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經(jīng)

《金剛經(jīng)》是佛教重要經(jīng)典。根據(jù)不同譯本,全名略有不同,鳩摩羅什所譯全名為《金剛般若(bōrě)波羅蜜經(jīng)》,唐玄奘譯本則為《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 梵文 vajracchedika-praj?āpāramitā-sūtra!督饎偨(jīng)》傳入中國后,自東晉到唐朝共有六個譯本,以鳩摩羅什所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最為流行..[詳情]

《金剛經(jīng)》淺釋3

  須菩提,于意云何,須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須陀洹果不。須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須陀洹名為入流而無所入,不入色聲香味觸法,是名須陀洹。

  佛問須菩提,須陀洹能否起心動念,在心內(nèi)見有我相,見有得果的相,須菩提答:‘圣人無為法,無能得的我,無所得的果,那里能作是念,言我得須陀洹果,何以故,須陀洹修行,斷了粗重煩惱,遠(yuǎn)離世間六塵,入法性之流,法性是無相,常入法性時,無能入的我,無所入的法性,能所俱空,才能入法性之流,既能所俱空,當(dāng)然不會作是念,說我得須陀洹果。’

  入流者,入法性之流,法性無相,故無能入所入。

  何謂入法性之流?不入色聲香味觸法,才可以入法性流,例如眼見色,心內(nèi)不起分別,即是色不入心,亦即心內(nèi)無色,稱為不入色。聲、香、味、觸、法亦如是,但自心內(nèi)不起分別,即聲香味觸法不入心,亦即心內(nèi)無聲香味觸法,心則清凈,六塵空,六根清凈,迥脫根塵,靈光獨(dú)耀,初入法性流,初見道跡,證初果,名須陀洹,決定不受地獄、畜生、餓鬼、修羅等異類之身,七生可證阿羅漢果。

  有入流之名,而無入流之相可得,無相有名,是名須陀洹。

  須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須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來而實(shí)無往來,是名斯陀含。

  斯陀含是梵語,此云一往來,一往天上,一來人間,便了生死,出三界,證阿羅漢果。

  斯陀含已見性,入法性流,性流無相,亦無往來之相可得,故云實(shí)無往來。

  大乘斯陀含者,目觀諸境,心內(nèi)只有一生滅,無第二生滅,故名一往來;前念妄起,后念即止,前念有著,后念即離,故實(shí)無往來。

  不但無為法無往來之相,在有為法來說,亦無往來之相。‘往\’——試研究這個往字,未往無往,已往亦無往,當(dāng)往時一半往,一半不往,何來有一個往的相可得?‘來\’——未來無來,已來亦無來,正來時半來半不來,何曾有來的相?有為法尚且無往來相可得,何況無為法呢。

  凡夫本無往來之相可得,只為妄想分別,執(zhí)著說有往來,何曾有一往來之法可得?譬如由大嶼山往香港,是色身有往來,心沒有往來,凡夫尚且心無往來,何況圣人,所以斯陀含不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

  雖無往來之相可得,無相而有名,是名斯陀含。

  須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須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為不來,而實(shí)無不來,是故名阿那含。

  梵語阿那含,華語譯作不還,亦名出欲,以欲習(xí)永盡,決定不來欲界受胞胎。既不來欲界,便在阿那含天修行,阿那含天是四禪天之一。

  阿那含已入性流,性流中無不來之相可得,故云實(shí)無不來;雖無不來之相可得,惟無相而有名,故名阿那含。

  須菩提,于意云何,阿羅漢能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不。

  小乘四果稱為阿羅漢,此云殺賊,把見思煩惱賊殺盡,故名殺賊;又名應(yīng)供,應(yīng)受人天供養(yǎng);又稱為無生,不再受生死輪回。

  阿羅漢只見生死空而住于空,名為偏空,大乘佛法,真空不空,真空不空就是妙有,小乘真空而無妙有,所以阿羅漢只證得偏空,偏空即著空。

  世尊問須菩提,阿羅漢會否生起一個心,謂自己得阿羅漢道。

  須菩提言,不也,世尊。

  圣人無我、無相、無得、無念,然后才證圣果,所以證圣果的人,絕不會說自己得果,若阿羅漢起心動念,謂有我得阿羅漢果,便是著相,著相即有為,有為就是凡夫,就不能證圣果,故須菩提言:‘不也,世尊。’

  何以故,實(shí)無有法名阿羅漢。

  阿羅漢名為殺賊,有煩惱才有所殺,無煩惱時,又殺個什么東西?

  阿羅漢又稱為無生,有生死,才有了生死之法,若無生死,那里有了生死之法可得而名阿羅漢(無生)呢?若實(shí)無了生死之法可得,則實(shí)實(shí)在在無有一法名阿羅漢。

  如人發(fā)夢,醒來時,實(shí)無夢可得,亦實(shí)無夢可醒,若有夢,便有醒,但醒來時無夢,既無夢,便不能說有夢醒之法可得。

  世尊,若阿羅漢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即為著我人眾生壽者。

  若阿羅漢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便是依真起妄——著我得阿羅漢道的我相,執(zhí)我是圣人的人相,有能得所得的妄心生起,是為眾生相,執(zhí)著自己得阿羅漢道是壽者相,即為著我人眾生壽者四相。

  世尊,佛說我得無諍三昧,人中最為第一,是第一離欲阿羅漢。

  此乃須菩提以自己證明之文。

  須菩提解空第一,不與人相諍,得無諍三昧,別人嫌他坐,他便立,別人嫌他立,他便坐,別人嫌他坐立,他便行,絕不與人相諍,故佛說須菩提得無諍三昧。一切羅漢都證無諍三昧,卻是一切羅漢都見有三昧可證,惟須菩提不見有無諍三昧可得,故須菩提是阿羅漢人中,得無諍三昧最為第一。

  一切羅漢均離欲,惟是一切羅漢都見有欲可離,但是須菩提不見有欲可離,是故一切離欲羅漢人之中,須菩提是第一離欲阿羅漢。

  世尊,我不作是念,我是離欲阿羅漢。

  心不動念,則我、法二空,我空無我,法空,無欲可離,既無我亦無欲可離,云何能作念,我是離欲阿羅漢。

  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

  若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是為有我而得阿羅漢道,有我則有生死,阿羅漢是無生,若有我,無生變?yōu)橛猩?是故須菩提不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

  世尊則不說須菩提是樂阿蘭那行者,以須菩提實(shí)無所行,而名須菩提是樂阿蘭那行。

  阿蘭那行就是無諍行,亦稱為無怨行、寂靜行。須菩提若見有阿羅漢道可得,便有諍——有我、有得,有我有得,便與人相諍,有諍便不是無諍行者——然須菩提實(shí)實(shí)在在不與人相諍,亦實(shí)實(shí)在在不見有無諍行可得,所以世尊贊嘆須菩提是樂阿蘭那行。

  佛告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昔在然燈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來于然燈佛所,于法實(shí)無所得。

  般若為大小二乘所共,小乘以般若斷惑證真,大乘以般若得法修行。前文講小乘圣人,得果而無得果之心,此文講諸佛得法而無得法之心。

  何謂法?性凈之理,名之為法,性即自性,自性清凈之真理,就是宇宙間的真理,宇宙間之真理,迷時是生死,悟時是涅槃,迷、是眾生,悟、是諸佛。‘法\’若以教下來解釋,名為軌物生解,任持自性,‘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有佛無佛,性相常住’,法是眾生本具,法華經(jīng)喻之為衣里明珠,得此珠可以成佛、可以度眾生。

  如來在古釋迦佛發(fā)菩提心后,經(jīng)三大阿僧祇劫修行:第一個阿僧祇劫值遇尸棄如來,授記‘汝當(dāng)?shù)米鞣餦’;第二個阿僧只劫,值遇然燈佛,授記‘汝于來世,當(dāng)?shù)米鞣?rsquo;;第三個阿僧祇劫,值遇迦葉佛,授記補(bǔ)處作佛。

  可知釋迦佛是在然燈佛所得法,是故然燈古佛,為釋迦佛授記之師,然世尊于然燈佛所得法之時,有得法之心否?若有得法之心,就是于法有所得,若無得法之心,便是于法無所得。

  有得就是有心,有心不稱為得,無得就是無心,無心方可以得。譬如虛空,你是有得虛空否?當(dāng)然是無得,惟是人人都得虛空,未有一人不得空虛者,此乃無得而得虛空,亦未有一人自謂我得虛空,若有得,就是有能得的我,所得的虛空,究竟你是如何得虛空?

  無所得的虛空,無能得的我,每個人都得虛空,是無得而得。

  又例如黃金,可以勤力工作而求得,是有得而得,臨命終時,一絲毫也帶不走,所以有得而得,實(shí)是不得。

  無得即無心,無心則合道,所以無得才名之為得法;有得即有心,有心就是妄想,不實(shí)在,所以有得,不名為得,因此佛問須菩提,如來于然燈佛所,于法有所得否?

  然燈古佛對大眾說法時,大眾以有所得心而聽法,有所得心,與法不相應(yīng),所以大眾不得法,惟有釋迦如來,以無所得心聽法,無所得心即空心,心空則得法,有所得心是有心,有心有生有滅、有能有所,生滅心、能所心,即是妄心,妄心云何得法,惟有能所心滅、所得心盡,就是無所得心,無所得心就是真心,真心不生不滅、無名無相,就是般若,無所得心于法當(dāng)然無所得,故云‘于法實(shí)無所得\’。

  如來因然燈佛開示,見自性清凈,本無塵勞,寂而常照,于法何曾有所得、何曾有能得、又何曾有不得,是為無得而得,與清凈之法相應(yīng),是真得法。

  所以我們修行,應(yīng)以無心為道,以無布施之心相而布施、無持戒之心相而持戒、無修禪定之心相而修禪定,說法,無說法之心可得,出家,無出家之心可得,誦經(jīng),無誦經(jīng)之心可得,一切無心,即與法相應(yīng),名為無得而得,得如來無上之法。

  然則,凡夫如何從受持金剛經(jīng)求法呢?

  法就是自性清凈的佛性,人人本有,那佛性又在什么地方呢?

  譬喻一座山,山中有金礦,但山本身不知有金礦,金礦亦不知有山,因為山與金礦都是無性的;眾生知道山中有金礦,要破山取金。山喻‘人我\’,礦喻無明煩惱,金喻佛性,若想見佛性,先要除人我之山,人我山空,便見到無明煩惱礦,礦中有金,表無明之側(cè)是佛性,佛性是無始,無明亦無始,所以有礦即有金,有金亦即有礦,見金時,亦同時見到礦。

  眾生若想除無明,一定先要除人我相,人我相空,便見到無明,亦見到佛性,若不除人我山,見不到無明礦,又如何能去掉無明,眾生不能斷無明,皆因被人我相蓋覆了無明,若能見到無明,亦能同時見到佛性,故云‘無明寶性即佛性\’,所以金剛經(jīng)一開始,不講斷煩惱,先講除人我相,破了人我相,便見到無明之礦、佛性之寶,那時便是覺悟,悟后重修,以開悟后之智慧煉無明礦,無明礦遇煉即爛,佛性寶越煉越清凈。

  古人修行不簡單,六祖在五祖處得法后,十五年隱獵人隊中,南泉在馬祖處得法后,住在南泉三十年,所以歷代祖師得法后,必定是水邊林下,保養(yǎng)圣胎,把無始無明,煉得干干凈凈,然后才出來度眾生。

  須菩提,于意云何,菩薩莊嚴(yán)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莊嚴(yán)佛土者,即非莊嚴(yán),是名莊嚴(yán)。

  得法之時,明自本心,見自本性,本心內(nèi)含有恒河沙稱性功德:有智慧、禪定、六度萬行等,無量功德本自具足,此乃性德,雖然具足,但還要運(yùn)用,要練習(xí),所謂莊嚴(yán)者,于清凈心中練習(xí)禪定、智慧等功德,以禪定、智慧等功德,莊嚴(yán)清凈心,亦稱為修道。

  得法后,必須從性起修,修定修慧,莊嚴(yán)佛性,定與佛性相合,能千百億化身,應(yīng)以何身得度,即現(xiàn)何身而度之,慧與佛性相合,能說一切法,應(yīng)以何法得度,即說何法而度之。所以菩薩必定先要見佛性,然后從佛性修定修慧,以定慧莊嚴(yán)佛性,現(xiàn)種種身、說種種法,佛性就是佛土,佛土亦是心土,莊嚴(yán)佛性者,亦即是莊嚴(yán)佛土。

  是故釋迦佛得法后修六度萬行,莊嚴(yán)清凈心,究竟是有莊嚴(yán)抑或是無莊嚴(yán)?因此世尊問須菩提:‘菩薩有莊嚴(yán)佛土之心否?’

  須菩提明白到,得法是無得而得,是以無心得法,是故莊嚴(yán)也是無心,所以云:‘不也,世尊。’

  莊嚴(yán)佛土者,不見有莊嚴(yán)而莊嚴(yán),若見有莊嚴(yán)而莊嚴(yán),即有莊嚴(yán)之心可得,有能莊嚴(yán),所莊嚴(yán),是有為法,不見有莊嚴(yán)之心可得,是無為法,與般若相應(yīng)。

  莊嚴(yán)佛土,依六祖解釋,有三種莊嚴(yán):

  1、莊嚴(yán)世間佛土:如筑塔建寺、印經(jīng)、布施供養(yǎng)三寶等。

  2、莊嚴(yán)見佛土:見者,知見,知見要正,正知正見,見一切眾生是未來佛,普行恭敬,是為莊嚴(yán)見佛土。

  3、莊嚴(yán)心佛土。

  明心見性后,從自性修定修慧,以定慧莊嚴(yán)自性,定慧是能莊嚴(yán),自性是所莊嚴(yán),然定與慧等功德是自性本具,以自性定慧莊嚴(yán)自性,無能莊嚴(yán),以自性出生定慧莊嚴(yán)自性,無所莊嚴(yán)。無能莊嚴(yán)、無所莊嚴(yán),即非莊嚴(yán),是名真莊嚴(yán)。

  例如用黃金塑佛像,以佛像莊嚴(yán)黃金,但佛像本來就是黃金,故無能莊嚴(yán),黃金亦即是佛像,故無所莊嚴(yán),若離佛像以外有黃金,便有能莊嚴(yán),若離黃金以外有佛像,便有所莊嚴(yán),惟是離黃金無佛像,離佛像亦無黃金,黃金就是佛像,佛像就是黃金,是故佛像不是能莊嚴(yán),黃金亦不是所莊嚴(yán),無能莊嚴(yán)、無所莊嚴(yán),即非莊嚴(yán),是名真莊嚴(yán)。

  菩薩修行亦復(fù)如是,從性起修六度萬行,莊嚴(yán)佛性,六度也是佛性,無能莊嚴(yán),佛性也是六度,無所莊嚴(yán),名非莊嚴(yán),是謂真莊嚴(yán)。

  何以非莊嚴(yán)是名真莊嚴(yán)呢?例如凡夫喜歡以衣裳飾物莊嚴(yán)身體,衣裳不是身體,衣裳為能莊嚴(yán);身體不是衣裳,身體為所莊嚴(yán);有能莊嚴(yán)、所莊嚴(yán),靠不住,若遇到賊人,所有衣裳飾物盡被奪去,那時便沒有莊嚴(yán),所以有能莊嚴(yán)所莊嚴(yán),是假莊嚴(yán),不名莊嚴(yán),真莊嚴(yán)者,如如來俱生三十二相,莊巖身體,三十二相就是身體,身體就是三十二相,離身體無三十二相,離三十二相無身體,無能莊嚴(yán)、無所莊嚴(yán),即非莊嚴(yán),是謂真莊嚴(yán)。

  凡夫未見性,不是從性起修,例如修福,是世間癡福,福盡歸無,更何況以貪嗔癡的染污心修福,還增貪嗔癡;修慧,是世間假聰明,終會失掉。若從清凈的自性修福,自性的福不會盡,從性修慧即般若,亦永遠(yuǎn)不會滅,是真莊巖,所以菩薩悟道后,從性起修萬行,莊嚴(yán)自性,一莊嚴(yán),永遠(yuǎn)莊嚴(yán),萬行莊嚴(yán)圓滿,成報身佛。

  是故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yīng)如是生清凈心。

  欲想莊嚴(yán)佛土,先清凈其心,只有清凈心方可莊嚴(yán),從煩惱心修行,只會增加煩惱。

  從自性流出,不離自性,是名清凈心,若不從自性流出,會被六塵所染,不名清凈心,從自性流出,一定不會染六塵,譬喻日放光明,光明不離日,光明照世間而不著世間,若著世間便離開日。從自性而修萬行,萬行不離自性,所以萬行不染塵勞煩惱,是故無能所心,即是清凈心。

  諸菩薩摩訶薩,欲想莊嚴(yán),先求見清凈心,從清凈心修清凈行,清凈行莊嚴(yán)清凈心,能莊嚴(yán)是清凈,所莊嚴(yán)亦清凈,如水合水,如空合空,不見有莊嚴(yán)相可得,即非莊嚴(yán),是名莊嚴(yán),如是方能盡行諸佛無量道法。

  如何生清凈心呢?——不應(yīng)住色生心。

  見色而不起分別,是謂見色離色,就是不住色生心,是生什么心呢?是智慧心、是清凈心,可以莊嚴(yán),若見色著色,是住色生染污心,名為惑,便是妄想心,妄心不可以莊嚴(yán)。

  見色住色,是迷人,見色而離色,是悟人。

  不應(yīng)住聲香味觸法生心。

  聞聲而離聲,贊我不喜,謗我不嗔,是清凈心二,若聞聲而住聲生分別心,是為妄念。香味觸法亦如是,不應(yīng)住香味觸法而生妄想心,應(yīng)不住聲香味觸法而生清凈心。

  應(yīng)無所住,而生其心。

  應(yīng)不住六塵、六識,不住十八界,不住欲界、色界、無色界,不住生死、涅槃,無住而住,不與萬法為侶,所謂萬丈光中獨(dú)露身,便是清凈心。譬如蓮花出污泥而不染污泥,日月行空而不住空,照萬物而不住萬物,菩薩心,在塵而不染塵,在欲而離欲,在世而出世,布施時,不住布施相而生其清凈心,修禪定,不住禪定相而生其清凈心,忍辱,不住忍辱相而生其清凈心,菩薩應(yīng)一切法不住,而生其清凈心,清凈心,就是法身佛。

  須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須彌山王,于意云何,是身為大不。須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說非身,是名大身。

  得法是見道,萬行莊嚴(yán)是修道,修至功德圓滿,成報身佛是為證道。

  報身佛有多大呢?三界之內(nèi),以須彌山王為最大,高八萬四千由旬,是故文中以須爾山王來譬喻報身佛,但報身功德離相,離相功德與法身相等,故經(jīng)云:‘報與法等。\’所以佛說非身,是名大身。

  縱觀上來之文:

  然燈佛所——大乘見道,得法。

  莊嚴(yán)佛土即非莊嚴(yán)——大乘修道,莊嚴(yán)法身。

  身如須彌山王——大乘佛果證報身佛。

  大乘見、修、證,三法不離般若。

  須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數(shù),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諸恒河沙,寧為多不。須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諸恒河,尚多無數(shù),何況其沙。

  此乃金剛經(jīng)較量功德之文。佛法講有為及無為,世間法完全是有所作為,稱有為法,有為則有人天的福報,或三惡道之罪報。法身無為,無為則無相,不墮諸數(shù),所以謂‘佛真法身,猶如虛空,無可表量。’

  有為法有三相:生相、住相、滅相,有生住滅三相就是無常,無常是不實(shí)在,所以世間法如幻如化,雖有不實(shí),不實(shí)就是無常,無常是苦,苦就是眾生,佛愿一切眾生離無常的苦,得真常之樂,因此講般若經(jīng),若世間法看不破,就不會求真常般若之法,所以一定先要把世間法放下,是故世尊先請有為世間法,再講無為法之功德,有為法在此段經(jīng)文中講得很清楚。

  佛問須菩提,如一條恒河的沙,以一粒沙為一條恒河,所有恒河中的沙,共為多否?

  須菩提答:‘甚多,世尊,但諸恒河,尚多無數(shù),何況其沙。’此是有為法,有數(shù)有量。

  須菩提,我今實(shí)言告汝。

  世尊云:‘我不以世間法說,我以真實(shí)的法告訴汝。’

  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寶滿爾所恒河沙數(shù)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須菩提言,甚多,世尊。

  七寶就是金、銀、琉璃、硨磲、瑪瑙、珊瑚、琥珀;以恒河沙數(shù)的三千大千世界七寶布施,寶物雖然多,但仍然有數(shù)可計、有量可量,是有為法,屬人天福,所以佛問須菩提:‘其福多否?’

  一個世界的七寶布施已很多,何況恒河沙數(shù)的大千世界七寶布施,其福更多,故須菩提言甚多。

  佛告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經(jīng)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為他人說,而此福德,勝前福德。

  以法施于人,勝過財施,財施有盡,法施無窮,財施有相,法施無形,財施有為,有增有減,法施乃無為法,無增無減;受持一四句偈,能空四相,見自己的本來面目,就是清凈法身佛,從清凈心起修六度萬行,莊嚴(yán)法身,功德莊嚴(yán)圓滿,就是報身佛,法報和合,就是應(yīng)身佛,三身佛都是從受持一四句偈的功德而來,所以受持一四句偈,其福德勝于前者。

  為他人演說四句偈,亦可令人得證三身佛,自利利他,功德更大。

  有相布施的人天福不能了生死,見性的福可以成佛道,所以謂而此福德,勝前以恒河沙七寶布施的福德。

  復(fù)次須菩提,隨說是經(jīng),乃至四句偈等,當(dāng)知此處,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皆應(yīng)供養(yǎng)如佛塔廟。

  ‘隨\’即隨順,隨順其理、隨順其義、其解、其行,是故能解能行般若,才稱為隨順;能解能行般若的法師代表佛,法華經(jīng)云:‘當(dāng)知此人,則如來使,如來所遣,行如來事。’世間天人,均要恭敬供養(yǎng)能解能行般若之法師。

  ‘如佛塔廟\’者,塔供佛舍利,廟供佛像,此善男子善女人能說能解能行般若,般若在心,即此身內(nèi)有如來法身舍利,猶如佛塔,心內(nèi)有如來法身,猶如佛廟。

  何況有人盡能受持讀誦,須菩提,當(dāng)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

  何況有人盡能受持讀誦,當(dāng)知是人,圓滿最上第一稀有之佛法,就是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從摩訶般若波羅蜜多,護(hù)大般涅槃。

  佛法不離三德秘藏:法身德、般若德、解脫德,三德名為大般涅槃。‘最上\’是法身德,‘第一\’是般若德,‘稀有\(zhòng)’是解脫德;如來所證,不外是三德秘藏,三德也是常寂光凈土,法身是常,般若是光,解脫就是寂。

  若是經(jīng)典所在之處,則為有佛,若尊重弟子。

  自心誦得此經(jīng),自心解得經(jīng)義,自心體會無著無相之理,所在之處,常修佛行,念念無有間歇,即自心是佛,故言所在之處,則為有佛。

  經(jīng)典是法寶,含實(shí)相的妙理,得法名為佛寶,佛、法和合,出生功德,名為僧寶,佛在世時,所有弟子都是佛法和合的僧寶,均為天人所尊重。

  若是般若經(jīng)典所在之處,有人盡能受持,其心是佛、是法、是僧,大乘三寶,常住世間。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當(dāng)何名此經(jīng),我等云何奉持。

  須菩提聽到世尊說,般若能令小乘人證四果,又令大乘菩薩得法,莊嚴(yán)佛土,成報身佛,有人隨順說般若,猶如塔廟,經(jīng)典所在之處,若有人受持,即有大乘常住三寶出現(xiàn)世間,欣嘆之余,于是請世尊為法安名,以便尋名得體,故云‘我等云何奉持\’。

  名是假名,假名之下,必有實(shí)體。

  佛告須菩提,是經(jīng)名為金剛般若波羅蜜。

  般若是智慧,猶如金剛,能蕩相破執(zhí);波羅蜜是梵語,此云到彼岸,意即清凈圓滿,不生不滅,到諸法的彼岸。

  以是名字,汝當(dāng)奉持。

  金剛般若波羅蜜,只是一個名字,不是法,顧名思義,便可得法;顧這個名,解名中之義,得般若之法,所以云:‘以是名字,汝常奉持。’

  求法不是在名字中求,在義上求,以是名字,汝當(dāng)奉持——奉其名而持其義。所以誦經(jīng)若不思惟,不能解第一義,應(yīng)該從文字般若,觀照其義,是為觀照般若,由觀照般若而解其義,到了涅槃彼岸,就是實(shí)相般若,就是波羅蜜。

  所以者何,須菩提,佛說般若波羅蜜,即非般若波羅蜜,是名般若波羅蜜。

  此乃歸根得旨之文。

  佛說般若波羅蜜,是文字般若,從文字般若起觀照般若,照見萬法皆空,般若亦空,故云‘即非般若波羅蜜\’;般若空時,見到諸法的實(shí)相,就是實(shí)相般若波羅蜜,故云‘是名般若波羅蜜\’,三般若次第而來。

  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有所說法不。

  般若不但空一切法,般若亦自空,所以般若波羅蜜義,法空心亦空,如來證般若時,一切法空,佛心亦空,故佛問須菩提:‘如來有所說法否?’若有心則有法,便是有所說,惟是如來法空心亦空,那么如來有所說法嗎?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如來無所說。

  須菩提直心而答,如來心空無所說,如來法空無所得,一切心、法俱空,始終無所說,所以佛臨入涅槃時,文殊請佛再轉(zhuǎn)法輪,佛問文殊:‘汝曾見我轉(zhuǎn)法輪耶?吾成佛至今四十九年,未曾說著一字。’

  如來心空、法空,無所得心即無所說矣。

  須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塵,是為多不。須菩提言,甚多,世尊。

  佛告須菩提,汝既已知如來心空,無所說,一切法空,就是般若,那么大千世界的微塵空時,還可說多否?

  須菩提初不解佛意,未見微塵性空,所以答言甚多。

  猶如夢中見有黃金、有山有水、有飲有食,醒來后,別人問:‘黃金多否?’此人答言黃金甚多,山水甚美,飲食可口,當(dāng)知此人,猶未夢醒,尚說夢中話。

  須菩提亦復(fù)如是,若解般若,一切法空,大千微塵亦空,則不應(yīng)答言甚多。

  須菩提,諸微塵,如來說非微塵,是名微塵,如來說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世界屬果報,無果報不成世界,娑婆世界是五濁的果報,是由眾生過去種種妄念所成,凡夫的妄念,多如微塵,由妄念的微塵作種種業(yè),結(jié)成今世妄念的果報,善妄念微塵造天的世界,惡妄念微塵造地獄世界,亦善亦惡的妄念微塵造人的世界,好勝微塵造阿修羅的世界,以嗔恨的微塵布施,造龍的世界,所以大千世界的果報,都是由妄念微塵造成。

  以般若觀照之,妄念微塵來無所從,去無所至,微塵性空——善妄念、惡妄念、憍慢等妄念微塵,一切空空如也,妄念微塵空,即非微塵。

  妄念空,是為無念,無念則清凈,妄念微塵轉(zhuǎn)為清凈微塵,故如來說非微塵,是名清凈微塵,所以如來在微塵里轉(zhuǎn)大法輪。

  微塵空,世界亦空,世界空,‘即非世界\’;微塵清凈,世界亦清凈,故如來說非世界,是名清凈世界,是故如來于十方諸國土,無剎不現(xiàn)身。

  ‘非\’者,空也,世界空,是名世界,世界不空,不名世界。

  須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見如來不。不也,世尊,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見如來,何以故,如來說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

  須菩提滿以為,世間的因果就是微塵世界,以般若觀之,一切皆空,生死大夢醒,得證實(shí)相,但出世間法,如來以三十二相,應(yīng)現(xiàn)人間,說法度眾生,可不應(yīng)空。

  然以般若觀照,不論世間或出世間法,均是平等,皆應(yīng)空卻,才可證實(shí)相,實(shí)相是諸法的實(shí)相,無世出世間兩個。

  佛問須菩提,可否以三十二相見法身如來,須菩提猛然醒悟,答言:‘不也,世尊,三十二相是佛的應(yīng)身,應(yīng)身的三十二相不空,不能見法身如來。’

  應(yīng)身是由法身所現(xiàn),所謂從本垂跡,因跡見本;本,是法身佛,法身本來就是佛,無有成與不成,跡,是應(yīng)身佛,若以般若時計,應(yīng)身佛是在四十年前,在菩提樹下成等正覺,今日世尊從法身起應(yīng)身,應(yīng)身佛有三十二相,見到三十二相,是否就是見到法身如來呢?

  須菩提認(rèn)為法身無相,應(yīng)身有相,所以云不應(yīng)以三十二相,見法身如來。

  著相迷性,不能見法身如來,相空,離相見性,即見法身如來。

  三十二相從緣而起,依他而生,所以三十二相無有自性,故云‘即非三十二相\’,若不著三十二相,三十二相空,證實(shí)相般若,即見法身如來,法身無相而現(xiàn)三十二相,所以‘是名三十二相。\’

  須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復(fù)有人,于此經(jīng)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為他人說,其福甚多。

  凡夫未空五蘊(yùn),雖以五蘊(yùn)之身命來布施,有能施所施之妄心,只可得人天福,不能了生死,更何況成佛。菩薩空五蘊(yùn),不見五蘊(yùn),不見身命,無能所之妄心,以智慧布施,是無相施,得涅槃果。

  若有人受持此經(jīng),照見五蘊(yùn)皆空,實(shí)相現(xiàn)前,見法身如來,從實(shí)相起修,成報身佛,從報而起應(yīng),成應(yīng)身佛。

  受持此經(jīng)乃至一四句偈,三身如來便已具足,自證三身如來,又教人證三身如來,法、報、應(yīng),三身如來是無漏福,勝過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的有漏人天福。

  爾時須菩提聞?wù)f是經(jīng),深解義趣,涕淚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說如是甚深經(jīng)典,我從昔來所得慧眼,未曾得聞如是之經(jīng)。

  此乃須菩提悟道之文。

  須菩提聞?wù)f此經(jīng)名般若波羅蜜,即非般若波羅蜜,是名般若波羅蜜,乃悟聞法之心空,是故如來問有所說法否,即答如來無所說,又聞微塵非微塵,世界非世界,即悟世間法自性空,更聞三十二相即非三十二相,了悟出世間法亦自性空,如是盡覺一切法自性空,大悟諸法的真實(shí)相,遠(yuǎn)離一切虛妄相,深解義趣,涕淚悲泣。

  須菩提是一位羅漢,未得菩薩無生法忍,未見法身,所以上不求佛道,下不化眾生。

  聲聞人只是斷了煩惱障,未斷所知障,是故我執(zhí)已破,但法執(zhí)未除,今日在般若會上,得聞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深解第一義諦之理,不但空了我執(zhí),法執(zhí)亦空,法空見法身,亦見諸法的實(shí)相,故云深解義趣。

  須菩提深悟般若經(jīng)義之所趣,趣于諸法實(shí)相,遠(yuǎn)離虛妄相,恨聞太遲——阿含十二年已過,方廣八年亦已過,般若二十年才解般若之義——所以流淚,嘆佛稀有,既自得實(shí)相之義,又令他人得解,是故稀有。

  須菩提是阿羅漢,于五百弟子中,解空第一,已曾勤奉多佛,豈得不聞如是深法?豈于釋迦牟尼佛所始言聞之?

  須菩提于往昔所得,乃聲聞慧眼,只見我空,未見諸法空,未悟第一義實(shí)相之理,即與不聞等,至今方悟大乘第一義諦之道,故言昔來未曾得聞如是深經(jīng),悲昔未悟,故涕淚悲泣。

  須菩提因悟道而涕淚悲泣,我們在生死輪回中,尚未悟道,又不知應(yīng)怎么說!

  世尊,若復(fù)有人得聞是經(jīng),信心清凈,則生實(shí)相,當(dāng)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

  這段文是須菩提證道之后,借別人來說明自己的境界。須菩提云:‘若有人聞到般若經(jīng),信心清凈。’何謂信心清凈?不見有一法可當(dāng)情,就是心清凈,從清凈信心得見諸法的實(shí)相、微塵的實(shí)相、世界的實(shí)相、三十二相的實(shí)相,得見如來法身,故云即生實(shí)相。

  ‘當(dāng)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這句話是須菩提的悟境,意謂見實(shí)相后,從實(shí)相般若流出諸佛功德|三身、四智、五眼、六通、四無所畏、十八不共法等所有一切佛的功德。

  世尊,是實(shí)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來說名實(shí)相。

  諸法的實(shí)相,非有非無、非生非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非一非二、無生死相、無涅槃相、不可破、不可壞,是故如來說名為實(shí)相。

  世尊,我今得聞如是經(jīng)典,信解受持,不足為難,若當(dāng)來世后五百歲,其有眾生得聞是經(jīng),信解受持,是人則為第一希有。

  須菩提謂,我現(xiàn)在從佛親聞般若,佛以加持三昧力加庇于我,令我能信、能解、能行、能說般若,在后五百歲的斗諍堅固時,若有眾生聞經(jīng)生信,進(jìn)而能解能行能持般若,是人如火里紅蓮,最為第一稀有。

  何以故,此人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為什么呢?此人離四相:無我相故,不受生死,無四大假合的人相,亦無八萬四千塵勞煩惱的眾生相,更無長壽短壽的壽者相。

  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是非相。

  何以他能無我相,因為我相本來就是空,人相眾生相壽者相亦本來是空,空,就是‘非相\’。

  何以故,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

  一切相都是虛妄,著一切相,生一切妄,若離一切相,便生一切智,得一切智,即名為佛。

  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若復(fù)有人得聞是經(jīng),不驚不怖不畏,當(dāng)知是人甚為希有。

  此乃如來印可須菩提之文。

  我相乃無始劫以來便有,若人依此經(jīng)修行得力,忽見無我的境界現(xiàn)前,不敢直下承當(dāng),便驚恐起來,于是我相又重現(xiàn)出來,所以修行不易達(dá)無我的境界,無我則到彼岸,有我仍是此岸,若見無我的境界,直下承當(dāng),不驚不怖不畏,則見法身如來,可惜很多人在此情況下都會驚恐起來,若有良師在旁,給他常頭一棒,前后際斷,便能直下承當(dāng)。

  無我的境界是如何呢?虛空粉碎,無東西南北之空間性;大地平沉,無過去現(xiàn)在未來之時間性;迥脫根塵,靈光獨(dú)耀,我空、身空、世界空、一切法空,當(dāng)此之時,若能不驚、不怖、不畏,直下承當(dāng),是為初見道。

  直下承當(dāng)不是易事,古人云:‘臨崖撒手,直下承當(dāng)。’就是無我;‘絕后再蘇,欺君不得。’就是無我之后的境界。惟有無我相的人,才能臨崖撤手,才會不驚不怖不畏,是故世尊說,當(dāng)知是人甚為稀有。

  何以故,須菩提,如來說第一波羅蜜,即非第一波羅蜜,是名第一波羅蜜。

  無論布施或持戒等,若不能度到彼岸則不稱為第一,惟有能到彼岸者才稱為第一波羅蜜。在生死海中,有人以布施波羅蜜到彼岸,是故以布施波羅蜜為第一,但有些人不是以布施波羅蜜到彼岸,故不以布施為第一波羅蜜,他們是以戒波羅蜜到彼岸,是故以戒波羅蜜為第一。

  波羅蜜有十種:布施、持戒、忍辱、精進(jìn)、禪定、般若、方便、愿、力、智,眾生無論證那一法均能到彼岸,所以第一波羅蜜,不一定是那一法,能到彼岸的便是第一,到了彼岸后,萬法皆空,一法都不可立,即非第一波羅蜜。無相而有名,是名第一波羅蜜。

  須菩提,忍辱波羅蜜,如來說非忍辱波羅蜜,是名忍辱波羅蜜。

  須菩提疑,佛在娑婆世界修行,究竟以那一法到彼岸。

  佛在娑婆世界,以忍辱波羅蜜悟道,因為娑婆世界,諸惡充滿,非忍辱不行。忍是指心,是忍自己的嗔心不起,忍自己的煩惱不生,忍則無妄想、不作業(yè)、無煩惱,完全是忍自己,不忍則起嗔心,入生死。辱是指境,境是有生有滅,有生滅即不實(shí)在,即是空,若無辱境,何來忍心。

  若不見有能忍之心——忍心不可得;不見有所辱之境——辱境不可得;心境俱空,無忍無辱,即非忍辱波羅蜜。

  心境俱空,不見有忍辱可得,證忍辱的實(shí)相,是名忍辱波羅蜜。

  何以故,須菩提,如我昔為歌利王割截身體,我于爾時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世尊舉一事例證明。

  世尊有一生在南天竺出家為婆羅門,有一天,在林中習(xí)定,恰巧歌利王帶同大臣宮女等來游玩,疲極午睡,宮女采花林中,見到仙人,立即頂禮,仙人便向她們說法。歌利王醒來時不見宮女,入林中尋至仙人處,見眾宮女圍繞聽法,王問他修何法,仙人云:‘我以無嗔為戒。\’王以劍割其耳朵試之,看他會否起嗔心,但仙人面不改容,其心如如不動,大臣即時勸諫:‘此人是大菩薩,不應(yīng)傷害。’王再割其鼻、手、及足試之,仙人仍如如不動,不起嗔心,此時四大天王下沙石以懲罰歌利王,王即向仙人求懺悔,仙人云:‘我無嗔,汝不用向我求懺悔。’王問有何證明彼無嗔,仙人即時發(fā)愿云:‘若我實(shí)無嗔心,愿我身體平復(fù)如故。’即時仙人身體平復(fù)如故,皆因福德智慧淳厚所致。王再懺悔,仙人云:‘汝今日以無明劍割我身體,若我成佛,當(dāng)以般若劍斷汝煩惱。’歌利王就是后來的憍陳如尊者。

  世尊被割身體時,不見有我被割,不見有王來割的人相,不見有一念分別心起的眾生相,不見自己性命被損害的壽者相,四相空,法身現(xiàn)前,內(nèi),守著法身,外,空卻色身,所以當(dāng)時釋迦佛不覺得痛苦,無痛苦則無嗔心。

  何以故,我于往昔節(jié)節(jié)支解時,若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應(yīng)生嗔恨。

  若當(dāng)時世尊見有我被割,見有人來割,要愛惜自己的壽命,便會起嗔心。

  須菩提,又念過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爾所世,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可能有些人起懷疑,仙人在林中習(xí)定,怎么一下子能空四相,世尊解釋:在歌利王以前,已作了五百世的忍辱仙人,證得無生法忍,所以四相不生。

  是故須菩提,菩薩應(yīng)離一切相,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著相起惑,煩惱生,離相見性,菩提現(xiàn)前,因是之故,在娑婆世界的菩薩,欲想發(fā)菩提心,應(yīng)離一切相。

  不應(yīng)住色生心,不應(yīng)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yīng)生無所住心,若心有住,則為非住。

  然則發(fā)菩提心應(yīng)從什么地方下手呢?

  眼見色,不應(yīng)生心,著色生心是妄心,迷失菩提心,不著色而生心,是智慧心,又名菩提心,就是從這個地方下手。

  又,因聲香味觸法而生心,是為不清凈之妄心,不因聲香味觸法而生心,是為清凈心,清凈心就是菩提心。

  何謂無所住心?譬如日月行空不住空,照山河大地而不著山河大地;心亦如是,于六塵之境不住,不住有、亦不住空,是為無所住心。若心住有,即為非住于菩提心,若住于空,亦為非住于菩提心。

  凡夫住有,二乘住無,兩者皆非住于菩提心,故兩者皆不發(fā)菩提心,若凡夫不住生死,二乘不住涅槃,心無所住,是為住于阿耨多羅三藐菩提心。

  是故佛說菩薩心不應(yīng)住色布施。

  因是之故,佛說菩薩心布施時,不應(yīng)住色,住色起我相——我布施;起人相——見有人來受施;起物相——見有可施之物。住于我、住于人、住于物,是為住色布施,又名為著相布施,得著相的果報,生在人天路上享福。菩薩上求佛道,下化眾生,怎可以著相布施,享人天福,所以菩薩心不應(yīng)住色布施,見色離色,不見有能施的我相、不見有受施的人相、不見有所施的物相,人、我、物,三輪體空,才能與菩提心相應(yīng)。

  須菩提,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故,應(yīng)如是布施。

  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應(yīng)如是布施,‘如是\’者,離四相,菩薩離四相布施,其福德猶如虛空,遍滿法界,遍到天上,可以度天上的眾生,遍至地獄,可以度地獄的眾生,遍至餓鬼,可以度餓鬼,遍到人間,可以利益人,遍至水,可以救水溺的人,遍到火,可以救火坑內(nèi)的眾生,所以云‘念彼觀音力,火坑變成池’。就是觀音菩薩的福德遍到火坑里。

  菩薩以福德來利益一切眾生,所以應(yīng)如是離相布施。

  如來說一切諸相即是非相。

  凡夫迷佛性,六道輪回便有種種相,例如黃金,根本無一切相,但可以造佛菩薩羅漢相,又或可造碗碟等種種物相,若著了佛相菩薩相碗碟相,便迷失了黃金的本來面目,離佛相、離菩薩相、離碗碟相,便認(rèn)識黃金的非相——黃金不是一切相,但黃金能造種種相。

  真如隨緣有六度萬行,若著六道萬行之相,便迷失真如佛性,離六度萬行之相,即六度萬行便見真如佛性,是故如來說一切相即是非相,一切相都不可著。

  又如布施,布施是依他起性,有受施的人、能施的我、有施物,才能和合成布施,若只有我、人,而無施物,布施則不成,或只有我、物,而無人受施,布施亦不成,所以根本就沒有布施的相存在,若著相,知道我在布施,便是所知障,障見佛性,布施相一空,便見非相的如來;持戒、忍辱等亦復(fù)如是。

  我相亦是非相,四大和合才成我,四大未和合以前,那里有一個我,是故如來說一切相都是非相。一切相在什么地方?就是在眼前,眼前的一切相都可以空掉、可以非,覺一切和合相即是空相,即名為無上覺。

  又說一切眾生即非眾生。

  有妄想有生,無妄想無生,若離妄想即無眾生可得。

  眾生只是一個假名,無有實(shí)體,眾生就是貪嗔癡,貪何曾有實(shí)體,對物說貪,離物何來有貪,是故貪亦是一個假名,猶如水泡一樣,起了又滅,只不過滅了又起,如是生生滅滅,相續(xù)無間斷,是名為眾生,離了貪的妄心,無妄想生起,即是無生,無生無滅也就無眾生,那里有一個眾生可得,是故如來說一切眾生即非眾生。

  眾生無生,實(shí)相現(xiàn)前;諸相非相,法身現(xiàn)前;只要離相,即見法身,禪和子一喝一棒,就是要人離相。

  ‘如來說一切諸相即是非相,一切眾生即非眾生’,其實(shí)是金剛經(jīng)的骨髓——眾生無生便是佛,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須菩提,如來是真語者、實(shí)語者、如語者、不誑語者,不異語者。

  如來說一切諸相即是非相,是真語者。

  如來說一切眾生即非眾生,是實(shí)語者。

  如理如說是如語者,不欺誑后學(xué)是不誑語者。

  如來所說法,始終如一,過去佛如是說,未來佛亦如是說,是不異語者。

  以上是我本人的解釋,依六祖的解釋如下;

  真語——一切有情無情,皆有佛性。

  實(shí)語——作惡一定受苦報。

  如語——行善一定得樂報。

  不誑語——般若波羅蜜多出生三世如來,決定不虛。

  不異語——如來所說法,初善、中善、后善,一切天魔外道無能勝及破壞者。

  此真語、實(shí)語、如語、不誑語、不異語,是證明佛所說的兩句話:‘一切諸相即是非相,又說一切眾生即非眾生。’

  須菩提,如來所得法,此法無實(shí)無虛。

  法體空寂,無相可得,故無有實(shí);空寂體中,具有恒河沙清凈功德,用之不匱,故亦無虛。若語其有,無相可得,是為無實(shí),欲言其無,用之不匱,是為無虛;故如來所得的法,不可以說有,亦不可以說無。

  念佛,也是無實(shí)無虛,開始時是有念而念,后來是無念而念,無念而念比有念而念更好,有念而念是有心去念佛,是有實(shí),念得馬馬虎虎,是有虛;無念而念是無實(shí),念起來很相應(yīng),不覺得辛苦,是無虛;無實(shí)就是無為,不覺得有所作為,無為法功德廣大,就是無虛。

  ‘應(yīng)無所住\’是無實(shí),而生其慈悲喜舍的清凈心,就是無虛。

  修行人所作的一切事,若能與無實(shí)無虛相應(yīng),不久便得般若妙用。無實(shí),即不可得心,無虛,就是做事恰當(dāng)。

  其實(shí)一切法都是無實(shí)無虛,性空緣起是無虛,緣起性空是無實(shí);例如滴水成冰,冰是無實(shí),但冰有作用,是故無虛。

  須菩提,若菩薩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闇,則無所見。

  若菩薩著法住法,即是妄心,妄心就是無明,迷了真如,不見法身妙理,故云如人入闇,則無所見。

  若菩薩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見種種色。

  不住法便是智慧心,智慧光中,見智慧心內(nèi)具有恒河沙稱性功德,如日光明照,見種種色。

  此文中布施之喻,是解釋‘如來所得法,此法無實(shí)無虛。’——住于法而行布施,有實(shí)有虛;不住于法而行布施,無實(shí)無虛。

  須菩提,當(dāng)來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經(jīng)受持讀誦,則為如來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見是人,皆得成就無量無邊功德。

  如來滅度后,當(dāng)來之世,魔強(qiáng)法弱,邪師說法如恒河沙,正法難行,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受持此經(jīng),讀誦在心,精進(jìn)不忘,依義修行,離四相,則般若現(xiàn)前,是為開佛知見,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諸法實(shí)相是,能出生一切佛功德,故云‘皆得成就無量無邊功德\’,惟佛乃知。

  悉知者,佛以三智盡知,悉見者,佛以五眼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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