卍字

　　卍字與*輪

　　有不少理論家爭論佛的“萬”字究竟是順時針轉(zhuǎn)還是逆時針轉(zhuǎn)，認為佛教是“卍”，希特勒的納粹標志是把“卐”順時針轉(zhuǎn)了45度。到底是不是這樣？其實不然。

　　萬字在佛的手指和足趾上都有，屬于佛指紋的一個類型，而不是一種特別的肉體造型。

　　左手和左足的萬字都向右旋(卐)；右手和右腳的萬字都向左旋(卍)，是相對的。不可以說萬字一定要朝哪個方向旋轉(zhuǎn)，因為兩個方向都有。這與希特勒的納粹標志一點關系都沒有。

　　玄奘大師當年西行時，曾在摩羯陀國見到一塊留有佛足跡的石頭，[1]兩個足跡都有著千輻輪相，趾端還有清晰的萬字與瓶、魚等形象[2]。下圖便是一幅佛足像的右足底紋圖片：

　　至于佛的胸前是否有一個肉塊的萬字，講述佛陀三十二相與八十種好的佛教經(jīng)典沒有出現(xiàn)過這一造型。在《般若經(jīng)》中有一個教證，說佛陀胸間萬字放光(當時鳩摩羅什大師譯為“德”字，唐代以后才制定“卍”字音為“萬”)。[3]這個萬字應是指佛陀胸間萬德，表示佛三大阿僧祇劫所積累的福德資糧和智慧資糧。萬字放光便是�；�資糧所釋放出來的光明，不一定就是指肉體上的具體造型。

　　那么這個卍字是從何時出現(xiàn)的？唐朝有非官方的民窯式造像機構，他們曾根據(jù)經(jīng)意臆造出極少量這類佛像。在唐朝之前，中國所有佛像都沒有卍字。過去從屬于西域三十六國的一些小國，如現(xiàn)今新疆克孜爾千佛洞等地方，唐朝之前塑造的佛像都沒有卍字。從唐朝開始，佛教造像大量傳入中國，有些民間作坊(從塑像質(zhì)地可以看得出來)才開始制作帶有卍字的佛像，然而這些佛像并非出于官方監(jiān)制。唐朝塑造佛像的程序十分嚴格，玄奘大師曾受朝廷支持而設立造像作坊，那是一個程序嚴謹?shù)牧魉�作業(yè)，每尊塑像最終都要經(jīng)過玄奘大師的鑒定才能輸出，讓家庭或寺院供奉，而這些塑像上面都沒有卍字。

　　卍字出現(xiàn)最頻繁的時期是明清。至于近代，我考察過“文革”后一些寺院建筑的恢復過程。江蘇、浙江、福建等南方地區(qū)有很多以塑造佛像為生的工藝師，他們未必有很好的美術水平，但世世代代都從事這門手藝，只要寺院找他們，一支隊伍就過去了，整個大雄寶殿的佛像，不出一個月便能塑造出來。

　　他們塑造佛像的觀念是如何的呢？我曾接觸過幾位這樣的工藝師。有一次在江西塑像，我與他們的工頭探討這個問題，他說的一句話讓我十分震驚：“塑佛像哪有那么多講究！我搭一堆泥巴在那里，別人也是要拜的！”當時我急了，說道：“你真沒把佛教當回事，以佛教為生也不能是這種態(tài)度，一定要研究佛像怎樣塑造才符合規(guī)范！”因此，學習規(guī)范的佛教造像軌則非常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