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概要·第五章 佛滅后印度佛教和東傳中國
第五章 佛滅后印度佛教和東傳中國
第一節(jié) 三藏圣典的結集
(一)第一次結集
結集二字包含有編輯的意思:而古來翻譯法師使用“結集”的詞語,是指大家聚集在一起會誦佛說過的遺教,在二千五百多年以前的古印度還沒有文字記錄,只能用語言把回憶的知識,通過師承傳誦保存下來。
釋迦牟尼佛涅槃之后,許多佛的弟子請求摩訶迦葉尊者,把佛一生所說的教法,用會誦的方式,統(tǒng)統(tǒng)把它結集起來,以作后世人天眼目,大迦葉接受了請求,就派人到彌盧山頂上,撞鐘集眾,一下子就召集了四百九十九位羅漢圣眾,無學長老。在摩竭陀國王舍城竹林精舍西邊的大迦葉居住地方畢缽羅窟,也就是七葉窟,邀請阿闍世王為護法,在這里結集了經(jīng)律論三藏的教法。先請阿難尊者結集經(jīng)藏。當時阿難尊者,在修證上還是初果須陀洹有學的果位,大迦葉認為這次結集,參加法會的,全是羅漢、辟支佛,無學圣人,因此剛開始,就不讓阿難參加大會。阿難尊者感到非常慚愧,就發(fā)憤圖強的跑到山林中間,勇猛精進修習禪定,把煩惱殘余結縛斷盡,得證阿羅漢果位,就再來扣打畢缽羅窟的大門,要求參加大會。大迦葉說:阿難,你如果真正得到無學果位,那么你自己就由門縫進來吧!當時阿難就從門縫進來。向大眾頂禮,要求參加大會。大迦葉請阿難尊者高升法座,結集經(jīng)藏。正當阿難升座的時候,蒙佛加被,頃刻之間,居然與佛一樣的相好莊嚴,與會全體大眾,產(chǎn)生了三種懷疑。第一,難道是釋迦牟尼佛復活了嗎,第二或許是他方世界的古佛再來吧,第三是不是阿難尊者已經(jīng)成了佛的果位?全體大眾聽到阿難尊者,根據(jù)佛臨終最后的遺囑,開口結集,首先就說: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某某地方,與多少弟子等六種成就。使在會大眾的三種懷疑,頓時得到消除。阿難既說如是之法是我阿難親聞佛說,那么自然不是釋迦再來說法,當然也不是他方佛來說法,更不是阿難已成佛了。阿難說的如是我聞這幾句話,這就是信、聞、時、主、處、眾六種成就。大迦葉尊者,他為什么一定要請阿難來口傳結集經(jīng)藏?因為阿難是佛的堂房弟弟,是多聞第一,他是十二月初八日佛得道那一天誕生出世的,能夠?qū)Ψ鹚f教法記憶不忘。他結集佛法,真是如瓶瀉水一樣,點滴不漏,絲毫不錯。阿難尊者,還能夠憶持十方諸佛所說的清凈妙理,絲毫不忘,所以大迦葉非請他來結集經(jīng)藏不可,也只有阿難,才能擔當這一偉大而光榮的任務。
其次,大迦葉又請了優(yōu)婆離尊者,用口傳方式來結集律藏。這位尊者,在未出家以前,在悉達多太子身邊做理發(fā)師。他隨佛出家以后,精進修行,特別是專精于佛所制定的許多戒律。佛在僧團中,所制定的清規(guī)戒律,一條條一篇篇都能記憶在心,不會忘記。他在佛弟子中,持戒第一。所以大迦葉尊者,就請他來結集律藏。
摩訶迦葉,在佛弟子中頭陀苦行第一。有一次,佛告訴大眾說:我們佛法中,都像大迦葉那樣,就能夠使正法久住于世界之中。這就說明他所修的頭陀苦行,真是我們佛教最最主要的根本行門。所以佛滅度以后,所說的三藏十二部教法,就靠大迦葉來發(fā)起,邀集了許多弟子,把它結集下來。使佛日增輝,*輪常轉,直到今天,釋迦牟尼佛的教法仍舊傳播于世界各國。特別中國和南亞、東北亞、東南亞許多國家的佛教,是非常興盛。有很多的佛教信徒,虔誠恭敬的在那里研究佛學,依教修持。佛教之所以能夠得到世界上許多人民大眾的信仰和崇敬,自然是它閃光的真理,能夠久經(jīng)考驗而不衰,屹立萬古而常存。
當時除了迦葉尊者、阿難尊者、優(yōu)婆離尊者等阿羅漢在畢缽羅窟里結集三藏教法外,還有比丘長老在跋波尊者的帶領下,在摩竭陀國王舍城七葉窟外面不遠的僧團里,進行會誦結集。這就出現(xiàn)窟內(nèi)、窟外二個部分的結集。但是這兩處所結集的三藏教法,都是屬于小乘的范圍。
關于大乘三藏教法的結集,據(jù)說是由文殊師利菩薩和彌勒菩薩,帶領了許多菩薩和阿難尊者等,在鐵圍山中結集的。鐵圍山究竟在什么地方呢?根據(jù)《法界安立圖》:我們這個小世界,是一個大海。在大海中間屹立著一個須彌山。這個須彌山有十六萬八千由旬高。每一個小由旬,有二十里的遠;每一個中由旬,有四十里之遠;每一個大由旬,有八十里之遠。以須彌山為中心的東南西北,分有四大部洲。東方:東勝神洲。南方:南瞻部洲。西方:西牛賀洲。北方:北俱盧洲。在須彌山的外面,有七重香水海,七重金山。七金山:一、雙持山,二、持軸山,三、擔木山,四、善見山,五、馬耳山,六、象鼻山,七、持地山。在七金山的外面是咸水海。咸水海邊上,有一座山叫鐵圍山。文殊菩薩、彌勒菩薩和阿難尊者等許多菩薩,就在這里結集了大乘教法。
上面所講的小乘三藏教法,與大乘三藏教法的結集,都是在釋迦牟尼佛滅度后不久的一個時間里結集的。
(二)三藏十二部
一、三藏:這經(jīng)律論,為什么稱為三藏呢?因為藏字意義就是我們古時一種可以盛放東西使用的篋子,而佛教經(jīng)、律、論三藏能夠把佛一代所講的戒、定、慧三種無漏學的教法,統(tǒng)統(tǒng)把它收藏在三藏之中。
釋迦牟尼佛所說的四十九年教法,總稱為經(jīng)、律、論三藏圣教。三藏里面所講的就是戒、定、慧三種無漏學的道理,凡是佛弟子能發(fā)心修行戒定慧,就可以不漏落于生死輪回受諸苦惱,所以稱為三無漏學。第一經(jīng)藏:是記述定學的道理,它把世間禪定、出世間禪定、出世上上禪定的道理,統(tǒng)統(tǒng)都包括收集在經(jīng)藏里面,這叫經(jīng)傳定學藏。第二律藏:律是記述戒學的道理,它把所有的小乘戒法,就是優(yōu)婆塞、優(yōu)婆夷的三皈五戒,沙彌、沙彌尼的十戒、式叉摩那學戒女的六禁法,比丘的二百五十戒,比丘尼的三百四十八戒,以及大乘戒法《梵網(wǎng)經(jīng)》的三聚凈戒、十重、四十八輕的菩薩戒法,統(tǒng)統(tǒng)都收集在律藏里面這叫做律傳戒學藏。第三論藏:論是記述慧學的道理,它把所有諸大菩薩,諸大論師所做論學的道理,統(tǒng)統(tǒng)都收集在論藏里面,這叫做論傳慧學藏。將經(jīng)、律、論三藏歸納為戒定慧三學,是從正不從兼,從多份不從少份,雖然經(jīng)藏中間,也說律學與論學,但主要是說定學。在律藏中間,也說經(jīng)學與論學,但主要是說戒學。在論藏中間,也說經(jīng)學與律學,但主要的說慧學。另外還有菩薩藏、聲聞藏和戒律藏,叫做三藏。這個三藏教法是在印度都是用巴利語和梵語結集的。
二、十二部:三藏十二部,是佛教經(jīng)典的總稱,什么叫十二部呢?即是長行、重頌、授記、孤起、無問自說、因緣、譬喻、本事、本生、方廣、未曾有、論議。每一部經(jīng),每一部律、每一部論里都具有幾部、甚至十二部完全都具足。把三藏教法分門別類,劃分為十二部類,使人一看,就容易提綱挈領,便于研究和探討。
十二部的內(nèi)容,第一長行:就是每一部經(jīng)、律、論的正文,從頭到尾,都是一行一行的連續(xù)下去,故叫長行。第二重頌:分為二種,一是追頌,即經(jīng)中道理,上面已經(jīng)講過,恐怕人們不注意,重新把它再來追頌一下,等于再聽一次,使人更加清楚。二是超頌,就是經(jīng)文中,沒有講過的道理,現(xiàn)在利用偈頌先來敘說一下。第三授記:即是《金剛經(jīng)》中說的燃燈佛與釋迦牟尼佛授記的道理;蛘呤欠鹋c諸大弟子授記當來作佛:即《法華經(jīng)》所講的佛為許多弟子授記。第四孤起:這就是在經(jīng)文突然間孤立提起某件事,象這種孤起情況,在經(jīng)文中是經(jīng)?吹玫降。第五無問自說:在一般經(jīng)文中,佛每次說法都有菩薩或羅漢等發(fā)起因緣?墒侨纭佛說阿彌陀經(jīng)》沒有人問法和請法,而是由佛大慈悲心中,說出來這個凈土法門。第六因緣:有許多經(jīng)典里面講有因緣和因果的道理,如《賢愚因緣經(jīng)》,《三世因果經(jīng)》等。第七是譬喻:有些經(jīng)文里面佛說了許多譬喻,因為有些道理高深,不容易聽得懂,所以佛引用使人容易明白的事情來作譬喻。通過譬喻,就會了解。如《百喻經(jīng)》等。第八本事:指佛說自己或其他古佛和弟子們過去生中的歷史本事,如《法華經(jīng)》說:“我見燈明佛,本光瑞如此,以是知今佛,定當說法華”。又說,過去有十六王子,隨妙光法師出家的故事。阿彌陀佛就是第十一個王子,釋迦牟尼佛就是第十三個王子。第九本生:在經(jīng)中也看到佛說他的本生的事情,《釋迦譜》和《釋迦如來應化事跡》里引用的許多故事。第十方廣:如指經(jīng)中講的高深玄妙不可思議,如《大方廣佛華嚴經(jīng)》,《大方廣圓覺經(jīng)》等。第十一未曾有:指經(jīng)中說到未曾有的事情,如《金剛經(jīng)》說的希有世尊者!楞嚴經(jīng)》說的“法筵清眾,得未曾有”。第十二論議:指許多經(jīng)中所說的論議,佛與弟子或菩薩的互相辯論玄妙的道理,也有自己提問題,自己解答問題。以上是簡單介紹十二部經(jīng)的內(nèi)容。
古人對十二部經(jīng)曾經(jīng)作了六句偈子:“長行重頌并授記,孤起無問而自說,因緣譬喻及本事,本生方廣未曾有,論議具成十二名,廣如大論三十三”。對十二部予以高度概括。大迦葉就把佛對弟子們所講的許多論議,對于佛教理論中一些重大課題,加以解釋和研究的很多論說,完全結集起來,這叫做論藏。上面所講的,就是阿難、優(yōu)婆離、摩訶迦葉三位大德長老,在畢缽羅窟所結集的三藏圣教,這都是佛滅度之后,第一次開始所結集的情況。
(三)第二次和以后幾次結集
在佛涅槃一百十年之后,有一位耶舍長老就召集了七百位德學兼優(yōu)的比丘。在毗舍離城一個僧團寺廟之中,對于佛教戒律上的許多有爭議的論點,進行了一次評定。這就是對十事問題,究竟是否非法,進行評定。這是第二次的結集。
根據(jù)南傳佛教記載:佛逝世后二百三十五年,在印度阿育王的大力支持下,以國師目犍連子帝須長老為首的,有一千比丘在波叱利弗城,會誦了三藏的教義。這是第三次結集。
在佛涅槃四百年左右,以世友菩薩為首的五百比丘,在大月氏國,大家共同來造論,解釋經(jīng)律論。其中有一部就是《大毗婆沙論》。這是論藏中間一個非常重要的論。這是第四次結集。
乃至在九十多年前。緬甸的明頓王邀集了許多比丘,?绷艘徊堪屠牡娜,今人稱之為第六次結集。
第二節(jié) 部派佛教的分裂
(一)窟內(nèi)、窟外結集和上座部、大眾部
一、窟內(nèi)、窟外結集:在佛滅度后一百年里,把佛所說教義和弟子們所傳承的教義,作為遺教,依教修行。主要有二個方面。一是根據(jù)佛所制定戒律,一絲不茍地如律行持,嚴禁勿犯。一是有一小部份弟子,對于戒條細則方面,產(chǎn)生了不同看法,例如富樓那尊者和迦葉尊者,他們在討論戒律時,對于僧人住宿地方、留藏食物的問題等戒條,產(chǎn)生了不同見解。一方面認為要堅定如法行持,絲毫不能變改。一方面認為因時、因事、因地可以融通隨緣。同時在結集背誦三藏教法方面,迦葉尊者與五比丘之一的跋波尊者,也存在著不同意見。特別在戒律問題上面,意見分岐,無法統(tǒng)一。所以在這一時期中,就發(fā)生了窟內(nèi)、窟外兩處分別結集,會誦三藏圣教的大會。當時在印度的摩竭陀國、阿輸迦王遵奉小乘佛教。因此全國教徒都要信崇小乘教法,這種情況持續(xù)了相當長久時間。印度佛教在這一階段表面上可以說是和合一味,基本一致的大好時代。也正是小乘教義十分興盛時代,實際上這就是含蓄了彼此見解不同的分裂因素。
二、上座部與大眾部:到了佛圓寂一百年以后至第一個四百年中間,從原始佛教逐漸就形成了部派分裂時代。由根本分裂又發(fā)展到枝末分裂,所以才有上座部與大眾部兩大部派。引起分裂的主要原因,是在戒條方面發(fā)生了嚴重爭執(zhí)。印度西方的波利族比丘耶舍尊者等和印度東方毗舍離城的跋祇族比丘等為了有關戒律十事,發(fā)生意見分岐。耶舍斥責跋祇比丘十事非法,遭到跋祇僧團許多比丘的反對。因此波利族耶舍尊者就到各地去邀請了七百位大德長老,在毗舍離城舉行了第二次結集傳頌大會,對這十件事,宣布為非法。所以波利族長老就叫做上座部;而上座部遵循的戒律是依據(jù)《十誦律》《四分律》它的內(nèi)容就是細節(jié)繁多,保守不變。但是在當時卻贊成這十事戒條是合法的,正確的規(guī)律。跋祇族大德比丘,他們也在大規(guī)模地召集了一萬比丘,在另外一個地方,進行集結傳誦大會,就叫做大眾部。而大眾部所依據(jù)的戒律是《摩訶僧祇律》《梵網(wǎng)經(jīng)》,它的內(nèi)容就是精要簡略,融通隨緣。另一方面,根據(jù)北傳佛教的《大毗婆沙論》和《異部宗輪論》等的記載。在佛滅度以后一百年左右,有一位大天比丘,非常聰明智慧,深得阿育王的崇敬。他創(chuàng)立了五條新的教義,叫做五事。在當?shù)匾彩艿椒鸾躺畧F許多長老比丘們的反對。這時凡是支持和同意大天比丘所創(chuàng)立五事的就是大眾部。反對這五事的長老比丘們就是上座部。不僅如此,當時對于教義方面,也只是四阿含經(jīng),四諦、三法印、五蘊、十二入、十八界等理論。從此以后,佛教分裂為上座部與大眾部二派。就叫做根本的分裂。
經(jīng)過一個時期,大約在釋迦牟尼佛涅槃以后第一個四百年中。在各個僧團里面,由于他們所承受和傳統(tǒng)的見解不同,所以又進一步加深了上座部與大眾部二大派的分裂。
(二)十八部派與二十部派
又經(jīng)過一段時間以后,就是從佛滅度以后一百年到二百年之間。印度佛教由二大部派逐漸地形成了十八部派。又從佛滅之后二百年到三百年之間又擴大到二十部派之多。部派的源流,簡介如下。
大眾部分出之部派:
一、一說部:《文殊問經(jīng)》譯為“執(zhí)一語言部”,《舍利弗問經(jīng)》音譯為“鞞婆訶部”。依真諦的《部執(zhí)異論疏》和慈恩的述記,此部是主張世出世法都無實體,唯有假名(說)的學派,故名為一說部。然則《文殊問經(jīng)》的譯者僧伽婆羅,注釋執(zhí)一語言部為“所執(zhí)僧祇(大眾部)同故名一”。這種作為一般名詞的看法,似與他那難陀的解釋同。據(jù)西藏佛哈威耶所傳,一說部得名的由來是:此派學僧視佛陀的教法必以“一”之無上靈智方能了解的緣故。不管如何,此部確是主張諸法但有假名而無實體的學派,所以較之大眾部的過未無體論,更接近了大乘法空的思想。
二、說出世部:《文殊問經(jīng)》譯為“出世間語言部”,《舍利弗問經(jīng)》音譯為“廬迦尉多羅部”;秦譯為“出世間說部”;陳譯為“出世說部”。依真諦疏,此部是主張世間法唯假名無實體,而出世間法則是實有非假名的,故得名為說出世部。近世的學者有的主張此部原為雞胤部的異名。
三、是雞胤部:其原名至今仍不大明確,也許是《文殊問經(jīng)》音譯的“高拘梨柯部”,或《舍利弗問經(jīng)》音譯的“拘拘羅部”秦譯的“窟居部”。至于陳譯“灰山住部”的原名,至今無法得知,僅能從真諦附錄的音表:高俱梨柯部(亦作高俱胝柯部)中推測而已。此部唐譯為“雞胤部”,述記稱其“憍矩尼(編者按:此尼字有待求證)部”。依南傳和西藏傳,此部的原名為“高苦利伽”,關于得名的由來,據(jù)《文殊問經(jīng)》夾注,高拘梨柯為律主的姓氏;述記亦以憍矩尼為婆羅門姓。真諦疏解釋灰山住部為“此部從處作名,山堪作灰故,此部住灰山故”。這即是從所在地得來的名稱。現(xiàn)在印度的地名確有多處與此同名的地方,例如yamuna河畔,就是最著名的一個。據(jù)南傳學派中有一熱灰論的學派,主張一切無不是熱灰。這在覺音注中,認為其代表者就是雞胤部。果如此,此派即以宗義得名的了。總之,對于此部得名的由來共有三說:一從地名,二從宗義,三從主名。
四、多聞部:《舍利弗問經(jīng)》音譯為“婆收婁多柯部”,陳譯“得多聞部”。秦譯在敘分裂的一段,雖然缺漏,但于最后段名此部為“多聞部”。關于此部的分出,共有三說:一從大眾部,二從雞胤部,三從有部,依述記此部得名,是約部主博學多聞而來。此部與根本分裂時的多聞部(四眾隨一)是否有關?那就不大明確了。據(jù)真諦疏,佛在世時有一名叫祠皮衣的阿羅漢,他坐禪于雪山,直到佛滅后二百年間始出世到了央崛多羅國。當時他看到大眾部所弘傳的三藏唯有淺義而無深義,因此誦出深義以利弘傳。其時信其說的部眾,另成一派,名為多聞部。傳說,該詞皮衣羅漢,就是奧義書最著名的哲人夜柔那落迦仙。這若是事實,那么多聞部就為夜柔那落迦仙的門徒結成的一派,而不僅弘傳佛教,同時也弘傳奧書了?傊,此部確由廣學多聞得名,這與當時譽廣學的部主為多聞圣者的習慣,并無不合。
五、說假部:《舍利弗問經(jīng)》音譯為“缽蠟若帝婆耶那”,秦譯為“施設論”,陳譯為“分別說部”。關于此部的源流,有二說:一從大眾部,二從雞胤部。據(jù)清辯說,此部是主張苦從諸法假合而得名。依真諦疏,佛在世時著論分別解說的大迦旃延尊者,曾于佛滅后二百年間,到了摩訶陀國的大眾部中,指出何為假名,何為真實,而分別批判法義。當時從他的一派叫做分別說部。真諦所說的大迦旃延論,也許是指現(xiàn)今的《施設足論》,但此論是有部七論中最著名的一部,因此可能這是真諦誤把說假部和分別說部混同為一,缽蠟若帝為假說、施設的意思,故譯為分別是極不當?shù)。真諦的這一誤譯,致使后世的慈恩亦在《成唯識論述記》中誤判分別論者為說假部了。按此二部,根本是毫不關聯(lián)的學派。
六、制多山部:《文殊問經(jīng)》音譯為“只底柯部”。秦譯為“支提加部”,陳譯為“支底與世羅部”。《舍利弗問經(jīng)》譯為“摩訶提婆部”的理由,也許是由部主取名而來。蓋當時大天曾居于制多山(現(xiàn)今之基斯丹)河南岸,阿馬拉瓦底東南地方,故稱為制多山部。此部的源流,除清辯認為由雞胤部分出之外,其余的傳說,均認為是大眾部的直接的分派。其分派的起因,就是那有名的大天五事的論諍。
七、西山住部:秦譯為“佛婆羅部”,這恐怕是阿婆羅部之誤。陳譯對此部缺傳,《述記》認為此部的居住地在制多山西故得此名。對此,玄奘在《西域記》卷十中說:“城西據(jù)山有阿伐羅勢羅,唐云西山僧伽羅!比魮(jù)此,西山確為西邊的山之意。關于此部分派的因緣,《述記》指為:“計五事雖同大眾,因議此五,別諍余事故分部”;“既與大天不和,因此別住”按此部和北山住部分裂的情形,諸傳缺漏的多,這也許是起因于居住地偏僻,或分裂的時間較遲的緣故,不然就是把它概括于案達羅派所致。
八、北山住部:秦譯為郁多羅施羅部!妒鲇洝氛J為此部居住于制多山北而得名。此部除《文殊問經(jīng)》和《宗輪論》有記載之外,其余均失傳。若把《舍利弗問經(jīng)》所說的質(zhì)多羅,視為郁多羅的誤寫,那么,就是指此部無疑了。
上述的八部派是見于《宗輪論》中的大眾部的末派,除此之外,大眾部的末流,似另有東山住部、王山部、西王山部、義成部、質(zhì)多羅部、末多利部等。
上座部分出之部派:
一、說一切有部:《文殊問經(jīng)》譯為“一切語言部”,《舍利弗問經(jīng)》和《十八部論》,音譯為“薩婆多部”。依真諦疏及清辯第一說,此部是主張一切法(三有為、三世與三無為)皆是實有故,名說一切有部!段氖鈫柦(jīng)》的譯者,對一切語言部的譯名特夾注為:“律主執(zhí)三世有故,一切可借語言也。”此部一名“說因部”,《十八部論》之“因論”和《部執(zhí)異論》所說的“說因”,都是此部的譯名。也許此部有較偏重論部的傾向,故每于論法時,必先究明因由,因此得名為說因部。有人認為此部與有部是毫無關系的。在諸傳中,雖然也有認為此部早于根本分裂時存在,但這與史實并不相符,故不贅言。
二、雪山部:陳譯為“雪山住部”,或“上座弟子部”。依真諦疏說一切有部自上座部別立后,曾有多人不欲與上座部共處,因此逃到了雪山地方另成雪山部。據(jù)《述記》的記載,此部因圣賢少,宗義微弱宛若風雪的慘澹,故得此名。這當然是一種牽強附會的解釋,是毫不足取的。關于此部的源流,有人認為就是原先的上座部本身,但亦有人認為系大眾部中的一派。也許此部與大眾部同樣,贊許大天五事故,而有此看法!段氖鈫柦(jīng)》和秦譯總計部派時,仍將上座和雪山分開為二部。
三、犢子部:陳譯為“可住子弟子部”。依真諦疏,可住是仙人名,因部主的母親,屬此仙人的種族,故名為可住子。就是說,此部為仙人族的弟子所創(chuàng)立故,得名為可住子弟子部。對此,慈恩雖然認為“此理難解”,但其看法仍不出此,還是把犢子(可住)視為婆羅門的通名!段氖鈫柦(jīng)》的夾注亦同此。依真諦傳,部主不知何許人,但《述記》以為是佛在世時的人,而且引證了《涅槃經(jīng)》。《雜阿含經(jīng)》卷二九(大二、二一二)中,有跋耆子尊者問佛陀述及不堪持二百五十戒,請準許唯依戒定慧三學記載。跋耆子尊者的這種精神,當然足夠代表大眾部于根本分裂時的跋耆族精神。雖然跋耆子尊者并非十事非法的倡導者,但他的這種勇氣,確系繼承族性的傳統(tǒng)而來的。經(jīng)十事非法的糾紛后,分出犢子部,而以此部主為佛在世時的跋耆子尊者(犢子尊者),我想乃無不當吧!清辯第一說,對部名的起因,似有牽強附會之嫌,至其分派的因緣則無明文記載了。依宗輪論所言,此部系說一切有部的分流。綜觀諸傳,對此部的分派共有三種看法:一、從正量部出,二、從上座部出。三、早于根本分裂時出。
四、法上部:《文殊問經(jīng)》譯為“法勝部”《舍利弗問經(jīng)》音譯為“曇摩尉多利迦部”,秦譯為“達摩郁多梨部”,《三論玄義》作“法尚部”。此部得名的由來,《文殊問經(jīng)》的夾注、《述記》以及清辯第一說均同,統(tǒng)為由部主名而來。至于法上,究竟是何等人物,那就不得而知了。依秦譯,經(jīng)量部祖為郁多羅,依藏譯即為法上。此部分出的因緣,真諦疏認為:在釋《舍利弗阿毗曇論》時,由于見解不同而分出。當時分派的共有四部,即:本部和賢胄部、正量部、密林山部。不過,《宗輪論》和《部執(zhí)異論》,并不認為如此,而說是由于解釋《已解脫頌》的見解不同而分裂的!蹲谳喺摗匪f的《已解脫頌》,在現(xiàn)今的《舍利弗毗曇》中無該文,或許這是另一異本。關于此部的源流,諸傳均認為是犢子的分派。但也有認為系上座部的直接分派;如清辯第三說,即認此部出自大山部。嘉祥在《三論玄義》認法尚部系“舊之曇無德部”,這大概是一種誤傳,蓋曇無德部乃為法藏部的異譯名故。
五、賢胄部:《文殊問經(jīng)》譯為賢部,《舍利弗問經(jīng)》和秦譯為“跋陀羅耶尼部”,陳譯為“賢乘部”。依《述記》,此部主是名叫賢之阿羅漢的后裔,故得名為賢部,此部的原名,若如陳譯所傳為“跋陀羅耶與尼與”,即應譯為“賢胄部”,若系跋陀羅耶尼即應譯為“賢乘部”清辯第一說,認為跋陀羅耶尼的弟子叫做跋陀羅與尼與,若依此,部主應為跋陀羅耶尼無疑,則該譯為“賢”了。關于此部的分派因緣,已如上述。
六、正量部:《文殊問經(jīng)》譯為“一切所貴族”,《舍利弗問經(jīng)》音譯為“沙摩帝部”。秦譯的“三彌底”,陳譯的“正量弟子部”,唐譯的“正量部”,大概都是根據(jù)同一原音--三彌底耶而來。至于秦譯的異名--“彌離”的原音則不明。據(jù)《文殊問經(jīng)》譯音的夾注:“律主為通人所重故”,則此部名應是“三摩帝”,而該義譯為“所貴部”。依清辯第一說,此部的部主叫做沙摩他。嘉祥的《三論玄義》對部名的由來,雖然和諸傳的看法相同,亦以為得自部主的名字由來,但他卻稱此部為“正量弟子部”,而稱部主為“大正量羅漢”。嘉祥的這種看法,也許依據(jù)真諦疏而來。真諦所譯的“正量”,為陳譯所說的“三眉底耶部”。慈恩的述記仍把部名叫做“正量部”,但至其起因,看法就不同了。他認為“正量”是譽此部知見正確,沒有邪謬,因為此部所立的法義皆為正量。此部的源流,依清辯第一說,為上座部的分派。依他拉難陀有部傳和比丘宇爾沙俱羅問論,即為根本分裂的四部之一--為正量部的分出,其他諸傳均為犢子部分出。
七、密林山部:《文殊問經(jīng)》譯為“住山部”,《舍利弗問經(jīng)》音譯為“沙那利迦部”,秦譯為“六城部”,陳譯為“密林住部”!妒鲇洝方庹f得名的由來:“近山林木,蓊郁繁密”,故以為部名!段氖鈫柦(jīng)》的譯者,夾注該山為“律主所居處”,《三論玄義》亦同此看法。有關此部的源流,諸傳均視為“犢子部”所分出,唯有清辯第三說,認系大山部的支流,或正量部的一派。其分出因緣已如上述。
八、化地部:《舍利弗問經(jīng)》音譯為“彌沙塞部”,秦譯為“彌沙部”,陳譯為“正地部”。依真諦疏說,有一名叫“正地”的婆羅門,出家后得了羅漢果,他曾以韋陀論和毗伽羅論,補充到佛法中!罢亍,是因為部主居俗時,為國師匡正了國境,故被譽為正地。彼于佛法中,仍以韋陀論匡正佛法的不足,故亦稱正地。依慈恩的述記,部主居俗時,曾為國王化益庶民,出家后,從他的一派,便叫做化地部。慈恩雖責《文殊問經(jīng)》把此部視為“不可棄部”,但這怕是他的誤會,因為《文殊問經(jīng)》所指的并非化地部,而是Avantaka部。此部的源流!蹲谳喺摗芬詾槌鲎杂胁,南傳則認系上座部直接的分派,清辯第二說,即以為“分別說部”所分出。
九、法藏部:《文殊問經(jīng)》及陳譯,均稱為“法護部”,《舍利弗問經(jīng)》音譯為“曇無屈多迦部”,秦譯為“曇無德部”。在諸傳中所說的“法密部”、“達摩毱多部”,即指此部。關于部名的起因,《文殊問經(jīng)》的譯者,夾注為:“律主名也”。依真諦疏,部主法護(法藏)是目連的弟子,而于目連滅后主張五藏說(經(jīng)、律、論、咒、菩薩),故別成一派。慈恩的述記和清辯第一說,均視部名系由部主得來,關于部主法藏的身世,學者間均推定為:“阿育王時派至孟買傳教的曇無德。這種推定與《文殊問經(jīng)》所說的:目犍羅優(yōu)婆提舍、曇無屈多迦(法藏)部,起蘇婆利師(善歲)”相符故,諒足可采信吧!至于源流,有認為出自“化地部”,有以為上座部直接的分派,更有認為出自分別說部或有部的。
十、飲光部:《文殊問經(jīng)》音譯為“迦葉比部”,《舍利弗問經(jīng)》和秦譯均為“迦葉維部”,陳譯為“飲光弟子部”,尚有一名“善歲部”!渡崂柦(jīng)》的“蘇婆利師部”,秦譯為“優(yōu)梨沙部”,即指此部。不過,《舍利弗問經(jīng)》以為“蘇婆利師部”,與“迦葉維部”不同。關于部名的由來,真諦疏解釋為“飲光為婆羅門姓,上古有仙,身金色,飲蔽余光,故呼彼飲光!本褪钦f,部主為彼之后裔,故名為飲光;部主少歲因其性賢有德,所以叫做“善歲”。依慈恩的《述記》,飲光是佛弟子迦留陀夷的氏姓,彼幼年時皈佛出家受道故,名為善歲!段氖鈫柦(jīng)》的看法,乃以迦葉比丘為律主名,唯有清辯第一說,認為“善降法雨故,名為正法雨部”。如上節(jié)所說,若把蘇婆利師(善歲)部主視同阿育王時的目犍連帝須,那么,上述的推定就無立足之地了。就是說,目犍連帝須與飲光之間,假定有師弟,或因有什么因緣,則其部名應為飲光一名了!渡崂柦(jīng)》視此部主為目犍連帝須的理由即在此。不過,《舍利弗問經(jīng)》到底是把蘇婆利師(善歲)部和迦葉維部分開的,所以可能是一派二名的誤傳,或的確有二派的存在。關于此部的分派因緣,嘉祥在《三論玄義》中說,部主善歲為迦留陀夷子而“撰集佛語,次第相對,破外道為一類,對治眾生煩惱者復為一類,時人有信其說者,故別為一部也。”此部的源流,有人認為出自有部,有人認為是上座部直接的分派,更有人認系分別說部所分出。依《舍利弗問經(jīng)》蘇婆利師部,為薩婆多所分出,而迦葉維部,為他卑羅(上座)部所分出。
十一、經(jīng)量部:《文殊問經(jīng)》音譯為“修妒路句部”,《舍利弗問經(jīng)》音譯為“修多蘭提那部”。秦譯的“修多羅論”,及陳譯的“說經(jīng)部”,即指此部。此部一名說轉部。依真諦疏,此部之得名,是“唯有一經(jīng)藏的緣故”。依慈恩的《述記》,此部是以經(jīng)為正量。而不依律、論的一派,所以得名為正量部,《文殊問經(jīng)》的夾注,亦同此意。此部的源流,諸傳均為出自有部,唯有《舍利弗問經(jīng)》指由上座部所分出,南傳則認系說轉部所分出。后世雖有以鳩摩羅多(童受)為部主之流,但這恐與事實不符;蓋鳩摩羅多是與龍樹、提婆同時代的人故。一般雖把經(jīng)量部視同譬喻者,但據(jù)《婆沙論》卷三八(六二七、一九八下)的記載,譬喻者與經(jīng)量部截然不同。他拉難陀第四十二章說:“譬喻部為紅衣部分裂的諸經(jīng)部,十八部中不別列舉”。
十二、說轉部:《舍利弗問經(jīng)》譯為“僧伽蘭提迦部”,秦譯為“僧伽蘭多部”(又為相續(xù)部),陳譯為“說度部”《宗輪論》的三譯均為“經(jīng)量部”。關于部名的起因,《宗輪論》說:“諸蘊由前世轉至后世,立說轉名。依真諦疏:“此部明五陰,自此世度至后世,未得其道者,則五陰不滅,故名說度!币来榷鞯摹妒鲇洝:“此師說有種子,唯有種子現(xiàn)在相續(xù),轉至后世,故名說轉!边@些說法,若以《舍利弗問經(jīng)》(僧迦蘭提迦--說轉部和修多蘭婆提那--經(jīng)量部是別派)和南傳(說轉部與經(jīng)部是別派)來說,就大有問題了,因為南傳明指經(jīng)量部出自說轉部,同時清辯、他拉難陀的上座部傳和大眾部傳,亦都只列一名(不是說轉部,就是經(jīng)量部)。如上述此部是主張五陰(或種子)流傳相續(xù)的一派,當然要與有部別立了。依清辯第一說和他拉難陀第四十二章,說轉部一名無上部。依清辯的看法,部名是起因于部主郁多羅而來,秦譯亦有“大師郁多羅”的記載,故說轉部也許確由郁多羅論師分出。至于此部的源流,《舍利弗問經(jīng)》和清辯第一說,認為出自上座部,南傳認為出自飲光部,清辯第三說和他拉難陀正量部認為出自有部。上述的十二部派,是見于《宗輪論》中的上座部的分派!
如果依據(jù)十八個部派來說,大眾部中除了西山住部和北山住部之外,只有六部派。上座部就有十二個部派。以上這些部派都是逐漸形成起來,這叫做枝末分裂。這就是部派分裂時期。到了佛滅度之后四百多年,健陀羅國有一位國王名叫迦膩色迦王在位時期,他對于小乘教法,更加信奉尊崇。因而使大乘佛教又受到嚴重的影響。到了道德高超的一位協(xié)尊者出現(xiàn)于世以后,為了大宏正法,糾正異說,他就召集了五百個羅漢,再一次來結集三藏教法。又編著一部《大毗婆沙論》,進一步來解釋佛典。從這個時候開始,由小乘佛教就發(fā)展到大乘佛教的興旺時代。
第三節(jié) 龍樹學派的興盛
(一)龍樹的師承和著作
在佛滅度之后的第二個四百年時代:也正是佛滅六百年中,有一位大乘菩薩出現(xiàn)于世,他的名字叫做馬鳴。因為這位菩薩降生時刻,聽到許多馬在那里叫鳴,所以稱為馬鳴。他是協(xié)尊者衣缽真?zhèn)鞯娜胧业茏印R簧氪蟪朔鸾?著有《大乘起信論》等許多論著。教化眾生,到了佛滅度后七百年時期,又有一位龍樹論師出世。
龍樹。約在公元一五○--二五○年代的人。他出生于南印度毗達婆國。先學外道,通達醫(yī)方,隱身之術。后入佛教,學習小乘,再轉大乘,精通當時一切經(jīng)典,統(tǒng)一諸經(jīng)思想,而確立了大乘佛教義學。龍樹活動的地方,以大憍薩羅國為主,得沙達婆訶那王朝之皈依,晚年住于黑蜂山。他大成大乘佛學,故被尊仰為第二釋迦。又他對于后來各宗派。給予很大影響,故被列為八宗之祖。
龍樹的著作很多,收藏于漢譯及西藏譯經(jīng)而其真?zhèn)挝炊ㄕ咭嘤小,F(xiàn)被認為龍樹真撰之作,約有如下各種論頌:
(1)《中論頌》:
(2)《十二門論》(一卷)羅什譯(無梵、藏本);
(3)《七十空性論》(唯有西藏譯);
(4)《回諍論》(一卷)毗目智仙、瞿曇流支共譯。(有梵、藏二譯);
(5)《六十頌如理論》(一卷)施護譯(有西藏譯);
(6)《廣破經(jīng)、廣破論》(唯有西藏譯);
(7)《大智度論》(百卷)羅什譯(大品般若之釋論)(無梵、藏譯);
(8)《十住毗婆沙論》(十七卷)羅什譯(十地經(jīng)第一、第二地之釋論)(無梵、藏本);
(9)《大乘二十頌論》施護譯(亦有西藏譯);
(10)《因緣心論頌》、因緣心論釋(一卷)失譯。(無梵文本、而有西藏譯);
(11)《菩提資糧論頌》(六卷)“自在作”之譯、達磨笈多譯;
(12)《寶行王正論》(一卷)真諦譯(有梵文“塵?論”的一部分及西藏譯的全部);
(13)《龍樹菩薩勸誡王頌》(一卷)義凈譯。其他有異譯二種,無梵文本而有西藏譯。
上列之中,(1)--(3)是一面破小乘而另一方面乃闡明龍樹自己的根本立場的作品,(4)--(6)是破正理派為主的作品,(7)--(8)是大品、十地二經(jīng)的釋論,(9)是闡明三界唯心的短論,(10)是敦煌發(fā)現(xiàn)的小論(西藏譯以此為龍樹作),(11)--(13)是談實際問題或佛教政治思想之作品。
(二)龍樹的思想提要
(一)八不中道:龍樹的八不中道,是以破八為破一切,而由破一切以顯第一義。八不:是不生、不滅、不常、不斷、不一、不異、不來和不去。證此八不,即能明一切不,明一切不,即能達到畢竟空,達畢竟空就能知宛然有之中道,這是八不中道的功用。
(二)事理二證:論證中道,有“事”“理”二證。事證是從現(xiàn)象實事來看,《中論》乃舉出谷喻,以示八不中道的境界。本來,所謂“生”,是曾“無”而今“新生”的意思,可是,離前谷種,即無今“新生”之谷,故此谷種,從前已有,非今新生,是故不生。雖云不生,谷之存在,古往今來,永存不滅,是故不滅。又以前的谷,并不是現(xiàn)在的谷,后后非前前,故曰不常。雖說不常,谷之相續(xù),年年不斷,連綿相續(xù),故云不斷。又谷芽非谷花,谷花非谷芽,果實花芽各不相同,故云不一。雖說不一,離開谷種,即無芽莖花實,其中應有不異的性質(zhì)。又谷之芽莖花果,系由谷自己所變現(xiàn),非從外而來,故云不來。如從谷中,欲覓出芽莖花果,終于不可得,不出即不去。以上是八不的事證。
再由“理證”方面看,《中論》說有四不生偈,即:“諸法不自生,亦不從他生,不共不無因,是故知無生”是也。萬法非自生,亦非“他生”!白杂小辈坏弥^“生”,“生”者不得謂“自有”,萬法無自性故無自他之對立,無“自”“他”故,無“自生”亦無“他生”!白杂小比绮怀闪,“他有”亦不成立,無自即無他故。既無自他之因素,怎能有“共生”?萬法雖是“不自生”“不他生”“不共生”,同時又非“無因生”,因為“無因生”是不符合因果律的。由此四個不生的道理。即知萬法本來是“不生”。既然不生,何滅之有?不生不滅,故云“中”,或云“空”!吨姓摗⒂^業(yè)品》云:“諸業(yè)本不生,以無定性故,諸業(yè)本不滅,以其不生故”。諸法無自性故,緣生不可得!妒T論》云:“先有則不生,先無亦不生,有無亦不生,誰當有生者”。萬象的究極,終覓不出其生相,既無生相即無滅相。不生不滅是中道緣起的公案,懂得此理,其他六不即明。即世相流轉故不斷,諸行無常故不常。萬象是諸法,故非一,諸相不可得,故非異。三世不可得,前后不可得,所以說不來不去!吨姓摗⑷砥贰吩:“已去無有去,未去亦無去,離已去未去,去時亦無去。”去來是事物的動相,動相的成立,須以時間、空間的二大形式為條件。但在另一方面看,有物質(zhì)方有空間,有物質(zhì)之變化始有時間,這是近代物理學的時空觀?墒,物質(zhì)的“本質(zhì)”究竟不可得,所以時間空間亦可說是幻有(偏計)而已。《中論、觀時品》云:“因物故有時,離物何有時,物尚無所有,何況當有時”,物之本體不可得故空間即幻有,時間亦然。
吾人如無一異倒見,即無物體空間之有。萬象無自性而不可得故空,空故萬象無自性而因緣有。畢竟空而宛然有的真空妙有的境界,是絕對中道的境界,而中道的境界,須先破“有”“無”之執(zhí),然后方能證入。
中道的境界,其實是無法形容的,因為吾人的語言是不完全的,所以用語言表達的中道,是“言詮中道”,并不是“離言中道”本身的境界。中道境界,雖是難喻,但卻遍滿于整個現(xiàn)實世界,即在現(xiàn)象因果中,卻有其寂滅之理。《中論》云:“諸法實相者,心行言語斷,無生亦無滅,寂滅如涅槃”,宇宙實相,正是這個境界,這叫做“中”。柳綠花紅,宇宙萬象,實無本體之有,唯有如是之中道境界,龍樹由否定的論理以表示此境,而天臺智者大師乃更進一步,由肯定的十如是三轉讀法,以表示三諦圓融的實相,而此實相,亦即是龍樹八不中道的境界。
(三)空有二門:中道的妙用,可分二門,一為空門,二為有門。說“諸法空”是“真諦”,說“諸法有”是“俗諦”,真俗二諦,均是實相,只是說法不同,所以龍樹二諦說,并不是理境差別的二諦說,只是中道的二面觀罷了。但所謂“中”,當然并不是“中間折衷”的“中”,而是非有非無,即有即無的“中”,因此《中論》三諦乃說:“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名為假名,亦名中道義”,前二句由空(非有)以破外教及小乘之實在觀,第三句乃表示執(zhí)破空之作用為假名,而第四句則表示妙有中道的境界。所以說:非有非空的境界即是中道,亦即是實相。
第四節(jié) 龍樹以后興起的學派
(一)無著、世親學派的興起
到了釋迦牟尼佛滅度以后九百年的時候,北天竺富婁沙富國的婆羅門族,姓憍尸迦的兄弟共有三人。大哥叫無著,二弟叫世親,三弟是獅子覺。他們兄弟三人,都是跟從薩婆多部出家的。大哥無著長老,學的是小乘教法。他非常用功,不久就證到小乘空觀了?墒撬男睦锟傆X得小乘教法的道理,不夠徹底,因此無著長老,又進一步來轉學大乘教義,對于大乘菩薩道,有了精深的研究。從此以后,他就一心一意,積極弘揚大乘教法,化度眾生。二弟世親長老,開始時候,就信仰小乘教義。他對文學和小乘理論,非常精通,但是他心存偏見,利用文學的特長,編造了五百部論文,來毀謗大乘佛教。他還主張大乘教義,不是佛說等等論點。三弟獅子覺,也是信奉小乘的教法,他抱明哲保身的宗旨。雖然自己相信小乘,但是他沒有造論反對大乘。
無著長老,信奉大乘瑜伽教義后,想到二弟世親,自己不相信大乘,而且更造了五百部論,來大力反對大乘,毀謗大乘。根據(jù)佛教因果規(guī)律來看,世親這樣毀謗大乘,將來一定要感招三途苦報。心里深深感到不安,為他擔憂。這怎么辦呢?無著長老,就想了一個方便權巧的辦法,假裝生了重病。派人到阿踰國去告訴世親說:大哥生了重病,非常危險,請你念兄弟手足之情,趕快來探望他,世親得到大哥病重的消息,馬上就來到丈夫國看大哥。兄弟見面,格外親切,一見大哥身體很健康,沒有什么毛病,世親心里想著,這是什么緣故呢?正在懷疑之際,無著就對世親開門見山的說:我的重病,是因你而發(fā)生的。你這樣頑固的反對大乘,毀謗大乘教法。將來的結果,一定逃不出三途惡道。世親聽了無著一番懇切的勸導,激發(fā)了夙根,頓然驚覺過來,對于大哥說大乘教法,有了悟解,認識到自己過去執(zhí)迷不悟偏于小乘,懊悔以前毀謗大乘的過錯。認識到今后趕快懸崖勒馬,傍岸收帆了。心里再三躊躇不安,這怎么辦呢?無著覺察到二弟,現(xiàn)在已有返迷歸悟,改弦易轍的打算,就對他說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不要過于悲傷。你從前反對大乘,這好象一個人在地上跌了一跤,現(xiàn)在也要從地上再爬起來,重新起步,努力前進!這不是更好嗎?從此以后,世親就積極宣揚大乘佛教。后來又編造五百部論來弘揚大乘,贊嘆大乘教義。著有《唯識二十頌》《唯識三十頌》等。世親壽命很長,活得八十歲才圓寂。中國唐代玄奘法師,到印度取經(jīng),曾經(jīng)親近過瑜伽宗大德戒賢論師。從他那里學了瑜伽教義。也就是法相宗。在《瑜伽師地論》里,曾經(jīng)談到世間出世間修證因果等種種差別之相。所以瑜伽宗,又稱為法相宗。瑜伽一派的學說,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得到信崇和傳承,人才輩出,大振宗風。這是瑜伽學派興盛時期。
(二)密教的流行
佛滅度后經(jīng)過一千六百年的最后三百年中間,密宗的產(chǎn)生,最初,就是龍樹菩薩在印度南方開了鐵塔,由金剛薩埵傳授與他的密訣,也就是金剛界、胎藏界西部的密法。密宗又叫做瑜伽。瑜伽二個字,就是相應和軌則的意思,如火車軌道,我們修行密法,一定要按照瑜伽所說的軌則去做,才能夠得相應的效果。中國的玄奘法師,到印度之后,曾參拜過龍樹論師的弟子龍智上師。中國的義凈法師,到了印度,正當密宗興旺時代,他為了仰慕瑜伽密法,曾經(jīng)參加入壇。秉受灌頂密法。唐代開元四年由善無畏尊者來到長安把印度密法傳入我國。密宗的修持方法,也是從淺到深,分為四個部分。
第一作部:著重于結立壇場,修設各種供養(yǎng)等等事宜,這是剎帝利才容易做到的。
第二行部:是以念誦咒語為主的修法,對于結壇修供比較簡單樸素。這是適合婆羅門知識分子一類人的修法。
第三是瑜伽部:就是以手結印、心觀想、口誦咒為主要修法。對于結壇供養(yǎng)等事,只要一般就可以,不舉辦也可以,這是吠舍商人和工農(nóng)人的修法。
第四無上瑜伽部:這個部又分做三個方面,一、瑪哈(大),二、阿努(隨),三、阿底(拯),也稱父部、母部、無二部。這三種瑜伽,是旃陀羅殺豬屠夫等人的修法。我們認為這四種瑜伽的修持意義,都有它的內(nèi)在互相聯(lián)系的道理,前三者。作部、行部、瑜伽部,都具有無上瑜伽部的精神,互相融合而進入無差別境界。這樣看來瑜伽密教是當時印度四個種族的信仰教徒都能修持的。瑜伽密宗在印度興盛時期有三百年之久,后來由于其它國家各種教派的侵襲,和印度婆羅門教的復興,所以使佛教的密宗和其它教派,就逐漸走上衰微的道路。密宗也先后傳到西藏等地。印度的佛教在佛滅度一千六百年之后,就日趨于消亡而無聞于天竺了。到了十三世紀以后,幾乎完全消滅。到了十九世紀以后,佛教又從斯里蘭卡傳入印度,才逐漸的復興起來。最近尼泊爾王國也正在從事用印地安文的字母,記錄和印行了巴利文經(jīng)律論三藏的工作。近幾年以來,佛教在歐美各國,也成立了許多佛教團體,從事于研究和宣傳的活動。
(三)巴利語系和梵語系佛教
巴利語是佛在摩竭陀國一帶地方使用的大眾語,是一種通俗的語言。佛在各地講經(jīng)說法時,就是用這種語言?墒沁@種通俗的巴利語,在印度早已不通用了,F(xiàn)在靠佛教的經(jīng)典才把它保存下來,巴利意譯為經(jīng)典。古代印度的風俗習慣,把各種經(jīng)典或書籍,用口傳的方式,背頌下來,而不重視用書寫的方式把它記錄下來的。直到公元五世紀摩竭陀國一位大德高僧,覺音法師到錫蘭去,重新用錫蘭的僧伽羅文才把巴利文的佛教經(jīng)律論三藏經(jīng)典,全部記錄下來。而原來的巴利文字母,是已經(jīng)不存在了。梵語就是古印度的一種文雅的語言。印度人自稱是梵天的后裔,所以他們的語言,叫做梵語,也就是梵天之語。他們的文字稱為梵文。佛教所講在欲界以上有色界十八梵天,有一個大梵天王。梵者凈也,意為潔凈。而北傳佛教的經(jīng)典,就是從梵文翻譯過來的。可是也有一小部分從巴利文翻譯過來。
印度佛教的流傳,形成南傳佛教與北傳佛教二個語系。在公元前三百年的時候,由于阿育王信仰佛教,他派遣傳教師把釋迦牟尼佛的教法就從印度向各個地區(qū)廣泛地傳播。后來在公元二百年的時候,在迦膩色迦王的大力支持下,佛教更加向外發(fā)展。南傳佛教就是從印度傳到緬甸、柬埔寨、斯里蘭卡、老撾、泰國和我們中國的云南省傣族、崩龍族、布朗族等許多民族地區(qū)。這都是屬于巴利文系統(tǒng)的上座部的佛教,又稱南傳佛教。北傳佛教就是從古印度傳到中國、朝鮮、日本、越南、以及我國的西藏、蒙族、土族、羌族、固裕族、蒙古和蘇聯(lián)等地區(qū),都屬于梵文系統(tǒng)的大乘佛教。但是也有一小部分小乘巴利文佛教早期傳入漢地,又稱北傳佛教。
第五節(jié) 佛法東傳中國
(一)佛法在華的初傳
佛教究竟什么時候傳到中國?歷來各種典籍記載不同,大約有十種之多。大多數(shù)人公認是東漢孝明帝永平十年(公元67年)傳到中國的。據(jù)說漢明帝有一天,做了一個夢,夢中看到一位相好莊嚴、金光燦爛的金人,一手拿著一把弓,一手拿著二支箭,就在金鑾殿上空飛來飛去。到了夢醒以后,就把夢中所見的事情,問了大臣傅毅。傅說,我聽說西方有圣人,名字叫做佛,而陛下所夢金人,手拿一弓二箭,這就是佛字。漢明帝便派遣中郎將蔡愔、秦景、博士、王遵等十八人到印度去請求佛法。路上經(jīng)過大月氏國,正巧遇到了攝摩騰、竺法蘭二位法師,騎著二匹白馬,帶來了佛像和佛的舍利以及梵文貝葉經(jīng)六十萬言,從印度來到中國弘傳佛法。因此漢明帝就以最隆重的儀式,把二位尊者迎接到洛陽,先住鴻臚寺,不久又在洛陽雍門外修建了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白馬寺,為供養(yǎng)這二位法師安居之處。后來就在白馬寺翻譯了《四十二章經(jīng)》。佛教傳到中國以后,首先就從國王宮廷里面開始信奉起來,后來就逐漸地推廣到民間。漢人最初發(fā)心出家做和尚的是朱士行法師,也是中國第一個和尚。后又有陽城侯劉峻等人也出家做和尚,洛陽又有婦女阿潘出家做尼姑,是中國尼僧的開始。當時出家的僧尼只是剃除須發(fā),都沒有受三壇大戒。到了三國曹魏嘉平二年(公元250年)才由中天竺國沙門曇柯迦羅法師來到洛陽,翻譯出《僧祇戒心》,并創(chuàng)立起戒壇給和尚、尼姑傳授三壇戒法。所以中國佛教徒推曇柯迦羅律師,為律宗初祖。從這個時候開始,中國佛教才有真正的比丘、比丘尼。
經(jīng)律論三藏教法,在古印度用巴利文和梵文結集的。自漢明帝時傳到中國,先由攝摩騰、竺法蘭譯出《四十二章經(jīng)》,以后漢末葉安息國安世高、月支國支婁迦纖、姚秦的龜茲國鳩摩羅什、東晉法顯、道安、唐代玄奘等高僧大德共同努力下,把梵文和巴利文的三藏教法翻譯成為中文。這些高僧對中國佛教的弘傳和翻譯,都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是值得佛教徒永遠紀念的。漢語系和藏文系經(jīng)律論三藏是中國現(xiàn)在所流傳的大藏經(jīng)。
佛教初傳到中國,主要譯師是安世高。
安世高,別號叫做安清,安息國的太子。他精通禪學,教人修學安般守意。調(diào)攝我們出入呼吸的氣息,收攝妄想心。專注一心,功夫成熟,就能得到三昧禪定。這種修禪方法,等于六妙門的禪觀。毫無疑問這與達摩大師在嵩山少林寺所修的面壁觀是完全不一樣的。這位太子是夙植靈根,久培德本,而且得了宿命通的特殊功能。他三世以來都是做安息國的太子,第一次做太子的時候,就發(fā)心出家做和尚。知道自己前生欠了人命債沒有還,據(jù)他的觀察,債主是在中國洛陽地方。于是來到洛陽,正巧,他剛到洛陽曠野途中,忽然對面來了一個少年人。由于前生冤業(yè)關系,看到他就心中怒火焚燒,生大嗔恨,馬上拔出利刀,迎面殺去,當下安世高法師就被殺死。但是他命終之后,中陰身又到安息國去,又投胎做了太子。年紀長大以后,發(fā)心出家修道。知道還有宿債未還清,債主依舊在中國洛陽,因此又航海來到中國洛陽,就到前生被殺死的少年家里借宿。奇怪的是上次命債未還,一見忿怒,現(xiàn)在命債還了,見面之后,很歡喜地留他住宿,并招待筵席,在席間法師就問少年說:你知道我嗎?少年說:“不知道”。于是法師就告訴他,我是你某年、某月、某日在曠野途中,被你殺的和尚,這位少年聽到這幾句話,大吃一驚,因為這件殺人的事,相隔好多年了,并沒有別人知道,所以心里懷疑,一定是鬼來討命,非常恐怖。法師就對他說:你不必害怕,我不是鬼。因為我當時被你殺死,是還你的命債。死后又到安息國投胎,出家修行,我現(xiàn)在再來洛陽,還是來償命債的。我明日又會被人打死,但是希望你受我的囑托,對官廳說,不要誤辦兇犯的罪。這樣一來我的命債就可以還清,可是這位少年聽了太子的話,感到十分驚奇,到了第二天,吃了早飯,就隨太子一同到街坊去。再巧沒有了,居然在太子前面走著一個挑柴的人,太子就跟在后面,走了不多久,這個挑柴人,前頭的柴松了下來。后面的柴落在地上,這根扁擔的彎頭當下就向后面敲去,正巧打中法師的腦部,當下斃命,官方就秉公法辦,判挑柴人以命償命,此時這位少年就出來對官廳作說明,于是官廳就不予處理了。但是安世高法師第三世再到安息國去投胎做太子,后來又出家做和尚,精通三藏教義,第三次再來中國,這個時候正當后漢桓帝延和年間,住在中國弘法二十多年,安世高法師,他所翻譯的經(jīng)典,據(jù)三藏集記所說,一共有三十五部,達四十一卷之多。而《佛說八大人覺經(jīng)》,就是法師所翻譯的一部。
(二)中國佛教的奠基人
一、鳩摩羅什法師(公元344--413年,一說公元350--409年),是龜茲國人,就是現(xiàn)在新疆庫車縣。本來名叫鳩摩羅耆婆什,他的父親名叫鳩摩羅炎,母親名叫耆婆,連父母名,所以名為鳩摩羅耆婆什,漢譯童壽,就是說他雖是童年,而有耆年的德氣。法師的母親早已出家、而且證到初果須陀洹的果位,羅什法師從小就非常聰明智慧。在七歲的時候,一天能夠背誦一千首的偈子,有一次,他跟隨母親,到了一個寺廟的大殿,看到一個銅的磬子,小孩好玩,用雙手一舉,就當著帽子一樣,戴在頭上,非常高興,后來又想到這只銅磬很重,我怎么居然能夠把它拿了起來,戴在頭上?這樣一想,當下就覺得這只銅磬十分沉重,趕快就把磬子拿了下來,因此就悟到萬法唯心的道理。
到了九歲,有一次隨他的母親從龜茲國到罽賓國去求學,拜槃頭達多做師父,修學小乘教義。二十一歲又到月氏國的北山求學,那個時候,有一個羅漢看到法師,感到這個人是非常奇異,當下就對他的母親說:這個小孩你要好好保護他。將來到三十歲時候,如果還是堅持戒法,就會得到大眾的信仰。所度的眾生一定會超過優(yōu)婆毱多尊者。優(yōu)婆毱多度了一個人,就用一根毛竹籌子記數(shù)。他的記數(shù)籌子,居然把一間房間都裝得滿滿的。后來他圓寂時,就用這些籌子為他舉火化身。這說明他所度的眾生很多。如果羅什法師破了佛制的戒法,那只能做一個才智聰慧的法師了?墒橇_什法師,他能通達印度的智書,四圍陀典,五明諸論,陰陽星算,具有淵博的知識,后來又回到龜茲國,拜須利耶蘇摩為師,進修大乘教法。就大力弘揚大乘教法,過了一個時候,他的母親證了三果阿那含以后,有了神通。在他到天竺國去以前,一再叮囑羅什說:佛的方等大法,今后要闡揚到秦都。但是對你的自身不利,這怎么辦?羅什說:菩薩修行,一切為了利益眾生,只要佛教能夠流行世間,對我個人來說,縱然受到鑊湯鈩炭的痛苦,我也甘心接受。就依舊在龜茲國新王寺弘揚圣教,后來又到罽賓國為他的小乘師父槃頭達多,宣說最上一乘甚深妙義。槃頭達多聞法以后,就大開悟解,覺今是昨非,就拜羅什為大乘師父。所以羅什的名氣,遠播四方,漢地也非常景仰羅什法師。前秦符堅就派呂光將軍,帶了十萬雄兵到龜茲國去請羅什法師、龜茲王就勸法師到中國去弘法,后來符堅被他侄子姚萇殺害,呂光割據(jù)涼州自立為王,將羅什扣留十七年。到姚興繼承王位弘始三年(公元401年)攻涼州,呂光投降,就請了羅什法師到長安,待以國師的禮節(jié)。姚秦弘始四年(公元402年)應姚興之請,住逍遙園,大開譯場,翻譯了許多大乘經(jīng)典,以舊譯經(jīng)本多處乖失原旨,所以選義學沙門五百人聚集一起,重新翻譯了經(jīng)論七十四部,三百八十四卷。(據(jù)《開元釋教錄》)
道宣律師說:鳩摩羅什法師,夙根深厚,乘愿再來,他過去七世以來,都是做一個精通佛學的譯經(jīng)法師,他在臨終時候?qū)Υ蟊姲l(fā)了一個誓言,如果我一生所翻譯的經(jīng)論,能夠深合佛的本意,火化后舌根不爛。后來火化果然舌根不爛,紅彤彤的鮮艷如生。這就證實鳩摩羅什法師所翻譯的許多經(jīng)典的確契合佛心。
二、法顯法師:我國早在公元四世紀,到中印度去求法取經(jīng)的有一位高僧,名叫法顯法師(公元340--423年)。他是山西平陽人,俗姓龔。三歲出家,二十歲受具足戒。后因慨嘆僧團與經(jīng)律之殘闕,乃于晉安帝隆安三年(公元399年)與同學慧景、道整、慧應、慧嵬等四人,從長安出發(fā),經(jīng)過流沙河等許多艱難險惡的路途,飽受了風霜雨雪種種痛苦,于晉興元年(公元402年)才到達天竺。在印度各地,住了六年之久。又到斯里蘭卡住了二年,精研戒律和梵文,共經(jīng)歷了三十幾個國家,得《大般泥洹經(jīng)》、《摩訶僧祇律》,《長阿含經(jīng)》《雜阿毗曇心》,到了義熙九年(公元413年)回國,先到建康道場寺,同覺賢法師合譯《大般泥洹經(jīng)》六卷和其它的經(jīng)律圣典。在中國翻譯方面,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最后當法師八十六歲這一年,在荊州辛寺圓寂。著有《歷游天竺記傳》,詳細敘述了自己西行的經(jīng)歷與印度、中亞各地的佛教情況,記錄了許多有關印度古代歷史地理的資料,到現(xiàn)在仍然為世界東方學者所重視。法顯法師可算是中國僧人到印度參禮佛教圣地,求取經(jīng)典,并得到偉大成就的第一個人。
三、道安法師(公元312--385年),常州扶柳(河北正宣)人,世家業(yè)儒,十二歲出家,天資聰敏,但以相貌黑丑被人們看不起,所以經(jīng)常要他做些苦力勞動,可是他卻十分賣力。后來要求師父把經(jīng)書給他看,師父就拿了一部長達一萬言的佛經(jīng),要他念誦。想不到這位相貌不揚的道安法師,記憶力很強,就在一天的時間里,居然把長達一萬言的一部佛經(jīng),背得熟透,而且一字不錯,師父大吃一驚,真是難得難得。通過這樣的考驗以后,終于改變了人們對他很輕慢的看法,認為是佛門的法器,為其傳授比丘大戒。后來遇見佛圖澄法師,對他很欣賞。常代澄講說,時人稱贊“印道人,驚四鄰”。東晉孝武太元四年(公元379年)秦王符堅以七萬雄兵,攻克襄陽之后,高興地說:我取得襄陽,最大的收獲,就是得到道安法師一個人。還有習鑿齒半個人,一共是一個半人?梢姷腊卜◣煹牡赖聦W問,甚為符堅所敬仰。后來弘揚圣教,普利眾生,跟他參學的門人,就有數(shù)千人之多,安師精通佛典,科判佛經(jīng)為三分。一、序分,二、正宗分,三、流通分。當時就有許多人對道安法師把佛經(jīng)分為三分的見解,表示懷疑,誹謗為自作聰明,自持己見。后來印度有一部親光菩薩論,翻譯到中國來,打開一看,這部論里,居然也有三分的分法,因此才相信安師智慧超勝,深契佛心。實在是有先知之明,所以佛經(jīng)的序分、正宗分、流通分三分的科判,是起始于道安法師,證實于親光菩薩。大家都知道,我們出家人為什么都稱釋子呢?這就是道安法師肯定下來的。他根據(jù)印度佛教規(guī)定剎帝利(貴族)、婆羅門(祭祀)、毗舍(工藝)、首陀羅四姓出家,統(tǒng)統(tǒng)都稱為釋子一說,判定中國的出家和尚一律姓釋。到了晉太元十年(公元385年),時年七十四歲圓寂。道安法師出世的時候,有一件稀奇的事,左邊手臂有一塊肉,高了起來,就象印子圖章一樣,所以大家都叫他為印手菩薩,有一次道安法師訪問習鑿齒,一見面法師就問:請教尊姓大名,可是那驕傲自大的文學家,就毫不客氣的回答說:“四海習鑿齒”,這就是說在四海之內(nèi)只有我習鑿齒一人而已。安師一聽,心里就想,這個人確實傲氣凌人。當習說請教法師法號,安法師有意識的回答一句,“彌天釋道安”,就是說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專通三藏的道安。你大我比你更大。由此法師與習機教相當,棋逢敵手,機辯縱橫,爭論不休。但習鑿齒只不過是一個世智辯聰,當然是比不上道安法師的妙觀察智。古人說不打不相識,習鑿齒就提出“芥子可納須彌之山,毫端能現(xiàn)寶王之剎”,實在令人難以理解。就是說微小的芥子為什么能納須彌山呢?纖細的毫端為什么能現(xiàn)寶王之剎呢?道安法師深入經(jīng)藏,智慧如海。隨口就回答說:“聽說你曾讀過十三幢樓房的藏書。請問你的十三幢樓的藏書究竟放在什么地方?”習鑿齒一觸便悟,得大利益。這就是佛教里《華嚴》事事無礙境界,是不可思議的法門,就譬喻我們拿一尺大的鏡子,登上高山,向四方上下一照,所有的山河大地,草木叢林,統(tǒng)統(tǒng)都現(xiàn)在一尺的鏡子之中!習鑿齒所開悟的就是重重無盡,法法圓融的道理。因此對道安法師心悅神服,甘拜下風。經(jīng)過一場辯論,二人就互相尊敬,彼此結為方外之交,一僧一俗都為符堅與人民所敬仰的。
(三)偉大的翻譯家
佛經(jīng)翻譯方面的大德高僧,最杰出的可算唐三藏玄奘法師。(公元602年)。河南洛州緱氏縣(河南偃師)人,俗姓陳,名袆,是陳惠的第四個兒子,幼習儒學,讀到曾子避席的一段,玄奘深深體會到,要仿效曾子避席的美德,馬上站起來,立在書房中,父親當時看到這種情景,認為這個兒子是非常有禮貌,有孝心,心中十分歡喜。十三歲時,玄奘善根成熟了,他心里想,為了要遠紹我佛如來的法身慧命,近光我佛遺留的宏偉教法,就跟隨二哥長捷去發(fā)心出家做一個沙彌。到了二十歲,就在四川成都受具足戒。得戒之后,就到各處名山古剎,參訪大善知識。同時就努力弘揚佛教,特別對于《大般若經(jīng)》,更加積極弘揚,對于《涅槃經(jīng)》、《攝大乘論》、《曇毗雜心》等有所心得,悟解很深。但當時玄奘法師多年來去各地聞法,異說紛紛,查檢圣典也各有所宗,莫衷一是。很想得到總賅三乘學說的《瑜伽師地論》,以求會通一切。于是就立志去西方取經(jīng),同時又想到法顯法師與智儼法師,他們?yōu)榱撕敕ɡ?探求真理,先后到印度求法取經(jīng)。我也應該繼承先哲之后,就立下了去印度取經(jīng)的志愿,正巧這個時刻逢到從印度來中國的一位佛教大德波頗密多尊者(公元626年)向玄奘介紹了當時印度那蘭陀寺戒賢法師在那里大弘法化,傳授《瑜伽師地論》。肯定了這部論是佛教三乘學說大乘的體系道理。因此就在唐朝貞觀三年(公元629年)修本請奏,決志自行,但沒有得到批準,為了求法心切,只好從長安潛行出關,白晝隱伏,夜間趕路。當時正是八月秋高氣爽的大好時光,開始走上了萬里征途,歷盡了艱難險阻,飽嘗了風刀冰劍。以驚人的毅力,百折不回的壯志,在這冰天雪地和荒漠之中度過了漫長歲月。根據(jù)《慈恩傳》記載,玄奘法師在四川時,曾于路上看到一個病人,滿身生瘡,真是臭污難聞,衣服也穿得非常破爛,玄奘法師心生憐憫,就把他帶到寺里,給他請醫(yī)生治病,又給衣服和飲食,對病人多方照顧。這個病人深感法師的慈悲心情,就傳授他一卷《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玄奘法師得到心經(jīng)后,心里感到十分歡喜,就發(fā)心修持這卷《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而且自利利他,到處宣說《心經(jīng)》妙義。玄奘法師在前往印度取經(jīng),出關以后經(jīng)過莫賀延跡地方,凡在有困難危厄的情況下,都經(jīng)常一心稱念觀世音菩薩名號以及《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虔誠恭敬,專心誦念,所以感應道交不可思議,所有災難,當下都得消除,轉危為安。使《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風行于世,深得廣大教徒的受持讀誦,信受奉行,消災免難,得大利益。所以說《摩訶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的功德,真是無量無邊不可思議。我們佛教信徒,應當終身持誦《心經(jīng)》,一定深得廣大靈感。又傳玄奘法師在益州空慧寺里忽然遇到一個生病的和尚,這位和尚知道法師就要繼續(xù)上路去印度求法,就非常歡喜贊嘆,同時又說:去中印度要經(jīng)過很遠很遠的路,中間有不少的流沙和弱水,這一路上真是十分艱苦,而且也會碰到許多危險和驚恐。這位生病和尚,發(fā)慈悲心就口授了三世諸佛的心要法門,《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一卷。一再叮囑玄奘法師,如遭到種種苦難危險時刻,要一心恭敬的稱念“心經(jīng)”,在往來路上,一定會得到感應可保平安,沒有一切苦難。希奇的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法師再去尋找這位和尚,已不見了。后來法師離開國境,在旅途之中,凡遇有困苦厄難環(huán)境,或碰到糧食發(fā)生缺乏時候,在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鍵時刻,法師都隨時隨地至誠稱念《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四十九遍。由于至誠感通,當下就得到靈應,轉危為安,離苦得樂。在西行印度取經(jīng)的前進道路上,經(jīng)過千山萬水,懸崖峭壁,終于到達了中印度,在佛成道處摩竭陀國,那里有一座那爛陀寺,當法師正在繞壇禮拜的時刻,突然間又看到上次在空慧寺碰到的那位和尚。玄奘法師說:“蒙你口授三世諸佛心要法門的《心經(jīng)》,我在一路上,每當遭遇一切艱苦厄難時刻,總是一心誦念,仰仗《心經(jīng)》的護佑,處處都得到順利,使我安全到達西天,滿我心愿,表示誠懇的感謝!边@卷《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不但是三世諸佛心要法門而且是觀世音菩薩的慈悲靈感,有求必應,所以玄奘法師普勸人們要受持這卷《心經(jīng)》。
這卷《心經(jīng)》,在《大般若心經(jīng)》第四百零一卷到第四百零五卷中間的四個品里,就是佛與舍利弗二人的問答,關于般若行的功德中間,攝要提出來的一段,作為單行本來流通,即是玄奘法師所譯《大般若經(jīng)》的第二分初,《緣起品》、《歡喜品》、《觀照品》、《無等等品》經(jīng)文的心要法門,最最簡單,只有二百六十字,這卷《心經(jīng)》真是《大般若經(jīng)》六百卷的核心。故所以叫做《心經(jīng)》。這卷《心經(jīng)》是法師在貞觀二十三年(公元649年)翻譯的。玄奘法師在那爛陀寺戒賢法師處學了五年,對于瑜伽學說有了進一步的悟解。最后又在枝林山勝軍居士處學了兩年,把瑜伽學說方面的一些疑難問題徹底弄懂,玄奘法師又在各地參學,對于大小乘各種學說,都有深刻理解,融會貫通,造詣甚深。在印度聲譽極高,有“大乘天”的尊稱。玄奘法師后來在印度周游各地,到處都開辟論壇。由于他知識淵博,辯才無礙,戰(zhàn)勝了許多婆羅門教徒,成為聲名顯赫的論師。玄奘法師在印度走遍了一百二十八個大大小小的國家,度過了十七年的漫長歲月,精通梵文和佛陀要義。到唐貞觀十九年(公元645年)正月二十四日回到長安,帶來了梵文本子三藏圣教,一共有五百二十個夾子,總計六百五十七部,就用二十四匹駝馬,負載回來。
到了二月間,玄奘法師就進謁唐太宗于洛陽行宮,太宗以極其隆重的儀式,來迎接他,奉詔就在西京弘福寺開設譯場。同時召集許多大德沙門與他共同從事翻譯工作。經(jīng)過十九年時間孜孜不倦的努力,共翻譯了佛經(jīng)七十五部,一千三百三十余卷。玄奘法師、鳩摩羅什、真諦、不空被稱為中國譯經(jīng)的四大譯師。特別是《大般若經(jīng)》于顯慶五年(公元660年)正月初一日在西京玉華宮譯場里面,首先開始翻譯的,梵本里面共有二十萬頌。佛在四個地方說此經(jīng),第一是王舍城的鷲峰山。第二是舍衛(wèi)國的祇樹給孤獨園。第三是他化自在天。第四是王舍城的竹林園。共有四處十六會。到了龍朔三年(公元663年)冬天才把《大般若經(jīng)》六百卷全部翻譯完畢。法師才合掌歡喜的說,這部《大般若經(jīng)》,乃是鎮(zhèn)國之基,人天大寶。到了六十九歲時,由于二十多年來的翻譯工作,功德圓滿,就安然圓寂。玄奘法師是中國歷史上最杰出的文學家、旅游家、翻譯家、思想家。大家都非常熟悉他,稱他為“唐僧”“唐三藏”。師著有《大唐西域記》十二卷,內(nèi)載西域、印度、錫蘭、一三八國家的歷史、地理、宗教、神話傳說、風土人情等。親踐者一一○國家,傳聞者二十八國家。該書在佛教史學及古代西域、印度、中亞、南亞之歷史、地理、文化上,乃至中西交通史料上,均富有極高之價值,至堪珍視,故亦甚為歐美、日本學者所重視。
上面所介紹的關于安世高、鳩摩羅什、法顯、道安、玄奘的簡要事跡。這五位翻譯家、旅游家、文學家。對于溝通中印文化,特別是佛教經(jīng)典著作等方面,都立下了偉大的功勛業(yè)績,是值得我們中國佛教徒永遠尊敬和崇拜。
我回憶起唐朝義凈法師寫有一首西天取經(jīng)的詩!皶x宋齊梁唐代間,高僧求法離長安,去者成百歸無十,后者不知前者難。遠路碧天唯冷結,砂河遮日力疲殫,后者如未諳斯旨,往往將經(jīng)容易看!边@首詩使我看到古德為法捐軀的獻身精神。我們飲水思源應學習這些大德高僧“翻經(jīng)留作將來眼”的弘法利生胸懷。唐代翻譯家除玄奘外還有菩提流志、實叉難陀、義凈、金剛智、不空等人。義凈法師(公元635--713年)所譯的經(jīng)有六十一部,共二百六十卷。不空三藏法師(公元705---774年)所翻譯的經(jīng)有一百零四部,共一百三十四卷。玄奘是著重于瑜伽、般若、大小乘毗曇。義凈是重視于律宗經(jīng)典。不空是著重于密宗。至于其他的許多譯經(jīng)大德所翻譯的經(jīng)典也是各有所長。在這個時期中總共譯出三藏三百七十二部,二千一百五十九卷之多?梢妼μ拼鸾谭g經(jīng)典作了很大的貢獻。
(四)大藏經(jīng)的刻印
對于編輯大藏經(jīng)的風氣非常盛行,在北方根據(jù)《貞觀釋教錄》入藏經(jīng)。南方根據(jù)《開元釋教錄》寫經(jīng)。在閱覽藏經(jīng)方面,也很流行,當時的許多講經(jīng)法師,遍覽全部藏經(jīng),如后唐的貞海法師。為了精通《法華》,他在三十幾年中,就講了三十七座經(jīng),并且閱覽藏經(jīng)二遍。從隱法師精通《彌陀經(jīng)》、《中觀經(jīng)》等,每天為大眾講經(jīng),就閱覽藏經(jīng)一遍。智佺法師專于《百法論》,講過百余遍,他曾閱覽藏經(jīng)三遍。義楚法師精通《俱舍論》,講圓暉疏十余遍,也曾閱讀藏經(jīng)三遍。文輩法師,專于修習禪定,也曾看過三遍藏經(jīng)。這是唐代高僧閱覽大藏經(jīng)的一些情況。
中國佛教在歷史上,早已刻印有翻譯中文和藏文的大藏經(jīng)許多版本。我國第一次刻雕木版的漢文大藏經(jīng)是公元971年,宋朝開寶四年的刻本,后來又經(jīng)過了金、元、明、清幾個朝代,一千多年的時期中,先后共有二十幾個刻本的大藏經(jīng)。佛教在宋代得到統(tǒng)治階級的保護,除了興寺度僧之外,又有很多高僧到印度去求法。同時又命使內(nèi)官張從信到成都去雕刻大藏經(jīng)。這是佛教大藏經(jīng)刻印開始,后來從中印度來中國的法天、法賢、施護三位法師,受到朝庭的崇敬,設立譯經(jīng)院。太宗皇帝還親自作了《新譯三藏圣教序》,為了培養(yǎng)翻譯人才,把譯經(jīng)院又改為傳法院,又設立印經(jīng)院,來管理和流通大藏經(jīng)的出版工作。在宋代三百多年里,對于大藏經(jīng)的刻版有官刻和私刻二種,共有六個刻本。第一官刻版從開寶四年(公元971年)至太平興國八年,(公元983年)費了十二年功夫,在成都刻成,叫做蜀版,共收有佛經(jīng)六百五十三部,計六千六百二十余卷。第二、私刻經(jīng)版,在福州東禪寺覺院刻版。從元豐三年至崇寧二年(公元1078--1103年)。共五百六十函,計五千八百余卷。第三、是福州私刻的開元寺版,從北宋政和二年到南宋紹興二十四年(公元1112--1156年)花了四十年時間,根據(jù)東禪寺版刻成。第四、是湖州思溪圓覺禪院私刻版。是依據(jù)福州版,共五百四十八函,計五千六百八十七卷。第五、湖州思溪資福寺版,南宋嘉熙到崇祐(公元1237--1252年)雕印,收佛典一千四百五十九部。第六、是在北宋時代就在平江磧砂(今江蘇吳興)延圣院,編寫了磧砂藏,后來又和元朝在杭州余杭南山普寧寺所編刻的藏經(jīng)合在一起,共有五百九十一函,計六千三百九十二卷,這叫磧砂藏。遼代的佛教也是非常興旺,在圣宗太平元年,由于宋刻蜀本大藏經(jīng)的影響,就在燕京刻印藏經(jīng)共五百七十九帙。開始于興宗重熙二十三年,完成于道宗清寧八年(公元1054--1062年)此時,遼代恢復了契丹國號,所以這部藏經(jīng)就叫做契丹藏。這個刻本沒有傳到南方,只傳到高麗國,所以現(xiàn)在契丹藏幾乎全部喪失無存。
到了金代有一位崔法珍比丘尼,她在山西省南部地方,斷臂發(fā)愿募資翻刻北宋的大藏經(jīng),并加以補充,從熙宗皇統(tǒng)八年,到世宗大定十三年(公元1148--1173年),經(jīng)過二十多年時間,才刻印成功。
到了1934年,在山西趙城廣勝寺發(fā)現(xiàn)了這個藏經(jīng)的刻本,現(xiàn)在保存下來,只有四千九百五十七卷,所以叫做趙城藏。保存于今之北京圖書館。
在元朝除了余杭南山大普寧寺刻印的磧砂藏以外,還有西夏文的大藏經(jīng),福建建陽刻雕的毗盧大藏經(jīng),現(xiàn)在還有一部分經(jīng)典存在鼓山涌泉寺。
明代對于刻印大藏經(jīng)事,也非常重視,前后共有五種刻本,三種官刻、二種私刻。早在洪武年代(公元1368--1398年)在南京刻印的,叫做《南藏》。在永樂年間,再在北京刻印的叫做《北藏》。后來又在杭州刻印的方冊大藏經(jīng),叫做《武林藏》。這三種藏經(jīng)是官刻流通的。后者二種是私刻的。萬歷時期開始雕刻,到了清朝初期完成的方冊大藏經(jīng),叫做《嘉興藏》(公元1473--1619年)它是在嘉興楞嚴寺發(fā)行的。但是這部藏經(jīng)刻印地方是在浙江徑山,所以又稱為《徑山藏》,在永樂和萬歷年代,先后曾經(jīng)兩次翻刻過藏文叫做《甘珠藏》,后來又經(jīng)過數(shù)次把部分要典翻刻為“番本”大藏經(jīng)。
清代官版藏經(jīng),從世宗雍正十一年(公元1733年)成立藏經(jīng)館,就請了許多大德高僧,在北京賢良寺編稿,正式開始于雍正十三年,至乾隆三年(公元1735--1738年)前后共四年,完成了這部眾所敬仰的梵本《龍藏》,共七百二十四函,計一千六百七十部,七千二百四十卷。后來又在雍正二年(公元1724年)刊印了丹珠爾《西藏大藏經(jīng)》。乾隆時期又刊印了《蒙文大藏經(jīng)》,和繼續(xù)印行《滿文大藏經(jīng)》。這是清代編印大藏經(jīng)的情況。近代在上海頻伽精舍刻印的,就叫《頻伽藏》,共有八千四百十六卷。在中國臺灣翻印的叫做《中華大藏經(jīng)》。此外還有在日本刻印的《大正藏經(jīng)》、《續(xù)藏》,巴利文南傳的大藏經(jīng)。以上所介紹的就是從唐代以來到清末為止,關于佛教大藏經(jīng)、編輯、閱覽、翻譯和雕刻流通的一些主要概況,以便對于歷代佛教大藏經(jīng)的文化事業(yè)略知由來。我們佛教的大藏經(jīng)在哲學、天文、醫(yī)學、雕刻、藝術、翻譯、旅游等方面,保存有豐富的資料,是祖國寶貴的文化遺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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