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經(jīng)

《心經(jīng)》可以指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是佛經(jīng)中字數(shù)最少的一部經(jīng)典著作,因其字數(shù)最少、含義最深、傳奇最多、影響最大,所以古往今來無數(shù)藝術(shù)家都傾注極大精力和虔誠之心,把《心經(jīng)》創(chuàng)作成為異彩紛呈的藝術(shù)品。自由自在的菩薩用般若智慧言傳身教眾生,依靠自心的心靈智慧,從煩惱生死的這一邊到..[詳情]

《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的探索

  一、題解

  般若,譯智慧。在經(jīng)論中主要是指證悟“真如”“涅槃”的智慧。結(jié)合《心經(jīng)》,即是證悟“五蘊皆空”、“諸法空相”、“究竟涅槃”的智慧,這在我國口用的“智慧”一詞中,根本就找不出這種含義。古代譯經(jīng)家為了避免混淆,只好對“般若”這個詞,不作義釋;镏嵌炔痴f“般若波羅密,是諸佛母”,《心經(jīng)》中亦說“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十方三世諸佛,皆是從般若生的。《心經(jīng)》即在闡發(fā)“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深般若義,我們能有機緣學習,這是我們學佛生活中的一件大喜事。

  波羅密多,譯到彼岸。是般若的大用。彼岸,喻清凈涅槃。到彼岸,是說修學般若的人。能乘般若船——即當人的智慧,從雜染生死的此岸,渡到涅槃的彼岸。這猶是一般的說法,方便權(quán)巧的說法。《心經(jīng)》在闡揚“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不二法門,我們應(yīng)從中學到煩惱與菩提無二,生死與涅槃無二,眾生與諸佛無二的正知正見,亦即緲法蓮華躑上所說的佛知佛見。

  題中的“心”字,約喻說,是說這部經(jīng)在《大般若經(jīng)》的六百卷中,有如人體的心臟。

  修多羅,直譯繩。同線。印度以線貫花,作為花環(huán),使花的色彩更鮮美,香氣更濃郁。因以喻佛的聲教,能把眾多的法義貫串起來,使法義更明徹,更精深。意譯為經(jīng)。是因中國儒家推尊孔孟之言為經(jīng),如譯作線,恐引起人們的輕視;加之織布的經(jīng)線,也能把許多緯線貫串起來,因而就譯為經(jīng)了。

  經(jīng)名,一般習稱經(jīng)題。因經(jīng)名即能揭示一經(jīng)的主題思想,等于一部經(jīng)的題目故。各宗解釋經(jīng)題,皆有固定的程式,如天臺宗用“五重玄義”,賢首宗用“十門分別”。我們現(xiàn)在只要求在日常生活中,初步體驗《心經(jīng)》所宣示的道理,根據(jù)個人的意愿,看這些道理,能不能使我們自己信受,作為日常修持、工作和生活的指導思想。

  二、譯者簡介

  《心經(jīng)》是唐三藏法師玄奘譯。經(jīng)律論,稱三藏,攝戒定慧三學。精通三藏,以法為人師,稱三藏法師。玄奘(602——664)三藏,河南偃師人,姓陳,十一歲出家,二十一歲受大戒。未受戒前,從當?shù)孛?發(fā)奮苦學。年十五,博通經(jīng)論。又隨兄長捷法師人蜀,遍謁碩彥,虛心學習,受到蜀中佛教界的愛重。因各家觀點矛盾,不易解決;向經(jīng)論中尋求,亦不能除去胸頭疑累,遂發(fā)愿西行求法。唐貞觀二年(628),結(jié)伴數(shù)人,私出玉門關(guān),觸目荒漠,罕遇行旅,歷艱涉險,時罹苦厄,同伴皆死途中。三藏志存大法,只影西征,百折不撓,終于勝利達到了印度。旅外十七載,周游百余國。在印度,精心銳意從那爛陀寺戒賢論師,杖林山勝軍居士,及各國專家學者學習,學內(nèi)明、學因明、學聲明。品學優(yōu)異,聲振當時。在歷時十八天的曲女城大辯論會上,贏得了“大乘天”的殊榮稱號,為中印兩國文化交流和兩國人民的友好,開辟了廣闊的道路。貞觀十九年(645)二月回到長安,攜歸梵典六百五十七部。唐太宗李世民封三藏優(yōu)禮有加。玄奘三藏回國后,一面緊張地從事譯經(jīng),一面又辛勤地進行教學。不但譯出了大批經(jīng)論,使中國佛教徒對印度佛教能有比較全面的認識,還人才輩出,使印度無著世親創(chuàng)立的法相唯識學,能在中國獨樹一幟,與其他各大宗派相媲美。唐高宗麟德元年(664)二月,三藏示寂,在歸國二十一年間,共譯出大小乘經(jīng)論七十四部,總一千三百三十五卷!缎慕(jīng)》,是貞觀二十二年(648)五月,在終南山翠微宮翻經(jīng)院譯的。

  三、徑文的租仁結(jié)構(gòu)

  經(jīng)文共分三大段:

  (一)、菩薩自證的五蘊皆空——觀自在菩薩……照見五蘊皆空

  (二)、菩薩宣示的五蘊皆空分二

  1、色空本自無疑——舍利子……亦復如是

  2、色空皆一真絕待——舍利子……以無所得故

  (三)、菩薩宣示般若無上殊勝——分三

  1、菩薩依般若修行證果——菩提薩埵……究竟涅槃

  2、三世諸佛皆是依般若成的——三世諸佛……三藐三菩提

  3、般若統(tǒng)攝顯密無上殊勝——故知般若波羅密多……菩提莎婆訶

  四、正釋徑文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般若有二:一、我空般若,聲聞、緣覺、菩薩,皆信樂修習,亦名共般若。二、法空般若,或我法俱空般若,唯獨菩薩信樂修習,亦稱不共般若。深般若,即不共般若。

  照見,即能證的觀照般若。五蘊皆空——五蘊當體皆是真空實相,即所證的實相般若。除此節(jié)及最后“即說咒曰”一節(jié)外,皆是觀自在菩薩對舍利子的開示,即文字般若。三種般若,詳見附釋。我們應(yīng)即依照菩薩對舍利子的開示,探索“五蘊皆空,,的深般若義。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不異兩句,在遣除二乘人的執(zhí)情;即是兩句,在引導二乘人轉(zhuǎn)入大乘真實道。初機要理解色空“不異”和“即是”的關(guān)系,似應(yīng)先掌握兩個佛教的基本觀點:一、諸法無常;二、諸法從緣生。先一:

  我們讀經(jīng)論時,經(jīng)常碰到“生滅”和“不生不滅”,對二者的關(guān)系,紋繞不清,初學佛法,應(yīng)多花點氣力,先把這個問題搞清楚。佛教認為宇宙間的事物,有生必有滅,這是一條規(guī)律,很重要的一條規(guī)律。任何時間,任何空間的事物,都超越不了“有生必有滅”的這條規(guī)律。心法剎那生滅。色法(物質(zhì))在生滅的中間,還有“住”與“異”的階段。所謂“生已暫停,說名為住;住別前后,說名為異”。因此異,實際在表達住的變異。這大概就是說在所說的量變。因為沒有量變,是不會有質(zhì)變的。因此經(jīng)論對于事物的過程,有的說“生住異滅”,有的只說“生異滅”。后者的說法,還是比較符合事實的。諸行無常,為三法印之一。法印,約等于現(xiàn)在所說的原則。我們要判斷一部經(jīng)書,是佛說的,還是不是佛說的,就要用這些原則來檢驗?唇(jīng)書里道理,符不符合這些原則。諸行無常,就是把事物有生必有滅的規(guī)律,提高到原則性來認識。

  行,遷流義。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不斷的運動。諸行,是說一一心、一一物,皆是在不斷的運動、遷流不住的。常,凝固不變義。無常,是說一一心物,在遷流不住的生滅法中,決無凝固不變的自性(個體)。我們認為一個人能在世界上活幾十歲,佛教認為這是常見,是法執(zhí),不符合客觀實際的。這一個人,產(chǎn)無異于說一個人的個體,如果沒有一個實在的個體,怎么能在世界上活幾十年呢?其實不然。從一個人來說,大概可以分作嬰兒、幼兒、少年、青年、壯年、中年、老年這么幾個時期,請認真地思考一下:當一個人跨人中年的時期,他的嬰兒、幼兒、少年、青年、壯年的個體到哪兒去了?他的老年的個體還在哪兒?我們只能說:他過去每一個時期的個體,皆轉(zhuǎn)化成了現(xiàn)在中年時期的個體。沒有過去,就沒有現(xiàn)在。沒有過去個體的不斷遷變流轉(zhuǎn),就決不會有現(xiàn)在中年時期的個體。個體,就是生命的奔流,它是決不會停滯,決不會凝固的。停滯、凝固了,就不會有老年的個體了。沒有現(xiàn)在,是決不會有未來的。因此,除主觀執(zhí)著外,在客觀世界里是絕對找不出一個什么“凝固不變的自性,,的!時間,佛教認為是依附于物質(zhì)和精神的活動而有的,幾十年,又是由分秒積累而有的。假的。離開了一分一秒,決不會有幾十年。物質(zhì)精神,都是在那里分分秒秒遷流不住的,是活潑潑的,決不是死的、凝固的。只是在量變的過程中,前后相似相續(xù),似常似一;遷流的形相,又極急劇隱微,我們的感官覺察不到,于是在緣內(nèi)身外物時,遂認為皆有一個凝固的不變的自性了。甚至堅持自己的這種錯誤認識,還完全是正確的。佛教說空,就是在對治這種凝固不變的自性執(zhí),并不是說客觀世界里還有一個什么“空”。唐代有一位龐居士說得非常好:“但愿空諸所有,慎勿實諸所無。”把“空”作為包袱背在自己的身上,是亦如來說為可憐憫者。思想簡單的人,看到《心經(jīng)》一面說“色不異空”,“色即是空”,一面又說“空不異色”,“空即是色”,不免陷人五里霧中,認為《心經(jīng)》太玄了。實際我們?nèi)粘I?就是在這樣辯證的發(fā)展,一點兒也不玄。因此,我們必須從日常生活里來探索《心經(jīng)》,決不能把時間氣力全放在經(jīng)書上。

  五蘊,是遷流不住的生滅法,這只是一面;從另一面說,后后的五蘊,都是由前前五蘊變遷流轉(zhuǎn)出來的,前前五蘊實未曾滅,后后五蘊實亦未曾生。說五蘊有生滅時,實亦即不生不滅。生滅與不生不滅,在五蘊上本來就是對立統(tǒng)一的。有一首四句偈說:“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這就是大小乘人在認識論上的分野。寂滅,即涅槃。小乘堅執(zhí)必須在生滅滅了以后,才能證得涅槃;大乘認為生滅當體即是不生不滅的寂滅,不須在浩浩的日常生活外而去別求涅槃。這一點,在我們學習《心經(jīng)》時,十分吃緊。因為我們一般都厭棄生滅,欣慕不生不滅的真如涅槃,在下節(jié)經(jīng)文中,有‘\‘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滅,即聲聞的涅槃,盡,即緣覺的涅槃,得,即指菩薩所證得的涅槃。這三句經(jīng)文,是在否定三乘,否定三乘人的涅槃。是應(yīng)該引起我們深切注意的。與《心勁一脈相通的緲法蓮華經(jīng)》上也說:“我雖說涅槃,是亦非真滅;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這意思是說:“我在過去,雖然有時候也說過三乘人的涅槃,但都是隨機說的,也并非是真實的涅槃。為什么說“是亦非真滅”呢?因為諸五蘊生滅法,從本以來,就常自是不生不滅的寂滅實體呵。這也是一切大乘經(jīng)論上所標示的在凡不減、在圣不增的自性清凈涅槃。遷流不住的五蘊法,就是世間法,離此實別無涅槃。《中國·涅槃品》對此說得更為明徹:

  涅槃與世間,無有少分別;

  世間與涅槃,亦無少分別。

  涅槃之實際,及與世間際,

  如是二際者,無毫厘差別。

  在十六五盡的常住三寶慈光加護下,我們應(yīng)如何充分利用現(xiàn)有的色受想行識,多做些莊嚴世界、利樂有情的無上清凈功德呵。能如是行,是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般若觀行。

  再二:諸法從緣生,緣,因義。約當現(xiàn)在所說內(nèi)因外因。我們在上面說,一一心物,皆是遷流不住的生滅法,沒有凝固不變的自性。但一一心物,為什么會生?為什么會滅?為什么會有遷變流轉(zhuǎn)?我們現(xiàn)在要用緣生觀來解答這個問題,并進而說明色空“不異”和“即是”的關(guān)系。佛教認為宇宙間的一一心物,皆不能自生自有,必須眾緣積聚——內(nèi)因外因具備了,才能生,才能有。如在講五蘊時,說必須具備了根境二緣,才能生識。沒有眼根——沒有視覺器官,能不能生眼識呢?肯定是不能生的。有了眼根,沒有色境——沒有眼識所緣的對象,眼識還是生不起來的。事實證明眼識是不能自生自有的。沒有種子、土壤、水和陽光的眾緣積聚,能生大白菜、能有大白菜嗎?肯定是不會生不會有的。緣生,是佛法的核心思想,是能通過我們?nèi)粘I畹膶嵺`而加以檢驗的。《戒本經(jīng)》說:“諸法從緣起,緣盡法還滅。”懈深密勁說:“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字,指緣;“彼”字,指眾緣所生的色心等法。緣生,也概括了緣滅及中間變遷流轉(zhuǎn)的整個過程。心物皆不能自生自有,但能不能自滅自無?能不能自由變遷流轉(zhuǎn)呢?不能。因為緣是眾多的,復雜的。例如眼識生起后,由于光線強弱,距離的遠近,意識的專注或不專注等,也對眼識視物皆有一定的影響。大白菜生起后,在成長的過程中,不但隨時都要受種子、土壤、水和陽光的影響,還有人工的管理,自然災(zāi)害等,也能對大白菜起決定性的作用。最能說明問題的還是人。試想,人誰不希望身體健康、精神愉快?但光有希望不行,還必須有一定的條件。不創(chuàng)造條件,不具備一定的條件,人要滿足自己的這種希望,肯定還是不可能的。人是具有高度主觀能動性的生物,還必須受緣——內(nèi)因外因的支配,不能希望如何就如何,何況其他的一切事物。事物既皆不能自生自有,自滅自無,在生與滅的中間,又皆不能自由地變遷流轉(zhuǎn)。請問:在這中間,是不是還找得出一個什么“自”?特別是凝固不變的自我?凝固不變的什么心和物?人們在認識上執(zhí)著我有個體(自性),佛教叫著人我執(zhí),簡稱我執(zhí);執(zhí)著一切心和物有個體(自性),佛教叫做法我執(zhí),簡稱法執(zhí)。佛教認為我執(zhí)法執(zhí),都是翳眼里妄見的空花。在晴朗的空間里,是沒有什么花的。眼里有翳,始有花生,佛教只是要喚醒我們,自覺地去割除眼里的翳障。翳障除了,就能明明白白地見到客觀實際,適應(yīng)客觀實際而生活了。如來實無一法與人。到那時候,我們也不需要什么了。諸法從緣生——宇宙間的事事物物,形形色色,既皆是眾緣積聚而生的,眾緣積聚而有的,這就徹底否定了創(chuàng)造世界的上帝,這就徹底否定了一切形而上學的本體論,也就徹底否定了什么靈魂不滅。

  事物從緣生,皆無實有自性,這還只是事物的一面;事物生起后,又有一定的作用,皆能作緣,使其他的事物或生、或滅、或遷變流轉(zhuǎn)。這是事物的另一方面。從時間上說,事物皆是望前為果,望后為因的。從空間上說,事物皆是與其他事物互相牽涉、互相影響的。這就使我們更深一層的認識到:在我們?nèi)粘I钪?決無實有個體的自我,決無實有個體的心和物。我在上面已經(jīng)講過好幾次;個體,經(jīng)論上叫著自性。緣生自性空,這就是佛教所講的“理”。佛教認為這個理,是最真實的,亦名實相。是無遷改的,亦名性。是不變不易的,亦名真如。是不會壞滅的,亦名涅槃。不是任何人造作的,亦名無為。這個理,什么也不似,亦名空。必須抓住這個理了,才能成佛,因又名佛性。還有好多名詞,都是表達這個理的。這個理,就是緣生法的共性,就存在于一一共性緣生的事物中。離開了一一緣生的事物,是完全徹底找不著這個理的。離開了緣生的事物,離開了日常生活,去找這個理,去找涅槃、真如,這在大乘經(jīng)論上,也斥為法執(zhí)。蘊,積聚義。色受想行識,世出世間的一一色受想行識,無不皆是眾緣積聚而有的,因之一一五蘊無不當體皆是真空實相。色等自性本空,非離色等外,別有一個空。故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大乘的千經(jīng)萬論,皆是講的這個理。務(wù)望初機同學在這里下些功夫,切忌囫圇吞棗。

  嫗嚴躑說:“一切法性,一切法相,有佛無佛,常住不異。”一切法相,即諸法從緣生;一切法性,即緣生自性空。即使是佛,也只能根據(jù)緣生自性空的規(guī)律,教導眾生去改造具體的五蘊,使之轉(zhuǎn)識成智,轉(zhuǎn)染成凈,轉(zhuǎn)凡成圣。佛決不是造物主,也不能把菩提涅槃,恩賜眾生,更無力改變緣生自性空的規(guī)律。因此無論有佛出世,或者無佛出世,一切法性,一切法相,都是常住的,不會有什么變異的。佛只是這一規(guī)律的發(fā)現(xiàn)者,宣傳者和實踐者。

  色即是空:實際理地,不染一塵。是文殊大智門?占词巧:佛事門中,不舍一法。是普賢大行門。色空無礙,悲智雙運,以文殊、普賢為榜樣,莊嚴世界,利樂有情,精進勇猛,永不疲厭。這就是十方國土一切菩薩所行的正道。也就是今天我們中國佛教徒和全世界佛教徒的一個共同的大方向。

  二乘人在思想上把色空打成兩橛,不能與客觀實際相應(yīng),猶有掛礙,不得自在。雖證我空,了知五蘊非我,猶執(zhí)色等實有自性,懼怯佛道長遠,不愿修學;又執(zhí)空性實有,甘愿淹殺在“我空”的死水里,不愿利樂眾生。菩薩為說“色不異空”,在破除蘊性實有的執(zhí)情;為說“空不異色”,在破除空性實有的執(zhí)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在引導二乘轉(zhuǎn)人菩薩真實道。我國古尊宿有“敲空有響,擊木無聲”,“烏雞帶雪飛”,“橋流水不流”,“有佛處,急走過,無佛處,不得住”這一類的禪語,實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般若思想形象化。初機細心玩味,當亦能有所助發(fā)。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五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

  上節(jié)菩薩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色空不二法門,顯示深般若義,昭然如日,舉目共見,似已不能更增一語了。但畢竟還是在講道理,還隱隱留有“色空相待”的痕跡在。此節(jié)在揭示相體即是絕待,在揭示菩薩自證的五蘊皆空,是不可思議的境界,是沒有那些什么色呀、空呀、不異呀、即是呀這些嚕蘇的。

  初機學習佛法,乍聽不可思議,往往目動神搖,陷于迷惘,以為佛法太神秘、太玄奧了,不易學。不知在我們?nèi)粘I钪?就有許許多多的事是不可思議的,只是我們平日沒有留心罷了。比如說:“糖是甜的。”大家因有生活經(jīng)驗,好像一聽就明白,根本沒有什么問題。其實不然。如問“甜究竟是啥味”?不妨找?guī)讉人試試,看思得出來么?議得出來么?保險是思不出來、議不出來的。甜味如是,苦辣、痛癢、冷暖,除親嘗親受時以外,又何嘗思得出來,議得出來?火如議得出,火將燒口;火如思得出,火將燒心。金礦如議得出、思得出,許多人早就成為百萬富翁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因此佛教特別重視“離言法性”,要從言語道斷,心行處滅的那里去領(lǐng)會佛法。菩薩自證的五蘊皆空不可思議慧界,奇特,實際也并不奇特。盡管不可思議,菩薩為了攝化舍利子,又不能不于無說處而說,只好勉強說出是“是諸法空相”五個字,顧名思義,空相者,空一切相,空相不空。這依然什么也不似,還是描也描不成,盡也盡不就的。菩薩只好又為鑿開一線縫,說空相是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使學習《心經(jīng)》者才有個人處。因為生滅、染凈、增減,是相待而有的。菩薩自證的境界,是絕待的,沒有這些嚕蘇的。是故空中無有蘊處界的六凡法界,無有苦集滅道的聲聞法界,無有十二因緣的緣覺法界,無有智及證得的菩薩法界。為什么無有九法界?以無所得故。“冰泉冷澀弦凝絕”,“此時無聲勝有聲”。這是最真最美的佛法,這是無分別最上乘法,這是十方諸佛皆不能贊一詞的佛法。“虛空粉碎,大地沉平”。“一人發(fā)真歸元,十方虛空同時消殞”,這就是觀自在菩薩自證的五蘊皆空不可思議境界。上節(jié)是教是理,此節(jié)是行是證。不行深般若波羅密多,不依般若波羅密多,不以般若波羅密多,是不能證得實相般若的。我們對經(jīng)中的“行”、“依”、“以”這三個金字,是應(yīng)該怎樣地牢牢抓住呵。

  在此節(jié)經(jīng)文中,還有一個問題,似乎還沒有人說出過,即:菩薩為什么唯獨不舉佛法界?難道菩薩在照見五蘊皆空中,唯獨沒有照見佛法界嗎?我是這樣看的:菩薩照見無有九法界,是菩薩照見九法界一一皆真,一一皆如,九法界當體即是佛法界。九法界的生滅、染凈、增減的相待法,實即皆是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的絕待真如。菩薩不是不舉佛法界,以九法界當體即是佛法界,實別無佛法界可舉故。釋迦牟尼佛在《妙法蓮華經(jīng)》中說的“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無二亦無三,除佛方便說”,實際就是觀自在菩薩所證的。“無無明,亦無無明盡,無宅死,乃至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請精審詳思,這不是明明白白的“無二亦無三”么?這不是明明白白的在

  匯二歸一”“開權(quán)顯實”么?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根本就尋覓不著六凡法界。六凡法界,一一皆真,一一皆知,當體即是佛法界。這對我們是多大的啟發(fā),多大的鼓舞呵。經(jīng)雖不同,理無二致。不但佛菩薩是如是如是說,祖師也是如是如是說的。天臺宗三祖南岳慧思大師說:“道源不遠,性海非遙,但向己求,莫從他覓;覓即不得,得亦非真。”禪宗六祖曹溪慧能大師說:“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因為佛法本來是屬于眾生的,屬于世界的,也是屬于我們自己的。只能“但向己求”,只能“不離世間覺”。離開了眾生,離開了世界,離開了我們自己,去別求佛法,即使不流于邪魔外道,也會落于沉空滯寂的小乘,那不但會“得亦非真”,恐怕還會吃苦頭呵。我們不妨回頭看看我們前面學的:在一一生滅法中,即有不生不滅的真如涅槃。在緣生的一一事物中,既有真如實相、涅槃無為。這難道不符合客觀實際嗎?不值得我們信受、不值得我們奉行嗎?當下即是,立處皆是。你們說說:參禪念佛,工作生產(chǎn),穿衣吃飯,又有哪一樣不是佛法?

  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密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

  無有恐怖,迷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菩提薩堙,依般若波羅密多故,能斷除我法二執(zhí),照見物我皆空,視聲色、貨利、名位、權(quán)力,如涕如唾;視生死禍福,如夢如幻,覓必不可得,心有何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生滅成佛的顛倒夢想。以大智故,不住生死;以大悲故,不住涅槃。任運修習四攝六度,饒益有情,是即菩薩究竟涅槃。

  三世諸佛,以般若波羅密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菩提薩埵,是因;三世諸佛,是果。三世諸佛,皆是以這樣的般若波羅密多,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

  故知般若波羅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密多咒。即說咒日: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佛法未傳人前,我國就有祈禳的禁咒法。陀羅尼,譯總持,總一切法,持一切義。持誦陀羅尼,亦重形式,尚神秘,與禁咒近似。初來時,遂視為咒。

  般若能度一切苦厄,故曰“是大神咒。”般若能照見五蘊皆空,故曰“是大明咒”。三學六度,皆以般若為最上,故曰“是無上咒”。般若是諸佛母,故曰“是無等等咒”。咒語,一般主張只應(yīng)虔心持誦。我又未學密宗,不敢妄解。

  (遺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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