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探究 第三章 第一節(jié)《般若經(jīng)》之譯出

  第三章_《般若經(jīng)》──甚深之一切法空

  第一節(jié) 《般若經(jīng)》之譯出(p.137~p.142)

  一、發(fā)心修行證果,都與「空」有密切關(guān)系(p.137)

  「佛法」演化到「大乘佛法」時代,空與空性,成為非常重要,可說是大乘佛法的核心。大乘法門,是以發(fā)菩提心,修菩薩行,圓成無上佛果為主題的。

  因行──發(fā)心與修行中,是不離空觀與空慧的;

  果證──菩提涅槃,也是不離空性的圓滿證得。

  所以「空」的意義,在「經(jīng)」、「論」的解說中,也許不一致,而「空」確是遍于一切經(jīng)的,特別是初期大乘經(jīng)。

  二、《般若經(jīng)》與「龍樹論」在根本大義上雖然一致,但在方法上有些不同(p.137)

  說到大乘空義,很自然的想到了《般若經(jīng)》與龍樹論!栋闳艚(jīng)》與龍樹論,公認(rèn)為著重于空義的闡揚(yáng),以一切法空為究竟的。在根本大義上,《般若經(jīng)》與龍樹的《中論》等,當(dāng)然是一致的;但在方法上,我以為:

  「龍樹菩薩本著大乘深邃廣博的理論,從緣起性空的正見中,掘發(fā)《阿含經(jīng)》的真義。……《中論》是《阿含經(jīng)》的通論」。

  「《中論》確是以大乘學(xué)者的立場,確認(rèn)緣起、空、中道為佛教的根本深義。……掘發(fā)《阿含經(jīng)》的緣起深義,將佛法的正見,確樹于緣起中道的盤石」1。

  這樣,《般若經(jīng)》與龍樹論,要分別來敘述。

  三、《般若經(jīng)》的部類(p.138~139)

  《般若經(jīng)》的部類非常多,依古代的記載,知道有二部,三部,四部,八部,十六會2等不同傳說。時代越遲,《般若經(jīng)》的部類越多,這表明了:《般若經(jīng)》的眾多部類,是在發(fā)展中先后次第集成的。

  龍樹的《大智度論》說:「般若波羅蜜部黨,經(jīng)卷有多有少,有上中下──光贊、放光、道行」3。龍樹知道《般若經(jīng)》有三部:「上本」是十萬頌本,「中本」與「下本」,就是一般所說的「大品」與「小品」。4

  【(一)「下本般若」】

  三部中的「下本般若」,中國古稱之為「小品」,漢文譯出而現(xiàn)存的,共有七部5:

  《道行般若(波羅蜜)經(jīng)》,后漢支婁迦讖譯,10卷。

  《大明度經(jīng)》,吳支謙譯,6卷。

  《摩訶般若波羅蜜鈔經(jīng)》,傳說為前秦曇摩蜱共竺佛念譯,其實(shí)是西晉竺法護(hù)譯的,現(xiàn)存5卷,部分已經(jīng)佚失了。

  《小品般若波羅蜜經(jīng)》,后秦鳩摩羅什譯,10卷。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第四分」(538卷起,555卷止),唐玄奘譯,18卷。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第五分」(556卷起,565卷止),唐玄奘譯,10卷。

  《佛說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趙宋施護(hù)譯,25卷。

  【(二)「中本般若」】

  「中本般若」,古代稱之為「大品」。漢文譯出而現(xiàn)存的,共五部:

  《光贊般若波羅蜜經(jīng)》,西晉竺法護(hù)譯,現(xiàn)存的已有佚失,僅存10卷。

  《放光般若波羅蜜經(jīng)》,西晉無羅叉譯,20卷。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jīng)》,姚秦鳩摩羅什譯,30卷。(《大品般若經(jīng)》)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第二分」(401卷起,478卷止),唐玄奘譯,78卷。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第三分」(479卷起,537卷止),唐玄奘譯,59卷。

  【(三)「上本般若」】

  「上本般若」,即唐玄奘所譯《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的「初分」(1~400卷)。

  ※以上各部,與龍樹所見的三部《般若經(jīng)》相當(dāng)6。

  四、《般若經(jīng)》先后集出的次第(p.139~p.142)

  【(一)從「原始般若」到「下本般若」】

  龍樹所見的上、中、下──三部《般若經(jīng)》,為初期大乘所傳出,代表般若法門的主要經(jīng)典。三部是先后集出的,內(nèi)容與文句,都不斷擴(kuò)充而一天天廣大起來。先后集出的次第是:先有「原始般若」,經(jīng)「下本般若」、「中本般若」,而后成立「上本般若」。

  《般若經(jīng)》的原始部分,如《道行般若經(jīng)》的「道行品」,佛命須菩提,為菩薩說應(yīng)該修學(xué)成就的般若波羅蜜。須菩提說般若,容易引起疑問的,由舍利弗發(fā)問,須菩提解答。這部分的成立最早,在西元前50年,應(yīng)該已經(jīng)成立了。7

  般若本是甚深的法門,可說是趣入不退轉(zhuǎn)菩薩的法門,但為了法門的宏揚(yáng),宏傳者以聽聞,讀,(背)誦,書寫(經(jīng)文),(以經(jīng)典)施他,講說來勸人修學(xué);更說般若法門的世俗──現(xiàn)生與死后的利益,信仰功德與毀謗的過失,這才成為甚深而又通俗的法門。

  ※經(jīng)過長期的宏傳,以「原始般若」部分為初品,集成了「下本般若」8。

  【(二) 「中本般若」】

  以「下本般若」為核心,而更擴(kuò)大編集的,是「中本般若」。依《摩訶般若波羅蜜經(jīng)》來說,全經(jīng)九十品,可以分為三分:

  前分:〈序品〉第1…………〈舌相品〉第6 〔下本般若所無〕

  中分:〈三假品〉第7………〈累教品〉第66〔大體與下本般若相當(dāng)〕

  后分:〈無盡品〉第67 ……〈囑累品〉第90 〔〈道樹品〉第71以下,下本般若所無〕

  「中本般若」的「前分」,是「下本般若」所沒有的!葱蚱贰狄韵,是佛為舍利弗說般若波羅蜜!瓷嘞嗥贰档6是「中分」的序起,也可說是「前分」的得益(結(jié)束)。

  「中分」,或是內(nèi)容的增廣,或是經(jīng)義解說的增廣,或是法數(shù)的增廣,而大概的說,是與「下本般若」相當(dāng),可以相互比對的。

  「后分」,依「下本般若」的〈見阿粊佛國品〉末后部分,〈無盡品〉第67以外,更廣說為〈六度相攝品〉第68,〈方便品〉第69,〈三慧品〉第70!吹罉淦贰档71以下,是「下本般若」所沒有的。9「后分」是「方便道」──得不退轉(zhuǎn)以后的菩薩大行,如六波羅蜜,四攝,報得神通,莊嚴(yán)凈土,成就眾生,佛果功德。

  末后三品──〈常啼品〉第88,〈法尚品〉第89,〈囑累品〉第90,舉薩陀波侖菩薩的求法故事,作為勸發(fā)求學(xué)般若的范例。這部分,其后也被編入「下本般若」。

  【(三)「上本般若」】

  「上本般若」,即傳說的十萬頌本。論內(nèi)容,與「中本般若」相同;論文句,增多了四、五倍。這主要是每一法的反復(fù)敘述,一一問答,都不厭其繁的說明。適應(yīng)印度某些人的特殊愛好,在好簡易的中國人看來,未免太冗長了!

  印度的經(jīng)論梵本,在流傳中,是多有變化的,《般若經(jīng)》也不能例外。如「實(shí)有菩薩」10,「五種所知海岸」11,「常樂我凈真實(shí)功德」12,本來是「上本般若」(時代遲些)的,但在玄奘所譯「中本般若」(《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第二分」、「第三分」)中,也都有了13,這才與中國早期的譯本不合。

  五、小結(jié)(p.141~p.142)

  從后漢到姚秦──西元二世紀(jì)末到五世紀(jì)初,傳入中國的《般若經(jīng)》,都是屬于早期的,F(xiàn)存的《般若經(jīng)》梵本,是西元六、七世紀(jì)以后的寫本,與漢譯本可能有些出入,但不能完全依現(xiàn)存的梵本為依準(zhǔn)。論到漢譯《般若經(jīng)》的文字,當(dāng)然玄奘的譯本明白,但不能忽視的,是玄奘譯出的時代(西元660~663)遲了些。特別是,玄奘是繼承無著、世親一系的「有宗」,是依《解深密經(jīng)》,對《般若經(jīng)》作再解說的學(xué)派,對空義有了不同的解說。如羅什所譯為「無所有」或「無所有性」的,玄奘每譯為「無性為自性」。例如:

  1、玄奘譯《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卷478,大正7,420a~b:

  「若一切法皆以無性而為自性,如是無性,非諸佛作……。無性之法,定無作用。……然一切法皆以無性而為自性•無性法中實(shí)無異法,無業(yè)無果亦無作用,無性之法常無性故」。

  2、鳩摩羅什《摩訶般若波羅蜜經(jīng)》卷26,大正8,412b~c:

  「諸法性無所有,非佛所作……。無性法中,無有業(yè)用。……無性法無業(yè)無果報,無性常是無性」。

  3、無羅叉譯《放光般若波羅蜜經(jīng)》卷19,大正8,139a:

  「諸法所有無所有,非佛所作……。無所有法者,亦無作,亦無行」。

  1、是玄奘譯本,2、3、是羅什與無羅叉譯本,內(nèi)容可說是相同的,而玄奘所譯,在短短的文段里,卻多出了兩句,「一切法皆以無性而為自性」,這與有宗學(xué)者的意解有關(guān)(可能原本已有此增飾)14。本文在說明初期的般若空義,所以參考玄奘的譯本,而以羅什等早期譯本為依。

  注解

  ^1印順法師中觀今論》,p.18,p.24。

  ^2參見印順法師《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592~p.598:

  二部:即《道行般若經(jīng)》與《放光般若經(jīng)》,古人稱此為「小品」與「大品」。

  三部:上本、中本、下本。

  四部:三部外,加一部六百偈本。更有說法是:三部以外加《金剛般若》。

  八部:第一部十萬偈(《大品》);第二部二萬五千偈(《放光》);第三部一萬八千偈(《光贊》);

  第四部八千偈(《道行》);第五部四千偈(《小品》);第六部二千五百偈(《天王問》);第七部六百偈(《文殊》);第八部三百偈(《金剛般若》)。

  十六會:即玄奘大師于顯慶五年(西元660)開始譯的《摩訶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大般若經(jīng)》,全部梵本共二十萬頌,分十六會,譯成六百卷。此十六會可以分為三大類:

  第一類:初會~第五會。初會(十萬頌):相當(dāng)于上本般若;二會(二萬五千頌)、三會(一萬八千頌)相當(dāng)于中本般若;四會(八千頌)、五會(四千頌)相當(dāng)于下本般若。

  第二類:第六會~第十會。六會(最勝天王分);七會(曼殊室利分);八會(那伽室利分);九會(能斷金剛分);十會(般若理趣分)。

  第三類:第十一會~第十六會。十一會(布施波羅蜜多分);十二會(凈戒波羅蜜多分);十三(安忍波羅蜜多分);十四會(精進(jìn)波羅蜜多分);十五會(靜慮波羅蜜多分);十六會(般若波羅蜜多分)。

  ^3《大智度論》卷67,大正25,529b22~23。

  ^4印順法師《大智度論之作者及其翻譯》p.29~p.30:

  如《智論》說:「般若波羅蜜部黨經(jīng)卷,有多有少,有上中下:光贊、放光、道行!(卷67,大正25,529b22-23)又說:「如小品、放光、光贊等般若波羅蜜經(jīng)卷,章句有限有量,般若波羅蜜義無量!(卷79,大正25,620a12-13)二說皆謂《般若經(jīng)》有三本,所說是一致的,只是順序顛倒了一下!栋闳艚(jīng)》的下本,是《小品》,也就是《道行般若經(jīng)》;中本是《放光般若經(jīng)》;上本是《光贊般若經(jīng)》。把《般若經(jīng)》的廣略三本,稱作「道行、放光、光贊」,這決計不是《智論》原文。《智論》如要分別三者,那也會稱作「十萬偈本,一萬八千或二萬偈本,八千或四千偈本」。但這對中國人來說,不如以過去譯經(jīng)的名稱比對三本來得容易明了。附為一提:《光贊般若經(jīng)》,是晉太康七(西元二八六)年,竺法護(hù)在涼州譯出的;到晉太元元(西元三七六)年五月,才傳到襄陽,已是十卷的殘本。這是中本。但在那時,可能有《光贊》是「五百卷」的傳說(吉藏《金剛般若經(jīng)疏》卷1,大正33,86b),所以在《智論》譯出時,筆受者就以《光贊》配上本。像這樣,雖經(jīng)名不合原文,但也不能說:《般若》有三本的說法,是羅什所附加上去的。

  ^5 日本山田龍城教授將宋法賢譯《佛說佛母寶德藏般若波羅蜜經(jīng)》3卷,也歸入「下本般若」。參見《梵語佛典の諸文獻(xiàn)》附表,京都,平樂寺書店,1959年。

  ^6以上參考《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595~p.606。

  ^7有關(guān)「原始般若」,參見《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620~p.640。

  ^8以《小品般若波羅蜜經(jīng)》為例,原本以〈見阿閦佛國品〉為止。此下〈隨知品〉等,是后來增附的,參閱《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668~p.673。

  ^9參閱《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675~p.688。

  ^10

  (1)《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大正5,17b26~c16:

  「舍利子!菩薩摩訶薩修行般若波羅蜜多時,應(yīng)如是觀:實(shí)有菩薩。不見有菩薩,不見菩薩名;不見般若波羅蜜多,不見般若波羅蜜多名:不見行,不見不行。何以故?舍利子!菩薩自性空,菩薩名空。所以者何?色自性空;不由空故;色空非色;色不離空,空不離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自性空;不由空故;受、想、行、識空非受、想、行、識;受、想、行、識不離空,空不離受、想、行、識,受、想、行、識即是空,空即是受、想、行、識。何以故?舍利子!此但有名謂為菩提,此但有名謂為薩埵,此但有名謂為菩提薩埵,此但有名謂之為空,此但有名謂之為色、受、想、行、識。如是自性,無生無滅,無染無凈。菩薩摩訶薩如是行般若波羅蜜多,不見生,不見滅,不見染,不見凈。何以故?但假立客名,別別于法而起分別。假立客名,隨起言說。如如言說,如是如是生起執(zhí)著。菩薩摩訶薩修行般若波羅蜜多時,于如是等一切不見;由不見故,不生執(zhí)著。」

  (2)《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694 ~ p.695:

  「實(shí)有菩薩」,與經(jīng)說的「但有假名謂之菩提薩埵」,直覺得有點(diǎn)不調(diào)和。到底什么是「實(shí)有菩薩」?世親《攝大乘論釋》說:「言實(shí)有者,顯示菩薩實(shí)有空體?占词求w,故名空體」(卷4,大正31,342c)。無性的《論釋》也說:「謂實(shí)有空為菩薩體」(《攝大乘論釋》卷4,大正31,405b)。原來瑜伽學(xué)者,是以「空」為「空所顯性」,圓成實(shí)(空)性是真實(shí)有的。實(shí)有空(性)為菩薩體,為「如來藏」、「大我」說的一種解說。如傳為無著所造的,《大乘莊嚴(yán)經(jīng)論》卷3說:

  「第一無我,謂清凈如。彼清凈如,即是諸佛我自性。……由佛此我最得清凈,是故號佛以為大我」。(大正31,603c)

  「一切眾生,一切諸佛,等無差別,故名為如。……得清凈如以為自性,故名如來。以是義故,可說一切眾生名為如來藏」。(大正31,604c)

  一切眾生,一切菩薩,一切諸佛,平等無差別,名為真如。真如是佛的我自性──最清凈自性,所以佛稱為大我。在眾生位,就是「眾生界」、「如來藏」;在菩薩位,是「菩薩界」、「菩薩實(shí)有空體」。以清凈空性為菩薩體,這是不能說沒有的。如以為沒有,那就是「無相散動」;為了對治這種妄執(zhí)分別,所以佛說「實(shí)有菩薩」:這是瑜伽學(xué)者對于《般若經(jīng)》義的解說。

  ^11

  (1)《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卷54:

  「住此六波羅蜜多,佛及二乘能度五種所知海岸。何等為五?一者過去,二者未來,三者現(xiàn)在,四者無為,五者不可說!(大正5,306b18~21)

  (2)《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698 ~ p.699:

  唐譯本的「五種所知」,是與犢子部的「五法藏」說相符合的。……犢子部的「五種所知」中,三世與無為法,是一切部派所共通的,特色在「不可說」。犢子部以為:「我」是非有為(三世法)非無為的,是不可說(為有為或無為)的實(shí)體。……龍樹引用了「五法藏」,唐譯的「上品般若」、「中品般若」也都說到了「五種所知」,但在中國古代傳譯的「中品般若」,如「放光本」、「光贊本」、「大品本」──龍樹《大智度論》的所依本,都只說六地應(yīng)圓滿六波羅蜜,而沒有說「能度五種所知海岸」?梢姟钢斜景闳簟(與「唐譯二分本」相當(dāng))成立時,還沒有「五種所知」說。龍樹引用「五法藏」,也知道有「十萬頌本」,所以可推論為這是「十萬頌本」(「初分本」)所增入的。「五種所知」中的「不可說」,是真實(shí)我,所以增入「五種所知」,與加入「實(shí)有菩薩」,是同一理路。將「五法藏」中的「不可說」引入《般若經(jīng)》中,當(dāng)然可以解說為離言說的如如法性。但這是犢子部著名的學(xué)說,「不可說」是「不可說我」,使人無意中將離言說的如法性,與作為流轉(zhuǎn)、還滅的主體──真我相結(jié)合!肝宸N所知」沒有明說真我,而是暗暗的播下真我說的種子,使般若法門漸漸的與真我說合流。

  ^12《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700~ p.701:

  「唐譯初分本」──《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卷332:「為諸有情說無倒法,謂說生死無常、無樂、無我、無凈,唯有涅槃寂靜微妙,具足種種常樂我凈真實(shí)功德!(大正6,701c1~3)「唐譯二分本」、「三分本」,也這樣說。但中國古譯的「放光本」、「大品本」,卻只說生死的無常、苦、無我、不凈。生死是「無常、苦、無我、不凈」,涅槃是「常、樂、我、凈」,這是《大般涅槃經(jīng)》等真常大乘的主要思想!栋闳艚(jīng)》說如化,生死、涅槃都如化;說清凈,生死、涅槃都清凈;一切法如,一切法不生;《般若經(jīng)》所開示的,是般若的不二法門。唐譯「中品般若」說「生死無?酂o我不凈,涅槃常樂我凈」,而這是古代譯本所沒有的。「我」,原是奧義書以來,印度宗教文化的主流。佛法的特義,是「緣起無我」。但緣起無我,眾生怎能生死延續(xù)而不斷?圣者解脫而證入涅槃,又是怎樣?由于解說這一問題,部派佛教中,傳出了犢子部的「不可說我」,說轉(zhuǎn)部的「勝義我」。真我,是印度一般所容易接受的。在般若法門流行中,世俗的真我說,也漸漸的滲入了!笇(shí)有菩薩」說,「五種所知」的「不可說」說,「常樂我凈」的「大我」說,附入《般若經(jīng)》中,用意是一樣的!钢衅钒闳簟沟墓抛g本沒有,而與之相當(dāng)?shù)摹柑谱g二分本」、「三分本」卻有了!干掀钒闳簟辜蓵r,將犢子部的真我說,編入經(jīng)中,可能與集經(jīng)者的環(huán)境(中印度),部派有關(guān)。久之,在「中品般若」梵本流傳中,也被添糅進(jìn)去。

  ^13參閱《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692~p.700。

  ^14《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726 ~ p.727:

  「唐譯本」每說「一切法皆以無性而為自性」,暗示了「無性自性」的意義。然唐譯的「以無性而為自性」,在「大品本」中,是譯為:「一切法性無所有」;「信解諸法無所有性」(《大品般若經(jīng)》卷23,大正8,386b;385b);「諸法無所有」(《大品般若經(jīng)》卷25,大正8,404c);「一切法性無所有」等(《大品般若經(jīng)》卷3,大正8,237c)。「唐譯本」是隨順后代瑜伽者所說,如《辯中邊論》說:「此無性空,非無自性,空以無性為自性故,名無性自性空」(《辯中邊論》卷上,大正31,466b)。這是遮遣我法的「損減執(zhí)」,顯示空性的不是沒有。

精彩推薦
推薦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