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止觀法門之研究 第一章 《大乘止觀法門》的組織及其內(nèi)容

  大乘止觀法門之研究 第一章 《大乘止觀法門》的組織及其內(nèi)容

  第一節(jié) 本書的組織

  《大乘止觀法門》,略稱為《大乘止觀》(以下簡稱本書),是以闡述大乘止觀 之法為主的一部論書(注一)。本書是以如來藏緣起思想為基礎(chǔ),除了以論述心意識論中的真妄和合的本識為其中心體系之外,另外刻意說到以染凈二性為中心的 一個體系。并且以此兩個體系,互為表里,而在后者之中,常常表露出性惡思想 的傾向。最后以三性及三無性思想之展開,達(dá)到「除妄成真」與「全真起妄」的 目的。

  說到本書的組織,共分三大科目,即是略標(biāo)大綱、廣作分別、歷事指點。這 與一般經(jīng)論之以序分、正宗分、流通分的形式,大致相同。所以本書的中心內(nèi) 容,在於廣作分別一科。其中又分作「五番建立」,以說明大乘止觀法門。

  所謂五番建立,便是:止觀依止、止觀境界、止觀體狀、止觀斷得、止觀作用。現(xiàn)在逐條說明如下:

  第一,止觀依止者,即是說,若修止觀法門,便先依止「一心」。本書所舉一心的別名有好多,例如自性清凈心、真如、佛性、如來藏、法界、法性等都是,這也正是所謂「真常唯心論」的基本立場了(注二)。在本書之中,特別又將佛性分解為「如如佛」及「智慧佛」,用以說明「迷真起妄」及「返妄歸真」之「覺」與「不覺」的道理。這種理論觀點,大致是受了《大乘起信論》(以下簡稱《起信論》)所說三細(xì)六 之要義的影響而來。

  其次,止觀依止的「凈心」體狀,又有三種差別:一謂此心是第一義諦的真如心,從本以來,即離一切名相,一切能緣能說的諸分別法。二謂此心雖離一切分別及境界之相,而與彼之諸相法不一不異。三舉空與不空二種如來藏義,以廣辨「真如」之義。

  所謂「空如來藏」,即是此一心性,雖能緣起生死、涅槃及違、順等法之建立,而復(fù)同時心體平等,妙絕染凈之相,心性既寂,故名「空如來藏」,但此并不是說心體之空無所有,所以其次又說到「不空如來藏」。乃以此心具有染凈二法,故名不空。所謂凈法,是指具足無漏性功德法以及出障離塵的凈法;所謂染法, 是指出障圣人為能方便度化眾生,故具染性,眾生未出生死,乃具染事。復(fù)以如來藏體之一異而辨其實有,其中又舉出圓融無礙及差別、因果法身之名別、在障出障之義殊、事用相攝之相狀、治惑受報之不同、共相識與不共相識之相異等六種理由,來證明如來藏體之實有。

  如果加以考察,此一理論的根據(jù),無非是以《起信論》的立場為立場的。所以本書也經(jīng)常引用《起信論》作為其立論的注腳(注三)。在說明不空如來藏的項目之中,本書有如下的一段文字:「如來之藏,從本已來,俱時具有染凈二性,以具染性故,能現(xiàn)一切眾生等染事,故以此藏為在障本住法身,亦名佛性。復(fù)具凈性故,能現(xiàn)一切諸佛等凈德。故以此藏為出障法身,亦名性凈法身,亦名性凈涅槃也!(注四)

  此中所說「如來之藏,從本已來,俱時具有染凈二性」的論點,乃是由來所謂「性惡論」問題上的最足注目之處,因為這是佛教史上最初出現(xiàn)的性惡論思想。因此推定,天臺智 的性具思想,也是受了此一性染說的啟示而成立 (注五)。

  再說,何以要依止「一心」而修大乘止觀?因為此心既是一切世出世法的根本,若舍此根本,即無從修習(xí)。至於修習(xí)大乘止觀的下手處,又得從一心分別出 現(xiàn)的意識上用工夫。

  第二,止觀境界者,即以真實性、依他性及分別性,作為大乘止觀的所觀境。其中以出障真如及佛之凈德,名為真實性;在障之真如與染和合而成的阿梨耶識,名為依他性;六七二識的妄想分別,名為分別性。又因本書所說的三自性,各各具有清凈及染濁的兩面作用,故與唯識論所說的三自性,略有不同,本書的三性既具染凈兩面的功能,所以泛通十法界,唯識論的三性則唯局凡夫。同時,本書的立場,是基於一個清凈心或真如心,從而說明三自性的內(nèi)容,因此,也與唯識論的立場不盡相同了。例如本書卷三說:「無垢真實性者,體顯離障為義,即是體也。清凈依他性者,能隨熏力,凈德差別,起現(xiàn)為事,即是相也。清凈分別性者,對緣施設(shè)為能,即是用也!(注六)

  這種論點,一看可知,是引用了《起信論》中所說體、相、用三大的各相 (注七)。但是,若將本書和唯識論對此三性所明之定義,作一比較,便可明白兩者之間,并不完全相同,因為我們發(fā)現(xiàn)本書卷三,對此觀點,有如下的申論:「所言一切凡圣唯以一心為體者,此心就體相論之,有其二種:一者真如平等心,此是體也,即是一切凡圣平等共相法身。二者阿梨耶識,即是相也,就此阿梨耶識中,復(fù)有二種,一者清凈分依他性,亦名清凈和合識,即是一切圣人體也;二 者染濁分依他性,亦名染濁和合識,即是一切眾生體也。此二種依他性,雖有用別,而體融一味,唯是一真如平等心也!(注八)

  這種說法,大致是根據(jù)大乘論學(xué)者們所說阿梨耶識分有解性及染污之兩面功能而來。不僅如此,其他如本書所揭的種子說及三性說的理論,均系受了《攝大乘論》的影響而來(注九)。因此,本書的目的,在於指導(dǎo)行者如何修持大乘止觀法門,以及說明大乘止觀法門的偉大作用,在斷惑證真,本書的理論基礎(chǔ),則在運(yùn)用了《起信論》的如來藏緣起或真如緣起,以及《攝大乘論》的三自性三無性說。本來,《起信論》屬於唯心系統(tǒng)的重要論書,《攝大乘論》屬唯識系統(tǒng)的重要論書,兩者并不能夠結(jié)合,但以本書著述者的智慧運(yùn)用,卻把唯心系統(tǒng)《起信論》的真如緣起作為修行大乘止觀法門的依止心,藉此強(qiáng)固的唯一清凈心為所依止,起修大乘止觀法門;同時再引用《攝大乘論》的三自性觀法,作為修習(xí)大乘止觀法門的手段,至於唯心、唯識的問題,不是本書所要推敲的焦點,所以不致發(fā)生矛盾及不調(diào)和的現(xiàn)象。

  第三,止觀體狀者,即是修習(xí)大乘止觀法門的入門步驟。其分二門:一約染濁的三性而說,二約清凈的三性作釋。在此二門之中,又各各分為分別性、依他性、真實性,一一詳述由觀入止,及從止起觀的過程。此與前番「止觀境界」的 內(nèi)容所不同者,「止觀境界」項中,是以三性來表現(xiàn)出「唯一真如心」的存在。此番的「止觀體狀」項中,是說明如何由三性而入三無性的方法,也就是轉(zhuǎn)「分別性」成「無相性」,轉(zhuǎn)「依他性」為「無生性」,轉(zhuǎn)「真實性」作「無性性」。入於三無性時,即是止行成就,安住常寂之境,再由止起觀,即於定中,興起三業(yè)大用,救濟(jì)世間,化現(xiàn)十方。

  第四,止觀斷得者,即是說明修習(xí)大乘止觀法門之后,逐步斷除惑障,逐步獲得實益。此也依據(jù)三性次第,首先約分別性,次約依他性,后約真實性的止觀修習(xí),而得各各層次中的斷惑證真的成果。事實上,能夠滅除惑障,當(dāng)下便得法樂之益,所以本書也就詳於斷障的分析,而略於得益的說明。

  第五,止觀作用者,即是說明大乘止觀法門修到有成就時,所產(chǎn)生的功用。假如止行成就,即能體證凈心的理融無二之實相法性,與一切眾生,圓同一相之身。三寶於是混爾無三,二諦自此莽然不二,用無用相,動無動相,因為一切法本來平等,法爾如是。若得觀行成就,即因凈心體顯,而使法界無礙之三業(yè)大用,自然出生,一切染凈之大能,即得興起,作大供養(yǎng),滿無邊剎土,奉獻(xiàn)三寶,惠施四生,及以吸風(fēng)藏火,放光動地,引短促長,五通示現(xiàn),三輪顯化。所以,凡能依據(jù)本書所示方便,依教奉行,即能一口吸盡法海之水。

  最后的「歷事指點」即是將吾人的日常生活,禮佛、吃飯、飲水,乃至大小便利等的活動,全部納入修行大乘止觀法門的軌跡之中,各各分為止觀二門,勸令奉行,此也正是后來中國禪宗所說,擔(dān)柴搬水、吃喝拉撒,無不是禪的思想源流之一。

  因此,《大乘止觀》一書,既是天臺教學(xué)以及性具思想的濫觴,也是禪宗思想的先鋒。所以這是出自中國人之手的最早一部綜合性的佛學(xué)鉅著?上г谖覈鸾淌飞,重視這部鉅著的人,并不太多。

  注解:

  注 一、 益大師的《大乘止觀釋要》卷四說:「但達(dá)依止一心而修,即名大乘止觀;不達(dá)依止一心而修,乃成小乘止觀!(《續(xù)藏》九八.四六八頁D)

  注 二、印順法師的《印度之佛教》第十五章參考。拙著《印度佛教史》第九章第三節(jié)。

  注 三、在《大乘止觀》一書之中,已經(jīng)判明確定了的,引用《起信論》作為論證的,達(dá)八次之多,而在「不空如來藏」的一節(jié)之內(nèi),即引了三次。

  注 四、本書卷二,《大正新修大藏經(jīng)》(以下簡稱《大正》)四六.六四七頁下。

  注 五、安藤俊雄氏的《天臺學(xué)根本思想 展開》一六九-一七零頁!锻路鸾檀筠o典》三二七零頁中。

  注 六、《大正》四六.六五六頁中。

  注 七、《大正》三二.五七五頁下。

  注 八、《大正》四六.六五二頁中!锻路鸾檀筠o典》三二七零頁中-下。

  注 九、《望月佛教大辭典》三二七零頁下。

  第二節(jié) 本書征引的經(jīng)論詳考

  關(guān)於本書之中,引用各種經(jīng)論作旁證的次數(shù),已被明了的共計五十多處,其中尚有不少地方,不知出於何典,且待再加尋檢,現(xiàn)在暫作如下的逐條標(biāo)列,以使學(xué)者得其大要。

  凡例:本文所舉各條,均標(biāo)明出於何典,在《大正》的那一卷,那一頁的那一欄,以便查檢。同時,於每條之下分列如次的四個項目,研判引舉。

  (A)項標(biāo)明本書中的位置。

  (B)項標(biāo)明被引原典的名稱及其位置所在。

  (C)項系與所引原典文字有出入的場合,即將原典的相似之內(nèi)容抄示出來。

  (D)項是摘要。

  (1)《起信論》言:「一切諸法,從本已來,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畢竟平等,無有變異,不可破壞。唯是一心,故名真如。」

  (A)《大正》四六.六四二頁中。

  (B)《大乘起信論》(陳真諦三藏譯本),《大正》三二.五七六頁上,少一「諸」字。

  (2)經(jīng)言:「一切無涅槃,無有涅槃佛,無有佛涅槃;遠(yuǎn)離覺所覺;若有若無有。是二悉俱離!

  (A)《大正》四六.六四二頁中。

  (B)此為《楞伽阿跋多羅寶經(jīng)》卷一之偈,《大正》一六.四八零頁中。

  (C)《楞伽經(jīng)》共有四譯,但初譯已不存,今之三譯,與本書所引之偈相當(dāng)者,現(xiàn)將其三種譯本所出,分列如次:

  (a)《楞伽阿跋多羅寶經(jīng)》(求那跋陀羅譯)卷一之偈,與本書所引者一致。

  (b)《入楞伽經(jīng)》(菩提流支譯)卷一,《大正》一六.五一九頁上:「佛不入不滅,涅槃亦不; 離覺所覺法,有無二俱離。」

  (c)《大乘入楞伽經(jīng)》(實叉難陀譯)卷一,《大正》一六.五九零頁下:「佛不住涅槃,涅槃不住佛;遠(yuǎn)離覺所覺,若有若非有!

  (3)經(jīng)言:「於緣中癡!

  (A)《大正》四六.六四二頁下。

  (B)舊譯《六十卷華嚴(yán)經(jīng)》(東晉佛馱跋陀羅譯!度A嚴(yán)經(jīng)》共有三譯,此為最早,次為唐之實叉難陀譯出的八十卷,后為唐之般若譯出的四十卷。然本書著述者,未及見到二、三兩譯)〈十地品〉第六現(xiàn)前地,《大正》九.五五八頁下。

  (C)原典文句為:「又無明有二種作,一者緣中癡,二者為行作因。」

  (D)若與《八十華嚴(yán)》及《四十華嚴(yán)》的譯文對勘,則不相同,然以本書成立的年代考察,寧依《六十華嚴(yán)》為妥。另參閱異譯《華嚴(yán)經(jīng)》之《大正》一零.一九四頁上及同卷五五三頁上。

  (4)經(jīng)言:「其地壞者,彼亦隨壞!

  (A)《大正》四六.六四三頁中。

  (B)《勝 師子吼一乘大方便方廣經(jīng).一乘章》(求那跋陀羅譯),《大正》一二.二二零頁中。

  (C)所謂「地」者,即是無明住地。原典為:「若地壞者,彼亦隨壞!

  (5)經(jīng)偈云:「心佛及眾生,是三無差別!

  (A)《大正》四六.六四三頁下。

  (B)舊譯《六十卷華嚴(yán)經(jīng).夜摩天宮菩薩說偈品》的偈子!洞笳肪牛牧屙撓。

  (C)此偈縱然與《八十華嚴(yán)》的譯文對比,意思也無相異之處?蓞㈤啞洞笳芬涣悖涣愣撋稀

  (6)經(jīng)言:「明與無明,其性無二,無二之性,即是實性也!

  (A)《大正》四六.六四四頁上。

  (B)原典不明。

  (C)但在《諸法無行經(jīng)》卷上(《大正》一五.七五一頁上),有類似的經(jīng)句:「明無明一相,知是為世尊。」

  (7)經(jīng)言:「生死依如來藏,即是法身藏也!

  (A)《大正》四六.六四四頁中。

  (B)《勝 師子吼一乘大方便方廣經(jīng).自性清凈章》第十三!洞笳芬欢撝。

  (C)該經(jīng)原文為:「世尊,生死者依如來藏。……世尊,如來藏者是法界藏,法身藏!

  (8)經(jīng)云:「如來藏者,是善不善因!

  (A)《大正》四六.六四四頁中。

  (B)《楞伽阿跋多羅寶經(jīng)》卷四!洞笳芬涣逡涣沩撝。

  (C)原典為:「如來之藏,是善不善因!

  (D)《入楞伽經(jīng)》(《大正》一六.五五六頁中)則全同於四卷本的《楞伽經(jīng)》,而在《大乘入楞伽經(jīng)》,乃謂「如來藏是善不善因」(《大正》一六.六一九頁下)。本書引文,不云「如來之藏」而說「如來藏者」,意義應(yīng)同於唐實叉難陀所譯的「如來藏是善不善因」,但以本書作者的年代而言,不該見到唐譯本的《大乘入楞伽經(jīng)》,或慧思禪師另有梵本的依據(jù)嗎?

  (9)又復(fù)經(jīng)言:「心性是一,云何能生種種果報。」

  (A)《大正》四六.六四四頁中。

  (B)晉譯《六十卷華嚴(yán)經(jīng).菩薩明難品》!洞笳肪牛亩唔撋。

  (C)此與《八十華嚴(yán)》相勘,在《大正》一零.六六頁上是如此的:「心性是一,云何見有種種差別。」

  (10)又復(fù)經(jīng)言:「諸佛正遍知海,從心想而生也!

  (A)《大正》四六.六四四頁中。

  (B)典出《觀無量壽經(jīng)》!洞笳芬欢娜撋稀I僖粋「而」字。

  (11)故云:「言語道斷,心行處滅!

  (A)《大正》四六.六四四頁下。

  (B)晉譯《六十卷華嚴(yán)經(jīng).如來光明覺品》。《大正》九.四二四頁下。

  (C)原文為:「言語道斷行處滅!股僖粋「心」字。

  (D)《六十華嚴(yán)》卷一一,是「究竟三世,皆悉無性,言語道斷!埂洞笳肪牛牧彭撋。但是本書引用的「言語道斷,心行處滅」之句,確與《瓔珞本業(yè)經(jīng)》所引《華嚴(yán)經(jīng)》經(jīng)句相同。

  (12)經(jīng)言:「流轉(zhuǎn)即生死,不轉(zhuǎn)是涅槃,生死及涅槃,二俱不可得!

  (A)《大正》四六.六四五頁中。

  (B)原典似出於晉譯《六十卷華嚴(yán)經(jīng).菩薩云集妙勝殿上說偈品》,《大正》九.四四三頁下。原文為:「流轉(zhuǎn)則生死,非轉(zhuǎn)是涅槃,生死及涅槃,二皆不可得!

  (13)又復(fù)經(jīng)言:「五陰如幻,乃至大般涅槃如幻,若有法過涅槃?wù),我亦說彼如幻!

  (A)《大正》四六.六四五頁中。

  (B)出典不明,但般若系列有不少類似的經(jīng)句,例如:《放光般若》卷六〈如幻品〉,《摩訶般若波羅蜜》卷八〈幻聽品〉,《小品般若》卷二〈釋提桓因品〉等。

  (14)又復(fù)經(jīng)言:「一切無涅槃,無有涅槃佛,無有佛涅槃!

  (A)《大正》四六.六四五頁中。

  (B)出典同第二條。

  (15)「如《起信論》廣明也。」

  (A)《大正》四六.六四六頁上。

  (B)此系指的《大乘起信論》(真諦譯)的釋義二所明!洞笳啡迤呔 頁上,有如下的一段文字:「從本已來,性自滿足一切功德。所謂自體有大智慧光明義故,遍照法界義故,真實識知義故,自性清凈心義故,常樂我凈義故,清涼不變自在義故。具足如是過於沙不離、不斷、不異,不思議佛法,乃至滿足,無有所少義故,名為如來藏,亦名如來法身!

  (C)本書未引全文,僅征其大意。

  (16)論言:「若眾生無佛性者,設(shè)使修道,亦不成佛!

  (A)《大正》四六.六四六頁中。

  (B)出典未詳。

  (17)經(jīng)云:「心性是一,云何能生種種果報。」

  (A)《大正》四六.六四六頁中。

  (B)出典考證同第九條。

  (18)又復(fù)經(jīng)言:「即是法身,流轉(zhuǎn)五道,說名眾生。」

  (A)《大正》四六.六四六頁中。

  (B)出典未詳。

  (C)《佛說不增不減經(jīng)》中,有類似的經(jīng)文!洞笳芬涣牧唔撝,有 如下的一段:「舍利佛,即此法身,過於沙,無邊煩惱所纏,從無始世來,隨順世間,波浪漂流,往來生死,名為眾生。」因此,假如除了菩提流支所譯的《不增不減經(jīng)》之外,沒有其他經(jīng)典作依據(jù)的話,就是慧思禪師,將此經(jīng)文引用大意而成了。

  (19)經(jīng)言:「清凈法中,不見一法增」,「煩惱法中,不見一法減!

  (A)《大正》四六.六四六頁下。

  (B)出典不明。

  (20)「如似窮子,實從父生,父實追念,但以癡故,不知己從父生,復(fù)不知父意,雖在父舍,不認(rèn)其父,名之為違。復(fù)為父誘說,經(jīng)歷多年,乃知己從父生,復(fù)知父意,乃認(rèn)家業(yè),受父教,名之為順!

  (A)《大正》四六.六四七頁中。

  (B)此系取自《妙法蓮華經(jīng).信解品》的長者窮子之喻!洞笳肪牛涣撝校黄唔撝。

  (C)取意引用,而非照文抄錄。

  (21)《起信論》言:「因熏習(xí)鏡,謂如實不空,一切世間境界,悉於中現(xiàn),不出、不入、不失、不壞,常住一心,以一切法即真實性故。」

  (A)《大正》四六.六四七頁中。

  (B)《大乘起信論》(真諦譯)!洞笳啡迤吡撓。

  (22)經(jīng)言:「心佛及眾生,是三無差別。」

  (A)《大正》四六.六四八頁中。

  (B)出典與第五條同。

  (23)經(jīng)言:「譬如明凈鏡,隨對面像現(xiàn),各各不相知,業(yè)性亦如是!

  (A)《大正》四六.六四八頁下。

  (B)晉譯《六十卷華嚴(yán)經(jīng).菩薩明難品》。《大正》九.四二七頁下。

  (C)《六十華嚴(yán)》的原文是:「猶如明凈鏡,隨其面像現(xiàn),內(nèi)外無所有,業(yè)性亦如是!

  (D)唐譯《八十華嚴(yán)》則與《六十華嚴(yán)》稍有出入,而更近似本書的引文,即在《大正》一零.六七頁上云:「譬如凈明鏡,隨其所對質(zhì),現(xiàn)像各不同,業(yè)性亦如是!沟员緯霈F(xiàn)的年代而言,應(yīng)依《六十華嚴(yán)》為其引文的出典,更為妥當(dāng)。

  (24)又復(fù)長行問云:「心性是一者,此據(jù)法性體融說為一也。云何能生種種果報者,謂不解無差別之差別,故言云何能生種種果報也!

  (A)《大正》四六.六四八頁下。

  (B)出典參同第九條。

  (25)論言:「三者用大,能生世間出世間善惡因果故!

  (A)《大正》四六.六四八頁下。

  (B)《大乘起信論》(真諦譯)!洞笳啡迤呶屙撓隆

  (C)此謂「善惡因果」,但在《起信論》原文:「三者用大,能生一切世間出世間善因果故」,僅一「善」字,而本書引征時,加了一個「惡」字,此與本書的性染說的立場,似有關(guān)系。唐之賢首國師的《起信論義記》中,也沒有「惡」之一字。

  (D)了然的《宗圓記》卷四,《 續(xù)藏》九八.四一一頁C說:「今更下重說四,初法體相用者,名出起信,於生滅門,明此三大,今辨本識,故說此三。但彼相大,在凈在性,用大非惡在善,故立義中云:一者體大,謂一切真如平等,不增不減故。二者相大,謂如來藏具足性功德故。三者用大,謂能生一切世間出世間善因果故。今文不局,相通性事染凈,用通善惡果因,其不同意,如辨不空藏中已明。」

  (26)經(jīng)言:「一切諸佛法身,唯是一法身者。」

  (A)《大正》四六.六四八頁下。

  (B)晉譯《六十卷華嚴(yán)經(jīng).菩薩明難品》!洞笳肪牛亩彭撝,原文為:「一切諸佛身,唯是一法身!

  (27)修多羅證:「即此法身,流轉(zhuǎn)五道,說名眾生,反流盡源,說名為佛!

  (A)《大正》四六.六四八頁下。

  (B)出典不明,但是前兩句可參同第十八條。

  (C)后兩句似出《不增不減經(jīng)》的大意引用。如《大正》一六.四六七頁中有云:「舍利弗,即此法身,厭離世間,生死苦惱,棄舍一切諸有欲求,行十波羅蜜,攝八萬四千法門,修菩提行,名為菩薩!

  (28)論云:「平等真法界,佛不度眾生!

  (A)《大正》四六.六四九頁上。

  (B)典據(jù)未詳。

  (29)經(jīng)云:「而常修凈土,教化諸眾生!

  (A)《大正》四六.六四九頁上。

  (B)《維摩詰所說經(jīng).佛道品》,原文為:「而常修凈土,教化於群生!埂洞笳芬凰模逦辶沩撋。

  (30)故云:「佛性大王,非造作法!

  (A)《大正》四六.六四九頁中。

  (B)出典不詳。

  (31)經(jīng)云:「一一塵中,顯現(xiàn)十方,一切佛土!

  (A)《大正》四六.六五零頁上。

  (B)出典不詳。

  (C)此似與《華嚴(yán)經(jīng).離世間品》的思想類同。

  (32)又云:「三世一切劫,解之即一念!

  (A)《大正》四六.六五零頁上。

  (B)出典未詳。

  (C)同第三十一條。而晉譯《六十華嚴(yán).普賢菩薩行品》也有類似的經(jīng)偈:「無量無數(shù)劫,解之即一念!

  (33)又復(fù)經(jīng)言:「過去是未來,未來是現(xiàn)在!

  (A)《大正》四六.六五零頁上。

  (B)出典不詳。

  (C)雖不知其出典何自,觀其思想,似與《華嚴(yán)經(jīng)》之教理,有密切的關(guān)系。 晉譯《六十華嚴(yán).普賢菩薩行品》有:「過去是未來,未來是過去。」及《八十華嚴(yán).普賢行品》亦有:「過去中未來,未來中現(xiàn)在」的經(jīng)句。

  (34)經(jīng)言:「但治其病,而不除法。」

  (A)《大正》四六.六五一頁中。

  (B)《維摩詰所說經(jīng).文殊師利問疾品》,原文為:「但除其病而不除法」!洞笳芬凰模逅奈屙撋。

  (35)經(jīng)言:「由共相身故,一切諸佛,畢竟不成佛也!

  (A)《大正》四六.六五一頁下。

  (B)出典不詳。

  (36)「如《法華》中所明,無量分身釋迦,俱現(xiàn)於世!

  (A)《大正》四六.六五二頁上。

  (B)系取意於《妙法蓮華經(jīng).從地踴出品》。《大正》九.三九頁下。

  (37)又復(fù)經(jīng)言:「一切諸佛身,唯是一法身!

  (A)《大正》四六.六五二頁上。

  (B)參同第二十六條。

  (38)「若諸眾生法身,不反流盡源,即是佛法身者!

  (A)《大正》四六.六五二頁上。

  (B)義同第二十七條的后一半。

  (39)「又復(fù)善財童子,自見遍十方佛前,悉有己身,爾時豈有多心為體耶!

  (A)《大正》四六.六五二頁上。

  (B)此雖不是整段的文字抄引,但很明顯,系指的《華嚴(yán)經(jīng).入法界品》中的內(nèi)容。參看《大正》九.七八一頁中,「自見己身在諸佛所」。

  (40)「但除其病而不除法!

  (A)《大正》四六.六五三頁中。

  (B)參同第三十四條。

  (41)論言:「以依本覺故有不覺,依不覺故而有妄心,能知名義,為說本覺。故得始覺即同本覺,如實不有始覺之異也!

  (A)《大正》四六.六五三頁下。

  (B)《大乘起信論》(真諦譯)!洞笳啡迤吡撝校。

  (C)《起信論》的原文是:「始覺義者,依本覺故而有不覺,依不覺故說有始覺。又以覺心源故,名究意覺。(中略)若得無念者,則知心相,生住異 滅,以無念等故,而實無有始覺之異!

  (42)論云:「不生不滅與生滅和合,說名阿梨耶識!

  (A)《大正》四六.六五三頁下。

  (B)《大乘起信論》(真諦譯)!洞笳啡迤吡撝小

  (C)原典的文句是:「不生不滅與生滅和合,非一非異,名為阿梨耶識!

  (43)論云:「以種子時阿梨耶識與一切法作根本種子故!

  (A)《大正》四六.六五三頁下。

  (B)出典未詳。

  (C)此在真諦三藏譯的《起信論》及《攝大乘論》中,均未見到。

  (44)經(jīng)云:「自性清凈心」,復(fù)言:「彼心為煩惱所染!

  (A)《大正》四六.六五三頁下。

  (B)見於《勝 師子吼一乘大方便方廣經(jīng).自性清凈章》!洞笳芬欢撓。

  (C)原典為:「謂自性清凈心,難可了知,彼心為煩惱所染,亦難了知。」

  (45)論云:「阿梨耶識有二分,一者覺,二者不覺!

  (A)《大正》四六.六五三頁下。

  (B)《大乘起信論》(真諦譯)!洞笳啡迤吡撝小

  (C)原典為:「名為阿梨耶識,此識有二種義,能攝一切法、生一切法,云何為二?一者覺義,二者不覺義!

  (46)論言:「心真如者,離心緣相!

  (A)《大正》四六.六五四頁下。

  (B)參同第一條。

  (47)又復(fù)經(jīng)言:「非識所能識,亦非心境界!

  (A)《大正》四六.六五四頁下。

  (B)晉譯《六十卷華嚴(yán)經(jīng).菩薩明難品》!洞笳肪牛娜沩撋。

  (48)經(jīng)言:「一切法如幻。」

  (A)《大正》四六.六五八頁中。

  (B)《楞伽阿跋多羅寶經(jīng)》卷一!洞笳芬涣陌肆沩撋。

  (C)這句經(jīng)文,雖有《入楞伽經(jīng)》(《大正》一六.五一九頁上)以及《大乘入楞伽經(jīng)》(《大正》一六.五九零頁下)中,均有出現(xiàn),但以譯出的時間和本書成立的時代來考察,宜指四卷本的《楞伽阿跋多羅寶經(jīng)》為其根據(jù)。然在《大乘止觀述記》二零六頁,則說:「是故下引《如來藏經(jīng)》為證! 頗有疑問。此書有關(guān)引文出典的指認(rèn),往往錯誤,例如該書七四頁說列於本文的第十二條,是出於《楞嚴(yán)經(jīng)》偈,其實《楞嚴(yán)經(jīng)》系由唐朝的般刺密帝譯於唐中宗神龍元年(西元七零五年),和慧思禪師的年代(西元五一五-五七七年)相比,遲了一百數(shù)十年,豈會引用得到?這也許是執(zhí)筆的誤聞而非出於諦閑大師的親口。

  (49)經(jīng)言:「是身如夢,為虛妄見。」

  (A)《大正》四六.六五八頁下。

  (B)《維摩詰所說經(jīng).方便品》!洞笳芬凰模迦彭撝。

  (50)佛言:「文殊法常爾,法王唯一法,一切無礙人,一道出生死。一切諸佛身,唯是一法身!

  (A)《大正》四六.六五九頁中-下。

  (B)出處同第二十六條。

  (51)經(jīng)言:「菩薩若知,諸佛所有功德,即是己功德者,是為奇特之法!

  (A)《大正》四六.六五九頁下。

  (B)似出於《華嚴(yán)經(jīng).離世間品》。

  (C)《大乘止觀述記》二二一頁:「是故下引《華嚴(yán)經(jīng)》,證明其義!

  (52)經(jīng)言:「與一切菩薩,同一善根藏!

  (A)《大正》四六.六五九頁下。

  (B)似出於《華嚴(yán)經(jīng).離世間品》。

  (C)《大乘止觀述記》二二一頁說:「《華嚴(yán).離世間品》言,於一切善根,生自善根想,乃至於一切如來,生無二想。」

  (53)「即如窮子,不知父是己父,財是己財,故二十馀年,受貧窮苦,止宿草庵!

  (A)《大正》四六.六五九頁下。

  (B)參同第二十條。

  (54)經(jīng)言:「心造諸如來!

  (A)《大正》四六.六六二頁下。

  (B)出典同第五條!洞笳肪牛牧撋稀

  (55)經(jīng)言:「聲聞曲見!

  (A)《大正》四六.六六二頁下。

  (B)出典不詳。

  (56)經(jīng)言:「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A)《大正》四六.六六二頁下。

  (B)見於《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之偈。

  (a)鳩摩羅什譯本!洞笳钒耍呶宥撋。

  (b)菩提流支譯本。《大正》八.七五六頁中。

  (57)經(jīng)言:「供養(yǎng)於十方,無量億如來,諸佛及己身,無有分別相!

  (A)《大正》四六.六六三頁中。

  (B)《維摩詰所說經(jīng).佛道品》!洞笳芬凰模逅木彭撓。

  (58)經(jīng)言:「以一食施一切,供養(yǎng)諸佛,及諸賢圣,然后可食。」

  (A)《大正》四六.六六三頁下。

  (B)出典未明。

  現(xiàn)在將本書中引用典據(jù)的次數(shù)與各章出現(xiàn)之多少,列表如下:

  由此可以明白,本書作述者於理論基礎(chǔ)的說明時,極其用力,先打好理論的底子之后,再導(dǎo)入大乘止觀法門的實際修持。我們?nèi)粝肜斫饣鬯级U師述說本書之時的理論基礎(chǔ),究竟立足於什么立場,便當(dāng)考察其所引論證之出於那些經(jīng)論了,不妨再將其所引各種典據(jù)的經(jīng)教及條數(shù),列表如次頁。

  從本書所引經(jīng)論次數(shù)之多少而言,則以《華嚴(yán)經(jīng)》占第一位,其次為《起信論》,再次為《維摩經(jīng)》及《楞伽經(jīng)》,又次為《法華經(jīng)》及《勝經(jīng)》!度A嚴(yán)經(jīng)》與賢首宗唯識宗有關(guān)聯(lián),《起信論》則與天臺宗、賢首宗、禪宗有關(guān)聯(lián),《楞伽經(jīng)》、《維摩經(jīng)》及《金剛經(jīng)》與禪宗有殊緣,《法華經(jīng)》則為天臺宗的根本教典。而南岳大師本人,則為禪師,又是天臺智者大師的法脈源流,由此可以想見,南岳大師對於中國佛教的源頭開發(fā),以及本書思想的形成,實應(yīng)被尊為中國一大前所未見的功臣。

  表解系用作理解本書的分科內(nèi)容,在研究時及講解時,頗有必要,但其并非論文的表現(xiàn)。表解大抵按原文簡化,便於講解時的眉目分明。

  (表格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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