃檗便說:“好了!我已替你取好了名字”。

  又有一次,裴休把他解釋佛理的一篇文稿給黃檗看,黃檗把那篇東西放在一旁,過了好一會才善裴休:“你了解嗎”?

  裴休回答:“我不了解”。

  黃檗便說:“你用我所示這種方法去了解,也許還能把握一二,如果要用文字來表達(dá),那便完全失去了吾宗的精神”。

  然而,也幸有裴休的勸勉,我們今天才能讀到黃檗的兩篇大作,一是“傳心法要”,一是“宛陵錄”,前者曾被今翻成了英文,后者是記載黃檗裴休及其他幾位學(xué)生的談話。在該文的結(jié)尾,曾特別強(qiáng)調(diào)公案對于頓悟的重要性,這顯示了自黃檗開始,已把公案當(dāng)作禪道的一種特殊方法。他常告訴大家禪是生死之所關(guān),不能等閑視之。他說:“若是個大丈夫漢,看個公案,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無。但去二六時中看個無字,晝參夜參,、行住坐臥,著衣吃飯?zhí)、阿屎放尿?心心相顧,猛著精彩,守個無字,日久月深,打成一片,忽然心花頓發(fā),悟佛祖之機(jī),便不被天下老和尚舌頭瞞、便會開大口,達(dá)摩西來,無風(fēng)起浪,世尊拈,一場敗快,到達(dá)里說什么閻羅老子,千圣尚不奈爾何,不信道直有遮般奇特,為甚如此,事怕有心人”在結(jié)尾中,他寫了一首動人的詩偈:“塵勞逈脫事非常,緊把繩頭做一場。不是一番寒徹骨,爭得梅花撲鼻香”。

  以筆者的看法,對所有的禪師來說,整個生命就是一個大公案。在我們一開始真實生活時,便應(yīng)該參破這個公案。只要我們真實的活著,一切平凡的事都曾變得非常奇妙。有一個和尚問百丈什么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事,百丈回答說:“那就是我獨(dú)坐在大雄峰上”。

  這種境地的深度尚含有不同的層次,用理智或直觀的了解是一回事,而用整個生命的每個細(xì)胞去證驗又是另一回事。只有我們大死一番,才能再活現(xiàn)成,當(dāng)然這事談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極難。因為我們經(jīng)常流于矛盾,經(jīng)常是冥頑不靈的,正如莊子所謂的:“其嗜欲深者,其天機(jī)淺”。

  在莊子的作品中常有許多類似公案的故事,例如:某次有一位很熱誠的學(xué)道者來拜訪老子。老子問他:“跟隨你來的是些誰啊”!

  這位學(xué)生轉(zhuǎn)身去看,什么都沒有,大為驚恐。老子便說:“你不了解我的意思嗎”?

  這話更增加了學(xué)生的驚恐。于是老子便叫學(xué)生告訴他苦惱些什么,這位學(xué)生說:“我不知時,別人把我當(dāng)作笨蛋,我不仁時,傷害了別人,而我為善時,又吃虧了自己。我不義時,有損職守,而我盡職時,又吃力不討好,究竟怎樣才能跳出這種矛盾,這是我所求教于你的了”。

  老子回答:“剛才,我初見你時,由你的眼神,知你深陷于矛盾之中,現(xiàn)在聽了你的話,現(xiàn)在聽了你話,更知你痛苦已深,你驚悸于死亡,就像嬰兒失卻了父母一樣,你拼命的尋求,就像拿著很短的竹竿探測海底一樣,你想找回失去了真我,卻茫然不知走向何方,真是可憐呀”!

  這位學(xué)生便請求讓他再修煉工夫、要做到想他所愿想的,不想他不愿想的。十天以后,他仍然失望了,便又去見老子,老子對他說:“可憐啊!到處是阻礙,到處是癥結(jié),要想打破這些桎梏嗎?假如你的麻煩是外在的,要想一個個的抓住它們,摔脫它們,是不可能的啊!還不如忘了它們吧!假如你的麻煩是內(nèi)在的,要想反它們碎成片片,也是辦不到的啊!你所能做的,乃是讓它們失去了作用。假如你的麻煩在內(nèi)外都有,那么即使你持守道德也不可能啊!為了解決你的問題,還不如放于道而行,一切自然的會云消煙散”!

  上面所引的一段故事,事實上,就是一個大公案。當(dāng)一個人被他自己制造的矛盾所困擾而不知所措時,禪師卻把他的問題丟在一旁,而直示以道,使他能提升到更高的境界,再俯看那些矛盾,都只是些妄想幻影而已。學(xué)生的問題卻不解而自解,這種經(jīng)驗就像從惡夢中驚醒過來,是那樣的扣人心弦,那樣的舒暢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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