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深密經
【解深密經 (Sandhi-nirmocana-vyūha-sūtra)】印度瑜伽行派和中國法相宗的基本經典之一。唐玄奘譯。5卷。相傳此經有梵文廣本十萬頌,漢譯為其略本,一千五百頌。異譯本有3種:①南朝宋求那跋陀羅譯《相續(xù)解脫經》1卷;②北魏菩提流支譯《深密解脫經》5卷;③南朝陳真諦譯《解節(jié)經》1卷。...[詳情]
解深密經語體釋 無自性相品第五
卯二約意解差別隱空說有
辰一總標
“復次,勝義生!如是于我善說善制法毘奈耶,最極清凈意樂所說善教法中,諸有情類意解種種差別可得。善男子!如來但依如是三種無自性性,由深密意,于所宣說不了義經,以隱密相說諸法要,謂一切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
依法無性說唯一乘,是第二時教的思想;約根性差別說有三乘,是第三時教的思想。然佛為什么要說第三時教,正是這里所要說明的。
善說善制法毗奈耶,測師讀作:善說,善制法,毗奈耶。如此讀斷,是不通的。法,梵文叫達摩,毗奈耶,中文叫調伏或滅。法、毗奈耶的大義有二:一、人生的一切行為活動,如法合理、順乎道德律的,叫法。經說的“八正道”,或“法尚應舍,何況非法”等,都是指此。不正當?shù)男袨?止息下來不作,這是毗奈耶的作用。可說:法是重在善的行為實踐方面;滅是重在惡的行為不作方面。二、體悟諸法緣起的真實性,通達普遍一切的真實相,是法。糾正錯誤的見解,指導合法的行為,是毗奈耶。有說:法是重在理論方面,滅是重在實踐方面,其實是各具上述兩義的。佛所說法,不特文義巧妙,能持勝德,且很合乎道理,所以是善說法。佛所制戒,不特不是隨便的制立條文,令人難守,而實是人類所當學習的所在,所以說是善制。意樂,是做事的內心動機,含有勝解欲的意義。佛說法的動機,是受利生的悲智所激發(fā),所以是最極清凈的意樂。最極清凈是對未極清凈及不清凈說的。凡夫的意樂,含有錯誤的染污性,所以非清凈;三乘圣者的意樂,清凈而不究竟,所以非極清凈。有說:具尋思說法,是染污意樂,不具尋思說法,是清凈意樂。佛是無尋思說法中的勝者,所以是最極清凈的意樂。佛陀說法,瑜伽論中說要與四種相應,方名善教法:一、這法能令有情趣于寂靜,證得有余依涅槃;二、這法能令有情入般涅槃,證得無余依涅槃;三、這法能令有情趣向菩提,證得三乘圣者的三種菩提;四、這法是現(xiàn)量所顯,分別諸法最極究竟。唯此所說善教法,是指般若無性教言。根性不同的有情,由昔熏習的不同,于是聽了無性的般若教法,各各生起差別不同的意解。經說“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就是此義。不特意解上有差別,信不信善教法是佛所說,也大有人在。約信不信說,可知有情類中,有是輾轉傳聞的,如皆直接親從聞佛,決不至于有不信仰的。所以大科判這段文,為傳聞鈍根再說顯了教。
善男子!佛又叫聲勝義生說:你當知道我在般若會上說諸法無性,是但依于相、生、勝義的三種無自性性,由甚深的秘密意趣,宣說不了義的般若經,而這不了義經,是以隱密相說的諸法法要,所以我說一切諸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以三無性說不了義教,實已是本經的見解,般若是綜合說一切法無自性的。佛的意趣,是深密的意趣,說的方式,是隱密的方式,鈍根有情,當然就不能領會這善教法了!約眾生不能領會,說是不了義經,并不是所說的善教法真是不了義。有說:二時教重在說諸法無性,三時教重在說諸法有性;其實,二、三時教的本質和意趣,是相同的,只是說明的方式不同而已。──三時教大談三性三無性,二時教則總括的說諸無性,是為二者的差別。
辰二別釋
巳一能信能解人
午一辨根機
“于是經中,若諸有情已種上品善根,已清凈諸障,已成熟相續(xù),已多修勝解,已能積集上品福德智慧資糧。
聽佛說法而生差別意解的有情,約有三類:一、能信能解人,二、能信不解人,三、不信不解人。三類人中,先辨明他是怎樣的根機,次說明他能不能信解及功德過失。
能信能解的有情,就是五事具足的人,亦正般若會上的當機。佛說法的殊勝法會中,都有正聽的正機,旁聽的旁機兩類。須菩提在般若會上曾問佛說:聞法眾生須具怎樣資格,方能信解甚深般若?佛說:要宿積三多,多見佛,多聞法,多積善根的眾生,才夠資格。所以利根眾生,從初發(fā)心,就能聽聞般若;鈍根眾生,必須久聞佛法,方能信解不疑。五事具足的有情,就是久行佛法的,所以是能信能解人。
“彼若聽聞如是法已,于我甚深密意言說,如實解了,于如是法,深生信解,于如是義,以無倒慧,如實通達。于此通達善修習故,速疾能證最極究竟;亦于我所深生凈信,知是如來應正等覺,于一切法現(xiàn)正等覺。
彼五事具足的有情,聽了甚深般若的善教法后,對于佛的甚深密意言說,當下就能如實的理解了知,所以對于甚深的教法,也就生起極深刻的信解──此是側重于信,帶有聞慧作用,因有聞慧,才能決定信受。對于三無性的意義,也能以無倒的智慧,如實的通達認識──無倒慧通達其義,在最初悟解諸法實相的見道位時,于三無性義通達后,又入修道位中,善加修習,重行觀察,在觀察的修道位中,輾轉不斷的修習,所以就速疾能夠證得最極究竟的無上佛果,入于究竟位了。聞者到達這個程度,不但對佛說的三無自性的教義信解通達,就是對能說教義的佛陀,也生起極深刻的清凈信心,認為如來是應正等覺者,于一切法,已親親切切的直接了解圓滿通達的了。如來、應、正等覺,是佛十種德號的三種。梵語多陀阿伽度,譯有三義:一、如說,謂諸法的真實相,就如佛之所說。二、如解,謂如佛陀所說的諸法真實相,生起極深刻的信解。三、如來,謂諸法實相的通達,究竟涅槃的證得,佛佛如是,而今佛如過去諸佛之再來。梵語阿羅訶,譯為應,謂佛具足廣大功德智慧,應受人天的供養(yǎng)。梵語三藐三佛陀,譯為正等覺,就是正確的、普遍的、覺子通達一切法的真實性。他們了解了這個真理,知道了佛佛如是,所以對佛信得過去。佛的教法,在這些有情的面前,就說不上什么深密了,所以深密是約深密會上的鈍根說的。
般若的經文有六百卷,深密的經文只有五卷,而云般若是略說法要,深密是廣談諸法者,以廣略不在文字的多少,而在義理的詳不詳細、究不究竟。深密在義理方面,說得較為詳盡,所以是廣談,般若在義理方面,說得較為簡要,所以是略說。阿含經中有弟子請佛略說法要,佛為他說一句法,他就了知一切法了,這因他是利根的關系;有的弟子請佛略說法要,佛為他廣說一切法,他還不能理解,這因他是鈍根的關系,所以佛朋時說,久學的有情,我尚不對他略說,何況初學的鈍根?由此可知般若略說法要,是對五事具足能信能解的利根說的;深密廣談諸法,是對五事未全具而根性遲鈍的有情說的。一般人以為:廣說繁博深奧,略說簡易明了,其實,不是這么一回事!
巳二能信不解人
午一劣慧
未一辨根機
“若諸有情,已種上品善根,已清凈諸障,已成熟相續(xù),已多修勝解;未能積集上品福德智慧資糧。其性質直,是質直類,雖無力能思擇廢立,而不安住自見取中。
此說具有四事,未能積集上品(下品已積)福智二種資糧的能信不解的劣慧有情。他們的性情,很樸素、爽直,是質直一類的人,不是虛偽雕琢、矯揉造作的偽君子。他們雖無智慧力量,可以思惟抉擇,廢除不正當?shù)?建立正當?shù)?但也不安住在自見取中,妄測佛意,老實的懂就說懂,不懂就說不懂。如果不問經的本義怎樣,只是一味的以自己的主見,去穿鑿附會,且認自己的解釋是對的,別人的所說要不得,就落于自見取了。般若會上確有信而不解的有情,他們雖不能因聽甚深般若而得解脫,但能得到很大的利益。如經敘須菩提說法時,諸天下來聽法,有天子說:尊者須菩提,不違實相而說般若,雖說得詳細,但我們不解,而那夜叉言音,反而能夠了知。這是般若會上的旁機,所以只能信受,不能理解。
未二明信解
“彼若聽聞如是法已,于我甚深秘密言說,雖無力能如實解了,然于此法能生勝解,發(fā)清凈信,信此經典,是如來說,是其甚深,顯現(xiàn)甚深,空性相應,難見難悟,不可尋思,非諸尋思所行境界。微細詳審,聰明智者之所解了,于此經典所說義中,自輕而住。作如是言:諸佛菩提為最甚深,諸法法性亦最甚深,唯佛如來能善了達,非是我等所能解了。諸佛如來,為彼種種勝解有情,轉正法教;諸佛如來無邊智見,我等智見猶如牛跡。
那些性情爽直、意志樸素的有情,聽了這樣的甚深般若的微妙法后,由于沒有智慧的關系,所以對于如來的甚深意趣,秘密言說,無法了解,雖無智慧力量如實解了,然對這般若妙法,能生殊勝的勝解,發(fā)起清凈的信心。勝解凈信,就是深生信解。解有多種:如實通達諸法的真理是解;加行位中以四尋思四如實智解了諸法叫解;加行位前,聽聞教法,生起相當?shù)恼J識,堅強的見解,名為勝解。勝解,不唯了解而已,主要是不為其它惡勢力所動搖。清凈信,唯識說是心凈為性,隨順為相,就是印定這法,的確如此,深信不疑。有了清凈的信心,就有堅強的勝解與之相應,否則,是不會生起清凈的信心來的,兩者有著相互關系。
他們的信心,是信甚深的般若經典,的確是佛金口所宣,而且是佛所說的甚深最甚深的妙法,是分明顯現(xiàn)的甚深最甚深的義理,是與諸法的甚深空性所相應的教理。佛陀在世時說的種種教典,佛弟子結集時,按其意義相應相似,分門別類的編成各部,像雜阿含就有譯為相應阿含的,如五蘊相應類、十二處相應類、十八界相應類等。佛陀說法有一類類的相應現(xiàn)象,所以佛子結集時,就以內容相順相關的,編為一帙。般若發(fā)揮諸法的空性,凡愚所不能見,二乘所不能悟,所以說難見難悟。同時,諸法空性,不是三界有漏心心所法所能尋思推測的,因他不是尋思所行的境界,所以必須以微細嚴密的智慧,詳加審察,并且要那具有聰明智慧的人,才能解了通達。我對無性教典中所說的甚深法義,自知不能理解,因此我唯自輕而住,信仰如來。同時,他們又這樣說:諸佛所有能證菩提的真俗二智,是甚深最甚深的,所證諸法的法性,也是甚深最甚深的;這甚深最甚深的菩提、法性,唯諸佛的一切智智,才能窮盡了達,那里是我這少智少慧的人所能解了?勝鬘經說:“若善男子于諸深法不自了知,仰推世尊非我境界,唯佛所知”,與此所說同。
諸法法性,是指一切法的普遍法性,也就是在依他起上遣除遍計執(zhí)的名言自性所顯示的圓成實性。諸佛菩提,通常說是佛的廣大智慧,唯識者說是生滅有為法。般若經上未談如來的智慧、功德、妙用。菩提從智得名,說他是佛的智慧,固然不錯,但有的大乘經中,說菩提是法性,而此在眾生位上,即名心性。心是阿賴耶,賴耶有真妄相,真相阿賴耶,是如來藏性,亦即一一有情所具有的真實不虛的覺性,這心的覺性,叫法性心,依此立為一切眾生本具的如來藏性。如來藏沒有開顯前的心性,為虛妄分別習氣所染污,所以就流轉生死;若離虛妄分別習氣,無漏智的法性心全體開顯,就叫菩提了。圓覺經中說的大圓覺,就是諸佛的大菩提。所以諸大乘經中說的佛性或法性,都是約眾生心開不開顯說的。開顯了的就叫菩提,未開顯的就叫覺性。不是唯識所說生滅有為法,而是諸法平等無有高下普遍一切法的法性。
諸佛如來說此甚深妙法,是為那些具有智慧、有著種種勝解的有情轉的正法言教,能說的如來,是有無量無邊的智見的。佛的無邊智見,如以我們的微小智慧與之相比,真是無異于以牛跡比如大海,怎能了解他所說的正法言教?不懂,這是我的智慧不夠,不能因我不懂,就對他失去信心,所以我是相信這大法的。
未三敘德失
“于此經典,雖能恭敬,為他宣說,書寫護持,披閱,流布,殷重供養(yǎng),受誦溫習;然猶未能以其修相發(fā)起加行,是故于我甚深密意所說言辭,不能通達。由此因緣,彼諸有情,亦能增長福德智能二種資糧,于后相續(xù)未成熟者,亦能成熟。
能信不解的有情,對佛說的般若經典,雖不能透徹的理解,但還能恭敬,且能以自所了知的為他宣說,或者書寫護持,披閱流布,發(fā)起懇切至誠的殷重心,舉辦香花燈涂的物品供養(yǎng),而自己又常常的受持讀誦溫習。行菩薩道的大心有情,諸教都說要修十法行,雖有次第的小異,但其意義無別。現(xiàn)依般若經列十法行如下:一、書寫,二、供養(yǎng),三、施他,四、諦聽,五、披讀,六、受持,七、廣說,八、諷誦,九、思惟,十、修習。本文中的宣說是廣說,書寫護持是書寫,披閱是披讀,流布是施他,殷重供養(yǎng)是供養(yǎng),受誦是諷誦,溫習是受持,加前聽聞,有八法行。此說能信不解的有情,已能做到八種法行,只是思惟、修習的二種法行,尚未做到而已。所以說然猶未能以其修相發(fā)起加行,因而就于佛的甚深密意所說的言辭,不能通達。雖然如此,但因修入法行的關系,也能增長上品的福智二種資糧,那沒有成熟的后相續(xù),也可成熟。后相續(xù),說遠點是未來世的身心,說近點即后一剎那的身心。此說相續(xù)成熟,不是一向未有善根的身心相續(xù),而是約得解脫的根性相應名成熟的。
午二惡慧
未一師
申一辨根機
“若諸有情,廣說乃至未能積集上品福德智慧資糧,性非質直、非質直類,雖有力能思擇廢立,而復安住自見取中。
本文只說五事中的最后一事不具,前四事具否沒有明文,因此引起兩種解脫不同:一說五事完全不具,一說具有前四、不具第五。依上文看,是如劣慧有情具有前四的,不過此是具惡慧的有情罷了。惡慧,是自作聰敏,以己見為是,其實違背佛意而墮在自見取中尚不自知。依佛法說,每人都有生得慧,得到讀書或善士開導的機緣,他的智慧就開發(fā)了。惡慧有情就是這樣的,他聽了佛法,就將過去熏有的惡慧開發(fā)了,于是即以自己的知見為知見,不再求佛的本意是什么了。這種人的性情,是不樸素、正直的,是不能算為質直根性的一類的,所以他縱有智慧的力能思惟抉擇,廢除那不善的,建立起善的,可是他是安住在自見取中,以自己的知見為標準的,自己認為對的就對,不對的就不對,并不能得到佛的本意,所以這不是純良的有情。
申二明信解
“彼若聽聞如是法已,于我甚深密意言說不能如實解了。于如是法雖生信解,然于其義隨言執(zhí)著,謂一切法決定皆無自性,決定不生不滅,決定本來寂靜,決定自性涅槃。由此因緣,于一切法獲得無見及無相見,由得無見無相見故,撥一切相皆是無相,謂誹撥諸法遍計所執(zhí)相、依他起相、圓成實相。何以故?由有依他起相及圓成實相故,遍計所執(zhí)相方可施設;若于依他起相及圓成實相見為無相,彼亦誹撥遍計所執(zhí)相,是故說彼誹撥三相。雖于我法起于法想,而非義中起于義想,由于我法起法想故,及非義中起義想故,于是法中持為是法,于非義中持為是義。
性非質直的有情,聽了佛說如是一切法無自性、無生、無滅等的法后,對于如來的甚深意趣密意言說,自是不能如實解了通達的。雖于所說的如是大法,生起極堅強的信念,相信這確是佛說的,不為任何邪說所動搖移轉;可是他對這樣的教法中所詮的意義,是不能正確認識的,因此就隨著佛的言說而起執(zhí)著。佛說一切法皆無自性,他就執(zhí)著一切法決定是無自性的;佛說一切法不生不滅,他就執(zhí)著一切法決定是不生不滅的;佛說一切法本來寂靜、自性涅槃,他就執(zhí)著一切法決定是本來寂靜、自性涅槃。由他這樣執(zhí)著的因緣,所以于一切法就獲得無見無相見了。唯識說:般若經是約相及勝義的二種無自性說的,遍計沒有自性是可以說的,依、圓沒有自性怎么可以?離遍計執(zhí),證圓成實,遍、圓可說是不生滅法,緣生依他的生滅有為法,怎可說是不生不滅?依他起法,是煩惱、業(yè)、生的三雜染所生的,說他是本來寂靜、自性涅槃,這又怎么可以?所以只可說遍、圓是本來寂靜、自性涅槃的。惡慧有情不知如此分別,堅執(zhí)三自性的一切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怎能理解佛的意趣呢?
由于獲得無見無相見故,所以就撥一切相都是無相。誹撥諸法遍計所執(zhí)相,誹撥諸法依他起相,誹撥諸法圓成實相。無見,是在無的所執(zhí)著上說的;無相見,是在無有三相的損減上說的,二者略有不同。遍計是無相,說他無自性,這是對的,依、圓是有相,說他無自性,只是撥無二相,怎么說是誹撥三相呢?遍計所執(zhí)相的施設,是在因果緣起的依他起、真實寂滅性的圓成實諸法上,生起錯誤顛倒的認識而有的,假使沒有因果緣起的依他起相,諸法寂滅的圓成實相,遍計所執(zhí)相,就無可施設了!如在黑暗中誤繩為蛇,一定要有一條繩子,方會生起蛇的錯覺,執(zhí)著繩子是蛇,假使根本沒有繩子,執(zhí)為蛇的錯覺,怎么會得生起?所以在依他起相及圓成實相上見為無相,也就誹撥遍計所執(zhí)相了。同時,遍計的無性,是約沒有真實性說的,而依名計義,名義相應的假立名相的假名相,并不是沒有。辨別不清這些,就誹謗三相,墮入惡取空或斷滅見了。瑜伽真實義品破惡取空,也是這樣破的:假使沒有真實,也就沒有假法,因為假法是要依于真實才得建立的,所謂“假必依實”,唯識者說有自性的主要理由在此。所依的真實沒有,能依的假法自無,所以他是俱謗了假法與真實的二種,成為全無所有的惡取空者。
誹撥三相的惡取空者,雖對我的教法起于法想,但對法下所詮的意義,本非此義而起是義之想,于是對于是法的法持為是法,于非義的義也持為是義,如是怎么可以?所以于佛的正法雖生信解,然因隨言執(zhí)著的關系,墮于無見無相見者的深坑中!
依本經說誹謗三相,都是損減執(zhí):遍計是損減名義相應的假施設相;依他是損減因緣生滅的分別性相;圓成是損減普遍諸法的真實性相。依世親佛性論說三相,有增益、損減的二執(zhí),損減執(zhí)如本經所說,增益執(zhí)是:在遍計上執(zhí)有真實,是增益遍計;在依他上執(zhí)為勝義,是增益依他;在圓成上執(zhí)有恒常普遍的不變易性,是增益圓成。依攝論說三相,思想又不同:圓成是有真實性的,說他沒有自性,自是損減,但說他有自性,并非增益,所以圓成有損減執(zhí)而無增益執(zhí)。遍計是無真實性的,說他有自性,自是增益若說無自性,并非損減,所以遍計有增益而無損減。依他是虛妄不實的,說他沒有,不是損減;然又是因緣有的,說他是有,不是增益,所以依他沒有增益、損減的二執(zhí)。
一切諸法皆無自性等,假定諸法真的如此,究竟對不對呢?依唯識思想說,這是絕對不對的,是屬惡取空的,因為如來說的諸法畢竟空性,不是這樣的。惡取空者,不理解佛的意趣,所以就隨如來所說言說,生起堅固執(zhí)著,認為決定是如此的,因而就墮入了自見取中。諸法的空性,依唯識者的見解,是這樣的:“由彼故空,彼實是無,于此而空,此實是有”。意說:遍計執(zhí)沒有真實的自性,說他是空,是真實的空無;在依、圓上空去遍計執(zhí)說空,而這實在是有的。不特離執(zhí)所顯的圓成實是有,就是幻化緣生的依他起亦有。這樣說空,既是善取空,也合乎佛意,而流轉還滅的因果,亦由此而得建立了。辨中邊論開頭第一頌說:“虛妄分別(依他起)有,于此(依他)二(能取所取的遍計)都無,此(依他)中唯有空(圓成實性),于彼(圓成實性中)亦有此(依他起)”。依他世俗、圓成勝義的有無,普通都諍論前者,因依他的問題得到解決,圓成也就隨之迎刃而解了!
龍樹中觀派的學者說:一切諸法皆無自性等的正法言教,是佛的澈底究竟了義之談,上根利智的有情聽了,當下就能如實的解了通達,而且能在一切法的無自性中,建立如幻的一切法,決不因諸法無性,就破壞世出世間的因果緣起,所以一切法無自性義,不是隨言執(zhí)著,亦非惡取空見。不過,鈍根無智的有情,不能接受信解這最究竟的性空*輪,他才撥一切法無自相,破壞了世出世間的因果,成為隨言執(zhí)義的惡取空者。你說一切法無自性,不能建立一切法,而在我看來,因果相生互相觀待的假名諸法,假使有一固定不變的真實自性,才不能建立一切法哩!所以世俗名言的境界,是依名言識建立的,只有因緣,無實自性,緣起即無性,無性即緣起。自性是生死的根本,擊破自性的妄執(zhí),就顯出真實無自性空,不但勝義是無自性空,世俗也不許有實自性的,惟其世俗、勝義都無自性,才能建立一切法。中論頌說:“以有空義故,一切法得成”。無奈性非質直的惡慧有情,不能領悟緣起性空的真理,我佛慈悲,才又在深密會上,隱空說有,使鈍根有情,在佛法中得益。般若經說:對新學菩薩,說生滅如幻,不生滅不如幻;對久學菩薩,說生滅不生滅一切如幻?梢姳窘浾f的隨言執(zhí)著諸法無自性等,是約根機遲鈍的初學菩薩說的,在利根上智的久學菩薩,不但不是隨言執(zhí)著,而且是最澈底最究竟的了義大教。
申三敘德失
“彼雖于法起信解故,福德增長;然于非義起執(zhí)著故,退失智慧,智慧退故,退失廣大無量善法。
性非質直的惡慧有情,雖因信解如來所說的般若正法,而有福德增長的功德;然又因他在非義中持為是義的執(zhí)著的緣故,所以也就有了智慧退失的過失!由于智慧的退失,也就退失無量無邊的廣大善法,因為一切善法,是由勝智所保持的,若與真智隔離,惡見增長起來,廣大無量的善法,自然就退失了!
未二弟子
申一見取人
“復有有情,從他聽聞,謂法為法,非義為義,若隨其見,彼即于法起于法想,于非義中起于義想,執(zhí)法為法,非義為義。由此因緣,當知同彼退失善法。
性非質直的惡慧種類,上文說的老師,此文說其弟子。不能理解一切法性空的般若言教的人,不特自己有大過失,如果弘揚其法,可使他人同樣產生這樣的過失!其義如文可知。
“若有有情不隨其見,從彼欻聞一切諸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便生恐怖。生恐怖已,作如是言:此非佛語,是魔所說。作此解已,于是經典,誹謗毀罵。由此因緣,獲大衰損,觸大業(yè)障。
疑謗類的有情,過去生中,有見熏習太深,或學習的是小乘,熏有小乘種姓的存在,所以思想見解都不同于大乘學者。他現(xiàn)在雖隨大乘惡慧的有情,聽聞般若的大乘教法,但不隨他的見解所轉,結果,不但不同情他,相信他,反生起極大的恐怖,認為一切法怎可說決定是無自性等,假使真的是無自性的話,那我何苦學佛修行?況且如是前生后生即無著落,這還得了!內心上生起這樣的恐怖,言語上就發(fā)出這樣的呼聲:空無所有的教法,決非大智釋迦所說的,定是無智天魔外道所說的。佛是叫人了生脫死、求大菩提、證大涅槃的,那里會說諸法皆空呢?他生起這樣疑慮見解后,于是就對甚深的經典,誹謗毀罵,由此毀謗因緣,獲得極大的衰損,造成極大的業(yè)障。般若經說謗法的業(yè)障,是“匱正法業(yè)”,比什么罪業(yè)都重,由此罪業(yè),必墮五無間獄。小乘教說極重罪業(yè),在地獄內受一劫苦,就可出離;匱正法業(yè),那就不知什么時候,才得脫離泥犁了。就是這個世界空了,還要移轉他方世界轉生旁生中,愚癡得沒有一點智慧;就是從畜生中上生人間,仍是愚癡頑鈍無所知曉的。所以說:獲大衰損,觸大業(yè)障。
聞無性教而生恐怖的,約有三種人:一、沒有菩薩種姓的有情,心性下劣狹小,不能勝解廣大甚深的言教,所以生起恐怖。二、有菩薩種姓而沒有種大菩提等的諸善根者,在力量上還不夠接受這大法,所以生起恐怖。三、雖具菩薩種姓,種了殊勝善根,然因被誹謗大乘的惡師惡友所攝受苦,所以就生起極大的恐怖。恐怖無自性教,充其量不接受他就是了,為什么會毀謗這甚深的大法呢?般若經說有二緣:一由邪魔的煽惑,一由自己的不信解。所以信解是很重要的,有了信解,不但不會生毀謗心,也不會生起什么恐怖。
“由是緣故,我說若有于一切相起無相見,于非義中宣說為義,是起廣大業(yè)障方便。由彼陷墜無量眾生,令其獲得大業(yè)障故。
這是總結惡慧有情的師資過患,如文可知。
以盲引盲,隨他的謬見,固是錯誤;不隨他的謬見,也是錯誤!所以弘揚佛法,見解正確是很重要的,以不正確的見解弘揚佛法,不但自己遭受極大的損失,且令聞法者同樣受此極大損失,真是所謂自害害人,其罪無邊!所以弘法者,不可隨便說法,因為,說法正確,令人起信、遵行,固能達到弘法的目的;否則,令人起疑、生謗,那就不但不能收到弘法的效果,且有害于整個的佛法!弘法者對此,不可不特別注意,不能不引為警覺!不過已得正見者,應盡自己的力量,隨緣度化,不可以自未得度焉能度人的話,來逃避佛子所應當擔負的弘法責任!有說:弘揚佛法,要大開圓解后方可,其實不必,因為思修慧未起的人,也可為他說法,只要不說錯就是了。如要開悟后方可弘法,佛法怎能普及?為求佛法普及起見,聞慧具有者就可弘法!
巳二不信不解人
午一辨根機
“善男子!若諸有情,未種善根,未清凈障,未熟相續(xù),無多勝解,未集福德智慧資糧。性非質直,非質直類,雖有力能思擇廢立,而常安住自見取中。
此是五事未具的有情,但勝解一事,不是沒有,只是無多,如全沒有,那就不會稱謗了。正因過去熏有少許智慧,才有力能思惟抉擇、廢棄安立,但因常住自見取中,所以是要不得的!
午二明信解
“彼若聽聞如是法,不能如實解我甚深密意言說,亦于此法不生信解,于是法中起非法想,于是義中起非義想,于是法中執(zhí)為非法,于是義中執(zhí)為非義。唱如是言:此非佛語,是魔所說。作此解已,于是經典,誹謗毀罵,撥為虛偽,以無量門,毀滅摧伏如是經典,于諸信解此經典者,起怨家想。
安住自見取中的有情,聽了諸法無性的甚深般若教法后,對般若的正義,不能如實理解,對佛甚深秘密意趣所說的言說,也不能正確的了知,所以于正法中起非法想于是義中起非義想,執(zhí)正法為非法,執(zhí)是義為非義,且在大眾中宣說這不是佛語,是魔所邪說。大乘非佛說論者,有說這是婆羅門說的,有說這是提婆達多說的,有說這是魔王說的。他以自己的知見,作這樣論斷后,就對這甚深的經典,或以理論的批評,毀謗誹罵的斥為虛偽,或以其它的種種方法,毀壞摧伏這樣的經典,并對信解此經典者,生起怨家之想,作為大敵仇視。佛滅度后的大小乘學者,曾敵對到分河飲水的地步,且有相互殺害的行動表現(xiàn)!朱士行求法西域,欲譯般若來華弘揚,該地小乘學者,就曾起來極力的反抗,說這不是佛說,請王焚毀,禁止東來!這對佛法是有很大損失的,因自家這樣諍論鬧意見,別的宗教就乘虛侵入,影響純潔的佛法了!一切智者的佛陀,預知將來有此現(xiàn)象,所以就說深密經,融貫空有,引有見者入于究竟的法無我性中,使利鈍兩根均得利益,這可說是本經的唯一大方便!研究史學者說:無著世親闡揚境空心有的唯識學,是為拯救工謗大乘經典的小乘學者及墮無見的惡取空者的!他們自有他的苦心在,并不是有意與龍樹為敵的,實在他們也信龍樹所說是對的,不過弟子們未得其意趣,才墮入惡取空,才使小乘不信般若是佛說,我也才明唯識有,斥惡取空。諸法皆空,這是對的,但要在空上建立世出世間的一切法,才能握得空性的宗要,假使不能在空上建立世出世間的一切法,以為什么都沒有了,就落于惡取空見。深密針對這類有情,特說名義相應的遍計執(zhí)是空,緣生的依他、法性的圓成是有。
午三敘德失
“彼先為諸業(yè)障所障,由此因緣,復為如是業(yè)障所障,如是業(yè)障,初易施設,乃至齊于百千俱胝那庾多劫,無有出期。
五事未具的有情,所以不信解甚深的般若經典,乃因過去生中,結交了惡友,親近了惡知識,起了不正確的見解,造了不正當?shù)膼盒,為一切惡障之所障蔽。毀謗佛法成了他的串習力,所以現(xiàn)生感得等流果報,乃又為這樣的業(yè)障所障。般若會上有很多聽法者中途退席,佛說他們過去生中即這樣,不唯現(xiàn)生如此。謗法的罪業(yè),本不能招感人生,現(xiàn)說受生人中,其由有二:一、他因謗法所感苦果已經很多,到現(xiàn)生中罪業(yè)已減輕了許多。二、他前生造的謗法罪很輕,現(xiàn)生到人類來,更引發(fā)廣大的謗法罪障。此謗法業(yè),最初造時,造了多少,還易安立計算,到受果時,他所感得的苦報,就不可以數(shù)目計算了,在時間上也不知要經過幾久,才得出離,所以說乃至齊于百千俱胝那廋多劫,無有出期。俱胝、那廋多,是印度計算數(shù)目的名詞,俱胝是六十種數(shù)目中的第十種數(shù)目,那廋多是第十二種數(shù)目。百千俱胝那廋多劫,是表示時間很長的意思。
癸二總結
“善男子!如是于我善說、善制法、毘奈耶,最極清凈意樂所說善教法中,有如是等諸有情類意解種種差別可得。
上面說的各類有情,所得的功德過失有不同,所生的信仰見解有不同,實由他們的根性差別所致。
佛為鈍根說三性三無性的顯了教,若能對此顯了教如實解了,不讀下面勝義生領解的文,就知三時教如何分判別了!如佛對五事未具的有情,依生無自性性宣說諸法,即為初時教;對五事已具未能正厭離欲解脫的有情,說盯、勝義的二種無自性性的正法言教,即為二時教;對意解差別的諸有情類,敘說他們的根機、信解、德失,是為三時教。勝義生領解了這點,才面對佛陀陳述自己所領解的三時教的。
辛二偈頌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頌曰:“一切諸法皆無性、無生、無滅、本來寂、諸法自性恒涅槃。誰有智言無密意?相、生、勝義無自性,如是我皆已顯示;若不知佛此密意,失壞正道不能往”!
此二頌,是重說一切諸法皆無自性等的密意的。遍正覺的智者所說的言教,是針對有情的機宜說的,當有他很深的秘密意趣所在,所以說誰有智言無密意?大智佛陀顯示的相、生、勝義的三無自性的密意,若諸有情不能了知,可斷定他決是失壞正道不能往趣涅槃的大道的!
“依諸凈道清凈者,惟依此一無第二,故于其中立一乘,非有情性無差別。眾生界中無量生,惟度一身趣寂滅,大悲勇猛證涅槃,不舍眾生甚難得!微妙難思無漏界,于中解脫等無差,一切義成離惑苦,二種異說謂常樂”。
此三頌,是重說三乘同證究竟法無我性,顯示一乘的秘密意趣。依法無我性的大道前進,獲得身心清凈的三乘圣者,決是唯依此一妙清凈道,更無第二妙清凈道可走的,所以就在此一妙清凈道中,建立一乘,并不是說有情的根性,沒有種種的差別。因為,眾生界中有無量的眾生,有的唯求度脫個人一身趣向寂滅的──或說趣寂的聲聞,不去度脫眾生界中的無量眾生,惟度一身而趣證寂滅。有回心向大發(fā)菩提心的大悲菩薩,雖勇猛精進的求證涅槃,而又不舍眾生界中的無量眾生,深入生死的苦海,廣度一切有情,這真是很難得的!不與有漏法相應,不為有漏行所緣,離卻一切雜染的微妙難思的無漏界,是三乘同證的,在所證的無漏界中所得的解脫,是平等平等而無差別的。一切義利成就的涅槃,均遠離一切染惑及諸苦果。一切有漏法,不出苦集二諦,集是煩惱,由煩惱造業(yè),才感生死苦果。若集諦的煩惱斷了,諸行的雜染業(yè)也就遠離,所以頌中不說離業(yè)雜染。惑業(yè)所生的法是無常的,微妙無漏界,不是惑業(yè)所生的,所以是常。眾生的感受,有苦樂的差別,苦的感受是苦苦,樂的感受是壞苦,無上微妙的快樂,要證涅槃才有,所以涅槃是樂。離戲論的煩惱,得寂靜的真常,離生死的痛苦,得涅槃的妙樂,唯在無漏界中,才有實現(xiàn)的希望,所以說二種異說謂常、樂。
己三解義嘆勝
庚一解深密教義而嘆
辛一當機解嘆
壬一總嘆深密教
爾時,勝義生菩薩復白佛言:“世尊!諸佛如來密意語言,甚奇!稀有!乃至微妙最微妙!甚深最甚深!難通達最難通達”!
佛為勝義生解答疑問,廣談三性三無性的密意語言后,當機者的勝義生聽了,澈底的理解了如來的密意語言,所以現(xiàn)在就把自己所領解的陳白于佛,求佛印證!其義如文可知。
壬二領解深密意
“如是我今領解世尊所說義者:若于分別所行遍計所執(zhí)相所依行相中,假名安立以為色蘊,或自性相,或差別相;假名安立為色蘊生、為色蘊滅、及為色蘊永斷、遍知,或自性相,或差別相,是名遍計所執(zhí)相。世尊依此施設諸法相無自性性。若即分別所行遍計所執(zhí)相所依行相,是名依他起相。世尊依此施設諸法生無自性性、及一分勝義無自性性。如是我今領解世尊所說義者,若即于此分別所行遍計所執(zhí)相所依行相中,由遍計所執(zhí)相不成實故,即此自性無自性性。法無我真如清凈所緣,是名圓成實相。世尊依此施設一分勝義無自性性如于色蘊。
這是勝義生菩薩,廣陳自己心境上所理解的佛的密意語言。他之所以理解,是因聽了第三時的深密顯了教而獲得的;其實,第二時中佛以密意語言說的秘密教與第三時所說是一樣的,由于他的根鈍不能理會,佛才慈悲的又為他說深密顯了教以接引之。勝義生這時所理解的,是佛以三性說明的一切法。一切法,就是蘊、處、緣起、食、界、諦、道品的七類。先說五蘊中的色蘊。行相是生滅變遷的因緣諸法,緣生諸法,是世俗境界,非清凈智所緣,而為有漏分別心所緣慮的,所以叫行相。如人所行道,叫人行道。分別所行是能遍計的依他起,所行行相是所遍計的依他起,由能分別的心行于所分別的行相上,執(zhí)有實在的自性,是遍計所執(zhí)相。唯識論說:由能遍計計于所遍計,遍計乃成,即是此義。二者的關系是:初由行相引生分別心,次由分別心去緣行相,到名義相應,覺有一實在的自性,安立他是實自性等,就成遍計所執(zhí)了!有把這鉤鎖似的關系,看成三法:能遍計、所遍計、遍計執(zhí),其實是在能所接觸的關系上,于行相中現(xiàn)真實相,成為遍計執(zhí)的。所以能分別心行于所緣行相上,就假安立他名為色蘊。色蘊是具體的一法,于此具體法上,安立他的自性相,差別相……是名遍計所執(zhí)相。勝義諦相品與本品起頭說的蘊句,彼此不同,此處所說蘊句,又與上有別。似有自體而不同他法的,叫自性相,或約總體說各自性相;諸法各有差別不同的作用,叫差別相,或約別體說名差別相。自性、差別的二相,不但色蘊具有,就是蘊生、蘊滅、蘊的永斷、蘊的遍知,也具有的。
三自性的思想,以依他起為中心。在分別行相上,起遍計執(zhí),就流轉生死;通達他無實,見諸法真性,就證圓成實,而還滅涅槃。三無性的思想,以遣除遍計執(zhí)為中心。在依他起相上,遍計執(zhí)無性,名為諸法無性,不是依、圓自性亦無,若依、圓自性亦無,無性的意思,就無從說起了。余義如文可知。
“如于色蘊如是,于余蘊皆應廣說;如于諸蘊如是,于十二處,一一處中皆應廣說;于十二有支,一一支中皆應廣說;于四種食,一一食中皆應廣說;于六界、十八界,一一界中皆應廣說。
此文準上可知。
“如是我今領解世尊所說義者,若于分別所行遍計所執(zhí)相所依行相中,假名安立以為苦諦,苦諦遍知,或自性相,或差別相,是名遍計所執(zhí)相。世尊依此施設諸法相無自性性。若即分別所行遍計所執(zhí)相所依行相,是名依他起相。世尊依此施設諸法生無自性性及一分勝義無自性性。如是我今領解世尊所說義者,若即于此分別所行遍計所執(zhí)相所依行相中,由遍計所執(zhí)相不成實故,即此自性無自性性法無我真如清凈所緣,是名圓成實相。世尊依此施設一分勝義無自性性。如于苦諦如是,于余諦皆應廣說。
這是領解四真諦上所建立的三性三無性的意趣。
“如于圣諦如是,于諸念住、正斷、神足、根、力、覺支、道支中,一一皆應廣說。如是我今領解世尊所說義者,若于分別所行遍計所執(zhí)相所依行相中,假名安立以為正定及為正定能治所治,若正修未生令生,生已堅住不忘,倍修增長廣大,或自性相,或差別相,是名遍計所執(zhí)相。世尊依此施設諸法相無自性性。若即分別所行遍計所執(zhí)相所依行相,是名依他起相。世尊依此施設諸法生無自性性,及一分勝義無自性性。如是我今領解世尊所說義者,若即于此分別所行遍計所執(zhí)相所依行相中,由遍計所執(zhí)相不成實故,即此自性無自性性法無我真如清凈所緣,是名圓成實相。世尊依此施設諸法一分勝義無自性性。
這是領解三十七道品上所建立的三性三無性的意趣。
壬三喻嘆顯了教
“世尊!譬如毘濕縛藥,一切散藥、仙藥方中,皆應安處。如是,世尊!依此諸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無自性性了義言教,遍于一切不了義經皆應安處。
了不了義,有在文句方面明不明顯分別,有在意義方面究不究竟分別。一切諸法皆無自性的言教,就文句說,是不了義的,就意義說,是了義的,所以不了義言教以了義言教去解釋他時,也就成為了義,不是說不了義的完全要不得。約此道理,舉四喻說明如下:
一、毗濕縛藥喻:毗濕縛藥,是印度的一種藥名,我國沒有此藥。以藥草磨成細末的藥,叫散藥;靈丹、仙丹一類的藥,叫仙藥。散藥、仙藥都可治病,若在此諸藥中,再放一些毗濕縛藥,其功效就更大而靈驗了!世尊依本經說的無自性性的了義言教,遍于一切不了義經中,皆應安處,因為這樣,不但相及勝義的二無自性的般若言教可以了知,就是依生無自性性轉的方便*輪,由此也得明了了!
“世尊!如彩畫地,遍于一切彩畫事業(yè)皆同一味,或青、或黃、或赤、或白,復能顯發(fā)彩畫事業(yè)。如是,世尊!依此諸法皆無自性廣說乃至自性涅槃,無自性性了義言教,遍于一切不了義經,皆同一味,復能顯發(fā)彼諸經中所不了義。
二、彩畫地喻:布或紙的本質是彩畫地,以他是遍一切彩畫事業(yè)的。彩畫事業(yè),就是青、黃、赤、白、黑五彩畫成的彩畫。彩畫是很明顯的,假使彩畫地普遍在一切彩畫上,皆同一味,那就越發(fā)使彩畫的事業(yè)明顯了。彩畫地喻了義經,彩畫事業(yè)喻不了義經。法喻相合,如文可知。
“世尊!譬如一切成熟珍羞諸餅果內,投之熟酥,更生勝味。如是,世尊!依此諸法皆無自性廣說乃至自性涅槃,無自性性了義言教,置于一切不了義經,生勝歡喜。
三、珍饈餅果喻:珍餅,是山珍海味一類的美妙飲食,餅果,是面食做成的麻餅糖果之類。珍饈的果品,口味雖很鮮美,但如在上面再投一點熟酥,那就一定會更生殊勝的鮮味了!了義言教如熟酥,不了義言教喻珍饈果品。不了義讀了,固可生起法味的喜樂,但有時看不出他的意思,讀不懂他的義理,也會生起厭倦無歡喜心的,假使以了義的言教去解釋說明他,領悟他的甚深妙義,得到他的無上法味,就會生起勝歡喜了!
“世尊!譬如虛空遍一切處,皆同一味,不障一切所作事業(yè)。如是,世尊!依此諸法皆無自性廣說乃至自性涅槃,無自性性了義言教,遍于一切不了義經,皆同一味,不障一切聲聞、獨覺及諸大眾所修事業(yè)”。說是語已。
四、虛空喻:虛空是遍一切處皆同一味的,其中,不論是草木的生長,人物的往來,一切作業(yè)的活動,都是無障無礙的。楞嚴經說:“虛空無相,不拒諸相發(fā)揮”。不特不障一切的所作事業(yè),且能含受一切,容納一切。虛空喻了義教,所作事業(yè)喻不了義教。讀不了義經,知有一乘、二乘、三乘的差別,且有專談小乘而認佛道難成的?墒窃诹肆x的經典中看,是沒有什么諸乘差別的。根本上說,佛法是和合一味的,三乘是同以法無我而獲解脫的,所以不障一切聲聞、獨覺及諸大乘所修事業(yè)。
辛二如來述成
爾時,世尊嘆勝義生菩薩曰:“善哉!善哉!善男子!汝今乃能善解如來所說甚深密意言義;復于此義善作譬喻,所謂世間毘濕縛藥,雜彩畫地,熟酥,虛空。勝義生!如是!如是!更無有異!如是!如是!汝應受持”!
這是如來的印可,并以四義贊勝義生:一、總贊善哉,二、贊頌深義,三、贊能作喻,四、贊勸受持。
庚二解如來教義而嘆
辛一解教相次第
爾時,勝義生菩薩復白佛言:“世尊初于一時在婆羅痆斯仙人墮處,施鹿林中,惟為發(fā)趣聲聞乘者,以四諦相轉正*輪,雖是甚奇,甚為稀有,一切世間諸天人等,先無有能如法轉者。而于彼時所轉*輪,有上、有容,是未了義,是諸諍論安足處所”。
如來的一代圣教,以教相說,是有次第的,勝義生在深密會上,聽了佛說三無自性的言教,了解了教相的次第,所以現(xiàn)在就將自己所了解的,陳白佛陀,請佛印證!
先明領解初時教。勝義生叫聲世尊說:在你成道未久最初說法的那時,是在婆羅痆斯仙人墮處、施鹿林中說的。那時施教的物件,是惟愿發(fā)趣聲聞乘的有情,以苦集滅道的四諦相,轉的正妙*輪。婆羅痆斯,是一大的村莊,在這村莊的近邊,有一仙人墮處,其處有大樹林,叫做施鹿林。傳說過去有五百仙人,在空中飛行,飛到這里,忽聞地下有微妙婉轉的女人歌聲,心生愛染,失通墮地,所以叫做仙人墮處。傳說過去有位國王,施其常為群鹿所游履的樹林給予鹿群,永作牠們游止之處,所以叫做施鹿林。
正法是四諦,轉正*輪,就是三轉四諦十二行*輪。轉的反面是還,如世間的車輪,輾轉往來,有前進意,所以,轉是推動如來的大法,宣揚如來的大法,使人人知道佛法,以得佛法的實益。輪的意義,是動轉不住,舍苦現(xiàn)觀趣集現(xiàn)觀,舍集現(xiàn)觀趣滅現(xiàn)觀,舍滅現(xiàn)觀趣道現(xiàn)觀,降伏四諦所有的煩惱,所以叫做*輪。佛于初時轉正*輪所化的對象,與勝義生的見解,稍有出入。佛依生無自性性說諸行無常的不了義教,是以無常為中心的,這不是惟對那一類的有情說,而是普對三乘根性說的,不過稍微偏重二乘而已。天臺說顯化聲聞、密化菩薩,即是此意。勝義生的見解,卻專屬于小乘了。歸結說,依生無自性對五事未具的有情說生滅無常教,生死是不能了,自由是不能獲得的。假使惟為發(fā)趣聲聞乘者說,在聲聞乘的立場方面,是可說生死解脫的。
佛初時在施鹿林中轉的四諦正*輪,以世法比較,不能說不希奇,也不能說不稀有難得,因除大覺的釋尊,一切世間的諸天人等,沒有那個能轉如此四諦正*輪的;雖是這樣,但那時轉的*輪,還沒有臻達上境,比此好的正法還有,還可容受其它的攻難、批評、補充,所以是有上有容的。在意義方面也不究竟,所以又是不了義的。教不圓滿,義不究竟,受他攻難,容他批評,自就不免要發(fā)生諍論,所以是諸諍論安足處所。
“世尊在昔第二時中,惟為發(fā)趣修大乘者,依一切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以隱密相轉正*輪。雖更甚奇、甚為稀有,而于彼時所轉*輪,亦是有上有所容受,猶未了義,是諸諍論安足處所。
此明領解二時教。勝義生又叫聲世尊說:你在過去的第二時中,對一班惟為發(fā)趣修大乘的菩薩,依一切法無自性等的性空理論,以隱密相轉般若的正法論,雖較初時轉的四諦*輪,已進一步的甚為希奇,甚為稀有難得,但那時轉的*輪,仍是有上有所容受,乃至為諍論的安足所在。般若經的正義,不是如此,唯識說他不了義,是約惟對大乘說的關系;成實說他不了義,是約通化三乘說的關系。般若究是專為大乘?抑或通化三乘?很難決定,說他專為大乘,經說“三乘皆應學習般若波羅密多”;說他通化三乘,經說“為發(fā)大乘者說,為發(fā)最上乘者說”;又說須菩提說法時,會中有人這樣的生疑:這是尊者說的呢?還是佛加被說的呢?善現(xiàn)知有人疑,就說這是菩薩境界,非我所能說。所以只好如天臺說:但為菩薩,旁化二乘。佛令二乘在座旁聽,擴充他的心胸,開闊他的眼界,慢慢引他走上菩薩的大道!
“世尊于今第三時中,普為發(fā)趣一切乘者,依一切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以顯了相轉正*輪。第一甚奇、最為稀有!于今世尊所轉*輪無上無容,是真了義,非諸諍論安足處所。
此明領解三時教。勝義生又叫聲佛陀說:世尊!你現(xiàn)今在第三時中,普為發(fā)趣大小乘心的一切乘者,以顯了相轉的正妙*輪,不同前二時的有上而是無上,不同前二時的有容而是無容,不同前二時的不了義而是最極究竟的了義,因此,也就不是諍論安足的處所。古人有把發(fā)趣一切乘,譯做一乘,所以就說初時轉的小乘*輪,二時轉的大乘*輪,第三時轉的一乘*輪;三時教,即顯示小乘、大乘、一乘的差別。此與上說三時不順。可說二三時的教義相同,所不同的,第二時教以隱密相說,說得不甚明白,第三時教以顯了相說,說得澈底明白。初時教的不了義,不但不明白,且不完全,他的作用,只能令人生起無常的觀念,不能令人得到寂滅的解脫,所以與二時教的不了義不同。
初時說的諸行無常教,不一定在施鹿林說,二時說的諸法無我教,不一定在靈就山說,第三時的涅槃寂靜教,也不一定在華藏界說。佛在一代時教中,常作如此如彼說的。這兒的三時次第,是約別三時說的。若執(zhí)別三時為固定不變的次第,那就有很多教典無法溝通了。如華嚴經,判在初時嗎?他是究竟了義的,怎么可以?所以在佛的方面,是常說一切法而沒有大、小、偏、圓、頓、漸的差別的,你是什么根機,就對你說什么法;不過,為了一類漸進的有情,佛才從淺而深的別說三時次第的。如吾人讀書,由小學而中學而大學,說有三個階段。學的人雖有如是次第的三段過程,但在教的老師卻不一定如此,教小學的,有問其高深的學理,他知道的也對人解說;教大學的,有問其淺顯的常識,他同樣的會對你解釋。佛說法亦然,對鈍根說初時的不了義教時,同樣可為利根者說第二、第三的了義教;對利根說第二、第三了義教時,同樣可為鈍根者說初時的不了義教。理解三時教的通別,其它什么問題,自然就不會發(fā)生了!
辛二嘆修行功德
“世尊!若善男子或善女人,于此如來依一切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所說甚深了義言教,聞已信解、書寫、護持、供養(yǎng)、流布、受誦、溫習、如理思惟,以其修相發(fā)起加行,生幾所福”。說是語已。
以顯了相轉的無性*輪,是最極究竟的了義言教,為最微妙最殊勝的大法,假使有善男子或善女人,依這殊勝了義的言教,修習菩薩的十法行,他所得的福德,究是有幾多呢?勝義生到此又提出這問題來請示佛陀。聞是聽聞,即沒有理解意義前,聽他人的解釋宣說。聞后了解經中的妙義,對此妙義深信不疑,是信解。書寫是抄經,佛世時沒有刊刻印刷,經典的流通,完全靠抄寫。經典所在之處,即是如來法身所在之處,假使有人存心破壞或焚毀,為佛子者應竭力保護,不讓他損壞一字一句,是護持。佛經是開智慧的,看經或讀經時,應絕對的尊重恭敬,不可生一念輕慢之心,是供養(yǎng)。佛法是利益眾生的,佛弟子有弘揚流布的責任,有佛法流通的地方,要使他不斷的流通下去,沒有佛法流行的地方,要設法使佛法傳播過去,叫流布。受誦,就是讀誦一頁一頁的經文。溫習,是把已經學的,時記在心,憶念不忘。經中的道理怎樣,就如他那樣審諦思惟,是如理思惟。依思惟所得的躬行實踐,該做的精勤去做,不該做的絕對不做,所以說以其修相發(fā)起加行。聽聞有聽聞的福德,修習有修習的福德,十法行全修,各有他的福德,其福德是很多的,故問生幾所福。
爾時,世尊告勝義生菩薩曰:“勝義生!是善男子或善女人,其所生福無量無數(shù)難可喻知,吾今為汝略說少分,如爪上土比大地土,百分不及一,千分不及一,百千分不及一,數(shù)算計喻鄔波尼殺曇分亦不及一;蛉缗[E中水比四大海水,百分不及一,廣說乃至鄔波尼殺曇分亦不及一。如是于諸不了義經,聞已信解,廣說乃至以其修相發(fā)起加行所獲功德,比此所說了義經教,聞已信解所集功德,廣說乃至以其修相發(fā)起加行所集功德,百分不及一,廣說乃至鄔波尼殺曇分亦不及一”。說是語已。
這是如來的答文。先舉二喻辨明劣的不同,復舉法合喻顯示福德的勝劣。勝劣校量有八分:一、百分,二、千分,三、百千分,四、數(shù)分,五、算分,六、計分,七、喻分,八、鄔波尼殺曇分。前三分可知。數(shù)分的梵音叫僧佉,就是一一為二,二二為四,三三為九,四四一十六,依俱舍說,數(shù)的極點有六十位,過此,數(shù)就不及了。算分的梵音叫伽拏那。計分的梵音叫迦羅。喻分的梵音叫烏波拿。鄔波尼殺曇,中國話譯為極。法喻對照,如文可知。
丙二奉持教名
爾時,勝義生菩薩復白佛言:“世尊!于是解深密法門中,當何名此教?我當云何奉持”?佛告勝義生菩薩曰:“善男子!此名勝義了義之教;于此勝義了義之教,汝當奉持”!
解深密的法門,佛在前面已詳細的說過了;但這法門的能詮教應當叫做什么?讀誦者又應怎樣的奉持?當機者還不知道,所以特又提出來請示佛陀。佛陀,一方面告訴他叫做什么教名,一方面又指示他如何奉持。佛說:‘此名勝義了義之教’。所以現(xiàn)在綜合上面四品,名為勝義了義,不可因品名的不同,割斷這一貫的勝義了義教;若因品名的不同,而把一貫的勝義了義教,支離破碎的劃分為勝義、世俗、有相、無相,那就違反佛意了!
丙三顯示教用
說此勝義了義教時,于大會中,有六百千眾生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三百千聲聞遠塵離垢,于諸法中得法眼凈;一百五十千聲聞永盡諸漏心得解脫;七十五千菩薩得無生法忍。
在深密法會中,聽佛說勝義了義教的,有四種人得到他所能得到的勝益:一、發(fā)心勝益,這是眾生所得的。約有六十萬的眾生,聽了勝義了義教后,發(fā)起上求下化的無上菩提心來。這以菩提愿、真空慧而發(fā)心的,只是發(fā)心而已,并未斷惑見諦,以智論五菩提說,是發(fā)心、伏心的二種菩提。二、離麈垢益,這是一分聲聞得的。約有三十萬的聲聞,聽了勝義了義教后,遠麈離垢得法眼凈。麈、垢均是煩惱,所不同者:麈約煩惱的現(xiàn)行說,垢約煩惱的種子說;若不談種現(xiàn),那就是遠煩惱麈,離粗重垢。婆沙說遠麈是遠隨眠,離垢是離纏垢。于諸法中得法眼凈,諸法是四圣諦,行者在世第一后心,以十六行相觀上下四諦,得八忍八智,斷八十八使,見四諦理,證得初果,凈法眼生,名得法眼凈。若分別說,以八忍永斷煩惱的麈勞,是遠麈,而八智是由斷障垢后所生起的,叫離垢。三、得解脫益,這也是一分聲聞所得的。約有十五萬的聲聞,永盡諸漏心得解脫。漏是煩惱的別名,主要的為愛與無明。永離愛漏得心解脫,永盡無明漏得慧解脫。如是,現(xiàn)證阿羅漢果,我生已盡,梵行已立,不受后有。四、得無生忍益,這是菩薩所得的。約有七萬五千菩薩,得無生法忍。忍是印可的意思,即以銳利無比的智慧,明見諸法無生的真理,生決定的見解,確信諸法無生,無有絲毫猶豫,名無生法忍。菩薩得無生法忍,有說在初地,有說在七地、八地或九地。瑜伽論說無生法忍,是依三自性建立的,遍計執(zhí)無性,立為本性無生忍;依他起非自然生,立為自然無生忍;圓成實是離遍計執(zhí)所顯,立為煩惱離垢無生忍。通達三自性的無性,就得無生法忍了。四種得益的人,前一是發(fā)大乘心的凡夫,后三是得大小乘果的圣者。所以聽聞勝義了義教而得勝利的眾生,不但是大乘菩薩,也有凡夫、小乘;因此,證知本經是三乘共法,不是什么獨大乘法。這點,研究本經者,務須深切的領會,不然的話,就不能善解本經的真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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