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傳燈錄 第十四卷
景德傳燈錄 第十四卷
吉州清原山行思禪師法嗣
第一世一人見錄。
南岳石頭希遷大師。
第二世二十一人。
南岳石頭希遷大師法嗣二十一人。一十三人見錄。
荊州天皇寺道悟禪師。
京兆尸利禪師。
鄧州丹霞山天然禪師。
潭州招提寺慧朗禪師。
長沙興國寺振朗禪師。
澧州藥山惟儼禪師。
潭州大川和尚。
汾州石樓和尚。
鳳翔法門寺佛陀和尚。
潭州華林和尚。
潮州大顛和尚。
潭州長髭曠禪師。
水空和尚。寶通禪師。海陵大辯禪師。渚涇和尚。衡州道詵和尚。漢州常清禪師。福州碎石和尚。商州商嶺和尚。常州義興和尚。已上八人無機緣語句不錄。
第三世二十三人。主
荊州天皇道悟禪師法嗣。一人見錄。知
澧州龍?zhí)冻缧哦U師。古
鄧州丹霞山天然禪師法嗣。七人五人見錄。齋
京兆翠微無學(xué)禪師。主
丹霞山義安禪師。知
吉州性空禪師。古
本童和尚。齋
米倉和尚。楊州六合大隱禪師。丹霞山慧勤禪師。已上二人無機緣語句不錄。藥山惟儼和尚法嗣十人六人見錄。知
潭州道吾山圓智禪師。古
潭州云巖曇晟禪師。齋
華亭船子德誠禪師。主
宣州椑樹慧省禪師。知
藥山高沙彌。古
鄂州百顏明哲禪師。齋
郢州涇源山光密禪師。藥山住庵禪師。宣州落霞和尚。朗州刺史李翱。已上四人無機緣語句不錄。知
潭州長髭曠禪師法嗣一人見錄。古
潭州石室善道和尚。齋
潮州大顛和尚法嗣。二人一人見錄。主
漳州三平山義忠禪師。吉州薯山和尚一人。無機緣語句不錄。知
潭州大川和尚法嗣。二人見錄。古
仙天和尚。齋
福州普光和尚。主
行思禪師第一世。知
○卷十四·石頭希遷
石頭希遷大師。端州高要人也。姓陳氏。母初懷妊,不喜葷茹。師雖在孩提,不煩保母。既冠,然諾自許。鄉(xiāng)洞獠民畏鬼神多淫祀。殺牛釃酒,習(xí)以為常。師輒往毀叢祠,奪牛而歸。歲盈數(shù)十,鄉(xiāng)老不能禁。后直造曹溪。六祖大師度為弟子。未具戒屬祖師圓寂。稟遺命謁于廬陵清原山思禪師。乃攝衣従之。緣會語句如思禪師章敘之。齋
一日思問師曰:“有人道嶺南有消息。”師曰:“有人不云云。”曰:“若恁么大藏小藏従何而來。”師曰:“盡従這里去終不少他事。”思甚然之。
師于唐天寶初。薦之衡山南寺。寺之東有石狀如臺。乃結(jié)庵其上。時號石頭和尚。
師一日上堂曰:“吾之法門,先佛傳受。不論禪定精進,唯達佛之知見。即心即佛。心佛眾生菩提煩惱名異體一。汝等當(dāng)知自己心靈體離斷常。性非垢凈,湛然圓滿。凡圣齊同。應(yīng)用無方,離心意識。三界六道唯自心現(xiàn)。水月鏡像,豈有生滅。汝能知之,無所不備。”
時門人道悟問:“曹溪意旨誰人得。”師曰:“會佛法人得。”曰:“師還得否。”師曰:“我不會佛法。”僧問:“如何是解脫。”師曰:“誰縛汝。”又問:“如何是凈土。”師曰:“誰垢汝。”問:“如何是涅槃。”師曰:“誰將生死與汝。”
師問新到僧:“従什么處來。”僧曰:“江西來。”師曰:“見馬大師否。”僧曰:“見。師乃指一橛柴曰:“馬師何似這個。”僧無對。卻回舉似馬大師。馬曰:“汝見橛柴大小。”僧曰:“勿量大。”馬曰:“汝甚有力。”僧曰:“何也。”馬曰:“汝従南岳負(fù)一橛柴來。豈不是有力。”齋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問取露柱。”曰:“學(xué)人不會。”師曰:“我更不會。”
大顛問師:“古人云:道有道無是二謗,請師除。”師曰:“一物亦無,除個什么。”師卻問:“并卻咽喉唇吻道將來。”顛曰:“無這個。”師曰:“若恁么,即汝得入門。”
道悟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不得不知。”悟曰:“向上更有轉(zhuǎn)處也無。”師曰:“長空不礙白云飛。”
問:“如何是禪。”師曰:“碌磚。”又問:“如何是道。”師曰:“木頭。”自余門屬領(lǐng)旨所有問答。各于本章出焉。
師著參同契一篇。辭旨幽浚。頗有注解,大行于世。南岳鬼神多顯跡聽法。師皆與受戒。廣德二年。門人請下于梁端。廣闡玄化。江西主大寂。湖南主石頭。往來憧憧并湊二大士之門矣。貞元六年庚午。十二月二十五日順世。壽九十一臘六十三。門人建塔于東嶺。長慶中謚無際大師,塔曰見相。
行思禪師第二世。
前石頭希遷法嗣
○卷十四·天皇道悟
荊州天皇道悟禪師。婺州東陽人也。姓張氏。神儀挺異。幼而生知,長而神俊。年十四懇求出家父母不聽。遂誓志損減飲膳。日才一食,形體羸悴。父母不得已而許之。依明州大德披削。二十五杭州竹林寺具戒。精修梵行,推為勇猛;蝻L(fēng)雨昏夜,宴坐丘冢。身心安靜,離諸怖畏。一日游余杭。首謁徑山國一禪師,受心法。服勤五載。唐大歷中抵鍾陵。造馬大師,重印前解,法無異說。復(fù)住二夏。乃謁石頭遷大師而致問曰:“離卻定慧以何法示人。”石頭曰:“我這里無奴婢,離個什么。”曰:“如何明得。”石頭曰:“汝還撮得空么。”曰:“恁么即不従今日去也。”石頭曰:“未審汝早晚従那邊來。”曰:“道悟不是那邊人。”石頭曰:“我早知汝來處。”曰:“師何以贓誣于人。”石頭曰:“汝身見在。”曰:“雖如是畢竟如何示于后人。”石頭曰:“汝道阿誰是后人。”師従此頓悟。于前二哲匠言下。有所得心罄殫其跡。后卜于荊州當(dāng)陽柴紫山。五百羅漢翱翔之地也。學(xué)従依附,駕肩接跡。都人士女向風(fēng)而至。
時崇業(yè)寺上首。以狀聞于連帥迎入城?ぶ笥刑旎仕。乃名藍(lán)也,因火而廢。主寺僧靈鑒將謀修復(fù),乃曰:“茍得悟禪師為化主,必能福我。”乃中宵潛往哀請,肩舁而至。遂居天皇。時江陵尹右仆射裴公。稽首問法,致禮勤至。師素不迎送?蜔o貴賤皆座而揖之。裴公愈如歸向。由是石頭法道盛于此席。
僧問:“如何是玄妙之說。”師曰:“莫道我解佛法。”僧曰:“爭奈學(xué)人疑滯何。”師曰:“何不問老僧。”僧曰:“問了也。”師曰:“去,不是汝存泊處。”
師元和丁亥四月示疾。命弟子先期告終。至晦日,大眾問疾。師驀召典座。典座近前。師曰:“會么。”對曰:“不會。”師乃拈枕子拋于地上。即便告寂。壽六十,臘三十五。以其年八月五日塔于郡東。
○卷十四·京兆尸利
京兆尸利禪師。初問石頭:“如何是學(xué)人本分事。”石頭曰:“汝何従吾覓。”曰:“不従師覓,如何即得。”石頭曰:“汝還曾失卻么。”師乃契會厥旨。
○卷十四·丹霞天然
鄧州丹霞天然禪師。不知何許人也。初習(xí)儒學(xué)。將入長安應(yīng)舉。方宿于逆旅。忽夢白光滿室。占者曰:“解空之祥也。”偶一禪客問曰:“仁者何往。”曰:“選官去。”禪客曰:“選官何如選佛。”曰:“選佛當(dāng)往何所。”禪客曰:“今江西馬大師出世。是選佛之場,仁者可往。”遂直造江西。才見馬大師,以手托幞頭額。馬顧視良久曰:“南岳石頭是汝師也。”遽抵南岳,還以前意投之。石頭曰:“著槽廠去。”師禮謝入行者房。隨次執(zhí)爨役凡三年。
忽一日石頭告眾曰:“來日鏟佛殿前草。”至來日,大眾諸童行各備鍬鑊鏟草。獨師以盆盛水凈頭。于和尚前胡跪。石頭見而笑之,便與剃發(fā)。又為說戒法,師乃掩耳而出。便往江西,再謁馬師。未參禮,便入僧堂內(nèi)。騎圣僧頸而座。時大眾驚愕,遽報馬師。馬躬入堂視之曰:“我子天然。”師即下地禮拜曰:“謝師賜法號。”因名天然。
馬師問:“従什么處來。”師云:“石頭。”馬云:“石頭路滑,還弛倒汝么。”師曰:“若弛倒,即不來。”乃杖錫觀方。居天臺華頂峰三年。往余杭徑山禮國一禪師。唐元和中。至洛京龍門香山。與伏牛和尚為莫逆之友。后于慧林寺遇天大寒。師取木佛焚之。人或譏之。師曰:“吾燒取舍利。”人曰:“木頭何有。”師曰:“若爾者,何責(zé)我乎。”
師一日謁忠國師。先問侍者國師在否。曰:“在即在不見客。”師曰:“太深遠(yuǎn)生。”曰:“佛眼亦覷不見。”師曰:“龍生龍子,鳳生鳳兒。”國師睡起,侍者以告。國師乃鞭侍者二十棒遣出。后丹霞聞之乃云:“不謬為南陽國師。”
至明日卻往禮拜。見國師便展坐具。國師云:“不用不用。”師退步。國師云:“如是如是。”師卻進前。國師云:“不是不是。”師繞國師一匝便出。國師云:“去圣時遙,人多懈怠。三十年后覓此漢也還難得。”
師訪龐居士。見女子取菜次。師云:“居士在否。”女子放下籃子斂手而立。師又云:“居士在否。”女子便提籃子去。
元和三年。師于天津橋橫臥。會留守鄭公出,呵之不起。吏問其故。師徐而對曰:“無事僧。”留守異之。奉束素及衣兩襲。日給米面。洛下翕然歸信。至十五年春告門人言:“吾思林泉終老之所。”時門人令齊靜方閤南陽丹霞山。結(jié)庵以奉事。三年間,玄學(xué)者至。盈三百眾,構(gòu)成大院。
師上堂曰:“阿你渾家切須保護。一靈之物不是你造作名邈得。更說什么薦與不薦。吾往日見石頭和尚。亦只教切須自保護。此事不是你譚話得。阿你渾家各有一坐具地。更疑什么禪。可是你解底物。豈有佛可成。佛之一字永不喜聞。阿你自看善巧方便。慈悲喜舍不従外得,不著方寸。善巧是文殊,方便是普賢。你更擬趁逐什么物。不用經(jīng)求落空去。今時學(xué)者,紛紛擾擾。皆是參禪問道。吾此間無道可修,無法可證。一飲一啄各自有分,不用疑慮。在在處處有恁么底。若識得釋迦即老凡夫是。阿你須自看取。莫一盲引眾盲,相將入火坑。夜里暗雙陸,賽彩若為生。無事珍重。”
有僧到參。于山下見師乃問:“丹霞山向什么處去。”師指山曰:“青黯黯處。”僧曰:“莫只這個便是么。”師曰:“真師子兒,一撥便轉(zhuǎn)。”
師問僧:“什么處宿。”云:“山下宿。”師曰:“什么處吃飯。”曰:“山下吃飯。”師曰:“將飯與阇梨吃底人。還具眼也無。”僧無對。長慶舉問保福:“將飯與人吃感恩有分。為什么不具眼。”保福云:“施者受者二俱瞎?jié)h。”長慶云:“盡其機來又作么生。”保福云:“道某甲瞎得么。”玄覺征云:“且道,長慶明丹霞意,為復(fù)自用家財。”主
師以長慶四年六月二十三日。告門人曰:“備湯沐,吾欲行矣。”乃戴笠策杖授屨。垂一足未及地而化。壽八十六。門人斫石為塔。敕謚智通禪師,塔號妙覺。
○卷十四·招提慧朗
潭州招提慧朗禪師。始興曲江人也。姓歐陽氏。年十三,依鄧林寺模禪師披剃。十七游南岳。二十于岳寺受具。往虔州龔公山謁大寂。大寂問曰:“汝來何求。”師曰:“求佛知見。”曰:“佛無知見知見乃魔界。汝従南岳來。似未見石頭曹溪心要爾。汝應(yīng)卻歸。”師承命回岳,造于石頭。問:“如何是佛。石頭曰:“汝無佛性。”曰:“蠢動含靈又作么生。”石頭曰:“蠢動含靈卻有佛性。”曰:“慧朗為什么卻無。”石頭曰:“為汝不肯承當(dāng)。”師于言下信入。后住梁端招提寺。不出戶三十余年。凡參學(xué)者至皆曰:“去去汝無佛性。”其接機大約如此。時謂大朗禪師。主
○卷十四·興國振朗
長沙興國寺振朗禪師。初參石頭。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石頭曰:“問取露柱。”曰:“振朗不會。”石頭曰:“我更不會。”師俄然省悟。住后有僧來參。師乃召曰:“上座。”僧應(yīng)諾。師曰:“孤負(fù)去也。”曰:“師何不鑒。”師乃拭目而視之。僧無語。時謂小朗禪師。知
○卷十四·藥山惟儼
澧州藥山惟儼禪師。絳州人。姓韓氏。年十七依潮陽西山慧照禪師出家。唐大歷八年。納戒于衡岳希操律師。”乃曰:“大丈夫當(dāng)離法自凈。豈能屑屑事細(xì)行于布巾耶。”即謁石頭,密領(lǐng)玄旨。一日師坐次,石頭睹之問曰:“汝在這里作么。”曰:“一切不為。”石頭曰:“恁么即閑坐也。”曰:“若閑坐即為也。”石頭曰:“汝道不為,且不為個什么。”曰:“千圣亦不識。”石頭以偈贊曰:“従來共住不知名。任運相將只么行。自古上賢猶不識。造次凡流豈敢明。”
石頭有時垂語曰:“言語動用勿交涉。”師曰:“不言語動用亦勿交涉。”石頭曰:“這里針札不入。”師曰:“這里如石上栽華。”石頭然之。
師后居澧州藥山,海眾云會。廣語見別卷。齋
一日師看經(jīng)次。柏巖曰:“和尚休猱人得也。師卷卻經(jīng)曰:“日頭早晚。”曰:“正當(dāng)午。”師曰:“猶有這個文彩在。”曰:“某甲無亦無。”師曰:“汝大殺聰明。”曰:“某甲只恁么,和尚尊意如何。”師曰:“我跛跛挈挈。百丑千拙,且恁么過。”
師與道吾說。茗溪上世為節(jié)察來。吾曰:“和尚上世曾為什么。”師曰:“我痿痿羸羸,且恁么過時。”吾曰:“憑何如此。”師曰:“我不曾展他書卷。”石霜別云:“書卷不曾展。”院主報:“打鐘也,請和尚上堂。”師曰:“汝與我擎缽盂去。”曰:“和尚無手來多少時。”師曰:“汝只是枉披袈裟。”曰:“某甲只恁么,和尚如何。”師曰:“我無這個眷屬。”
師見園頭栽采次。”師曰:“栽即不障汝栽,莫教根生。”曰:“既不教根生,大眾吃什么。”師曰:“汝還有口么。”僧無對。”
僧問:“如何得不被諸境惑。”師曰:“聽他何礙汝。”曰:“不會。”師曰:“何境惑汝。”僧問:“如何是道中至寶。”師曰:“莫諂曲。”曰:“不諂曲時如何。”師曰:“傾國不換。”
有僧再來依附。師問:“阿誰。”曰:“常坦。”師呵曰:“前也是常坦。后也是常坦。”
一日院主請師上堂。大眾才集。師良久便歸方丈,閉卻門。院主逐后曰:“和尚許某甲上堂。為什么卻歸方丈。”師曰:“院主,經(jīng)有經(jīng)師。論有論師,律有律師。又爭怪得老僧。”
師問云巖:“作什么。”巖曰:“擔(dān)屎。”師曰:“那個底。”巖曰:“在。”師曰:“汝來去為誰。”曰:“替他東西。”師曰:“何不教并行。”曰:“和尚莫謗他。”師曰:“不合恁么道。”曰:“如何道。”師曰:“還曾擔(dān)么。”
師坐次,有僧問:“兀兀地思量什么。”師曰:“思量個不思量底。”曰:“不思量底如何思量。”師曰:“非思量。”
僧問:“學(xué)人擬歸鄉(xiāng)時如何。”師曰:“汝父母遍身紅爛。臥在荊棘林中。汝歸何所。”僧曰:“恁么即不歸去也。”師曰:“汝卻須歸去。汝若歸鄉(xiāng)我示汝個休糧方。”僧曰:“便請。師曰:“二時上堂。不得咬破一粒米。”
僧問:“如何是涅槃。”師曰:“汝未開口時喚作什么。”
師見遵布衲洗佛,乃問:“這個従汝洗,還洗得那個么。”遵曰:“把將那個來。”師乃休。長慶云:“邪法難扶。”玄覺云:“且道長慶恁么道。在賓在主。眾中喚作洗佛語。亦云兼帶語。且道盡善不盡善。”古
僧問曰:“學(xué)人有疑,請師決。”師曰:“待上堂時來與阇梨決疑。”至晚間上堂,大眾集定。師曰:“今日請決疑上座在什么處。”其僧出眾而立。師下禪床把卻曰:“大眾這僧有疑。”便托開歸方丈。玄覺云:“且道與伊決疑否。若決疑,什么處是決疑。若不與決疑。又道待上堂時與汝決疑。”古
師問飯頭:“汝在此多少時也。”曰:“三年。”師曰:“我總不識汝。”飯頭罔測發(fā)憤而去。
僧問:“身命急處如何。”師曰:“莫種雜種。”曰:“將何供養(yǎng)。”師曰:“無物者。”
師令供養(yǎng)主鈔化。甘行者問什么處來。僧曰:“藥山來。”甘曰:“來怎么。”僧云:“教化。”甘云:“還將得藥來么。”僧曰:“行者有什么病。”甘便舍銀兩WE曰:“若有人即卻送來,無人即休。”師怪僧歸太急。僧曰:“問佛法相當(dāng)?shù)脙蒞E銀。”師令舉其語。舉已,師令僧速還行者家。行者見僧回云:“猶來。”遂添銀施之。同安代云:“早知行者恁么問。終不道藥山來。”齋
師問僧:“見說汝解算虛實。”曰:“不敢。”師曰:“汝試算老僧看。”僧無對。云巖后來舉問洞山:“汝作么生。”洞山云:“請和尚生日。”知
師書佛字問道吾:“是什么字。”吾云:“佛字。”師云:“多口阿師。”
僧問:“己事未明,乞和尚指示。”師良久曰:“吾今為汝道一句亦不難。只宜汝于言下便見去,猶較些子。若更入思量,卻成吾罪過。不如且各合口,免相累及。”
大眾夜參不點燈。師垂語曰:“我有一句子。待特牛生兒即向汝道。”時有僧曰:“特牛生兒也,何以不道。”師云:“侍者把燈來。”其僧抽身入眾。云巖后舉似洞山。洞山云:“其僧卻會。只是不肯禮拜。”主
僧問:“達磨未來時。此土還有祖師意也無。”師云:“有。”僧曰:“既有祖師意,又來作什么。”師曰:“只為有,所以來。”
師看經(jīng),有僧問:“和尚尋常不許人看經(jīng)。為什么卻自看。”師曰:“我只圖遮眼。”曰:“某甲學(xué)和尚,還得也無。”師曰:“若是汝,牛皮也須看透。”長慶云:“眼有何過。”玄覺云:“且道長慶會藥山意。不會藥山意。”知
朗州刺史李翱向師玄化。屢請不起,乃躬入山謁之。師執(zhí)經(jīng)卷不顧。侍者白曰:“太守在此。”翱性褊急,乃言曰:“見面不如聞名。”師呼,太守。翱應(yīng)諾。師曰:“何得貴耳賤目。”翱拱手謝之。問曰:“如何是道。”師以手指上下曰:“會么。”翱曰:“不會。”師曰:“云在天,水在瓶。”翱乃欣愜作禮。而述一偈曰:“練得身形似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jīng)。我來問道無余說。云在青天水在瓶。”玄覺云:“且道李太守。是贊他語明他語。須是行腳眼始得。”齋
翱又問:“如何是戒定慧。”師曰:“貧道這里無此閑家具。”翱莫測玄旨。”師曰:“太守欲得保任此事。直須向高高山頂坐。深深海底行。閨閣中物舍不得,便為滲漏。”
師一夜登山經(jīng)行,忽云開見月。大笑一聲,應(yīng)澧陽東九十許里。居民盡謂東家。明晨迭相推問,直至藥山。徒眾云:“昨夜和尚山頂大笑。”李翱再贈詩曰:“選得幽居愜野情。終年無送亦無迎。有時直上孤峰頂。月下披云笑一聲。”
師大和八年二月。臨順世叫云:“法堂倒法堂倒。”眾皆持柱撐之。師舉手云:“子不會我意。”乃告寂。壽八十有四臘六十。入室弟子沖虛建塔于院東隅。敕謚弘道大師,塔曰化城。
○卷十四·潭州大川
潭州大川和尚亦名大湖。有江陵僧新到禮拜了。在一邊立。”師曰:“幾時發(fā)江陵。僧拈起坐具。師曰:“謝子遠(yuǎn)來下去。僧便出。”師曰:“若不恁么,爭知眼目端的。僧拊掌曰:“苦殺人。幾錯判諸方老宿。師肯之。僧舉似丹霞。”霞曰:“于大川法道即得。于我這里即不然。”僧曰:“未審此間怎么生。”霞曰:“猶較大川三步。其僧禮拜。”霞曰:“錯判諸方底甚多甚多。洞山聞之曰:“不是丹霞,難分玉石。汾州石樓和尚。師上堂,有僧出問曰:“未識本生,乞師方便指。”曰:“石樓無耳朵。僧曰:“某甲自知非。”師曰:“老僧還有過么。”僧曰:“和尚過在什么處。”曰:“過在汝非處。”僧禮拜。師乃打之。
師問僧:“近離什么處。”曰:“漢國。”師曰:“漢國主人還重佛法么。”曰:“賴遇問著某甲。若問著別人即禍生。”師云:“作么生。”僧云:“人尚不見,有何佛法可重。”師曰:“汝受戒得多少夏。”僧曰:“三十夏。”師曰:“大好不見有人。”便打之。
○卷十四·法門佛陀
鳳翔府法門寺佛陀和尚。師常持一串?dāng)?shù)珠。念三種名號。曰:“一釋迦二元和三佛陀。自余是什么碗弛丘。”一個過終而復(fù)始。事跡異常,時人不可測。
○卷十四·潭州華林
潭州華林和尚。僧到參,方展坐具。”師曰:“緩緩。”僧曰:“和尚見什么。”師曰:“可惜許磕破鍾樓。”其僧大悟。
○卷十四·潮州大顛
潮州大顛和尚。初參石頭。石頭問師曰:“那個是汝心。”師曰:“言語者是。”便被石頭喝出。經(jīng)旬日,師卻問曰:“前者既不是,除此外何者是心。”石頭曰:“除卻揚眉動目將心來。”師曰:“無心可將來。”石頭曰:“元來有心。何言無心。無心同盡謗。”師言下大悟。
異日侍立次,石頭問曰:“汝是參禪僧,是州縣白踏僧。”師曰:“是參禪僧。”石頭曰:“何者是禪。”師曰:“揚眉動目。”石頭曰:“除卻揚眉動目外。將你本來面目呈看。”師曰:“請和尚除揚眉動目外鑒某甲。”石頭曰:“我除竟。”師曰:“將呈和尚了也。”石頭曰:“汝既將呈我心如何。”師曰:“不異和尚。”石頭曰:“不關(guān)汝事。”師曰:“本無物。”石頭曰:“汝亦無物。”師曰:“既無物即真物。”石頭曰:“真物不可得。汝心見量意旨如此也,大須護持。”
師后辭往潮州靈山隱居。學(xué)者四集。師上堂示眾曰:“夫?qū)W道人須識自家本心。將心相示,方可見道。多見時輩只認(rèn)揚眉動目。一語一默驀頭印可以為心要。此實未了。吾今為汝諸人分明說出。各須聽受。但除卻一切妄運想念見量。即汝真心。此心與塵境及守認(rèn)靜默時,全無交涉。即心是佛,不待修治。何以故,應(yīng)機隨照,冷冷自用。窮其用處了不可得。喚作妙用,乃是本心。大須護持不可容易。”
僧問:“其中人相見時如何。”師曰:“早不其中也。”僧曰:“其中者如何。”師曰:“不作個問。”
問:“苦海波深,以何為船筏。”師曰:“以木為船筏。”曰:“恁么即得渡也。”師曰:“盲者依前盲,啞者依前啞。”
○卷十四·長髭曠
潭州攸縣長髭曠禪師。初往曹溪禮祖塔;貐⑹^,石頭問:“什么處來。”曰:“嶺南來。”石頭曰:“嶺頭一尊功德成就也未。”師曰:“成就久矣,只欠點眼在。”石頭曰:“莫要點眼么。”師曰:“便請。”石頭乃翹一足。師禮拜。石頭曰:“汝見什么道理便禮拜。”師曰:“據(jù)某甲所見。如洪爐上一點雪。”玄覺云:“且道長髭具眼只對。不具眼只對。若具眼,為什么請他點眼。若不具眼又道成就久矣。且作么生商量。”法燈代云:“和尚可謂眼昏。”知
○卷十四·水空和尚
水空和尚。師一日廊下逢見一僧乃問:“時中事作么生。”僧良久。師曰:“只恁便得么。”僧曰:“頭上更安頭。”師便打之,曰:“去去已后惑亂人家男女在。”
行思禪師第三世。
荊州天皇道悟禪師法嗣
○卷十四·龍?zhí)冻缧?/p>
澧州龍?zhí)冻缧哦U師。本渚宮賣餅家子也。未詳姓氏。少而英異。初悟和尚為靈鑒潛請居天皇寺。人莫測。師家居于寺巷。常日以十餅饋之。悟受之。每食畢,常留一餅曰:“吾惠汝以蔭子孫。”師一日自念曰:“餅是我持去。何以返遺我耶。其別有旨乎。”遂造而問焉。悟曰:“是汝持來,復(fù)汝何咎。”師聞之,頓曉玄旨。因投出家。悟曰:“汝昔崇善,今信吾言,可名崇信。”由是服勤左右。
一日問曰:“某自到來,不蒙指示心要。”悟曰:“自汝到來。吾未嘗不指示汝心要。”師曰:“何處指示。”悟曰:“汝擎茶來,吾為汝接。汝行食來,吾為汝受。汝和南時,吾便低首。何處不指示心要。”師低頭良久。悟曰:“見則直下便見,擬思即差。”師當(dāng)下開解。乃復(fù)問:“如何保任。”悟曰:“任性逍遙,隨緣放曠。但盡凡心,無別勝解。”
師后詣澧陽龍?zhí)稐。僧?“髻中珠誰人得。”師曰:“不賞玩者得。”僧曰:“安著何處。”師曰:“有處。”師曰:“有處即道來。”
尼眾問:“如何得為僧去。”師曰:“作尼來多少時也。”尼曰:“還有為僧時也無。”師曰:“汝即今是什么。”尼曰:“現(xiàn)是尼身,何得不識。”師曰:“誰識汝。”
李翱問:“如何是真如般若。”師曰:“我無真如般若。”翱曰:“幸遇和尚。”師曰:“此猶是分外之言。”
德山問:“久向龍?zhí)丁5絹硖队植灰?龍亦不現(xiàn)。”師曰:“子親到龍?zhí)丁5律郊葱荨?rdquo;玄覺云:“且道。德山肯龍?zhí)?不肯龍?zhí)丁H艨淆執(zhí)?德山眼在什么處。若不肯,為什么承嗣他。”主
鄧州丹霞山天然禪師法嗣
○卷十四·翠微無學(xué)
京兆終南山翠微無學(xué)禪師。初問丹霞,如何是諸佛師。丹霞咄曰:“幸自可憐生。須要執(zhí)巾帚作么。”師退三步。丹霞曰:“錯。師卻進前。”丹霞曰:“錯錯。”師翹一足旋身一轉(zhuǎn)而出。丹霞曰:“得即得,辜他諸佛。”師由是領(lǐng)旨。住翠微。
投子問:“未審二祖初見達磨。當(dāng)何所得。”師曰:“汝今見吾復(fù)何所得。”
一日師在法堂內(nèi)行。投子進前接禮而問曰:“西來密旨和尚如何示人。”師駐步少時。又曰:“乞師垂示。”師曰:“更要第二杓惡水作么。”投子禮謝而退。”師曰:“莫挅卻。”投子曰:“時至根苗自生。”
師因供養(yǎng)羅漢。有僧問曰:“丹霞燒木佛。和尚為什么供養(yǎng)羅漢。”師曰:“燒也不燒著。供養(yǎng)亦一任供養(yǎng)。”又問:“供養(yǎng)羅漢,羅漢還來也無。”師曰:“汝每日還吃么。”僧無語。”師曰:“少有靈利底。”
○卷十四·丹霞義安
丹霞山義安禪師第二世住。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如何是上座。”曰:“恁么即無異去也。”師曰:“向汝道。”
○卷十四·吉州性空
吉州性空禪師。有一僧來參。師乃展手示之。僧近前卻退。師曰:“父母俱喪,略不慘顏。”僧呵呵大笑。師曰:“少間與阇梨舉哀。”其僧打筋斗而出。”師曰:“蒼天蒼天。”
○卷十四·本童和尚
本童和尚。因門僧寫師真呈師。師曰:“此若是我,更呈阿誰。”僧曰:“豈可分外。”師曰:“若不分外,汝卻收取這個。”僧便擬收。師打云:“正是分外強為。”僧曰:“若恁么即須呈于師。”師曰:“收取收取。”
○卷十四·米倉和尚
米倉和尚。有僧新到參。繞師三匝敲禪床曰:“不見主人翁,終不下參眾。”師曰:“什么處情識去來。”僧曰:“果然不在。”師打一拄杖。僧曰:“幾落情識,呵呵。”師曰:“村草步頭,逢著一個。有什么話處。”僧曰:“且參眾去。”
前藥山惟儼禪師法嗣
○卷十四·道吾圓智
潭州道吾山圓智禪師。豫章;枞艘。姓張氏。幼依槃和尚受教登戒。預(yù)藥山法會,密契心印。一日藥山問:“子去何處來。”曰:“游山來。”藥山曰:“不離此室速道將來。”曰:“山上烏兒白似雪。澗底游魚忙不徹。”
師與云巖侍立次,藥山曰:“智不到處切忌道著。道著即頭角生。智頭陀怎么生。”師便出去。云巖問藥山曰:“智師兄為什么不只對和尚。”藥山曰:“我今日背痛。是他卻會,汝去問取。”云巖即來問,師曰:“師兄適來為什么不只對和尚。”師曰:“汝卻去問取和尚。”僧問云居:“切忌道著,意怎么生。”云居云:“此語最毒。”僧云:“如何是最毒底語。”云居云:“一棒打殺龍蛇。”
云巖臨遷化時。遣人送辭書到。師展書覽之曰:“云巖不知有悔,當(dāng)時不向伊道。然雖如是,要且不違藥山之子。玄覺云:“古人恁么道,還有也未。”又云:“云巖當(dāng)時不會。且道什么處是伊不會處。”古
藥山上堂云:“我有一句子,未曾說向人。”師出云:“相隨來也。”僧問藥山:“一句子如何說。”藥山曰:“非言說。”師曰:“早言說了也。”
師臥次,椑樹云:“作甚么。”師云:“蓋覆。”椑云:“臥是坐是。”師云:“不在兩頭。”椑云:“爭奈蓋覆。”師云:“莫亂道。”
師見椑樹坐次。師云:“作甚么。”椑云:“和南。”師云:“隔闊來多少時。”椑云:“恰是。”乃拂袖出。
師提笠子出。云巖云:“作甚么。”師云:“有處。”巖云:“風(fēng)雨來怎么生。”師云:“蓋覆著。”巖云:“他還受蓋覆么。”師云:“雖然如此。且無遺漏。”
因溈山問云巖:“菩提以何為坐。”云巖曰:“以無為為坐。”云巖卻問溈山。溈山曰:“以諸法空為坐。”溈山又問師:“怎么生。”師曰:“坐也聽伊坐,臥也聽伊臥。有一人不坐不臥。速道速道。”
溈山問師:“什么處去來。”師曰:“看病來。”曰:“有幾人病。”師曰:“有病底,有不病底。”曰:“不病底莫是智頭陀否。”師曰:“病與不病總不干他事。急道急道。”
僧問:“萬里無云未是本來天。如何是本來天。”師曰:“今日好曬麥。”
問:“無神通菩薩為什么足跡難尋。”師曰:“同道方知。”曰:“和尚知否。”師曰:“不知。”曰:“為什么不知。”師曰:“汝不識我語。”
云巖問:“師兄家風(fēng)作么生。”師曰:“教汝指點著堪作什么。”曰:“無這個來多少時也。”師曰:“牙根猶帶生澀在。”又問:“如何是今時著力處。”師曰:“千人喚,不回頭,方有少分。”曰:“忽然火起時如何。”師曰:“能燒大地。”
師問僧:“除卻星及焰。阿那個是火。”僧曰:“不是火。”別一僧卻問師:“還見火否。”師曰:“見。”曰:“見従何處起。”師曰:“除卻行住坐臥,更請一問。”
南泉示眾云:“法身具四大否。有人道得與他一腰裩。”師云:“性地非空,空非性地。此是地大。四大亦然。”南泉不違前言:“乃與師裩。”
師見云巖不安,乃謂曰:“離此殼漏子,向甚么處相見。”巖云:“不生不滅處相見。”師曰:“何不道非不生不滅處。亦不求相見。”
師見云巖補草鞋云:“作甚么。”巖云:“將敗壞補敗壞。”師云:“何不道即敗壞非敗壞。”
師聞僧念維摩經(jīng)云:“八千菩薩五百聲聞。皆欲隨従文殊師利。”師云:“甚么處去。”其僧無對。師便打。后僧問禾山。禾山代云:“給侍者方諧。”
師下山到五峰。五峰問:“還識藥山老宿否。”師曰:“不識。”五峰曰:“為甚么不識。”師曰:“不識不識。”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下禪床作女人拜。”曰:“謝子遠(yuǎn)來,都無祗待。”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東土不曾逢。”問:“設(shè)先師齋。未審先師還來也無。”師曰:“汝諸人設(shè)齋作么生。”
問:“頭上寶蓋生不得道我是如何。”師曰:“聽他。”曰:“和尚如何。”師曰:“我無這個。”
石霜問師:“百年后有人。問極則事作么生向他道。”師喚沙彌。沙彌應(yīng)諾。師曰:“添卻凈瓶水著。”師良久卻問石霜:“適來問什么。”石霜再舉。師便起去。石霜異日又問:“和尚一片骨敲著似銅鳴。向什么處去也。”師喚侍者。侍者應(yīng)諾。”師曰:“驢年去。”
師唐大和九年乙卯九月。示疾有苦。僧眾慰問體候。師曰:“有受非償,子知之乎。”眾皆愀然。十一日將行,謂眾曰:“吾當(dāng)西邁,理無東移。”言訖告寂。壽六十有七。阇維得靈骨數(shù)片。建塔于石霜山之陽。敕謚修一大師,塔曰寶相。
○卷十四·云巖曇晟
潭州云巖曇晟禪師。鍾陵建昌人也。姓王氏。少出家于石門。初參百丈海禪師,未悟玄旨。侍左右二十年。百丈歸寂。師乃謁藥山,言下契會。語見藥山章。齋
一日藥山問:“汝除在百丈,更到什么處來。”師曰:“曾到廣南來。”曰:“見說廣州城東門外有一團石。被州主移卻是否。”師曰:“非但州主。闔國人移亦不動。”藥山乃又問:“聞汝解弄師子,是否。”師曰:“是。”曰:“弄得幾出。”師曰:“弄得六出。”曰:“我亦弄得。”師曰:“和尚弄得幾出。”曰:“我弄得一出。”師曰:“一即六,六即一。”師后到溈山,溈山問曰:“承長老在藥山弄師子是否。”師曰:“是。”曰:“長弄么,還有置時。”師曰:“要弄即弄,要置即置。”曰:“置時師子在什么處。”師曰:“置也置也。”
問:“従上諸圣什么處去。”師良久云:“作么作么。”
問:“暫時不在如同死人時如何。”師云:“好埋卻。”
問:“大保任底人與那個是一是二。”師云:“一機之絹是一段是兩段。”洞山聞云:“如人接樹。”
師煎茶次,道吾問:“煎與阿誰。”師曰:“有一人要。”曰:“何不教伊自煎。”師曰:“幸有某甲在。”
師問石霜:“什么處來。”霜云:“溈山來。”師云:“在彼中得多少時。”霜云:“粗經(jīng)冬夏。”師云:“恁么即成山長也。”霜云:“雖在彼中卻不知。”師云:“他家亦非知非識。”霜無對。后道吾聞云:“得恁么無佛法身心。”
師后居潭州攸縣云巖山。一日謂眾曰:“有個人家兒子。問著無有道不得底。”洞山問:“他屋里有多少典籍。”師曰:“一字也無。”曰:“爭得恁么多知。”師曰:“日夜不曾眠。”曰:“問一段事還得否。”師曰:“道得卻不道。”
師問僧:“什么處來。”僧曰:“添香來。”師曰:“見佛否。”曰:“見。”師曰:“什么處見。”曰:“下界見。”師曰:“古佛古佛。”
道吾問:“大悲千手眼,那個是正眼。”師曰:“如無燈時。把得枕子怎么生。”道吾曰:“我會也,我會也。”師曰:“怎么生會。”道吾曰:“通身是眼。”
師掃地次,溈山云:“太驅(qū)驅(qū)生。”師云:“須知有不驅(qū)驅(qū)者。”溈山云:“恁么即有第二月也。”師豎起掃帚云:“這個是第幾月。”溈山低頭而去。玄沙聞云:“正是第二月。”
師問僧:“什么處來。”僧曰:“石上語話來。”師曰:“石還點頭也無。”僧無對。師曰:“未問時卻點頭。”
師作鞋次洞山問:“就師乞眼睛,未審還得也無。”師曰:“汝底與阿誰去也。”曰:“良價無。”師曰:“設(shè)有汝向什么處著。”洞山無語。師曰:“乞眼睛底是眼否。”曰:“非眼。”師咄之。
師問尼眾:“汝爺在否。”曰:“在。”師曰:“年多少,曰:“年八十。”師曰:“汝有個爺不年八十,還知否。”曰:“莫是恁么來者。”師曰:“猶是兒孫在。”洞山云:“直是不恁么來者。亦是兒孫。”古
僧問:“一念瞥起。便落魔界時如何。”師曰:“汝因什么,従佛界而來。”僧無對。師曰:“會么。”曰:“不會。”師曰:“莫道體不得,設(shè)使體得也。只是左之右之。”
師問僧:“聞汝解卜是否。”曰:“是。”師曰:“試卜老僧看。僧無對。洞山代云:“請和尚生月。”齋
師唐會昌元年辛酉十月示疾。二十六日沐身竟。喚主事僧令備齋。來日有上座發(fā)去。至二十七日,并無人去。及夜師歸寂。壽六十。茶毗得舍利一千余粒。瘞于石墳。敕謚無住大師,塔曰凈勝。
○卷十四·船子和尚
華亭船子和尚。名德誠,嗣藥山。嘗于華亭吳江泛一小舟。時謂之船子和尚。師嘗謂同參道吾曰:“他后有靈利座主指一個來。”道吾后激勉京口和尚善會參禮師。師問曰:“座主住甚寺。”會曰:“寺即不住。”師曰:“不似又不似個什么。”會曰:“目前無相似。”師曰:“何處學(xué)得來。”曰:“非耳目之所到。師笑曰:“一句合頭語。萬劫系驢橛。垂絲千尺,意在深潭。離鉤三寸。速道速道。”會擬開口。師便以篙撞在水中。因而大悟。師當(dāng)下棄舟而逝,莫知其終。
○卷十四·木卑樹慧省
宣州椑樹慧省禪師。洞山參師。師問曰:“來作什么。”洞山曰:“來親近和尚。”師曰:“若是親近,用動兩片皮作么。”洞山無對。曹山后聞乃云:“一子親得。”知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貓兒上露柱。”曰:“學(xué)人不會。”師曰:“問取露柱去。”
高沙彌。藥山住庵初,參藥山。藥山問師:“什么處來。”師曰:“南岳來。”山云:“何處去。”師曰:“江陵受戒去。”山云:“受戒圖什么。”師曰:“圖免生死。”山云:“有一人不受戒亦免生死。汝還知否。”師曰:“恁么即佛戒何用。”山云:“猶掛唇齒在。”便召維那云:“這跛腳沙彌不任僧務(wù)。安排向后庵著。”藥山又謂云巖道吾曰:“適來一個沙彌卻有來由。”道吾云:“未可全信,更勘始得。”藥乃再問師曰:“見說長安甚鬧。”師曰:“我國晏然。”法眼別云:“見誰說。”山云:“汝従看經(jīng)得,請益得。”師曰:“不従看經(jīng)得。亦不従請益得。”山云:“大有人不看經(jīng)不請益。為什么不得。”師曰:“不道他無。只是他不肯承當(dāng)。”
師乃辭藥山住庵。”山云:“生死事大,何不受戒去。”師曰:“知是這般事,喚什么作戒。”藥咄:“這饒舌沙彌,入來。近處住庵,時復(fù)要相見。”
師住庵后雨里來相看。山云:“你來也。”師曰:“是。”山云:“可曬濕。”師曰:“不打這個鼓笛。”云巖云:“皮也無,打什么鼓。”道吾云:“鼓也無,打什么皮。”山云:“今日大好曲調(diào)。”
僧問:“一句子還有該不得處否。”師云:“不順世。”
藥山齋時自打鼓。高沙彌捧缽作舞入堂。藥山便擲下鼓槌云:“是第幾和。”高曰:“第二和。”曰:“如何是第一和。”高就桶內(nèi)舀一杓飯便出去。
○卷十四·百顏明哲
鄂州百顏明哲禪師。洞山與密師伯到參。師問曰:“阇梨近離什么處。洞山曰:“近離湖南。”師曰:“觀察使姓什么。”曰:“不得姓。”師曰:“名什么。”曰:“不得名。”師曰:“還治事也無。”曰:“自有郎幕在。”師曰:“豈不出入。”洞山便拂袖去。師明日入僧堂曰:“昨日對二阇梨一轉(zhuǎn)語不稔。今請二阇梨道。若道得,老僧便開粥飯相伴過夏。速道速道。”洞山曰:“太尊貴生。”師乃開粥飯共過一夏。
潭州長髭曠禪師法嗣
○卷十四·石室善道
潭州石室善道和尚。嗣攸縣長髭曠禪師。作沙彌時,長髭遣令受戒。謂之曰:“汝回日須到石頭禮拜。”師受戒后,回參石頭。一日隨石頭游山次,石頭曰:“汝與我斫卻面前頭樹子礙我。”師曰:“不將刀來。”石頭乃抽刀倒與師。師云:“不過那頭來。”石頭曰:“你用那頭作什么。”師即大悟,便歸。長髭問:“汝到石頭否。”師曰:“到即到不通號。”長髭曰:“従誰受戒。”師曰:“不依他。”長髭曰:“在彼即恁么來我這里作么生。”師曰:“不違背。”長髭曰:“太忉忉生。”師曰:“舌頭未曾點著在。”長髭咄曰:“沙彌出去。”師便出。長髭曰:“爭得不遇于人。”
師尋值沙汰。乃作行者,居于石室。每見僧,便豎起杖子云:“三世諸佛盡由這個。”對者少得冥契。長沙聞之乃云:“我若見,即令放下杖子。別通個消息。”三圣將此語到石室只對。被師認(rèn)破是長沙語。杏山聞三圣失機。又親到石室。師見杏山,僧眾相隨。潛往碓米。杏山曰:“行者不易,貧道難消。”師曰:“無心碗子盛將來。無縫合盤合取去。說什么難消。”杏山便休。
仰山問:“佛之與道相去幾何。”師曰:“道如展手,佛似握拳。”曰:“畢竟如何,的當(dāng)可信可依。”師以手撥空三兩下。曰:“無恁么事,無恁么事。”曰:“還假看教否。”師曰:“三乘十二分教是分外之事。若與他作對。即是心境兩法能所雙行。便有種種見解。亦是狂慧,未足為道。若不與他作對,一事也無。所以祖師云:本來無一物。汝不見小兒出胎時。可道我解看教,不解看教。當(dāng)恁么時。亦不知有佛性義,無佛性義。及至長大,便學(xué)種種知解出來。便道我能我解。不知是客塵煩惱。十六行中嬰兒行為最。哆哆和和時。喻學(xué)道之人離分別取舍心。故贊嘆嬰兒?蓻r喻取之。若謂嬰兒是道,今時錯會。”
師一夕與仰山玩月,仰山問曰:“這個月尖時圓相什么處去。圓時尖相又什么處去。”師曰:“尖時圓相隱,圓時尖相在。”云巖云:“尖時圓相在,圓時無尖相。”道吾云:“尖時亦不尖,圓時亦不圓。”仰山辭,師送出門。乃召曰:“阇梨。”仰山應(yīng)諾。師曰:“莫一向去。已后卻回這邊來。”
僧問師:“曾到五臺山否。”師曰:“曾到。”僧曰:“還見文殊么。”師曰:“見。”僧曰:“文殊向行者道什么。”師曰:“文殊道阇梨父母生在村草里。”
潮州大顛和尚法嗣
○卷十四·三平義忠
漳州三平義忠禪師。福州人也。姓楊氏。初參石鞏。石鞏常張弓架箭以待學(xué)徒。師詣法席次,石鞏曰:“看箭。”師乃披襟當(dāng)之。石鞏曰:“三十年張弓架箭。只射得半個漢。”師后參大顛。往漳州住三平山。示眾曰:“今時出來,盡學(xué)馳求走作,將當(dāng)自己眼目。有什么相當(dāng)。阿你欲學(xué)么,不要諸余。汝等各有本分事,何不體取。恁么心憤憤口悱悱有什么利益。分明說,若要修行路及諸圣建立化門。自有大藏教文在。若是宗門中事。汝切不得錯用心。”時有僧出問:“還有學(xué)路也無。”師曰:“有一路滑如苔。”僧曰:“學(xué)人躡得否。”師曰:“不擬心汝自看。”
有人問:“黑豆未生芽時如何。”師曰:“佛亦不知。”
講僧問:“三乘十二分教某甲不疑。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龜毛拂子,兔角拄杖。大德藏向什么處。”僧曰:“龜毛兔角,豈是有耶。”師曰:“肉重千斤,智無銖兩。”
師又示眾曰:“諸人若未曾見知識即不可。若曾見作者來。便合體取些子意度。向巖谷間木食草衣。恁么去方有少分相應(yīng)。若馳求知解義句。即萬里望鄉(xiāng)關(guān)去也,珍重。”
潭州大川和尚法嗣
○卷十四·仙天和尚
仙天和尚。新羅僧到參。方展坐具擬禮拜。師捉住云:“未發(fā)本國時,道取一句。”其僧無語。師便推出云:“問伊一句,便道兩句。”又有一僧至擬禮拜。師云:“野狐鬼見什么了便禮拜。”僧云:“老禿奴。見什么了即便恁問。”師云:“苦哉,苦哉。仙天今日忘前失后。”僧云:“要且得時,終不補失。”師云:“爭不如此。”僧云:“誰。”師乃呵呵云:“遠(yuǎn)即遠(yuǎn)矣。”
○卷十四·福州普光
福州普光和尚。有僧立次,師以手開胸云:“還委老僧事么。”僧云:“猶有這個在。”師卻掩胸云:“不妨太顯。”僧云:“有什么避處。”師云:“的是無避處。”僧云:“即今作么生。”師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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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禪七日(1)
- 心能轉(zhuǎn)物,即同如來--南懷瑾先生稀有開示之三
- 景德傳燈錄 第一卷
- 五燈會元 第一卷
- 授菩薩戒儀軌(一)
- 南禪七日(2)
- 碧巖錄 第一卷
- 南禪七日(4)
- 南禪七日(3)
- 《坐禪三昧經(jīng)》上的修禪方法介紹(上)
- 指月錄目錄
- 南禪七日(5)
- 指月錄卷之一
- 南禪七日(6)
- 南禪七日(21)
- 南禪七日(7)
- 南禪七日(9)
- 宗鏡錄(1-4)
- 南禪七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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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禪七日(16)
- 南禪七日(18)
- 南禪七日(17)
- 南禪七日(15)
- 《星云大師講演集》-佛教的政治觀
- 五燈會元 第二卷
- 五燈會元 二十卷
- 景德傳燈錄 第三卷
- 景德傳燈錄 第二卷
- 指月錄卷之二
- 《星云大師講演集》-從心的動態(tài)到心的靜態(tài)
- 《坐禪三昧經(jīng)》上的修禪方法介紹(下)
- 宏智禪師廣錄(卷九)
- 禪宗的起源與二十八代祖師
- 禪修已收納所有佛法
- 佛法工夫在于覺不覺悟
- 修行者每天發(fā)四弘誓愿的用意
- 修佛法者,首先立堅志
- 佛教并非都勸人割愛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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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因緣才能在修行的同時影響他人
- 非空非有 即空即有
- 信佛就要明白世法的值不值得當(dāng)中是覺悟還是顛倒
- 游報恩寺,讓白居易暫離紅塵,享受了無盡禪味
- 希運禪師古詩《塵勞迥脫》解釋
- 從五言律詩《余住無方所》看拾得無牽無掛,逍遙自在
- 寒山和尚的大乘佛詩《嗔是心中火》講了什么?
- 王維的《過香積寺》表達了什么?
- 心本無生因境有
- 當(dāng)說別人時要不斷地省察自己
- 道謙禪師送信開悟的故事
- 聽其言,觀其行,辨其心
- 用心去看世界
- 禪宗成就的是什么佛?
- 不能自我反省,再卓越超群也只能英雄氣短
- 心有一絲掛礙就不能自在
- 禪宗與其他宗派的區(qū)別,禪宗的特色
- 現(xiàn)前修為最終一念圓滿
- 《修心要論》是弘忍作的嗎,是本什么樣的書?
- 真正理解了佛法才是真修行
- 三界內(nèi)外是空無物的
- 佛法講最后圓滿身不依據(jù)身份背景做佛事
- 深悟深參心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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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佛號的心是始覺 所持的佛號是本覺
- 白話詩僧王梵志《我有一方便》蘊蓄的佛理和處世哲理
- 自己要覺悟好人生
- 時而轉(zhuǎn)彎,時而放平
- 學(xué)會自利利他
- 詩僧王梵志詩作《城外土饅頭》解說
- 從有求到無求 從有學(xué)到無學(xué)
- 佛法在世間 不離世間法
- 唐代詩人綦毋潛夜宿龍興寺的的所見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