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中論》第十次課程 第二十講之：經(jīng)量部的宗依

　　《入中論》第十次課程總第二十講之:經(jīng)量部的宗依

　　主講人: 上明下賢法師

　　主辦:北大禪學社

　　時間:2009年5月30日晚

　　地點:北京大學理科1號樓1114室

　　經(jīng)量部的宗依

　　在這些基礎上,后來出現(xiàn)世親論師,對《大毗婆沙論》進行調整,寫下《俱舍論》,另一位論師訶梨跋摩又寫成《成實論》。這兩部論是經(jīng)量部的思想來源,時間約在佛滅度后九百年。這兩部論是基于《大毗婆沙論》的,但世親論師覺得《大毗婆沙論》中有一些不夠圓滿成熟的觀念,所以后來造了《俱舍論》。在《俱舍論》基礎上,后來又產(chǎn)生了《成實論》。

　　《俱舍論》主張的“有”與《大毗婆沙論》主張的“有”有所不同。當時,小乘的一些僧眾除相信《大毗婆沙論》外,對《俱舍論》不大以為然:“《俱舍論》改變了《大毗婆沙論》的主張,這還得了?現(xiàn)在一個人寫出的一部論,就隨隨便便能改變萬圣千賢的共同主張嗎?”

　　當時有一位眾賢論師造了《俱舍雹論》,與批評《大毗婆沙論》的人論戰(zhàn),論中說:“我要把你們都挽救回《大毗婆沙論》中,讓你們舍掉所有的邪見。”

　　同時,另一位論師訶梨跋摩造《成實論》,創(chuàng)立了小乘的空觀理論來抵抗一切有部“諸法實有”理論。就這樣,《俱舍論》、《大毗婆沙論》這些論典在論證過程中不停地有新觀念產(chǎn)生。

　　很多經(jīng)部論師對《俱舍論》和《成實論》情有獨鐘,認為這兩部論才是進步的,且與佛所說的大乘經(jīng)論沒有太多鴻溝,可以溝通。對《大毗婆沙論》的觀點,他們常會討論說,《大毗婆沙論》可能還是有一些問題。

　　《俱舍論》和《成實論》的成型,產(chǎn)生了什么結果呢?就是凡在物質世界可被安立為實體的法要,《俱舍論》它們都不破;凡在物質世界不可被安立為實體的法要,它們都破之。比如概念性的法要,說它們是實有就不對:心里想的一個紅色杯子,這是概念性的,并不實有,就要破。

　　實體的法要上有作用,能生生不息、無常發(fā)展的,這是屬勝義諦;沒有作用,不能發(fā)展產(chǎn)生果實的,是屬世俗諦。能產(chǎn)生生生不息這種發(fā)展的,因為發(fā)展到了最后就能得到勝義諦的果實。比如,在修行的過程中,我對世間的看法在不斷改變,我的這個生生不息是什么呢?生生不息是認為我以往對世間的理解是不成熟的,我對世間的理解,會認為世間越發(fā)靠近無為法,那么實有的微塵和剎那最終都是要歸入無為法的,像這樣確立的就被稱為勝義諦。其他不能發(fā)展,不能產(chǎn)生果的所謂無情物的這個世間,那就屬世俗諦。

　　《成實論》和《俱舍論》的這些說法有了初期的一些成果,很多人就開始來學習了。從初期到中期的發(fā)展,也就是唯識宗逐漸興起的過程,這個時候有很多的論師出現(xiàn),對《大毗婆沙論》進行比較、討論的場合也多了起來。尤其到了最后的晚期,若就接近大乘的方面來說,晚期的《成實論》可說比《俱舍論》更精到。舉例來說。

　　第一,《成實論》認為虛空的體性不真實。若說世間一切實有,那虛空怎么辦?虛空也用微塵去說,微塵是虛空的本質嗎?那不行�！冻蓪嵳摗饭麛嗟匦薷牧恕洞笈�婆沙論》的說法,認為不能把虛空確定為實有法。

　　第二,《成實論》認為受、想、思考這些法要中沒有色法。受、想、思考中,即使我看到了外境,產(chǎn)生了一個影像,這個影像也不是由微塵構成的,這個信息無需由極微的一些小微塵構成,這里面沒有色法,沒有物質的東西。

　　第三,《成實論》認為沒有無表色。“表色”是什么意思呢?“色”就是實有物質,“表”就是表現(xiàn)�！坝斜砩�”就是說,凡是一個物質是真實有的,它就表現(xiàn)出來了,你就能發(fā)現(xiàn)它�！盁o表色”是說,這個物質雖然是有,但它像暗物質一樣存在,你發(fā)現(xiàn)不了它的蹤跡。

　　《成實論》認為,無表色是沒有的。有表色和無表色是《俱舍論》中成熟的概念。很多學物理的人喜歡討論這個問題,就是有的物質即使存在,但它沒有形象,你看不到、發(fā)現(xiàn)不了,這就可歸納為無表色。但當《俱舍論》提出“無表色”這一概念時,《成實論》就果斷地把它修改過去了,說無表色這個概念不存在:既然是實有法,它就已表現(xiàn)出來了;既然沒表現(xiàn)出來,那就根本沒有無表色——沒有那種表面上看不到,實質上有的東西。

　　第四,《成實論》中還有這樣的說法:過去、未來不是實有的。這點對《大毗婆沙論》的修改,可說非常進步。雖因缺乏后盾的理論基礎,《成實論》無法轉移現(xiàn)世的實有,無法一下進步那么多,但很勇敢地把過去和未來的實有放棄了,這點是《成實論》對《大毗婆沙論》觀念的大膽改變。

　　第五種說法就更令當時的小乘咂舌:沒有實有的本體,對世間實有的法,找不到它根本的本體。這一點就讓很多人對經(jīng)量部喪失了信心,認為經(jīng)量部的說法怎么跟北方佛教一模一樣了?我們該不該確定它就是佛所說的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