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經(jīng)

《金剛經(jīng)》是佛教重要經(jīng)典。根據(jù)不同譯本,全名略有不同,鳩摩羅什所譯全名為《金剛般若(bōrě)波羅蜜經(jīng)》,唐玄奘譯本則為《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 梵文 vajracchedika-praj?āpāramitā-sūtra!督饎偨(jīng)》傳入中國后,自東晉到唐朝共有六個譯本,以鳩摩羅什所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最為流行..[詳情]

金剛經(jīng)講義 非說所說分第二十一

  金剛經(jīng)講義 非說所說分第二十一

  江味農(nóng)居士

  (己)初,明無法可說。分二:(午)初,對機則說;次,本無可說。(午)初,又二:(未)初,示說法無念;次,釋有念即執(zhí)。

 。ㄎ矗┏酰菊f法無念。

  【‘須菩提!汝勿謂如來作是念,我當有所說法,莫作是念!

  此下數(shù)科,理趣幽深。言其深而且隱,不易見得。且正面是明如來說法之義,而骨里卻是教菩薩應如何離念。所謂言在此而意在彼也。茲先將正面之義,分層說明。再說其言中之旨。

  上一念字,約如來邊說。觀文可知。莫作是念之念,則是約長老邊說。謂汝不應作是念也。此念字,躡上文謂字來。謂者,言說也。作是言,由于作是念。故以莫作是念誡之。作是言念,其過何在?在作念、我當四字也。而作是言念。便是謗佛。故誡以莫作如是言念。此何理耶?下文何以故下,正明其故。當于下文詳之。

 。ㄎ矗┐,釋有念即執(zhí)。

  【‘何以故?若人言如來有所說法,即為謗佛。不能解我所說故。】

  何以故者,問何故不應作是言念。有所說法者,謂心中存有所說之法,即作念我當之意。一說此言,其罪甚大,必墮無間。何以故?即為謗佛故。此所以不應作是念,作是言也。何以即為謗佛耶?經(jīng)文似未明言,其實已暗示在如來二字之中矣。圓證本性,方稱如來?占判灾,那得有念?那復有我?凡作念我當如何如何,惟妄想未寂,我執(zhí)未空之凡夫則然。乃謂如來如是,是視如來同凡夫矣,非謗而何?當知說法是報化佛,并非法身如來。然必證得法身,方成報化身。故報化身與法身,雖不一而不異。故法身無念無說,報化身雖有說而實無念。經(jīng)文特舉如來為言者,意在顯此。以示切不可疑佛有說法之念。一有此疑,無異疑佛性不空寂,未證法身矣。亦即無異謂并未成佛矣。故曰即為謗佛也。

  又復佛之說法,無非對機。機者,機緣。對機之言,正明說法亦是緣生。緣生體空,故法本無法。如來已證體空,故說即無說。豈得謂有所說法耶?佛何以能不起念隨緣說法?前所謂修因時悲愿熏習之力,是也。此理,十卷金光明經(jīng),說之最為詳明。不可不知。茲引而說之。經(jīng)曰:‘佛無是念,我今演說十二分教,利益有情。’十二分教,謂三藏。詳開三藏為十二部分也。此言佛說經(jīng)律論三藏,利益眾生。初不作念我當如是也。經(jīng)又曰:‘然由往昔慈善根力,于彼有情,隨其根性、意樂、勝解,不起分別,任運濟度,示教利喜,盡未來際,無有窮盡。’此言,雖不起念我當說法度眾。然能隨彼眾生根性、意之所樂、所解者而說之。且雖如是善應機緣,盡未來際,開示教化,利益一切,皆令歡喜,說法無盡。然亦并無分別機緣之念。乃是不起分別而自然合度。所謂任運是也。何故能如此耶?由于往昔在因地時,悲愿具足,深觀緣生,熏習成種(善根也。)之力使然耳。然修因時,一面觀緣生之假有,一面復應觀本具之真空。(本經(jīng)開正知中,先說心行叵得,即是令觀真空。次說諸法緣生,乃是令觀假有。)若不證得真空之性,雖悲愿具足,深觀緣生,亦不能隨緣現(xiàn)起也。故經(jīng)又曰:‘依法如如,依如如智,能于自他利益之事,而得自在成就。依法如如,依如如智,而說種種佛法,乃至聲聞法。’此言證性而后二智成就。依此二智,一切自他兩利之事,皆得自在成就。不但能自在說種種法而已。不必起念分別自然而成,是為自在。法如如者,法謂法性,如謂真如,次如字謂一如也。蓋言與法性真如而一如。此根本智之異名也。如如智者,初如字一如也,次如字謂真如,智謂根本智。蓋言與真如根本智一如。即后得智之異名也。

  根本智即是性體,后得智乃為性用。得體而后起用,故他經(jīng)譯為后得智。對后得而明根本,故亦名之曰智。其實只是性體。故本經(jīng)譯為法如如而不曰智。各有取義,皆無不可。蓋根本智言其照真,后得智言其照俗。照真則惟一空寂之性光,不謂之智可也。然既性光朗照,謂之曰智,亦何不可。照俗則鑒別千差萬別之事相,稱之曰智固宜。然雖曰鑒別,并非起念分別也。故曰如如智耳。經(jīng)又以喻顯其理曰:‘譬如無量無邊水鏡,依于光故,空影得現(xiàn)種種異相,空者即是無相。’水鏡皆喻性。水喻清凈。鏡喻圓滿。無量無邊,喻性之遍虛空周法界也。光喻二智,智乃光明義故。空喻性體空寂。影喻妄念。異相喻差別事相。無相喻無念?照呒词菬o相句,正明空影之義。且明雖現(xiàn)種種相,其中仍然無相,故謂之空。總謂水鏡無塵而發(fā)光。依于此光,故能于空無塵中現(xiàn)種種相。佛性亦然,無念空寂,則智光圓遍。依此智光,故空寂無念中,而得種種之事自在成就?梢娮栽诔删,正由無念空寂而現(xiàn)智光。

  今謂如來作念我當說法,便同凡夫,豈是如來。既不空寂,又豈能說法自在,正所謂以輪回見,測圓覺海,無有是處。當知說法如谷響,謂如空谷傳聲,有感斯應,初無容心也。又如桴鼓之相應,大扣大鳴,小扣小鳴,適如其分,自然而然者也。佛之說法,如是如是。此所以不應作此言念也。然則何故作此言念乎。世尊推原其故曰:無他,不能解我所說故耳。

  或曰:前來世尊曾以如來有所說法不為問。長老明明答曰:如來無所說矣。何以此中,規(guī)誡長老不應作如來有所說法之言念。且曰不解所說。不知所不解者果何說耶?當知長老是當機,對長老言,意在規(guī)誡大眾耳。觀初曰汝勿謂,繼曰若人言,何嘗克指長老乎。所謂不解者,若約本經(jīng)言,蓋防聞前來無有定法如來可說,及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應如是布施諸說,未能圓解。則于如來無所說之言,勢必錯會。其他諸說,亦必不能貫通矣。將謂菩薩尚應利眾行施,何況乎佛。佛之出世,原為說法利生者也。且今正熾然說此金剛般若。則如來無所說之言,蓋謂說了便休,不留一絲痕跡之意。前不云乎?無有定法如來可說。可知但無定法可說耳。豈一無所說。說了,無所說耳。正說時,豈能無所說。有所說法,雖非無念。然他念皆可離,說法之念若離,何以度眾生耶?不度眾生,又何以稱佛耶?此其所以公然言曰:如來作是念,我當有所說法。而不知其為謗佛也。凡夫見解,往往如此。殊不知正與佛法相反。由此可見,解之關(guān)系大矣哉。因不解故,邪知邪見,既懷疑念而自誤矣。又作此言,以破壞他人信心。誤法誤人,所以謗佛,罪至墮無間也。何以知其不解者在此。觀下文所說,正是對其不解處,痛下針砭,令其開解者,故知之也。

 。ㄎ纾┐危緹o可說。

  【‘須菩提!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

  無法可說,意顯本無可說也。何以本無可說?以本來無法故。既本無法,那有可說。故曰無法可說也。何以故?一切法莫非緣生故。前云無有定法如來可說,正明其本來無法,但由緣會,假現(xiàn)幻相,故無有定。乃不知向緣生上徹底了解,生出種種誤會,謬矣。

  法是緣生,說亦緣生,說法者亦是緣生。既曰緣生,非無法也,非無說也,非無說法者也。然而緣生無性,當體是空。故雖儼然有說法者,正當熾然而說,顯然有法之時,即復了不可得。此之謂無所說。言其說即無說也。若以為有所說,是不知其為緣生,而執(zhí)以為實矣。解得緣生之義,便知法本無法,故說即無說。即說法者亦是即空即假,即假即空。決不致妄作言念,罪同謗佛。凡夫所以妄作言念者,其根本錯誤,無非以為既有說法者,必有所說法。若無所說法,便無說法者。如來應世,原為說法度眾,非明明有說法者乎。故妄曰如來有所說法。是全不解三身之義,誤認法身說法矣。(法身無說,報化身方有說。)即復以為既然說法,必有說法念。若無說法念,何以說法。故妄言曰:如來作念,我當有所說法。是又全不解因無念空寂,方能說法之義也。故文中不但曰無法可說,而曰說法者無法可說。兩句合言之,正所以破其凡情。何以故?既是說法者無法可說,其不能執(zhí)為說法者明矣。尚且無法可說,那有說法之念乎。然而明明有說法者,明明有法可說,何耶?殊不知是名說法耳。名者,假名也。當知因是假名說法。所以雖名說法者,無妨無法可說。雖無法可說,無妨名為說法者。又復當知假名說法者,所以無法可說。正因無法可說,乃有說法及說法者之假名。(因空無念,乃成二智,能說種種佛法。如前所引金光明經(jīng)。)若解得此義,疑念妄言,可不作矣。謗佛之罪,亦可免矣。前云:本經(jīng)是名句,皆當作假名會。不可坐實。觀上來是名為心句,當可洞然。而此處是名說法句,更足證明。蓋若坐實說之曰:此之謂說法。則是有所說法矣。一句如是,句句皆然。斷不能坐實說煞也。

  以上正面之義已竟。當知此開佛知見一大科,皆是說以令發(fā)覺者通達其理而除我見者。故此中莫作是念之言,是規(guī)誡菩薩不應起念。勿謂如來作念我當云云,是明說法尚不應有念,何況其他。且令觀照真如之性,本無有念。即復觀照諸法如義,空有圓融也。曰即為謗佛不解所說者,是明茍或起念,便違佛旨。茍謂佛有所說之法,豈非法性未凈?傊,不一不異之義未明。雖聞佛法,必難領(lǐng)解。勢必執(zhí)有疑空,執(zhí)空疑有。誤法誤人,造罪不知。故學佛第一要事,在于見圓知正。所謂開解是也。故復開示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之義,令其領(lǐng)會通達。若知得佛所說法,法本無法。則知一切法莫不如是。

  知得法,與言說,及說法者,皆是緣生,即空即假,即假即空,有名無實。則知一切世出世法,一切言說,一切學法者,莫不如是。既說法者無法可說,則學法者當然無法可執(zhí)。既說法無念,則學法者,便當觀照諸法緣生體空,會歸一如。觀力漸漸深,分別執(zhí)著便漸漸薄,我見便漸漸除,念亦漸漸離矣。所謂通達無我法者,如是如是。菩薩應如是知也。此初明無法可說之旨趣也。

  此下說明(己)次明聞者性空一科加入之意。

  此科經(jīng)文,本為羅什大師譯本所無。乃后人據(jù)魏譯加入者。最初加入為唐時窺基師,然眾未景從也。其一唱眾和,遂成定本,則自南唐道颙師石刻始;蛟唬禾颇伦陂L慶二年奉敕所加者,非也。柳公權(quán)書寫此經(jīng),在長慶四年,柳為朝臣,既先兩年敕加,何柳書中無之。宋長水刊定記云:今見近本有此一段。此語足為南唐始加之證。宋初距南唐時近,故曰近本也。加入何意?以無著論,彌勒頌,皆有此義故。然謂秦譯漏脫三輪體空之義,似未盡然。蓋前文已有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應如是布施;如來說一切諸相,即是非相,又說一切眾生,則非眾生一段。秦譯或以諸相非相中攝有能施所施之相,合之眾生非眾生,足顯三輪體空矣。故此處略去眾生一段,別顯能所雙亡之義耳。蓋上言說法者無法可說,是明能說者空;下言無法可得,是明所說者空。修功至極處,必應能所皆空,方能性光獨耀,迥脫根塵。此義即心經(jīng)所說無智亦無得也。秦譯蓋有意略去,以顯進修之極功,決非脫漏。秦譯字字不茍,何獨于此義漏之。雖然,有此一科,義更圓滿。秦譯略去,不免千密一疏。故此番校本,一切皆依唐人寫經(jīng)。獨于此科,依道颙石刻者,意在于此。茲當詳說其應加之故。

  清初達天師作新眼疏,分經(jīng)文為信解行證四大科者,以經(jīng)文明明具有此義故也。如生信科中,長者鄭重請問,頗有眾生生實信不。佛亦鄭重答曰:有持戒修福者,能生信心。而科尾復結(jié)之曰:佛及無上菩提法,皆從此經(jīng)出。言從此經(jīng)出者,指示學人當從此經(jīng)入也。信為入道之門,故于本科之末,結(jié)顯此意。

  開解一科,廣談果行以明因心。長老自陳深解義趣。正示人當如是深解也。佛復詳為印闡而結(jié)之曰:當知經(jīng)義果報,皆不可思議。當知者,當解也。所以結(jié)深解之義也。

  此進修一科,先明發(fā)心無法。繼令開佛知見。而佛見,則是不執(zhí)一異。佛知,則是三際心不可得,一切法本無生。而歸結(jié)處復明言曰: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則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且曰:善法即非善法。其指示學人應通達內(nèi)心外境,即有即空,不執(zhí)一異,無我無法,以為唯一之修功。意更顯明。蓋必修無我無法之因,方證平等法界之果也。

  故第四大科中,明言于一切法無我,得成于忍。成忍者,所謂證也。其余所說,皆是平等法界諸法空相之義,則皆成證之義也。信、解、行、證,經(jīng)文經(jīng)義明明白白,現(xiàn)現(xiàn)成成。新眼疏獨見及此,為從來注家所未有。其疏名曰新眼,誠不誣也。故此次科判依之,但加標約心明無住,約境明無住,兩總目,提挈綱領(lǐng)。俾前后兩半部明義不同之處,一目了然。

  當知華嚴經(jīng),是以信、解、行、證,顯示圓融無礙之入道次第。彼經(jīng)為佛初成道時,加被諸大菩薩,共說如來自證境界。其境界正是諸法一如,一切皆是。(不自說者,顯示法身無說也。)此金剛般若,是為不斷佛種而說。故一依華嚴信、解、行、證,入道次第說之。俾聞者亦依此圓融次第而入道。以示衣缽相傳,燈燈無盡之意。新眼疏將此眼目標出,此其所以妙也。夫信、解、行、證,為入道之階,固已。然信字尤要,成始成終,唯一信心而已。豈止信為入道之門已哉。華嚴經(jīng)曰:‘信為道源功德母,長養(yǎng)一切諸善根。’一切善根,賴其長養(yǎng)。故事事法法不能離卻信字。即如本經(jīng),明明曰:信心清凈則生實相。足見一個信字,貫徹到底。是故佛既開示如何而信、如何而解、如何而修、如何而證。聞者便當一一生信仰心,亦如是信、亦如是解、亦如是修、亦如是證。不然,便如數(shù)他家寶,自無半錢分也。

  試觀生信科中,既說持戒修福能生信心以此為實,以答長老之問矣。復曰:一念生凈信者,得無量福德。此正鼓舞聞能生信心之說者,便當起信以持戒修福。庶幾能生實信凈信耳。開解文中,于深解義趣后,說信尤多。如曰:信心清凈則生實相,信解受持第一希有,信心不逆其福勝彼,心則狂亂狐疑不信。如是反覆言之者,皆以顯示深解之要也。亦即所以點醒學人,當于開解科中所明之義,生起信心,亦求開如是之深解也。開解即是明理。理明而后信真修實,乃有證入之可期。否則盲信盲修,枉用功夫矣。所以此科說信最多。第四成證文中,亦有應如是知、如是見、如是信解之言,以示如來平等法界,本非凡夫意想所及。斷不能用凡情測度。惟當篤信,方能隨順得入耳。由是觀之,信解證三大科中,既皆特特標顯信字,以為眼目。進修一科,不應獨缺。乃秦譯獨于此科無一信字。故應引魏譯此科之言信者,(魏譯除此科外。亦別無信字。)補入秦譯,以作點醒學人之眼目。使知凡此科開示之進修法門,皆當深信,依之而行。不但此也。前文諸相非相,眾生非眾生,雖足顯三輪體空。然此中兼言是名,既顯即空,復顯即假。義更完備。故雖有前文,亦不嫌復。蓋前文但言即非者,所以明布施應不住相。此文兼言是名者,所以明法施與眾生,皆緣生法。即空即假,應不住相而施。即假即空,應施而不住相。故不復也。又復諸法緣生之義,如但有福德勝報兩科,而不約布施明義。是只有約果之說,而無約因之說。義亦少有未足。且約三輪體空明義,便攝有能所雙亡義在。蓋能施人,與所施法,固為能所對待。而法施之人,與聞法之眾生,亦為能所對待。故說三輪體空,與能所雙亡之義,初不相妨。若但明能所雙亡,卻不攝三輪體空也。故于此科,獨不依原本而加入之者,意在于此。

  (己)次,明聞者性空。分三:(午)初,請問;次,遣執(zhí);三,釋成。

 。ㄎ纾┏,請問。

  【爾時,慧命須菩提白佛言:‘世尊!頗有眾生,于未來世,聞說是法,生信心不?’】

  爾時,謂說前科甫竟之時;勖,即長老之異譯。唐時則譯作具壽,名不同而義同也,皆年高德劭之稱。秦譯喜用舊有名詞,故譯為長老。唐譯喜新造,稱為具壽。以表生命、慧命,兩皆具足之意。魏譯則作慧命,此名似但說一邊。然謂慧指法身,命兼生命說,亦無不可。頗有者,意中恐難多有也。長老意謂,現(xiàn)在許有。未來眾生,去佛愈遠,業(yè)深障重,未必多有。故曰于未來世。是法,渾括上說無法發(fā)心,乃至無法可說言。意謂發(fā)心修行,必須依法。今云無法,且云說法者無法可說。然如是種種之說,莫非法也。末世眾生聞之,深恐狐疑。故問曰:聞說是法,生信心不?當知如上所說,皆是于法不執(zhí),精修無我之妙法。長老問意,正是指示學人,應信此妙法,修無我行耳。

 。ㄎ纾┐,遣執(zhí)。

  【佛言:‘須菩提!彼非眾生,非不眾生!

  彼字,即指聞法之眾生。非眾生,約性言。非不眾生,約相言。意謂言其非眾生耶,然而非不眾生也。言其非不眾生耶,然而非眾生也。正顯即空即假,即假即空,一切眾生皆是緣生之義。

 。ㄎ纾┤尦。

  【‘何以故?須菩提!眾生眾生者,如來說非眾生,是名眾生。’】

  此科釋明上言彼非眾生非不眾生之故也。眾生眾生重言之者,承上非眾生非不眾生說也。如來說,謂約性說。名,謂名相,意謂:頃言非眾生非不眾生者,蓋約性而說,本具佛性,非眾生也,故曰彼非眾生;但約名相,則是眾生耳,故曰彼非不眾生。此科合之上科,語極圓妙,義極深至,茲分三重說之。

 。ㄒ唬╅L老是問眾生聞如是法能否生信?而答語專就眾生說,于生信一層,不置一辭。豈不所答非所問乎?其實不然。問意已圓滿答覆矣。蓋不答之答也。何以言之?長老慮眾生于是深法未能生信者,由于認眾生為眾生,故不免為之耽心。然而誤矣,是執(zhí)相而昧性矣。當知就相而觀,雖非不是眾生,然不過緣生之假名耳。緣生非性。其性則上等諸佛,本非眾生也。然則既具佛性,豈不能開佛正知。則聞是法者,豈無能信者耶!故非眾生非不眾生一語,便含有莫作是說之意在。

 。ǘ┓鹫f此科,無異教眾生以聞法生信之方便也。方便云何。先觀自身是已。一切眾生應觀此五蘊眾法,但由因緣聚會,非生幻生,本來無生。若知此義,則于上說諸法緣生、即空即假、即假即空、發(fā)心修行,無法可執(zhí)之義,自能生信矣。當知說法者尚無法可說,則依法發(fā)心修行者,那得有法可執(zhí)乎!

  (三)開示利益眾生行布施六度者,應即相離相也。蓋非不眾生者,是令體會眾生緣生即假,不無是名。應無所住而行布施。此前所以言,所有一切眾生之類,皆應滅度令入無余涅槃。菩薩應發(fā)此大悲也。非眾生者,是令體會眾生緣生即空,原非眾生。應布施而不住于相。此前所以言滅度一切眾生已,而無一眾生實滅度者。菩薩應具此大智也?傊,緣生之義,貫通一切。此義信得及。其他諸義,便皆徹了而深信無疑矣。

精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