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土法門的幾個重要理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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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索

  (一)一句彌陀統(tǒng)攝一切法門

  念佛未得定前,與禪迥異,因禪心非欣厭取舍,而念佛則欣取樂邦,厭舍穢土;禪心不能著境,一有所著,便失本來,而念佛則心境對待,能所宛然;禪心應(yīng)遠(yuǎn)離法執(zhí),而念佛則要利用法執(zhí);禪心即是法性身,非生死義,而念佛則應(yīng)作死此生彼想,凡此種種,悉是禪凈互異處。但是若到已得定時,則不同了,念佛三昧的境界,是虛空粉碎,大地平沉,當(dāng)前一念心性,與十方諸佛,法身融合,如百千燈,光照一室,其光遍滿,無壞無雜,這時便離開六識分別,與禪門的真如三昧,無二無別,而變?yōu)槎U凈不分了,這樣看起來,若說凈即是禪,有何不可?現(xiàn)在再來說律,戒律的作用,能防范身口意三業(yè),使之生善去惡,但是修凈土法時,身禮佛,口念佛,意思佛,這樣三業(yè)既已集中,六根自然都攝,若說生善,是集生善之大成,若說去惡,試問三業(yè)已集中在佛,此外還有什么閑家具,可以把來造惡?這樣看起來,說凈即是律,有何不可?至于教呢,一句南無阿彌陀佛,若論文字,只有六字,若論作用,可以說三藏十二部教理,都在里許;也可以說,釋迦四十九年所說之法,也一字不遺的都在里許,這樣還有什么教義,能在這六字之外,并且研教之目的,在于生信解,啟行證,而念佛的作用,正所以息妄心,得正念,實已超過信解,而直達(dá)行證的階段。所以學(xué)者若能念佛,則無需研教,而一切教義,已是具足,這樣看起來,若說凈即是教,有何不可?至于密呢?注重三密加持,強(qiáng)調(diào)即身成佛,獲得六種無畏,是密宗的特色。但凈土法門的三業(yè)集中,實際上和身口意三密加持,無甚分別;而念佛的作用,能使我心佛心,融合為一,而當(dāng)三昧現(xiàn)前時,但覺性光交錯,凝成一片,實不能分別,何者為佛,何者為我,故當(dāng)念阿彌陀佛時,念者自身,即是一尊阿彌陀佛,這樣就說即身成佛,有何不可?即使未得三昧,而當(dāng)念佛時,為了感應(yīng)道交,佛光攝受故。行者當(dāng)前,即為佛神通力用所加被,如是當(dāng)何所畏?這樣看起來,若說凈即是密,有何不可?綜觀以上諸義,就可以恍然悟道。為什么古今的許多名師大德、高人達(dá)士之修學(xué)佛法者,都提倡修凈土?近人范古農(nóng)居士主張:“學(xué)在唯識,行在凈土。”可知愈深入經(jīng)藏,就愈贊嘆凈土,只有不信者,這才輕視凈土念佛法門

  (二)自力與他力的結(jié)合

  修行別的法門,光憑自己的力量,經(jīng)過長久時間,加上環(huán)境惡劣,很容易退墮到這個娑婆世界。再要努力修行,修得信心具足,善根成熟的時候,才能不退?墒悄罘鸱ㄩT,憑藉自己修行力量之外,更仗佛力的加被和護(hù)持,佛的光明時時照耀著我們,很容易得到不退。只要一生極樂世界,當(dāng)下就圓證三不退,同時那里都是助道因緣,而永遠(yuǎn)沒有退墮和障礙修行的因緣。在這種超勝美好的環(huán)境里,就自然而然地一步一步地前進(jìn),很快就會成佛得道。總之,只要一心專持南無阿彌陀佛六字洪名,念念相續(xù)、沒有間斷。就是我們在行住坐臥四威儀之中,也不離這一聲佛號,提起能念的心光、照著所念的佛號,要心佛相應(yīng),心佛不離。一定要念到心中唯有佛、佛外更無心。只要誠心誠意地念,絕對可以成就事一心不亂。正如圓瑛法師說的“欣修凈業(yè)念彌陀,蓮芯標(biāo)名在剎那,慧照分明心即佛,功成彈指出娑婆。”

  念佛念到這種境地,能夠不住著于有念念佛,更進(jìn)一步要做到終日念佛,終日無念,了知能念之心,自體本來是空,所念之佛,也是不可得,念到境寂心也空,也不住著于有念。從這里又進(jìn)一步念到無念而念,念而無念,了知能念之心,靈靈不昧,所念之佛,歷歷分明,真是無念而念。能念之心,心即是佛,也不存在心相。所念之佛,佛即是心,也不存在佛相,所謂能所雙亡。心佛一體,即是由持名念佛而深達(dá)實相念佛,得到理一心不亂。

  (三)上根人與凈土法門

  發(fā)心信佛修行的人,要注意不要自以為是非常聰明、有智慧、大根器了不起的人。把念佛凈土法門看作是愚夫、愚婦所修的法門,認(rèn)為自己不必要去修念佛法門、修禪定或其他法門。禪宗,當(dāng)然是最上一乘,但是它只能適合上根利智的機(jī)。而中、下根的人,修起來就感到十分為難了。我們應(yīng)該要很好回想一下,自己是不是上根利智的人。參禪看話頭的功夫,一定要突破三關(guān),古人說“初關(guān)容易重關(guān)難,末后牢關(guān)難上難。”這完全都是全仗自力來勤修苦練、一心參究。如果三關(guān)沒有破盡,絕對是不能了脫生死。如果隔世再來投胎做人,只怕不能繼續(xù)參禪,那么豈不是前功盡棄,若到來世,因為你今生修行種下了福因,如果生到富貴之家,就會被美好的環(huán)境所迷惑,很容易造更多更大的惡業(yè),縱使說不會做出大的惡業(yè),但也未必會發(fā)心出家,F(xiàn)在我講一個禪宗祖師的歷史故事,就可以說明這個問題。宋朝有位名叫青草堂禪師,他是宗門有名的耆宿。有一天,他看到一位當(dāng)朝宰相告老返鄉(xiāng),一路上迎送的人群,非常熱鬧,正在這個時候,他心里起了羨慕之心。由于他道高德重是個不平常的人,起了一念心,感應(yīng)便很大。所以古人說:“寧動千江水,莫動道人心。”到了來世,這位禪師就托生在姓曾的家里做兒子,當(dāng)然家境富裕、詩書盈室、赴京投考、少年登科。后來官運(yùn)亨通,步步高升,做了宰相,名曾魯公,一生榮華富貴、官高爵顯。這個故事說明了青草堂禪師,是以一生修行禪定功夫,只換來一個宰相的地位,實在太不值得了,人的一言一行,都有因果,值得我們?nèi)?所以古人說:“便就今朝成佛去,樂邦化生已嫌遲,那堪更待之乎者。管取輪回莫了期。”

  (四)死心念佛

  修行人要求一生事辦,疾出生死,只有念佛法門。因為念佛一方面是仗自己的信力、愿力、凈行之力。另一方面更加有阿彌陀佛的慈悲愿力,有了自他二種力量,縱使自力不夠,還有佛力可以依靠,所以說修行以念佛為穩(wěn)當(dāng)。古代凈土宗大德、永明延壽大師說:“無禪有凈土,萬修萬人去,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這是十分重要的開示。念佛法門,沒有什么奇妙方法,只要我們能夠死心念去,一定是會成功的。什么叫做死心,就是把世界上一切妄想雜念之心,都死得干干凈凈,一心一念執(zhí)持阿彌陀佛名號,心不離佛,佛不離心。就如雞抱卵一樣,一心一意把卵孵成小雞,自己的飲食都不放在心上,把母雞從窩中拿了出來,他立刻又走進(jìn)去抱卵,時刻都不肯放松。我們念佛也要這樣才對。保證念得一心不亂,決定成就念佛三昧。

  再講一個梁武帝與志公禪師的故事。梁武帝是非常崇敬志公禪師的。有一次梁武帝興致勃勃地要請志公禪師去看戲,他和志公坐在一起看戲,演戲的人聽到皇帝請國師看戲,自然格外賣力,把戲做得特別精采。到戲做好了,梁武帝看得非常高興,就問志公禪師:“今天戲做得好看么?”禪師說:“我不知道。”又問:“今天唱得好聽么?”禪師又說:“我不知道。”粱武帝聽到禪師回答了二個不知道,心里十分納悶,為什么禪師和我坐在一起,明明是在看戲聽?wèi)?沒有睡覺,也沒有做別的事,卻說不知道呢?志公禪師對梁武帝說:“陛下,我們出家人,生死事大,一天到晚用功辦道都來不及,那里有功夫來看戲!陛下明天不妨再要這一班戲子來做戲,同時請陛下下令刑部尚書,選擇一個已判死罪就要?dú)㈩^的罪犯,命他雙手捧一面盆水,跪在戲臺前看戲。再對罪犯說,等戲做好了,這盆水一點都不灑出來,立刻賜你無罪;如果戲還沒有做好,盆中水灑了出來,戲做完后,立刻綁去斬首。”梁武帝當(dāng)時也不知志公禪師是何用意,只得照辦。次日,梁武帝和志公禪師依舊一起看戲,這個罪犯捧著盆水跪在臺前看戲,等到戲做完了的時候,這個罪犯盆中的水一點都未灑出來。志公就請梁武帝去問罪犯:“今天的戲做到好看么”?罪犯回答說:“不知道”。又問“今天的戲唱得好聽么?”回答說:“不知道。”梁武帝說:“你跪在戲臺前看戲、聽?wèi)、為什么會不知?”罪犯說:“陛下,我心里顧著這盆水都來不及,那里有心來看戲聽?wèi)颉?rdquo;罪犯這幾句答得和志公禪師一模一樣。到這時梁武帝才忽然大悟。明白心不在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道理。這個罪犯為什么也說不知道呢?很明顯在這生死關(guān)鍵時刻,他的注意力是集中在這盆水上。這個故事充分說明了我們修行念佛,能夠以死心來念佛,一定是會往生西方,真所謂:“愿生西方凈土中。九品蓮華為父母,花開見佛悟無生,不退菩薩為伴侶。”

  念佛的要訣,就是以自己的心光,來照著佛的名號,佛的名號是境,心光是智,我們用智照境,用境照智,提起全付精神來念佛,要象貓兒捕鼠一樣全神貫注,一絲一毫都不放松,能夠這樣念佛,一定可以了生脫死。

  (五)用意根念佛

  念佛之法,應(yīng)當(dāng)要以意根來念,不要用意識來念,可是這一點怕有很多人心生懷疑,我希望大家不要懷疑。記得《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說過“都攝六根,凈念相繼,入三摩地,斯為第一。”入三摩地,這就是得入念佛三昧。大家請研究一下,“都攝六根”這一句話,可以證明念佛最要緊的是以意根來念。因為意根是屬于心法,念佛之人,用意根來系念于佛,意根一旦收攝不動,那么其他五根,當(dāng)然統(tǒng)統(tǒng)不動,所以都攝六根,自然是一心清凈,即是一心凈念為因,得生凈土是果,依因感果,因果一致,所以念佛法門,稱為凈土法門。正如《法華經(jīng)》說的:如是因,如是果,如是本末究竟的甚深真理。圓瑛大師說明此理寫詩一首,“感應(yīng)道交不用疑,法門殊勝有誰知,娑婆信愿持名日,正是蓮池結(jié)蕊時。”

  (六)一心不亂

  念佛法門,看起來,雖然很方便,很簡單,只念一句佛號,六字洪名,一教就會,常念就熟?墒且阉詈,念到一心不亂,念得三昧成功,就很不容易。當(dāng)然一定要經(jīng)過一段工夫,要像我們拿一根線,把一百零八粒的佛珠串在一起,聯(lián)接起來,不要使它斷線。念佛也要這樣,念念相續(xù),無有間斷。唐朝的白居易對修持念佛非常誠懇。他說:“余年七十二,不復(fù)事吟哦,看經(jīng)費(fèi)眼力,作事畏奔波,何以度心眼,一聲阿彌陀,行也阿彌陀,住也阿彌陀,坐也阿彌陀,臥也阿彌陀,縱饒忙似箭,不廢阿彌陀,日暮而途遠(yuǎn),吾生已蹉跎,旦夕清凈心,但念阿彌陀。”我認(rèn)為念佛的人,應(yīng)該要像白居易那樣,誠心誠意放下一切,持名念佛,沒有不成功的,這叫做念茲在茲,一心念佛。過去有人寫行住坐臥四時念佛詩,寫得很好,F(xiàn)抄錄如下:

  行時正好念彌陀,一步還隨一佛過,

  足下時時游凈土,心頭念念離娑婆。

  傍華隨柳須回顧,臨山登水莫放他,

  等得阿儂生極樂,十方來去任如何。

  住時念佛好觀身,四大之中那一真,

  我與彌陀非兩個,影兼明月恰三人。

  空房漸朽應(yīng)難住,凈土雖遙尚易生,

  何日如蟬新脫殼,蓮花胎里產(chǎn)金身。

  坐時念佛足跏趺,身在蓮臺華正敷,

  毫相分明隨念見,金容映現(xiàn)與心符。

  事如夢幻元空寂,理到圓融非有無,

  何日池頭捧雙足,親蒙頂上灌醍醐。

  臥時念佛莫開聲,鼻息之中好系名,

  一枕清風(fēng)秋萬里,半床明月夜三更。

  無如塵累心難斷,惟有蓮華夢易成,

  睡眼朦朧諸佛現(xiàn),覺來追記尚分明。

  (七)帶業(yè)往生

  念佛法門,帶業(yè)往生一事,為不可思議之功能力用;自古及今,人多懷疑。昔有國王,問沙門那先云:“念佛之人,可以帶業(yè)往生,此事難取信。”答曰:“大王,大石置水沉否?”王曰:“必沉。”又謂:“欲令不沉,其可得乎?”王曰:“不可”。又謂:“若以大石置大船上,運(yùn)載他方,其可得乎?”王曰:“可”。當(dāng)知眾生有業(yè)必致墜落,如大石置水必沉。念佛之人,仗承彌陀愿力接引往生,乘佛大愿船,故得帶業(yè)往生,亦如大石置船不沉可運(yùn)他方。觀此則自可斷疑生信矣。

  更舉一事,以證帶業(yè)往生。昔張善和,一生殺牛為業(yè),一日病篤將欲命終,見群牛都來索命;或以角挑其眼,或以角刺其胸,或以頭撞其背,或以腳踢其身,驚怖無量。喚妻請僧救度,其妻請一僧,入室告善和曰:“不必驚怖,汝今生殺業(yè)過重,無有他法可救,但當(dāng)一心稱念阿彌陀佛名號,可以與汝解冤,可以令汝脫苦,隨我稱念。”僧即高聲念南無阿彌陀佛。善和一手執(zhí)香,隨聲稱念,甫念數(shù)聲,善和曰,“牛去矣?”僧勸再念,求生西方。善和益加懇切又同聲稱念。少頃高聲曰:“佛來接我。”遂插香合掌,念佛而逝。此即帶業(yè)往生之明證也。

  奉勸諸人:看了善和念佛帶業(yè)往生之因緣,須審思明白,不可錯會,若謂念佛可以帶業(yè)往生,生前則恣意造業(yè),依賴于佛,欲待臨命終時,再來念佛帶業(yè)往生,千萬不可如是思想。當(dāng)知臨終念佛,不是容易之事,若無夙世善根,臨終絕對不能念佛。張善和一生殺牛雖惡,前世確有善根;若無善根,即不能要妻請僧救度,亦不能得遇有道高僧,教令念佛。惟望戒惡在先,莫待求佛于后,正好閑時多燒香,莫等臨時抱佛腳。古語云:“臨崖勒馬收韁晚,船到江心補(bǔ)漏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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