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禪法門絕非下根之人能夠修持（文白對照）

【原文】

　　五祖后身為蘇東坡。東坡聰明蓋世，而不拘小節(jié)，妓館淫坊亦常出入�？芍�五祖戒悟處雖高，尚未證得初果之道，以初果得道共戒，任運(yùn)不犯戒。（任運(yùn)者，自然而然也。）未證初果者，要常常覺照，方可不犯。

　　以真如喆之悟處，生于皇宮之大富貴處，此之富貴也是虛名，一生多受憂苦乃是實(shí)事。以大國皇帝被金擄去為金臣，可憐到萬分了。

　　草堂清后身作曾公亮，五十歲拜相，封魯國公。然于佛法亦甚疏遠(yuǎn)，未及東坡之通暢矣。

　　海印信，亦宋時宗門大老，常受朱防御（防御，武官名）家供養(yǎng)。一日朱家見信老入內(nèi)室，適生一女，令人往海印寺探，則即于女生時圓寂。此語杭州全城皆知。至滿月日，圓照本禪師往朱防御家，令將女兒抱來，女兒一見圓照即笑。圓照呼曰：“信長老，錯了也。”女孩遂一慟而絕，死雖死矣，還要受生，但不知又生何處。

　　秦檜，前生乃雁蕩山僧，以前生之修持，為宋朝之宰相。受金人之賄賂，事事均為金謀，殺金人所怕之岳飛。凡不與伊同謀者，或貶謫，或誅戮。卒至死后永墮地獄，百姓恨無由消，遂以麥作兩條（秦檜與夫人）共炸而食之，名之為油炸檜。又鑄鐵像，跪于岳墳前，凡拜岳墳者，皆持木板痛打，又向其頭其身尿以泄恨。后有姓秦的，作浙江巡撫，謂鐵人于岳墳前被人尿，污穢岳墳，投之西湖，俾岳墳常得清凈。自后西湖水臭，不堪食用。常見湖中漂幾死尸，及去打撈，又沉下去。因茲出示，多來船舫，圍而打之，則是鐵鑄之秦檜與其夫人，并金兀術(shù)。知其罪業(yè)深重，仍令安置墳前，被人打尿。光于民國十年至岳墳，仍舊尿得污皂不堪。

　　參禪一事，非小根行人所做得到。即做到大徹大悟地位，而煩惱未能斷盡，生死仍舊莫出。即如五祖戒、草堂清、真如喆之道德，尚不能了生死。而為大文宗、為宰相，已遠(yuǎn)不如前生。至喆老為皇帝，而為臣于虜廷，則可憐極矣。秦檜之結(jié)果，令人膽寒而心痛。以多年禪定工夫，后世得為宰相。一被金人之賄賂所迷，直成香臭、好歹、忠奸不知之癡呆漢。及至打尿其像，炸食其身，千百年來尚無更改。參禪人以宗自雄，不肯仗佛力以了生死者，儻一念此結(jié)果，能不自反曰，仗自力與仗佛力相差懸遠(yuǎn)，曷若專修凈業(yè)，以祈現(xiàn)生了脫之為愈乎？

【譯文】

　　五祖戒禪師轉(zhuǎn)世后就是大文豪蘇東坡。東坡聰明蓋世，然而卻不注意檢點(diǎn)自己的生活作風(fēng)，妓院邪淫場所依然常常出入�？梢娢遄娼湮蛱庪m然高，卻尚未證得超越輪回的初果圣道，因?yàn)槌豕�圣者就已有防非止惡的戒體道共戒，因而能夠在任何境界中可以任運(yùn)自如，保持不犯。（任運(yùn)的意思就是自然而然的，并非有情執(zhí)而用理性控制使之不犯戒的。）還沒有證得初果圣人的人，要常常用覺悟的心來觀照，才能夠保持不犯戒。

　　宋朝大溈真如喆禪師，雖然悟處高深，來生投生于皇家大富貴之所，后來做了大宋的皇帝，然而這個富貴也是如浮云般的虛名，他的一生多遭受憂苦。以大國皇帝的身份居然被金人俘虜，做了金國的臣子，真是可憐到了萬分。

　　草堂清禪師，轉(zhuǎn)世為北宋著名的政治家，五十歲時做了宋朝的宰相，封為魯國公。然而連佛法也不怎么信了，比不上蘇東坡對于佛法的了解，再一受生便可想而知了。

　　海印信曾是大寺院的主持，宋朝的禪門高僧，常常接受朱防御（防御，武官名）家供養(yǎng)。一天朱家人見到海印信老人進(jìn)入婦人的內(nèi)室，正巧此時朱家生了一個女孩，朱家覺得此事蹊蹺，于是讓下人去海印寺探問，原來他在這個女孩生的時候就圓寂了。這件事全杭州城的人都知道。到滿月那天，圓照本禪師前往朱防御家，讓人把女孩抱來看，女孩一看到圓照禪師就笑了。圓照禪師大聲說：“信長老，錯了啊。”女孩聽到這個話，于是一下子就大哭而死，然而死雖然是死了，還是要去隨業(yè)力投生，只是不知道又生在那一道了。

　　秦檜，前生是雁蕩山修禪的出家人，因?yàn)榍吧�的修持力量，做了宋朝的宰相。受到金國人的賄賂，事事都為金國人謀劃，殺害金人最害怕的民族英雄岳飛。凡是不和他狼狽為奸的官員，或者貶謫遠(yuǎn)方，或者殺害。死后最終墮入地獄，宋朝百姓對他的仇恨之心無法消除，就用面做成長條下油鍋里炸了吃，叫做“油炸檜”。又鑄造他的鐵像，跪在岳飛的墳前，凡是來祭拜岳飛的人，都用木板痛打他的像，還對他的身上小便以發(fā)泄仇恨。后來有姓秦的人，做浙江巡撫一職，認(rèn)為鐵像在岳墳前被人小便，污穢、褻瀆岳墳，于是把秦檜像扔到西湖里去，使得岳墳以后能夠保持清潔。可是自此以后西湖水就有臭味，不能飲用。常常見到湖中漂浮著幾具死尸，及至去打撈的時候，又沉了下去。因此政府出告示，招集許多的船只，圈起來都來打撈 ，撈起來看時，原來是秦檜和他的夫人以及金兀術(shù)的鐵像。才知曉他的罪過太重了，只好仍然安置在岳墳前，被人打，對他身上小便。印光在民國十年到杭州岳墳時，仍舊看到被尿得骯臟不堪。

　　參禪法門，絕非善根下劣的人可以修持的。即使做到了大徹大悟的地步，如果煩惱未能完全斷除干凈，生死輪回仍舊不能出離。即使像五祖戒、草堂清、真如喆這樣的德行和功夫，尚且不能夠了生脫死。后世只是做了大文豪、高官，他們此生的見地和修持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不如前世了。至于喆老來生做了皇帝，卻被小國俘虜去做了臣子，已經(jīng)是可憐到了極點(diǎn)了。至于秦檜最終的結(jié)果，讓人膽寒和心痛，憑著多年禪定的工夫，后世做了宰相。一旦被金國人賄賂所迷惑，簡直成了香臭、好歹、忠奸都不顧及的癡呆人了。最終落得個被打、尿，被油炸的結(jié)果，千百年以來，尚且不能改變。參禪人以迅即成道的宗旨而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不肯仰仗佛力來了生脫死，如果臨終一念之間落得這樣的結(jié)果，怎么能夠不自我反省說，仗自己的能力參禪，比起仗阿彌陀佛威神力加持，修行凈土法門相差太遠(yuǎn)了。為什么不專修凈土法門，使得能夠此生就了生脫死殊勝超絕呢？

　　——《文鈔》之《致廣慧和尚書》 印光大師 著述

　　佛弟子 敬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