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眼宗是救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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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者按:這是漢傳佛教界關(guān)于法眼宗最為全面和深刻的開示。雖然禪宗掃蕩知見,而以“不立文字、無言之教”為核心,但末法邪見枝歧之際,也不得不“在無言中強顯其言,在無法中強存其法”,五濁清音,彌足珍貴!

  去年,北海禪院樹立了“教啟中觀,行歸法眼”的宗風(fēng)碑。“行歸法眼”就是說,本常住道場的宗風(fēng)、行門將直接落實在法眼宗,法眼宗是我們的救命藥。

  為什么說這個宗派是我們的救命藥呢?當(dāng)前佛教情況,與唐代法眼宗產(chǎn)生時的背景有類似性。作為中國禪宗“五家七宗”之一的法眼宗,它是在唐代最后產(chǎn)生的一個宗派,由唐末五代的清涼文益禪師在公元885年以后開宗建立。

  禪宗從六祖慧能大師開始立南宗,先后分出了菏澤神會、南岳懷讓、永嘉玄覺等五家,其中南岳和江西青原兩家最為鼎盛。這兩家后來又衍生出了溈仰、臨濟、曹洞、云門、法眼,成為禪宗的“一花五葉”,禪門的五家法派,這就正式具足了。

  臨濟宗在宋代曾分化出黃龍、楊歧兩家,因此禪宗有“五家七宗”的說法。其實簡要言之,就是五宗,也是達摩祖師對漢傳佛教禪宗的授記,“一花開五葉,結(jié)果自然成”。

  法眼宗在建立之初,唐代各大宗派的發(fā)展因為宗派源流時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一些狀況。

  比如法眼禪師在《宗門十規(guī)論》里寫道,“茍或未經(jīng)教論,難破識情。驅(qū)正見于邪途,汩異端于大義,誤斯后進,枉入輪回。”

  他就提到,當(dāng)時的禪門已經(jīng)有一種弊端,就是人云亦云地以自己的觀念來臆測教義,并且進行傳播。因為缺乏宗依,所以有些人的自行發(fā)揮,就使得禪門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一些難以控制的局面,有些流俗和脫離經(jīng)論本義的言論出現(xiàn),就像現(xiàn)在的心靈雞湯。

  于是文益禪師考慮,一定要力排非殆。不管情況多么嚴峻,也要在無言中強顯其言,在無法中強存其法。雖然禪宗是以“不立文字”、“無言之教”為核心,但它也要考慮“在無言中強顯其言”,“在無法中強存其法”。

  因此他認為自己要做一個工作,即“宗門指病,簡辯十條,用詮諸妄之言”,需要簡單地談十個問題,以這十個問題為綱要來說明各種各樣虛妄揣測的言論。于是他寫下了《宗門十規(guī)論》。

  初創(chuàng)的法眼宗以《宗門十規(guī)論》為核心著作,它博摘各家之要,針砭時弊,其當(dāng)機應(yīng)事的特點十分明顯。法眼宗把當(dāng)時社會上存在的一些修行弊端和修行人的思想毛病都提點出來,進行評論改進。

  法眼文益禪師是青原禪師下面的第八世。馬祖大師被稱為“南天八祖”,其實法眼大師也是“南天八祖”,因為他圓寂以后,南唐中祖曾經(jīng)給他封了一個謚號叫做“法眼大禪師”,后世以這個緣起而把他構(gòu)建的宗派稱為“法眼宗”,大意是說此宗是辨識佛法的眼目。

  法眼宗在十條針砭時弊言論的基礎(chǔ)上,又提出“一切現(xiàn)成”的真如實性的道理。這個宗派的教義很平實、不華麗,直取當(dāng)下、注重文字,而且匯歸統(tǒng)攝各路教理,最后歸于心源,是一個“方便有多門,歸源無二路”的宗派。法眼宗最后踐行的是“禪教合一”。

  民國時期曾有本光法師提出“般若禪”,跟這個宗派頗相類似,其“般若散句”末后提持道:修諸法已,即當(dāng)“罷教亦罷觀,念念著力參;人生向上事,抖擻般若禪。”

  法眼宗以禪宗方法簡別漢傳佛教的教理結(jié)構(gòu)。這個派別特別像寺院里“僧值(或云‘糾察\’)”的角色,警戒時弊,如果出現(xiàn)不良傾向及時改正,而且進行警策。

  法眼宗經(jīng)歷了三位祖師的弘傳以后,在社會上的影響十分巨大。最早的是法眼文益禪師,中間又經(jīng)歷德韶禪師,到了五代末、北宋初有永明延壽禪師,代代相傳。

  法眼宗在宋初極其隆盛,宋中葉以后漸漸式微。在宋代初期,高麗王曾仰慕延壽禪師的學(xué)問道德,派遣使者修書請法,來執(zhí)弟子禮,遣僧三十六人到永明延壽禪師座下受法,后回到高麗,教化一方。于是法眼一宗漸漸遠行到海外。

  民國時期,太虛大師對法眼宗的發(fā)起和傳承給予了極高的評價,對這一宗三大祖師一脈相傳的“教禪和會”大為贊賞。他曾經(jīng)引永明大師話語說:“夫禪宗者,真唯識量;但入信心,便登祖位。”其大義,表達了對真唯識量才入信心便登祖位的教禪和會精神。

  法眼文益禪師是唐末五代人,法眼宗開山之祖,又稱為“清涼文益禪師”。他俗家姓魯,是余杭人,七歲就依心定(通愿)全委禪師落發(fā)。弱冠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越州開元寺受戒。后來進入明州育王寺,跟希覺法師學(xué)律典,不久云游到福州,來參當(dāng)時有名的長慶禪師,進而跟他結(jié)伴一起云游。

  謁見青原法師下的第七世羅漢桂琛禪師的時候,因為受到桂琛禪師“若論佛法,一切現(xiàn)成”八個字的啟發(fā),大覺徹悟。所以多年以后,“一切現(xiàn)成”就成為法眼宗宗風(fēng)的來源。

  再后,他又游方到了江西臨川,當(dāng)時的州牧官員請他安住到崇壽寺。開堂那天,四方前來的求法僧人不下千數(shù)。南唐國主李氏因為羨慕他的道風(fēng),把他請到金陵,禮為國師,住到報恩禪院,賜號是“凈慧禪師”。

  他沒住多久就遷到清涼院,弘揚玄沙師備禪師的禪風(fēng),后來影響越來越大。到后周顯德五年七月五日圓寂,享年七十四歲。最后的謚號是“大法眼禪師”,葬在江寧的丹陽縣。他自己的嗣法弟子有六十三人,其中以德韶禪師、慧炬禪師、文遂禪師等十四人最為上首。德韶禪師是他座下影響巨大的一位成就者。

  文益禪師的著作有偈頌、真贊等數(shù)萬言,有影響的是《宗門十規(guī)論》和《大法眼禪師頌十四首》等等!蹲陂T十規(guī)論》是重要的代表作,是當(dāng)時針砭時弊的救命藥,一清糠秕相混雜的宗教現(xiàn)狀,“驅(qū)正見于邪途,汨異端于大義”。所以在宗門進行“宗門治病簡便十條”來救一時的弊端。此時,文益禪師的《宗門十規(guī)論》影響十分巨大。

  談“理事不二,貴在圓融”,文益禪師的宗風(fēng)往下影響了天臺德韶禪師。天臺德韶禪師也是唐末五代的僧侶,是法眼宗的二祖。也曾經(jīng)有一些人傳言,說德韶禪師是智者大師的后身,禪師龍泉人,十五歲出家參訪。參過大約五十四位善知識,都沒有契合。最后到臨川,參見法眼文益禪師。因為先前參訪的人物很多,因此倦于參問,只是隨眾。

  有一天,文益禪師上堂,有僧人來問,“如何是曹溪一滴水?”法眼禪師回答說,“是曹溪一滴水”。德韶禪師站在他的法座旁邊,聽到了這一句回應(yīng)豁然開朗。于是就來到天臺山白沙這個地方安住,吳越當(dāng)時的臺州刺史(錢弘俶)延請問道,后來到漢乾佑元年(948年)由吳越王迎請尊其為國師,開壇說法。

  他曾經(jīng)勸王遣使到新羅,取回散落的天臺教籍,使天臺宗的文獻獲得俱全。德韶禪師以一己之力執(zhí)掌禪門的法眼宗,同時重振了天臺教觀。

  德韶禪師后來住到了通玄峰頂,他曾經(jīng)有一首偈頌說,“通玄峰頂,不是人間;心外無法,滿目青山。”意思大概是,學(xué)禪的人到達頂峰自然與人間不同,但由于心外無法,所以依然能見到滿目青山的禪意。

  他這首禪偈后來傳到了他的師父法眼文益禪師的耳朵里,文益禪師說,“僅此一偈,可啟吾宗”,就沖著這一首偈子,他就可以把我的宗法擔(dān)當(dāng)起來。

  德韶禪師后來又在般若寺開堂說法十二會,最后于宋開寶五年(972年)在蓮花峰示寂。他的語錄當(dāng)時多行于世,后來很多都失散了。法嗣有四十九人,其中最上首的弟子是永明延壽禪師。德韶禪師秉承文益禪師“一切現(xiàn)成”的宗旨,說“佛法現(xiàn)成,一切具足”。

  古人說“圓同太虛,無欠無余”,他勸參禪的人不要離開世間,隨處都可以得悟。就像莊子所提倡“每下愈況”的道理,越是到最淺近的地方,最隨便、最能夠接近生活的地方,越是道的所在。

  他又說“大道廓然,詎齊今古。無名無相,是法是修。良由法界無邊,心亦無際。無事不彰,無言不顯,如是會得喚作般若,F(xiàn)前理極同真際,一切山河大地森羅萬象,墻壁瓦礫,并無絲毫可得虧闕。”

  哪怕是墻壁瓦礫,也沒有虧闕到佛性的任何一個功德。他的主張就是“一切現(xiàn)成”。

  德韶禪師之后,永明延壽禪師擔(dān)起了法眼宗的擔(dān)子。永明延壽禪師的著作可以說是蔚為觀止,其量汗牛充棟。光一部《宗鏡錄》就一百卷,其中提到的教、禪相關(guān)的觀念現(xiàn)在看來真是太龐大了。

  比如《宗鏡錄》曾引用過的經(jīng)典目錄、經(jīng)書名字、佛經(jīng)的重要話語和公案,現(xiàn)在看起來至少有一半以上,引用的經(jīng)典和書目直到現(xiàn)在《大藏經(jīng)》里還是搜不到的,已經(jīng)散佚了。可見永明延壽禪師當(dāng)時的學(xué)問是何等淵博。

  在眾多禪師當(dāng)中,唯獨永明延壽禪師把唯識宗真唯識量——玄奘大師最為核心的佛學(xué)思想理論,跟漢傳佛教的大徹大悟、破最后牢關(guān)的境界進行并駕齊驅(qū),一起來解釋。

  永明延壽禪師,是法眼宗的第三祖,同時被尊為凈土宗的第六祖,也是余杭人。俗姓王,名字是仲玄,還有一個字號稱作“抱一子”。

  延壽禪師少年得志,十六歲就做了《齊天賦》獻給吳越王。曾經(jīng)任華亭(江蘇松江)的鎮(zhèn)將,三十歲時依龍策翠巖禪師出家。后往天臺宗參見德韶禪師,首先習(xí)禪定,漸漸得其玄旨,開悟。

  繼而到國清寺修習(xí)法華懺頗有感悟,于是他自己下定決心要進行放生的善行。每天早晨就放生,晚上施食鬼神,讀誦《華嚴經(jīng)》。

  永明延壽禪師放生的舉措讓人嘆為觀止,也曾經(jīng)在陋地、在寺院的門外劃新的地皮,建立巨大的放生湖。甚至于他還曾經(jīng)畫過一個很大的海面,請朝廷把這片海面劃分給他來用,作為巨大的放生池。

  后來,往明州的雪竇山傳法,法席大盛,后回杭州靈隱寺。建隆二年依吳越王邀請,遷到永明大道場,接化大眾,所以被稱為“永明大師”。

  他倡導(dǎo)“禪凈雙修、指心為宗”,四眾弟子都嘆服他的個人修為。他在永明住了十五年,當(dāng)時的人就認為他肯定是慈氏菩薩(彌勒菩薩)下生的。

  他曾經(jīng)召集慈恩、賢首、天臺三個宗派的僧人輯錄印度中國圣賢二百人的著述,廣搜博覽,互相討論,最終成就了《宗鏡錄》。高麗王光宗深為感動,曾經(jīng)執(zhí)弟子禮。他跟高麗僧往來很多,得他法的人有三十六位。法眼的禪風(fēng)不光是在中國,而且流布到了海東。

  延壽禪師在天寶八年示寂,享年七十二歲,獲謚號“智覺禪師”。除了《宗鏡錄》一百八十卷以外,其他著名的著作有《萬善同歸集》、《神棲安養(yǎng)賦》、《唯心訣》、《心賦注》等著作?偣灿辛嗖恐,加起來兩百多卷,現(xiàn)存大概十分之三。

  延壽禪師發(fā)揮了文益禪師“不著他求,境由心造”的宗旨,“舉一心為宗,照萬法如鏡”,這就是《宗鏡錄》的主張。博覽教乘,說明一切法界的十方佛菩薩緣覺聲聞諸眾生皆同此心,這一心法理事圓備,是大悲父,是般若母,是法寶藏,是萬行源。假如了悟自心就頓成佛慧,他又說“佛佛手授授斯旨,祖祖相傳傳此心”。

  在《萬善同歸集》里,延壽禪師羅列僧侶輕蔑佛教善行、固守偏避的十種錯誤觀念。他認為一切善行都不能被輕慢,任何一個微細的善行都將成為成佛之因。“萬法皆心,認知是佛,曲指萬行,豈不虛勞?”所有的努力都不會成為空過。

  永明延壽禪師在《唯心訣》里曾經(jīng)標示過當(dāng)時社會人們的邪見。標出了一百二十種邪宗見地,詳細敘述各宗派信徒在修行實踐中累犯的一百多種錯誤,從理論高度進行層層的細密論證。因此,就把各種狂慧癡禪等都概括出來。

  由此可見,在歷代祖師提攜下,法眼宗擔(dān)當(dāng)?shù)亩U門僧值這一角色萬分重要。在軍隊,它相當(dāng)于糾察隊;在寺院,它相當(dāng)于僧值師。

  法眼宗對文字的重視也可以看得出來!段鍩魰酚涊d,法眼禪師曾收了一位皈依弟子,是當(dāng)時的南唐中主李璟。

  有一天,這位小王請法眼禪師共賞牡丹,同時也請問佛法。牡丹是十分富貴的花,賞花過后,李王就請他寫詩,他當(dāng)場就寫了一首,

  “擁毳對芳叢,由來趣不同;

  髮從今日白,花是去年紅。

  艷冶隨朝露,馨香逐晚風(fēng);

  何須待零落,然后始知空。”

  這首偈頌在佛教界廣為傳揚。

  天氣涼了,披著披風(fēng),對著牡丹花叢,“由來趣不同”,人雖然都在一起,但我們走的道路卻不同。“髮從今日白,花是去年紅”,這一句談的是眼前富貴和生命無常的道理,是人類生命的一種張力。你既能看到希望獲得的美好光景,同時又要承受生命和時光的無常。

  “艷冶隨朝露,馨香逐晚風(fēng)”,花的艷麗隨著朝露漸漸凋零,而它的馨香也被吹送而追逐到晚風(fēng)里去了。“何須待零落,然后始知空”,他對這個末代王孫說,你何必非要等到一切都凋零以后,才知道花枝上是空的呢?

  法眼宗這一宗派在歷史上發(fā)揮過巨大作用,比如《宗門十規(guī)論》里針砭的時弊,這十條足以成為現(xiàn)在各大宗派需要共同遵循的規(guī)則,這是原則性著述。

  比如第一條,“自己心地未明,枉為人師”。你自己心地未明,到底要教別人什么?如果自己都不明白,就建立了一個形式上的、沒有實際意義的師生關(guān)系,這就耽擱了別人對于神圣佛法的祈愿,別人就會以你為標準,可你又不是佛法的標準。這不是錯會嗎?

  “叢林雖入,懶慕參求”,雖然進了寺院,但心卻不是求法的心,而是旅游的心、觀光的心、玩的心、好奇的心,或者根本什么心都不是,只顧看稀奇,見了熱鬧再說。“縱成留心,不擇宗匠”,即便想要留心學(xué)點什么,可又不分青紅赤白,什么都是。“邪師過謬,同失指歸”,在邪師和過謬面前同樣失去指歸。

  “未了根塵,輒有邪解”,不了解根塵、心境和“一人一世界”的種種關(guān)系,自然就產(chǎn)生了各種邪見理解。多少人只知道“急務(wù)住持,濫稱知識”,只是急急忙忙要讓自己成為高人、名人、高僧大德,成為一方主宰。雖然自己被別人稱為“善知識”,但連自己是否明了都不知道。

  “且貴虛名在世,寧論襲惡于身?”只想保留一個虛名流傳于世,不知道各種習(xí)氣和惡毒的煩惱自己滿身上下都是。“不惟聾瞽后人,抑亦凋弊風(fēng)教”,不光把當(dāng)前這些求法者眼目遮擋、耳朵染污,而且也把這一時代的風(fēng)教弄壞了。“大須戰(zhàn)栗,無宜自安”,像這樣的人應(yīng)該膽戰(zhàn)心驚地進行反思,你還覺得沒事嗎?占據(jù)了宗師、善知識的虛名,你怎么還能如此心安呢?

  又比如《宗門十規(guī)論》第二部分,“黨護宗門,不通議論”,只講子孫相繼,護祖黨宗;“不原真際,竟出多岐”,只流于世俗地講求自己財產(chǎn)、權(quán)限等向子孫傳遞,而不講求維護佛法的真實宗旨。“矛盾相攻,緇白不辨”,當(dāng)自己跟別人鬧矛盾的時候,彼此之間互相不講究居士、僧人的身份,使佛法大失體統(tǒng)。“是非蜂起,人我山高”,是非多、人我執(zhí)著很重。“忿怒即是修羅,見解終成外道”,多么懇切啊!

  第三部分,文益禪師談“舉令提綱,不知血脈”。你要宣傳自己的宗旨、主張,但你卻不知道血脈來源。“若不知于血脈,皆是妄稱異端。祖令當(dāng)施、生殺在手。多見不量己力,剩竊人言,但知放而不知收,雖有生而且無殺。”生殺大權(quán)對凡夫心是予還是奪,是生還是殺,是要剿滅他的煩惱,還是蒙蔽他的智慧。

  “不辨宗旨,奴郎不辨,真?zhèn)尾环。玷瀆古人,埋沒宗旨。懵于觸目菩提,成得相似般若”,成就的是假的、不是真實的般若智慧。

  “不見云門大師道:‘盡大唐國內(nèi)覓一個舉話人也難得。\’”文益禪師時就已經(jīng)發(fā)出了這樣的感嘆,“盡大唐國內(nèi)覓一個舉話人也難得”,這么大的中國,要找出一個真能參得起話頭的人也很難了。

  “從苗辨地,因話識人”,通過樹苗來辨別土壤,通過所說的話來辨別這個人的品質(zhì)。“直饒瞬目揚眉,盡是一時驗了”,以瞬目揚眉這一剎那的神情,就能辯明此人是真是假。僅這三條即可看出,文益禪師是何等犀利。唐代所存在的問題,我們現(xiàn)在見得還不普遍嗎?

  “對答不觀時節(jié),兼無宗眼”,與人對答問話、談?wù)撟陂T法眼時,不辨時節(jié)因緣,自己該說什么沒有說、不該說什么有時候卻說了。這樣“欲得不招無間業(yè),莫謗如來正法輪。誠取笑于旁觀,兼招尤于現(xiàn)報”,不僅讓人看起來可笑,而且現(xiàn)報十分嚴重。

  不說整個的十條,光這四條就已經(jīng)入肌入理。這樣地一針扎下去,真是見血的。

  為什么說在目前來講,法眼宗是佛門的救命藥呢?因為當(dāng)前存在很多問題,雖然外在因緣各有來路,比如東西文化的交流、工業(yè)文明的進步,還有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使人心浮躁等外緣也會影響佛法的純正性,但那只是外圍的影響,佛法以宗門為核心的這一特色是不會改變的。

  “漢傳佛教的特質(zhì)在禪”,太虛大師這句說得十分明確。而“特質(zhì)在禪”的禪門,到了現(xiàn)在也需要以前大德的宗風(fēng)和手眼,應(yīng)該針砭時弊,是對就對,是錯就錯。如果錯了就改,如果對了就幫著弘揚推動,唯有以法眼宗的這種精神,才能使?jié)h傳佛教有一個真正的大起色。

  各位來到北海禪院,了解到北海禪院“教啟(般若)中觀,行歸法眼”的宗風(fēng),我們剛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頂禮這塊宗風(fēng)碑,希望大家能夠記住。我們寄托了一個很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找到這副漢傳佛教的救命藥,找到禪門的這副救命藥,讓祖師所提的法印、佛陀開明的法眼,不要淪喪在我們這一輩手里,“莫作最后滅法人”!

  正如祖師說的,不要成為我們這一時代的滅法人,應(yīng)當(dāng)承擔(dān)起佛法弘揚、學(xué)習(xí)和修行的使命,不光要實現(xiàn)我們個人的重大人生意義,還要讓我們的時代同沾法益,同沐法喜。

  我們一起回向:

  愿消三障諸煩惱,

  愿得智慧真明了;

  普愿罪障悉消除,

  世世常行菩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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