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師地論

《瑜伽師地論》梵文 Yogācāra-bhūmi-?āstra佛教論書。簡稱《瑜伽論》。瑜伽師地,意即瑜伽師修行所要經(jīng)歷的境界(十七地),故亦稱《十七地論》。相傳為彌勒菩薩口述,無著記錄。為印度大乘佛教瑜伽行派和中國法相宗的根本論書。...[詳情]

瑜伽師地論講記 初發(fā)論端 4

  瑜伽師地論講記 初發(fā)論端 4

  奘法師以超世之量,悼還源之梗流,故能出玉門而遐征,戾金沙而殉道。

  這個「悼還源之梗流」,這句話呢?昨天解釋過了。

  「故能出玉門而遐征,戾金沙而殉道」,這是玄奘法師在我們中國的漢地學習佛法有疑問。有疑問,而對于學習佛法的誠心,是因為特別的強,所以有疑問決定要除疑,「故能出玉門而遐征」,所以不怕辛苦,這么遙遠的地方,他也不怕,他是到了敦煌。這個「玉門關(guān)」在敦煌的西面。出了玉門關(guān)之外,又到了遠遠的地方去,目的當然是到印度。出了玉門關(guān)之外,有五個峰。五個峰之外,有八百里的沙漠。這個「戾金沙而殉道」,這個「金沙」是指那個沙漠,那個八百里的沙漠那個地方說的,也叫做沙河。但是這里用一個「金」字、「金沙」。「戾金沙」,「戾」也是所到的地方,就是所經(jīng)過的地方,有八百里那么長遠,那么長、那么遠的地方,難走,經(jīng)過的地方,他也是…也過去了。

  在《玄奘法師傳》上看,走到那里是特別辛苦了。就是他帶的水,一下子一失手就都流走了。走了多少天?走了五天?多少天?一點水沒有飲下去。所以實在是不能走路了,就是臥在那個沙地里面。那個馬也不能走了,他人也沒有精神了。躺在那個沙地里面,經(jīng)了五天、過了五天以后,他一方面躺著臥在那里,也就念觀世音菩薩。過了五天之后,夜間的時候,忽然間有涼風吹來,身體感覺到舒服有精神了,馬也精神了,這才是…才可以走。但好像還是不想走。不想走這時候…這個涼風一吹來,精神好一點才能睡覺,睡了一會兒覺。睡了一會兒覺,還是不…就作個夢,夢見一個很高大的一個人,叫:「還不起來!還不起來走!」喔,他就醒了,這時候騎著馬才走。走到一個地方,忽然間這個馬不聽招呼,就是到另一個地方去,走了不遠,那個地方有青草、也有水,這樣子他才解決了這個困難。

  「戾金沙而殉道」,這個「殉」是順的意思,隨順的意思(注:似應為:為求法而不惜身命之意,如下句說),就是重道輕生,重視佛法的戒定慧的圣道,而輕視生命上的辛苦。這個生命上受到什么辛苦,不介意。我一定要到印度去求道、去求法,所以叫做「殉道」。

  這個義凈三藏,唐朝那個義凈三藏。義凈三藏是玄奘法師已經(jīng)回來了以后,他才去印度去。他有一個叫「取經(jīng)詩」,取經(jīng)的詩。

  「晉宋齊梁唐代間,高僧求法離長安。去人成百歸無十,后者焉知前者難。

  遠路碧天唯冷結(jié),沙河遮日力疲殫,后學如未諳斯旨,往往將經(jīng)容易看」

  「晉宋齊梁唐代間,高僧求法離長安」,這個容易知道喔!笗x宋齊梁唐代間,高僧求法離長安」

  「去人成百歸無十」,到印度求法的人有一百個人,回來的人可能連十個人都沒有。這個為什么那么少呢?就在中途的時候,那種苦受不了就死掉了的有;也有少數(shù)的呢?到了印度就留下來了,不回來了,所以「去人成百歸無十」。

  「后者焉知前者難」,后來的人,你知道古代的人求法的困難!你不知道啊,「后者焉知前者難」

  「遠路碧天唯冷結(jié)」,那個路途的長遠,特別的地遠,那個時候沒有飛機、也沒有汽車,頂多是騎馬,或者是徒步走,很辛苦啊!副烫臁,看這天是藍色的,可是非常的冷,過這個雪山的時候那個冷風啊,就是…就在那里就凍死了,不得了。 高h路碧天唯冷結(jié)」,就是冷啊!附Y(jié)」是結(jié)果的結(jié),「遠路碧天唯冷結(jié)」,這個「結(jié)」在這里或者是個障礙的意思也可以。這個冷不得了,障礙你,可能把人凍死了,「遠路碧天唯冷結(jié)」。

  「沙河遮日力疲殫」,這個沙,這個沙漠之地就像河似的。最初我看見這里怎么講法呢?沙怎么能是河呢?看到那個《玄奘法師傳》上講,你從那里走的時候,這個大風一來,這個沙,沙是很微細那個沙子,吹得滿天都是沙,像云霧似的。是把天都遮起來了,這種境界!干澈诱谌樟ζ棥梗瑳]有力量就死掉了,你受不了你就死掉了,「沙河遮日力疲殫」。(「殫」是一個好歹的「歹」,加個單雙的「單」)「沙河遮日」,把太陽都遮住了,滿天都是沙。「力疲殫」,沒力量了,就死掉了,「力疲殫」。

  「后學如未諳斯旨,往往將經(jīng)容易看」,后來的人學習佛法,我在讀一部經(jīng)的時候,「如未諳斯旨」,如果你還不知道這件事的話!竿鶎⒔(jīng)容易看」,常常經(jīng)請來我就看一看嘛,不感覺到有什么事情,其實那里面有多少辛苦,已經(jīng)有多少人的命都死掉了。「后學如未諳斯旨,往往將經(jīng)容易看」。這里這幾句話有這個意思,「戾金沙而殉道」,是不容易!

  乃到中印度摩揭陀國那爛陀寺,遇大三藏尸羅跋陀羅。始聞此論,文義領(lǐng)會,意若瀉瓶。雖復所徑諸國備通群章之妙,而研究法相特思于茲文。既而旋軔上京,奉詔于弘福寺,以貞觀二十一年五月十五日肇譯此論,至二十二年五月十五日絕筆解座。此論梵本有四萬頌,頌三十二言,譯為一百卷。

  「乃到中印度摩揭陀國那爛陀寺」,經(jīng)過這么多的辛苦,才到了中印度的摩揭陀國!改彝印狗瓊「持甘露」(受持的持,甘露)。這個「印度」也不是中國話,翻成中國話翻個「月」(月亮的月,太陽月亮,翻個月)。這在《大唐西域記》上給他一個注解,說是印度這個地方,常常有圣人、有佛出現(xiàn)世間。這些佛菩薩來教導眾生,就像有月亮照明似的,能破除黑暗,能令你清涼、沒有熱惱,所以叫做「印度」,其實這是佛教徒給它的一個解釋了。

  「摩揭陀」翻個持甘露,也翻個「無惱害」,沒有惱害。

  「那爛陀寺」,那爛陀就是菩提道場那個地方的一個廟的名字,翻到中國話翻個「施無厭」,說是那個大廟的旁面有一個水池,池里面有個龍,龍的名字叫做「施無厭」,所以這個廟也就用這個名字做名字。也有說是釋迦佛往昔的時候,行菩薩道的時候的名字叫做「施無厭」。

  「遇大三藏尸羅跋陀羅」,遇一位很有道德的三藏法師,叫尸羅跋陀羅,就是戒賢論師。

  在這個印順老法師的《佛教史》的上看見一件事,說是那個惡國王毀滅佛教的這些事情,戒賢論師被惡國王埋在土里頭了,然后有佛教徒的在家居士又把他給救出來,他受過這種苦的,「戒賢論師」。

  「始聞此論」,這個時候才開始聽戒賢論師講這一部論。

  「文義領(lǐng)會,意若瀉瓶」,戒賢論師為玄奘法師講這部論,同時有幾千人聽這部論,有那么多人聽。

  在那爛陀寺有幾萬人的出家人,法師在那里住,若是幾千人聽這當然也是可能的。但那是候沒有擴音機,有幾千人…那也可能聽到喔。

  「文義領(lǐng)會,意若瀉瓶」,這是說玄奘法師對于戒賢論師講的文、講的義的領(lǐng)會!敢馊魹a瓶」,就像一個瓶子里面裝的水,把它瀉到另一個器里面的時候那樣子,就是他能夠全面的領(lǐng)會了。不像我們打妄想,就聽不到了,「意若瀉瓶」。

  「雖復所徑諸國備通群章之妙」,玄奘法師到印度去,也是親近過很多的善知識的。雖然是又在很多的地方,經(jīng)過了很多的地區(qū)、國家,親近了很多的善知識!競渫ㄈ赫轮睢梗褪峭ㄟ_了、學習了很多的經(jīng)論的微妙。

  「而研究法相特思于茲文」,但是玄奘法師他內(nèi)心里面學習佛法,「法相」就是學習佛法的性相的道理。其中的真義,要以「茲文」,以「茲」就指《瑜伽師地論》,依《瑜伽師地論》為一個重要的觀察的根據(jù),叫做特「思」、叫「思」。這個「思」就是思惟。說這個地方、那個地方有不同的講法,究竟以誰講的為準呢?「特思于茲文」,特別的要以《瑜伽師地論》的講法為準,是這樣意思。這個話的意思就是對于《瑜伽師地論》特別的尊重的意思。

  「既而旋軔上京,奉詔于弘福寺,以貞觀二十一年五月十五日肇譯此論」,在印度一共十七年。十七年,那個時候玄奘法師心里面想要回來了,在那個傳上看啊,還有文殊菩薩的警覺,告訴他「你應該回去了,應該回到中國去了」。但是他還找一個尼干子去算一算。算一算是在這里好、還是回到中國去好。那尼干子說你回去也是好、在這里也是好。那么這時候,結(jié)果他是回來了!感悺梗@個「軔」就是車輪。這個車是按照這個方向走,但是旋轉(zhuǎn)一下,改變方向,那么就是回到中國來,就是表示這個意思;氐街袊鴣恚@個「上京」就是指中國說,或者是指長安說(當時中國的首都是在長安)!讣榷惿暇梗褪沁^了一個時期,就回到中國來了,那個時候正趕上…貞觀元年去印度,貞觀十九年回到中國來,正趕上唐太宗到遼東去伐這個高麗,就是那個時候。就在那個時候,這個唐太宗在洛陽,他叫房玄齡在長安,正在掉動軍隊的時候,那正是緊張的時候。但是玄奘法師同他見面的時候,唐太宗把所有的事情都停下來,就是和他談話,一談,談到太陽落了還沒談完。所以人若是有緣,那個事情就是妙。

  「奉詔于弘福寺」,唐太宗曾經(jīng)勸…見面的時候,就勸這個玄奘法師還俗,在政府里作官幫助他治理國家。依前后看那傳,前后勸他兩次,他都沒同意。沒同意,玄奘法師他說出個理由來,這個理由我認為說得好。玄奘法師說,譬如魚是在水里生活的,你讓它到陸地來生活,不可以啊。我從小就出家學的佛法,我學了佛法,我就在佛教里面生活,我到印度取經(jīng)、回來翻譯經(jīng),我能做這件事;世間上的這些政治的事情、軍事的事情,我沒有學過,你叫我做這個事情,我做不來啊!他這個理由說得好,所以唐太宗也不再勉強他。但是又勸他隨著他到遼東去,還這樣子。玄奘法師說我不能去,有這個事情。然后唐太宗下一個詔告訴房玄齡,安排他翻譯經(jīng)的事情。那么玄奘法師就由洛陽就回到長安,由房玄齡的安排,好像召集了全國的有名望的大德,來幫著他翻譯,「奉詔于弘福寺」。

  「以貞觀二十一年」,一開始翻譯不是翻譯《瑜伽師地論》,翻譯了其他的經(jīng)。到二十一年的「五月十五」這一天,「肇譯此論」,開始翻譯這一部論!钢炼晡逶率迦战^筆」,二十一年五月十五到二十二年五月十五正好是一年,「絕筆」,就把筆停下來!附庾梗敃r的這個法座,大家都坐在那里翻譯,這時候「解座」了,可能是休息幾天,也可能是,這樣子。

  看這個翻譯《瑜伽師地論》的情形,其他的事情不看見有詳細的所…紀錄,其中有一件事,我們看出來,就是要有人執(zhí)筆。玄奘法師翻譯,把梵文翻成漢文讓人寫,給這些法師寫了五、六卷以后,就要換人。寫了五、六卷以后就換人。其中有一位法師特別的,就是辨機法師。辨機法師寫了三十幾卷才換,就是有這樣事情。

  這可見辨機法師這個人有點特別,但是你們知道辨機法師后來怎么情形,你們知道?我們先不要講喔。

  「此論梵本有四萬頌」,不過也有…這個他們研究《瑜伽師地論》的人說,這個前后同一個名詞、同一樣…含義一樣的這句話,用的名詞不同,用的名詞不一樣。這也可能是執(zhí)筆的人有關(guān)系,也可能是玄奘法師有意這樣子。同一樣的意義,用不同的名字來表達,也可能是有意這樣子的!复苏撹蟊居兴娜f頌」,有這多。

  「頌三十二言」,頌有三十二個字,有四萬個三十二個字!缸g為一百卷」,翻成這么多。

  自佛法東流,年載修遠。雖聞《十七地論》之名,而不知十七者何也!兜爻帧、《善戒》但是菩薩一地!稕Q定藏論》是決擇分初。自余漢土皆未之有(善戒經(jīng)是求那跋摩譯,地持論是曇無讖譯。傳聞梁武帝時,真諦太清四年歲次庚午十月,往富春令陸元哲宅,為擇瓊等二十名德翻十七地論,始得五卷)。今始部分具足,文義圓明。蕩蕩乎明大明于重冥、锽锽焉聲希聲于宇內(nèi),斯可謂整蹄駕于玄途、辟幽關(guān)乎虛室者也。

  「自佛法東流,年載修遠」,這前面把《瑜伽師地論》出現(xiàn)的因緣說過了。這又說到《瑜伽師地論》能來到中國來,這個因緣也說過了。來到中國來,的確是不容易。「年載修遠」,佛法傳到中國來,這個年代很久了,到玄奘大師那個時候,可能還不夠一千年。

  「雖聞《十七地論》之名」,在玄奘大師離開中國去印度這個時候,這個時候…當然玄奘大師他聽過這個《十七地論》的名字了。這個《十七地論》我們知道就是《瑜伽師地論》。《瑜伽師地論》沒有到中國來,可是中國的佛教界就聽到這個名字了,那這是誰說的呢?就是來到中國來,弘揚【唯識學】的這些人。在中國的北方的,就是菩提流支這些人,菩提流支是弘揚【唯識】的人,有《法華經(jīng)論》、《金剛波若論》都是菩提流支翻譯的。再就是真諦三藏這些人,翻譯《攝大乘論》這些人。這都是弘揚【唯識】的這些梵僧他們講的。所以我們中國佛教界,雖也聞到《十七地論》的名字了,雖然是聽到了,「而不知十七者何也」,這「十七地」究竟是什么?什么叫做十七地?不知道。

  「《地持》、《善戒》但是菩薩一地」,這個《地持經(jīng)》,也有的地方說《地持經(jīng)》,也有說《地持論》,是曇無讖翻譯的。這個《善戒經(jīng)》是求那跋摩翻譯的。這兩部書就是《瑜伽師地論》里面的書、里面的一部分。是《瑜伽師地論》的那一部分呢?是<菩薩地>。這個《瑜伽師地論》里面有個<菩薩地>,十七地里面有個就是<菩薩地>。這個《地持論》和《善戒經(jīng)》就是《瑜伽師地論》里面的那個〈菩薩地〉,只是〈菩薩地〉一地,一共十七地,里面的一地。

  「《決定藏論》是<決擇分>初」,這個《決定藏論》是真諦三藏翻譯的,它也是《瑜伽師地論》里面的一部分,是那一部分呢?是<決擇分>里面最初的那一部分。

  「自余漢土皆未之有」,除了這幾種之外,剩下的那《瑜伽師地論》,我們漢土都沒有,都沒有翻譯過來。

  這底下這個小字:「《善戒經(jīng)》是求那跋摩譯;《地持論》是曇無讖譯」,曇無讖就是翻譯《涅槃經(jīng)》那一位。曇無讖比鳩摩羅什法師稍晚幾年來到中國來。

  「傳聞梁武帝時,真諦」三藏在「太清四年」的時候,「歲次庚午十月」,他「往富春令」,就是到了富春令,大概是個縣官,在「陸元哲宅」,在他的家里面,「為擇瓊等二十名德,翻《十七地論》,始得五卷」,這是傳說的話。

  「今始部分具足」,現(xiàn)在這個《瑜伽師地論》一部分、一部分的十七地,一共是五分。這個「部」字我疑惑是個「五」(一二三四五的五)!惰べ煹卣摗芬还彩俏宸,是具足了,完全都有了。

  「文義圓明」,文也圓滿了、義也圓明了。

  「蕩蕩乎,明大明于重冥」,這個「蕩蕩」是廣大深遠的意思。這個廣大深遠的《瑜伽師地論》來到我們中國了,我們中國才有光明啊,是這個意思!该鳌咕褪枪饷。而這個光明不是小,是大光明!赣谥刳ぁ,在我們這個黑暗的地方放大光明了。這個「重冥」,冥而又冥,「重冥」;蛘哒f是見煩惱是個「冥」,是黑暗;愛煩惱又是一個「冥」,所以叫做「重冥」。

  「锽锽焉,聲希聲于宇內(nèi)」,這個「锽锽」,「锽锽」是怎么呢?是鐘的聲音,來形容鐘的聲音,叫「锽锽焉」!嘎曄B曈谟顑(nèi)」,這個「聲」就是法音,表達佛法的音聲,叫「聲」!赶B暋鼓?就是希有的聲音,少有的聲音。這是出于《老子》。《老子》上面說:「聽而不聞」,叫做希聲。聽則聽,但是沒聽到,叫做「希聲」。在佛法講呢?就是「其說法者無說無示」,那叫做「希聲」。

  嘉祥大師解釋:「言滿大千實無所說」,佛說法的法音遍滿了三千大千世界,但是佛沒有說話,那叫做「希聲」。這就是一個微妙的法音,就是這樣子!赣谟顑(nèi)」,于這個世界之內(nèi),于這個三界之內(nèi)。

  這句話是說聲音,就是能詮的法音是這樣子。那個「明大明于重冥」,那應該是什么呢?應該是這個法音所詮表的道理。能詮的名句文和所詮的義理,能詮的音聲就是教,所詮的義理就是義,教義!该鞔竺鳌,佛法的這個法的真義是大光明境界,所以「明大明于重冥,锽锽焉,聲希聲于宇內(nèi)」。

  「斯可謂整蹄駕于玄途、辟幽關(guān)乎虛室者也」,這可以說是「整蹄駕于玄途」。

  這個「整」就是調(diào)理、調(diào)整的意思。說這個道路不平坦,把它修一修,叫它平坦容易走,叫做「整」。

  「蹄」這個字是獸的足,或者馬、或者牛的足叫「蹄」。

  這個「駕」就應該說是所駕的車。

  「蹄駕」,就是獸拉車,或者是這樣意思。但是我認為啊,可能這個「蹄」也是個錯字,可能是個錯字喔。

  在這個《十二門論》,這個三論的《十二門論》里面,有僧叡法師作的序:「整歸駕于道場,畢趣心于佛地」。「整歸駕于道場」,那么這是「整歸駕」,它那是「整歸駕」,這個「蹄」我看不如是用「歸」字比較好,所以有可能就是個「歸」,后來的人把它展轉(zhuǎn)的寫差了。

  「整歸駕」就是坐這個車回去,回家去,叫「歸駕」(歸去來的歸),「整歸駕」。那么這里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到涅槃那里去,叫做「歸駕」。到涅槃那里去,就是修行的意思,你修行六波羅密,你修止觀,叫「歸駕」。

  「于玄途」,「于玄途」那就是…在這個《攝大乘論》上也提到,在《佛地經(jīng)論》也有提到,這個佛的受用土「以大止妙觀為游路」,「為游路」就是「玄途」了。就是微妙的圣道,名之為「玄途」。就是你修學這個妙止、妙觀,回到無上菩提那里,回到涅槃,到涅槃那里去。

  但是這條道路,在我們中國的時候,當然這就是玄奘大師的意思,有很多的地方令你有疑問而不得解決,就是這條路不順,現(xiàn)在把《瑜伽師地論》翻譯成功了以后,這條路順了,所以叫做「整歸駕于玄途」,就是這樣意思,「可謂整蹄駕于玄途」。

  「辟幽關(guān)乎虛室者也」,這個「辟」是開,把它開!戈P(guān)」就是門。這個門關(guān)起來了,現(xiàn)在「辟」,把它開、把這個門開開。但是這個門是不容易開的,因為是「幽」,非常的深遠,不可思議。但是難開的門現(xiàn)在開了。

  這個「幽關(guān)」是什么呢?假設(shè)用前面的…,譬如說是…若是在我們凡夫的境界來說呢?佛法的真義,不能無所憑借的就表達出來,不能。譬如說是「鳥鳴花笑」,這個鳥叫了一聲,看那花開了的時候,喔,你就開悟了。這個「鳥鳴花笑」就是你的門,入理之門,就是你的門。你觀察萬物無常,從這里得了圣道了,那么這就是門。說從文字上去表達佛法的真義,文字就是門。我們從經(jīng)論上學習佛法,開悟了,這個經(jīng)論的文字就是你的門。說文字上的佛法,我學習了以后,還沒有開悟。我常常修止觀,忽然有一天,那個鳥在樹上叫一聲,喔,開悟了,那鳥的叫,「鳥鳴」就是門,那就叫做「辟幽關(guān)」。

  但是現(xiàn)在這里說呢?前面「锽锽焉,聲希聲于宇內(nèi)」,這是指「教」說的。所以這個「辟幽關(guān)」不應該再說教了,那這個地方就應該指「煩惱」說的,指煩惱。

  我們在修止觀的時候,把這個煩惱破除去了,這第一義諦的真理顯現(xiàn)出來了,就是「虛室」。

  「虛室」是什么呢?我以前說過,就是拜大悲懺,《大悲心陀羅尼經(jīng)》說:「愿我速會無為舍」,那就是「虛室」,無為舍就是「虛室」!維摩詰經(jīng)》說:「畢竟空寂舍」,維摩詰居士他也在房子里面住,他也有一個家,住在一個房子里頭。那么我們平常的凡夫住在一個四面有墻有窗戶,住在這個房子里頭;但是圣人不是,圣人住的房子是畢竟空寂舍,住在畢竟空寂里面,當然那是成功了的人的境界。

  所以這個地方,這個「虛室」就指無上菩提說的了,就是涅槃說的了。

  「整歸駕于玄途」是因,「辟幽關(guān)乎虛室」是果,由因而得果。就是你這樣修行以后,你就破除了煩惱的關(guān),就證悟了第一義諦了,這么意思。

  所以,「明大明于重冥」是義,「锽锽焉,聲希聲于宇內(nèi)」是教,這個教義是一雙!杆箍芍^整歸駕于玄途,辟幽關(guān)乎虛室」,是因果一雙。一個教、義;一個因、果一雙。這是贊嘆《瑜伽師地論》來到中國來的這個話。來到中國來,中國人可以有這個希望了,這樣意思。所以這個人有文學同時他還是有智慧,用這么四句話來贊嘆一下。

  前面這說過了兩大段,就是第一是「敘所為」,第二是「彰所因」,這兩段說完了。

  第三、明宗要者!夺屨摗废略疲河质叩鼐邤z一切,文義略盡。后之四分,皆為解釋十七地中諸要文義。故亦不離瑜伽師地,由是此論用十七地以為宗要。

  「第三、明宗要者」,就是說明一百卷的《瑜伽師地論》它里面究竟是說的什么道理呢?解釋「宗要」,它的宗旨,它的精要的地方是什么?

  「《釋論》下云」,這個《瑜伽師地論釋》在下面的文上說。

  「又十七地具攝一切,文義略盡」,這個十七地只是《瑜伽師地論》里面的一分,就是<本地分>。這個<本地分>十七地已經(jīng)具足的收攝了、包括了一切文義!嘎员M」,一切文義的要義盡了,就是全部的重要的義都包括在這里面了。

  「后之四分,皆為解釋十七地中諸要文義」,后面還有四分,就是<攝決擇分>、<攝釋分>、<攝異門分>、<攝事分>,這四分。這四分里面說的什么事情呢?「皆為解釋十七地中諸要文義」,都是解釋前面這個<本地分>十七地中的「諸要文義」,特別重要的地方,再加以解釋的。

  「故亦不離瑜伽師地」,所以那個后面那四分,也沒有離開那十七地的,有它特別的意義,也不是單獨有什么意義的。也都…它里面說的義,也都包括在<本地分>了。

  「由是此論用十七地以為宗要」,就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所以此《瑜伽師地論》就用十七地以為「宗要」,是它這個重要的道理,就在這里。這個「宗要」這個地方就這樣解釋了。

  當然這個「十七地」,一共有十七個地,它每一地有名字,從名字上就知道它在說什么。我們在這里也不要再重復了。

  第四、顯藏攝者!夺屨摗废略疲弘m復通明諸乘境等,然說者問答決擇諸法性相,意為菩薩令一切皆得善巧,修成佛果,利樂無窮。是故此論屬菩薩藏阿毗達磨,欲令菩薩得勝智故。

  「第四顯藏攝者」,這個第四條,顯示這個《瑜伽師地論》它在這個經(jīng)律論三藏里面,【小乘】的三藏,就是聲聞藏;【大乘】的三藏,叫做菩薩藏,當然這是菩薩藏。菩薩藏里面它是屬于那一部分呢?

  「《釋論下》云:雖復通明諸乘境等,然說者問答決擇諸法性相,意為菩薩令一切皆得善巧,修成佛果,利樂無窮!拐f是這個《瑜伽師地論》雖然是「雖復通明」,一卷、又一卷、一分、又一分、一地、又一地,這叫做「復」。

  「通明」不是只說明一部分,是通于很多的「諸乘」,通于諸乘!竿鳌咕褪瞧毡榈恼f明「諸乘」,當然也包括人天、和出世間的三乘,里面的境行果,這些事情。

  「然說者問答決擇」,然里面這個說者,或者「說者」其實就是彌勒菩薩(《瑜伽師地論》是彌勒菩薩說的),里面的「問答決擇諸法性相」,決斷、簡擇諸法的體性,諸法的表現(xiàn)于外的相用。

  這樣的開示,「意為菩薩」,它的用意,它內(nèi)心的目的、意趣,目的是為了菩薩、為了饒益發(fā)無上菩提心的菩薩。

  「令一切皆得善巧」,使令這一切的菩薩,都能夠得到善巧的智慧。

  「修成佛果」,通達了境行果的道理,然后去修行去。修行的時候,將來能得到無上菩提。

  「利樂無窮」,不管是自己也好,普度一切眾生也好,都能得到無窮無盡的利樂。

  「是故此論屬菩薩藏阿毗達磨」,所以可以知道這一部論是屬于菩薩藏,而不是屬于聲聞藏的。但是這個菩薩藏也包括了聲聞藏在內(nèi)的,所以在十七地里面有個聲聞地。說是【小乘】里面,不是明顯地包括【大乘】三藏,但是【大乘】里面包括了【小乘】三藏的!甘枪蚀苏摗故菍儆谄兴_藏!钙兴_藏」里面有經(jīng)律論,它是屬于那一部分呢?屬于「阿毗達磨論」,就是屬于論,就是叫做對法論!赴⑴_磨」是翻個對法。

  這個大體上說,這個經(jīng)、律都是佛說的,是佛說的法!赴⑴_磨」是佛弟子,或者是阿羅漢說、或者是菩薩說。解釋佛的經(jīng)、律的,是這樣意思。

  這個對法是什么意思呢?(這個「對」就是對答的對,彼此相對的對;佛法的法,法律的法,對法。)這個「對」在這里有兩個意思,一個是面向的意思、趣向的意思。所以對向涅槃。對者,向也。就是向涅槃那里去,叫做「對」;那個「法」就指涅槃說了。這樣說呢?是指學習佛法的人的愿望說的,你學習這樣的佛法以后,你會發(fā)愿到涅槃那里去,這是第一個意思。說是這部論,它里面的意愿,就是要到涅槃那里去;不是在人天里面流轉(zhuǎn)生死的。它能令你得大涅槃的,是這樣意思,所以叫做「對法」。

  第二個意思,「對」者,觀也(觀察的觀)。就是你的智慧,去觀察苦集滅道、或者觀察「唯識無義」、觀察第一義諦、觀察三自性,那么這個「法」就指「三自性」說,「對法」。這樣子,這樣呢?就是行。前面說對向涅槃是愿;這里說呢?是對觀就是因;對向涅槃,若是已經(jīng)到涅槃那就是果了。

  所以這里面也應該包括教行理果,都應該包括在內(nèi),是名為「阿毗達磨」也。

  這個經(jīng)里面道理的情況呢?多數(shù)是隨順眾生的根性,而有它的次第。經(jīng)里面道理的次第,是隨順眾生的根性,來排那個次第的,「隨機」論次第。這個論呢?多數(shù)是隨義論次第,隨這個道理,隨道理來論次第。大概的這么說,是有這樣的差別。

  那個經(jīng)是隨機散說,隨聽法的人,聽法的人是各式各樣的人都有。那么佛會隨著不同的根性,說出來各式各樣的佛法,這一會的說法就是這樣情形,這是隨機的。而這個論是「隨義」的,就是有次第的由淺而深、或者是由略而廣,把這個…隨作者的意愿,他把佛法這樣的表達出來。當然這是論與論也各式各樣的論,也是不完全一樣的,「是故此論屬菩薩藏」的論藏。

  「欲令菩薩得勝智故」,它目的是什么呢?就是希望學習佛法的菩薩,他能成就殊勝的智慧。這殊勝的智慧當然包括聞思修,乃至于得無生法忍的這些智慧。這樣子你才能在佛法里面起作用。單單有聞慧是不行的,這一段是「顯藏攝」。

  瑜伽師地論講記 初發(fā)論端 4 問答

  問:講一講辯機法師的故事。

  答:辯機法師的故事也是可以說的。辯機法師當時好像在大總持寺的住持,那里的上座。但是你看那《大唐西域記》,當然是玄奘法師口述,是辯機法師寫出來的,看他那文學不得了、這個人。他有什么事情呢?這件事我認為唐太宗不公平。什么事情。烤褪翘铺谟幸粋女兒,是嫁給了房玄齡的第二個兒子,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這個…唐太宗的女兒,就見到了這個辯機法師,見到他呢?可能他們就在一起了。一起了,這個你們看見這個誰?北京師范大學的校長叫陳元,他有出了一本書。出了一本書,他說:(這個公主叫什么名字?不叫太平公主,不是)她是同她先生說好了,另外找兩個女孩子給他先生,她就和辯機法師在一起,就是有這種事情。這個陳元(他是信基督教的),他說:可能在一起有十幾年這么久,這么久后來這個道教的道師的什么人知道了。知道了就是…就揭發(fā)這件事。好像皇宮里面有一樣什么叫做玉枕,當然這種東西可能不是一般人有的,就是在大總持寺這里面拿到。拿到了,就是假借這件事是報告了政府,政府當然是調(diào)查這件事,就把這件事就揭發(fā)出來。揭發(fā)出來,唐太宗下令就是把辯機法師腰斬東市,是這樣,就把他殺了。但是他的女兒呢?對他女兒就是怒目而視就完了。就是有這么一件事。

  若我看我批評這件事,我認為…啊,這回還有下面一句,等到唐太宗死的時候,他這個女兒哭而不哀,有這種、特別的形容了一句,有這話。

  我在想,這個時候,我也沒有時間去特別去查。不知道這個時候房玄齡在不在。因為房玄齡和唐太宗的關(guān)系太深了,太深,如果房玄齡在,可能是唐太宗受了房玄齡的…房玄齡也可能不置聲,揭發(fā)了以后,房玄齡也可能不說什么。唐太宗可能會憤怒,可能會受房玄齡的影響,就這樣處理。如果是房玄齡若是已經(jīng)死掉了,唐太宗不應該這樣處理。因為這件事我在想,因為她的女兒若是…一定是她女兒主動嘛,因為這是皇帝的女兒,那是誰敢輕視她。∧敲催@樣子做的話,唐太宗也應該明白這件事。那么辯機法師就是倒楣了,什么都不對,我在想這件事。如果你不順著她,也是要死掉;你順著她,這件事也就是這樣結(jié)果了。但是在這個《玄奘法師傳》上,一個字不提它這件事,但是這歷史上有。而這個歐陽修有這個《新唐史》、《舊唐史》,這一段我記不清楚,歐陽修關(guān)系這個歷史這個地方,他把很多佛教里面光彩的事情刪掉了很多,但是這件事不刪掉,這件事寫得清清楚楚,「腰斬東市」,這個歐陽修這個人。有這件事。

  可是在《大唐西域記》上還是寫《辯機法師傳》。這個陳元這位老先生,他也提到道宣律師,因為道宣律師,當時翻譯的時候,道宣律師也在場,所以這些位大德知道這件事的?墒堑佬蓭熢凇陡呱畟鳌防锩鏇]有提他,沒有給他立傳?墒窃谄渌牡胤,似乎是有提到他的名字。這個陳元就是推測道宣律師那個意思,道宣律師也很同情他,但是重視律的人,也是同情辯機法師。

  問:請問「敘所為」里面十番的第二番的第二緣「有情界中,有種姓者出生死;無種姓者脫惡趣故」和第四番一個是「菩薩(種)姓人」跟「及二乘無姓」,這兩個有什么不同?因為看起來是有一點重復,還是它一個略、一個是廣說。

  答:那個第四番「及二乘無姓,亦依大教,各于自乘文義行果生智斷伏,得自乘果,離惡趣故。」是說得詳細一點。前面的說的略。有廣略的不同。

  說是這個我們學習佛法,學習了十幾年,然后對人家說:「佛法和其他的宗教是一樣,都是勸人為善」這個說話。我們從這里可以會出來,學習佛法可以出生死,一般的做善事只是脫惡趣而已,出離生死還是不能。所以佛教和其他的宗教是不一樣。

  問:里面都講「三乘」,有菩薩乘,為什么沒有特別提「佛乘」?

  答:這個「菩薩乘」就是「佛乘」,菩薩是因、佛是果。所以說或者「菩薩乘」,或者說「佛乘」,是一樣的。

  這個我們在《玄奘法師傳》上,看出來《瑜伽師地論》的確是很重要,但是它來到中國來,只是當時或者唐朝有很多人學習。我看到宋朝以后、元明清以后,越來沒有人學習,學習的人越來越少。到元明清以后,越來大家就歡喜研究這個《起信論》和《楞嚴經(jīng)》。

  《起信論》和《楞嚴經(jīng)》也是好,但是對于【法相】、【大、小乘】、這個修行的法門來說,還是要《大智度論》和《瑜伽師地論》才好。

  我感覺這個《楞嚴經(jīng)》的「耳根圓通」、「二十五圓通」選「圓通」選個「耳根圓通」,選「耳根圓通」,「耳根圓通」說那個道理還就是「止」的成分多,「觀」不明顯。而事實上呢,誰修「耳根圓通」了?「耳根圓通」是第一,結(jié)果是「念佛」法門、大勢至菩薩「念佛」法門反倒是第一,應該是第一才對。念佛法門很多人歡喜念佛,「耳根圓通」反倒是沒有人。文殊菩薩選了「耳根圓通」第一,它是第一嗎?結(jié)果是念佛法門是第一,事實上是這樣子嘛!

  但是若真是修止觀呢?那我看還是要《瑜伽師地論》和《大智度論》好。可是從佛法的歷史上看,尤其是從【禪宗】的歷史上看,都是逐漸地、逐漸地轉(zhuǎn)到后來,都是「止」而沒有「觀」,沒有「觀」。

  這個事…一方面是因為人懶,不愿意修「觀」,就是第六意根懶、第六意識懶。第二個就是不歡喜讀經(jīng)論,所以這「觀」修不來,只好去修「止」。修「止」呢?是鈍根;修「觀」是利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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