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門驪珠集 第四篇 馬祖門下 南泉普愿

　　第四篇馬祖門下 南泉普愿

　　南泉普愿(西元七四八─八三四年)

　　曹溪惠能──南岳懷讓──馬祖道一──南泉普愿

　　唐池州南泉院普愿禪師,俗姓王,鄭州新鄭人也。

　　愿在孕,母不喜葷血。

　　至德二年(西元七五七年,十歲),跪請(qǐng)於父母,乞出家,脫然有去羈鞅之色。乃投密縣大隈山,大慧禪師受業(yè)。苦節(jié)篤勵(lì),胼胝皸瘃,不敢為身主,其師異之。

　　大歷十二年(西元七七七年),愿春秋三十矣。詣嵩山會(huì)善寺暠律師受具,習(xí)相部舊章,究毘尼篇聚之學(xué)。後游講肆,上《楞伽》頂,入《華嚴(yán)》海會(huì),抉《中》《百》《門》觀之關(guān)鑰,領(lǐng)玄機(jī)於疏論之外,當(dāng)其鋒者,皆旗靡轍亂。

　　大寂門下,八百余人,每參聽之後,尋繹師說,是非紛錯(cuò)。愿或自默而語,羣論皆弭。卅︰夫人不言,乃言爾耳。自後,含景匿耀,似不能言者,人以其無法說,或扣其關(guān),亦堅(jiān)拒不泄。時(shí)有密賾其機(jī)者,微露頭角,乃知其非無法說,時(shí)未至矣。(以上錄自《宋高僧傳》卷一一,《大正藏》五○.七七五頁上)

　　後扣大寂(馬祖)之室,頓然忘筌,得游戲三昧。一日為僧行粥次,馬大師問︰「桶里是什麼?」師云︰「這老漢,合取口,作怎麼語話!」自余同參之流,無敢徵詰。(以上錄自《景德傳燈錄》卷八,《大正藏》五一.二五七頁中)

　　貞元十一年(西元七九五年,三十八歲),拄錫池陽南泉山,堙谷刊木,以構(gòu)禪宇,蓑笠飯牛,溷于牧童,斫山畬田,種食以饒。足不下南泉,三十年矣。

　　夫洪鐘不為莛撞發(fā)聲,聲之者故有待矣。

　　太和年(西元八二七─八三五年)初,宣使陸公旦,前池陽太守,皆知其抗跡塵外,為四方法眼,與護(hù)軍彭城劉公,同迎請(qǐng)下山,北面申禮。不經(jīng)再歲,毳衣之子,奔走道途,不下數(shù)百人。

　　太和甲寅歲(西元八三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東方明,告門人卅︰「星翳燈幻亦久矣,勿謂吾有去來也�！寡杂櫠x。春秋八十七,僧臘五十八。

　　(以上錄自《宋高僧傳》卷一一,《大正藏》五○.七七五頁上─中)

　　附錄:語錄

　　一日,師示眾云︰「道個(gè)如如,早是變也。今時(shí)師僧,須向異類中行�！�

　　歸宗云︰「雖行畜生行,不得畜生報(bào)。」師云︰「孟八郎又怎麼去也。」

　　師有時(shí)云︰「文殊、普賢,昨夜三更,每人與二十棒趕出院也。」趙州云︰「和尚棒教誰吃?」師云︰「且道,王老師過在何處?」趙州禮拜而出。

　　師擬明日游莊舍,其夜土地神先報(bào)莊主,莊主乃預(yù)為備,師到問莊主︰「爭(zhēng)知老僧來,排辦如此?」莊主云︰「昨夜土地神報(bào)道,和尚今日來�！箮熢譬U「王老師修行無力,被鬼神覷見�！褂猩銌柀U「和尚既是善知識(shí),為什麼被鬼神覷見?」師云︰「土地前更下一分飯。」

　　師有時(shí)云︰「江西馬祖說,即心即佛,王老師不怎麼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怎麼道還有過麼?」趙州禮拜而出。時(shí)有一僧隨問趙州云︰「上座禮拜了便出,意作麼生?」趙州云︰「汝卻問取和尚。」僧上問卅︰「適來諗上座意作麼生?」師云︰「他領(lǐng)卻老僧意旨。」

　　師一日,捧鉢上堂,黃檗和尚居第一座,見師不起,師問云︰「長老什麼年中行道?」黃檗云︰「空王佛時(shí)�！箮熢譬U「猶是王老師孫,在下去。」

　　師又別時(shí)問黃檗:「定慧等學(xué),此理如何?」黃檗云︰「十二時(shí)中,不依倚一物。」師云︰「莫是長老見處麼?」黃檗云︰「不敢�！箮熢譬U「漿水價(jià)且置,草鞋錢叫阿誰還?」

　　師因東西兩堂,各爭(zhēng)貓兒,師遇之,白眾卅︰「道得,即救取貓兒;道不得,即斬卻也。」眾無對(duì),師便斬貓。趙州自外歸,師舉前語示之,趙州乃脫履安頭上而出。師卅︰「汝適來若在,即救得貓兒也。」

　　師示眾云︰「王老師要賣身,阿誰要買?」一僧出云︰「某甲買�！箮熢譬U「他不作貴價(jià),不作賤價(jià),汝作麼生買?」僧無對(duì)。

　　師與歸宗、麻谷,同去參禮南陽國師,師先於路上畫一圓相云︰「道得,即去�！箽w宗便於圓相中坐,麻谷作女人拜。師云︰「怎麼,即不去也。」歸宗云︰「是什麼心行?」師乃相喚回,不去禮國師。

　　僧辭問云︰「學(xué)人到諸方,有人問和尚近日作麼生,未審如何只對(duì)?」師云︰「但向道,近日解相撲�！股譬U「作麼生?」師云︰「一拍雙泯�！�

　　師將順世,第一座問︰「和尚百年後,向什麼處去?」師云︰「山下作一頭水牯牛去�！股譬U「某甲隨和尚去,還得也無?」師云︰「汝若隨我,即須銜取一莖草來�！�

　　(以上錄自《景德傳燈錄》卷八,《大正藏》五一.二五七頁中─二五九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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