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阿經(jīng)卷第十

  雜阿經(jīng)卷第十

  二五六、無明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舍利弗與摩訶拘絺羅之有關(guān)于無明與明之問答。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王舍城的迦蘭陀竹園。

  這時,尊者舍利弗、尊者摩訶拘絺羅,乃住在于耆阇崛山(靈鷲山,位于王舍城之東北)。

  那時,尊者拘絺羅,在于晡時,從禪定中起,詣尊者舍利弗之處,到后,共相問訊,種種相娛悅后,退坐在一邊。

  這時,尊者摩訶拘絺羅對舍利弗尊者說:「我欲有所請問,不知有閑暇的時間為我解說與否呢?」舍利弗說:「隨仁者之問,如我知道的,就當(dāng)會回答」。摩訶拘絺羅問舍利弗詭:「所謂無明,到底甚么是無明呢?又誰有這種無明呢?」舍利弗回答說:「無明者就是不知,不知者就是無明」。摩訶拘絺羅問:「不知道甚么呢?」

  舍利弗回答說:「就是說:色是無常,而對于此色為無常之事,卻不能如實而知道。色為磨滅法,而對于此色為磨滅法之事,卻不能如實而知道。色為生滅決,而對于此色之生滅法之事,卻不能如實而知道。受、想、行、識為無常,而對于這些受、想、行、識為無常之事,卻不能如實而知道。識等為磨滅法,而對于此識等為磨滅法之

  事,卻不能如實而知道,識等為生滅法,而對于此識等為生滅法之事,卻不能如實而知道。摩訶拘絺羅!對于此五受陰不能如實而知,不能如實而見,沒有無間等(不證悟),又愚闇不明,就名叫做無明。如成就此事的人,就名叫有無明的人」

  摩訶拘絺羅又問:「舍利弗!那么,所謂明者,到底甚么叫做明呢?誰有此明呢?」舍利弗說:「摩訶拘絺羅!所謂明者,就是知,知者就名叫做明」。又問:「到底是知道甚么呢?」

  舍利弗回答說:「就是:知道色就是無常,知色無常之事,能如實而知道。色為磨滅法,對于色為磨滅法之事,能如實而知道。色為生滅法,對于色為生滅法之事,能如實而知道。受、想、行、識為無常之法,對于受、想、行、識為無常法之事,能如實而知道。識為磨滅法,對于識為磨滅法之事,能如實而知道。識為生滅法,對于識為生滅法之事,能如實而知道。拘絺羅!對于此五受陰,能如實而知,如實而見,而覺、而慧、而無間等(證悟),就名叫做明。成就此法的人,就叫做有明」。

  此二位正士(圣者)各聞所說,都展轉(zhuǎn)隨喜后,從座而起,各還本處(南傳為二人互相一問一答,故有各聞所說之句)。

  二五七、無明經(jīng):本經(jīng)和前經(jīng)同樣,都是有關(guān)于無明與明之事,也由舍利弗和摩訶拘絺羅二人之問答,內(nèi)容有些不同耳。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侯,佛陀住在于王舍城的迦蘭陀竹園。那時,尊者舍利弗,尊者摩訶拘絺

  羅,乃住在于耆阇崛山。

  這時,摩訶拘絺羅在于晡時,從禪定中起,詣尊者舍利弗之處,到后共相問訊,種種相娛悅后,退坐在一邊。

  那時,尊者摩訶拘絺羅對尊者舍利弗說:「我欲有所問,不知你有少暇(空)為我講說與否呢?」舍利弗說:「仁者且問,如我知道的,當(dāng)會說出來」。摩訶拘絺羅問舍利弗說:「所謂無明,又甚么為無明呢?而誰有此無明呢?」舍利弗回答說:「所謂無明,乃謂不知,不知者就是無明」。又問:「到底不知道甚么呢?」

  舍利弗回答說:「就是:對于色不能如實而知,對于色之集,色之滅,色之滅道跡,不能如實而知。對于受、想、行、識,不能如實而知,對于識之集,識之滅,識之滅道跡,不能如實而知。摩訶拘絺羅!對于此五受陰不能如實而知。由于不知、不見、不無間等(不證悟)、愚闇不明之故,就名叫做無明。成就此的人,就名叫做無明」。

  又問舍利弗說:「甚么叫做明?誰有此明呢?」舍利弗說:「所謂明者,就是知,知者就是明」。又問:「知道甚么呢?」

  舍利弗說:「對于色能如實而知,對于色之集,能如實而知,對于色之滅,能如實而知,對于色之滅道跡,能如實而知。對于受、想、行、識,能如實而知。對于識之集、識之滅、識之滅道跡,能如實而知。拘絺羅!對于此五受陰,能如實而知、而見、而覺、而慧、而無間等,就名叫做明。成就此法的人,就名叫做有明」。

  此二位正士,各聞所說,都展轉(zhuǎn)隨喜,然后從座而起,各還其本處。

  二五八、無明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的內(nèi)容同樣為有關(guān)于無明與明之問答。里面有些加減耳。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王舍城的迦蘭陀竹園。那時,尊者舍利弗,尊者摩訶拘絺羅,都在于耆阇崛山。

  這時,摩訶拘絺羅在于晡時,從禪定中起,詣舍利弗之處,共相問訊后,退坐在一邊。

  這時摩訶拘絺羅對舍利弗說:「我欲有所問,仁者你有閑暇的時間,回答我嗎?」舍利弗說:「仁者且問,如我知道的,當(dāng)會回答你」。這時,摩訶拘絺羅對舍利弗說:「所謂無明。到底無明是指甚么呢?誰有此無明呢?」舍利弗說:「不知,就是無明」。又問:「不知道甚么呢?」

  舍利弗說:「所謂對于色,不能如實而知,對于色之集,色之滅,色之味,色之患,色之離,都不能如實而知。對于受、想、行、識,對于識等之集,識等之滅,識等之味,識等之患,識等之離,都不能如實而知。摩訶拘絺羅!對于此五受陰不能如實而知,不能如實而見,不無間等,若闇、若愚,就名叫做無明。成就此法的人,就名叫做有無明的人」。

  又問:「所謂明者,到底甚么叫做明呢?誰會有此明呢?」舍利弗說:「知者,就是明」。又問:「到底是知道甚么呢?」

  舍利弗說:「對于色,能如實而知,對于色之集、色之滅、色之味、色之患、色之離、能如實而知。像如是的對于受、想、行、識,能如實而知,對于識之集,識之滅,識之味,識之患,識之離,能如

  實而知。摩訶拘絺羅!對于此五受陰,如實而知,如實而見,而明,而覺,而慧,而無間等,就名叫做明。成就此法的人,名叫有明」。

  這時,二位正士,各聞所說,歡喜而去!

  二五九、無間等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由于如實而觀察五受陰,故能得須陀洹,乃至阿羅漢果。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王舍城的迦蘭陀竹園。那時,尊者舍利弗,尊者摩訶拘絺羅,乃住在于耆阇崛山。

  摩訶拘絺羅在于晡時,從禪定中起,詣舍利弗之處。共相問訊,互相娛悅后,退坐在一邊。這時,摩訶拘絺羅,對舍利弗說:「我有問題想問您,仁者是否有閑暇的時間回答我嗎?」舍利弗說:「仁者且問,如我所知的,當(dāng)會回答您」。這時,摩訶拘絺羅就問舍利弗說:「如果有比丘,還未得『無間等』之法,而欲求得『無間等』之法時,要怎樣去方便尋求?要思惟何等之法呢?」

  舍利弗說:「如果比丘,還未得無間等法,而欲求無間等法的話,就應(yīng)精勤思惟如下之事:五受陰為病、為癰、為刺、為殺、為無常、為苦、為空、為非我。為甚么呢?因為是所應(yīng)之處之故(應(yīng)如理而思惟、觀行)。如果有比丘對于此五受陰,能夠精勤的思惟的話,就能證得須陀洹果」(預(yù)流、入流。初入圣道之果位,故為初果阿羅漢)。

  又問:「舍利弗!得須陀洹果后,欲證得斯陀含果的人,應(yīng)當(dāng)要思

  惟那一種法呢?」(斯陀含譯為一來,再在人天生死一次,而得涅槃,為二果阿羅漢)。

  舍利弗說:「拘絺羅!已證得須陀洹果之后,欲證得斯陀含果的話,也應(yīng)當(dāng)精勤思惟如下之法。此五受陰法,乃為病、為癰、為刺、為殺,是無常、苦、空、非我。為甚么呢?因為是所應(yīng)之處(如理而思惟)之故。如果比丘,對于此五受陰精勤思惟的話,就能證得斯陀含果」。

  摩訶拘絺羅又問舍利弗說:「證得斯陀含果后,欲證得阿那含果的人,應(yīng)當(dāng)思惟那種法呢?」(阿那含譯為不還,不免再來此世間,而繼續(xù)精進而至涅槃,為三果阿羅漢)。

  舍利弗說:「拘絺羅!證得斯陀含果后,欲證得阿含那的話,當(dāng)又精勤思惟如下之法:此五受陰法,乃為病、為癰、為殺,是無常、苦、空、非我。為甚么呢?因為是所應(yīng)之處(如理而思惟)之故。如果比丘,對于此五受陰精勤思惟,證得阿那含果后,如果欲證得阿羅漢果的話,當(dāng)又精勤思惟如下之法:此五受陰。乃為病、為癰、為刺、為殺,是無常、苦、空、非我。為甚么呢?因為是所應(yīng)之處(如理而思惟)之故。如果比丘,對于此五受陰法,精勤思惟的話,就能證得阿羅漢果(無生,已脫離生死)」。

  摩訶拘絺羅又問舍利弗說:「證得阿羅漢果后,又要思惟甚么法呢?

  舍利弗說:「摩訶拘絺羅!阿羅漢也應(yīng)該思惟如下之法:此五受陰,乃為病、為癰、為刺、為殺,是無常、苦、空、非我。為甚么呢?因為為得到未得過之故,為了證未證過之故,為了見法,而樂住之故」。

  這時,二位正士,各聞所說,歡喜而去!

  二六○、滅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五受陰是本行之所作,是本所思愿,是無常、滅法。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舍衛(wèi)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這時,尊者舍利弗,詣尊者阿難之處,共相問訊后,退坐在一邊。

  那時尊者舍利弗,問尊者阿難說:「我欲有所問,仁者有閑暇的時間,回答我的問題嗎?」阿難說:「仁者且問,我如知道的,當(dāng)會回答」。舍利弗說:「阿難!所謂滅者,甚么叫做滅?誰有此滅呢?」

  阿難說:「舍利弗!五受陰是本行之所作的,本為思所愿的,是無常的,是會滅之法。由于五陰是會滅之法之故,名叫做滅。為甚么有五呢?所謂色受陰是本為行之所作的,本為思所愿的,是無常,是會滅之法。由于此法為滅之故,名叫做滅。像如是的,受、想、行、識,是本來之業(yè)行所作的,本來之思所愿的,是無常的,是會滅之法。此法會滅之故,才名叫做滅」。

  舍利弗說:「如是!如是!阿難!實如你所說,此五受陰是本為行之所作的,本為見所愿的,是無常,是會滅之法。此法會滅之故,才名叫做滅。為甚么有五呢?所謂色受陰是本為行之所作的,本為思之所愿的,是無常的,是會滅之法。此法會滅之故,就名叫做滅。像如是的,受、想、行、識,也是本為行之所作的,本為思之所作的,是無常的,是會滅之法。此法會滅之故,就名叫做滅,阿難!此五受陰如果不是本來之行之所作,不是本來之思之所愿的話,為甚么可以滅

  呢?阿難!由于五受陰是本來之業(yè)行之所作,本來之思之所愿之故,是無常,是會滅之法。此法會滅之故,就名叫做滅」。

  這時,二位正士,各聞所說,歡喜而去!

  二六一、富留那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取五受陰之故,會計量為我。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尊者阿難,住在于拘睒彌國,瞿師羅園。

  那時,尊者阿難,告訴諸比丘們說:「尊者富留那彌多羅尼子(說法第一),在年少剛出家不久之時,就常說深法,而作如是之語:『阿難!以有生之法,計量為我,并不是不生而有之法。阿難!甚么叫做以有生之法計量為我,此并不是不生而有之法呢?因為色若生,就會以生為我,并不是不生而有。受、想、行、識,如果生起的話,就會以生此為我,并不是不生之法(不然就不生)。喻如士夫,手執(zhí)明鏡,以及凈水之鏡,去照自己之顏時,面就會生(出現(xiàn)在鏡里),出現(xiàn)之故(生故),就會看見,不然的話,就不會生。因此之故,阿難!由于色之生起,而生起之故,就會計量為此是我,不然,就不會生。像如是的,受、想、行、識之生起,而由生之故,就會計量為我,不然,就不會生。你的意見如何呢?阿難!色是常呢?為無常呢?』我就回答說:『是無!。

  富留那又問:『是無常的話,是苦的嗎?』我回答說:『是苦的』。富留那又問:『如果是無常、苦的話,就是有變易之法。圣弟子在此當(dāng)中,又計量為我、異我(他之我)、相在(此他相結(jié)合之

  我)與否呢?』我回答說:『弗也!』富留那又問:『像如是,受、想、行、識,為是常呢?為無常呢?』我回答說:『是無常的』。富留那又問:『如果為無常的話,是苦的嗎?』我回答說:『是苦的!』富留那又問:『如果為無常、苦的話,就是變易之法,多聞的圣弟子,在此當(dāng)中,寧又計量為我、異我、相在與否呢?』我回答說:『弗也!』

  富留那說:「阿難!因此之故,對于色,不管是過去,或者是未來,或者是現(xiàn)在,或者是內(nèi)、是外,或者是粗、是細,或者是好、是丑,或者是遠、是近,那些一切的一切,均為非我、不異我、不相在。像如是的,對于受、想、行、識,不管是過去,或者是未來,或者是現(xiàn)在,或者是內(nèi)、是外,或者是粗、是細,或者是好、是丑,或者是遠、是近,那些一切的一切,均為非我、不異我、不相在(不是此他兩者相結(jié)合之我)。要如實而知,如實而觀察!像如是的觀察的話,則圣弟子,對于色,會生厭,會離欲,會解脫。所謂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之身。像如是的,對于受、想、行、識,會生厭,會離欲、會解脫。所謂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之身」!

  「諸比丘,當(dāng)知!那位尊者,對于我,有大的饒益,我從那位尊者之所,聽到此法后,遠塵離垢,得法眼凈。我自從那個時候以來,就常用此法,去為四眾們說。并不是其余的那些外道、沙門、婆羅門之出家人之說」。

  二六二、闡陀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阿難為長老闡陀說世尊之員精神乃在于二邊之中道。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有眾多的上座比丘,都住在于波羅 國的仙人住處之鹿野苑(中印度。佛初轉(zhuǎn)*輪,度五比丘之處)的園中。為佛陀般泥洹后,不久之事。

  這時,有一位長老,名叫闡陀,在于朝晨,著衣持缽,進入波羅 城去乞食。食后,還攝衣缽(放回衣缽),洗足后,執(zhí)持戶鉤(用于守護房舍之僧物之一,鐵、銅、木均有),從寮房,再至一寮房(遍訪比丘住處),從經(jīng)行之處,至于經(jīng)行之處(慢步用功的途程),處處都請教諸比丘而說:「當(dāng)教授于我,為我說法,使我能知法、見法。我當(dāng)會如法而知,如法而觀察」。

  這時,諸比丘們對闡陀說:「色為無常,受、想、行、識是無常。一切行是無常,一切法無我,涅槃為寂滅」。闡陀向諸比丘們說:「我已知道色是無常,受、想、行、識,是無常,一切行是無常,一切法無我,涅槃為寂滅」。闡陀又說:「然而我并不喜聞所謂一切諸行為空寂,為不可得,愛盡而離欲的話,就是涅槃。在此里面,為甚么有我,而說如是知、如是見,就名叫做見法呢?」第二次、第三次,也作如是之說。

  闡陀又說:「在此里面,到底誰又有力量堪能為我說法,使我知法、見法呢?」又作此念:尊者阿難,現(xiàn)在住在拘睒彌國的瞿師羅園。他曾經(jīng)供養(yǎng)親覲過世尊,是佛所贊嘆的。諸修梵行者,均為識知之事。他必定堪能為我說法,使我知法、見法。

  這時,闡陀,過了這一夜后,在于朝晨,穿衣持缽,進入波羅 城去乞食。食后,還回攝舉臥具。收攝臥具后,則持衣缽,詣拘睒彌

  國。漸漸游行而到了拘睒彌國。就收攝舉放衣缽,而洗足后,詣尊者阿難之處,共相問訊后,退坐在一邊。

  這時,闡陀尊者問阿難說:「有一個時候,諸上座比丘,住在于婆羅 國的仙人住處-鹿野苑之中。那時,我在于朝晨著衣持缽,進入波羅 城去乞食。乞食后,還回收攝衣缽,洗足完畢,而持戶鉤,從林至林,從房至房,從經(jīng)行處至于經(jīng)行處(遍訪諸苑林中的比丘),每處看到諸比丘時,就向他們說:「當(dāng)教授我,為我說法,使我能知法、見法」。這時,諸比丘為我說法而說:『色是無常,受、想、行、識是無常,一切行無常,一切法無我,涅槃為寂滅』。我在那時,向諸比丘們說:『我已經(jīng)知道色為無常,受、想、行、識為無常,一切行是無常,一切法無我,涅槃為寂滅。然而我乃不喜聞這些一切諸行空寂,不可得,愛盡而離欲之涅槃之法(不滿足)。在此當(dāng)中,為甚么有我呢?而說如是而知,如是而見,就是名叫見法』?我在那時,曾作此念:『在此當(dāng)中,誰又有能力,堪能為我說法,使我知法、見法呢?』我于那時,又作此念:『尊者阿難,今在拘睒彌國,瞿師羅園。曾經(jīng)供養(yǎng)親覲過世尊,乃為佛所贊嘆的比丘,是諸修梵行的人,均悉認知識見之人。他必定堪能為我說法,使我知法、見法。善哉!尊者阿難:現(xiàn)在當(dāng)應(yīng)為我說法,使我得以知法、見法」。

  這時,尊者阿難對闡陀說:「善哉!闡陀!我覺得非常的歡喜!我慶祝仁者你能在于諸修梵行之人前,一點也無所覆藏,能破虛偽之刺(破心中之障礙)。闡陀!愚癡的凡夫,所不能了解的色是無常,受、想、行、識是無常,一切法無我,涅槃為寂滅。你現(xiàn)在堪能納受勝妙之法。你現(xiàn)在要諦聽,當(dāng)會為你解說!」

  這時,闡陀曾作此念:「我現(xiàn)在很歡喜,能得勝妙之心、得踴悅之心。我現(xiàn)在已堪能納受勝妙之法」。

  爾時,阿難告訴闡陀說:「我曾經(jīng)親自從佛聞過,佛陀教示摩訶迦旃延說:『世人的顛倒,乃依于二邊。所謂若有、若無是。世人取諸境界時,其心便會計量而執(zhí)著。迦旃延!如果不受、不取、不住、不計于我的話,則此苦生時自生,滅時自滅。迦旃廷!如果對于此,不疑、不惑,不由于他人,而能自知的話,就名叫做正見,是如來所說的。為甚么呢?迦旃延!假若能如實而正觀世間之集的話,就不會生世間無之見。如實而正觀世間滅的話,就不會生世間有之見。迦旃延!如來離于二邊,而說于中道。所謂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也就是說:緣于無明而有行,…乃至生、老、病、死、憂、悲、惱、苦之集。所謂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也就是說:無明滅,則行會滅,…乃至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會滅!弧

  尊者阿難說此法時,闡陀比丘,乃遠塵離垢,得法眼凈。爾時,闡陀比丘見法、得法、知法、起法,超越狐疑之心,不免由于他人。對于大師的教法,已得無所畏,就恭敬合掌,而仰白尊者阿難說:「正應(yīng)該如是。像如是之法,乃為有智慧,修梵行的善知識所教授、教誡、說法。我現(xiàn)在從尊者阿難之處,聽聞如是之法,對于一切行皆為是空,皆悉為寂,均為不可得,愛盡而離欲,而滅盡,就為之涅槃之法,心樂而正住于解脫,已不會再轉(zhuǎn)還,不會又見我,而唯見正法!」

  這時,阿難對闡陀說:「你現(xiàn)在得大善利,在于甚深的佛法中,已得圣慧之眼!」

  那時,二位正士,展轉(zhuǎn)隨喜,從座而起,然后各還其本處。

  攝頌如下:

  輸屢那三種 無明亦有三 無間等及滅 富留那闡陀

  輸屢那經(jīng)三種(乃指卷一之三十、三十一、三十二。無明經(jīng)也有三

  種。其它為無間等經(jīng),以及滅經(jīng)、富留那經(jīng)、闡陀經(jīng)。

  二六三、應(yīng)說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如不修方便與知見的話,就不得解脫。而以雞卵、工人之斧、大舶之喻來說明。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拘留國(十六大國之一),雜色牧牛的聚落。

  那時,佛陀告訴諸比丘們說:「我因為是以知見之故,能得諸漏已盡,并不是不知見而能達到之事。甚么叫做知見之故,而得盡諸漏,并不是不知見而能之事呢?所謂:如實而知見此為色,此為色之集,此為色之滅。此為受、想、行、識,此為識之集,此為識之滅。如果不修方便,不隨順成就,而用心欲求:使我諸漏滅盡,心得解脫的話,就應(yīng)當(dāng)知道!這位比丘,終不能得漏盡解脫。為甚么呢?因為不修習(xí)之故。不修習(xí)甚么呢?所謂不修習(xí)四念處、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覺分、八正道是。喻如伏雜,生眾多的雛子,而不能隨時蔭餾(覆蔭、蒸餾),而使其消息冷暖,而欲使其雛子用嘴,用爪,啄卵而自生,而安隱出 。當(dāng)知!那些雛子自己并沒有能力堪能方使用嘴,用爪要隱而出 啊!為甚么呢?因為那只雞母不能隨時蔭餾,使其冷暖適宜,不能長養(yǎng)雛子之故。

  像如是的,比丘如不勤勉修習(xí),隨順成就,而欲使得漏盡解脫,那是沒有的事!為甚么呢?因為不修習(xí)之故。到底是不修習(xí)甚么呢?所謂不修習(xí)念處、正勤、如意足、根、力、覺、道是。如果比丘,能修習(xí)隨順而成就的話,則雖然不欲使其漏盡解脫,但那位比丘自然會漏

  盡,會心解脫的。為甚么呢?因為修習(xí)之故。修習(xí)甚么呢?所謂修習(xí)念處、正勤、如意足、根、力、覺、道是。喻如那伏雞,能善養(yǎng)其子,都隨時蔭餾,冷暖能得其所的話,正又不欲使其雛子方便而自啄卵而出,然而其諸雛子,卻自能方便安隱而自殼出來。為甚么呢?因為那只伏雞,能隨時蔭餾其子,使諸子之冷暖得宜之故。

  像如是的,比丘如善修方便,而正又不欲其漏盡解脫,但是那位比丘,卻自然的會漏盡,會心得解脫。為甚么呢?因為由于精勤修習(xí)之故。修習(xí)甚么呢?所謂修習(xí)念處、正勤、如意足、根、力、覺、道是。喻如巧師、巧師的弟子,手執(zhí)之斧柯(斧頭之柄),假如執(zhí)提不已的話,就會漸漸的磨微而盡,致有手指之痕(處),會顯現(xiàn)出來,而他卻不覺察到斧頭之柄已微盡,而有手指痕之現(xiàn)出(不覺已漸漸的磨滅)。像如是的,比丘!精勤修習(xí),隨順成就,而不自知見今天爾所(有些)漏盡,明天爾所(有些)漏盡(斧柯喻為漏)。然而那位比丘,是知有漏盡。為甚么呢?因為由于修習(xí)之故。修習(xí)甚么呢?所謂修習(xí)念處、正勤、如意足、根、力、覺、道是。喻如大舶(大船),在于海邊,經(jīng)過夏天六月,受風(fēng)飄日暴的話,其藤綴(用藤作的繩索)會漸漸磨滅而斷(大船之藤綴喻為漏)。

  像如是的,比丘,由于精勤修習(xí)隨順成就的話,則一切結(jié)縛、使、煩惱、纏,就會漸得解脫。為甚么呢?因為善于修習(xí)之故。修習(xí)甚么呢?所謂修習(xí)念處、正勤、如意足、根、力、覺。道是」。

  說此法時,六十位的比丘,不起諸漏,心得解脫。

  佛說此經(jīng)后,諸比丘們,聽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六四、小土摶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佛以小土摶為喻,而說明五陰之無

  常,我之不可得。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舍衛(wèi)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時,有一位比丘,在于禪定中思惟,曾作此念:頗有(是否有)色為常,為恒,為不變易,而正住與否呢?像如是,受、想、行、識,為常,為恒,為不變易,為正住與否呢?

  這位比丘在于晡時,從禪定中起,往詣佛所,頭面禮足,退住在一邊。他自佛說:「世尊!我在于禪定中思惟,曾作此念:頗有色為常、恒、不變易、正住與否呢?像如是的,受、想、行、識,為常、恒、不變易、正住與否呢?現(xiàn)在仰白(請問)世尊您!頗有色為常,為恒,為不變易,為正住的嗎?頗有受、想、行、識,為常,為恒,為不變易,為正住的嗎?」

  那時,世尊,手執(zhí)小土摶(土搓成團),而告訴那位比丘說:「你看見我手中的土摶嗎?」比丘白佛說:「已看見,世尊!」佛陀說:「比丘!像如是的。此少土,我不可得。如果我可得的話,就是常、恒、不變易,而正住之法」。

  佛陀繼而又告訴比丘說:「我自憶起我的宿命(過去世的生涯),都長夜(日以繼夜)在修福,都得諸勝妙,而可愛的果報之事。曾經(jīng)在于七年中,修習(xí)慈心,經(jīng)過七劫的成壞,并不還回此世間。七劫壞毀的時間,都生在光音天(極光凈天,色界第三天),七劫成就時,還是生在梵世(梵天)還在于虛空中的宮殿中,而為大梵王。是無勝、無上,而統(tǒng)領(lǐng)千的世界。從此以后,又經(jīng)三十六反,作天帝釋(帝釋天),又經(jīng)百千反,作轉(zhuǎn)輪圣王,領(lǐng)四天下。以正法去治化,

  七寶都具足。所謂輪寶、象寶、馬寶、摩尼寶(如意寶)、玉女寶、主藏臣寶、主兵臣寶是。又有千子具足,皆悉勇健。在于四海內(nèi)的土地都干正,并沒有毒刺,是不威、不迫,都以法調(diào)伏民眾。

  灌頂王(即位是以四海水灌其頂,完成戴冠式,正式為王)之法則,有八萬四千的龍象(優(yōu)秀之象),均用眾寶去莊嚴,而校 的。有寶網(wǎng)覆在上面,而建立寶幢。以布薩象王(象王名),最為導(dǎo)首,朝晡二時(上下午)自會在于宮殿之前。我在那時,曾作此念而說:「這一大群之象,天天都一再的來來去去,會踏殺算不盡的眾生,愿令四萬二千象,經(jīng)過一百年來一次!咕瓦@樣的能如所愿,八萬四千匹象當(dāng)中之四萬二千匹象,都百年來一次。

  灌頂王之法則,又有八萬四千匹之馬,也是用純金作為乘其,以金網(wǎng)覆其上。以婆羅馬王(馬王名)為其導(dǎo)首。灌頂王之法則,有八萬四千的四種寶車,所謂金車、銀車、琉璃車、頗梨車是。都以獅子、虎、豹之皮,以及雜色的欽婆羅(毛織品),作為覆襯(蓋衣上之衣)以跋求毘阇耶難提音聲之車(勝利車)作為導(dǎo)首。灌頂王的法則,領(lǐng)有八萬四千之城,都安隱豐樂,人民都很熾盛,以拘舍婆提城(首都),作為上首。灌頂王之法則,有八萬四千的四種宮殿,所謂金、銀、琉璃、頗梨是。以摩尼琉璃的由訶(莊嚴宮殿),作為上首。

  比丘啊!灌頂王法有八萬四千種的寶床,所謂金、銀、琉璃、頗梨是。用種種的增褥、、陵伽(鹿皮)之臥具,來敷在其上面,安置丹色(赤色)的枕頭。

  又次,比丘!灌頂王法又有八萬四千的四種衣服,所謂迦尸細衣(絹衣)、芻摩衣(亞麻衣)、頭鳩羅衣(木棉衣)、拘沾婆衣(毛織衣)是。

  又次,比丘!灌頂王的法則,有八萬四千的玉女,所謂剎利女,似剎利女,何況還有其它之女!

  又次,比丘!灌頂王的法則,有八萬四千的飲食,眾味都具足。比丘!八萬四千的玉女當(dāng)中,唯用一人做為給侍。八萬四千的寶衣,唯穿一衣。八萬四千的寶床,唯臥一床。八萬四千的宮殿,唯住于一殿。八萬四千之城,唯居于一城,名叫做拘舍婆提。八萬四千的寶車,唯乘一車,名叫毘阇耶難提瞿沙(勝利車),出城去游觀。八萬四千的寶馬,唯乘一馬,名叫婆羅訶。此馬的毛尾為紺色的。八萬四千的龍象,唯乘一象,名叫布薩陀,出城去游觀。

  比丘!這到底是那種業(yè)報?能得如此的威德自在呢?這就是三種的業(yè)報的。那三種呢?第一就是布施,第二就是調(diào)伏,第三就是修道。比丘!當(dāng)知!凡夫因為染習(xí)五欲之故,沒有厭足,圣人則由于智慧成滿之故,而常知足。比丘!一切諸行,已作過去而盡滅,已作過去而變易,那些自然的眾具,以及名稱皆悉磨滅。因此之故,比丘!應(yīng)該永恒的息滅諸行,應(yīng)該厭離、斷欲、解脫。」

  佛陀講到這里,又繼其言而說:「比丘!色到底為常呢?為無常呢?」比丘白佛說:「是無常啊!世尊!」佛陀說:「是無常的話,是苦與否呢?」比丘自佛說:「是苦的,世尊!」佛陀說:「比丘!若無常、苦的話,就是變易之法,圣弟子寧又在于其中,計為我、異我、相在(此他兩者相結(jié)合的我)嗎?」比丘自佛說:「弗也!世尊!」佛陀說:「那么,那些受、想、行、識,為常呢?為無常呢?」比丘白佛說:「為無常的,世尊!」佛陀說:「若無常的話,是苦與否呢?」比丘白佛說:「是苦的,世尊!」佛陀說:「比丘!若無常、苦的話,就是變易之法,圣弟子寧又于中,計為我、異我、相在嗎?」比丘自佛說:「弗也,世尊!」

  佛陀告訴比丘說:「諸所有之色,不管是過去,是未來,是現(xiàn)在,或者是內(nèi)、是外,或者是粗、是細,或者是好、是丑,或者是遠、是近,那些一切的一切,均非我、不異我、不相在。像如是的,那些受、想、行、識,不管是過去,是未來,是現(xiàn)在,或者是內(nèi)、是外,或者是粗、是細,或者是好、是丑,或者是遠、是近,那些一切的一切,均非我、不異我、不相在。比丘!對于色,應(yīng)當(dāng)要生厭離,要討厭而離欲,而解脫。像如是的,對于受、想、行、識,應(yīng)當(dāng)生厭、離欲、解脫、解脫知見。這樣的話,就是所謂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之身」。

  這時,那位比丘聽佛所說,踴躍歡喜,作禮后離去。他自此以后,都常念佛陀以土摶作喻來教授他之事,而獨自在一靜處,精勤思惟,住于不放逸里。他精勤不放逸后,就作此念:「一位善男子(自稱)所以會剃除須發(fā),乃由于正信,而成為非有家庭牽累之出家人,而學(xué)道。為的是究竟無上的梵行,為能見法,而自知自身已作證。所謂: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已不受后有之身。」

  這時,那位尊者,也自知法,心得解脫,而成為阿羅漢。

  二六五、泡沫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以恒河中之泡沫,海市之蜃樓。以及芭蕉樹、魔術(shù)師之幻術(shù)為喻,以說明五陰并沒有堅固之實體。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阿毘陀(阿踰陀,中印度)之處之恒河側(cè)。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說:「喻如恒河的大水暴起,而隨著其水流

  所生起的聚沫那樣,明目的士夫(眼睛正常的人,賢明的人),把它諦觀分別。他一諦觀分別時,就會發(fā)見為:聚沫根本無所有,沒有牢,沒有實,沒有堅固。為甚么呢?因為那些聚末當(dāng)中,并沒有堅實之故(聚沫乍起乍落)。像如是的諸所有之色,不管是過去,是未來,是現(xiàn)在,或者是內(nèi)、是外,或者是粗、是細,或者是好、是丑,或者是遠、是近,比丘啊!如果諦觀思惟分別的話,就會發(fā)見為無所有、無牢、無實、沒有堅固。有如病,有如癰,有如刺,有如殺。為無常、苦、空、非我。為甚么呢?因為色乃沒有堅實之故。

  諸比丘!譬如大雨之水泡,一起一滅,眼睛沒有毛病的士夫,將其諦觀思惟分別。他一諦觀思惟分別時,就會發(fā)覺,此物為無所有、無牢、無實、沒有堅固(因為乍起乍滅之故)。像如是的,比丘啊!諸所有之受,不管是過去,是未來,是現(xiàn)在,或者是內(nèi)、是外,或者是粗、是細,或者是好、是丑,或者是遠、是近,比丘啊!如果諦觀思惟分別,而在諦觀思惟分別時,就會發(fā)見為無所有、無牢、無實、沒有堅固,有如病、如癰、如刺、如殺,是無常、是苦、是空、是非我。為甚么呢?因為受,并沒有堅實之故。

  諸比丘!喻如春末夏初的季節(jié),沒有云,沒有雨。在太陽正盛之時,會有野馬(陽炎)之流動。眼睛沒有毛病的士夫如果將其諦觀思惟分別,而在諦觀思惟分別時,就會發(fā)見此物為無所有、無牢、無實、沒有堅固。為甚么呢?因為那是野馬(陽炎、蜃氣樓)之故。像如是的,比丘啊!諸所有之想,不管是過去,是未來,是現(xiàn)在,或者是內(nèi)、是外,或者是粗、是細,或者是好、是丑,或者是遠、是近,比丘啊!如果將其諦觀思惟分別,而在諦觀思惟分別時,就會發(fā)見為無所有、無牢、無實、沒有堅固。有如病,如癰,有如刺,有如殺,是無常、苦、空、非我。為甚么呢?因為想乃沒有堅實之故。

  諸比丘!喻如明目的士夫,為了尋求堅固的材料,而執(zhí)持利斧,進入于山林。他看見芭蕉樹,臃直長大,就伐其根,斬截其峰。然后一葉一葉的次第剝開,都看不到堅實,而會諦觀思惟分別,經(jīng)諦觀思惟分別后,就會發(fā)見為無所有、無牢、無實,并沒有堅固。為甚么呢?因為那芭蕉樹并沒有堅實之故。像如是的,比丘啊!諸所有之行,不管是過去,是未來,是現(xiàn)在,或者是內(nèi)、是外,或者是粗、是細,或者是好、是丑,或者是遠、是近,比丘!如果諦觀思惟分別,而在諦觀思惟分別時,就會發(fā)見為無所有、無牢、無實,并沒有堅固。有如病、如癰、如刺、如投,是無常、苦、空、非我。為甚么呢?因為那諸行,并沒有堅實之故。

  諸比丘!喻如幻師(魔術(shù)師),或幻師的弟子,在于四衢道頭(交通頻繁之處),幻化而作象兵、馬兵、車兵、步兵等兵。有智而明目的士夫,把這些諦觀思惟分別。在諦觀思惟分別時,發(fā)見為無所有、無牢、無實,并沒有堅固。為甚么呢?因為那些為幻化之物,并沒有堅實之故。像如是的,比丘!諸所有識,不管是過去、是未來、是現(xiàn)在,或者是內(nèi)、是外,或者是粗、是細,或者是好、是丑,或者是遠、是近。比丘!如果諦觀思惟分別,而在諦觀思惟分別時,就會發(fā)見為無所有、無牢、無實,并沒有堅固。有如病、如癰、如刺、如殺,是無常、苦、空、非我。為甚么呢?因為識,并沒有堅實之故。

  那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說:

  觀色如聚沫 受如水上泡 想如春時焰 諸行如芭蕉

  諸識法如幻 目種姓尊說 周匝諦思惟 正念善觀察

  無實不堅固 無有我我所 于此苦陰身 大智分別說

  離于三法者 身為成棄物 壽暖及諸識 離此余身分

  永棄丘冢間 如木無識想 此身常如是 幻偽誘愚夫

  如殺如毒刺 無有堅固者 比丘勤修習(xí) 觀察此陰身

  晝夜常專精 正智系念住 有為行長息 永得清涼處

  (要觀察色,乃如聚沫一樣,受,則為如水上之泡,想,乃似春天的陽焰,諸行,則如同芭蕉樹,諸識法,正如幻化,這道理,乃是太陽的種姓的世尊所說的。)

  (要作周詳而諦實的思惟,要正念而善于觀察,就會發(fā)見一切都并沒有實在,沒有堅固,并沒有我、我所有可言。)

  (在于此苦陰之身,以大智而分別詳細的說,即:如果離開三法的話,其身就會成為被遺棄之物。置謂壽與暖,以及諸識是。離開此三法的其余的身分,會永遠的被人棄遺于丘冢之間,有如樹木之沒有識想那樣。)

  (此身恒常都是如此,那些幻化虛偽的事,其誘惑愚夫,有如傷殺、毒刺,并沒有堅固的。)

  (當(dāng)比丘的,應(yīng)該要精勤的修習(xí),要觀察此五陰之身,晝夜常應(yīng)專精,以正智系念而住的話,則有為之行,會長久息滅,會永遠的得到清涼之處!)

  這時,諸比丘,聽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六六、無知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由于不如實而知見五受陰之故,會被無明所遮蓋,被愛欲所系,長夜流轉(zhuǎn),反之,則會解脫。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舍衛(wèi)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時,佛陀告訴諸比丘們說:「眾生都在于無始以來的生死當(dāng)中,被無明所蓋覆,被愛結(jié)所系縛,而長夜輪回,不知苦的本際。喻如有時長久不下雨,地面所生的百谷、草木,都均會干枯那樣。諸比丘!被無明所蓋覆,被愛結(jié)所系縛的眾生,則會在生死當(dāng)中輪回。由于愛結(jié)不斷除之故,就不能滅盡苦邊。諸比丘!有時長夜不下雨,則大海之水,都會枯竭那樣。諸比丘!被無明所蓋覆,被愛結(jié)所系縛的眾生,都在生死當(dāng)中輪回。由于愛結(jié)不斷除之故,不能滅盡苦邊。諸比丘!如有時,長夜之間,須彌山王雖然皆悉崩落,而被無明所蓋覆,被愛結(jié)所系縛的眾生,都在長夜,在于生死當(dāng)中輪回。由于愛結(jié)不斷滅之故,就不能滅盡苦邊。諸比丘!如有時長夜,此大地,雖然悉皆敗壞,而眾生被無明所蓋覆,被愛結(jié)所系縛的話,則眾生會如長夜在于生死當(dāng)中輪回。由于愛結(jié)不盡之故,不能滅盡苦邊。

  比丘!喻如狗子被系在柱子一樣。那條系繩如果不截斷的話,就會長夜都在迥繞那支柱子,而輪回動轉(zhuǎn)不止。像如是的,比丘!凡愚的眾生,不能如實而知色、色之集、色之滅、色之味、色之患、色之離,而長夜輪回,順著色陰而轉(zhuǎn)。像如是的,也不如實而知受、想、行、識,識之集、識之滅、識之味、識之患、識之離。因此而長夜輪回,順著識等諸陰而轉(zhuǎn)。諸比丘!凡夫都是如此的隨順色陰而轉(zhuǎn),隨順受陰而轉(zhuǎn)。隨順想陰而轉(zhuǎn),隨順行陰而轉(zhuǎn),隨順識陰而轉(zhuǎn)。由于隨順色而轉(zhuǎn)之故,就不能脫離于色,隨順受、想、行、識而轉(zhuǎn)之故,就不能脫離識。因為不脫離五陰之故,就不能脫離生、老、病、死、憂、悲、惱、苦。

  多聞的圣弟子則能如實而知色,而知色之集、色之滅、色之味、色之患、色之離。也能如實而知受、想、行、識,識之集、識之滅、識之味、識之患、識之離之故,并不會隨著識而轉(zhuǎn)。由于不隨五陰而轉(zhuǎn)

  之故,能脫離于色,能脫離于受、想、行、識。因此,我說:他們已脫離生、老、病、死、憂、悲、惱、苦!」

  佛說此經(jīng)后,當(dāng)時的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六七、無知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被五陰所系之故,不得解脫,而生死輪回。由于心染污之故,眾生則為染污,心凈之故,眾生就會凈。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舍衛(wèi)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眾生自從無始的生死以來,都被無明所蓋覆,都被愛結(jié)所系縛,而在于長夜,輪回于生死,不知苦際!諸比丘們!喻如狗犬,被繩系著在于柱子一樣,其結(jié)系不截斷之故,就會順著柱子而轉(zhuǎn)。不管是安住、是倒臥,都不能離開那柱子。像如是的,凡愚的眾生,對于色不離貪欲、不離愛、不離念、不離渴,因此之故,而輪回于色,而隨順著色而轉(zhuǎn)。不管是安住,或者是倒臥,都不離于色。像如是的,對于受、想、行、識,也隨順著此受、想、行、識而轉(zhuǎn)。不管是安住,或者是倒臥,都不離于識。

  諸比丘們!應(yīng)當(dāng)要善于思惟觀察于心。為甚么呢?因為心,都長夜被貪欲所染,被瞋恚、愚癡所染之故。比丘啊!由于心惱亂之故,眾生就會有惱苦,由于心清凈之故,眾生就會清凈。比丘們!我從來并不看見過同一色之物(同一類之物)而為種種之色(同一類之物,而仔細去看,就會發(fā)見有種種色),如斑色之鳥(喻鳥之雜色)。眾生之心,乃超過于如是。為甚么呢?因為那些畜生之心,有種種不同之

  故,其色才會為有種種不同之相。

  因此之故,比丘!應(yīng)當(dāng)要善于思惟觀察其心。諸比丘!有如長夜,其心都被貪欲所染,都被瞋恚、愚癡所染。由于心有煩惱之故,眾生才會有煩惱,心若清凈的話,眾生就會清凈。比丘當(dāng)知!你看見嗟蘭那鳥,其身有種種不同的雜色嗎?」諸比丘回答說:「曾經(jīng)看見過的,世尊!」

  佛陀告訴比丘說:「如磋蘭那鳥那樣之有種種的雜色,我才說其心之有種種雜亂之事,也是如此。為甚么呢?因為那磋蘭那鳥的心,有種種之故,其身之色才會有種種的不同。因此之故,大家應(yīng)當(dāng)要善于觀察思惟自己之心:都長夜被種種貪欲、瞋恚、愚癡等種種之所染污。由于心有煩惱之故,眾生才會惱亂,心若清凈的話,眾生就會清凈。喻如畫師、畫師的弟子那樣,善于整治素地,具有眾彩色,能隨意而圖畫出種種的像類一樣。

  像如是的,比丘們!凡愚的眾生,不能如實而知色,不如實而知色之集、色之滅、色之味、色之患、色之離。因為對于色不能如實而知之故,會樂著于色。由于樂著色之故,又生未來的諸色。像如是的凡愚,不如實而知受、想、行、識,不如實而知識之集、識之滅、識之味、識之患、識之離。由于不如實而知之故,會樂著于識。由于樂著于識之故,又生來生的諸識。由于當(dāng)會生于未來之色、受、想、行、識之故,對于色,就不能解脫,對于受、想、行、識不能解脫。因此,我才說他們不能解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

  有多聞的圣弟子的話,則能如實而知色,如實而知色之集、色之滅、色之味、色之患、色之離。由于如實而知之故,不會樂著于色。由于不樂著之故,不會生未來之色。也能如實而知受、想、行、識,如實而知識之集、識之滅、識之味、識之患、識之離。由于如實而知

  之故,不會染著于識。由于不樂著之故,不會生未來之諸識。由于不樂著于此色、受、想、行、識之故,對于色,會得解脫,對于受、想、行、識,會得解脫。因此,我才說他們會解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

  佛說此經(jīng)后,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六八、河流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五陰不可執(zhí)著之事,有如急流之岸邊的草木。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舍衛(wèi)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喻如河水,從山澗流出。那些流水又深又駛(急),其流非常的激注,被漂沒的地方非常的多。其河的兩岸,雖生有許多的雜草木,但是都被大水所偃倒,順靡于水流。眾人涉渡,多被其水所漂,都隨著水流而沒溺。偶爾遇浪,而靠近于岸,伸手攀援岸邊的草木時,草木又是斷落,還是隨順?biāo)鞫?

  像如是的,比丘們!如果凡愚的眾生,不如實而知色,不如實而知色之集、色之滅、色之味、色之患、色之離的話,則由于不如實而知之故,會樂著于色。會說:色就是我。然而那個色,卻會隨時斷壞。像如是的,不如實而知受、想、行、識,不如實而知識之集、識之滅、識之味、識之患、識之離。由于不如實而知之故,會樂著于識,會說:識就是我。然而識還是會隨時斷壞。

  若多聞的圣弟子的話,則能如實而知色、色之集、色之滅、色之

  味、色之患、色之離。由于如實而知之故,就不會樂著于色。又能如實而知受、想、行、識,識之集、識之滅、識之味、識之患、識之離。由于如實而知之故,就不會樂著于識。由于不樂著之故,就能如是而自知,而得般涅槃(寂滅)。所謂: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之身」。

  佛說此經(jīng)后,這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六九、祇林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以祇園林中之樹木喻為五陰,以說明非所應(yīng)者,當(dāng)盡舍離。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舍衛(wèi)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如果不是你們所應(yīng)之法,就該盡于舍離。舍離那些法之后,就能長夜安樂!比丘們!到底是那些法不是你們所應(yīng)之法,而應(yīng)當(dāng)要速于舍離呢?像如是之色、受、想、行、識,就是不是你們所應(yīng),當(dāng)應(yīng)盡于舍離之法。斷滅那些法后,就能長夜安樂!喻如在此祇桓林中的樹木,有人斫伐其枝條,然后擔(dān)持而去。這時你們,并不會憂思。為甚么呢?因為那些樹木,乃非我、非我之身所有之物之故。

  像如是的,比丘啊!不是你們所應(yīng)之法,應(yīng)當(dāng)要盡悉舍離。舍離后,就會長夜安樂。那些法不是你們所應(yīng)之法呢?色,乃不是你們所應(yīng)之法,當(dāng)盡舍離。舍離后,就能長夜安樂!像如是的受、想、行、

  識,并不是你們所應(yīng)之法,當(dāng)速舍離。舍離那些法后,就能長夜安樂!」佛陀又繼之而說:「諸比丘!色為常呢?為無常呢?」諸比丘們白佛說:「是無常啊!世尊!」佛陀說:「比丘!無常的話,是否是苦嗎?」比丘們回答說:「是苦的啊!世尊!」

  佛陀告訴比丘說:「如果是無常、是苦的話,就是變易之法。那么,多聞的圣弟子們,寧在于此中,見為是我、是異我、是相在(此他兩者相結(jié)合的我)與否嗎?」比丘們回答說:「弗也!世尊!」佛陀又問而說:「像如是的受、想、行、識,為常呢?為無常呢?」比丘回答說:「是無常的,世尊!」佛陀說:「比丘!如果為無常的話,是苦與否呢?」比丘們回答說:「是苦的,世尊!」佛陀告訴比丘說:「如果是無常,是苦的話,就是變易之法。多聞的圣弟子,寧于此中見為是我、異我、相在(此他兩者相結(jié)合的我)與否嗎?」比丘回答說:「弗也!世莘!」

  佛陀說:「比丘們!因此之故,諸所有之色,不管是過去,是未來,是現(xiàn)在,或者是內(nèi)、是外,或者是粗、是細,或者是好、是丑,或者是遠、是近,那些一切的一切,均為非我、不異我、不相在。像如是的,那些受、想、行、識,不管是過去,是未來,是現(xiàn)在,或者是內(nèi)、是外,或者是粗、是細,或者是好、是丑,或者是遠、是近,那些一切的一切,均為非我、不異我、不相在。圣弟子們觀察此五受陰為非我、非我所。像如是的觀察時,對于諸世間,就沒有所取著,無所取著之故,自會得證涅槃。所謂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之身」。」

  佛說此經(jīng)后,那時,諸比丘,聽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七○、樹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若修習(xí)五陰之無常想的話,就能斷欲愛、色愛、無色愛、掉慢、無明,而證得涅槃。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舍衛(wèi)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如修習(xí)無常之想,而多修習(xí)此無常之觀想的話,就能斷除一切欲愛、色愛、無色愛,以及掉慢、無明。喻如田夫,在于夏末秋初時,深耕其地,發(fā)荄(拔草根)而斷除雜草一樣。像如是的,比丘!修習(xí)無常之想,多修習(xí)無常之觀想的話,就能斷除一切的欲愛、色愛、無色愛,以及掉慢與無明。

  譬如來說,比丘啊!喻如有人要刈草(割草)時,手攬雜草之端,舉拔而起,而抖摟(搖動)則會萎枯而悉落,而取其長者。像如是的,比丘啊!要修習(xí)無常之觀想,如多修習(xí)的話,就能斷除一切的欲愛、色愛、無色愛,以及掉慢和無明。

  喻如庵摩羅果,雖著在于其樹,然而一官,猛風(fēng)吹搖其枝條時,其果實就會統(tǒng)統(tǒng)墮落。像如是的,如修習(xí)無常之想,而多修習(xí)無常之觀想的話,就能斷除一切的欲愛、色愛、無色愛,以及掉慢和無明。

  喻如樓閣,其中心乃非常的堅固,為眾林木所依,而攝受不散。像如是的,如修習(xí)無常之想,多修習(xí)無常之想的話,就能斷除一切的欲愛、色愛、無色愛,以及掉慢和無明。

  喻如一切眾生之腳跡,乃以象跡最為大,因能攝受之故。像如是的,如修習(xí)無常之想,多修習(xí),無常之想的話,就能斷除一切欲愛、色愛、無色愛,以及掉慢和無明。

  喻如閻浮提里的一切諸河,都流赴于大海。其大海就是最為第一,

  均能攝受之故。像如是的,如修習(xí)無常之想,多修習(xí)無常之想的話,就能斷除一切的欲愛、色愛、無色愛,以及掉慢和無明。

  喻如太陽一出,則能斷除一切世間的闇冥一樣。像如是的,如能修習(xí)無常之想,多修習(xí)無常之想的話,就能斷除一切欲愛、色愛、無色愛,以及掉慢和無明。

  喻如轉(zhuǎn)輪圣王,在于諸小國王當(dāng)中為最上、最勝一樣,像如是的修習(xí)無常,多修習(xí)無常的話,就能斷除一切的欲愛、色愛、無色愛,以及掉慢和無明。

  諸比丘們!為甚么修習(xí)無常之想,多修習(xí)無常之想的話,就能斷除一切欲愛、色愛、無色愛,以及掉慢和無明呢?如比丘在于空露之地,或在林樹之間,善于正思惟,而觀察色是無常,受、想、行、識是無常,像如是的思惟,就能斷除一切的欲愛、色愛、無色愛,以及掉慢和無明。所以的緣故為何呢?因為無常之想,乃能建立無我想之故。圣弟子安住于無我想的話,則其心就會離開我慢,而順得涅槃」。

  佛說此經(jīng)后之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七一、低舍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低舍比丘修梵行時,生怠慢之心,對于佛法生起疑惑。佛陀勸其好好修行,應(yīng)脫離五受陰,并以二路喻為正邪。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舍衛(wèi)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時,有一位比丘,名叫低舍,和眾多的比丘,集于食堂,而對諸比丘們說:「諸位尊者!我不能分別于法,不喜樂于修習(xí)梵行。我乃多喜歡于睡眠,而疑惑于法」。

  那時,在大眾當(dāng)中,有一位比丘,往詣佛所,行禮如儀后,退住在一邊,然后仰白佛說:「世尊!低舍比丘,在眾多的比丘集于食堂時,曾唱此言而說:『我不能分別于法,不喜樂于修習(xí)梵行,多樂于睡眠,疑惑于法』。」

  佛陀告訴比丘說:「這位低舍比丘,乃是愚癡之人,并不守根門,飲食都不知其數(shù)量(不節(jié)制),初夜(五點至九點)、后夜(一點至五點),其心都不覺悟,又懈怠懶惰,不勤于精進,不善于觀察思惟善法。如果說他會分別于法,心會樂修梵行,會離諸睡眠,對于正法當(dāng)中會離諸疑惑,是不會有之事!如果那位比丘能守護根門,飲食能知量,初夜、后夜,都能覺悟精進,善能觀察善法的話,則會樂于分別法,會樂修煙梵行,會離于睡眠,其心不會疑法,這是會有的事!

  那時,世尊又告訴那一位比丘說:「你去對低舍比丘說:『大師在叫你』!」比丘白佛說:「唯然(好的!)」他就受佛的教言,而到佛前去禮拜佛足,然后到低舍之處,而作此言而說:「長老低舍!世尊在叫你!」低舍聽到佛陀之命,就詣世尊之處,禮拜佛足后,退住在一邊。那時,世尊對低舍比丘說:「低舍!你確實在眾多的比丘集合于食堂時,說此話而說:『諸長老:我不能分別于法,不樂修于梵行,多喜歡睡眠,疑惑于法』嗎?」低舍自佛說:「確實講過啊!世尊!」

  佛問低舍說:「我現(xiàn)在問你,你就隨你之意回答于我。你的意見如何呢?如果對于色,不離開貪,不離開欲,不離開愛,不離開念,不

  離開渴的話,則那個色,如果有變、有異時,在于你的意見如何呢?這時當(dāng)會起憂、悲、惱、苦與否呢?」低舍自佛說:「如是,世尊!如果對于色而不離貪、不離欲、不離愛、不離念、不離渴的話,則那個色,如果有變,有異時,實在會起憂、悲、惱、苦的。世尊!實在會那樣,是不會錯的!

  佛陀告訴低舍說:「善哉!善哉!低舍!正應(yīng)該要如是的說法。不離開貪欲就會有憂悲惱苦等事。低舍!對于受、想、行、識,如果不離貪、不離欲、不離愛、不離念、不離渴的話,則那些識,若變,若異之時,你的意見如何呢?當(dāng)會生起憂、悲、惱、苦與否呢?」低舍白佛說:「如是,世尊!對于識如果不離貪、不離欲、不離愛、不離念、不離渴的話,則那些識,若變、若異時,實在會起憂、悲、惱、苦的。世尊!實在不會有異的!」佛陀告訴低舍說:「善哉!善哉!正應(yīng)如是的話:對于識,如果不離貪欲的話,就會有憂悲惱苦等事。」

  佛陀繼之而問低舍說:「你的意見如何呢?如果對于色能離開貪、離開欲、離開愛、離開念、離開渴的話,則那個色,若變、若異時,當(dāng)會生起憂、悲、惱、苦嗎?」低舍白佛說:「弗也!世尊!」佛陀說:「像如是之說是不會有錯的!狗鹜佑謫査f:「你的意見如何呢?對于受、想、行、識,如果能離開貪、離開欲、離開念、離開渴的話,則當(dāng)那些識若變、若異之時,當(dāng)會生憂悲惱苦與否呢?」低舍回答說:「弗也!世尊!像如是,不會有錯(不會生憂悲惱苦的)!

  佛陀告訴低舍說:「善哉!善哉!低舍!現(xiàn)在當(dāng)會說譬喻給你聽,有大智慧的人,當(dāng)會以譬喻而得以了解的。喻如二位士夫,結(jié)伴而同行一條路途。其中一人,乃善知路程,另一則不知路程。不知路的

  人,告訴知路的人而作此言說:「我欲往詣某城、某村、某聚落,請指示我應(yīng)走之路」。這時,那位知路的人,就示其應(yīng)行之路,而語說:『士夫!從這一條路邁進,前面可以看見二道,應(yīng)舍棄左邊,而從右邊前進。那邊又有坑澗渠流,又應(yīng)舍左,而從右行進。又會遇有叢林,又應(yīng)舍左,而從右邁進。你應(yīng)當(dāng)要像如是的漸漸向前而行,就會得至某城』!

  佛陀舉喻后,又告訴低舍說:「那個譬喻就是如是!那位不知路的人,譬喻為愚癡的凡夫。那位識路的人,就譬喻為如來、應(yīng)供、等正覺。前面有有二路就是說眾生之狐疑。左路就是三種不善之法。所謂貪、恚、害之覺是。其右路就是三種善覺。所謂出要離欲覺、不瞋覺、不害覺。前行左路就是所謂邪見、邪志、邪語、邪業(yè)、邪命、邪方便、邪念、邪定。前行右路就是所謂正見、正志、正語、正業(yè)、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訚厩骶褪撬^瞋恚、覆障、憂、悲。叢林就是所謂五欲功德。城乃指般涅槃」。

  佛陀又告訴低舍說:「佛為大師,而為諸聲聞所作之事,已作完,F(xiàn)在當(dāng)會作哀愁悲念,以真善而安樂你們之事,皆悉已作畢。你們今天,應(yīng)當(dāng)要作所作的,應(yīng)當(dāng)在于樹下,或在于空露之地,在于山巖窟宅,敷草為座,去善思正念,去修習(xí)不放逸,不可使久后心有悔恨。我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教你的!」

  那時,低舍聽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七二、責(zé)諸想經(jīng):本經(jīng)敘述佛陀誡慎諸比丘之放逸,也責(zé)貪瞋害之三惡覺,及取著五陰之非。

  像如是的經(jīng)教,乃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同樣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于舍衛(wèi)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時,在大眾當(dāng)中,有少諍議之事,世尊為了要責(zé)諸比丘之故,在于早晨,著衣持缽,入城去乞食。乞食后,出城回來,攝舉衣缽(收放衣缽)洗了腳,就進入要陀林,坐在一樹下,獨自靜寂的思惟,而作此念:大眾當(dāng)中,有少諍議之事,我應(yīng)責(zé)諸比丘,然而那些大眾當(dāng)中,有好多年輕的比丘,出家未久,并不見到大師我,或者會起悔心,而愁憂不快樂。我已經(jīng)長夜對于諸比丘們生哀愍之心,F(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又要還回去攝取那些大眾,由于哀愍他們之故。

  這時,大梵天王,知佛的心念,就如同大力士之屈伸其臂的時頃(最短,最快速),由梵天消沒,而住于佛前。他仰白佛說:「像如是的,世尊!像如是的善逝!應(yīng)該要責(zé)諸比丘!由于他們少有諍議之事之故。在那些大眾當(dāng)中,有好多年輕的比丘,出家未久,并不看見過大師您,有的會起悔心,會愁憂不樂。世尊您長夜起哀愍,曾攝受眾僧。善哉!世尊!愿您現(xiàn)在還要多多的攝受諸比丘!」

  那時,世尊之心,已經(jīng)垂愍梵天之故,就默然而許允他。這時,大梵天知道佛世尊已默然許允其請愿,就向佛行禮,右遶佛陀身邊三匝后,忽然不現(xiàn)!那時,世尊,在大梵天王還去不久之時,就還回祇樹給孤獨園,敷尼師檀(坐具),斂身而正坐,表現(xiàn)微相,使諸比丘,都敢來拜見世尊。這時,諸比丘都來詣佛所,懷著慚愧之形貌,向前去禮佛之雙足.然后退坐在一邊。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出家之人,要行卑下的活命(指乞食),要剃發(fā)持缽,要挨戶去乞食,如被禁咒,還是要行,其所以會這樣,就是為了要求勝義之故,為了要度脫生、老、病、死、憂、

  悲、惱、苦,而究盡苦邊之故。諸善男子啊!你們并不是被王賊所使,也不是負債之人,當(dāng)然也不是為了恐怖,也不是為了失命而出家的。你們乃為了解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才出家的。你們不是為此而出家的嗎?」比丘自佛說:「實在是這樣的,世尊!」

  佛陀告訴比丘說:「你們這些比丘!為了如此的勝義而出家,為甚么在此里面,仍然還有一些愚癡的凡夫,而起貪欲,極生染著,瞋恚兇暴,懈怠下劣,失念不定,諸根迷亂呢?喻如士夫,由黑闇中,又入于黑闇中,從冥昧而入于冥昧,從糞廁出來,而又墮入于糞廁,用血去洗血,舍離諸惡,而又取惡呢?我說這種譬喻,凡愚的比丘,正就是如此的!再舉一個譬喻來說,如焚尸之火 (炊灶木、火杖),捐棄在冢間,也不會被樵伐之人所采拾(樵夫也不要它)。我說此譬喻,那些愚癡的凡夫比丘之生起貪欲,極生染著,瞋恚兇暴,懈怠下劣,失念不定,諸根散亂,也就和此譬喻一樣。

  比丘啊!有三種不善之覺法。那三種呢?所謂貪覺、恚覺、害覺是。此三惡覺,乃由想而起的。甚么想呢?想有無量的種種,如貪想、恚想、害想,這些諸不善覺,乃由此而生的。比丘!貪想、恚想、害想,貪覺、恚覺、害覺,以及無量的種種不善,到底要怎樣才能究竟滅盡呢?要系心在于四念處(身、受、心、法等念處)。要安住于無相三昧(一切法均無想念之定。為相應(yīng)于涅槃之禪。涅槃乃離色聲香味觸之五法,及男女二相,和三有之相之十相。故名無相之禪定)。要修習(xí),要多多的修習(xí)。這樣的話,則那些惡不善之法,會從此因緣而消滅,會無余存,而永遠斷盡。大眾應(yīng)該正以此法去實行!

  善男子、善女人之深信而喜樂出家后,修習(xí)無相的三昧,修習(xí)而多多的修習(xí)后,安住于甘露之門(通入甘露涅槃之門戶,也就是如來的

  言教),乃至究竟甘露涅槃。我不說此甘露涅槃為依三種見解的人。那三種呢?有一種見解,乃作如是之說:『命就是身』。又有作如是之見解:『命異身異』。又有作如是之說:『色就是我,無二無異,長存不變』。

  多聞的圣弟子,會作如是之思惟:『世間頗有(是否有)一法可以執(zhí)取,而并沒有罪過的嗎?思惟后,都不見得一法可執(zhí)取而沒有罪過的!粫@樣的觀察:『我如果執(zhí)取色的話,就會有罪過,如果執(zhí)取受、想、行、識的話,則會有罪過!蛔鞔酥姾,對于諸世間,就不會有所執(zhí)取。無所取的話,就會自覺涅槃。所謂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之身」。

  佛說此經(jīng)后,這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歡喜奉行!

  攝頌如下:

  應(yīng)說小土摶 泡沫二無知 河流祇林樹 低舍責(zé)諸想

  (應(yīng)說經(jīng)、小土摶經(jīng),泡沫經(jīng),二種無知經(jīng),河流經(jīng)、祇林經(jīng)、樹經(jīng),低舍經(jīng)、責(zé)諸想經(jīng)。)

  雜阿含經(jīng)卷第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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