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波法師:入不二法門品

  各位法師、各位居士:

  承蒙慧雄大和尚的盛情邀請,來到新加坡毗盧寺跟大家交流、探討《維摩詰經(jīng)》中的入不二法門品,應(yīng)該說因緣非常殊勝。來到這樣一個美麗的國家,帶著一種美麗的心情,跟大家一起探討生命、事物的真實相狀,我覺得非常有意義。在這樣的一個有意義的時刻、因緣,同大家探討一種不可思議的佛法,希望我們都能夠因為這樣的探討而增加我們的信心,提升我們在學佛這樣一條旅途中成就無上正等正覺的資糧,愿意這樣的資糧能夠使彼此受益。因為佛法說在利他中完成自利,這就是佛法的內(nèi)容。如果我們不利于眾生,我們無法改變我執(zhí),如果我們不利于眾生,我們自己是沒有辦法受益的。所以我愿意跟大家一起來探討這入不二法門品,不可思議的一種境界。

  昨天,正慈大和尚講解《藥師琉璃光如來本愿功德經(jīng)》。我們注意到有這樣一個情形,藥師如來在因地的時候行菩薩道發(fā)十二大愿,不是說藥師佛成佛了發(fā)十二大愿,是因為他在因地的時候發(fā)菩提心,這十二大愿是效力于眾生的。就像我們曾經(jīng)探討過的《佛說無量壽經(jīng)》,因地的阿彌陀佛也叫法藏比丘,他在發(fā)愿的時候就是因為定自在王如來曾經(jīng)給他展現(xiàn)了二百一十億諸佛剎土,對法藏比丘來講都不如意不滿意,于是乎他自己悲心切切,發(fā)愿四十八愿。將來我成佛的時候,我那個世界會是什么樣的,相對于娑婆世界也就是極苦的一類眾生,極樂世界我有一個特殊因緣的接應(yīng)。所以法藏比丘因為這樣的發(fā)愿,于是他五劫為空性,生住意滅。也就是整個宇宙世界,生住意滅了五劫五次,他透視了事物的真相,也就是空性。

  我們今天很多人認識事物都是表相的,我們看到男的,我們執(zhí)著這是男的;看到女的,我們執(zhí)著這是女的;看到黃的,我們執(zhí)著是黃顏色的;看到紅的,我們執(zhí)著是紅顏色的。所以我們的意識停留在表相上,他對于我們的解脫來講是一種障礙。所以入不二法門品告訴我們,所有宇宙萬有的一切差別現(xiàn)象,他們的本質(zhì)是平等的,我們必須要透視他的本質(zhì)。外在的東西我們不再執(zhí)著,否則我們沒有辦法不去執(zhí)著,這是人性的弱點。當然這個下手處必須從相上走進去的,一旦你完成了對于相的透視,看到他的本質(zhì),我相信所有的人都會因為看到本質(zhì)而自在,所以我們發(fā)現(xiàn)兩邊的是佛像,那么這個佛代表什么,遍一切處,也就是毗如遮那佛。只有空性遍一切處只有法性遍一切處。那么我們在歸皈的時候,我們說歸皈佛,歸皈法,歸皈僧,三歸皈。那么我們所歸皈的佛,其實是三身佛中的法身佛,因為有了這法身佛,所以我們的化身和報身才是因眾生之機而接引的,接引的目的是讓他透視到事物的真相。正如龍樹菩薩所說的“已有空亦故,一切法得成,若無有空亦者,一切法無成。”空對我們來講非常重要,但是我們切不可以誤解說這個空是對有而說的,不是。他要超越空和有一個相對,那么這種相對就是二,超越就是不二,不是空也不是有,當然也不是好也不是壞。雖然我們要面對一個現(xiàn)象,但是我們不能去執(zhí)著他。所以在《三論玄義》里面吉藏大師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說法,“佛心無所寄,汝心有所依”。就是佛沒有任何的執(zhí)著,但是我們眾生卻有所依靠,有所依靠就是有所得,佛是無所得的,你是有所得的。那么下面說,“不得見佛何由怪哉”,你之所以這樣,你說你見不到佛,有什么奇怪的呢。所以我們今天面對這部經(jīng),就要對照自己,我們是怎樣做的,佛是什么樣的境界。這部經(jīng)里你看到了入不二法門品三十一位菩薩乃至文殊師利菩薩也就是妙吉祥菩薩,還有維摩居士他們不同的證悟境界,當然這個證悟的境界,都得到了佛的認可,所以他叫《佛說維摩詰經(jīng)》。

  那么我們回過頭來說,藥師如來因地的時候發(fā)十二大愿,從而完成了自己的無上正等正覺。所以要不斷的利于眾生,不斷的利于眾生,改變我執(zhí),那么這個改變我執(zhí)的過程就是和眾生同體,當它同體的時候,當然相不是同體,同體才能大悲,無緣才能大慈。悲能拔苦,看到眾生痛苦的時候,幫他從痛苦的深淵里走出來,“慈能與樂”給眾生以快樂以安慰以解脫以依靠,這是非常重要的。那么這樣的一個過程就是改變我執(zhí)與法執(zhí)的過程,這個過程對于學佛人來講是必要的,是必須的。我們面對這樣的一個現(xiàn)相,男女、高低貴賤、美丑,色彩斑斕的宇宙萬有存在的現(xiàn)象,名和物之間只是一念,如果你迷你就執(zhí)著,你就掛礙,禪師說:“他人行處我不行,他人住處我不住。”為什么,因為已經(jīng)不斷的在變化著,你沒有辦法和別人是一樣的因緣。萬物皆流,動沒有主宰性,沒有實在性,你能夠感悟到這一點你會走出你的觀念。如果你不能感悟這一點,你就停留在上面,所以你是輪回的,你的生命就是局限。你是頑固的,所以你必須要輪回。如果你面對這種因緣你不再執(zhí)著,你看到他沒有主宰性,沒有實在性,那么你走出來,你解脫,你自在,你會走出生死的局限。于是你會完成自己生命的徹底改變,于是你將會成就無上正等正覺。當然這不容易,但是他對我們來講是充滿了希望,我必須要面對現(xiàn)實。正如龍樹菩薩在《中觀論》告訴我們說,“不依世俗諦,不得第一義”。如果你不面對現(xiàn)實,你怎么能夠知道現(xiàn)實的不實在性呢?你不面對煩惱你又怎么能解決你的煩惱呢?你不面對生死,你怎么能夠超越生死呢?雖然你的超越你的解脫是從世俗諦上完成的,那么又說:“不依世俗諦,則不得捏槃。”這是你生命的徹底的改變,走出輪回的圈子,是需要過程來完成的,所以今天的探討就顯得非常重要。

  我曾經(jīng)看到過文殊般若《文殊師利所問經(jīng)》,文殊菩薩跟釋迦如來曾經(jīng)有過這樣一段對話:釋迦尼佛問文殊菩薩說諸境界向何處求,文殊菩薩回答說向貪嗔癡中求,曾經(jīng)讀到這一段的時候我產(chǎn)生過誤解,本身我們輪回就是因為貪嗔癡,為什么還要向貪嗔癡中求。后來我明白了,因為我們所有眾生輪回的根源就是貪嗔癡,我們無法回避。如果你沒有貪嗔癡了,那你是木頭,你不正常。向貪嗔癡中求,必須面對人性的弱點?赡芪覀儾辉儇澵斄,我們可能貪睡、貪吃,貪的內(nèi)容是不一樣的,但我們都有貪的這樣的一個個性。所以說向貪嗔癡中求就是面對世俗諦,面對生活的現(xiàn)實。同時我們要解決貪嗔癡,你要面對他,你要解決他,貪嗔癡是什么,最后我們發(fā)現(xiàn)貪嗔癡是沒有主宰性的,是沒有實在性的。一個人在饑餓的時候只有一種煩惱,就是我馬上要吃飽,我要填飽肚子。等他吃飽了之后,會有無數(shù)的煩惱。為什么,他不會僅僅的滿足于說我吃飽了,他就會想很多,他說我吃飽了我又想吃得更好。吃好了之后,他說我還要追求精神上的享受,甚至我還要求得到更多,這個是人性的弱點。如果我們不面對,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所以說貪嗔癡是沒有主宰性的,貪嗔癡不是不可以改變的,只要你改變觀念,你感覺到貪嗔癡的本質(zhì),你就能夠從貪嗔癡中走出來。

  就像我們看到文殊師利菩薩手里拿著如意的時候,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給我們這樣一個啟示,如意是回頭的,前面帶個鉤,這個鉤代表什么意思,說你要回頭才吉祥,你要回頭才如意,你不要鉆牛角尖。當然,如意還像云彩一樣,像靈芝一樣。告訴你因為他像云一樣,云是動的,既然是動的,它是可以改變的,你是可以回頭的。既然像靈芝一樣,告訴我們你只要回頭,你也是靈丹炒藥,可以療治百病,貪嗔癡的病可以療治。如果貪嗔癡的病可以得到一種療治的話,我們的病會改變,會沒有,我們會活得很快樂很自在。所以說我們面對貪嗔癡,解決貪嗔癡,原來貪嗔癡是我們學佛的機遇,是我們學佛的下手處。如果我們沒有貪嗔癡,那我們學佛干什么。解決貪嗔癡的問題是要轉(zhuǎn)變觀念,改變觀念將改變我們的行為,改變行為最終將改變我們的命運。所以《維摩詰經(jīng)》里面再一次的告訴我們,淫怒癡性即佛性,淫也是貪 ,男女之愛,怒是嗔,也就是貪嗔癡的本性、本質(zhì),不是外在的,他就是佛性。佛性是什么,是空性,但是我們執(zhí)著有執(zhí)著空,都是變成了有所得,所以我們不自在,我們的生命必然被束縛。如果我們走出這個局限那是不一樣了。中國有一句話叫“鳳凰涅槃,欲火重生”。他來源于佛教,據(jù)說鳳凰在臨死的時候叨了許多香木,放在那里然后用火把他點燃,鳳凰飛進火里面燃燒。通過否定這只老鳳凰,一只新的鳳凰從火里面飛出來,所以要否定自我才有全新的自我出現(xiàn)。這個我是能超越于主宰、實在的,是對自己的一次徹底的革命,當然這不容易,但是學佛必須從這里下手,才變成有說服力,否則沒有說服力,我們一直著相!金剛經(jīng)》告訴我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都不是真的,都不是主宰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如果你見到這個相不是一個實在的相,那么你就見到什么,見到如來了,你就解脫了。當然還是那么那句話,不容易,的確不容易,所以我們需要努力,需要加油。

  人類面對的事實充滿各種各樣的誘惑,所以我們?nèi)菀酌允Х较。我們曾?jīng)不止一次的說:寺院里的圍墻太矮了。其實并不是圍墻太矮了,是人的欲望太強烈了,寺院的圍墻很難擋住人類的欲望。所以接觸佛法探討的人都是有希望的,都是有善根的,否則請你來你都不會來。在這樣一個特殊因緣的情形之下,我們要珍惜這樣的因緣。面對這樣的誘惑,雖然我們也知道生命是一個過程,我們得到的會失去,但是我們卻因為慣性、業(yè)力,什么是業(yè)力,業(yè)是造作,造作的一種力量,這種力量添加濟就是貪嗔癡,它給了你這樣的添加劑,于是因為慣性你就得往前沖,就得去追求。當然我在此重申一下,佛法所說的放下,不是放棄,是要面對,在面對在承當?shù)倪^程之中,放下我們對他的執(zhí)著,因為執(zhí)著而帶來的煩惱和痛苦,我們要承擔這種責任和義務(wù),在這種承擔的過程之中要歷煉自己,如果沒有這樣過程,那你是沒有希望的。有句話“大隱隱在鬧市,小隱隱在深山”,在鬧市里面你會得到很好的鍛煉,隱在深山里面說明你還沒有辦法消化現(xiàn)實對你的誘惑,所以說現(xiàn)實對我們來講是種激勵,雖然他也是一種挑戰(zhàn)。人類活在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執(zhí)著,我們貪心。中國有位魯迅先生寫了一篇文章,文章的題目叫“立論”,說有一家生了一個孩子,大家都去表示慶賀。那時候人類都迷信,自己家里有一個孩子總要取一個最好的名字,總要去占卜他將來的命運如何。誰都會這樣,可憐天下父母心,都是這樣的因緣。大家來慶賀的時候,一個人站起來就說這個孩子將來是要升官的,大家舉杯慶賀。第二個人站起來說這個孩子將來是要發(fā)財?shù)?大家也舉杯慶賀。第三個人站起來說這個孩子將來是要死的,第三個人遭到了家人的痛打。但是我們想想看,前兩個人說的是假話,不確知。即使你可能會升官,你可能也會發(fā)財。但事實上,你的升官和發(fā)財只是一個過程,即使你升官了,等到六十歲的時候或者七十歲的時候,你還會退休的,將來會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最終的結(jié)果是什么,是死亡,是你這一期生命的死亡。而這個死亡不是結(jié)束了,只是另一個新生命的開始。所以物理學上有個物質(zhì)不滅定律,他告訴我們這個生命不是結(jié)束了,只是變換另一種存在的形式和狀態(tài),不再是這樣是另一樣,因為我有了重新的一個因緣。那么能量守衡定律,也不是說減少,還是原來那樣。所以我們想想看,只有第三個人說的話是真的,就是“這個孩子將來是要死的”。當然這個死也不要把當他是一種局限。認為死亡是斷滅,什么都沒有,這是錯誤的。因為我們所說的死亡是這一期生命的死亡,因為佛教講三世因果,是一個過程的一個結(jié)束,所以是逗號不是句號。我們要對自己的生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于是我們就要冷靜的要面對現(xiàn)實。

  我記得小的時候曾經(jīng)看過一個童話故事“皇帝的新裝”,大家也都知道,皇帝被人欺騙了,給他做最漂亮的衣服,別人也看不到,但是皇帝礙于情面,如果看不到就說明他很笨,沒有福報。于是他只好硬著頭皮說看到了。所有的人就是這樣互相欺騙的。只有一個小孩子說國王沒有穿衣服?梢娢覀?nèi)祟惗荚谧晕移垓_,怎么從自我欺騙走出來,完成的生命的徹底改變,這就是修行。這個修行雖然很難,但是它對我們來講卻是希望,是光明。

  那么我們因為沉迷而不能自拔,我們著相,著相是非常危險的。甚至自尋煩惱,修行的過程當中也難免是這樣的一種情景。我記得有這樣一個故事,一個禪師做船之后到山上精行。精行的過程當中,他走來走去,突然間腳下踩了一個東西,軟軟的,踩了一個東西之后他就繼續(xù)往前走,但是有一個念頭就出現(xiàn)了,這是一個什么東西呢,回到禪房里一直在思考。我們也是,沒有任何意義該讓他過去的過去,不要掛礙某些東西或者過去的事。他在思考,他突然間覺得這是不是一只蛤蟆,如果是一個蛤蟆,那麻煩了,我殺生了。這個蛤蟆難道是一只單純的蛤蟆嗎,她肚子可能還有很多孩子,那我的罪過大了,他非常害怕,非?謶帧S谑撬凰抟矝]有睡覺,翻來覆去,痛苦極了。天剛亮的時候他就馬上沖出去,尋著他昨天走過經(jīng)行的路找,找來找去,原來是一只茄子。而這只茄子給他的感覺卻是煩惱,卻是掛礙。其實不是那樣的,我們活在錯覺當中。這個故事給我們一個啟示,我們在為沒有意義的事情而煩惱而掛礙,我們要從那里面走出來,不要煩惱。也曾經(jīng)有這樣一位法師,改變了別人對他的騷擾、打擾,一種障礙。過去有這樣的一位法師,他修了一座廟,而這座廟洽洽在一個道觀的旁邊。這個道觀的道士呢,當然我是在這樣的一個環(huán)境里講,不能出去講。這個道士看到和尚在旁邊修廟,不斷的用各種各樣的神通來騷擾廟里的出家人,很多年輕的出家人小和尚受不了這種騷擾,弄點各種各樣的故事,于是這些小和尚都害怕,趕緊跑掉了。但是這個老和尚一直無動于衷,儒儒不動,整整二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老道最后沒有辦法,氣到最后只好把他的道觀扔了,自己走掉了。當這個道士走了之后,所有的佛教徒都向他慶祝向他討教,說那個老道很有神通很了不起的,你是用什么辦法使他跑掉的。最后法師說他有有我就有無,他有 ,有總有窮盡的時候,而我這個無,是無窮無盡。我一點點都不在乎,一點點都不執(zhí)著。在我的心里并沒覺得有什么了不起,于是命運就改變了。我覺得這也是很深刻的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同樣告訴我們,只要我們不在乎,其實命運就可以改變,只要你沉住氣,一切都會有轉(zhuǎn)機。就是因為你沉不住氣,于是你掛礙痛苦,惡性循環(huán),走不出來了。所以我們要去透視,原來過去已去,原來任何事物都沒有主宰性,沒有永恒性,我們明白這樣一個道理,我們的生命改變了,質(zhì)量改變了。其實這就是修行。修行難嗎,難,難如上青天。修行容易嗎,非常容易,舉手投足之勞,一個觀念的改變就會促使你生命質(zhì)量得以改變。那么原因何在呢,就是告訴我們,中國有句成語叫得意忘形,是來自佛教的。得意就是他的本質(zhì)我得到了,形就是外在,外在我忘掉了,我不再執(zhí)著,通過外在我要感悟到內(nèi)在。這才是修行,這種修行是非常重要的。過去在印度有這樣一個國家,國王、宰相、文武大臣。人們都說宰相是一個智者。作為智者當然經(jīng)常是沒有執(zhí)著,沒有掛礙的,行為上惡放蕩不羈的這樣的一個內(nèi)容。于是他經(jīng)常唱一首歌“所有的人都是瞎子,所有的人都是瞎子,包括國王。”為什么,因為所有的人都著相,所有的人都停留在表相上。我們說盲人摸象,角度不一樣,摸到耳朵說芭蕉扇,摸到腿的說柱子,摸到尾巴說繩子,摸到身體說墻,摸到牙說是棍子。只是從個人的角度出發(fā)來認知這個事物,那當然是局限的和狹隘的。那么宰相說所有的人都是瞎子包括國王,他給我們的感覺是深刻的,所以國王也知道他是一個智者。有一天宰相在王宮里做一個游戲,他用一塊布把自己的腿和屁股包上,包上后在王宮里直來走去,走去走來,所有人都備加詫異,說宰相在做什么呢,宰相的精神有問題嗎,宰相為什么這樣做呢,許久許久之后,有人喊宰相穿了一條裙子。我們知道,其實裙子很簡單,把自己的屁股和腿包上。當宰相聽到這樣一個結(jié)論的時候,他就把這塊布解下來,纏在自己的頭上,于是就有人喊說宰相戴了一項帽子。大家知道,印度人的帽子就是一塊布纏在頭上。當宰相聽到這樣一個結(jié)論的時候,他就把帽子解下來把它圍在脖子上,這個時候有人喊,宰相戴了一頂圍巾,圍巾也是一塊布。那么讓我們共同來分析一下,整個的過程,有裙子有帽子有圍巾嗎,毫無疑問,我們說它有,但這種有僅僅是一個外在的有,僅僅是一個過程的有。不是永恒,如果永恒它就不可變,但是它變了。所以我們通過這種變化一定要認識到他的本質(zhì),這種本質(zhì)就叫不二,如果你認識不到這種本質(zhì)你就會執(zhí)著裙子執(zhí)著帽子執(zhí)著圍巾。那么如果你知道本質(zhì)了,是什么就是一塊布,這是本質(zhì),因為外在是有,那塊布代表空,所以這個有就是空,這個空又離離不開這個有,手心離不開手背,手背離不開手心。所以我們的修行就是要面對有不執(zhí)著,面對空而不頑空,不是斷滅。而這個空必須在有上去感受的,這樣的話叫中觀,也叫正觀,我不偏向有不偏向空,我任何也不執(zhí)著。所以說“百花叢里過,片葉不沾身。”有人說,法師很難,是呀修行當然不如吃餡餅容易,不如逛公園,不如打牌,不如看電視那樣自在,肯定是很艱難的。當然了,這個艱難是可以改變的,你不斷不斷的來訓練自己,總有一天你會沒有煩惱沒有掛礙,你是可以這樣做的,如果你不去這樣訓練自己,你怎么解脫呀。六道輪回哪一道都會把你抓住,這是很深刻的。

  今天我們所探討的入不二法門,正是我們修行的下手處。因為我們所面對的二,就是宇宙萬有存在的現(xiàn)相,五八花門的生活現(xiàn)實,色彩斑斕的存在現(xiàn)實,這個社會。我們眼花繚亂,是因為什么,是因為我們不知道這個現(xiàn)相的本質(zhì)是什么,于是我們眼花繚亂,于是我們經(jīng)不住這種誘惑,一旦你明白了這種現(xiàn)相的本質(zhì)原來都是沒有主宰性,原來他的本質(zhì)都是那塊布,那你還會執(zhí)著裙子、帽子、圍巾嗎,你還會執(zhí)著男相女相嗎,你還會執(zhí)著你得到或者失去嗎,不會了。在這個過程之中你可能會反反復(fù)復(fù),你可能會幻得幻失,很正常啊。但是慢慢的,你終會平靜下來。你知道你冷靜了,因為包括你自己都是假嗎,任何事物不是假嗎?回想我們所讀誦的《心經(jīng)》說“照見五蘊皆空”,這個肉體的我是精神與物質(zhì)的組合,是一個緣起的相,而且一直在變化,它不是實在的,他如果是實在的,就不需要這種緣起來組合。而且他在動在變化,他就是假的。那么,他是實在的嗎,不是。別人罵我了,我能消化。別人在考驗我,我能不能過這關(guān),如果我過這關(guān),那我就突破了,如果我跟他一樣瘋,我也罵他,那你們倆一樣半斤八兩,如果他罵你一句,你罵他兩句,那你生命的質(zhì)量就墮落、下降。而且你會明白,我是假的,罵那個人本身也是假的,這句話本身也是不可得的,請問他瘋你也瘋嗎,你不瘋呀。你終于理性了,于是你就解脫了。你沒有上當你沒有受騙,你有抵抗力你有免疫力了。所以你有這種能力,就說明你就有了智慧。我記得別人告訴我,說在正慈法師前邊有人講《八大人覺經(jīng)》有一句話叫“惟慧是業(yè)”,這個慧就是我們佛教徒需要擁有的,因為有智慧你能醒來,因為有智慧你能自在,因為有智慧所以你會打破生命的局限。無論是美還是丑,無論是好還是壞,無論是高還是低都是一個相對的世界,他是局限的,他是狹隘的,所以走出來吧,但是走出來很難。首先是思想,不是讓你不面對,是你要面對,你要透視他的本質(zhì)。我們知道,到醫(yī)院里用X光機去透視,透視結(jié)果是什么,在電視機面前我看到的是內(nèi)在,沒有男女相。一個電子顯微鏡下我們發(fā)現(xiàn)的我們僅僅是分子的組合體,沒有男相,沒有女相,這就是本質(zhì)。當你看到一個分子組合體,看到的是我們內(nèi)臟的東西,請問他是男還是女,他沒有男也沒有女。我們打破了這種分別帶給我們的痛苦。所以我們自在了,我們解脫了。

  《在大品般若經(jīng)》里邊,佛曾經(jīng)有這樣的一段話“菩薩住二諦為眾生說法”。菩薩是用二諦來教化眾生的,也就是真諦、俗諦,真諦是空,俗諦是有。龍樹菩薩在《大智度論》里面有這樣的解釋,《大智度論》是解釋大品般若的,他說“為執(zhí)有者說空,為執(zhí)空者說有。“我們所有的眾生幾乎都犯一樣的毛病,執(zhí)著有,于是你掛礙你煩惱,尤其對親人、對你自己的子女家庭,沒有人不執(zhí)著的,不執(zhí)著你不正常,當然我們說的負責并不是一定要執(zhí)著,你會快樂的去負責,也可以呀。那么,為執(zhí)有者說空,告訴你你執(zhí)著的有是什么,是緣起相,暫時的擁有。一百年這后哪里有你,哪里有我,一百年前沒有你也沒有我,一百年后也沒有你也沒有我。當年稱霸歐洲的亞里山大一代大帝率領(lǐng)百萬大軍,突然間一個念頭升起來,說當我想到百年之后這百萬大軍一個都不存在的時候,我心里面無限的悲傷。想想看,萬物皆流,能把誰剩下來呢,誰也剩不下來。生命就是這樣沒有主宰,不是實在的,你不要上當也不要受騙,當然不要上當不要受騙,該負責你要去負責,因為他是你的因緣。他對你來講,不僅你要負責,而且你要在這種因緣中在負責中得到訓練得到鍛煉,因為這種訓練和鍛煉,你才會改變你原來的執(zhí)著。不然你憑什么要成佛呢,不就是因為這個訓練鍛煉使你能夠不再執(zhí)著嗎。為執(zhí)有者說空啊,你不要上當了,這個有是假的,這個因緣將來是要散的,而且正在散。如果五十年,現(xiàn)在過去二十年了,還有三十年,一點點在散。將來有一天徹底散了,你不接受現(xiàn)實嗎,必須接受。同時為執(zhí)空者說有,有人執(zhí)著空,說什么也沒有了,踢你一腳,你會覺得為什么踢我,你不是執(zhí)著空嗎,為什么說中觀是空有并觀呢,當你看到有的時候,你必須要看到空。這個時候你對有的執(zhí)著就會改變,當你看到空的時候你必須要看到有,所以你才要負責你才要承擔。當你看到有的時候你不再執(zhí)著那是一種解脫是一種自在,當你看到空而同時又看到有的時候,你要負責任。這就是緣起性空,性空緣起,緣起性空告訴你,你不要執(zhí)著。性空緣起告訴你,你要承擔你要擔當。你上班要負責任,家庭要負責任,作為一個國家的公民你要負責任。但是你在負責任過程當中你不要覺得是一種壓力,不要覺得是一種苦惱是一種掛礙。所以《心經(jīng)》說“照見五蘊皆空”,下面是什么,“度一切苦厄”,解決問題的,你不執(zhí)著我了,哪有苦厄,沒有。下面是“諸法空相”,你還會執(zhí)著我之外的那種事事物物嗎,也是無常的,沒有主宰性的。那你就會隨緣度日月了,你會覺得既然是游戲那我守規(guī)矩,我恒順眾生。你說好的,對好,你說不好的,是不好。你戴個眼鏡,原來你自己戴個紅的,別人戴綠的,你學佛要換位思考,原來我跟他的不一樣。我理解他了,我讓他。這是第一個包容。第二個,當你把眼鏡摘下來的時候,你發(fā)現(xiàn)沒有紅的也沒有綠,什么顏色都沒有,那個時候你醒來了,你終于醒來了。當你醒來的時候,就像一個幼兒園的孩子,夢里面夢到大灰狼了,大灰狼咬我了,當父母告訴他,沒有大灰狼,你已經(jīng)醒來了,沒有了。但是我們一直執(zhí)著夢里的情景,你認為是真的那你上當了你受騙了。于是你要通過這樣一個故事,來改變自己對于所有過去發(fā)生的事情,再見、告別。因為你知道過去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禪師為了教化世人,他背著一口鍋在前面走,走來走去,走去走來,突然間繩子斷了,這個鍋掉地上碎了。他依然往前走,有人喊你的鍋壞了,無動于衷,于是后面的人說,這是聾子。一位好心人沖上去搖著這個人的胳膊,大聲的跟他說,你的鍋壞了。他說,我知道,但我回頭的時候他會好嗎。這就是智慧,這就是解脫,這就是走進了不二法門。如果你能這樣那你也走進來了,你也同諸佛菩薩為伍,你也會成為一個智者。

  曾經(jīng)溈仰宗,禪宗里有這樣一個故事,溈仰宗也就是溈山靈佑和仰山慧寂師徒兩人成就一個宗派,溈山靈佑禪師曾經(jīng)到百丈山去參百丈禪師。當他看到百丈的時候,他就向百丈請教,百丈說你去旁邊的有一個燒火用的灶堂,你看那里面有火沒有,靈佑他看到火盆里面的已經(jīng)都是灰了。他已經(jīng)有了一個觀念,這里已經(jīng)沒有火了,所以他過去以后用手拔那個灰,拔來拔去,沒有火,于是他向百丈禪師說,沒有火。

  這個時候,百丈禪師走過去,把這個手就往里邊深入的插進去,然后拔,拔來拔去,拔來拔去,最后有一個小火星。最后百丈禪師拿給靈佑去看,這不是火嗎?這說明什么,我們內(nèi)心非常浮躁,所以我們停留在表相上,我們沒有深入進去,所以我們經(jīng)常會給事物下結(jié)論,這個結(jié)論是一廂情愿,而真正的內(nèi)在的東西我們并沒有持之以恒的去挖掘。就像我們?nèi)ネ诰?東一下西一下,說沒有水,是因為你沒有堅持挖下去,你只要你堅持挖下去,總有一天你會見到水的。持之以恒很重要,堅持很重要。所以說這個過程只有這樣堅持下去才可能感悟到內(nèi)在,因為我們停留在外在,我們是輪回的,只有內(nèi)在的發(fā)掘才會改變我們輪回。

  后來溈山靈佑到溈山那邊去宏法建寺院,他和他的弟子叫仰山慧寂,兩個人非常默契。有一天,他們在探討空和有之間的關(guān)系的時候,是通過勞動來完成的。這個勞動是采茶,過去寺院禪宗說“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當然今天佛教徒也就是出家人來講,可能做的內(nèi)容已經(jīng)不是種茶和摘茶,他是做更多的跟眾生近距離接觸來改變他們的觀念和行為,這個可能是更重要的。當年溈山和仰山有一天在勞動的時候,仰山搖著那個茶樹在采茶的時候,一搖樹,樹嘩嘩直響。這個時候,他的師父靈佑也就是溈山,說你只得到外在,你沒有得到內(nèi)在。因為想大家都看見了,我們所有的人都著相了。但是佛法沒有外在不行呀,就像出家人要剃光頭要穿袈裟甚至還要搭一個念珠,非常的漂亮,他表法。沒有這個外在你不能升起恭敬心,你會覺得他說的話就有權(quán)威性。當然他首先也是要負責的。

  所以說,他說你只有得到外在而沒有得到內(nèi)在。那么,他的弟子靈佑就問他,請問這你怎么看呢?是呀,我只得到外在沒有得到內(nèi)在,那你怎么看這件事呢。于是溈山靈佑禪師很久也不講一句話,沉默不語,什么都不說。他的弟子拍著手就說,你也只得到內(nèi)而沒有得到外在。所以我剛才說中觀的事情是不可以拋下外在而只留內(nèi)在的,或者也不可以只留下內(nèi)在,而放棄外在的,這都是偏。佛教為什么講中道,不偏不倚,正觀。我看到空要看到有,有就是外在,空就是內(nèi)在。當我看到空的時候,我也要看到有?帐莾(nèi)在,它是在有上來完成的。這樣的話就是正觀,這樣的話我們就能夠解決我們的問題。外在,表相的東西,我們知道透過現(xiàn)象看到他的本質(zhì),得意忘形,我們知道內(nèi)在原來都是假的。但是這個假的必須通過外在來完成。所以叫正觀,不斷的不斷的來完成。整個《華嚴經(jīng)》講五十二位菩薩從初發(fā)心就學無所得,其實到八地的時候才會完成空有并觀,徹底看到空就看到有,看到有就看到空。五十二位八地菩薩才真正完成還得需要一個等覺、妙覺的過程,當然九地、十地、等覺、妙覺、一個阿僧祗劫,來完成徹底的成就,圓滿的成就,無上正等正覺。當然這過程是很艱難,但是他充滿了希望。在大品般若里面說我們的一念可以頓超百劫。所以告訴我們時間的觀念,空間的觀念完全是錯覺,我們可以打破他,他不是固定的。如果你愿意你就能夠去改變他,一念可以頓超百劫。當然這頓超就是一念改變,馬上你就進入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這種不可思議的境界就是不二法門,就是平等,所以你看到任何事情你都會波瀾不驚,你不會內(nèi)心里面十五個跳桶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的,誠惶誠恐的,患得患失的,你不會。當然這得需要訓練,沒有這個訓練你是做不到的。

  那么面對入不二法門品,我們就要對照自己。菩薩是這樣的,三十一位菩薩是這樣的,文殊師利菩薩是這樣的,維摩居士是這樣的。我們對照的時候我們不是看一個熱鬧,他們每個人在訴說入不二法門的時候,對我們來講都是一種震撼,也完全是一種改變。我們是不是也能夠這樣認為,如果我們能夠這樣認為,那么對我們生命就是一種改變,請問是不是修行呀,其實就是改變。我原來是這樣,現(xiàn)在我不再這樣,我原來執(zhí)著,現(xiàn)在我不再執(zhí)著。原來我斷滅,現(xiàn)在我不再斷滅,我要承當我要負責任。我雖然承當負責任,但我心里不留痕跡。當然你說我一下能做到,做不到,慢慢練,一點一點來。但是你一直在走,所以你有希望。所以《逍遙游》里有一句話叫“積之在平日,得之在俄頃”平時你要訓練,突然間有一天你的生命一下就改變,當然這個過程因為個人的因緣而有長有短,所以叫頓悟和漸悟。那么頓悟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漸悟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不一樣的境界,因為因緣不一樣,那么結(jié)果也就不一樣。如果你是苦瓜,你非得要做香蕉你不行的。因為因緣不一樣,所以苦瓜有苦瓜的味道。有人會欣賞,苦瓜就有價值。所以說你要面對自己的因緣,不要去攀緣。你要自己面對你自己去反思去改變,這個就是修行了。所以通過這樣的歷事煉心歷法觀行。于是我們就有了感應(yīng),就有了一種默契,同佛法有一種默契。那么我們一直說感應(yīng),感應(yīng)道交,說你要相信。《華嚴經(jīng)》說:“信為道元功德母長養(yǎng)一切諸善根”,佛菩薩就像天上的太陽和月亮一樣,他一直都在,不因為有刮風、有下雨、有晴天、有陰天而改變,一直都在。但是因緣會使我們有時感覺他在有時他不在。你的信心就像水一樣。月亮,有了信心你擁有了水,擁有了一個良好的因緣。所以佛菩薩,太陽、月亮會印到你的信心里,印到水里去。你說水里的月亮有嗎,沒有。你說沒有嗎,也不是。叫合二為一。這也是不二的。如果你沒有這樣的水,你沒有這樣的信心,你感悟不到,那你是局外人,你如果感悟了就是當事人,原來我就是佛法。這個我是你要去透視的,去改造的。所以你就擁有的了信心,擁有了水。于是佛菩薩一直同你在一起。否則佛菩薩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沒有什么關(guān)系呀。那么如果你明白了這種水和月亮之間的關(guān)系也就明白了空和有之間的關(guān)系。那么明白了空和有之間的關(guān)系你就會覺得“二諦融通三昧印”,《華嚴經(jīng)普賢行愿品》中的偈頌。“二諦融通”也就是手心和手背原來是一體,“三昧”是等持你不再拒絕手背你不再執(zhí)著手心,你不再執(zhí)著空你不再執(zhí)著有,你看到空你就必然要看到有,看到有必然要看到空,同時你既不執(zhí)著空也不執(zhí)著有。那個時候的境界就是解脫就是自在。你不但可以解脫,而且你甚至可以負責,你甚至可以面對任何一個眾生你都不知疲倦的去幫他。你知道幫他就是幫自己,因為你終于和他平等了,外在是不平等的,他是他你是你,但是本質(zhì)的空性是完全一樣的。所以你需要努力,這個努力對我們自身是有意義的,對他也是有意義的。那么如此則不虛此行,所以你也就沒白學佛,不然的話我們停留在表相上,我們看到那是紅的,那是藍的,那是綠的,我們一直在著相,在表相上用功,所以我們一直很苦惱,我們一直很在意。甚至我們的眼睛到處去看,我們的耳朵會聽,我們的鼻子非常好使,其實都是執(zhí)著,舌頭也很敏感,這種思想也很復(fù)雜。我們相信他,請問這是什么境界,這是錯覺。所以龍樹菩薩在《中觀論》里也就《中論》里面說“觀六情品”這六情什么,是賊,你只要執(zhí)著那就是賊,眼耳鼻舌身意,面對色聲香味觸法如果你執(zhí)著了,你就上當了,你就受騙了。當然不執(zhí)著不意味著說你不面對,要面對,面對你才有鍛煉的機會,但你鍛煉的時候,一點點的完成不再執(zhí)著。所以如果你完全執(zhí)著,你上當了,你上了賊船。所以你從里面一點點的不再掛礙不再執(zhí)著。這就是修行,修行是要面對的,面對的你卻要改變,你去修行,你不執(zhí)著了就完成了。當然不容易呀,雖然不容易,但是卻是正道,卻是我們真正修行的下手處。曾經(jīng)有一位慧忠國師,國師當然是禪師了,曾經(jīng)有一位侍者,服務(wù)了他三十年,給他做了三十年的侍者,兢兢業(yè)業(yè),任勞任怨,非常精明,服務(wù)非常到位。他也特別感動,所以要幫他一下,讓他在佛法上有所感悟。于是有一天吃飯的時候,國師就喊“侍者,侍者”,這個侍者說“請問國師什么事?”“沒什么事,沒什么事”。過一會又喊“侍者,侍者”。侍者又問“請問國師什么事?”“沒事沒事。”過了一會,慧忠國師又喊“佛祖佛祖”然后侍者就很納悶,說“我是侍者呀,我不是佛祖。“慧忠國師說你就是佛祖,他說我不是呀,我不是。他說我告訴你,這可不是我辜負了你,是你辜負了我。為什么,因為佛祖和侍者和國師,他們?nèi)咧g有差別嗎?在你肯定有差別。他是國師,他怎么是佛祖,他是侍者,他怎么是佛祖。告訴你,你要擺脫這種現(xiàn)相對你的誘惑,你要看到他本質(zhì)。

  《華嚴經(jīng)》說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心是動的,心是不可得的。你們探討過《楞嚴經(jīng)》嗎,《楞嚴經(jīng)》的時候佛問阿難,七處征心,到處找心,找了七個地方,沒有心。阿難哭了,覺得很失落。但是沒有了,這就是你的真心、清凈心,你回歸了,你回家了。那么《彌陀要解》里蕅益大師曾經(jīng)有這樣的說法,心不在內(nèi)不在外,不在兩中間。說內(nèi)外的中間也沒有。那是什么,不可得,也是空。那么請問,佛祖、侍者、國師三者之間他們是不是應(yīng)該平等,是呀。而這個侍者笨呀,他說我是侍者我不是佛祖。你就是佛祖,我告訴你,那可是你辜負了我,不是我辜負你。就是因為你侍奉我三十年,我要點化你我要點撥你從里邊走出來。所以心,佛,佛就是醒來,醒來了你不再著相。

  眾生,什么是眾生,有情眾生,無情眾生,無論有情還是無情,是眾人所生。龍樹菩薩在《十二門論》里開宗明義就說,“眾緣所生法,是即無自性”沒有一個實在性,沒一個主宰性。下面又說“若無自性者,云何有是法”,如果說沒有主宰性,沒有實在性,哪里有這個東西,沒有,你為什么還在執(zhí)著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所以說是你辜負了我,不是我慧忠辜負了你。是因為我喚你醒來而你不醒,那你怪誰呢。

  佛一直都是慈悲的,西方極樂世界的阿彌陀佛,一直都是接引我們的,可是我們不往他那去,不合作。他接引,我們沒有上西方的意思。就像我們打電話,給阿彌陀佛打電話,極樂世界的電話你沒弄明白,最后打錯了,打到地獄里去了。那你怪誰,你不能怪阿彌陀佛不慈悲呀,你不怪說沒有極樂世界呀,不存在的。就像有人說了,如此看來極樂世界都沒有了,按真諦來講是沒有的,按世俗諦是有的,是教化眾生的一種方便。我曾經(jīng)寫過一篇論文“論西方極樂世界的有與無”。那么禪宗說“生者決定生”,決定往生西方,那是世俗諦,西方有極樂世界,有凈土,名曰極樂。其土有佛,號阿彌陀,今現(xiàn)在說法,現(xiàn)在他正在說法。世俗諦生者決定生,但去者時不去。

  因為什么,你沒有執(zhí)著,你沒有掛礙,實實在在,你的心態(tài),你就不再執(zhí)著那種改變。于是你肯定能去,但是這個去不是真去,不是一個我和他之間的,不再執(zhí)著一個主體、客體,沒有這個,所以才能去。因為你不再執(zhí)著了,你打破了世間的局限。所以你一旦突破了,你就能夠真的能去極樂世界,但現(xiàn)在我們恐怕是去不成,因為我們還有一個執(zhí)著,西方極樂世界和我之間的分別。當然這個分別會因為你念佛而逐步的改變和縮短。有一天你可能不是這種完全的悟的境界,也能夠去成,但是你就不如真正打破這種我執(zhí)和法執(zhí)的障礙,這個二元的世界,所以真正的入不二,你才可能學佛的質(zhì)量得到提升,你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變?yōu)榭赡。這樣的話,學佛才是有意義的。

  入不二法門品是第九品。在入不二法門品之中,我們所探討的這部經(jīng)是《維摩詰經(jīng)》,這部經(jīng)在中國是非常重要的一部經(jīng)。在魏晉在南北朝的時候,文人有三好,知識分子有三種愛好。第一種吃藥,為什么要吃藥,當時的人喜歡煉丹術(shù),喜歡長生不老,不是秦始皇一個人,很多人都想長生不老,煉丹,煉完藥然后吃。希望因為這種丹藥能夠提升自己的壽命,使自己永遠不老,但是我們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留下秦始皇,也沒有留下唐太宗。這是文人的第一種愛好。第二種愛好是什么,清談,大家做在一起談玄說妙,非常灑脫、炫耀、學問,互相之間也有禪機的成分。當然了當時這個文人圍繞的還是老莊玄學的那種思想。第三種愛好就是維摩經(jīng),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維摩經(jīng)里的境界非常妙不可言,不可思議,所以維摩經(jīng)又叫不可思議解脫經(jīng),為什么叫不可思議,因為所有的人都停留在表相上。但是維摩經(jīng)卻是要透視這種現(xiàn)象去看到它的本質(zhì)。所以他違背了人類認識的一般的規(guī)律。一般的規(guī)律是什么,我看到那是男的,那是女的,那是黑的,那是黃的,那是紅的,都是這樣的,那是高的那是矮的,我們停留在這個層面上。所以維摩經(jīng)對當時的文人來講是非常重要的一部經(jīng)典。而且在中國來講,維摩經(jīng)對文人的影響是非常重大的。就是因為佛教傳入中國之后,在知識分子這樣的一個層面上得到了一種認同,所以說當時的中國雖然人們不是非常了解佛教,但是因為維摩詰經(jīng)這個因緣,當然也因為老莊哲學這樣的一個契機來認知來消化來感受佛法,佛教。那么毫無疑問,中國人就受益了,所以說佛教興起于印度,大成于中國。因為中國這樣一個因緣,他向周邊的國家傳播過去了,包括韓國、朝鮮,包括日本。所以說使更多的人類能夠受益,這也是中國佛教歷史上的驕傲,當然今天我們也在尋找這種驕傲。我們也要去承當去負責,不然的話我們總是以自己的祖宗驕傲,我們今天沒有資本那也是不可以的。

  一切現(xiàn)相界的本質(zhì)都是空無自性的。我們?nèi)フ?就像歷史上就用芭蕉樹來做比喻。風一刮芭蕉樹嘩啦啦,一直在響。我們?nèi)馨沤?拔來拔去芭蕉沒有東西,沒有主宰性。我覺得新加坡人對芭蕉樹可能更有印象,因為他畢竟是熱帶的一種植物。所以說沒有自性,雖然是緣起的,雖然是我們能夠看到的,他卻是變化的,卻是剎那剎那在變化的,新陳代謝,一直在變化。所以禪師在感悟生命現(xiàn)相的時候,白云守端禪師,宋代的,他說“夏日擁芳叢”,夏天在花叢之中,“由來去不同”感悟從來都是不一樣的。“發(fā)從今日白”頭發(fā)是從今天才開始白的,“花是去年紅”美好的東西過去了,所以我們經(jīng)常會懷念過去,尤其是老年人。年輕人憧憬未來,老年人回憶過去。所以中國有一句話“英雄到老皆歸佛”,因為晚年的時候已不再英雄,英雄屬于過去,所以他要歸于佛教,尋找他生命的歸宿。“花是去年紅”下面這句話是非常深刻的,“何須待零落,然后始知空。”不一定非得要等到花徹底謝到了,然后你才知道這是一場空,不需要這樣。所以對于生命的感悟,我們要明白他沒有主宰性,沒有實在性。雖然他在我們面前晃來晃去,但是每個晃來晃去的主體和客體都在不斷的變化,這種變化不是長大就是衰老。當然這種長大衰老不斷的在變化,緣聚緣散,緣散緣聚,非常正常的一種自然規(guī)律。所以他不是真實的,他是可變的。所以對我們來講,也要提醒自己,是不可靠的。所以你應(yīng)該靠什么,靠三寶,三寶是什么“佛,法,僧”,用六祖壇經(jīng)的話講“覺,正,凈”你要覺悟,覺悟這個事情是假的。你要正,正是什么,正法,無常的無我的涅槃的,走出這個圓圈。凈是心里沒有任何掛礙的。你歸皈三寶應(yīng)該提醒自己,達到這三種境界。當然我們可以通過世俗諦的三寶來完成升華真諦的三寶。所以不二法門是對二而說不二,是對我們現(xiàn)相界,是面對不是回避,如果你回避了你就沒有機會。所以佛法是承當而不是逃避。所以有很多人對佛教誤解,說佛教是消極的,佛教就沒有 基督教那樣積極。我說錯了,是積極的,可我們?nèi)祟愖约簺]有很好的認知他,沒有用好他,沒有受益他,所以變得消極。你想想呀,這個消極也可以消極,干壞事,對于殺盜淫妄酒,那是比較消極。對于承當責任,對于負責任,對于盡義務(wù),那是積極的。對于利眾生,是積極的!度A嚴經(jīng)》上說“若無眾生就無如來可乘”所以你必須面對眾生,必須要度眾生你自己才有機會。那請問這是積極嗎,毫無疑問,是積極呀。只有積極才能改變自己,所以很多時候是誤會的。那么是對現(xiàn)相界而說的,是要面對現(xiàn)相界,你不可以去回避的。所以面對他去透視他,透視他不可靠,沒有主宰性,于是你解脫了。原來你上當了,鉆牛角尖,鉆呀鉆呀,越鉆越累越累越鉆,最后你突然間開悟。你知道里面什么都沒有,你走出來了,你一下就自在了。

  所以說對現(xiàn)相界而說理體界空,也就是事和理,就是手心和手背。你看到的是有,你忽略的是空,所以對現(xiàn)相界而說理體界空,空才是真的。這個空就已經(jīng)不是這個相對的空了,是什么,是超越相對而完成的。記得我們在探討《六祖壇經(jīng)》的時候有這樣的說法,當六祖慧能禪師拿著衣缽在逃跑的過程之中,后面有很多人在追,其中有個將軍出家叫慧明的也在追,追來追去,追到一塊石頭的后面,他去拿袈裟,拿不動的時候他說“我為法來,不為衣來”我是要學佛法,佛法才能夠了脫我們的生死,改變我們生命的束縛和局限。這個時候六祖慧能出來了,他說,開示他,開示慧明,“不思善,不思惡,正與未時,是明上座本來面目。”什么意思,佛法什么,真相是什么,不是善也不是惡,你不可以說佛法是惡的,也不可以說是善的,因為說善說惡是相對的,是生命的局限。這就是不思善不思惡,正是因為這個當下,就是不是惡不是善,不執(zhí)著善不執(zhí)著惡,當然了你還可以去做善事,但是你心里沒有一個執(zhí)著,我是善的我做的是善事,你自己有這個觀念的時候,你沒有走出你生命的局限。所以就是這個當下,是你慧明法師的本來面目,也是我們每一個眾生的本來面目。想想看,《思義梵天所問經(jīng)》里面釋迦牟尼佛有一天拈花微笑,拿著一朵花優(yōu)缽羅花在示現(xiàn)大眾,所有的人當然因緣必然要落在迦葉尊者身上,他在示現(xiàn)的時候只有迦葉尊者破顏微笑,那是什么,這是一朵花,其實他也代表空性。這個空性就是超越善惡,超越于我們所說的手心手背,你不執(zhí)著手心不執(zhí)著手背,那就是超越。只有這個時候你的生命不再輪回了,我們不再問自己將來我們往生的時候是到哪里去呢,只要你不執(zhí)著哪里不自在呢?哪里都是自在的。所以你生命真的是徹底的改變了,輪回不再。所以我們不可以去空外求真,當你無所得了,當你不再執(zhí)著,不再掛礙的時候你還找什么呢,不需要去找了。但是有人還是茫然,他還是找呀,無事生非!独銍澜(jīng)》里面有個演若達多。他自己照鏡子,鏡子里面有個頭,他癲狂了,他自己說我的頭在哪去了呢。所以到處去找頭,這就是說愚癡癲狂,所以最后說狂心若歇,就是我們癲狂執(zhí)著的心如果停下來歇即菩提,我們停下來的時候就醒來了,菩提是覺悟,就是醒來。我們不再執(zhí)著了,在這是自在的,在下面還是自在的,所以說解脫了。“雖是對二說不二,證汝實相之后”就是你證得實相慣了也無二可說。不二不平等了,禪宗里有這樣一句話,“萬法歸一”這是一個不二。有人說“萬法歸一”自己很驕傲,說現(xiàn)在是萬法歸一,這個時候問題又來了,你又執(zhí)著一,執(zhí)著不二。所以禪師繼說,“一歸何處”。一在哪呢,一也沒有呀。也就是平等了我就成佛了,這是世俗諦上的事。在提婆菩薩的《百論》里面,他說“成佛世俗諦中事”,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世俗諦中事,在真諦上是沒有的。為什么,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只有你自己的感悟是非常親切的是非常重要的。別人是不能夠解決你的問題的。曾經(jīng)中國大陸有一段興盛氣功熱,氣功給人家看病,去看人家前生 、看人家來生、有人現(xiàn)在有什么病,曾經(jīng)一度非常的熱,熱的發(fā)燒,熱的說糊話。氣功大師無比驕傲,財源滾滾。甚至應(yīng)該說,我們當時就覺得不正常,為什么不正常。氣功大師可以到天 安 門廣場去練功,法 輪大 法,在故宮旁邊去練功,在中南海附近去練功,出家人只能到廟里呆著呀,這就是現(xiàn)實。所以這些人都特別驕傲,著相呀,能看到這個能看到那個,最后都是自取其辱。有一次有一個練氣功的人他有點顛倒,為什么顛倒,因為很多人對他生命的來歷有了各種指導,各種各樣的版本,也有人說他是天上下來的,也有人說他是王母娘娘的親戚什么童子之類的,各種各樣的說法,,弄得他自己無所適從,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于是他就跑到廟里來,有人就告訴他,廟里有高人呀,你去問問高僧吧。于是他就跑到廟里來,當時我在講經(jīng),在法原寺(中國佛學院處)。說到這里給大家一個介紹,我是86年3月份出家的,88年考到中國佛學院讀書,92年畢業(yè)讀研究生,94年代課,2003年的11月8日回到哈爾濱極樂寺。在北京呆了十五年,教了十年,讀了七年書這樣一個因緣。在北京的時候講過這樣一部《維摩詰經(jīng)》,雖然當時聽的人不是很多,但是我感覺他是一部真經(jīng),真正使我們能夠反醒反思改變的一部最好的最契機的經(jīng)典。他會給別人一個反醒反思的空間。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會讓人們感覺到他真的是非常契機。所以這個人在那種情況之下 ,上法原寺問這個問那個,有沒有高僧,能不能看呀。人們對這樣一個人也不知道怎以辦,其中有一個看門的人就這樣跟他講“我們這有一個靜波法師,你去找他吧,他講經(jīng),也許他能看。”于是他就找我。我下來之后,他就敲門,我說請進,進來之后,“請問靜波法師在這兒嗎?”我說你請進,“我要找靜波法師呀。”我說你請坐,“我要找靜波法師呀。“我說我就不能是靜波法師嗎。“你這么年輕呀,在我印象里你應(yīng)該是七八十歲,八九十歲的“。所以本身他在看待事物的時候就陷入一個誤區(qū)。他認為你要是高僧你就是個高,你是個矮的就不應(yīng)該是高僧。他就活在一種表相里面,我說我就是。他既然來了,他就問我,你看看我是什么變的。我說從哪兒來的,我說你不知道,他說廢話我要知道我還問你。我說好呀,你坐那我告訴你,你不知道就好辦了。他說那什么意思,我說你坐在 那,他坐得也不實在,屁股就坐在椅子角一點點。到底是什么變的,我說你是驢變的。他模摸耳朵,他說怎么是驢變的呢,他們說怎么怎么樣。我說你就是驢變的,啊,我是驢變的。自己在叨咕。我問他,我說,你認為我說的話是真的嗎。他說當然了,因為你是師父嗎。我說:可是我告訴你,我說的話不是真的。馬上臉紅脖子粗就站起來,哎呀你是出家人你怎么會蒙我,怎么會騙我。我說我沒有蒙你什么呀,既沒有騙你錢又沒有騙你東西。那你什么意思,我說什么意思,我只想告訴你,以后當你沒有辦法證明,沒有辦法有一個共識的時候不要問,因為這對你沒有任何意義。怎么能證明你是驢變的,我告訴他了 ,你前生是一只毛驢,在廟里干活,干完活之后把你就拴到樹上,然后一不小心你就變成人了,所以他就信了。但事實上沒有一個共識沒有辦法證明說這個事就是真的。那氣功大師,我是黑龍江的,大興安嶺著火,有位大師幾千里地之外發(fā)功,把大興安嶺的火災(zāi)就給滅了;貞涍^去我當時無比激動,這個大師就是厲害。但是隔了幾天馬上就開始產(chǎn)生疑惑,大火已經(jīng)著了一個月,你為什么你讓他著了一個月之后我才給他發(fā)功給它下雨呢,剛開始為什么不呢。請問你慈悲上哪去了,你的本事是真的還是假的,怎么能證明。報紙上說有一萬人能證明,我告訴你是蒙事。這一萬人到底是明白人還是糊涂人呀,沒有辦法沒有標準。所以說我們學佛要理性,不能犯傻,不能沒有標準你就跟著起哄,反正就是這樣。不行的,這對我們,對修行,對我們的佛法沒有任何幫助。所以這個人聽到我說的話,我說我只想提醒你以后不要再問,因為你 根本不知道我說的話是對的還是錯的,當你不知道的時候你就不要再問。這個是標準,沒有這個標準能行嗎?

  今天我們就講到這里。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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