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阿含經(jīng)卷第四

  中阿含經(jīng)卷第四

  十八、師子經(jīng)第八(初一日誦)

  大意:本經(jīng)敘述佛陀為尼干子的弟子師子大臣說自己所主張的八種法:(1)不可作(身口意的惡行)。(2)可作(身口意的妙行-善行)。(3)斷滅(惡行)。(4)可憎惡(惡行)。(5)法律(為斷三毒之故)。(6)苦行(能斷生死根本者)。(7)不入于胎(因當(dāng)來有滅盡)。(8)安隱(脫生老病死、憂戚染污故)。師子大臣就因之而放棄尼干子,而成為優(yōu)婆塞。

  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游化于鞞舍離(離車族的都城,位于恒河之北岸),住在于狝猴水池之邊的高樓臺觀(于大林重閣講堂)。

  那時,有眾多的鞞舍離麗掣(離車族,住于毘舍離中心處的種族),集在于講堂,每每稱嘆佛陀,稱贊法,和比丘眾。那時,尼干子的弟子-師子大臣,也在于大眾當(dāng)中。

  這時,師子大臣欲往見佛陀,欲去供養(yǎng)禮事。師子大臣在未到佛處前,則先往詣尼干的住處,到后。白尼干而說:「諸尊:我欲往見沙門瞿曇。」那時,尼干,曾訶責(zé)師子大臣說:「你不可以欲往見沙門瞿曇。為甚么呢?因為沙門瞿曇乃以不可作(教示不可作法,不是作業(yè)無用之無作論)為宗本,也為人講說不可作法。師子啊:如果拜見以不可作為宗本的人的話,就是不吉利的,供養(yǎng)禮事他,也是不吉利的。」

  那些眾多的鞞舍離麗掣(毘舍離的離車族的人),都再三的集聚在于講堂,都屢次稱嘆佛陀,屢次贊稱法,和比丘眾。那時,尼干的弟子,師子太監(jiān),也再三的在于大眾當(dāng)中。這時,師子大臣也再三的欲往見佛陀,去供養(yǎng)、禮事。

  師子大臣這次便不向其師尼干拜辭,就直往佛陀的住處,到后,共相問訊,然后退坐在一邊,而作此言說:「我曾經(jīng)聽人說沙門瞿曇您。乃以不可作為宗本,也為他人講說不可作法。瞿曇!如果像如是之說:『沙門瞿曇乃以不可作為其宗本,也為他人講說不可作法!徽f這種話的人,是否不謗毀沙門瞿曇嗎?他們說這種話,是真實的嗎?他們說這種話,就是法嗎?他們說這種話,是如法而說的嗎?對于法,并沒有過錯,并沒有難詰嗎?」

  世尊回答說:「(1)師子!若如這樣的說:『沙門瞿曇乃以不可作為宗本,也為他人說不可作法!凰麄儾]有謗毀沙門瞿曇,他們所說的為真實,他們所說的就是法,他們所說的就是如法而說,對于法,并沒有過錯,也沒有難詰可言。為甚么呢?師子!有一種事,就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可能謗毀的。如沙門瞿曇乃以不可作為宗本,也為他人講說不可作之法是(不可作身口意之惡行)。(2)師子!又有一種事,又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乃不能謗毀的。如沙門瞿曇以可作為宗本,也為他人說可作之法(可作身口意之妙行)。(3)師子!又有一種事,而又由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乃不可能謗毀。如沙門瞿曇乃以斷滅為宗本,也為他人說斷滅之

  法(斷滅惡行)。(4)師子!又有一種事,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可能謗毀。如沙門瞿曇乃以可憎惡為宗本。也為他人說可憎惡之法(憎惡惡行)。(5)師子!又有一種事,而又由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可能謗毀。如沙門瞿曇乃以法與律為宗本,也為他人說法與律之法(為斷三毒之故)。(6)師子!又有一種事,而又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可能謗毀的。如沙門瞿曇乃以苦行為宗本,也為他人說苦行之法(指能斷生死根本之艱苦之行)。(7)師子!又有一種事,而又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可能謗毀。如沙門瞿曇乃以不入于胎為宗本,也為他人說不入于胎之法(因當(dāng)來有滅盡,故說應(yīng)離胎)。(8)師子!又有一種事,而又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可能謗毀。如沙門瞿曇以安隱為宗本,也為他人說安隱之法(脫離生死憂戚污染之法)。

  (1)師子!甚么叫做有一種事,而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可能謗毀,如沙門瞿曇以不可作為宗本,也對于他人說不可作之法呢?師子啊!我乃說身的惡行不可以作,口與意的惡行,也不可以作。師子啊!像如是的無量之比的不善穢污之法,乃為當(dāng)來之『有』之根本的,是有煩熱的苦報,是生老病死之因!師子啊!我乃說這種惡法,統(tǒng)統(tǒng)不可以作。師子啊!這就是有一種事,而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可能謗毀,是沙門瞿曇以不可作為宗本,也為他人說不可作之法。

  (2)師子啊!甚么叫做有一種事,而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能謗毀,如沙門瞿曇以可作為宗本,也為他人說可作之法呢?師子啊!我乃說身的妙行為可作之法,口與意之妙法,也是可作之法。師子啊!像如是的無量之比的善法,乃會與之以樂果,而會受樂報,能轉(zhuǎn)生于善處,而能得長壽的。師子啊!我乃說這種法,盡應(yīng)可以

  作。師子啊!這就是有一種事,而由于此事之故,不能謗毀,是沙門瞿曇以可作為宗本,也為他人說可作之法。

  (3)師子啊!甚么叫做又有一種事之故,對于如實之法不能謗毀,是沙門瞿曇以斷滅為宗本,也為他人說斷滅之法呢?師子啊!我乃說身的惡行應(yīng)該要斷滅,口與意的惡行也應(yīng)該要斷滅。師子啊!若如是的無量之比的不善穢污之法,乃為當(dāng)來之『有』之本,是煩熱的苦報,為生老病死之因。師子啊!我乃說這種法盡應(yīng)斷滅。師子啊!這就是有一種事,由于此事之故,對于如實之法,不能謗毀,是沙門瞿曇以斷滅為宗本,也為他人說斷滅之法。

  (4)師子啊!甚么叫做又有一種事,而由于此事之故,對于如來之法不能謗毀,是沙門瞿曇以可惡為宗本,也為他人說可憎惡之法呢?師子啊!我方說身的惡行乃可以憎惡,口與意的惡行也可以憎惡的。師子啊!像如是的無量之比的不善而穢污之法,為當(dāng)來之『有』之本,煩熱的苦報,生老病死之因的。師子啊!我乃說這種法盡可以憎惡的。師子啊!這叫做有一種事,而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乃不能謗毀,沙門瞿曇乃以可惡為宗本,也為他人說可憎惡之法。

  (5)師子啊!甚么叫做又有一種事,而由于此事之故,對于如實之法不能謗毀,沙門瞿曇乃以法與律為宗本,也為他人說法與律之法呢?師子啊!我為了大眾能夠斷除貪淫之故,而說法與律,為了斷除瞋恚、愚癡之故,而說法與律。師子啊!像如是的無量之比之不善穢污之法,為當(dāng)來之『有』之本,是煩熱苦報,是生老病死之因。師子啊!我為斷除那些事情而說法與律。師子啊!這就是有一種事,由于此事之故,對于如實之法,乃不能謗毀,沙門瞿曇以法與律為宗本,也為他人說法與律之法。

  (6)師子啊!甚么叫做又有一種事,而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能謗毀,沙門瞿曇乃以苦行為宗本,也為他人說苦行之法呢?師子啊!或有沙門、梵志,裸形而沒有穿衣,或者用手為衣,或者以樹葉為衣,或者以珠為衣,或者不用瓶取水,或者不用魁取水,不食以刀杖劫抄之食(不食用刀杖等以武力搶奪得來的食物),不食欺妄而得來的食物,不自往(不接受招請之供養(yǎng)),不遣信(施主差遣信使來請應(yīng)供,也不去受食),不來尊、不善尊、不住尊(三種施主的口氣:1.來此!尊者。2.善哉!尊者!3.住此!尊者!),如有二人之食時,就不在其中。不在懷妊之家食,不在畜狗之家食,假如其家中有糞蠅之飛來,便不食。不噉魚、不食肉、不飲酒,不飲惡水,或者都無所飲(統(tǒng)統(tǒng)不飲),而學(xué)習(xí)無飲之行,或者噉一口,以一口為滿足,或者二口、三、四……乃至七口,而以七口為滿足;蛘呤骋坏(只食一次所得之物),以食一次所得之食為滿足,或二、三、四……乃至七得,以七次所得為滿足,或者一日一食,以一食為滿足,或二、三、四、五、六、七日、半月、一月只一食,而以一食為滿足,或者食菜茹,或食稗子(像稻的一種草),或者穄米(野生的谷類),或食雜,或食頭頭邏食(米的一種),或食粗食,或者到無事處,而依于無事(閑靜無雜事),或者食根,或者食果,或者食自落下來的果,或者持連合食,或者持毛衣,或者持頭舍衣(極為粗糙的粗布衣),或者持毛的頭舍衣,或者持全皮的,或者持穿皮,或者持全穿皮,或者維持散發(fā),或者維持編發(fā),或者維持散編發(fā),或者有剃發(fā),或者有剃須,或者剃須與發(fā),或者有自拔發(fā),或者拔須與發(fā),或者住立而斷絕坐,或者修蹲行(膝著地而行、跪行),或者臥在刺上,或者以刺為床,或者有臥果(臥在板上),以果為床(以板為床),或者有事水,晝夜都以手持(以手酌),或者有事火,竟昔

  燃之(自遠(yuǎn)昔以來就燃火不斷),或者事日與月,尊為保佑的大德,而叉手(合掌)向它們。像如此之比(比例),乃得忍受無量的苦痛,學(xué)習(xí)煩熱之行。師子啊!實在有這些苦行的,我并不說為沒有。師子啊!然而這些苦行,乃為下賤之業(yè)(下級的行持方法),是至苦至困之法,是凡人所行之法,而不是真正的圣道。師子啊!如果有沙門、梵志,知道那些苦行之法并不是趣于圣道,而欲斷滅迨盡,而欲拔絕其根(從頭到尾,已徹底離開苦行),而至竟(究竟)不生的話,我就會贊說那苦行。師子啊!如來、無所著(應(yīng)供)、等正覺,已經(jīng)知道那些苦行法之無益于圣道之事,而已斷滅迨盡,已拔絕其根,使其至竟不生,因此之故,我乃知道苦行的人。師子啊!這叫做有一種事,而由于此事之故,對于此如實之法,不能謗毀,是沙門瞿曇宗本苦行,也為他人說苦行之法。

  (7)師子啊!甚么叫做又有一種事,而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能謗毀,是沙門瞿曇以不入于胎為宗本,也為他人說不入胎之法呢?師子啊!如有沙門、梵志,知道當(dāng)來之胎生,而斷滅迨盡,而拔絕其根,至竟不生(究竟不會再生)的話,我就會說他已不再入于胎。師子啊!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對于當(dāng)來有胎生的事,都徹知而斷滅迨盡(不再轉(zhuǎn)生于母胎),已拔絕其根,至竟不會再生,因此之故,我不再會入于母胎。師子啊!這叫做又有一事,而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能謗毀,沙門瞿曇以不入于貽為宗本,也為他人演說不入胎之法。

  (8)師子啊!甚么叫做又有一事,而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能謗毀,沙門瞿曇乃以安隱為宗本,也為他人說安隱之法呢?師子啊!一位族姓子(善男子)有所作為,而剃除須發(fā),著袈裟衣,乃由于至信而舍家,而出家去學(xué)道,唯愿學(xué)習(xí)無上的梵行,而完成其功行。即所謂我對于現(xiàn)法已能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再更受后有之身,而如實的知道這一切。已能自我安隱,也能安隱其它的比丘、比丘尼,優(yōu)婆塞、優(yōu)婆夷。我已安隱這佛陀的四眾弟子后,就是對于這些還有生死之法的眾生,使他們能由生死之法解脫,使有老法、病法、死法、憂戚染污之法的眾生,由這些憂戚染污之法解脫。師子啊!這叫做又有一事,而由于此事之故,對于這如實之法,不能謗毀,沙門瞿曇以安隱為宗本,而為他人說安隱之法!

  師子大臣白世尊說:「瞿曇!我已知道了!善逝!我已了解了。瞿曇!猶如明目之人,將倒覆的人扶起,將蓋覆的人發(fā)露之。又如對于迷惑的人指示以道,在黑暗當(dāng)中的人,施之以光明。如有眼的人,便能得以見色。沙門瞿曇也是如是,為了我,而以無量的方便說法,現(xiàn)出隨其諸道之真義。世尊!我現(xiàn)在要自皈依佛與法,和比丘眾,唯愿世尊納受我為優(yōu)婆塞。我從今日起,終身要自皈依三寶,乃至命盡。世尊!猶如有人,飼養(yǎng)不良之馬,而希望能得其利益,然而是只有徒自疲勞,而不能獲得其利的。世尊!我也是如是。那位愚癡的尼干,不善于曉了真理,我也不能自知,不認(rèn)識真正的良田,不自審察,而長夜(長久以來)都奉敬、供養(yǎng)、禮事他,希望能得其利。然而唯有徒自苦勞,而并沒有甚么利益可得。世尊!我現(xiàn)在再次自皈依佛與法,以及比丘眾,唯愿世尊納受我為優(yōu)婆塞。從今天開始,終身自皈依三寶,乃至命盡。世尊!我從本無知,對于愚癡的尼干,有信有敬(非常的信仰而敬重他),從今日起,要斷絕與其來往的因緣。為甚么呢?因為欺誑我之故。世尊!我現(xiàn)在三次自皈依佛與法,以及比丘眾,唯愿世尊納受我為優(yōu)婆塞。從今日起,終身都自皈依三寶,乃至命終。」

  佛陀所說的就是如是,師子大臣,以及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十九、尼干經(jīng)第九(初一日誦)

  大意:本經(jīng)敘述佛陀指示尼干外道:修苦行不能解脫前世之業(yè)。曾舉出三點理由:(1)尼干不知前世為有我?或為無我?不知前世作惡,或未作惡,現(xiàn)世苦滅,或未盡。(2)尼干依苦行,只為現(xiàn)世作苦而已。因為所謂業(yè),并不能由于勤、苦、行,而轉(zhuǎn)作為業(yè)報的。3)尼干也知道苦行不能轉(zhuǎn)苦報業(yè),而為樂報業(yè),乃至轉(zhuǎn)熟報業(yè)而為不熟報業(yè)的。其它并說尼干子有五可憎惡,而如來乃得五稱譽。

  結(jié)集者的我們,所聽過的就是如是:有一個時候,佛陀游化于釋羇瘦(釋迦族里),而在于天邑中(天臂城,拘利國首都)。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諸尼干們都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而說:人們現(xiàn)在所受的,都是由于本作(宿世所作之業(yè)而來)。倘若其故業(yè)(宿世之業(yè)),由于修習(xí)苦行的話,就會告滅,而不再造新業(yè)的話,則諸業(yè)就會統(tǒng)統(tǒng)滅盡。諸業(yè)滅盡后,就會得苦之滅盡,得苦滅盡后,則會得達(dá)苦邊(苦的邊際,苦之朽壞,不會再發(fā)生苦惱)。他們的這種見解是錯謬的。因此,我便會到其處,到后,就會發(fā)問而說:『尼干!你們實在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嗎?說甚么人們現(xiàn)在所

  受的都是由于宿世之所作(本作)。說甚么如果其故業(yè)(宿世之業(yè))由于修習(xí)苦行就會消滅,而不再造新業(yè)的話,則諸業(yè)都會滅盡,諸業(yè)滅盡后,則得苦盡,得苦盡后,就會得達(dá)苦邊(苦的邊際,滅盡所有之苦)?』他們會回答我而說:『如是!瞿曇!』我就會又問尼干們:『你們是否自有凈智,可以知道如下之事嗎?所謂我為本有嗎?我為本無嗎?我為本作惡嗎?我為本不作惡嗎?我自為的苦之處已盡嗎(這些苦已滅盡嗎)?我自為的苦之處并不滅盡嗎(這些苦惱并未滅盡嗎)?如果盡后,便會得苦盡,就會于現(xiàn)世斷滅不善,而得眾善之法,而修習(xí)作證』嗎?他們就會回答我而說:『不也!瞿曇!』

  我就會再對尼干們說:『你們自己并沒有凈智,對于如下之事不能作正確的見解。所謂:我為本有,我為本無,我為本作惡,我為本不作惡,我自為的這些苦已滅盡,我自為的這些苦并未滅盡。如果盡后,便會得盡,就會于現(xiàn)世斷諸不善,會得眾善之法,而修習(xí)作證,而作如是之說:所謂人們所受的一切,都是由于本作(宿業(yè)),如果其故業(yè)(宿業(yè))乃由于修習(xí)苦行而得以消滅,而不再造新業(yè)的話,則諸業(yè)會滅盡,而得苦盡。得苦滅后,就得苦邊(苦的邊際,一切苦惱都不會再生)。尼干們!如果我們自有凈智,而謂:我為本有,我為本無,我為本作惡,我為本不作惡,我所作的這些苦惱已滅盡,我所作的這些苦惱并不滅盡,如滅盡后,便得盡諸一切,即于現(xiàn)世,斷諸不善,而得眾善之法,而修習(xí)至于作證的話,則尼干們!你們就可以得作此說:所謂人們所受的一切,皆因本作(都是宿業(yè)所帶來的),如果其故業(yè)(宿業(yè)),由于修習(xí)苦行而消滅,而不再造新業(yè)的話,則諸業(yè)會滅盡,諸業(yè)滅盡后,就會得苦盡,得苦滅后,就能得達(dá)苦邊(到苦的邊際,而不會再有苦惱之發(fā)生)。

  尼干啊!猶如有人,被毒箭所射中,由于毒箭所中之故,就會生極苦。此人因此,而被親屬所憐念愍傷,為了饒益安隱于他之故,就延聘拔箭金之醫(yī)師來。拔箭金醫(yī)來了之后,便用利刀,為他開瘡(手術(shù))。由于開瘡之時,又會帶來了極苦。既開瘡后,就求箭金(取出金屬的箭頭)。在求箭金時,又會再生極菩。求得金后,就便把它拔出。由于拔出之時,又生極苦。把箭金拔出后,就薄瘡纏裹(將縮小的瘡口纏裹覆藥)。由于裹瘡時,又會生極菩。他在于被拔出箭金后。就得回復(fù)其體力,而無患,已不毀壞諸根,而平復(fù)如故了。

  像如是的,尼干們!那個人自有凈智,便作如此之念:我本來被毒箭所中,身被毒箭之故,就生極菩。我的親屬看見我,就憐念愍傷,而欲饒益安隱我之故,即去延聘拔箭金的醫(yī)師來。拔箭金的醫(yī)師來了之后,便用利刀為我開瘡。由于開瘡時,又生極苦。既開瘡后,就求取出箭金,求箭金時,又生極苦。求得箭金后,就便把它拔出。由于拔出之時,又生極苦。將箭金拔出后,就將薄瘡纏裹。由于纏裹之時,又生極苦。我在于被拔出箭金后,就又回復(fù)體力,就已無患而不毀壞,諸根也就平復(fù)如故了。

  像如是的,尼干!如你們自有凈智,而以我為本有,我為本無,我為本作惡,我為不作惡,我這自苦之處,都為滅盡,這自苦之處為不滅盡。如果苦盡之后,便得滅盡一切苦,就于現(xiàn)世已斷除諸不善,而得眾善之法,而修習(xí)作證。這時,尼干們!你們就可以得如是之說:所謂人們所受的一切,都是由于本作(宿業(yè))。如果其故業(yè)(宿業(yè)),由于修習(xí)苦行而得消滅,而不造新業(yè)的話,則諸業(yè)會滅盡,諸業(yè)滅盡后,則得苦之滅盡,得苦之滅盡后,就得苦邊(苦的邊際,已不再會生苦)!晃宜鶈柕木褪侨缡恰H欢⒉豢匆娭T尼干們回答我而說:『瞿曇!如是!不如是!」

  又次,我會問諸尼干們說:『如諸尼干們有人修習(xí)上斷、上苦行的話,那時諸尼干們,會生上苦與否呢?他們回答我說:『如是!瞿曇!』又問他們:『如有人修習(xí)中斷、中苦行的話,那時諸尼干們是否會生中苦嗎?』他們回答我說:『如是!瞿曇!』又問他們:『如有人修習(xí)下斷、下苦行的話,那時諸尼干們是否會生下苦嗎?』他們回答我說:『如是!瞿曇!』佛陀乃說:『這就是諸尼干們?nèi)缬腥诵蘖?xí)上斷、上苦行的話,那時諸尼干們就會生上苦。如有人修習(xí)中斷、中苦行的話,那時諸尼干們會生中苦。如有人修習(xí)下斷、下苦行的話,那時諸尼干們會生下苦。如果使諸尼干們有上斷、上苦行的話,那時諸尼干們就會正息在于上苦當(dāng)中。如有中斷、中苦行的話,那時諸尼干們就會止息在于中苦當(dāng)中。有下斷、下苦行的話,那時諸尼干們就會止息在于下苦當(dāng)中。倘若如是而作,不如是而作,止息在于極苦,甚為重苦的話,當(dāng)會知道!諸尼干們即在于現(xiàn)世當(dāng)中作苦的了。但是諸尼干們卻被愚癡所蓋覆,被愚癡所纏縛,而作如是之語說:人們所受的一切,都是由于本作(宿業(yè)),如果其故業(yè)(宿業(yè)),由于苦行而消滅,而不造新業(yè)的話,則諸業(yè)會盡,諸業(yè)盡后,就會得苦盡,得苦盡后,就會得苦邊』(至于苦的邊際,已不會再生苦)。我所問的就是如是,然而卻不見諸尼干們能回答我而說:『瞿曇!如是!不如是!』

  又次,我問諸尼干們說:『諸尼干們!如果有樂報業(yè)(能享受快樂的果報之業(yè)),這樂報業(yè)是否可由于斷惡業(yè),可由于修習(xí)苦行,而轉(zhuǎn)作為苦報(苦的果報)嗎?』他們回答我說:『不也!瞿曇!』又問:『諸尼干們!如有苦報業(yè),而此苦報業(yè)是否可由于斷惡業(yè),可由于修習(xí)苦行,而得以轉(zhuǎn)作為樂報嗎?』他們回答我說:『不也!瞿曇!』又問:『諸尼干們!如果有現(xiàn)法報業(yè)(在于現(xiàn)世即受到果報的業(yè)。又名順現(xiàn)業(yè)、順現(xiàn)受業(yè)、順現(xiàn)法受業(yè)),這現(xiàn)法報業(yè)是否可由于

  斷惡,可由于修習(xí)苦行,而轉(zhuǎn)作為后生報嗎?』他們回答我說:『不也!瞿曇!』又問:『諸尼干們!如果有后生報業(yè)(到未來世才受到果報的業(yè)。又作順后業(yè)、順后受業(yè)),這后生報業(yè)是否可由于斷惡,可由于修習(xí)苦行,而轉(zhuǎn)作為現(xiàn)法報?』他們回答我說:『不也!瞿曇!』又問:『諸尼干們!如有不熟報業(yè)(因緣未成熟未具足的業(yè)報),此不熟報業(yè)是否可由于斷惡,可由修習(xí)苦行,而轉(zhuǎn)作為熟報嗎?』他們回答我說:『不也!瞿曇!』又問:『諸尼干們!如果有熟報業(yè)(因緣具足而成熟之業(yè)),這熟報業(yè)是否可由于斷惡,可由于修習(xí)苦行而轉(zhuǎn)作為異嗎?』他們回答我說:『不也!瞿曇!』又問:『諸尼干們!這就是樂報業(yè),而此業(yè)不可能因斷惡、因修苦行,轉(zhuǎn)作為苦報的。諸尼干們!這也是苦報業(yè),此業(yè)也不可能由于斷惡,由于修苦行,而轉(zhuǎn)作為樂報的。諸尼干們!這也是有現(xiàn)法報業(yè),此業(yè)也不可能由于斷惡,由修苦行,而轉(zhuǎn)作為后生報的。諸尼干們!這也是有后生報業(yè),此業(yè)也不可能由于斷惡,由于修苦行,而轉(zhuǎn)作為現(xiàn)法報的。諸尼干們!這也是有不熟業(yè),這業(yè)也不能由于斷惡,由于修苦行,而轉(zhuǎn)作為熟報的。諸尼干們!這也是有熟報業(yè),此業(yè)也不可能由于斷惡,由于修苦行,而轉(zhuǎn)作為異的。由于此緣故,諸尼干們!以虛妄的方便,而空斷,乃不會有所獲啊!

  那些諸尼干們便回報我而說:『瞿曇!我們有尊師,名叫親子尼干(耆那教的教祖,尼干陀若提子,六師外道之一),曾作如是之說:諸尼干們!你們?nèi)舯咀鲪簶I(yè)(如果宿世曾作惡業(yè))的話,即此業(yè)都可由于此苦行,而得以滅盡。如現(xiàn)在防護(hù)身口意的話,則因此而不再更作惡業(yè)是!晃矣謫柲切┲T尼干們說:『你們深信尊師親子尼干,沒有半點疑惑嗎?』他們回答我而說:「瞿曇!我們深信我們尊師親子尼干,并沒有疑惑!刮矣謱δ切┲T尼干們說:『有五種法,為現(xiàn)世之二報。所謂信、樂、聞、念、見善觀是。諸尼干們!人們自有虛妄之言。這是否可信、可樂、可聞、可念、可見善觀嗎?』他們回答我說:『如是!瞿曇!』我又對那些尼干們說:『這虛妄之言,為甚么可信?為甚么可樂?為甚么可聞、為甚么可念?為甚么可善觀呢?所謂人們自有虛妄之言,自有信,自有樂,自有念,自有善觀。』

  如諸尼干們作如是之說的話,就會在于如法當(dāng)中,得到五種的詰責(zé),而為可憎惡的。那五種呢?現(xiàn)在的這些眾生所受的苦與樂,都是由于1.本作(宿業(yè))而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則諸尼干們,都是本作惡業(yè)(宿世造惡業(yè))的了。為甚么呢?因為由于宿世造惡業(yè)之故,諸尼干們才會在于今世受諸極重之苦的。這就是所謂尼干的第一種可憎惡。

  2.又次,眾生所受的苦與樂,如果都是由于那合會(聚合)而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則尼干們都是本惡合會的(本來作惡所聚合而來)。為甚么呢?因為由于惡業(yè)合會之故,諸尼干們現(xiàn)在才會受極重之苦的。這叫做諸尼干們之第二種可憎惡。

  3.又次,眾生所受的苦與樂都是由于為命而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則諸尼干們,乃本惡為命的了。為甚么呢?因為由于為命之故,諸尼干們才會在于現(xiàn)在受極重之苦的。這叫做諸尼干們之第三種可憎惡。

  4.又次,眾生所受的苦與樂,如果都是由于見而來的話,如果是這樣時,則諸尼干們都是本有惡見的了。為甚么呢?因為由于此惡見的緣故,諸尼干們,在于現(xiàn)在才會受極重之苦的。這叫做尼干之第四種可憎惡。

  5.又次,眾生所受的苦與樂,如果都是尊佑(自在天)所造而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則諸尼干們,就是本惡尊佑的了。為甚么呢?因為都是由于尊佑之故,諸尼干們現(xiàn)在才會受極重之苦的。這叫做尼干之第五種可憎惡。如果諸尼干們都由于本所作的惡業(yè)、惡合會、惡為命、惡見、惡尊佑,而由于惡尊佑所造而來,則由于這些之故,諸尼干們,會在于現(xiàn)在受極重之苦。這叫做由于這些事之故,諸尼干們?yōu)榭稍鲪骸?/p>

  我所自知、自覺之法,為你們說的話,則不管是沙門、是梵志,或者是天、是魔、是梵,以及諸余的世間的眾生,都不能降伏,都無能穢污,都無能制御。為甚么我所自知、自覺之法,為你所說的,并不是沙門、梵志,或者是天、是魔、是梵,以及其余世間的眾生,所能降伏,所能穢污,所能制御的呢?如果有比丘,舍棄身的不善之業(yè),而修身的善業(yè),舍棄口與意的不善業(yè),而修口意的善業(yè)的話,則他對于未來之苦,便能自知我并沒有未來之苦,而如法而得樂,而不棄舍。他或者欲斷除苦因行欲,或欲苦因行舍欲(我于苦因緣已精進(jìn)勤行,由于勤行而得離欲。又我對于苦因緣已觀察,由于修習(xí)舍心而得離欲)。他如果欲斷苦因行欲的話,則修習(xí)其行欲,已經(jīng)斷除的話,苦便會得盡。他如果欲斷除苦因行舍欲的話,則修其行舍欲,如果已斷除的話,苦就會得盡。如果那位比丘便作此念:隨所為、隨所行,而生不善之法,而善法會滅。假如自斷其苦的話,則不善之法會斷滅,而善法會生。我現(xiàn)在寧可自斷其苦為是。因此而自斷其苦,自斷其苦后,不善之法滅而善法生,就不再斷苦。為甚么呢?比丘們!因為本所為的,其義理已成就,如果又再斷苦的話,則是處不然(不合理的)。

  比丘們!猶如箭工之用檢,去撓箭一樣,其箭既已正直,就不再用檢的了。為甚么呢?因為那個人本為之事已完成之故。如果又用檢的話,是處不然(沒有道理的)。像如是的,比丘便會作此念:隨所為、隨所作,則不善之法生,善法就會滅。如果自斷苦的話,則不善

  之法會滅,而善法會生,我現(xiàn)在寧可自斷其苦。因此,自斷其苦,自斷其苦后,不善之法滅,而善法生,就不再斷苦。為甚么呢?因為本所為的,其義理已完成,如再斷苦的話,是沒有這道理的。比丘們!猶如有人,愛念、染著、敬待某一女人。然而那位女人卻更和別人相談?wù)Z,共相問訊,互相往來,甚至是共相止宿。此人是否因此而其身心會生苦惱,而極為憂戚嗎?」比丘們回答說:「如是!世尊!」

  佛陀并解釋其由而說:「為甚么呢?因為那個人對于那女人乃非常的愛念、染著,極為相敬待。而那位女人卻更求別人共語,共相問訊、往來,甚至是共相止宿。那個人怎樣會不生苦惱憂戚呢?比丘們!如果使那個人作此念:我徒自愛念(單戀),而敬待那位女人。但是那位女人卻更和別人談?wù)Z,共相問訊、往來,甚至共相止宿。我現(xiàn)在寧可因為只有自苦自憂之故,應(yīng)該斷除對于那位女人的愛念、染著!此人后來就因只自苦自憂之故,便斷除對于那位女人的愛念、染著。這樣,則如果那位女人因故而和別人共語、共相問訊、共相往來止宿的話,此人于后來的身心,是否當(dāng)會再生苦惱,極為憂戚嗎?」比丘們回答說:「不也!世尊!」

  佛陀又釋其由而說:「為甚么呢?因為那人已對于那位女人不再有愛念、染著之情之故。如果那位女人因故而與別人共語、共相問訊,往來止宿時,如還會使那人因此而其身心會再生苦惱憂思,那是沒有道理的。像如是的,比丘便作此念:隨所為、隨所行的話,則不善之法會生起,而善法會消滅。如果自斷其苦的話,則不善之法會滅,而善法會生起來。我現(xiàn)在寧可自斷其苦為是。因此,便自斷苦,自斷苦后,不善之法滅,而善法生,就不再斷苦的了。為甚么呢?因為本所為的,其義理已成就,如果再斷苦,那是沒有這道理的。

  他又作此念:如果有所因,而斷其苦,我便已斷。然而我對于欲,仍然如故,未曾斷滅,我現(xiàn)在寧可求斷于欲為是。因此,便求斷欲。他為了斷欲之故,乃獨住,乃遠(yuǎn)離,而在于無雜事煩擾之處;蛘叩搅藰湎驴諢o一人的安靜之處,或者山巖石室、露地、穰積(藁積)之處,或者到了林中,或者在于冢間。他已在于無事打擾之處,或者到樹下空無一人的安靜之處,而敷尼師檀(坐具),而結(jié)跏趺之坐,正身正愿,反念而不向,而斷除貪伺(貪欲),心內(nèi)己沒有諍,看見他人的財物,以及諸生活之具,已不起貪伺,已不欲使我得為己有,他對于貪伺之事,已凈除其心。像如是的,也除去了瞋恚、睡眠、掉悔,也斷除疑惑,而度脫疑惑,對于諸善法已經(jīng)沒有猶豫,他對于疑惑,已凈除其心(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惑等五蓋,均已除滅)。

  他既斷除此五蓋的心穢(心的污穢)、慧羸(使慧微弱的行為),而離開欲貪,離開不善之法(為初禪的境界),而至于得達(dá)第四禪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初禪后,二禪、三禪等文句都省略。請參閱卷一晝度樹經(jīng))。他得到如是的禪定,而心清凈,而無穢無煩,柔軟而善住,而得不動心,而趣向于漏盡智通,而作證悟。他便知此苦如真(如實而知道此是苦),如實而知道此為苦習(xí)(苦之集),知此苦滅(如實而知道苦之滅),知此苦滅道如真(如實而知道苦滅之道)。如實而知道此為漏,如實而知道此為漏之集,如實而知道此為漏之滅,如實而知道此為漏之滅之道。他如是而知,如是而見后,則其欲漏心解,有漏、無明漏心解脫。解脫后,便知解脫。所謂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后有,知道如真(如實而知道)。

  如來乃如是的正心解脫,而得五種的稱譽,而如法無諍,可愛可敬。那五種呢?那些眾生所受的苦與樂,都是由于本作(宿業(yè)),如果是這樣的話,如來本有1.妙業(yè),由于本有之妙業(yè)之故,如來在于現(xiàn)

  在為圣無漏之樂,寂靜止息而得樂覺(樂受),這叫做如來得第一種的稱譽。

  又次,眾生所受的苦與樂,都是由于合會,如果是這樣的話,如來乃本為2.妙合會。由于本為妙合會之故,如來在于現(xiàn)在,為圣無漏之樂,寂靜止息而得樂覺(樂受),這叫做如來之得第二種之稱譽。

  又次,眾生所受的苦樂,都是由于為命,如果是這樣的話,則如來乃以本妙3.為命。而由于本妙為命之故,如來于現(xiàn)在,乃為圣無漏之樂,寂靜止息,而得樂覺(樂受),這叫做如來之得第三種稱譽。

  又次,眾生所受的苦樂都是由于見,如果是這樣的話,則如來乃有4.本妙之見,由于此本妙之見之故,如來在于現(xiàn)在,乃為圣無漏之樂,寂靜止息而得樂覺(樂受),這叫做如來得第四種稱譽。

  又次,眾生所受的苦樂,都是由于尊佑(自在天)所造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則如來乃為5.本妙尊佑,由于本妙尊佑之故,如來在于現(xiàn)在,乃為圣無漏之樂,寂靜止息而得樂覺(樂受),這叫做如來之得第五種稱譽。這就是如來妙業(yè)、妙合會、妙為命、妙見、妙尊佑,為之妙尊佑所造。由于這因緣之故,如來在于現(xiàn)在,乃為圣無漏之樂,寂靜止息而得樂覺(樂受)。由于此事之故,如來于現(xiàn)在,乃得這五種稱譽!

  佛陀繼之而說:「有五種的因緣,內(nèi)心就會生起憂苦來。那五種呢?(1)有淫欲之纏縛的因緣。由于有淫欲之纏縛之故,內(nèi)心就會生起憂苦來。像如是的,有(2)瞋恚的纏縛,有(3)睡眠的纏縛,有(4)掉悔的纏縛,有(5)疑惑的纏縛等因緣是。由于有疑惑等纏縛之故,內(nèi)心才會生憂苦。這叫做由于五種的因緣,內(nèi)心就會生起憂苦來。

  有五種的因緣,內(nèi)心就會滅除其憂苦的。那五種呢?如果有淫欲纏縛,而由于淫欲之纏縛之故,內(nèi)心就會生起憂苦。那么,如果除去淫欲之纏縛后,憂苦自然會消滅。由于淫欲的纏縛,內(nèi)心就會生憂苦,那么,在于現(xiàn)法中,而得究竟的話,就是無煩無熱,而常住不變。這是圣所知,圣所見的。像如是的,瞋恚、睡眠、掉悔等,也是同一道理。如果有疑惑之纏縛的話,則由有疑惑之纏縛之故,內(nèi)心就會生起憂苦來。那么,將疑惑之纏縛除滅之后,則憂苦便會消滅。由于有疑惑之纏縛,內(nèi)心就會生起憂苦,而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得到究竟的話,就會無煩無熱,而常住不變。這是圣所知、圣所見的。這叫做由于五種的因緣,而滅除內(nèi)心的憂苦。

  又次,更有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得到究竟,而無煩無熱,而常住不變,是圣者所知,圣者所見的。甚么叫做更有現(xiàn)法而得究竟,而無煩無熱,常住不變,是圣者所知,圣者所見的呢?所謂八支圣道-正見……乃至正定,就是八圣道。這叫做更有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而得究竟,而無煩無熱,常住不變,是圣者所知,圣者所見的!

  佛陀所說的就是如是,那些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xì)g喜奉行!

  二十、波羅牢經(jīng)第十(初一日誦)

  大意:本經(jīng)敘述婆羅牢伽彌尼問佛:汝知幻,豈不是幻術(shù)者?佛用善巧譬喻駁斥它。又用喻為他解答:現(xiàn)世行十惡,是否即于現(xiàn)世受報?以及六師外道中,有四論師說法不一,究竟誰為真實?等問題。最后乃開示遠(yuǎn)離之法,依之而可得正念,可得一心,便于現(xiàn)世斷疑。雖四論師之異說,也能明辨其是非,而且進(jìn)入于解脫之道。

  結(jié)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游化在于拘麗瘦(拘利國中),和大比丘眾,俱往而到北村(村名),而住于北村之北的尸攝惒林中。

  那時,波羅牢伽彌尼(波咤梨村長),聽到沙門瞿曇,釋種之子,舍棄了釋氏的宗族,而去出家學(xué)道,現(xiàn)在游化在拘麗瘦,和他的大比丘眾,俱到北村之北的尸攝惒林中。那位沙門瞿曇,有很多的名稱。其名稱乃周聞于十方的各地。沙門瞿曇乃為如來、無所著(應(yīng)供)、等正覺(正徧知)、明行成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調(diào)御丈夫)、天人師,號為佛,為眾佑(世尊)。他在于此世間當(dāng)中,不管是天,是魔,是梵,是沙門、梵志,從人至于天,都能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他如果說法的話,則初也善,中也善,竟(后)也善。都有義有文,具足清凈,顯現(xiàn)梵行。如果見到如來、無所著、等正覺,而向其尊重禮拜,供養(yǎng)承事的話,就能快得善利。村長聽此消息后,便作此念:我應(yīng)該去拜見沙門瞿曇,去禮事供養(yǎng)他。

  波羅牢伽彌尼聽此消息而作此念后,就從北村出發(fā),向北而行,而至于尸攝惒林,欲拜見世尊,欲禮事供養(yǎng)。波羅牢伽彌尼到達(dá)該處后,遙見世尊正在林樹間。一看就發(fā)現(xiàn)為端正姝好,猶如星中之月,光曜暐暐,光晃有如金山。相好具足,而威神巍巍,諸根寂定,沒有半點的蔽礙,是成就調(diào)御,息心靜默!

  波羅牢伽彌尼遙見佛陀后,就向前而至于佛所,共相問訊,然后退坐在一邊,他仰白世尊說:「我聽人說:沙門瞿曇知幻,是幻(你知道幻化,就是幻士罷!)瞿曇!如果像如是之說:『沙門瞿曇知道幻術(shù),那么,就是一位幻士!凰麄冞@樣說,是否謗毀沙門瞿曇您了嗎?他們所說的是真實的嗎?他們所說的是符于正法嗎?他們的說法,是如法而說的嗎?對于如法是否沒有過錯、沒有難詰嗎?」

  世尊回答說:「伽彌尼!如果作如是之說:『沙門瞿曇知幻是幻』,則他們并不謗毀沙門瞿曇。因為他們所說的為真實的,他們所說的就是法,他們的說法乃如法而說,對于法并沒有過錯,也沒有難詰。為甚么呢?伽彌尼啊!因為我知彼幻,我自非幻!(我知道那些為幻化,我自不是幻士。)

  波羅牢說:「那些沙門、梵志所說的為真實,但是我乃不信他們所說之:沙門瞿曇,知幻。是幻!

  世尊告訴他而說:「伽彌尼!如果知道幻化的人,就是幻士了嗎?」波羅牢白佛說:「如是!世尊!如是!善逝!」

  世尊告訴他說:「伽彌尼!你不可以自誤而謗毀于我!如果謗毀我的話,就便會自損,是有諍有犯,是圣賢所惡的,而會得大罪的。為甚么呢?因為此事實在不像你所說的。伽彌尼!你是否聽說拘麗瘦里,有兵卒(或傭人)嗎?」回答說:「曾經(jīng)聽過啊!」

  佛陀說:「伽彌尼!你的意見如何呢?拘麗瘦用這些兵卒作甚么呢?回答說:「瞿曇!通使殺賊(防止盜賊,通達(dá)其使命)。為了這些事之故,拘麗瘦有畜養(yǎng)兵卒!

  佛陀說:「伽彌尼!你的意見如何呢?拘麗瘦的兵卒(傭人)到底為有受戒嗎?或為無禁戒嗎?」回答說:「瞿曇!如果世間里,所有無戒德的人,不過就是拘麗瘦的兵卒(傭人)。為甚么?因為拘麗瘦的兵卒(傭人),乃極犯禁戒,唯行惡法之故!

  佛陀又問:「伽彌尼!你如是之見,如是之知,我不問你。但是如果他人問你而說:『波羅牢伽彌尼!你知道拘麗瘦的兵卒極犯禁戒,唯行惡法,由于此事之故,波羅牢伽彌尼!你也是極犯禁戒,唯行惡法!患偃邕@樣說的話,到底是真實之說嗎?」回答說:「非也!瞿曇!為甚么呢?因為拘麗瘦的兵卒,各人之見為異,其欲也異,所愿也是異而不同。拘麗瘦的兵卒雖極犯禁戒,唯行惡法,但是我乃極為持戒,不行惡法之故!

  佛陀又問:「伽彌尼!你知道拘麗瘦的兵卒極犯禁戒,唯行惡法,然而不以此而說你為犯禁戒,不以此而說你也唯行惡法。那么,如來為甚么不得『知道幻化,而自不是幻士呢?』為甚么呢?因為我知道幻化之事,知道幻化之人,知道幻事所帶來的果報,知道斷滅幻化!伽彌尼!我也知道殺生,知道殺生之人,知道殺生的果報,知道斷滅殺生。伽彌尼!我知道不與而取(偷盜),知道不與而取的人,知道不與而取的果報,知道斷滅不與而取(斷偷盜)。伽彌尼!我知道妄言,知道妄言的人,知道妄言的果報,知道斷滅妄言。伽彌尼!我如是而知,如是而見。如果有人作如是之說:『沙門瞿曇知道幻化,即是幻士』的話,此人未斷此語時(話未說完),則聽到其心、其欲、其愿、其聞、其念、其觀,有如屈伸手臂之頃那么的快,而在他命終之后,會轉(zhuǎn)生到地獄中!

  波羅牢伽彌尼聽佛之闡釋后,實時怖懼戰(zhàn)栗(非常害怕)。身毛都倒豎起來,就從他的座位站起,以頭面禮拜在佛足之下,然后長跪叉手(合掌),仰白世尊而說:「悔過!瞿曇!自首!善逝!(我要懺悔我的罪過,我要自首我的不對)。我乃如愚、如婉、如不定、如不善。為甚么呢?因為我乃妄說沙門瞿曇是幻士。唯愿瞿曇納受我的悔過!我見我的罪,而發(fā)露表白出來。我悔過后,會防護(hù),更不會再作這些事。」

  世尊告訴他說:『如是!伽彌尼!你實在是如愚、如癡、如不定、如不善。為甚么呢?因為你對于如來、無所著(應(yīng)供)、等正覺(正徧知),妄說是幻士。不過你已能悔過,已能發(fā)見其罪,而把它發(fā)露表白出來,而防護(hù)不再作這些事。像如是的,伽彌尼!如果有悔過,發(fā)見其罪而發(fā)露懺悔,而防護(hù)不再更作的話,則能長養(yǎng)圣法,而沒有失的!

  于是,波羅牢伽彌尼,乃叉手向佛,仰白世尊而說:「瞿曇!有一沙門梵志,曾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如果有殺生的話,他的一切,就會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受其果報,由于此,而會生憂苦。如有不與取(偷盜)、妄言的話,他的一切,則會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受其果報,由于這些事而會有憂苦』。沙門瞿曇!您的意見如何呢?」

  世尊告訴他說:「伽彌尼!我現(xiàn)在問你,你就隨你所知的解答出來。伽彌尼!你的意見如何呢?如果在村邑當(dāng)中,或有一人,頭上冠戴華鬘,以雜香涂其身,而作倡樂,而歌舞,以自娛,唯作女伎的模樣,而歡樂,有如國王的樣子。這時,如有人問而說:『這個人本來干甚么的呢?現(xiàn)在為甚么于他的頭上冠戴華鬘,以雜香涂其身上,而作倡樂,而歌舞,以自娛,唯作女伎的模樣,而歡樂,有如國王那樣呢?』或者有人回答他而說:『此人為了王,而去殺害怨家。王歡喜后,就賞賜與他。因此,此人乃頭戴華鬘,以華香涂在其身上,而作倡樂,而歌舞,以自娛,唯作女伎那樣,其歡樂,有如國王的。』伽彌尼啊!你是否如是之見,如是之聞嗎?」回答說:「見到了,瞿曇!已聞過,當(dāng)會聽聞!」

  佛陀說:「伽彌尼!又再看到國王收捕罪人,將罪人的兩手反縛,然后打鼓唱令,出南方的城門。將犯人縛坐在高標(biāo)之下,而梟其首;蛴腥藛柖f:『此人犯了甚么罪,為甚么被國王所殺戮呢?』或有人回答說:『此人枉殺王家沒有罪過的人,因此之故,國王才會教人行如是之刑!毁浤岚!你像如是之見,如是之聞嗎?」回答說:「看見了,瞿曇!已聽過了,當(dāng)會聽到的。」

  佛陀說:「伽彌尼啊!如果有沙門梵志,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如有人殺生,則他的一切,就會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受其果報,由于此果報而生憂苦不已。』這是真實之說呢?或者為虛妄之言呢?」回答說:「是妄言啊!瞿曇!」

  佛陀說:「如果他說妄言的話,你會相信嗎?」回答說:「不會相信的,瞿曇!」

  世尊稱嘆而說:「善哉!善哉!伽彌尼!」世尊又問而說:「伽彌尼!你的意見如何呢?如果在林邑中,或有一人,其頭冠戴華鬘,以雜香涂其身,而作倡樂,而歌舞以自娛,唯作女妓的模樣,其歡樂,有如國王。如有人問他:『此人本來是干甚么的呢?現(xiàn)在為甚么頭上冠戴華鬘,以雜香涂其身,而作倡樂,而歌舞,以自娛,唯作女妓的模樣,其歡樂有如國王呢?』或有人回答說:『此人在于他國中,而以不與取(竊盜人家的財物)。因此之故,此人乃在于頭上冠戴華鬘,以華香涂在其身,而作倡樂,而歌舞,以自娛,唯作女妓的模樣,其歡樂有如國王。』伽彌尼啊!你曾經(jīng)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聞嗎?」回答說:「曾經(jīng)看見過,瞿曇!已經(jīng)聽過,當(dāng)會聽到!

  佛陀說:「伽彌尼!又再看到國王收捕罪人,反縛其兩手,然后打鼓鳴令,出南城門之外,將犯人縛坐在高標(biāo)之下,而梟其首。如有人問:『此人有甚么罪,而被國王所殺戮呢?』或有人回答說:『此人在于此王國,而不與而取(犯強盜罪),由此之故,國王乃教人作如是之行刑!毁浤岚!你曾經(jīng)如是之見,如是之聞過嗎?」回答說:「看見過,瞿曇!已聞過,當(dāng)會聽聞!

  佛陀說:「伽彌尼!如有沙門、梵志,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

  『如果有人不與而取的話,他的一切,就會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受其果報,因為作此偷盜之故,會生憂苦。』這是真實之說嗎?或者是妄言呢?」回答說:「是妄言啊!瞿曇!」佛陀說:「如他說妄言的話,你的心會相信與否呢?」回答說:「不會相信的,瞿曇!」

  世尊稱嘆而說:「善哉!善哉!伽彌尼!」佛陀又問伽彌尼說:「你的意見如何呢?如村邑中,或有一人,其頭上冠戴華鬘,以雜香涂在其身上,而作倡樂,而歌舞自娛,唯作女妓的模樣,其歡樂有如國王。如有人問他而說:『此人本來干甚么的呢?現(xiàn)在于頭上冠戴華鬘,以雜香涂在其身上,而作倡樂,而歌舞以自娛,唯作女妓的模樣,其歡樂有如國王呢?』或者有人回答說:『此人作妓,能戲調(diào)笑。他就是以此虛妄之言,使國王歡喜的。』國王歡喜后。就會賞賜他。因此之故,此人的頭上乃戴上華鬘,以雜香涂在其身上,而作倡樂,而歌舞以自娛,唯作女妓的模樣,其歡樂有如國王的!官浤!你曾經(jīng)如是見,如是聞過嗎?」回答說:「曾經(jīng)見過,瞿曇!已經(jīng)聽過,當(dāng)會聽到的。」

  佛陀說:「伽彌尼!又再看見國王收捕罪人,教人用棒打殺,以露車(上面無蓋之車)載他,出北城門外,棄著在于坑塹中;蛴腥藛柖f:『此人犯甚么罪,會被國王所殺呢?』或有人回答說:『此人在國王之前,說虛妄之證言,他乃以妄言而欺誑國王,因此之故,國王乃教人取作如是!毁浤岚!你曾經(jīng)有如是之見,如是之聞嗎?」回答說:「曾經(jīng)見過,瞿曇!已經(jīng)聽過,當(dāng)會聽聞!

  佛陀說:「伽彌尼!你的意見如何呢?如有沙門、梵志,曾經(jīng)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如果有人說妄言的話,則他的一切,就會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受其果報,由于此,而生憂苦!凰f的為真實之說呢?或者為虛妄之言呢?」回答說:「是虛妄之言啊!瞿曇!」

  佛陀說:「如果他說妄言,你會相信他之言嗎?」回答說:「不會相信的,瞿曇!」世尊稱嘆而說:「善哉!善哉!伽彌尼!」

  于是,波羅牢伽彌尼就從他的座位站起。偏袒著衣(袒露右肩),叉手(合掌)向佛,仰白世尊而說:「甚奇(非常的奇特)!瞿曇!您所說的為極妙,為善喻善證。瞿曇!我曾經(jīng)在此北村當(dāng)中,建造一高堂,敷設(shè)床褥。安立水器,點燃大明燈。如有精進(jìn)的沙門、梵志來宿于此高堂的話。我就會隨其力量,供給其所需要的一切。

  有四位論士,他們各人所見的都不同,都更相違反。他們來集于此高堂。就中,有一位論士,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無施、無齋,也沒有甚么咒說。無善惡之業(yè),也沒有善惡的業(yè)報。無此世、彼世,也無父無母。世間并沒有甚么真人往生而至于善處。也沒有善去善向于此世彼世,也沒有所謂自知自覺,沒有自作證,沒有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此為伽彌尼所述的六師外道之一的末伽梨拘舍梨所說之論)!

  第二位論士有正見,和第一位論士所見、所知的相反。他曾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有施有齋,也有咒說。有善惡業(yè),有善惡業(yè)的果報,有此世彼世,有父有母。世間有真人往至于善處,善去善向于此世彼世,也有自知自覺、自作證,而成就游止于其境界。』

  第三位論士曾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自作、教作(使他人作),自斷、使他人斷,自煮、使人煮,愁煩憂思,挺胸懊惱,而啼哭,愚癡而殺生、不與而取、邪淫、妄言、飲酒,而穿墻、開藏(偷偷的挖墻,偷開庫藏),到他街巷去劫奪,害村壞邑,至于城破而滅國。作這些壞事之人,卻說為不作惡。又有人用鐵輪,其利有如剃刀,他對于此地的一切眾生,在于一日當(dāng)中,欣截斬判,剝裂剬割,而為一肉段,一分一積。作這種事卻說并沒有惡業(yè),并沒有惡業(yè)的果報。在恒水(恒河)的南岸殺生、斫斷而煮后,到恒水的北岸去施與人家。去作齋食、咒說而來,卻說這是無罪,也無福,因此,也沒有罪報與福報。不管是施與,或者是調(diào)御(修養(yǎng)身心)、守護(hù)、攝持。稱譽、饒益,惠施、愛言、利益人,以及平等普利眾生(布施、愛語、利行、同事),這些也是沒有福業(yè)之故,自然的沒有福報可言(以上為伽彌尼引述六師外道之一的富蘭那迦葉所說之論。)

  第四位論士,乃有正見,和第三位論士持相反的所知、所見。他乃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自作、教作(使人去作),自斷、教斷,自煮、教人煮,而愁煩憂戚,而搥胸、懊悔、啼哭,愚癡而殺生、不與取、邪淫、妄言、飲酒,穿墻開藏,到他巷去劫奪,而害村壞邑,甚至是使其城破而滅國。作如是之事的人,實在就是作惡多端!又用鐵輪,其利有如剃刀,此人對于這里的一切眾生,于一日當(dāng)中,都斫截斬剉,剝裂剬割,而作為一肉段,一分一積,因作此事,就會有惡業(yè),因之而有惡業(yè)的果報。在恒水的南岸殺生、斫斷。煮好而去,而到恒水之北岸去施與、作齋(齋食)、咒說(祈禱)而來。因為此事乃為有罪、有福,自然的為有罪報與福報。如行施與、調(diào)御、守護(hù)、攝持、稱譽、饒益,而惠施、愛言、利人,以及平等的普利眾生,作這些事,是有福業(yè),自然的有福的果報!

  瞿曇!我聽到這些論說后,便生疑惑。這些沙門、梵志(指這些人自稱為修梵行-凈行者),到底是那一位所說的為真實?那一位所說的為虛妄之說呢?」

  世尊告訴他說:「伽彌尼!你不可生疑惑。為甚么呢?因為有了疑惑的話,便會生猶豫不決之心。伽彌尼啊!你自己沒有凈智之故,不知為有后世?或為沒有后世?伽彌尼!你又沒有凈智之故,不知所作為惡?或所作為善?等事。伽彌尼!有法之定(禪定、三昧),名叫

  遠(yuǎn)離,你如果修習(xí)此定的話,就可得正念,可得一心(心一境處,而入定)。像如是的話,你就能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便得斷除疑惑,而得升進(jìn)。」

  于是,波羅牢伽彌尼,又從座起,偏袒著衣(穿的衣露出右肩上的肉身),叉手(合掌)向佛,仰白世尊而說:「瞿曇!甚么叫做法之定,名叫遠(yuǎn)離,能使我由于此而可得正念?傻靡恍?像如是的,我便能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斷除疑惑,而得升進(jìn)呢?」

  世尊告訴他說:「伽彌尼!多聞的圣弟子,離開殺生、斷除殺生,斷除不與而取、邪淫、妄言,……乃至斷除邪見,而得正見。他在于畫日(白天),教人田作耕稼,至暮放息(白天作農(nóng)務(wù),日暮而休息),而進(jìn)入室內(nèi)去坐定(打坐、坐禪),經(jīng)過夜間,而至于曉時,而作此念:我離開殺生,斷除殺生,斷除不與而取、邪淫、妄言,……乃至斷除邪見,而得正見。他便能自見:我已斷除十惡業(yè)道,而念十善業(yè)道。他自見斷除十惡業(yè)道,而念十善業(yè)道后,便會生歡悅。生歡悅后,便會生喜,生喜后,便會止息其身,止息身后,便會身覺安樂,身覺樂后,便得一心。伽彌尼!多聞的圣弟子得一心后,其心就會和慈俱在,會遍滿于一方,而成就游止于其境界。像如是的,遍滿于二二一四方,乃至四維上下,普周于一切的地方,其心都和慈俱在,而無結(jié)縛,無怨敵,無恚無諍,極廣而甚大,而無量的善修,遍滿于一切世間,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他會作此念:如有沙門梵志,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無有布施,無有齋戒,無有咒說,沒有善惡之業(yè),沒有善惡業(yè)的果報,沒有此世彼世,無父無母。世間并沒有真人往生至于善處,沒有善去善向于此世彼世,沒有自知自覺,沒有自作證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如果這位沙門梵志所說的為真實的話,我就不會侵犯世間的怖畏(弱者),或不怖畏(強者)等人,恒

  常的當(dāng)會慈愍一切世間。我的心不會和眾生共諍,沒有濁心(煩惱)而有歡悅之心。我現(xiàn)在得無上的超人之上的法,升進(jìn)而得安樂之居,所謂遠(yuǎn)離就是法之定。那位沙門梵志所說的不是不非(不說對,也不說不對),如不是、不非的話,就能得內(nèi)心之止息。伽彌尼!這就是所謂教法之定,名叫遠(yuǎn)離。你由于此定,可以得正念,可以得一心。像如是的,你對于現(xiàn)法便能斷除疑惑,而得升進(jìn)。

  又次,伽彌尼!多聞的圣弟子,離開殺生,斷除殺生,斷除不與而取、邪淫、妄言……乃至斷除邪見,而得正見。他在于晝?nèi)战倘颂镒鞲?至于暮時放息(白天作農(nóng)務(wù),傍晚便休息)。而進(jìn)入室內(nèi)去坐定(打坐),經(jīng)過夜間而至于曉時,而作此念:我離開殺生,斷除殺生,斷除不與而取、邪淫、妄言,……乃至斷除邪見,而得正見。他便能自見:我斷除十惡業(yè)道,而念十善業(yè)道。他自見斷除十惡業(yè)道,而念十善業(yè)道后,便會生歡悅。生歡悅后,便會生喜。生喜后,便能止息其身。止息身后,其身就會覺樂。身覺樂后,便得一心。伽彌尼!多聞的圣弟子得一心后,則心念與悲俱在,而遍滿于一方,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像如是的,遍滿于二三四方,遍滿于四維上下,普周于一切。心和悲俱,而無結(jié)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的善修,遍滿于一切世間,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他作此念:如沙門梵志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有布施,有齋戒,也有咒說。有善惡之業(yè),也有善惡的業(yè)報。有此世與他世,有父有母。世間有真人往生而至于善處,有善去善向于此世與彼世。有自知自覺,有自作證,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如果那位沙門梵志所說的為真實的話,我就不犯世間之怖畏(弱者)與不怖畏(強者),恒常的當(dāng)于慈愍一切世間。我的心不會與眾生共諍,無濁而歡悅。我得無上的人上之法,升進(jìn)而保安樂居。所謂遠(yuǎn)離就是法之定。那位沙門梵志所說的不是不非。不是不非的話,就已得內(nèi)心之休止的了。伽彌尼!這叫做法之定,名叫遠(yuǎn)離。你由于此定,而可得正念,可得一心。像如是的,汝則能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斷除疑惑,而得升進(jìn)。

  又次,伽彌尼!多聞的圣弟子,離開殺生,斷除殺生,斷除不與而取、邪淫、妄言,……乃至斷除邪見,而得正見。他在于日晝之時,教人田作排稼,到了暮時,則放息(休息),而進(jìn)入于室內(nèi)去坐定(打坐)。經(jīng)過夜間,而至于曉時,而作如是之念:我離開殺生,斷除殺生。斷除不與而取、邪淫、妄言,……乃至斷除邪見,而得正見。他便會自見:我斷除十惡業(yè)道,念十善業(yè)道。他自見斷除十惡業(yè)道,念十善業(yè)道后,便生歡悅,生歡悅后,便生喜,生喜后,便止息其身,止息其身后,身便會覺樂,身覺樂后,便得一心。伽彌尼!多聞的圣弟子,得一心后,則心會和喜俱在,而遍滿于一方,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像如是的,遍滿于二三四方,遍滿于四維上下,普周于一切,心和喜俱而無結(jié)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而無量的善修,遍滿于一切世間,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他作此念:如有沙門梵志,如是見、如是說:『自作、教他人作,自斷、教他人斷,自煮,教他人煮,而愁煩憂戚,搥胸、懊惱、啼哭,愚癡而殺生、不與而取、邪淫、妄言、飲酒,穿墻開藏,到他人的街巷去劫奪,而害村壞邑,乃至破城滅國。作如是等事,實在并不為作惡。又用鐵輪,其利有如剃刀,他就以此而對于這個地方的一切眾生,在于一日當(dāng)中,斫截斬剉,剝裂剬割,作一肉段,一分一積。這樣做,也并沒有甚么惡業(yè),因此,也就沒有甚么惡業(yè)的果報。在恒水的南岸殺生,斷割而煮,而到了恒水的北岸去施與、作齋、咒說而來,也是沒有甚么罪業(yè),沒有甚么福業(yè),因此,也就沒有甚么罪報與福報。不管是施與、調(diào)御、守護(hù)、攝持、稱譽、饒益,或者是惠施、愛言、利(行)、以及等利(同事之利),這也是沒有甚么福業(yè),也是沒有甚么福報!蝗绻@位沙門梵志所說的為真實的,我就不犯著世間的怖畏(弱者)與不怖畏(強者)等事,都恒常的當(dāng)應(yīng)慈愍一切世間。我的心不會和眾生共諍,沒有濁,唯為歡悅。我現(xiàn)在已得無上的人上之法,升進(jìn)而得安樂之居,所謂遠(yuǎn)離,就是法之定。他對于沙門梵志所說的,都不是不非。不是不非的話,則內(nèi)已得其心之止(定)的了。伽彌尼啊!這叫做法之定,名叫遠(yuǎn)離。你乃由于此定,而可以得到正念,可以得到一心。像如是的,你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便斷疑惑,而得升進(jìn)。

  又次,伽彌尼!多聞的圣弟子,離開殺生,斷除殺生,斷除不與取、邪淫、妄言,……乃至斷除邪見,而得正見。他在于晝?nèi)?則教人田作耕稼,至暮放息(白天作農(nóng)務(wù),夕暮則休息),而進(jìn)入室內(nèi)去坐定(打坐),經(jīng)過夜間而至?xí)詴r,都作此念:我離開殺生,斷除殺生,斷除不與取、邪淫、妄言,……乃至斷除邪見,而得正見。他便可自見:我已斷除十惡業(yè)道,而念十善業(yè)道。他自見斷除十惡業(yè)道,而念十善業(yè)道后,便生歡悅。生歡悅后,便生喜,生喜后,便能止息其身,止息其身后,其身便覺得樂,身覺樂后,便得一心。伽彌尼!多聞的圣弟子,得一心后,則心和舍俱在,而遍滿于一方,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像如是的,遍滿于二三四方,遍滿于四維上下,普周于一切,心和舍俱,而無結(jié)無怨,無恚無諍,極廣甚大,無量的善修,而遍滿于一切世間,成就而游止于其境界。他就作如是之念:如果有沙門梵志,作如是之見,如是之說:『自作、教他人作、自斷、教他人斷,自煮、教他人煮,愁煩憂戚,而搥胸懊惱、啼哭。愚癡而殺生、不與而取、邪淫、妄言、飲酒,穿墻開藏,至于他人之巷道去劫奪,去害村壞邑,破城滅國。作如是之事的話,實在就是作惡業(yè)。又用鐵輪,其利有如剃刀,他就拿這武器,對于此地的一切眾生,在于

  一日當(dāng)中,斫截斬剉,剝裂剬割,而作為肉段,一分一積。由于此有惡業(yè)。而有此種惡業(yè)的果報。在恒水的南岸殺生,截斷而煮,而到恒水的北岸去施與、作齋、咒說而來,由于此而有惡業(yè),有福業(yè),也因此而有罪報與福報。不管是施與、調(diào)御、守護(hù)、攝持、稱譽、饒益,或者是惠施、愛言、利行,以及等利(同事)等,都是有福業(yè),因此而有了福報!蝗缟抽T、梵志所說的為真實的話,我則不犯世間的怖畏與不怖畏,都恒常的當(dāng)會慈愍一切世間。我心不和眾生共諍,沒有濁惡而唯有歡悅。我已得無上的人上之法,已升進(jìn)而得安樂之居,所謂遠(yuǎn)離就是法之定。他對于沙門梵志所說的,為不是不非,不是不非后,就得內(nèi)心之休止。伽彌尼!這就是法之定,名叫遠(yuǎn)離。你由于此定,即可得正念,可得一心。像如是的在于現(xiàn)法當(dāng)中,便能斷疑惑,而得升進(jìn)!

  說此法之時,波羅牢伽彌尼,則遠(yuǎn)離塵垢,而生諸法的凈眼。于是波羅牢伽彌尼,則見法、得法,覺白凈之法,而斷疑度惑,更沒有余尊,不再從于他,已沒有猶豫。他已住于果證,對于世尊之法,已得無所畏。就從他的座位站起,稽首在佛的雙足下,而仰白佛說:「世尊!我現(xiàn)在自歸依佛與法,以及比丘眾,唯愿世尊納受我為優(yōu)婆塞!從今日起,終身自歸依三寶,乃至命盡!

  佛陀所說的就是如是,波羅牢伽彌尼,以及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xì)g喜奉行!

  中阿含經(jīng)卷第四完

精彩推薦
推薦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