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習止觀坐禪法要 4

  一調(diào)食者:夫食之為法,本欲資身進道;食若過飽,則氣急身滿,百脈不通,令心閉塞,坐念不安;若食過少,則身羸心懸,意慮不固。此二皆非得定之道。

  「第一、調(diào)食者:夫食之為法,本為資身進道;食若過飽,則氣急身滿,百脈不通,令心閉塞,坐念不安!

  前面的具五緣、訶五欲、棄五蓋講完了。現(xiàn)在是第四、調(diào)五法。調(diào)這五法,第一是調(diào)食。「夫食之為法」,這飲食這件事情,本來是「資身進道」,飲食的營養(yǎng)能資身,能使令這個身體有精神、有氣力。有了精神、有氣力,身體健康、四大調(diào)和,然后才能夠修學圣道的,這也正是修道的人要用飲食的原因了。「食若過飽」,如果這個飲食吃得太多了;應該要吃飯、要吃東西,但是吃得太多了,「則氣急身滿」,這個氣就很緊、這個身體感覺到很滿、很充滿!赴倜}不通」,身體里面的這個脈就不通暢了,使令我們的心識也閉塞。這個情形,可能是吃得太多了,這胃的消化不好,所以就淤結(jié)在身體的各部分,那么淤結(jié)在里面就會有這些現(xiàn)象了;「氣急身滿、百脈不通、令心閉塞」。

  這「令心閉塞」這句話怎么講呢?這《俱舍論》上有一句話:「根明凈故,識亦明凈」,說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這個六根它明凈,那么依止在根里面的識,它也就明凈。根明凈或者我們解釋,就是地水火風沒有渣滓淤結(jié)在里面,它本身很平衡,或者可以這么解釋。那么這個心識它就不閉塞,它就靈明清凈。那么你修學奢摩他的時候,修學毗缽舍那的時候,他就容易相應。但是你吃得太多了,這個心識就閉塞,就不明凈了!缸畈话病,你坐在那里就有點煩躁,他就不安隱。這個身體不安隱,這心念他也不安隱,就是對用功修行有妨礙了。本來這個「食」是幫助修行的,結(jié)果是障礙修行了。所以吃多是不對的。

  「若食過少」,吃得太少,「則身羸心懸」,這個營養(yǎng)不夠了,這個身體羸瘦,這四大也就不平衡了!感膽摇咕褪切囊膊话捕,也不安了,也是感覺不舒服!敢鈶]不固」,你心里面想要注意一件事情,或者是修定、或者是修慧,你的思想它不穩(wěn)定,它自然的就跑到別的地方去了!复硕苑堑枚ㄖ馈,吃多了、或者吃得太少,這都不是修行人所應該有的事情了。

  若食穢觸之物,令人心識昏迷;若食不宜之物,則動宿病,使四大違反。此為修定之初,須深慎之也。

  「復次!若食穢濁之物,令人心識惛迷;若食不宜之物,則動宿病,使四大違反。此為修定之初,須深慎之也。」

  「復次」,不僅前面說的,這還有其他的意思,若是飲食之中有穢濁的東西、不清凈的東西。「令人心識惛迷」,能使令人的心識惛迷、多睡覺。有的東西它能有這種作用,吃下去令你多睡覺。我們出家人吃素食,不吃蔥、韭、薤、蒜。這《楞嚴經(jīng)》說,你生吃、人就容易有瞋心,容易發(fā)起瞋、憤怒;你若吃熟的,就容易有欲心。所以我們這心理的作用,受到生理的影響;生理又由飲食來支持的,所以互相有連帶關系。「若食不宜之物」,若吃的東西對于你不合適,「則動宿病」,就能夠動起來你的老毛病,以前有的病潛伏在那里,沒有完全好,現(xiàn)在吃的東西不合適呢,這個老毛病就犯了!甘顾拇筮`反」,使令我們身體里面的地水火風它互相沖突,互相沖突就是有病了,所以這個飲食還是非要注意不可的了。「此為修定」開始的時候需要特別謹慎的。

  這經(jīng)上說,有一個比丘,可能是周利盤陀迦,他受到一個地方的要求去降伏這個龍。這個龍是一個很暴惡的龍,它不能按時下雨、反倒破壞人家的農(nóng)作物。所以這些老百姓就請求這個比丘有神通,請你來降伏龍。周利盤陀迦是一個原來是很笨的一個比丘,但是他得阿羅漢,也有神通。他果然是把龍降伏了,降伏了以后,那個地方的人很感謝他,就請他吃飯。請他吃飯里面有酒,給他吃了很多的酒,吃完了酒,他回來的時候,還沒有到廟的門里面,到了廟的門口他就醉倒了,就倒在那里了。倒在那里,缽丟在一個地方,還有其他的東西也丟在另一個地方。等到佛和阿難尊者從外邊回來,說:「這是誰呢?」阿難尊者就如是如是一說,這是某某比丘怎么怎么回事。佛說:「他現(xiàn)在還能不能降伏一個蛤蟆呢?」這件事,佛當時就是集會大眾,就制這個酒的戒,比丘不得飲酒。

  這件事,我在想;我們平常的凡夫飲酒過量了會醉。這個阿羅漢是圣人啊!他飲酒多了也會醉。所以這個身體這件事,凡夫和圣人都會受到飲食的影響的;可見這件事,若想要修行,還非要注意不可了。

  故經(jīng)云:「身安則道隆,飲食知節(jié)量,常樂在空閑,心靜樂精進,是名諸佛教。」

  「故云:身安則道隆,飲食知節(jié)量,常樂在閑處,心靜樂精進,是名諸佛教」。這「飲食知節(jié)量」這以下這四句話,這是我們戒本里面,毗葉羅如來說的略戒。這略戒里面,「身安則道隆」這句話沒有!干戆矂t道隆」,就是我們這個身體四大調(diào)和、心情愉快,這樣子我們修道才可能會有進步,才可能會有成就的。所以不能夠忽略這件事,也應該注意這個飲食的。我自己這么隨便說;五十年前的佛教,這個老一輩的老法師似乎是不太注意這個事。

  「飲食知節(jié)量」,我們這個飲食要知道節(jié)量,你要知道這個量,要約束自己,不要太多,不要吃得太少!赋吩诳臻e」,要常是歡喜在閑靜的地方,遠離塵世;遠離塵世就容易清凈!感撵o樂精進」,我們內(nèi)心的寂靜;如果你有禪定的功夫,你就是在都市喧鬧的地方,也可能是寂靜的。但是我們沒有成就的人,你就在閑靜處,你心可能會容易寂靜,有多少幫助的。所以在空閑是對的。「樂精進」,你有一個好的修道的處所,你再能夠歡喜精進修行,那你就有成就的希望了。「是名諸佛教」,諸佛都是這樣教導弟子的。這是毗葉羅如來的略戒。這一段文說到飲食,就是說到「飲食知節(jié)量」,就是毗葉羅如來注意這件事了。

  二、調(diào)睡眠者:夫眠是無明惑覆,不可縱之。若其眠寐過多,非唯廢修圣法,亦復喪失功夫,而能令心暗昧,善根沉沒。當覺悟無常,調(diào)伏睡眠,令神氣清白,念心明凈,如是乃可棲心圣境,三昧現(xiàn)前。故經(jīng)云:「初夜后夜亦勿有廢,無以睡眠因緣令一生空過,無所得也。當念無常之火燒諸世間,早求自度,勿睡眠也。」

  「第二、調(diào)睡眠者」,這個調(diào)飲食是說完了。第二是調(diào)睡眠。「夫眠是無明惑覆,不可縱之!」這個睡覺的事情,昨天我們說過。我們欲界的眾生都是有睡眠的事情,那么「眠」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呢?是「無明惑覆」,這是無明的迷惑遮蓋住了我們,因為我們的心識是有明了性的;但是睡著覺以后不做夢的話,就沒有明了性了,所以也是屬于無明煩惱一類。我們這明了性的心被這個無明惑包圍了、遮蓋住了,那么這種境界還能夠修學戒定慧嗎?他是不能修行的。所以睡著覺就是不能修行了,這件事是「不可縱之」,你不可以放任他,他一個勁的睡就不能修行了嘛!「若其眠寐過多」,你睡得太多了。「非唯廢修圣法,亦復喪失功夫」,這不但是不能夠修學戒定慧了,不能學修奢摩他、毗缽舍那了,不能修學般若波羅蜜了!敢鄰蛦适ЧΨ颉,也還能夠失掉你已經(jīng)成就的功德,已經(jīng)成就的功德也會喪失掉的。

  當然這種話,就是我們初發(fā)心修行的人是這樣子。這個睡覺這種情形,你自己規(guī)定睡這么多,你常這樣子作,成了習慣也就好了。如果你忽然間放縱一下多睡一點,多睡反倒不好。譬如靜坐的時候,你睡覺睡少了、打瞌睡;你想多睡,還更打瞌睡。只有睡到你所規(guī)定的成了習慣的那么多,他就好一點。所以這個睡眠,不睡不行,睡多了也不行,睡少了也不行。所以「廢修圣法、喪失功夫」,「而能令心暗晦」,使令這個心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這個明了性、這靈明的性減少了!干聘翛]」,善根沉沒就是喪失功夫了,你原來的那個善法成就的功德就隱沒了,不出現(xiàn)了,就失掉了。譬如說你能夠把《大品般若經(jīng)》背下來的話,但是你睡覺太多了,惛惛沉沉的就背不下來,你不能背。你原來靜坐,你靜坐一小時,里面最少有半小時明靜而住,但是你睡覺太多了的時候,這個半小時明靜而住的功夫也沒有了。所以「善根沉沒」,這個定的善根、慧的善根都會受到影響。

  「當覺悟無常,調(diào)伏睡眠」,所以我們應該覺悟人命無常,我們的生命很脆弱的,很容易就死掉了,還沒有一棵樹那么牢固,那么所余的時間不是很多啊!所以要調(diào)伏睡眠,爭取時間要修學圣道的!噶钌駳馇灏住⒛钚拿鲀簟,如果你睡的按照你所規(guī)定的成為習慣的正常的睡眠那個時候,這個「神」就是你的「心」,這個「氣」主要就是身體,他「清白」,他很清凈、很明白的,不糊涂,很正常!改钚拿鲀簟,這個清白的神氣,你若用功的時候、靜坐的時候,你這念力他也明凈,他有力量。這修禪定的人主要是靠這個「念」來修禪定的,這個「念」是什么呢?就是明記不忘。這個「念心明凈」就是你明記不忘的力量很明很凈,你就容易得禪定。譬如說你靜坐的時候,你是修數(shù)息觀的話,數(shù)這個一、二、三、四、五,這個一二三四五這個數(shù),在你心里面他不忘,繼續(xù)的這樣修,那么你的心就繼續(xù)的一心不亂了,繼續(xù)的明凈不亂,那么你就很有希望得定了。若是念力差了的話,念力失退了、忘了,在那里靜坐數(shù)著數(shù)著忘了、不數(shù)了,不數(shù)了就是你打妄想了,就是你昏沉了,那就不是修數(shù)息觀了。所以這「念力明凈」實在就是得定的一個前相,所以人的記憶力強的人是容易得定的。這《涅槃經(jīng)》上說「老來無三昧」什么原因呢?就是這個記憶力衰退了,所以「無三昧」。不過也不是決定的,我們等一會兒再說。

  「如是乃可棲心圣境,三昧現(xiàn)前」,我們「神氣清白、念心明凈」這樣子,你才能把你這一念的心放在圣人的境界上,才可以成為圣人的。「三昧現(xiàn)前」,這個禪定才能出現(xiàn),你才修行成功了的。如果因為吃飯吃太多了,或者吃太少了,這神氣不清白,念心不明凈,那么就把光陰都空過了,沒成功,沒能轉(zhuǎn)凡成圣,沒能夠得圣道。

  「故經(jīng)云:初夜后夜亦勿有廢」,這是在大正藏十二冊.一一一一頁,這就是那個《遺教經(jīng)》。《遺教經(jīng)》上說,告訴我們調(diào)這個睡眠,這個修行的時間怎么說的呢?說「初夜后夜」,這個「夜」分三時,一個初夜、一個中夜、一個后夜。我們白天要精進的修學圣道,到夜間的時候;初夜、后夜也不要空過時間,也要修行圣道,也還是奢摩他、毗缽舍那這樣修行的!笩o以睡眠因緣,令一生空過,無所得也!蛊鋵嵗ɑ摲旁谧詈,這都是《遺教經(jīng)》上的話。說我們出家人放棄了世間上的五欲,來到佛法里面希望能夠成圣道,所以不要因為睡眠的關系,使令我們寶貴的一生空過了,「無所得」,佛法的功德一點兒也沒成就,這是太可惜了。「當念無常之火,燒諸世間」,我們應該常常的憶念無常就像火似的,燃燒這一切的世間都歸于盡了,同歸于盡了。「早求自度、勿睡眠也」,要積極的要求自己能夠解脫這個苦海,解脫這個生死的大苦海,能得圣道!肝鹚咭病,不要睡眠太多;就是中夜可以睡覺的。

  我們欲界的眾生都是有睡眠,但是其中有個例外的,就是鬼是不睡覺的;鬼他不睡覺,其余的眾生都是睡覺的。

  三調(diào)身、四調(diào)息、五調(diào)心。此三應合用,不得別說;但有初中后方法不同,是則入住出相有異也。

  「第三調(diào)身、第四調(diào)息、第五調(diào)心」,前面這個飲食和睡眠這兩種說完了。這三種的調(diào)放在一起講;「此應合用」,這三種身、息、心的調(diào)要合在一起來用,「不得別說」,「但有初中后」方法的不一樣!甘莿t入住出相,有異故」,這就是你入坐的時候攝心不亂,這時候要調(diào),已經(jīng)攝心不亂后以后也要調(diào),你要離開坐了要出定了也要調(diào);分這入、住、出。若是已經(jīng)成功了的人,入定,住定、住在定里面,或者出定,這三個時期都也是調(diào)這個身、息、心的,這三個時期調(diào)法不一樣。這是標出來這三種調(diào),這底下解釋。

  夫初欲入禪調(diào)身者,行人欲入三昧,調(diào)身之宜,若在定外,行住進止,動靜運為,悉須詳審。若所作麁獷,則氣息隨麁;以氣麁故,則心散難錄;兼復坐時煩憒,心不恬怡。身雖在定外,亦須用意逆作方便,后入禪時,須善安身得所。

  「夫初欲入禪調(diào)身者」,我們一開始想要在入禪的時候調(diào)這個身體,怎么樣調(diào)呢?「行人欲入三昧,調(diào)身之宜」,想要入在禪定里面,把這個身體調(diào)得很合適,順于禪!溉粼诙ㄍ,行住進止,動靜運為,悉須詳審」,這是要靜坐之前,或者說一小時之間,就是在定外!感凶∵M止」,你或者是行,或者不行、住在那里,或者是進,或者是止。這「進」其實也就是「行」,「止」其實也就是「住」,意思是相同的。「動靜運為」,這個「住」和「止」就是「靜」,「行」和「進」就是「動」。你或者是動、或者是靜,你種種的活動,「悉須詳審」,完全你都需要謹慎,你要細心的處理事情,不能夠粗心大意的,這樣意思。這個「詳」是安詳,這里面表示你若是有劇烈的運動,對靜坐就有點不合適的。

  但是我們平常禪堂里面說是跑香,是用「跑」字。我這么酌量那個情形,我們中國漢人佛教的禪堂,我也參加過禪七;它是短時間的,假設經(jīng)行是二十分鐘的話,大概有兩、三分鐘是走得很快,并不是跑,它是走得快就是。可是后來其他的地方,也有真的是跑了,這樣情形是有。但是金山、高旻的這些老禪師在香港打禪七我參加,他們并沒有那么跑,只是走得快就是了。

  「悉須詳審」,你要特別的安詳審慎,不能粗心大意的。就是你特別的作些辛苦事,你完了就靜坐,都會受到影響的。這南傳佛教他們采取的方式是慢步的經(jīng)行。慢步經(jīng)行,我讀這《大般若經(jīng).四念處品》,有那種味道,就是坐禪之前慢步經(jīng)行。這走得非常的慢。我也試驗過,我感覺到好,感覺這慢步經(jīng)行對坐禪有很大的幫助。它那個理由在那里呢?就在你的起足落足,這足的一起一落,在這里攝心不亂。不是說你已經(jīng)盤腿坐了以后你才攝心不亂,他在經(jīng)行的時候就攝心不亂了。我倒沒有參加過南傳的法師打禪七的事情,但是我聽慧生老法師說過,他參加過。他說他們參加禪七的情形是經(jīng)行一個鐘頭,不是經(jīng)行二十分鐘、三十分鐘;經(jīng)行是一個鐘頭,六十分鐘,然后坐下來一坐兩個鐘頭,他感覺到非常好。所以我受他的傳染了,我也試驗了一下,的確是好。不過這個方法,若是腿子不好的人可能有困難。「悉須詳審」,你這個身體的活動,你都是要慢慢的。

  「若所作麁獷,則氣息隨麁」,若是你作的事情很麁獷的,你不謹慎,作些麁獷的事情!竸t氣息隨麁」,那么你這個氣息也隨著他就麁了。我們這一念明了性的心、他的散亂或者他寂靜,我們不靜坐的人,我們可能是不知道。但是你若有靜坐的經(jīng)驗你會知道,它會受到這個息的影響;心的動靜受到息、呼吸,受到我們一呼一吸這個息的影響的。所以「氣息隨麁」,這個氣息又隨著我們身體的動作的影響,又受到身體的影響。所以這個身、息、心互相有關系。所以我們想要靜坐的時候,內(nèi)心容易相應,你的身體的動作你要注意的!溉羲鳌故虑楹堋耕獷」,我們舉個例子,或者說你一時的不忍,同人家打架了,或者受別人打你了,或者你打了別人的話,你這時候靜坐就會有困難的。

  所以「以氣麁故,心則散亂難錄」,你這個內(nèi)心也就會亂,很難把它約束,叫他不要動,很困難、很不容易的!讣鎻妥鴷r煩憒」,因為你氣息麁了,你內(nèi)心也就散亂,不容易攝持,而且又在坐的時候心里面煩躁,「憒」就是心里面亂,不能安靜下來,不能使令他入于所緣境那個地方,安住在那里,不能。「心不恬怡」,這個心不安靜、不快樂,不歡喜在這兒坐了,就坐不下去了!甘且噪m在定外」,因為這樣的關系,雖然你還沒有入定,沒入定就是在定外,「亦須用心逆作方便」,你也需要注意!改孀鞣奖恪蛊鋵嵕褪恰割A作方便」,先要開始作一個方便,作一個隨順入定的條件,要制造一個隨順入定的條件。雖然還沒有靜坐,但是這時候你要開始叫他不要太麁獷,處處心要細致、要細密的才可以!负笕攵U時,須善安身得所」,你在入定之前先是經(jīng)行,后面有詳細的說明了。經(jīng)行完了,你在靜坐的時候你還要注意把這個身體調(diào)得合適。不是說我靜坐之前什么事情都很審諦,都很好,那么靜坐的時候不注意,不注意還不行,處處要注意的。

  初至繩床,即須先安坐處,每令安穩(wěn),久久無妨。次當正腳,若半跏坐,以左腳置右腳上,牽來近身,令左腳指與右髀齊,右腳指與左髀齊。若欲全跏,即正右腳置左腳上。次解寬衣帶周正,不令坐時脫落。次當安手,以左手掌置右手上,重累手相對,頓置左腳上,牽來近身,當心而安。

  「初至繩床,即須先安坐處」,前面是說你在經(jīng)行的時候,或者半小時前、或者一小時前,你就應該準備好了。這經(jīng)行完了,你到了繩床這里。這「繩床」就是床用木頭作個架,然后里面用繩連接起來,好像是個網(wǎng)似的,這叫「繩床」。「即須先安坐處」,這繩床也就是個禪凳了,你要先把這繩床安排好,這個坐處先安排好!该苛畎卜(wěn)」,常是令它坐下來的時候感覺到很舒服,要這樣子!妇镁脽o妨」,坐了很久了,這個坐位也感覺到舒服,它對你靜坐沒有妨礙,所以也應該墊一些柔軟的東西。光是個木頭板,你坐了不久他就會痛了,不能說「久久無妨」的了,所以預先要安排好。

  「次當正腳,若半跏坐者,以左腳置右腳上」,前面說是把這個座位要弄好,坐在這個座位以后要怎么樣作法呢?應該「正腳」,怎么樣正法呢?「若半加坐者」,這個「跏」字不要有這個「足」是對的,有這個「足」反倒是不大對。這「半加趺坐」怎么坐法呢?「以左腳置右腳上」,「置右腳上」這個「腳」是個錯字,應該是個「髀」。這兩個字是通用,都念ㄅˋㄧ。這個髀是什么呢?就是膝蓋骨以上的大腿骨叫髀。那就是以左腳放在右髀上面,那么右腳就是在左腿的下面,那這叫作「半加趺坐」!笭縼斫怼,把這左腳要牽到里面接近身體,這樣子!噶钭竽_指與右髀齊」,與右髀相齊,這樣子。不過你坐久了,你腿子柔軟,他可能會超過一點,就是不齊了!溉粲Y(jié)跏」,若是你想要結(jié)雙加趺坐。「更將右腳」,在左腿下面的右腳把它拿上來放在左髀上,那么這就是雙加趺坐了。

  「次解寬衣帶周正」,其次是解寬衣服的帶子,這褲腰帶要解開,解開、他這地方松一點。因為你若是常常坐,你這地方不解開,他感覺這個帶很緊。本來我們不靜坐不感覺那么緊,但是你靜坐久了,你會感覺到很緊。如果你把它解開了,它就松動一點,感覺舒服一點,所以把這個衣帶要解開。解開,但是有個限度,要「周正」,這所穿的衣服還很整齊,「不得令坐時脫落」,要有個限度的。

  「次當安手」,前面說加趺坐是這樣子,但是我們的手怎么放法呢?「以左手掌置右手上」面,左手掌放在右手上面!钢乩凼窒鄬Π仓,這個手就是迭起來,「相對安之」,怎么「相對安之」呢?「頓置左腳上,牽來近身,當心而安」,就把它放在左腳上面,其實應該是左腿上面,因為這個腳已經(jīng)放在右腿的上面了,如果我們這個手放在左腳上,那么偏了、偏到右邊去了。但是這些版本都是這個字,不過底下說得好,「牽來近身」,這個手要把它放在靠近肚子這里,但是不要懸在那里。「當心而安」,當在中心,不要放偏了,要這樣子放法。這是這個手要這樣安法。

  次當正身,先當挺動其身,并諸支節(jié),作七八反,如似按摩法,勿令手足差異。如是已,則端直,令脊骨勿曲勿聳。次正頭頸,令鼻與臍相對,不偏不斜,不低不昂,平面正住。

  「次當正身」,其次應該正這個身體,怎么正法呢?「先應挺動其體」,這加趺坐也坐好了,手也放好了,然后就應該「挺動其體」,「挺」也就是「動」,這個身體搖動一下。「并諸支節(jié),作七八反」,作這么七八次,「如自按摩法」,就像自己按摩自己似的,但這時候手是放在那里,只是這么挺動。「勿令手足差異」,原來這個手足的安排,你不要偏倚。「如是已,則端直」,這個「己」應該是「已」,你這樣作完了,你這個身體還要把它端直。「令脊骨相對,勿曲勿聳」,你若曲了、或者聳,「聳」就是脊骨就不相對了;就是不要歪!复握^頸,令鼻與臍相對」,不偏、也不斜,不低頭、也不仰頭!钙矫嬲 ,要這樣子正身。

  次當口吐濁氣,吐氣之法,開口放氣,不可令麁急,以之綿綿,恣氣而出,想身分中百脈不通處,放息隨氣而出。閉口,納清氣,如是至三。若身息調(diào)和,但一亦足。

  「次當開口」,其次應該開口!竿氯バ刂小沟摹阜x氣」,把體內(nèi)的穢氣要吐出來。這個事情,若是你一個人靜坐,當然你就這樣作,就是這樣的次第。如果是大家多少個人同在一個禪堂里面靜坐,這個「開口吐穢氣」這件事應該到室外去,我這么看應該到室外去吐氣比較好。吐氣的方法,「開口放氣,不可麁急」,你把口張開向外放氣的時候,不要很粗的,不要很急的,你要慢一點。「以之綿綿恣氣而出」,雖然開口吐氣,吐得要細一點,要慢慢的,「恣氣而出」就是放氣而出。「想身分中百脈不通處,悉放隨氣而出」,你這口張開往外放氣,你心里面要思惟身體的各部位,百脈不通的地方,全部的都通了,這所有的濁氣都隨氣而出!赋霰M閉口」,這一口氣慢慢的吐出去以后嘴就閉上,「鼻納清氣」,用這個鼻來吸清凈的空氣,所以應該在空氣新鮮的地方作這件事!溉缡侵寥,這吐納要作三次!溉羯硐⒄{(diào)和,但一而足」,若是你身體的氣息調(diào)和了的話,作一次也可以。這可見智者大師的意思,這個吐納當然對身體的健康有幫助,它也是在調(diào)息的,為調(diào)息而用的。

  次當閉口,唇齒纔相拄著,舌向上腭。次當閉眼,纔令斷外光而已。當端身正坐,猶如奠石;無得身首四肢切爾搖動。是為初入禪定調(diào)身之法。舉要言之,不寬、不急,是身調(diào)相。

  「次當閉口」,這個吐納作完了要把口閉上!复烬X纔相拄著」,這兩個唇和里面的牙齒都要合起來,但是你不要太用力,只是才是相連接就是了。「舉舌向上腭,次當閉眼」,閉上牙齒和唇以后,這口內(nèi)的舌頭怎么辦呢?這舌抵上腭,「上腭」就是上牙根的肉的那個地方,慢慢的相抵、相接觸。那么這件事有什么好處呢?這舌抵上腭,他們這些練氣功的人是說,這個氣,如果我們舌若不抵上腭的話,他這個地方有困難,有什么困難呢?因為這個牙齒是不連接的,這個氣若走到這里就是不通了。你若舌抵上腭呢?這個氣就從舌頭這里就通了,他們是有這樣的解釋。但是我想我們佛教靜坐的方法不練氣,不練氣,那舌抵上腭的目的是什么呢?但是沒有說,這《阿含經(jīng)》里有這個話,那么它有什么好處呢?大概就是口水多一點,你若舌抵上腭,口水多一點;這口水多對身體的健康也有幫助的,所以要舌抵上腭。

  「次當閉眼」,閉這個眼睛,「纔令斷外光而已」,只是不見外光就是了!溉缓螽敹松碚,猶如奠石」,就像那個石頭,奠基的石頭,放在那里不動了!笩o得身首四肢切爾搖動」,你不要你的身體四肢,切爾搖動,「切爾」就是急切的,忽然間這里動一動,忽然間撓撓那里,忽然間這里搞一搞,不可以這樣子!甘菫槌跞攵U定調(diào)身之法」,初入禪定的調(diào)身是這樣子!概e要言之,不寬、不急,是身調(diào)相」,這個「寬」就是太松懈了叫「寬」,「急」就是太緊張;這個身體的調(diào)相,也不要太松懈,也不要太緊張,就是要放松,但是不要太過頭,這就是身的調(diào)相。

  四、初入禪調(diào)息法者。息有四種相:一風、二喘、三氣、四息。前三為不調(diào)相,后一為調(diào)相。云何為風相?坐時則鼻中息出入覺有聲,是風也。云何喘相?坐時息雖無聲,而出入結(jié)滯不通,是喘相也。云何氣相?坐時息雖無聲,亦不結(jié)滯,而出入不細,是氣相也。云何息相?不聲不結(jié)不麁,出入綿綿,若存若亡,資神安隱,情抱悅豫,此是息相也。守風則散,守喘則結(jié),守氣則勞,守息即定。

  「第四、初入禪調(diào)息法者,調(diào)息凡有四相」,一共有四樣不同,這個息有四種形相。第一是風、二是喘、三是氣、四是息,這四種!盖叭秊椴徽{(diào)相」,風、喘、氣,這是不調(diào)和的相貌!负笠粸檎{(diào)相」,這個「息」是調(diào)的形相!冈坪螢轱L相」呢?是「坐時則鼻中息,出入覺有聲也」,鼻中的氣息一出一入的時候,感覺到有聲音,這就是風,給它立名字叫「風」。怎么叫作「喘」呢?「坐時息雖無聲」,這個氣息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出入的時候「結(jié)滯不通」,不通所以喘嘛!「是喘相也」,結(jié)滯不通,有的地方有阻礙,這就叫作「喘」!冈坪螝庀?」,「坐時雖復無聲、亦不結(jié)滯,而出入不細」,不微細,那就名之為「氣」!冈坪蜗⑾?」這個「息」什么相貌呢?「不聲、不結(jié)、不麁,出入綿綿」,一出一入很微細的。「若存若亡」,就好像有氣,又好像沒有氣了。「資身安穩(wěn)」,這樣的息能幫助你身體的安穩(wěn)、舒服,坐那里感覺很舒服,這和前面三個是不同了!盖楸傇ァ,你內(nèi)心里面感覺很快樂,當然這不是輕安樂,感覺很快樂,「此為息相」,這叫作「息」的相貌。

  「守風則散,守喘則結(jié),守氣則勞,守息則定」,這個息有這樣四種相貌,我們在修奢摩他的時候,應該怎么樣作法呢?「守風則散」,如果這個氣息很粗,出入有聲,你這樣子,這個心若放在息上攝持它一心不亂很困難的,你心反倒容易散亂,所以這是不合適的。「守喘則結(jié)」,你若是氣在喘的時候,你守這個息的話,你會有困難,這個「結(jié)」就是有阻礙,你行不通了,你也就坐不下去了。「守氣則勞」,這個氣,你這樣子觀這個息,時間不用很久,你就感覺到很辛苦,你也坐不下去了。「守息則定」,若是這個息若有若無的,這個時候你心住在息上,你會得定的。所以這個「息」是調(diào)相,前三種是不調(diào)的。

  坐時有風喘氣三相,是名不調(diào);而用心者,復為心患,心亦難定。若欲調(diào)之,當依三法:一者下著安心、二者寬放身體、三者想氣遍毛孔出入通同無障。若細其心,令息微微然。息調(diào)則眾患不生,其心易定,是名行者初入定時調(diào)息方法。舉要言之,不澀不滑,是調(diào)息相也。

  「復次,坐時有風氣等三相,是名不調(diào);而用心者,復為心患」,你在這三種相上去用心修止、修奢摩他的話,在你心理上會有患,會有困難!感囊嚯y定」,心也不容易定下來的。「若欲調(diào)之,當依三法」,這問題是我們?nèi)羰怯酗L、喘、氣的這種不調(diào)的行相的時候,我們怎么樣把它改變過來呢?怎么調(diào)整它呢?「當依三法」。第一是「下著安心」!赶轮残摹乖趺粗v呢?就是我們把這一念明了心,把它放在下面的地方,下面地方是那里呢?把它放在肚臍子也可以,你不要去注意這個息的出入,你注意這個肚臍子。就是你自己預先應該在自己私人的地方看看這個肚臍子,這個心把肚臍子的相貌取得,取得這個相貌。這時候,你要用的時候,你心里面就注意這個肚臍子;蛘呤悄毾乱淮缛忠部梢浴_@「臍下」這句話還有點問題。什么叫「臍下」?譬如你坐在這里,坐在這里說「臍下」,那么應該是那一個部位?你想一想。如果是你平臥在那里說「臍下」,那么「臍下」是那里?所以,如果你坐在那里說臍下,如果你平臥在那里說臍下,同是這兩個字,但是那個部位不同了。不過在我們修奢摩他的人也不要緊,怎么都可以,這兩個臍下都可以,但是不如坐在這里說臍下比較好一點;說「下著安心」。另外在《釋禪波羅蜜次第法門》也是智者大師講的,還有個安心處,就是安在地面上。安在地面上;這個坐法是「繩床」,就是有個禪凳,不是坐在地面上,是要高起來,你要觀下面的地面。這件事在《清凈道論》上說得清楚,說得很詳細。他說出一個方法,譬如是夜間不要開燈的時候,這個屋子完全是黑暗的,你可以用這個手電筒一開開往地面上照,你在地面上看見一個圓的光明,你把這個相取下來,你在心里面記憶住。記憶住,若是「下著安心」,如果你歡喜這樣作的話,你坐下來的時候,就注意地面上有一個圓的光,這也是個方法,也是不錯。不過若想要修奢摩他靜坐的話,這《清凈道論》還要看一看的,它也有一些我們北傳佛教修定的書里面沒有說的事情,所以也要看一看好!

  所以要「下著安心」,你這個心向下。我們這個氣息粗了,為什么要「下著安心」呢?我們這個心若向上緣;這個心到那兒去,我們這個身體的血就到那兒去的多。這「氣息粗」,為什么氣息會粗?若是你坐了三十分鐘或者一個鐘頭的用力的工作,當然氣息會粗,或者你跑,跑步氣就喘嘛!但是你若是穿衣服多了,這溫度不平衡了,穿衣服多了就熱,熱、氣息就粗,熱得過頭了就會喘。所以你這個心若向下緣,這個血就向下來就多,他上部就感覺到清涼,感覺到清涼,這氣息就不粗了。不過有的時候,你要用功修行、處處都要細心。如果因為穿衣服多了,你就把衣服減少一點,他氣息就不粗了。但是你如果脾胃有點毛病,你吃東西吃多了,有些淤結(jié)在身體里頭,也會有這個問題的。所以你若用功的時候,時間久了;你一天或者就坐半小時,就坐一個鐘頭也無所謂。如果你是坐上八小時、十個鐘頭、十二個鐘頭以上,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問題,你就得要注意。自己的功夫淺深是個問題,你處理這些日常生活的事情又是個問題,你都要注意的。所以「下著安心」,或者我們一般說能降火,能降火所以這個氣就微細了。

  「二者、寬放身體」,把這個身體讓他全部放松,你不要緊張,緊張也是容易氣粗的。

  「三者、想氣遍毛孔出入通同,無所障礙」,第三、你這樣坐的時候,你內(nèi)心也要觀想,觀想你體內(nèi)的氣,周身的毛孔普遍的都向外放氣,無所障礙,要這樣子觀想,他也有幫助的。「若細其心,令息微微然」,你這個心能夠寂靜下來,不粗動,這個息也會受到影響,它也會微細的。「息調(diào)則眾患不生」,你這個息調(diào)了,你所有的病痛都不生。「其心易定」,容易安定。是名行者初入定的時候,調(diào)息方法!概e要言之,不澀不滑、是息調(diào)相」,這個「澀」就是不通,「不滑」就是氣在喘,或者是出入有聲,那都是「滑」了,那么這就是息的調(diào)相,息就調(diào)了。這個息若能調(diào)得好,這靜坐有很大的幫助的,如果息調(diào)得不好,不行的。

  五、初入定時調(diào)心者有三義:一入、二住、三出。初入有二義:一者調(diào)伏亂想,不令越逸;二者當令沉浮寬急得所。

  「第五初入定調(diào)心者」,這是第五個,初入定的時候調(diào)這個心怎么調(diào)法呢?「凡有二義:一者、調(diào)伏亂念」,心里面有雜亂的妄想,「不令越逸」,不要叫它放逸,把它控制住,叫它不要想。

  這個妄想的問題;當然我們這修行的事情,《金剛經(jīng)》說:「不住色生心,不住聲香味觸法而生其心,不住非色聲香味觸法而生其心」,這個心無所住,這是一個圣人的境界。這個心不與萬法為伴侶,就是他的心能遠離一切境界,他能夠獨立,這是圣人的境界。但是我們學習圣人也應該這樣子,但是這件事不是能一下子作到的。所以只好佛菩薩告訴我們初學修行的人要「有所住」,你不能說「無所住」,這個辦不到的。所以佛菩薩他要給我們一個臺階,叫我們邁一步、再邁一步,才能到那個「無所住」的。不像我們中國古代的大禪師,你進來就是打你香板;你不明白,那你自己倒楣、我不管。

  但是我們的釋迦牟尼佛,是大慈大悲不是那個態(tài)度,給你一個臺階的,叫你先「有所住」,先「有所住」怎么住呢?要選擇一個境界,F(xiàn)在說這個「息」,這底下會有說到,叫你住在這個「息」上面,這個「息」是一個住處。假設你感覺歡喜的話,你的心就住在這里,其他的雜念都停下來。說「萬法歸一」或者就可以這樣解釋,所有的雜念都停下來,你就住在這一個地方,或者住在臍輪,住在肚臍子這里,這是一個住處;蛘咦≡诔鋈胂⑸,這也是一個住處,也是可以。剛才說觀這地面上有一個圓的光明,這也是一個住處,住處是很多的。但是要佛菩薩給我們選好了的最好,不要用自己的聰明最好。你住在這里,就能夠把其他的雜念都排出去,就是換一個所緣境,就是這么回事。譬如說,這個人他是我的仇人,他對不起我,我心里面老是在緣念這個人,這心里面老是憤怒。你換一個所緣境,這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好朋友,我心里面一緣念他就歡喜了,那這個瞋心就沒有了,我們凡夫就是這樣子嘛!所以換一個所緣境。我們散亂就是緣念色聲香味觸的這些境界的時候,就是貪瞋癡的煩惱都出來了,F(xiàn)在就是「調(diào)伏」這個「亂念」,「不令越逸」,就是你換一個所緣境,那些啰嗦、那些垃圾都自然就沒有了,就是這樣,其實很簡單。但就在乎你能移轉(zhuǎn)就可以了。

  「二者、當令沉浮寬急得所」,第二、要令你這個心或沉、或浮、或?qū)、或急這些事情,要避免這些過失,能夠得到一個恰到好處的境界,那就好了。

  何等為沉相?若坐時心中昏暗,無所記錄,頭好低垂,是為沉相。爾時當系念鼻端,令心住在緣中,無分散意,此可治沉。

  「何等為沉相?」這地方說「當令沉、浮、寬、急得所」,這四個行相怎么講法呢?何等是沉相?「若坐時心中昏暗,無所記錄」,你坐在那里,你心里面睡著覺了!富璋怠,什么都不懂了!笩o所記錄」,什么也記不住了、都丟掉了,這也可以說心里面沒有所緣境了,「無所記錄」。譬如你打妄想,你心里面還有一個所緣境的,若是心里面昏暗的時候,就是沒有所緣境了;沒有所緣境了,所以「無所記錄」,你心里面什么也沒有記錄,都失掉了!割^好低垂」,坐那里頭就向下垂,「是為沉相」,這叫作「沉」。這個「沉」字,玄奘法師翻的《瑜伽師地論》,其他的這些說靜坐的書上叫做「沉沒」。這個「沉」字或者說昏沉,或者說沉沒,有這么兩用。

  我看這個《菩提道次第廣論》、《略論》上,這個宗喀巴大師這個人其實很細的,他的心很細,他在這個地方說得微細了一點。他說「昏沉」是很重的了,就是坐在那里睡覺了。但是「沉沒」就不是,「沉沒」就是很微細的昏沉,很微弱的昏沉,你自己還不知道是昏沉,還認為得定了。但是它是「沉沒」,「沉沒」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所緣境不現(xiàn)前了,這個所緣境沉沒了。譬如說,我們拿一個石頭丟在水里頭去,它不浮在水面上,它沒沉了,這個石頭不見了。說是我們用功的時候有一個所緣境,這個所緣境在心里面不記錄了、沉沒了,但是也沒有其他的妄想;若有妄想,那就是掉舉了,或者散亂了,F(xiàn)在沒有散亂,但是所緣境失掉了,可是心里面又不全是睡著覺,也沒睡覺?梢娺@個靜坐的人的沉沒的境界是微細了一點,而又是一個修奢摩他的一個障礙。宗喀巴大師說:很多人認為沉沒的境界錯認消息了,認為是得定了,實在是沉沒,而不是定。這個我認為他說得很微細了,是說得很好。

  這里說「心中昏暗,無所記錄,頭好低垂,是為沉相」,就是包括這兩種,一個「昏沉」、一個「沉沒」都在內(nèi)的,都叫做「沉」。

  「爾時當系念鼻端,令心住在緣中」,如果我們靜坐的時候,有這種現(xiàn)象的時候,我們怎么辦法調(diào)呢?怎么調(diào)整它呢?說這時候你應該「系念鼻端」,你把你這個心放在鼻端這里,就是心里面以鼻端為所緣境,那么這個心就是向上來了,「令心住在緣中」,叫你這個心住在這個所緣境里面,住在這個鼻端,這個血就向上來,血向上來、人就精神一點。所以我們吃完飯他就容易打瞌睡,就是這個血跑到胃里多了,頭腦里面的血少了,就打瞌睡。所以我在想,為什么佛贊嘆雙加趺坐?這雙加趺它緊,這緊、這個血就向上來,向上來這頭部的血多了,你不容易昏沉,你不容易昏沉,你的心力就強一點,這個腦得到血的滋潤的時候,就是心力強。心力強、你愿意止就能止,你愿意觀它就能觀。你腦里面血少了,跑到下面去了,你就容易昏沉。你想要止,它睡覺了,這不行。所以我這么揣測這個意思,這個雙加趺坐好就是對修止觀有幫助,比單加趺坐好。單加趺坐又比隨便坐好。你若是修靜坐成功了,這都是戲論,不需要講這些事情。

  所以「爾時當系念鼻端,令心住在緣中,無分散意」,這時候你沒有其他的雜念,心不分散,「此可治沉」,就可以對治這個沉沒的境界了,這個昏沉、沉沒就失掉了,你的精神就正常了。

  何等為浮相?若坐時心好飄動,身亦不安,念外異緣,此是浮相。爾時宜安心向下,系緣臍中,制諸亂念;心即定住,則心易安靜。舉要言之,不沉不浮,是心調(diào)相。

  「何等是心浮相?」怎么叫做「浮」呢?「若坐時心好飄動」,心里面很容易打這個妄想、打那個妄想!干硪嗖话病,身體坐在那里也不安穩(wěn)!改钔猱惥墶,憶念不是應該憶念的,其他的這些虛妄分別境界,這是「浮相」,這就是掉舉、有散亂的意思!笭枙r宜安心向下」,這個時候怎么樣調(diào)整呢?你要把你的心放在下面,「系緣臍中」,系緣這個臍輪,把這個臍的形相放在你的心里面,你的心住在這個所緣境里頭。「制諸亂念」,制伏其他雜亂的妄想。「心則定住,此則心易安靜」,就容易靜下來了。「舉要言之,不沉不浮,是心調(diào)相」,說了一大堆,現(xiàn)在一個簡要的話來說,就是心不要沉也不要浮,心就是調(diào),就是心調(diào)順的形相。

  其定心亦有寬急之相。定心急病相者:由坐中攝心用念,因此入定,是故上向,胸臆急痛。當寬放其心,想氣皆流下,患自差矣。

  「問曰:心亦得有寬急相不?」前面說我們的身體有寬急的形相。那么我們的內(nèi)心是不是也有這種情形呢?「答曰:亦有此事」,也是有這個事情。「定心急病相者:」說我們修奢摩他的時候,叫這個心不要動,這個時候會有「急」的這種病相,什么叫做「急病相」呢?「由坐中撮心用,念望因此入定,是故氣上向,胸臆急痛」,我感覺這個文有點問題,和別的版本對照,別的本上是這樣子:「由坐中攝心用念,因此入定,是故氣上向,胸臆急痛」,就是沒有那個「望」字。「由坐中攝心用」,這是個「撮」,另外的本是個「攝」字。這個「撮」也有個凝聚的意思。

  或者這樣講;由于你坐下來的時候,你攝這個心叫它住在一處,就用這個「念心所」,用這個念,明記不忘的力量。這個「明記不忘」,是不忘什么呢?是不忘所緣境,不要忘了所緣境。這《辯中邊論》上說,叫「記圣言」,就是不忘。不忘是什么呢?就是「記圣言」,「記圣言」就是佛告訴你這個法門要這樣修行,你用這個法門修行的時候,你不要忘。譬如說:觀這個臍輪,你不要忘了臍輪,你的心就相續(xù)不斷地安住在臍輪這里,那么其他的雜念就沒有了。所以是不忘!复樾挠媚,因此入定」這樣子,你心就繼續(xù)一心不亂的就定下來了。這個「望」字可以不用。

  「是故氣上向」,所以這個氣就向上來了,向上來了,「胸臆急痛」。我感覺這個文可能是失掉了,其中還有別的句子的。不應該是簡單這樣子。但是我推測這個意思。就是你坐下來以后,初開始倒不至于是這樣子,當然也不一定。主要就是什么呢?心里面有雜念,不容易地把它收回來,但是你一定要收回來,你用力太猛,用力太猛就用這個念很用力地把它收回來的時候,就是你心有點緊張,你用力過頭就是緊張了。緊張了的時候,特別用力的時候,我們這個心和身是不能分離的,你這個心特別用力的時候,他這個氣就向上來,他這個血就向上來。血一向上來,久了,這個胸臆就會痛的。不過這個是在禪堂里住久了的人會有這個經(jīng)驗,他們有的人是有吐血的,他就是看話頭,當然人都是不是那么容易嘛!妄念多了,你非要一下子降伏它的時候,你要用力,用力就是緊張了,緊張了時間久了呢?臉也紅了、眼睛也紅了、頭還痛,就吐血。這就是「急相」,這「定心急病的行相」。

  「當寬放其心」,就是不要太緊張,你寬放其心!赶霘饨粤飨隆,你要觀想這身體的氣都向下流!富甲圆钜印,你這樣的過失就沒有了,胸臆就不會痛了,眼睛慢慢也不紅了,就是這樣子。

  若心寬病相者:覺心志散慢,身好逶迤;或口中涎流;或時暗晦。爾時應當斂身急念,令心住緣中;身體相持,以此為治。心有澀滑之相,推之可知。是為初入定調(diào)心方法。

  「若心寬病相者」,這個寬病的形相是什么樣子呢?「覺心志游漫」,感覺這個心志,到這里想一想,到那兒去想一想,本來是在臺灣,心里面跑到美國去了,「游漫」。「身好逶迤」,這個精神振作不起來,就是墜在那里了,好像那個山墜下來了。「或口中涎流」,或者嘴流口水。「或時暗晦」,或者有的時候心里面什么都不懂了,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么這就是寬得太過頭了。「爾時應當斂身急念」,這個時候應該振作起來,這身體不要墜在那里,要把它挺起來,趕快把這個念、妄想收回來!噶钚淖【壷,身體相持」,這身體互相支持,就把這個「寬」的形相對治出去,「以此為治」。

  「心有澀滑之相」,前面二十四頁第二行那個「不涉不滑」那個「涉」,應該這這個「澀」!感挠袧唷,那個是個錯字了。心有澀滑的行相,「推之可知」,就按照寬急的意思去推論,也就可以知道了。我這么想,這個「澀」就不像那個「滑」,「滑」是很利的,忽然間到這里,忽然間到那里。而「澀」就是它還住一會兒,又到別的地方去。這是什么呢?應該這個人心里面有多少煩惱,也不是很重,很輕微的,他就不能夠正式的、如法的學習這個奢摩他,所以這個心忽然間住在這個境界住一會兒,忽然又到那個境界住一會兒。和那個「滑」,「滑」是很利的意思,這「滑」實在就是掉舉,就是散亂的境界。這個「澀」又不是昏沉,又不是那么昏沉,但是也不是那么伶俐,總是失掉了正念,反正不是散亂就是昏沉,在這兩個范圍內(nèi)了。不過這個「澀」就是鈍一點,「滑」就是利一點,就是這個不同!竿浦芍,「是為初入定」調(diào)心的方法。

  夫入定,本是從麁入細,是以身既為麁,息居其中,心最為細靜。調(diào)麁就細,令心安靜,此則入定初方便也。是名初入定時調(diào)二事也。

  這底下說前文的大意。說我們能夠由散亂心入于寂靜的定里面,這「本是從麁入細」,定是微細的,散亂是粗動的;從這粗劣的境界入在那個細妙的境界里面去。「是以身既為麁,息居其中,心最為細靜」,這身、息、心三個比較起來,這個身是最粗顯的東西,這個息居在中間,心是最微細的。所謂動靜、還是以心為主的;以心為主、所以若是靜也是指心說的,說細、也還是指心說的;這個身體動作也還是由心的動作出現(xiàn)的,所以心是最細、最靜。「調(diào)麁就細,令心安靜」,或者是「心最為細」,那個「靜」字是多余的,不要那個「靜」字。「調(diào)麁就細」,我們想要修奢摩他、學習奢摩他,就把這個粗的境界調(diào)整它,漸漸的、漸漸的變成一個微細的境界,令心安靜下來;簡單的說,就是這么回事!复藙t入定初方便也」,初方便就是這么回事。

  現(xiàn)在這個文、都是正式說我們開始靜坐的事情,這些方法,一般的講靜坐的書都有談到。但是這里天臺智者大師這樣講,智者大師講的這個,其實多數(shù)都是佛說過了,智者大師把它重新編輯了一下,有系統(tǒng)的說出來,是這樣子。

  我剛才說的一個問題,就說的這個「記圣言」。我們這念心所強的人,你若能夠利用自己的念力強,你就容易得定。所以我又說到,這個老年人記憶力衰退了,這個念心所不強了;念心所不強,想要靜坐有困難。有困難,這個話當然不是我說的,這是《涅槃經(jīng)》上說「老來無三昧」?墒沁@種話說起來,年紀大的人聽見這個話很失望,心里面很不快樂。但是這件事又不決定,若是肯努力也一樣會成功的。我講一個故事,也就是舉一個事實來說明這個問題。

  在優(yōu)波鞠多尊者的時代,那個時期,有一個大商主。這個大商主他宣布他要到大海里面取寶,說是如果我很順利的取寶回來,我在佛教里面做五年大會,供養(yǎng)這些大比丘,這些修行人。他宣布了這個話以后,大概這個商主這個人是有身份的人,所以他說的話很多人注意。但是在佛法里面,其中有一個比丘尼,這個比丘尼是個大阿羅漢。她也聽見了這個消息以后,她就入定。她一入定、看一看這個商主這個計劃能不能成功,她一入定一看,這個人成功了;他入海是取來寶、而也在佛教里面是做到了五年大會,做成功了。但是她又一看,說是這五年大會,供養(yǎng)這么多的修行人里面,這么多的修行人里面誰是第一上座。當時的佛教,優(yōu)波鞠多尊者是受到尊重的,但是第一上座不是他,是另外一位老比丘。她在禪定里一看、這位老比丘是個凡夫,不是圣人。那么她出定了以后,她就到這老比丘這兒來了。這個阿羅漢這個大比丘尼給他磕頭。磕完頭就對老比丘說:「你不莊嚴!」說完這句話,這個比丘尼就走了,沒再說話。這老比丘聽見這個話,心里一想:「這個比丘尼說我不莊嚴,我什么不莊嚴呢?喔!我很久沒有理發(fā)了,這胡子長了,那么去理發(fā)!」找他的徒弟,因為他年紀大了,他有些沙彌的徒弟,就給他理發(fā)、剃胡須。這個比丘尼回去了以后又入定,「我說的話,這個老比丘明白沒有明白呢?」沒明白。那么這個比丘尼又來了,又到這個老比丘這兒來,又給他磕頭,磕完頭了:「你不莊嚴!」又說一句話。這比丘尼又走了。這老比丘說是「上一回說我不莊嚴,我理了發(fā),F(xiàn)在又說我不莊嚴?啊!我這衣服破爛了,是不整齊。我把這衣服洗一洗、補一補吧!」那么過了幾天這個比丘尼又來了:「你不莊嚴!」這時候,這老比丘就火了:「你兩次說我不莊嚴,我已經(jīng)理發(fā)了,也洗了衣服,破爛也補好了。還有什么不莊嚴?」這個比丘尼說:「你有沒有聽說這個大商主到海里取寶,若成功的話,要在佛法里面做五年大會,供養(yǎng)一切大比丘?你知道這大比丘里面誰是第一上座?」這老比丘說:「我不知道!」這比丘尼說:「就是你啊!你是第一上座!因為在我們南閻浮提這么多的凡夫比丘、圣人的比丘、大阿羅漢比丘,誰也沒有你的戒臘高,所以你是第一上座,受供養(yǎng)的時候,你最先受供養(yǎng)。但是你要想一想,很多的大阿羅漢都在你下面坐,你是凡夫,你看這個情形莊嚴不莊嚴?我們佛法不是你剃了胡子,穿了好衣服是莊嚴啊!是要你有道德啊!」說了這么一些話。說完這個話,這個老比丘就哭了,就流淚了。說:「我已經(jīng)老了,我不能努力精進修行了,那怎么辦呢?」這個比丘尼說:「你說得不對,佛法不是一定要到來生才得阿羅漢果,你現(xiàn)在努力,現(xiàn)在也可以得圣道的呀!你聽說優(yōu)波鞠多尊者善于教人坐禪,很多的比丘跟他學習坐禪都成功了,你若肯去也一樣可以成功嘛!」這老比丘說:「好!」那么他就聽這比丘尼的話,他就去了。

  這優(yōu)波鞠多尊者,當然這都是有神通的阿羅漢。不像我們還要打個電話,還要寫封信或者什么…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優(yōu)波鞠多尊者遠遠的來歡迎這位老比丘,遠遠的來歡迎他。到了以后,優(yōu)波鞠多尊者給他拿洗腳水請他洗腳。這個,我們看我們出家人的戒律,佛是這樣規(guī)定的,不管你是凡夫、你是圣人,論你的戒次,戒臘的次第,誰先受戒誰在前面,你是阿羅漢,你若受戒晚還是在下面坐,佛是這樣辦法。這時候,這個老比丘講:「我不洗腳,我先要去拜見優(yōu)波鞠多尊者,我才洗腳。」這時候旁邊的比丘說:「這個就是優(yōu)波鞠多尊者啊!他來歡迎你,他給你拿洗腳水的啊!」喔!這老比丘心里很歡喜,就洗腳。洗完腳就打板了,打犍槌,大家都到禪堂里面坐。這優(yōu)波鞠多尊者他教化成為阿羅漢的很多很多,那上面說好像有一萬八千人,那么大家都到禪堂里面坐下來。到了禪堂坐下來,還是第一個座位就是這個老比丘,就按次第的坐下去。坐下來,一打犍槌、一止靜,這個老比丘就打瞌睡,就睡覺。這時候維那就拿著燈就到他跟前去,這老比丘醒了。醒了這時候;必是那個規(guī)矩是這樣子,這老比丘下坐了,拿著燈在禪堂里走。這時候拿燈的時候,這優(yōu)波鞠多尊者坐在那里入火光三昧,其他的這些大阿羅漢也是入火光三昧。這么多的人入火光三昧的時候,這個老比丘心里面受到刺激(這句話是我說的)。就是精神特別的強,也特別的歡喜。這時候再不打瞌睡了,坐下來不打瞌睡了。由于優(yōu)波鞠多尊者善巧方便的教授,他也逐漸地就得了禪定、得了阿羅漢,證了阿羅漢果了。證了阿羅漢果以后就回來了,回到原來的住處。這個比丘尼來了,又向他磕頭,說是:「大德今日才莊嚴!」今天你才莊嚴。這老比丘說:「多謝你的教導的恩德!」成功了!

  這是在優(yōu)波鞠多尊者的因緣里面講這件事。我這么看這段故事;你年紀大了,但是若肯努力還是有成功的希望的,這是一。第二,要有人來策勵一下、督促一下、勉勵你一下,也是有作用的。若沒有人來鼓勵,這個事還是有困難。第三呢,要有好的善知識教導,就是優(yōu)波鞠多尊者是可以。那么就是年紀大了也是可以。

  但是我在想,我們處于現(xiàn)在的佛教的大環(huán)境,不要說是年紀大了,就是年紀輕的人能不能得阿羅漢果?我們從另一方面說,若從佛法的經(jīng)律論里面看呢?我昨天說過,我感覺到佛菩薩、或者歷代的大德,都已經(jīng)給我們安排好了,這修行的方法都一樣、一樣完全安排好了,但是你若不學你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就是茫然無所知。我發(fā)心修行,但怎么修我不知道,這又是個問題。修行也要有一個修行的環(huán)境,這環(huán)境也不是容易,我們自己肯不肯努力?這又是個問題。但是我這么看,如果年輕人,現(xiàn)在我們不談老人,就是年輕人若是自己肯努力,我認為得初果有希望,是有希望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點了,對不住!)

  二、住坐中調(diào)三事者:行人當于一坐之時,隨時長短,十二時,或經(jīng)一時,或至二三時,攝念用心,是中應須善識身、息、心三事調(diào)不調(diào)相。

  「第二、住坐中調(diào)三事者:行人當于一坐,隨時長短,十二時中,或經(jīng)一時,或至二三時,攝念用心,是中應須善識身、息、心三事調(diào)不調(diào)相!

  現(xiàn)在是調(diào)五事,睡眠和飲食是個別的說明的。調(diào)身、調(diào)息、調(diào)心是合在一起說的;可是調(diào)身、息、心又分三個部分、三個階段。就是初入定的時候怎么樣調(diào),入定以后、住在定中怎么樣調(diào),最后是出定的時候怎么樣調(diào)。這出入定的這一部分昨天說過了,F(xiàn)在是第二,「住坐中」,就是已經(jīng)入坐了,就是住在禪定里面來調(diào)和這三種事情!感腥水斢谝蛔,這個修行人,他應該在這一坐之中,你這一坐或者是坐兩小時,或者一坐坐十二個鐘頭,或者一坐坐三天!鸽S時長短」,隨你入坐的時間長或者是短!甘䲡r中,或經(jīng)一時,或至二三時」,這個「十二時」怎么講呢?印度當時的計算時間不是二十四小時一天、一晝夜。是晝夜六時;是晝?nèi)龝r、夜三時,合起來就是六時。那么六時里面各分二時,就是十二時。但是這個地方,智者大師就是這么說,十二時中。「或經(jīng)一時」,或者這十二時,早晨多少時間,晚間多少時間,白天多少時間,合起來有十二個時,就是這么說也可以。初開始學習靜坐的人,當然每一次按現(xiàn)在的時間坐一小時也可以了,或者坐一個半小時,或者坐兩小時也是好!富蚪(jīng)一時」,你這一坐只坐一時,或者這一坐坐兩三時。

  「攝念用心」,你在這么長的時間內(nèi),你的心力,你的體力都夠,你能夠攝持你的這個念,能用你這個心入定,能修奢摩他、或毗缽舍那!甘侵袘谱R」,在這個奢摩他里面,或者毗缽舍那里面,你應該能認識這身、息、心這三事的調(diào)不調(diào)相,它是調(diào)或者是不調(diào),你應該認識。

  若坐時,向雖調(diào)身竟,其身或?qū)捇蚣、或偏或曲、或低或?身不端直,覺已隨正,令其安隱;中無寬急,平直正住。

  「若坐時,向雖調(diào)身竟,而今此身或?qū)捇蚣薄⒒蚱蚯、低昂不?覺已隨正,每令安穩(wěn)!谷綮o坐的時候,初開始入坐的時候是「向」,雖然是已經(jīng)調(diào)身了,這個身已經(jīng)調(diào)好了,但是現(xiàn)在「而今此身,或?qū)捇蚣薄?或者是很松懈的,不是那么樣的端嚴正坐,或者是很緊張的。因為初開始學靜坐的人,或者說沒得禪定的人,雖然這個身體是坐在那里了,但是你的內(nèi)心還不穩(wěn)定。內(nèi)心不穩(wěn)定,這個身體就受你內(nèi)心的影響,他就會有變化。初開始入坐的時候雖然是調(diào)了,喔!這個時候不調(diào)!他就有不對的地方了,什么呢?「或偏」,向右邊或者向左邊偏了;蛘摺盖,或者向前低頭彎腰了;颉傅桶翰痪恪,在別的版本上是說「或低或昂,身不端直」,這么說。這個「或偏或曲」指身體說的,「或低或昂」指頭說的,總而言之全部的身體是不端直了!赣X已隨正」,你發(fā)覺這件事了,你立刻地把它調(diào)過來,叫它正直,不要拖延!该苛畎卜(wěn)」,要常令它,令這個身體端正安穩(wěn)!钢袩o寬急」,這身體的各部分,在禪定里面的時候,叫他不要太松懈,也不要太緊張!钙街闭 ,要這樣子才好。因為你若是養(yǎng)成習慣了,你不那樣還不舒服,但是那樣就成了病了,對于禪定也會有影響,所以應該把它調(diào)好。

  復次,一坐之中,身雖調(diào)和,而氣不調(diào)和。不調(diào)和相者,如上所說,或風、或喘、或復氣急,身中脹滿。當用前法隨而治之,每令息道綿綿,如有如無。

  「復次,一坐之中,身雖調(diào)和,而氣或不調(diào)」,身是調(diào)了,但是氣沒調(diào)。「不調(diào)」的「相」貌是什么樣子呢?「具如上所說」,或者是「風」、或者是「喘」、「或氣急」,這個氣很急,就不是那么從容自在,身體里面「脹滿」,感覺到脹滿!府斢们胺S而治之」,當用前面昨天講的這一段里面說的,隨那個情形把它調(diào)整過來!该苛钕⒌谰d綿、如有如無」,常令這個息道,呼吸這個器官這一部分,叫它能夠「綿綿」,很微細的,如有、又好像沒有,好像有氣、又好像沒有氣。這樣子心就容易安下來。

  昨天講這個調(diào)身,在入坐之前要經(jīng)行,我們有的時候說跑香,我也看見有人是跑,但是我感覺那不是太好,若按這個《小止觀》上說的話,按《瑜伽師地論》上說的情形,跑不太合適,就是快一點走可以,但是時間也不要太長,走快的時候你不要太長。因為你太快了,你走的時間長,這個體力消耗多了,你靜坐的時候又不對勁,也有問題。其次,就是關于說話還有問題,你在靜坐之前,我看最少一個鐘頭不要同人說話;蛘哒f一、兩句,有事情非要說不可,說幾句也可以,原則上說避免說話。如果你靜坐之前同人說了很多話,也是勞神也是傷氣力的,靜坐的時候就疲倦就打瞌睡,所以最好不說話。并且說話也可能容易引起誤會,對方誤會了是一回事,自己也可能會感覺到后悔,你靜坐的時候你自己又重說一遍,那么就是不能奢摩他,也不能毗缽舍那了。所以調(diào)身和調(diào)這個息、調(diào)這個氣,就是一個說話、一個經(jīng)行,這地方要注意的。

  「每令息道綿綿,如有如無」,你若調(diào)好了的話,這個精神很旺盛,但是你沒有多消耗,經(jīng)行的時候,說話的時候沒有多消耗,靜坐的時候,他感覺到很正常,也感覺到很自在。

  次一坐中,身息雖調(diào),而心或浮沉寬急不定。爾時若覺,當用前法調(diào)令中適。

  「復次:一坐時中,身息雖調(diào),而心或沉、或浮,寬急不定」。身和息我調(diào)好了,調(diào)得是不錯、是可以;但這個心、這個真實在修止觀的這個心,他可能不調(diào)了!富虺痢,或者昏沉了、沉沒了,或者是浮動,浮動就是掉舉或者是散亂。這《小止觀》上智者大師的意思,把這兩個心所的意思合在一起了。但是在唯識的經(jīng)論上是把它分開了,掉舉是一個意思、散亂是一個意思。這里總說就是浮,合在一起就是浮,或者說是掉。

  「寬急不定」,有的時候?qū)?有的時候急!笭枙r若覺,當用前法調(diào)令中適」,你那個時候靜坐,你在修奢摩他的時候、你修毗缽舍那的時候,你若覺知道了有毛病,你「當用前法調(diào)令中適」。這個初開始學靜坐的人,這個昏沉和掉舉是常常有的事情,只是時間的長短的問題。這昏沉這件事,如果你睡眠正常,你生活正常,在靜坐之前沒有太辛苦的事情,他可能不昏沉;除非是睡覺不正常了,或者有什么特別辛苦的事情了,那么你可能會要昏沉。至于打妄想,這個浮動、掉舉、散亂,這可能初學靜坐的人的困難就在這里了,若初開始假設靜坐一個鐘頭,前半分鐘心還在這里,半分鐘以后就妄想了,到最后要開靜了心才回來,這妄想才回來。這初開始學靜坐的人有這個困難的。你若能覺知得快,這個妄想就短一點,如果你發(fā)覺的慢,這一個鐘頭很多很多都是妄想了。但是有的人心力強的人,你一開始你就不要放松,一開始的時候你就抓住,把這一念心把它控制住,會好一點。但是你用力猛了呢,他就有點緊張。所以這初開始學靜坐的人很難很難調(diào)和的,但是時間久了,他自然會好的。

  此三事,的無前后,隨不調(diào)者而調(diào)適之,令一坐之中,身息及心三事調(diào)適,無相乖越,和融不二。此則能除宿患,妨障不生,定道可克。

  「調(diào)此三事,的無前后」,這個身、息、心,調(diào)這三事,并不是有一定的次第的,說一定先調(diào)和誰、后調(diào)和誰,不是的!鸽S不調(diào)者而調(diào)適之」,隨其中那一個不對勁,你就立刻地把他調(diào)過來。「令一坐之中,身息及心」,「三事」都是「調(diào)適」的,「無相乖越」,不要違犯了這個規(guī)則,就是要叫他「調(diào)」。

  「若和融不二,此則能除宿患,障妨不生,定道可克」,「若和融無二」,這個身、息、心,你能調(diào)得完全都是融合為一了。這身調(diào)、就息也容易調(diào);息若容易調(diào)、心也容易調(diào);心若容易調(diào)、息也容易調(diào);息容易調(diào)得好了、身也容易調(diào),他互相是有連帶關系的。你心若不調(diào)、也就影響到身、息;你身若不調(diào)也影響到息和心;息若不調(diào)也影響到身心的,他互相有影響。你若「和融不二」,完全調(diào)了,等于是融合為一了!复藙t能除宿患」,這時就能夠消除以前已經(jīng)得過的老毛病,這老病還沒完全好,潛伏在那里,你能調(diào)好了這三樣,能除病痛!刚戏敛簧,所有的障礙他不生起的!付ǖ揽煽恕,這奢摩他的定,毗缽舍那的道,這個止觀之道,你會修行成功了,你會得到最后的勝利的。這修行的人,常常是失敗了的;我這個時候想要修止,他偏不能止,你就失敗了;我現(xiàn)在想要修觀,但是觀的時候,假設是觀佛相放黃色的光明,他偏放黑色的光明;你想要看佛的白毫相,他偏不現(xiàn),他就是不自在,不如你心那樣的顯現(xiàn)出來的,你就是失敗了。但是常常的失敗不要緊,只要你肯繼續(xù)用功,你會最后勝利的,所以「可克」,可以成功的。

  這《大毗婆沙論》上說到這個調(diào)息的這件事。他說這個息的一出一入,如果你能調(diào)得好,它能超過最有營養(yǎng)的飲食的力量,對你的身體的滋益能超過那個營養(yǎng)品的力量的。假設你調(diào)得不好,也對你身體有害。這《大毗婆沙論》有這個話的。所以這修行的事情,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是難的。

  三、出時調(diào)三事者:行人若坐禪將竟,欲出定時,應前放心異緣,開口放氣,想從百脈隨意而散,然后微微動身。次動肩、膊及手、頭、頸。次動二足,悉令柔軟。次以手遍摩諸毛孔。次摩手令暖,以揜兩眼,然后開之。待身熱稍歇,方可隨意出入。

  「第三、出時調(diào)三事者!沟谌、這是說你這時候要出定了,出定了,這三種事情你也要調(diào)的!感腥巳糇U將竟、欲出定」的時候!笐胺判漠惥墶,應該先把這個心「放心」、就是把這個心不要收攝它,不要叫它住在所緣境那上面。叫它「異緣」,叫它去觀察其他的事情,叫它去思惟別的事情;或者你心里面作念:我現(xiàn)在要出定了,我現(xiàn)在要放腿子了,心里這樣一作念,這叫「放心異緣」。然后「開口」、嘴開開口,然后吐氣,「開口放氣」!赶胂陌倜}隨意布散」,你這時候你再觀想,你身體里面的氣,從你的百脈,周身的毛孔「隨意布散」,隨你心里面的觀想就向外放!溉缓笪⑽由怼,你小小的搖動你的身體。

  「次動肩膊」,其次動肩膀!讣笆直垲^頸」,這也要微微的動!复蝿印箖蓚足,「悉令柔軟」,叫他感覺到很柔軟,因為你坐的時間短,倒沒有什么問題,坐的時間久了,那么他氣血的流通很慢,你若忽然間動,那還不對勁兒的,所以你先給他個準備,就先通知他「我要動」,然后小小動,這就是個次第!溉缓笠允直槟χT毛孔」,這就是按摩了,用手按摩周身!复文φ屏钆咕褪谴赀@個手掌,令這個手掌摩暖!敢該R兩眼」,然后用這個手蓋在眼睛上,稍微揉一揉!溉缓箝_之」,然后這個眼睛再睜開;就是叫眼部周圍的血流動一下,然后再開眼睛。「待身熱汗稍歇,方可隨意出入」,這還是個問題,就是你這時要出定的時候,周身有熱汗,你要等待這個熱汗稍歇一點,稍微涼了一點,然后再隨意的或者出到什么地方去,你不可以立刻就出去的。

  若不爾者,坐或得住心,出既頓促,則細法未散,住在身中,令人頭痛,百骨節(jié)強,猶如風勞,于后坐中煩躁不安。是故心欲出定,每須在意。此為出定調(diào)身、息、心方法,以從細出麁故,是名善入住出。

  「若不爾者,坐或得住心,出既頓促,則細法未散,住在身中,令人頭痛」,這底下說出個理由。就是出定的時候這么慢,我們立刻放腿子就走了嘛!為什么要這樣慢呢?還要按摩呢?這是有個理由的。說是你若不這樣緩慢的出定,那有點兒問題。就是你在靜坐的時候,或者你得到住心了!缸⌒摹咕褪切睦锩婕澎o住了,明靜而住。這初開始學定的人,尤其是年經(jīng)人,可能會得到欲界定。這個住心,按初開始學定的人,就是欲界定的境界。我頭幾次講也說過,欲界定是很長一大段。你得到這個明靜而住的時候了,得到這個境界的時候,「出既頓促」,如果你出定的時間很短,你就隨便的跑出去了!竸t細法未散」,那個住心他也有個凝聚的力量的;「定」實在來說也就是力量,就是心里面的寧靜的力量。你這樣子用功修行,就創(chuàng)造出來一種力量,這個力量在你的心里面沒有散開,在你的身體里面沒有散開!缸≡谏碇,令人頭痛」,這是他的經(jīng)驗的話,所以這古代的禪師,是他的經(jīng)驗的話。所以我們真有志有歡喜心要坐禪,中國古德的這些禪師法語,你一定要讀。

  「百骨節(jié)強」,不但頭痛,周身的骨頭就感覺到很硬!釜q如風勞」,就像人得了風濕病似的!赣诤笞袩┰瓴话病,你如果經(jīng)行一會兒再靜坐,你心里面就煩躁,他就心里不安;不安,自己還感覺到「為什么會這樣子?」實在你就是犯了規(guī)距了,你不會調(diào),出定的時候,你調(diào)得不對勁兒。「是故心欲出定,每須在意」,所以你每次靜坐完了,你想要放腿子的時候,你常要注意這件事的。

  這在《大智度論》第一卷里面,說到那個結(jié)集經(jīng)的事情,說到有人同迦葉尊者講話,迦葉尊者等了好半天才答復你。這個圣人心是很利的,但是他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是很慢的,和我們凡夫不同,我們凡夫有的時候很輕、很躁,不一樣!甘枪市挠龆,每須在意,此為出定調(diào)身、息、心的方法,以從細出麁故」,在靜坐,心里面靜下來是「細」,你想要從禪定出來以后散亂的境界就是「麁」,就是由細到麁,你要知道怎么調(diào)才可以!甘敲迫胱〕觥,這就是能入定、善于入定、善于住定、善于出定的方法。當然這是說你靜坐有了好的境界的人,應該這樣子。若是說你坐的時候,不是昏沉就是妄想,你內(nèi)心很少是明靜而住的,就沒有這個問題了,你馬上把腿子伸開就跑也沒有問題的;只是你若有成就,你就要注意了,并且你成就得越高,你出定是越要慢的,不能快。因為問題是,我們這個身體是父母所生的,是這么一個不太理想的東西,這是一個很粗鄙的東西,但是和上人的禪定的境界放在一起的時候,你需要這樣子配合,要這樣子,不然這個身體受不了。若是你人死了,生到色界天上去,那也沒這個問題,或者你得了法身了,也沒這個問題。只是人間我們這個有欲的身體,你在身體里面裝上戒定慧的寶了,這個身體你就要有個方法來調(diào)和他才可以的,不然就不行。

  如偈說:進止有次第,麁細不相違;譬如善調(diào)馬,欲住而欲去。

  「如偈說」,這大正四十六,五八一A,我忘了查了,我不知道這是那一部經(jīng)(天臺智者大師禪門口訣(《諸宗部46》p.581.1))。「進止有次第」,這可能也還是說禪定的書。你進、或者不進,停在那里,要有一個次第的!耕細不相違」,由散亂入于不散亂的禪定,你也要有個次第,你不能違背這個次第的!钙┤纭惯@「善調(diào)」的「馬」,「欲去而欲住」,善調(diào)的馬,你騎在它身上,你想要「欲去」、它就是隨著你去,你想要住、它就隨著你住,那個馬它知道你的意思,隨你心轉(zhuǎn)變。你想要學習禪定,入定、住定、出定也有個次第,這個次第你不能夠違犯的。

  《法華經(jīng)》云:此大眾諸菩薩等,已于無量千萬億劫,為佛道故,勤行精進,善入、住、出無量百千萬億三昧,得大神通。久修梵行,善能次第習諸善法。

  這《法華經(jīng)》是說:「此大眾諸菩薩等,已于無量千萬億劫為佛道故」,這是〈從地涌出品〉,已于無量千萬億劫,這么長的時間內(nèi)!笧榉鸬拦省,為求佛的無上菩提,他能「勤行精進,善入、住、出無量百千萬億三昧」,他得到了這么多的三昧,我們現(xiàn)在一個三昧也沒有。他得了這么多的三昧,他都能夠善入、善住、善出!傅么笊裢ā,當然這么多的三昧,得大神通也是大的!妇眯掼笮小,無量千萬億劫那么久的修學清凈的圣道!干颇艽蔚诹曋T善法」,不但是修三昧是懂得次第,其他的一些善法他也知道怎么樣一個學習的次第的。那么多的大菩薩,他們是這樣作。我們初開始學習也要跟他們學,也要善入、住、出才可以的。

  方便行第五

  夫修止觀,須具方便法門,有其五法。

  云何名方便行?所謂行于五法,五法者:一欲、二精進、三念、四巧慧、五一心。

  「方便行第五」。前面四條講完了,現(xiàn)在講方便行。這個方便行就是行五法。這五法,在《摩訶止觀》里就叫做「行五法」,而這里這個題目叫「方便行」。這「方便行」怎么講?這「方便」是屬于一種智慧,或者說是善巧的意思,就是他這件事做得很巧、很好。究竟怎么叫作善巧呢?譬如說這是一個樓,有兩層樓、三層樓,或者說十層樓,我們?nèi)粝胍獜牡谝粚訕堑阶铐敇巧先?怎么辦法去呢?我們不能一邁步就到樓上去了,我們的步邁不那么大的;做一個樓梯,現(xiàn)在或者有升降機就可以去了,那么這個升降機就叫作「善巧」,這就叫作「方便」。就是用這個方便就成功了,就能滿足你所要作的事情了。

  而在這里,就是這五種法:欲、精進、念、巧慧、一心,這是我們成就奢摩他、毗缽舍那的一個樓梯、一個升降機,這就是一個方便、就是一個善巧,他是一個很妙的辦法能令你成功,這就叫作「方便」。不過經(jīng)論上有現(xiàn)成的話解釋,就是「以少善根成就無量功德,是名方便、是名善巧!刮覀冞@生死凡夫,滿肚子都是貪瞋癡的煩惱,六根都是不清凈的。佛菩薩教導我們的時候,我們發(fā)心要得無上菩提,佛菩薩給我們施設,給我們安排一條道,你走這條路就可以成功了;那么這就叫作「方便」,這就叫作「善巧」。所以在《摩訶止觀》里面說前面都叫作方便;具五緣、訶五欲、棄五蓋、調(diào)五事,這個行五法,這五個五,五五二十五,都叫作方便。但是這里只是這第五個,這五法叫作方便,前面不這么說,各有別名。

  「云何名方便行」呢?這個方便行究竟是什么呢?「所謂行于五法」,就是這個,修行這五法,用這五法去修行奢摩他、毗缽舍那去,那么就叫作方便行。五法是什么呢?第一是欲、第二是精進、第三是念、第四是巧慧、第五是一心。

  一者、欲。欲離世間一切妄想顛倒,欲得一切諸禪智慧法門故。亦名為志、亦名為愿、亦名為好、亦名為樂。是人志愿好樂一切諸深法門故,故名為欲。如佛言曰:「一切善法,欲為其本!

  「一欲者」,這欲是什么呢?「欲離世間一切妄想顛倒」,就是我想要遠離世間的一切妄想顛倒,就是我內(nèi)心在這一切塵勞的境界上有很多的妄想,有很多顛倒的妄想,我想要棄舍它,這叫作欲。為什么要棄舍呢?應該說是覺悟了。那么覺悟應該怎么說呢?就是他吃到妄想顛倒的苦頭了,才覺悟了。有的人自己沒有吃到妄想顛倒的苦,雖然自己有妄想顛倒,還沒有受到它的苦頭還不容易覺悟。除非是有智慧的人,看看他妄想顛倒吃了苦頭了,我也是一樣的,我趕快的跑了,我要遠離這妄想顛倒;不然的話,還是不能放棄妄想顛倒的。

  「欲得一切禪定智慧法門」,是想要得到佛法里面說的這一切圣人,他們所成就的禪定,成就的智慧的法門;我也要成就,我感覺他們好。這妄想顛倒不好,我要棄舍;我想要得到這個禪定智慧法門。這實在就是一個欣厭。說我們平常勸人念佛求生阿彌陀佛國,要有欣厭這兩個。欣厭,「欲離世間一切妄想顛倒」,這就是厭,「欲得一切禪定智慧法門」就是欣了,還是這么回事。因為如果一個人滿足于現(xiàn)在的情況,那他就不會改變他的思想行為的,他不會改變的、不會革命的;一定是不滿現(xiàn)實,所以希望再創(chuàng)造一個理想的世界,一定是這樣子的。

  所以我們學習佛法、修學禪定、智慧,也還是這樣子的,所以一定要有這個欲才可以的,沒有這個欲,這件事是沒有的。

  「故亦名志」,這個欲實在就是志的意思。這個志、就是心里面有一個理想的境界,我想要求得,那么就叫作「志」了!钢尽够蛘呤沁@樣意思:「心之所往、即將見諸行動的一種意向」,心里頭老是注意那個目標,那個是我歡喜的,我要采取行動要把它作好,那么這叫作「志」!敢嗝麨樵浮,這個「愿」也還是「志」的意思,也就是那個「欲」的意思。心里希望有所得,希望能夠求得它,所以叫作「愿」!敢嗝麨楹谩,我喜好那個境界,希望把它成就了!敢嗝麨闃贰,這個字在這里,我以前是念(ㄧㄠˋ),我這幾天老是要查字典,這回我感覺,我念(ㄧㄠˋ)是念得不對,字典說應該是(ㄌㄜˋ),就是你有所歡喜的這個事情,你要去求得它,那么就叫作「樂」,那么還是這個「欲」的意思。

  「是人志愿好樂一切諸深法門,故名為欲」,說這個人他的志愿,他喜愛佛所說的、一切賢圣善人所成就的深法門,就是圣人的境界,第一義諦的境界!独銍澜(jīng)》說二十五圓通,若是從佛法的深義來說,一切法都是深法門!腹拭麨橛,簡單的說,就是想要成就圣道,他有這樣堅定的志愿,那么這就叫作「欲」。「如佛言曰:一切善法,欲為其本」(大正二十五),就是《大智度論》這一本。說一切的善法,欲為其本。其實這惡法也是欲的,作惡事也是心之所欲,作善事也是心之所欲;你不歡喜,你不會作這件事的嘛!所以一定要有這個欲。所以坐禪、修止觀這件事,任何人不能勉強的,要自己從心里面歡喜,你歡喜這樣作,這件事才能作的,不然是不能作這件事的,所以第一個條件要有欲。

  二者、精進:堅持禁戒,棄于五蓋,初夜后夜專精不廢;譬如鉆火未熱,終不休息,是名精進善道法。

  第二是「精進者:堅持禁戒,棄舍五蓋,初夜后夜,專精不廢,譬如鉆火,未熱終不休息,是名精進」,這個精進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堅持禁戒」,就是佛為我們學習佛法的人立出來的戒、施設的戒,那么我們也愿意接受了,就堅固的護持不犯;我今天也這樣子,明天也這樣子,一直到盡未來際不犯戒,這就叫作「精進」!笚壣嵛迳w」,前面講過了,這五蓋若棄舍,就是內(nèi)心清凈了!赋跻购笠箤>粡U」,不要說白天,連夜間的初夜、后夜,也是專一的不雜,「精」是不雜,沒有其他的錯誤的事情加雜在里面,你能夠?qū)R坏摹⒕兊男迣W這個奢摩他、毗缽舍那,而不空過光陰的!钙┤玢@火」,古時代沒這個火柴要鉆火,「未熱終不休息」,它不熱你不能停下來的;就是我們現(xiàn)在修學圣道沒有成功你不能停下來的,那么就叫作精進。這樣講,這個精進是什么?就是實際上有了行動了,而這個行動是一直的前進的,不休息的,所以叫作精進。

  你看《四十二章經(jīng)》上的話,《阿含經(jīng)》里也有提到,這個修行的事情,你太過的精進也是不行的。因為還是這個問題,我們父母所生這個身體,我們這個臭皮囊,他的力量不是很大,他有時間性的,你不能使令他太過,用他的力量要適可而止,不能太過;太過了、他這個身體就不接受了,就會有病,有病你就不能用功了,所以你不能太過。但是又不能懈怠,就是適可而止,那么這樣子可以長期的用功。但是我們看這經(jīng)論上說的這個情形,譬如說這般舟三昧是九十天不可以坐下來、不可以臥;立一會兒可以,常行,常在那里經(jīng)行念佛、修止觀。那么九十天一直的這樣作,不可以睡覺,這就是一種精進了,這是精進的一種修行的法門,但是不是無限期的,只是九十天。我們平常打七,說是七天坐禪,或者兩個七、三個七,或者七七四十九天,不是九十天,這也是精進。那么我們不打七,我們不用功?也是用功,但稍微寬松一點,不要太精進。那么從這兩種情況來看,就是我們平?梢砸(guī)定一個功課不要太緊,過一個時期可以精進一下,加功用行;加功用行過了以后,還恢復平常的這樣子。就是用這兩種行相來用功,不可以超過了身體所能出的力量的,你超過了也不對的。不過人與生俱來的容易懈怠,所以佛說「要精進」,是這樣意思。

  「如佛告阿難:諸佛一心勤精進故,得三菩提,何況余善道法」(T46.490c)!钢T佛」,十方諸佛,他們能夠?qū)R黄湫那诰M故,得無上正等正覺的。這個話就是「果中說因」,諸佛一心勤精進故得三菩提,佛已經(jīng)功德圓滿了,佛還修學圣道得無上菩提嗎?就是佛在因中的時候得無上菩提了,他是很精進的。這樣說,我們說是開始得無生法忍以后,初地菩薩得無生法忍,到第十地后心是等覺,再一念相應會得無上菩提;那么就是這些圣人,他們已經(jīng)得到禪定了,得到般若的智慧了,具足了很多的功德了,他們還要一心精進,因為還有所不足,所以還要繼續(xù)精進才得無上菩提。那樣的圣人還那樣的精進;我們現(xiàn)在是凡夫,很多的業(yè)障很多的苦惱,我們還不精進嗎?那怎么行呢?所以說:佛菩薩他們勤精進得無上菩提,「何況余善道法?」何況其余的人,我們修學這個四念處,修學三十七道品,我們學習念佛三昧,修奢摩他、毗缽舍那,你不精進行嗎?不精進是更不成了。所以應該精進。

  三者、念:念世間為欺誑可賤,念禪定為尊重可貴。若得禪定,即能具足發(fā)諸無漏智,一切神通道力,成等正覺,廣度眾生,是為可貴,故名為念。

  這個「念」,我看這個文的意思,它還是和欲有關系,加強欲的力量。所以人的欲望若堅強了,他會有好的行動,會有有力量的行動。若是欲;我也想要得禪定,但是不得也可以,那么你這個欲就是很薄了,沒力量。沒力量那怎么能夠去用功呢?就算是用功,有的時候腿若疼了;「我何必受這個苦呢?」就不干了。所以你要再有個「念」,「念世間為欺誑可賤」,世間上的色聲香味觸,這個榮華富貴的境界,都是欺誑人,都是騙人的事情,那是可輕賤的,不是個好東西,都是苦惱境界!付U定智慧為尊重可貴」,這圣人得到禪定了,得到清凈的智慧了,那件事是可尊重的,是可珍貴的。那個是真實能令人安穩(wěn)自在解脫,不是像世間的榮華富貴;沒得到榮華富貴的時候,感覺到榮華富貴很好,得到榮華富貴的時候心不安。

  這個趙匡胤原來是個節(jié)度使,后來黃袍加身作了皇帝了,他對他的部下說:「我以前作節(jié)度使的時候,我睡覺睡得很安,不失眠。我現(xiàn)在作了皇帝了,睡覺睡不著。因為什么呢?我在想:人家作皇帝,我把人家推倒了,我作皇帝。那么沒有人想推倒我嗎?」所以心里面老是不安,所以這不是個可貴的事情。這禪定的智慧你若成就了,沒有人能搶,不像人能推倒你,沒這回事情。所以這個是可尊貴的,是真實能令你安樂的,所以是可貴。

  「若得禪定,即能具足,發(fā)諸無漏」,若是你不怕辛苦,你能得到禪定了。減少睡眠、減少飲食,爭取時間去修行,你若得到禪定了,你就能夠具足的「發(fā)諸無漏」;不是說一樣,很多清凈的無漏的功德,一切的神通道力都能具足了;人有了禪定作基礎,這些無漏的神通道力都成就了。能「成等正覺」,能夠成就無上正等正覺,就是成佛了!笐缺娚,能應眾生之機去教化他們?nèi)。不像我們凡夫憑著一點兒文字上的技巧,「我也可以講經(jīng)說法」,其實兩個眼睛、肉眼如盲。我們一開始那天說到智者大師,初到南京四十個人聽他說法,有二十個人有成就。后來人越多了,得法的越少,智者大師就不說法了,就是回到天臺山自己用功去了。我們現(xiàn)在說是發(fā)心,把時間用在學習佛法上面,我感覺已經(jīng)很難得了,就不能要求太高,因為你在那兒講,你又沒有成就什么!所以這個事情,你若得了禪定,你若「發(fā)諸無漏,一切神通道力,成等正覺」了,你才能夠廣度眾生的呀!說是我什么功德都沒有,我就憑著一點學問,學了幾天佛法我就講,這就能度眾生啊?我感覺這不能度眾生。但是我們現(xiàn)在的佛教,如果這一點兒佛法的活動也沒有,那是什么境界?

  所以這個事,說是我們要「念」,念世間是欺誑可賤的,禪定是可尊貴的。我們要念,這禪定若成就了能得圣道,能廣度眾生,這是可尊貴的事情。我們?nèi)暨@樣念呢,我們的志愿也會強起來,我們就能發(fā)動自己精進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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