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45)經(jīng)(上p157)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五受陰,云何為五?色受陰,受、想,行、識受陰。若諸沙門、婆羅門見有我者,一切皆于此五受陰見我。諸沙門、婆羅門,見色是我,色異我,我在色,色在我見。受……。想……。行……。識是我,識異我,我在識,識在我。愚癡無聞凡夫,以無明故,見色是我,異我,相在,言我真實不舍。以不舍故,諸根增長;諸根長已,增諸觸。六觸入處所觸故,愚癡無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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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阿含經(jīng)選集 八、佛為何開示蘊、處、界、緣起法門

  八、 佛為何開示蘊、處、界、緣起法門

  (外道與眾生皆于蘊、處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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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45)經(jīng)(上p157)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五受陰,云何為五?色受陰,受、想,行、識受陰。若諸沙門婆羅門見有我者,一切皆于此五受陰見我。諸沙門、婆羅門,見色是我,色異我,我在色,色在我見。受……。想……。行……。識是我,識異我,我在識,識在我。愚癡無聞凡夫,以無明故,見色是我,異我,相在,言我真實不舍。以不舍故,諸根增長;諸根長已,增諸觸。六觸入處所觸故,愚癡無聞凡夫起苦、樂覺,從觸入處起。何等為六?謂眼觸入處,耳、鼻、舌、身、意觸入處。如是比丘!有意界,法界,無明界。愚癡無聞凡夫,無明觸故,起有覺、無覺、有無覺;我勝覺、我等覺、我卑覺;我知、我見覺,如是知、如是見覺,皆由六觸入故。多聞圣弟子,于此六觸入處,舍離無明而生明,不生有覺、無覺、有無覺;勝覺、等覺、卑覺;我知、我見覺。如是知、如是見已,先所起無明觸滅,后明觸覺起」。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60(63)經(jīng)(上p100)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五受陰,謂色受陰,受、想、行、識受陰。比丘!若沙門、婆羅門計有我,一切皆于此五受陰計有我。何等為五?諸沙門、婆羅門,于色見是我,異我,相在;如是受、想、行、識,見是我,異我,相在。如是愚癡無聞凡夫計我,無明分別。如是觀,不離我所,不離我所者入于諸根,入于諸根已而生于觸;六觸入所觸,愚癡無聞凡夫,生苦、樂,從是生此等及余,謂六觸身。云何為六?謂眼觸入處,耳、鼻、舌、身、意觸入處。比丘!有意界,法界,無明界。無明觸所觸,愚癡無聞凡夫,言有,言無,言有無,言非有非無;言我最勝,(言我劣,)言我相似;我知,我見。復次、比丘!多聞圣弟子,住六觸入處,而能厭離無明,能生于明。彼于無明離欲而生于明:不有,不無,非有無,非不有無;非有我勝,非有我劣,非有我相似;我知,我見。作如是知、如是見已,所起前無明觸滅,后明觸集起」。佛說是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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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宗敎和哲學,都有其根本的立場;認識了這個立場,即不難把握其思想的重心。佛法以有情為中心、為根本的,如不從有情著眼,而從宇宙或社會說起,從物質(zhì)或精神說起,都不能把握佛法的真義。

  小如螻蟻,大至人類,以及一切有情,都時刻在情本的生命狂流中。有情以此情愛或情識為本。由于沖動的非理性,以及對于環(huán)境與自我的愛好,故不容易解脫系縛而實現(xiàn)無累的自在。

  世間離苦得樂的方法,每每是舊問題還沒解決,新問題又層出不窮,總是扶得東來西又倒!這是由于枝末的而不是根本的。如從根本論究起來,釋尊總結(jié)七苦為:「略說五蘊熾盛苦」。此即是說:有情的發(fā)生眾苦,問題在于有情(五蘊為有情的蘊素)本身。有此五蘊,而五蘊又熾然如火,這所以苦海無邊。要解除痛苦,必須對此五蘊和合的有情,給予合理的解脫才行。但根本而徹底的解脫,非著重于對有情自身的反省、體察不可。

  如印度的順世論者,以世界甚至精神,都是地水火風四大所組成;又如中國的五行說等。他們都忽略本身,直從外界去把握真實。這一傾向的結(jié)果,不是落于唯物論,即落于神秘的客觀實在論。另一些人,重視內(nèi)心,以此為一切的根本;或重視認識,想從認識問題的解決中去把握真理。這種傾向,即會產(chǎn)生唯心論及認識論。依佛法,離此二邊說中道,直從有情的體認出發(fā),到達對于有情的存在。有情自體,是物質(zhì)與精神的緣成體。外界與內(nèi)心的活動,一切要從有情的存在中去把握。以有情為本,外界與內(nèi)心的活動,才能確定其存在與意義。

  有情為物質(zhì)與精神的和合,所以佛法不偏于物質(zhì),也不應偏于精神;不從形而上學或認識論出發(fā),而應以現(xiàn)實經(jīng)驗的有情為本。

  佛法以為一切是為有情而存在,應首先對于有情為徹底的體認,觀察他來自何處,去向何方?有情到底是什么?他的特性與活動的形態(tài)又如何?不但體認有情是什么,還要從體認中知道應該如何建立正確的人生觀。

  宗敎于人生,從過去到現(xiàn)在,都是很重要的。不過一般的宗敎,無論是自然宗敎,社會宗敎,自我宗敎,都偏于依賴感。自己意向客觀化,與所依賴者為幻想的統(tǒng)一,成為外在的神。

  因此有人說,宗敎是必然有神的。他們每以為人有從神分出的質(zhì)素,這即是我們的自我、心或靈魂。如基督敎說:人的靈是從上帝那里來的。中國也說:天命之為性。藉此一點性靈,即可與神接近或合一。他們又說:人的缺陷罪惡,是無法補救的,惟有依賴神,以虔誠的信仰,接受神的恩賜,才有希望。

  所以一般宗敎,在有情以外,幻想自然的精神的神,作為自己的歸依處,想依賴他而得超脫現(xiàn)實的苦迫。這樣的宗敎,是幻想的、他力的。佛敎就不然,是宗敎,又是無神論。佛說:有情的一切,由有情的思想行為而決定。佛敎的歸依向上、向究竟,即憑有情自己合法則的思想與行為,從契合一切法的因果事理中,凈化自己,圓成自己。所以歸依法,即以因果事理的真相為依歸,歸依佛與歸依僧,佛與僧即人類契合真理──法而完成自己的覺者;歸依即對于覺者的景仰,并非依賴外在的神。佛法是自力的,從自己的信仰、智慧、行為中,達到人生的圓成。佛法與一般宗敎的不同,即否定外在的神,重視自力的凈化,這所以非從有情自己說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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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趣中,平常以為天上最好,地獄最苦,這是一般宗敎的傳統(tǒng)見識。怕墮地獄,求生天國,是他們共同的要求。佛法獨到的見地,卻以為人間最好。

  成佛,是體悟真理,實現(xiàn)自由。佛陀說法,即是宣揚此真理與自由之光。真理與自由,是天國所沒有的,有的只是物欲與定樂。諸天是享樂主義者,不能警覺世間的苦難,不能策發(fā)向上,所以惟有墮落,不能獲得真理與自由。

  釋尊曾說:「我今亦是人數(shù)」(增含四意斷品)。這可見體現(xiàn)真理而解脫成佛,不是什么神鬼或天使,是由人修行成就的。惟有生在人間,才能稟受佛法,體悟真理而得正覺的自在,這是『阿含經(jīng)』的深義。

  我們?nèi)绮坏珵榱俗非笪逵?還有更高的理想,提高道德,發(fā)展智慧,完成自由,那就惟有在人間才有可能,所以說「人身難得」。

  佛法以有情為本,那就應該認識有情是什么。佛常用「三處觀」去觀察有情,分別有情的真相。但有情的分別觀察,要從有情的流轉(zhuǎn)相續(xù)中,與身心的相依中去考察,不可為靜止的、孤立的機械分析。有情是有機的活動者,如當作靜止、孤立的去考察,就會發(fā)生錯誤,誤解佛陀觀察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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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62)經(jīng)(上p98)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五受陰,謂色受陰,受、想、行、識受陰。愚癡無聞凡夫,無慧,無明,于五受陰生我見、系著、使、心結(jié)縛而生貪欲。比丘!多聞圣弟子,有慧、有明,于此五受陰,不為見我、系著、使、心結(jié)縛而起貪欲。云何愚癡無聞凡夫,無慧、無明,于五受陰見我、系著、使、心結(jié)縛而生貪欲?比丘!愚癡無聞凡夫,無慧、無明,見色是我,異我,相在;如是受、想、行、識,是我,異我,相在。如是愚癡無聞凡夫,無慧、無明,于五受陰說我、系著、使、心結(jié)縛而生貪欲。比丘!云何圣弟子,有慧、有明,不說我、系著、使、結(jié)縛心而生貪欲?圣弟子不見色是我,異我,相在;如是受、想、行、識,不見是我,異我,相在。如是多聞圣弟子,有慧、有明,于五受陰不見我、系著、使、結(jié)縛心而生貪欲。若所有色,若過去、若未來、若現(xiàn)在,若內(nèi)、若外,若粗、若細,若好、若丑,若遠、若近,彼一切正觀皆悉無常。如是受、想、行、識,若過去、若未來、若現(xiàn)在,若內(nèi)、若外,若粗、若細,若好、若丑,若遠、若近,彼一切正觀皆悉無�!�。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1785(133)經(jīng)(下p495)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何所有故,何所起?何所系著?何所見我?令眾生無明所蓋,愛系其首,長道驅(qū)馳,生死輪回,生死流轉(zhuǎn),不知本際」?諸比丘白佛言:「世尊是法根,法眼,法依,善哉世尊!唯愿哀愍,廣說其義。諸比丘聞已,當受奉行」。佛告比丘:「諦聽,善思,當為汝說。諸比丘!色有故,色事起,色系著,色見我,令眾生無明所蓋,愛系其首,長道驅(qū)馳,生死輪回,生死流轉(zhuǎn)。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諸比丘!色為常耶?為非常耶」?答曰:「無常,世尊」!復問:「若無常者,是苦耶」?答曰:「是苦,世尊」!「如是比丘!若無常者是苦,是苦有故,是事起,系著,見我,令眾生無明所蓋,愛系其頭,長道驅(qū)馳,生死輪回,生死流轉(zhuǎn)。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是故諸比丘!諸所有色,若過去、若未來、若現(xiàn)在,若內(nèi)、若外,若粗、若細,若好、若丑,若遠、若近,彼一切非我,非異我,不相在,是名正慧。受,想,行,識,亦復如是。如是見,聞,覺,識,求,得,隨憶、隨覺、隨觀,彼一切非我,非異我,不相在,是名正慧。若有見言:有我,有世間,有此世常,恒,不變易法,彼一切非我,非異我,不相在,是名正慧。若復有見:非此我,非此我所,非當來我,非當來我所,彼一切非我,非異我,不相在,是名正慧。若多聞圣弟子,于此六見處,觀察非我、非我所。如是觀者,于佛所狐疑斷,于法、于僧狐疑斷,是名比丘多聞圣弟子,不復堪任作身、口、意業(yè),趣三惡道;正使放逸,圣弟子決定向三菩提,七有天人往來,作苦邊」。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51(268)經(jīng)(上p73)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譬如河水,從山澗出、彼水深駛,其流激注,多所漂沒。其河兩岸,生雜草木,大水所偃,順靡水邊。眾人涉渡,多為水所漂,隨流沒溺;遇浪近岸,手援草木,草木復斷,還隨水漂。如是比丘!若凡愚眾生,不如實知色,色集,色滅,色味,色患,色離,不如實知故,樂著于色,言色是我,彼色隨斷。如是不如實知受……。想……。行……。(不如實知)識,識集,識滅,識味,識患,識離,不如實知故,樂著于識,言識是我,識復隨斷。若多聞圣弟子,如實知色,色集,色滅,色味,色患,色離,如實知故,不樂著于色。如實知受……。想……。行……。(如實知)識,識集,識滅,識味,識患,識離,如實知故,不樂著識。不樂著故,如是自知得般涅槃: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佛說此經(jīng)已,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61(64)經(jīng)(上p101):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東園鹿子母講堂。爾時、世尊晡時從禪起,出講堂,于堂陰中大眾前,敷座而坐。爾時、世尊嘆優(yōu)陀那偈:「法無有吾我,亦復無我所,我既非當有,我所何由生?比丘解脫此,則斷下分結(jié)」。

  時有一比丘,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白佛言:「世尊!云何無吾我,亦無有我所,我既非當有,我所何由生,比丘解脫此,則斷下分結(jié)」?佛告比丘:「愚癡無聞凡夫,計色是我,異我,相在;受、想、行、識是我,異我,相在。多聞圣弟子,不見色是我,異我,相在;不見受、想、行、識是我,異我,相在;亦非知者,亦非見者。此色是無常,受、想、行、識是無常。色是苦,受、想、行、識是苦。色是無我,受、想、行、識是無我。此色非當有,受、想、行、識非當有。此色壞有,受、想、行、識壞有。故非我、非我所,我、我所非當有,如是解脫者,則斷五下分結(jié)」。時彼比丘白佛言:「世尊!斷五下分結(jié)已,云何漏盡,無漏心解脫、慧解脫,現(xiàn)法自知作證具足住: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

  佛告比丘:「愚癡凡夫、無聞眾生,于無畏處而生恐畏。愚癡凡夫、無聞眾生,怖畏無我無我所,二俱非當生,攀緣四識住。何等為四?謂色識住,色攀緣,色愛樂,增進,廣大,生長;于受、想、行、識住,攀緣,愛樂,增進,廣大生長。比丘!識于此處,若來、若去、若住、若起、若滅,增進、廣大生長。若作是說:更有異法識,若來、若去、若住、若起、若滅、若增進、廣大、生長者,但有言說,問已不如,增益生疑以非境界故。所以者何?比丘!離色界貪已于色意生縛亦斷,于色意生縛斷已,識攀緣亦斷,識不復住,無復增進、廣大、生長。受、想、行界離貪已,于受、想、行意生縛亦斷;受、想、行意生縛斷已,攀緣亦斷,識無所住,無復增進、廣大、生長。識無所住故不增長,不增長故無所為作,無所為作故則住,住故知足,知足故解脫,解脫故于諸世間都無所取,無所取故無所著,無所著故自覺涅槃: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比丘!我說識不住東方,南、西、北方,四維,上、下,除欲見法,涅槃、滅盡、寂靜、清涼」。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470(289)經(jīng)(中p16)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愚癡無聞凡夫,于四大身厭患,離欲,背舍而非識。所以者何?見四大身有增、有減,有取、有舍,而于心、意、識,愚癡無聞凡夫,不能生厭,離欲,解脫。所以者何?彼長夜于此保惜系我,若得、若取,言是我,我所,相在,是故愚癡無聞凡夫,不能于彼生厭,離欲,背舍。愚癡無聞凡夫,寧于四大身系我、我所,不可于識系我、我所。所以者何?四大色身,或見十年住,二十、三十,乃至百年,若善消息,或復小過。彼心、意、識,日夜、時克,須臾轉(zhuǎn)變,異生異滅。猶如獼猴游林樹間,須臾處處,攀捉枝條,放一取一,彼心、意、識亦復如是,異生異滅。多聞圣弟子,于諸緣起善思惟觀察,所謂樂觸緣生樂受,樂受覺時如實知樂受覺,彼樂觸滅,樂觸因緣生受亦滅,止、清涼、息、沒。如樂受,苦觸……。喜觸……。憂觸……。舍觸因緣生舍受,舍受覺時如實知舍受覺,彼舍觸滅,彼舍觸因緣生舍受亦滅,止、清涼、息、沒。彼如是思惟:此受觸生、觸樂、觸縛,彼彼觸樂故彼彼受樂,彼彼觸樂滅彼彼受樂亦滅,止、清涼、息、沒。如是多聞圣弟子,于色生厭,于受、想、行、識生厭,厭故不樂,不樂故解脫,解脫知見: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396(273)經(jīng)(上p353)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異比丘獨靜思惟:云何為我?我何所為?何等是我?我何所住?從禪覺已,往詣佛所,稽首禮足,退住一面。白佛言:「世尊!我獨一靜處,作是思惟:云何為我?我何所為?何法是我?我于何住」?佛告比丘:「今當為汝說于二法,諦聽,善思。云何為二?眼、色為二,耳、聲,鼻、香,舌、味,身、觸,意、法為二,是名二法。比丘!若有說言:沙門瞿曇所說二法,此非為二,我今舍此更立二法。彼但有言數(shù),問已不知,增其疑惑,以非境界故。所以者何?緣眼、色,生眼識。比丘!彼眼者,是肉形,是內(nèi),是因緣,是堅,是受,是名眼肉形內(nèi)地界。比丘!若眼肉形,若內(nèi),若因緣,津澤,是受,是名眼肉形內(nèi)水界。比丘!若彼眼肉形,若內(nèi),若因緣,明暖,是受,是名眼肉形內(nèi)火界。比丘!若彼眼肉形,若內(nèi),若因緣,輕飄動搖,是受,是名眼肉形內(nèi)風界。比丘!譬如兩手和合,相對作聲。如是緣眼、色生眼識,三事和合觸,觸俱生受、想、思。此等諸法,非我、非常,是無常之我,非恒、非安隱、變易之我。所以者何?比丘!謂生、老、死、沒、受生之法。比丘!諸行如幻,如炎,剎那時頃盡朽,不實來、實去,是故比丘于空諸行,當知、當喜、當念:空諸行,常、恒、住、不變易法空,無我我所。譬如明目士夫,手執(zhí)明燈,入于空室,彼空室觀察。如是比丘于一切空行,心觀察歡喜,于空法行常、恒、住、不變易法,空我我所。如眼,耳……。鼻……。舌……。身……。意、法因緣生意識,三事和合觸,觸俱生受、想、思。此諸法無我、無常,乃至空我、我所。比丘!于意云何?眼是常,為非常耶」?答言:「非常,世尊」!復問:「若無常者,是苦耶」?答言:「是苦,世尊」?復問:「若無常、苦,是變易法,多聞圣弟子寧于中見我,異我,相在不」?答言:「不也,世尊」!「耳、鼻、舌、身、意,亦復如是。如是多聞圣弟子,于眼生厭,厭故不樂,不樂故解脫,解脫知見: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耳、鼻、舌、身、意,亦復如是」。時彼比丘聞世尊說合手聲譬經(jīng)敎已,獨一靜處,專精思惟,不放逸住,乃至自知不受后有,成阿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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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佛法說:有情的生死流轉(zhuǎn),世間的苦迫紛亂,根本為「我見」在作崇。我見,即人人于自己的身心,有意無意的直覺到自我。強烈的自我感為中心,于是乎發(fā)為一切顛倒的思想與行為。此自我,在釋尊時代的印度,有各式各樣的名稱,有各式各樣的推想,成為印度文化中的核心論題。釋尊即由此大徹大悟,而成為無上正覺者。

  有情,即「我」的異名之一;此外更有「數(shù)取趣」、「命者」、「士夫」等。般若經(jīng)總列為十六名。有情,即有情識者。我,即主宰──自在宰制者。數(shù)取趣,即不斷的受生死者。命者。即壽命延續(xù)者。士夫,即作事者。這些,都約有情的各種現(xiàn)象而立名,本為世間的事實,但神秘者與庸俗者,不能正見有情的真相,所以神化起來。

  如『雜含』(卷一0‧二七二經(jīng))說:「三見者,何等為三?有一種見,如是如是說:命則是身。復有如是見:命異身異。又作是說:色(受、想、行、識)是我,無二無異,長存不變」。身,即身體及依身體而起的心理作用;命,即生命自體。

  其中第三說,即印度傳統(tǒng)的婆羅門敎。他以生命自體為「我」,此我為實有的,智識的,妙樂的,常在的,為一一有情的本體。此有情的「我」,與宇宙本體的「梵」同一。起初,以此「我」為肉體──色的,以后發(fā)展到真我為智識的,妙樂的。依佛法說:這不外以色為我到以識為我。但婆羅門敎以為此色等即真我,與真我無二無別,是真常不變的。

  釋尊的時代,東方印度風行的新宗敎,以及在此氣運中完成的學派,如僧佉耶、衛(wèi)世、尼犍子,都建立二元論。以為生命自體,與物質(zhì)世界各別,這都是命異身異的第二說。命異身異的「命者」,及即色為真常我的我,即神敎徒所擬想的生命自體,為生死流轉(zhuǎn)中的主體,即一般所擬想的靈。

  當時,有一分斷見的順世論者,雖在有意無意中,為實在的自我見所奴使,一切以自我為中心而企圖主宰一切。但他們以為我即是身,身體為無常的,可壞的,所以我也就一死完事,無所謂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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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三見,在現(xiàn)實生活中,于有情自體而真覺為有我,并無差別;不過推論此我與身的關(guān)系如何,見地多少不同而已。以有情為本的佛法,即適應此一思想潮流而出世者。

  釋尊的正觀,即于蘊、處、界作深切的觀察,否定這些異見,樹立無我的有情論;凈化情本的有情,使成為智本的覺者。

  釋尊的敎說,根本反對二元的立場。有情即身心和合的假名,決無離身心的我或命者。如『雜含』(卷三‧六三經(jīng))說:「若沙門婆羅門計有我,一切皆于此五受陰(五取蘊)計有我」。又(卷一三‧三0六經(jīng))說:「眼、色(意法等例)緣生眼識,三事和合觸,觸俱生受、想、思。此四,無色陰;眼、色(陰),此等法名為人」。又如說:「士夫六界」。這可見有情或我,即依五蘊、六處、六界而成立,沒有離蘊、界、處的實我。

  釋尊于三處觀察,不但離蘊、處、界的我不可得,如婆羅門敎的真我說,也評為倒想的產(chǎn)物。他們以為色即是我,以及識即是我,而我是常住妙樂的。釋尊卻說:「色無常,無常即苦,苦即非我,非我者亦非我所;如是觀者,名真實正觀」(雜含卷一‧九經(jīng)) 。又說:「緣眼、色生眼識,三事和合觸,觸俱生受、想、思。此等諸法非我非�!�(雜含卷一一‧二七三經(jīng))。又說:「地(等六)界,彼一切非我有,我非彼有,亦非神也。如是慧觀,知其如真」(中含分別六界經(jīng))。

  于有情作蘊、界、處的正觀時,確認為一切是無常的、苦的。非常住、非妙樂,婆羅門敎的真我,即根本的否定了。佛法否定此神秘我的一元論,及超物質(zhì)我的二元論,即以有情為身心的和合相續(xù)者。但又不落于順世者的斷見,從念念無常的相續(xù)中,展轉(zhuǎn)相依的沒有獨存自體中,無我無我所,而肯定有情為假名的存在。

  不離蘊、處、界,不即蘊、處、界,成立生死的系縛與解脫,所以說:「雖空亦不斷,雖有亦不常,業(yè)果報不失,是名佛所說」(中論觀業(yè)品)。有情為假名的,沒有絕對的不變性,獨存性──勝義無我;有相對的安定性,個體性──世俗假我,為佛觀蘊、處、界的精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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