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出思出即脫出·恥混厭混頓斷混

  知出思出即脫出·恥混厭混頓斷混

  仁俊

  學佛法,要想生生世世成為佛法中決定性(永不退轉)的人,首須對兩個字取舍分明:出與混。體取著佛法所說的出的真義,乃是一種最透徹的解脫自在,也是一種最通(達)貫(聯(lián))的和諧、濟度,才不會誤解或視為消極、逃避。執(zhí)持而實踐這樣的出,世間有情的一般混心混相,則覺斥、監(jiān)控、喝斷得猛迅明決,永恒的成為佛法中具有決定性的人。

  無始迄今人類的生命中,從善惡因果的律軌看,生命中潛在與續(xù)起的善惡業(yè)力多極了。從人類的善業(yè)邊細察「佛種甚多」,「佛種」的潛在與(相)續(xù)(現(xiàn))起,與「般若」的「聞熏」有密切關聯(lián);「聞熏」中的般若光力強化、凈化得日日增上,正見中的心眼開豁得高遠超俗,深知出世的殊勝性、究竟性,生死中生命的大方向,從此則不偏不倒。這因為,「識取」受到般若的調伏、導提與悟變,憶持中的正見數(shù)數(shù)現(xiàn)行,現(xiàn)行得成為不受遮蔽的新知見,向前、向上、向究竟的步伐,舉落得穩(wěn)平而健遠,新知見中的出世觀行,化為現(xiàn)前與生后最新的方針,學的佛法與行的世(間正)法,能做到在俗不染俗,出世不遁世,則出落得明脫而善導。「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世間透過出世慧眼的洞察,對現(xiàn)實界則遍照得昭昭朗朗,往來得坦坦蕩蕩,出路與歸途中的一切,莫不糾革得沒一念一步的因循老套。自覺,就這么從無形之靜與有形之動中豁開的;黹_得這么善巧俐落,世俗體面才會轉為佛法心腸,從佛法心腸中了卻世俗體面,才會從佛法中覺透世法,恢恢廓廓地探舉著佛法中決定性的大頭面。

  探舉著這么種大頭面,起初,一定要靠善知識植培、導領。眼光明正、胸襟軒敞、膽概壯毅、佛法澄徹,事相上決不粘搭(模棱),理性中盡能(寂平)融消,這才稱得上善知識。親敬、誠事而信受這樣的善知識的教授、教誡,久了,若事若理中有了前所未有未知的對治與體悟,徹底振脫自我氣質,打頭展開菩薩氣象,人形中涵攝與流露的一切,則一天天增長表征著諸佛菩薩的形(象與)意(義)。心,落實在佛陀的大覺之意上注念、透察,察得愈勤愈敬,敬中所思維的佛的一切,成片成力,對佛的「思齊」之心摯切旺充,思路上的佛境與佛義,成為自己的涉足處,他人的指路標,從善知識得來的教益,就完全顯現(xiàn)出自覺覺他的效用。所以,惟有最可崇重的大善知識,才具有出落得出格的手眼與風神,對我們看透也點活了,(我們對善知識)向深也仰渴了,我們的「法身慧命」才開始扎根發(fā)力的。這樣看,大善知識是多么的重要啊!

  覷準著大善知識若「說」若「默」的一切,從「一心」中體味、領會得切入「正思」,所思的盡與「正法」相應,「正法」化為念頭的「佛囑」,隔絕了自我氣聲,佛法則成為第一音聲。耳根與意根聽熟了佛法之音,法的思擇、楷定得深刻精致,透出了「世智」的執(zhí)取與諍,人際間和平而中正的言行,才會像清風般的流通暢拂。佛法所說的出不離不溺:不離人間而發(fā)培、發(fā)達人性,將人性發(fā)達得從佛種中凈堅勝壯,不再墮入凡外敗劣中;不溺人欲而接合(人群),接通人脈,將人脈接得流光破昧,不再漂泛于「有海」的沖卷中。一般的出:離此生彼離人間生天上……,佛法本義的出,并非如此,因為離此生彼的彼,既不能算是究竟,也引起逃避之譏。所以,佛法本義的出,乃是以智光灼破塵染,以慧水滌澄世慮,處處受得落,事事看得穿,絆不住也誘不去,大有「無往而不自得」的瀟灑神態(tài)。人,在這樣的瀟灑中活得自然了,做得廓然無極,攝得沛然無對,無得無對中領略到的一切,分分明明地不離三寶而直眾生,不誑眾生而永以三寶作證;這樣的不離三寶而心安理得,不誑眾生而愿健行充,還想出個什么呢?

  出的最極深義徹底超邊不著中。這樣的出寂滅。學佛法,簡括地說,就是學寂滅。到達畢竟清涼而安穩(wěn)的境地,叫做寂滅,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涅槃。涅槃成為日常中修學的理念與事行,事相中的種種接應與討究,不離此理念為導準、作行范、做指標,所知與所見的種種便不再玩老花樣,墮舊格局,默融得洋溢出通泰開濟的氣象。修學中的智力與德用,就這么見法化我與效佛為人的。生命活用、活觸得不離涅槃體照,體照得念念不忘,處處不昧,身語上現(xiàn)行的一切,則自然地讓人看不出聞不到自我氣息。佛弟子從佛法熏陶、覺變中形成的節(jié)品與印象,就這么永不磨滅,永遠從心眼中化作提力與導光。于此,再提一下:學佛法,就是學涅槃(寂滅),牢記而深觀得忘我見法(性本空),從法性本空中觸不著「真我」,用活了「假我」,假我中的一切與涅槃配應、通貫得明準安穩(wěn),真我離開了腦,假我發(fā)得透心;假觀中沒一念戀著,也不一切厭絕,三業(yè)直從寂滅中提緊覺性,如此的心向涅槃而愿發(fā)菩提,佛弟子所學所行的,就會滅得徹徹滅,覺得徹徹覺。

  修學中的二大支柱:涅槃觀超越魔外,菩提行荷度苦眾;超越得不住涅槃,荷度得不舍菩提,堅忍精進得命愛情癡了無交涉,向諸佛交得了心,對眾生獻得出身,隨時隨地都這么做得絕真絕明,就沒一丁點混氣了。不染混氣而直淬振氣,氣振的不為「欲火」「花箭」所蒸發(fā)所中害,世法上的眼光與佛法中的腳力,則永遠敞豁健邁得不昧不仆。我們的所學所行,心心念念貫注著這二不,混氣才染不上。

  心念中「正法」時時從「深心」中體現(xiàn)念頭,體現(xiàn)得直觀、直印而歷久不忘,「正見」與「正業(yè)」照導緊貫,做到非明不決,非正不作,能這樣,混念中的混氣就絕斷了。學佛法,從正念堅持中激發(fā)出無盡正氣,正氣將正法運現(xiàn)得不離身心,身心正法化了,正法化了的身心,光光新新的法性(義理)直現(xiàn)眼前,法性中活得掉轉自如,做得出入自在,眼見心會中的一切,則無一不驚覺,也無不精進,根本就記不得混了;淼瞄_心能見佛的,獻得出身能為人的佛法行者,無一不從這樣的驚覺、精進中來。深驚覺與大精進互應互運得空有相濟,空慧照透了事相,有德化融了人相,具有這番照透化融的功底,大「休息」中休掉了我,大開廓中廓得見佛;自我的叢叢陰霾,則消散得永不攏聚、障晦,卓卓灼灼的氣宇與面目,便與法身慧命日漸接近、接通得相應而投契;投契得離不開法性,轉得透(有漏)法相,佛陀所證得的無盡法力,大抵是這么自然、廓然而(任)運(顯)現(xiàn)著的。我們學佛陀的人,必須責成著:獲得像佛陀那樣的力,生命意趣中精進的,一切都得傾注、交匯在這樣的力上,盡以這樣的力鼓激而振提自己,才沒一念想混。

  初發(fā)心修學的,對這樣的體解與勵行,一時間,大都不易領會踐現(xiàn),所以,一遭困逆艱挫、或為豐順誑誘,便于泄沓縱逸中軟化、混化得胡作妄為,沒精打彩,人形象中應提煥的人性之骨與光,便再也豎不起發(fā)不出,成為人際間的耗(力)吸(血)份子!所以心猛血沸的學佛者,一見到這么種人,除了溫婉地勸勉、迪啟,對自家總是鼓舞得興神迸發(fā),從絕大愧恥中頓絕混性混氣;改頭換面與透天徹地的新生活、健生命與宏(觀)生死者,莫不這么試煉與苦踐的!

  為正法而立志修學的若僧若俗,念頭上的善法欲,化融(勝過)了一般的神我愛,善法欲中思悟、進發(fā)得邁步入(道)軌;道,成為眼光中的新力能、凈境界、堅根性,根深力足得見佛不隔、不誑,見法不疑、不雜(染),與佛法化合得成念成行,「怠賊」中形成的混心混相,便厭絕得不逗不現(xiàn)。三乘道學得上路,發(fā)得透心的,沒一個不這么厭絕得徹徹決決的。大乘道的總持性:深入三乘而以菩薩乘自策自荷、不驚不退,如離了如此的興神與志誓,就永遠沒分了。

  廿一世紀所發(fā)展的時代性,有它的正面與負面。約負面邊觀察,物質的探掘、制成(品)與享用,可說到達了頂點。正因為如此,一般人的人欲,因物而起的欲貪與時俱增,人欲擴張得愈強烈熾盛,對物產(chǎn)的競逐、追求、貪墨與揮霍,則越發(fā)無限度、無止境,許多人就因此喪毀理性;钤谌绱说挠榭褚葜,出世念頭早已被「混世」的「亂識」埋葬掉,現(xiàn)代一般化的人,真?zhèn)是夠躁悶、苦惱的了!這許許多多的惱悶,完全通在一個字上混!所以,要積極對治或斷除這些惱悶,就得從恥混、厭混中頓斷這個混;將混斷絕得絕不混的唯一要訣:知出。佛法所說的出,對現(xiàn)實界的一切,透脫得清清楚楚,也投入得通通豁豁,把許多掉在欲海中的隨波逐流者,一個個拔濟出來,過得著光天化日般的生活,(自己)發(fā)揮出透天徹地的生命力德,練磨成禁惱頂苦的生死行愿,國際形象與法界(見人見佛的無遮無量的)胸襟,大抵就這么凈豁得遍遍足足的,F(xiàn)代學佛的(僧俗)行者,必須敢于、勇于、決于以這么種凈豁,自許(負)、自責(成)、自證(明)、自展(現(xiàn)),混念與混行,才起不了現(xiàn)不出,我們才能從曠心地與凈目光中,探出大頭面,展開大手臂,將許多掉在混濁泥淖中的一般人,盡快拔脫出來哩!

  佛歷二五四六年九月五日

  于新州同凈蘭若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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