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問題
兩個問題
明真法師
一、佛衣徒只有一個人民的立場
問:佛教徒為什么只有一個人民的立場?不應在人民立場外,別有一個佛教徒的立場?
答:我們要搞清這個問題,最好是先對“人民”、“立場”和“佛教徒”這些名詞,能有一個正確的理解。
問:很好,就麻煩你簡明地解說一下,現(xiàn)在先請你說說人民吧!
答:照眼面前的世界情況來講,“人民”這一個名詞的涵義,就是指勞動人民和尊重勞動人民的利益,反對侵略,反對戰(zhàn)爭,擁護世界和平事業(yè)的進步人士講的。例如在我們今天的新中國國內,根據(jù)共同綱領的規(guī)定,就必須是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小資產階級、民族資產階級——這四個階級內部的分子和其他愛國的民主人士,才能承受“人民”這一個光榮的稱號,享受共同綱領內所賦予人民的權利。為人民革命勢力所打垮了地主階級、官僚資產階級的殘余份子以及其他反革命的分子,在被改造還沒有成為“新人”以前的那些人,是不容濫稱為“人民”的。
問:又怎樣才叫著“立場”?
答:“立場”這一個名詞最簡明地解釋,就是眼面前的世界政治發(fā)展,形成了兩個顯著不同的類型,兩個絕對不相同的方向;一個是“人民”的,一個是“反人民”的。前者就是以蘇聯(lián)為首的和平陣營,后者就是以美帝為首的侵略陣營;一個是正義的,不可戰(zhàn)勝的;一個是罪惡的、必然會走向滅亡的。新民主主義的新中國,不僅是屬于和平陣營,而且是和平陣營的主要力量。新中國的佛教徒本著釋迦世尊偉大教義的啟示和本著自己最公正的良知,難道不應該站穩(wěn)人民立場嗎?在人民與反人民的兩個立場之間,是沒有第三種立場的。
問:難道佛教徒自己真的就沒有一個立場嗎?
答:我們要知道,佛教徒就是人民中信仰佛教的人。信仰佛教的人,是極其廣泛的。有工人,有農民,有小資產階級分子,有民族工商業(yè)者;也有地主階級和官僚資產階級分子。甚至就農民說,信仰佛教的有富農、中農、貧雇農;信佛教的地主,也有守法地主和惡霸地主。這充分說明了信仰佛教或其他宗教,只是個人的事,什么階層的分子都有;立場,是就政治或階級來劃分的;所以佛教徒的本身,根本就沒有另外一個立場。再明確的說一遍吧;信仰佛教既然只是個人的私事,那末佛教徒的本身根本就不可能別有什么立場的。但我們現(xiàn)在卻幻想在“人民立場”以外,再堅持一個“佛教徒的立場”,這顯然是錯誤的,違反事實的,不合邏輯的“超政治”思想的再版。
問:一個佛教徒真的不能超越了“人民”與“反人民”的政治立場之外,而單純埋頭于自己的佛事么?
答: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無論你是佛教徒或者非佛教徒,只要你是生活在現(xiàn)實社會里面,必須就有你自己的家庭成份和個人成份。也就是說只要你是生活在現(xiàn)實社會里面的一個人,都必然會給你打上階級的烙印。這是顛撲不破的事實。假定真要幻想自己的生活是超階級的,超政治的,這只能說是一種“掩耳盜鈴”的拙劣伎倆,所嘲弄的還是你自己。同時無論你是佛教徒或者非佛教徒,只要你是一個有理智有感情的活人,對于人民的政治和反人民的政治這兩個絕對不同類型的是非好惡,必然都有自己鑒別和選擇的能力,應該站在什么立場,是會給自己一個最適當?shù)匕才诺摹:螞r這兩種絕對不同的政治斗爭,直接關系著億萬人民“生”與“死”的命運(個人命運,當.然也就包括在內),只要自己不是頑冥無知的瓦礫,不站在光明的一面,就會站在罪惡的一面,難道自己真能像一窩死水漠然無動于衷嗎?至于講到埋頭于自己佛事,我敢大聲叫喚:只有對未得解放的億萬人民正陷在生活苦痛中而起的大慈大悲的愿行,才是成辦最極莊嚴的佛事;只有對未得解放的億萬人民陷在恐懼怖畏中而起的大雄大力的愿行,才是成辦最極清凈的佛事。假定我們揭示著寶愛著自己的佛事,可是與現(xiàn)實世界廣大人民的生活毫不相干,無視那億萬人民的苦痛與恐怖,這難道會辦成佛事嗎?舉個眼前的例子吧,佛教徒不能站穩(wěn)人民的立場,勇敢地將自己投入當前反對侵略,反對戰(zhàn)爭,擁護世界持久和平的高貴事業(yè)里面;佛教徒對受戰(zhàn)爭威脅的億萬人民不能寄予深厚的同情并參與積極的拯救行動;佛教徒對黷武嗜殺貪得無厭的魔羅——美帝國主義者及其幫兇,不能激起金剛怒目大雄無畏的精神,給與無情的摧毀與降伏。那末,我們揭示著寶愛著的佛事,就會極其可憐地變成毫無作用的抽象名詞,空空洞洞的一些教條。我們能夠忍受這樣糟蹋自己的佛事嗎?我們能夠妄執(zhí)離開了現(xiàn)實的人民立場還有最極莊嚴、最極清凈的佛事可作嗎?本來曹溪六祖已向我們指出透徹極了的啟發(fā)“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的佛事指針。覺,就是通過了智慧認識世間,從世間中掘發(fā)出大慈大悲、大雄大力的源泉。假定我們必欲在世間的人民立場以外,再妄執(zhí)一個佛教徒的立場;使“佛法”與“世間”打成兩橛,還能在世間的人民立場上徹底發(fā)揮大乘佛法的現(xiàn)實性與積極性嗎?這對佛教是一種污蔑,兩千年來的佛教就是容受這種污蔑而喪失了它對人民積極性的作用。
二、“愛國”“愛教”不能相提并論
問:為什么“愛國”“愛教”不能相提并論?
答:我們首先應該明了的,一個佛教徒熱愛自己的佛教,這是極其自然的事實。現(xiàn)在說“愛國、愛教不能相提并論”,并不是說要我們不愛教,我們愛教應該是與愛國相結合,在愛國基礎上來愛教。我們佛教徒絕對不能將愛國與愛教形成一種對立的情態(tài)。因為這樣做,對國家有損害,對佛教也是有損害的。
問:為什么不能將愛教與愛國對立起來呢?在我思想上還是不大十分明了。
答:讓我打個不大十分恰當?shù)谋扔髡務勅嗣衽c祖國的關系吧。這里的人民,無論佛教徒或非佛教徒,它與祖國像蜂群和蜂窠的關系。當蜂窠遭受到外力毀損的時候,全窩蜂群就會陷于一種驚惶、窘急的絕望情態(tài)中,迫切的感到自己的生命喪失了寄托。生物的遭遇,再沒有比這更悲苦的了。大家想想過去我們的國家和人民,像這種血的教訓太多了。當日本帝國主義者以侵略的炮火向我們祖國殘酷轟擊的時候,我們是過著多么凄涼、痛苦的生活呀!信仰佛教的佛教徒,是不是一樣的被侮辱?一樣的被蹂躪?一樣的被屠殺?古書上說:“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假使我們沒有強大、獨立、自由的祖國,不要說成千成萬的同胞每天在死去,就是我們沒有死的個人要實踐自己宗教信仰自由的生活,是絕不可能的。只要我們不愿重陷這種非人的地獄生活,只要我們還存有一點“大慈大悲”“大雄大力”的佛教氣息,是不能容忍自己的祖國、自己的同胞和自己在內的那種非人的地獄生活的再出現(xiàn)的。
問:你說的一點也不錯。在日本強盜的侵略槍尖之下,我們喘息的過著無比痛苦的生活,連自己最寶貴的生命,都好像懸在半天云里,時刻驚喘著會陡然地跌落下來;真的,那里還談得上什么“信仰自由”哩!
答:你必須還要進一步的體驗。在今天,人民贏得了勝利的祖國,她更年輕了,她有著更豐腴和更健美的生命。祖國不斷地向著繁榮、富強發(fā)展,不僅意味著保障和提高了祖國五億多人民自由與幸福的生活;她與整個人類“生”與“死”的命運,也是有著血肉相連的緊密關系的。在中國共產黨、毛主席正確領導之下,祖國人民經過了長期地英勇艱苦的斗爭,在偉大的抗日戰(zhàn)爭,人民解放戰(zhàn)爭,轟轟烈烈三年來的抗美援朝運動,贏得了一系列的光輝勝利。由于我們祖國從勝利走向勝利的光輝榜樣,于是她激動地鼓舞了東方被壓迫的各民族國家的人民加強了對于革命事業(yè)的信心與決心。我們祖國已成為她們爭取自由與獨立生活的光明火炬;我們祖國在全世界千千萬萬人民驚喜交織的眼光里已被看成與蘇聯(lián)老大哥日益團結的偉大力量成為保衛(wèi)世界和平的兩大支柱;全世界千千萬萬被壓迫的人民,千千萬萬熱愛和平與自由的人民,對于我們祖國日益增長的不可戰(zhàn)勝的威力,發(fā)出熱烈的歡呼與尊敬,這種情形在中國歷史上,確是空前的,從來沒有過的。生活在毛澤東時代的祖國公民,是多么光榮,多么值得驕傲。我們有了這樣可愛的祖國,然后才能生活在祖國懷抱里的公民談到如何過好自己精神上的生活,宗教生活。愛教,終究只是個人的私事,因為在全體人民里有信仰宗教的,有不信仰宗教的,有信仰這個宗教而不信仰那個宗教的,這與在今天震天動地全體人民愛國主義運動的高潮中相比擬,真同一勺水比擬浩蕩無際的大海一樣。愛國愛教兩者確實不能相提并論的。愛教如不堅持地只應建筑在愛國基礎上,那就會給敵人以鉆空子的機會,過去日寇不是向中國佛教徒宣傳“東亞佛教聯(lián)盟”嗎?
問:謝謝你,我認識了愛國主義的重要性與尊嚴性,也明白了愛國愛教確實不能相提并論的。你前頭說的“最好是愛教能夠與愛國相結合”,畢竟是如何結合法?我倒還很希望你再能向我提供一些寶貴的意見。
答:佛教的本質,原本就是“莊嚴國土,饒益有情”。信解行證,皆應極其踏實地在這里落腳。不然,佛教就會變成沒有肉餡的空果殼,一切愛教的努力,都將成為“無的放矢”;所有的解行,都會陷落于“頑空”“惡取空”的邪解邪行;這對佛教本身也是極其危險的。在我們學習佛法的時候,釋迦世尊給與了我們兩個最基本的原則:一就是“契理”,一就是“契機”。假使我們不能契應時機,來很好的表現(xiàn)佛法六度四攝、清凈行業(yè)的真正佛事,使現(xiàn)實社會里的眾生,獲得離苦得樂的成就的話,那末,將見所謂“理”者,也就會變成不藏龍的死水,或者說會變成不能充餓的畫餅,佛法對于我們,真將成為“無所得”了。大乘佛法的精神,是具有現(xiàn)實性和積極性的。是勖勉我們不離當處不離世間的日常生活而成就無上正等正覺的。因此,也就是與“愛國主義”和“國際主義”的精神極相符合的。愛教,是極自然地與愛國相結合的。在祖國人民贏得了輝煌勝利的今天,一個真正熱愛自己佛教的信徒,是會加倍的歡欣鼓舞,體會到這正是自己“報國土恩”、“報眾生恩”的殊勝機緣來了,是會毫不吝惜將自己投入偉大的愛國主義運動與學習的高潮,抓緊機會鍛煉與策勵自己,使自己能為靳向實現(xiàn)大乘佛法的“人間凈土”而奮斗的。
三、結語
上面提出的這兩個問題,在佛教徒思想上極易淆混、模糊;叵胛以谌齻月前,出席中國佛教協(xié)會成立會議的時候,我們許多代表在小組討論會上,對這兩個問題就曾經引起了幾場激烈的爭辯。這一事實,也就充分說明了這兩個問題的重要性,是祖國的佛教徒在思想上應該明白而卻又極不容易明白的!艾F(xiàn)代佛學”六月號慶祝佛協(xié)成立會議專號內刊載了“傳達報告提綱”這個文件,也談到代表們在思想上明確了這兩個重要的問題,認為是大會收獲之一。惟提綱有它本身的局限性,只提示了這兩個問題,而未著只字的說明。這對部分讀者來說,也許還是極不容易消化的。因之本個人體會所得寫出了這點東西,對學習這個問題時或能作涓滴之助。如有原則性的錯誤,并希讀者給與指正。
(一九五三年九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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