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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土圣賢錄續(xù)編 第三卷

  凈土圣賢錄續(xù)編 第三卷

  往生居士第四之二

  清 裴永度

  裴永度。江蘇泰州人。家族世代居住于曲塘鎮(zhèn),從事種田的工作。生性恬靜淡泊,無所嗜好,而見善事必定努力去做。從小就深信佛法,持長齋課誦佛名沒有間斷。后來歸依高旻寺的古光和尚,并受滿分優(yōu)婆塞戒。平時行持嚴(yán)謹(jǐn)高潔,不曾破缺遺漏。他的妻子也信向念佛法門,受優(yōu)婆夷戒。夫婦二人雖然同居一室,但在數(shù)十年之中,操守行履純潔清白,人們沒有辦法去議論他們的是非。早年沒有生兒子,只有一個女兒,也持齋素食奉持佛法。不久之后,女兒懇求出家,裴永度允許她,讓她剃發(fā)出家,并受比丘尼大戒。

  后來裴永度布施住宅為庵,令妻子和女兒一同修習(xí)凈土行業(yè),自己則另外建筑靜室,單獨居住念佛數(shù)十年。年近七十歲時,有一天,告訴他的親屬家族說:“我五天后要往生了,希望能將我遺體火化。此色身如幻化般不實在,不要錯解而執(zhí)著愛惜這個色身。”到了臨終之時,端坐持念佛號而往生。家人聽從他的遺言,將遺體化火,得舍利子百余粒,大小如豆,其顏色五彩繽紛晶瑩剔透,于是將其貯存在?璃瓶內(nèi),供養(yǎng)于庵中。此為清宣宗道光初年(西元一八二一年)所發(fā)生的事。(染香續(xù)集)

  清 鐘九思、沈氏

  鐘九思。浙江杭州人,居住于西溪。為人樸實敦厚,深信三寶。平常對于鄰近僧舍茅篷數(shù)十間,鐘九思都一一護(hù)持,恭敬供養(yǎng)而不怠慢。有時因種種事故而虧損很多錢財,也沒有抱怨的臉色,和人交往做生意,沒有一絲一毫的欺騙詐欺。他的妻子沈氏,也同修凈土行業(yè),對于鐘九思所作的一切功德善事,都很喜悅地幫助他。所生的一子一女,皆非常樸素勤勞、恭謹(jǐn)有禮。

  清宣宗道光六年(西元一八二六年)初夏四月,鐘九思現(xiàn)出些微疾病。至二十四日清晨,告訴他的妻子說:“我因平日忠實不欺,求生凈土的愿力、至誠懇切的緣故,現(xiàn)在承蒙佛菩薩接引,今天中午將往生西方。你們對于善事應(yīng)當(dāng)量力而時常去作,要謹(jǐn)慎遵守我的志愿。”到了午時說:“為我焚香點燃蠟燭。”又告訴沈氏說:“你來日無多,念佛要緊。”說完后就往生,年五十二歲。第二年七月,沈氏亦現(xiàn)出病態(tài),邀請丈夫的兄長,將家事交待囑咐完畢后,即自己靜坐念佛。至二十一日,告訴子女說:“要做好人。”然后安祥而往生,年五十四歲。(染香續(xù)集)

  清 周光

  周光。字西蓮,江蘇江寧的秀才。天性純樸敦厚,對于名利榮華很淡泊,雖然家世富貴顯赫,但是絲毫沒有富貴子弟驕奢的習(xí)氣。中年時,持長齋奉持佛法,每日持誦《金剛般若經(jīng)》,并稱念佛號數(shù)萬聲,發(fā)愿求生西方凈土。每次和朋友相見,除了幾句的寒暄問候之外,即向人提倡凈土法門,并且諄諄勸勉。曾經(jīng)集資重新出版《阿彌陀經(jīng)疏鈔》,自己親自校對訂正錯誤,流通于長江、淮河一帶。老年時,精神氣色顯得老而益壯,念佛更加用功精進(jìn)。

  清仁宗嘉慶二十二年(西元一八一七年)秋天,患得疝病,很危急,而執(zhí)持佛號也不間斷,疾病不久就痊愈了。有人以此事稱贊他,周光則說:“我在生病當(dāng)時,起初也是痛苦難忍。后來想到色身既然是虛假,那么痛苦也不是真的。況且色身和真心,其精純和粗糙的分別是清清楚楚的,虛幻色身產(chǎn)生痛苦,我是拿他沒辦法。我的心自己在念佛,色身也拿我沒辦法。剛開始色身與自心對立分明,漸漸地只知有心在念佛,而不知有色身的痛苦,色身的病痛于是就消失了。”不久之后就往生了。

  周光曾著作凈土詩百余首,出版發(fā)行于世。一云:“早投清泰為棲息,休向濁塵論有無。煩惱熾時徵定力,念頭起處作工夫。尺香勤課三千佛,趁意隨輪百八珠。慈母倚閭虛眼望,可憐游子尚迷途。”

  一云:“娑婆障道事縱橫,說著蓮邦夢亦清。一息不來千劫恨,寸陰肯舍六時名。如?抱卵溫相續(xù),似火镕金煉愈精。當(dāng)下情根除卻盡,自然真性現(xiàn)圓明。”(染香集。凈土詠。)

  評曰:“佛言:‘痛苦莫過于有這個色身’是故有色身即有罪業(yè),有罪業(yè)即有痛苦。如果真能知道色身是假相,痛苦也不真實,這就是返本窮源,罪障消除,妄心亦滅,周光實在是有智慧啊!”

  清 路坤

  路坤。江蘇江寧人。生性慈悲善良,深信三寶。他的弟弟路某,在外地當(dāng)官。路坤曾經(jīng)去他弟弟的官府,見到廚房中每日宰割殺生,對此事感到很悲傷。常常以因果輪回勸告訓(xùn)諭他的弟弟,而他的弟弟仍然不斷殺生,路坤因此發(fā)愿吃素。當(dāng)時就在他弟弟的官府中,刺舌血,書寫《阿彌陀經(jīng)》,發(fā)愿求生西方凈土。不久就告辭回家,平常自己讀書教導(dǎo)孩子,以修行佛道自樂。不久之后,他的兒子進(jìn)入縣學(xué),于是叫他的兒子以教學(xué)讀書養(yǎng)活自己。從此不問家事,一心一意地念佛,無論寒暑及生病都沒有間斷。

  路坤和周光是好朋友,常常以凈土行業(yè)互相砥勵勸勉。路坤體型一向肥胖,因為努力修持刻苦精進(jìn),而漸漸消瘦。到了晚年,形體消瘦骨節(jié)可見,但是日常課誦念佛益加綿密,無論在任何時間、作任何的事情,都回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路坤一向喜歡持誦《金剛經(jīng)》,每當(dāng)在佛前長跪持誦之時,雖因疲倦不堪而俯伏在桌上,如果整卷經(jīng)文還沒有持誦完畢,絕不會起來的。

  有一次,突然感染疾病而病危,家人都為他準(zhǔn)備好身后之事。路坤于恍惚之間,看見清凈僧眾八人,體形都一丈余高,進(jìn)入他的家中,鋪設(shè)壇場,代他作佛事。路坤正隨著持誦《阿彌陀經(jīng)》時,忽然覺醒,蘇醒之后持誦經(jīng)典的聲音還在口中喃喃不絕,而他的病苦好像消失了一樣。過了一年之后,毫無疾苦地往生。(染香集)

  清 吳允升

  吳允升。字常導(dǎo),徽州(安徽)歙縣人。年輕時,于蘇杭一帶做買賣,有一天,在虎邱偶遇一位僧人,僧人仔細(xì)注視吳允升,告訴他說:“你頗有善根,可惜二十九歲有溺水之災(zāi),當(dāng)如何是好呢?”吳允升感到很害怕,于是請求如何解除免于水災(zāi)的對策。僧人過了很久才說:“從今以后,你要戒殺放生,每日虔誠念佛、持大悲咒,或許可以避免災(zāi)禍。”吳允升聽了之后,信受奉行,并常以此事勸人念佛。

  到了二十九歲,在歸還鄉(xiāng)里的途中,經(jīng)過杭州,在江干登船,同船有十七人。船開始行駛數(shù)十里之后,剛好遇有潮水,巨大的波浪洶涌而來,情勢非常危險,吳允升忽然憶想起先前僧人所說的話,于是急忙雙手合掌念佛。不久,船沈覆了,吳允升墮入水中,于昏迷中依稀聽聞有人說:“吳允升,勸人念佛有功德,可以免除此難!”等到吳允升張開眼睛看時,則身體已經(jīng)在岸上了,乃是被漁夫撈救而起的,身上的帽子和鞋子都被水沖走了,只剩下平日念佛用的十八顆念珠一串,還牢牢地握持在手中,其同船的十六人,都已經(jīng)漂沒水中毫無蹤跡了。

  吳允升從此更加相信念佛功德不可思議。于是不再歸還鄉(xiāng)里,就在吳山開設(shè)一間相命館,說藉此可以與人談因果輪回確實存在。自己更加精進(jìn)念佛,曾經(jīng)燃臂香,在臂上燃出‘求生西方’四字,以表明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行愿。

  杭州人承襲云棲蓮池大師之遺風(fēng),大多知道要信心歸向念佛法門,但是從事念佛的人,大多只有老年人。每個月有一日,于寺中念佛,一般人稱之為‘老兒會’(老人會)。沒有年少的人參加,會中也不敢多聚集人眾,恐怕涉及邪教叛黨的嫌疑。吳允升很感慨地說:“念佛之法,不分老少。佛教是正教,是我們朝廷皇室所崇尚的啊!”于是就一一地為眾人開示教導(dǎo)念佛法門。

  當(dāng)時延公儉田,正于杭州主掌有關(guān)鹽產(chǎn)的行政事務(wù),吳允升和他是舊識的朋友,因此向他募款二百金作為提倡念佛的基金,于紫陽山的寶成寺,創(chuàng)設(shè)念佛會。每次正值念佛會期之時,則為大眾開示演說念佛法門之利益,廣說善惡因果。對于未發(fā)心的人,勸令其發(fā)心;已發(fā)心的人,則勉勵其精進(jìn)不懈。又于城中的仙林寺等處,皆舉行念佛會勸導(dǎo)度化眾生。深信遵從的人越來越多,每次集會念佛的不下千余人,參加念佛會的人,一律都恭敬謹(jǐn)慎,絕對沒有喧雜囂鬧的習(xí)氣。在寶成寺中的西方殿,及丈六高的佛像,也是當(dāng)時所重新整建的。

  有一天清晨,眾人都看見寺中大勢至菩薩的鼻中,放射出白光如繩,其光芒曲折環(huán)繞照射整個大殿庭園,經(jīng)過數(shù)刻之久才消失。自此之后,杭州城念佛之風(fēng)氣大盛,在縣城和鄉(xiāng)野之間,人人互相感化。男女老幼,手持念珠,口中喃喃念佛的現(xiàn)象,大家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不再感到訝異。吳允升的名聲,連婦女小孩都知道。每值念佛法會的期間,大眾無不久立等待吳允升的到來。

  西湖有一座靈峰寺,是伏虎禪師遺留下來的寺院古跡,頹壞荒廢已經(jīng)很久了。吳允升于清宣宗道光初年(西元一八二一年),發(fā)愿重新興建靈峰寺,建筑營造數(shù)年之后,才告完成。年六十六歲時往生,臨終時,正念分明,自己說他見到無數(shù)菩薩經(jīng)行于前,接著就結(jié)跏趺坐安然而往生。時為清宣宗道光九年(西元一八二九年)五月初一。(染香續(xù)集)

  評曰:“路坤念佛,本來就是祈求往生凈土,而同時免除今生的病苦;然而吳允升念佛,本來是希望免除災(zāi)難,?在臨終時又獲得祥瑞的感應(yīng)。誰說念佛的功德,只利益于往生之后呢?我們回顧路坤、吳允升這二位賢人,都是實力奉行念佛法門,深信不疑。當(dāng)今的人只以一點時間的氣力,任意貪求能快速得到,而不愿踏實地努力念佛,于是不能于意外中僥幸地獲得感應(yīng)而脫離病苦,因此就說佛法沒有靈驗,然后盡棄前功,這實在是令人感慨啊!”

  清 范元禮、母余氏、沈嫗

  范元禮。字用和,浙江錢塘人。小時候?qū)W習(xí)儒家思想,為人踏實、敦厚誠懇。事奉雙親極為孝順,有一次父親生病,范元禮自己割手臂的肉煮藥給他父親吃,疾病于是痊愈。后來,母親余氏也生病,范元禮又割手臂的肉煮藥來治愈母親的病。等到父母親都去世了,妻子也隨之辭世,當(dāng)時范元禮正值壯年,因而感慨地放下世俗塵緣,跟隨修習(xí)長生之道的人學(xué)習(xí)長生術(shù),經(jīng)過十余年,所學(xué)習(xí)的長生術(shù)頗有功效。

  后來,閱讀云棲蓮池大師所著作的書,而有所省悟,因此在云棲寺受五戒,專一心志堅持戒律。乃至用獸毛蠶絲所做的衣服,都不敢穿在身上。并且完全放棄以前所學(xué)習(xí)的長生術(shù),而專修凈土。對于‘觀想’這一法門,特別專精細(xì)密。

  在此之前,他的母親臨終時,進(jìn)入彌留狀態(tài)而心志昏亂,范元禮勸她專心觀想觀世音菩薩,母親聽從他的話去觀想。有一日,忽然告訴他說:“我見到菩薩來接引了,我即將到殊勝美妙的世界了。”說完之后,即安詳而往生,范元禮因此而深信觀想的效用。范元禮生性慈悲善良,喜好布施幫助他人,并且時常作放生及救濟(jì)貧困等善事,處事都很審慎周詳,而且不畏勞苦疲倦。每次遇到貧困的僧眾,范元禮就供養(yǎng)他們而令其飲食不缺,當(dāng)時僧俗二眾沒有不曾聽聞其名聲者。

  清宣宗道光八年(西元一八二八年)夏天,閉關(guān)于城南的大洞閣,以百日念佛為期。有一日,正在寂靜養(yǎng)息當(dāng)中,壯年時學(xué)過的長生功法忽然顯現(xiàn),范元禮感覺到天地之氣,從虛空中,綿綿不斷、浩然盛大地從他的口鼻貫入體內(nèi),直至丹田,與自己的元氣相互和合,此時身心輕安的境界,無法以語言形容。過了一會兒,有嬰兒高數(shù)寸,由頂門而出,游動漂浮于面前,經(jīng)過一些時候,仍然由頂門進(jìn)入體內(nèi)。自此以后,每至靜極忘念之時,常有嬰兒出入如前所述。

  剛開始范元禮的內(nèi)心感到非常欣喜,隨即轉(zhuǎn)念曰:“這難道不就是《楞嚴(yán)經(jīng)》所說的五十種陰魔嗎?如果將它當(dāng)做奇妙獨特的境界,則將受到群邪所撓。況且念佛的人,專志于西方凈土,如果極樂世界的圣境不現(xiàn)前,現(xiàn)這種境界又有什么用呢?于是時時警覺觀照、正念現(xiàn)前,嬰兒便不再出現(xiàn)。從此對于萬法唯心的宗旨,深深有所契悟,而對于念佛法門的信、行和愿力,更加純熟真摯。常常告訴旁人說:“此乃是我生平第一險關(guān),當(dāng)時只要稍微不能省悟覺察,便會墮入旁門左道,由此可知修行不可不謹(jǐn)慎也。”

  道光十一年(西元一八三一年)夏天,在清泰門外的寂照寺靜養(yǎng),當(dāng)?shù)赜形谎勖さ纳蚴侠蠇D,喜好念佛,卻為媳婦所阻擾,范元禮聽到這件事情之后,說:“這種事是可以轉(zhuǎn)變的,她的困難只是貧窮罷了,如果以錢財糧食幫助她們,那位媳婦自當(dāng)沒有理由阻止沈老婦人念佛。”

  范元禮因此進(jìn)城,為她們募得幾個月的米糧數(shù)斗,眼盲老婦取用自給的數(shù)量之外,有多余的,則拿給她的媳婦,其媳婦才高興而不阻止她婆婆念佛。范元禮再為老婦人演說念佛的利益,并教導(dǎo)她懺悔業(yè)障、發(fā)愿往生凈土。

  經(jīng)過數(shù)月之后,沈老婦人的鄰居來告訴范元禮說:“上次那一位眼盲而念佛的沈老婦人,已經(jīng)往生西方凈土了!”范元禮問其原由,其鄰居說:“自從老婦人獲得米糧的布施之后,如何地精勤念佛、如何地懺悔發(fā)愿。直至某月,預(yù)先知道往生的日期,并告知其媳婦。預(yù)定的日期一到,自己沐浴更衣,合掌而坐化往生,曾經(jīng)留下遺言要向范公致謝。只是尚無棺木入殮,其媳婦將要賣女兒來辦理喪事,不知要怎么辦呢?”范元禮立即向一些親近的朋友們籌募,獲得一些入殮的資金,交其鄰人拿去。

  十日之后,范元禮前往沈老婦人的家中拜訪,到的時候看見有一位手持念珠,口中喃喃地持念佛名的人,那正是沈老婦人的媳婦。她一見到范元禮,就歡喜地迎接并感謝他。范元禮才剛坐下,其鄰舍的人隨即成群而至,爭相著想要看范元禮一面,接著爭先恐后地述說沈老婦人最近往生的奇事,所說的就和之前那一位鄰居所敘述的一樣,又指著一個小女孩說:“這是承蒙您的恩德而免于賣身的小女孩。”

  范元禮問:“沈老婦人的靈柩在哪里?”大眾則說:“自從棺木入殮后,鄰里的人都在議論,人家城里的人(指范元禮),都肯遠(yuǎn)道來我們村里作善事,我們這些作為鄰居的人,怎么可以坐視不管呢?于是大家合資買地,并將沈老婦人的兒子久停未葬的棺柩,于同一日安葬了。”范元禮于是欣然地回家。那年的冬天,他所經(jīng)辦的善事,范元禮都催促盡速地完成之。

  隔年正月,凡是同參道友的住處,范元禮都依次一一地前往拜訪,并不斷地與他們敘好交談,好像他就即將遠(yuǎn)行一樣。后來他的兒子有一趟松江之行,范元禮告訴他兒子說:“你出門在外,要好好地去做事,我年紀(jì)已老,假若有什么變故,千萬不可慌張匆忙、而斷然任意地放下正事,辜負(fù)他人的委托。”其子點頭答應(yīng),心中以為這是老年人過于憂慮的話。

  到了二十四日,范元禮一大早就起來,告訴家人說:“今日特別覺得氣急。”然后就如平常時一樣喝粥,喝完粥后又到鄰舍徘徊盤旋了片刻,回到家后,就在廳堂中端坐念佛。侄子輩中有人向他探問,范元禮搖手制止之。到了中午,氣息漸漸微弱,接著就往生了。隔日酉時(下午五~七點)入殮,頭頂還是溫?zé)幔瑫r年六十三歲。此時為道光十二年(西元一八三二年)。(染香續(xù)集)

  評曰:“細(xì)看范元禮提示兒子及辭別親友,預(yù)先了結(jié)種種事務(wù),不可說不是預(yù)知時至啊!既然如此,那么為什么不明白地說出來呢?有人說:‘能預(yù)知時至者的可貴,貴在于他本人的自知,以此使他本人心地穩(wěn)定踏實,而不是要貪圖別人的稱羨和贊美。況且到了往生之時,如果是好友一同來臨,或許有助于道力的增長。假如是家人眷屬圍繞其旁,涕淚哭泣,豈不是欲成反敗、適得其反嗎?’范元禮之所以不說,確實是有原因的啊!”

  清 孫復(fù)元

  孫復(fù)元。字敏斯,浙江仁和的縣學(xué)生。生性慈悲善良,從小喜歡閱讀《太上感應(yīng)篇》及《陰騭文》,因此立下誓愿要遵行之。孫復(fù)元所居住的地方與屠宰場相對,有一天早晨起來,看見人家殺豬,于是發(fā)愿戒殺,并購買豬只放生于云棲山。雖然不能斷絕肉食,但是時常吃素。對于蚊蟲蚤虱類的小動物,也不輕易傷害。壯年后,每日課誦佛號、《金剛經(jīng)》及大悲懺,并且自己記下每日善惡功過的表格。如此修行才過兩年,即使在夜晚行走而沒有蠟燭之下,眼前就有一片光明。

  于是孫復(fù)元自己愈來愈勤奮努力,行一切功德善行,尤其以濟(jì)貧放生為急務(wù)。所作的善事無論大小,都盡力為之。后來,因協(xié)助辦理有關(guān)鹽產(chǎn)的事務(wù),塵事干擾紛亂錯雜,因此夜行的光明漸漸隱沒。孫復(fù)元突然警覺地說:“我自誤修行大矣!”于是辭去事務(wù)回家,努力精進(jìn)就如從前,其夜行的光明又恢復(fù)顯現(xiàn),因而更加相信因果感應(yīng)真實不虛。

  孫復(fù)元平日念佛觀想,一心一意要往生西方,歷經(jīng)十年而無間斷。年過七十歲后,修行更加精進(jìn),時常有祥瑞的感應(yīng)。有時夢見大的星星如碗那么大,星光照耀在自己的身體;有時則夢到長跪于白色的蓮華上,對著佛持誦佛號。有一天晚上,才就枕休息,聽到有人說:“德由己積,福自天來。”睜開眼睛卻一無所見,而語音仍然歷歷在耳。

  清宣宗道光十二年(西元一八三二年)二月二十一日,正在禮拜時,恍惚之間見到一位披袈裟的人,站立在蒲團(tuán)之前,孫復(fù)元頂禮時,頭部碰觸到那人的衣服,等到抬起頭,則又見他坐在高座上。過了三日之后,覺得精神氣力疲倦不堪,于是?臥床上持念佛號,此時釋迦牟尼佛的圣相,又現(xiàn)于窗戶間。

  到三月二日,早上起來,神志愉悅,隨意地行走或坐著,絲毫沒有任何的病態(tài)。到了晚上,告訴家人說:“明日為我買螺螄二擔(dān),鱔魚、鰻魚數(shù)百斤,并將它們四散放生于河流池塘中。”并且又說:“我死后,你們務(wù)必念佛放生,盡力去作善事,千萬不要忘了這些話。”當(dāng)時孫復(fù)元正坐在繩床上,就在燈下握著毛筆,親手書寫放生的文疏,其字體端正,沒有任何的錯誤,書寫完畢后安詳?shù)?臥在床上,小聲地持念佛號而往生。時年七十五歲。(染香續(xù)集)

  評曰:“觀想的功夫深厚,而屢次有祥瑞的感應(yīng),此乃是合情合理常?梢姷氖,沒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修習(xí)凈土法門的人,應(yīng)當(dāng)致力于竭誠恭敬,一心一意憶佛念佛,除此之外不可妄有期望、仰慕祥瑞的感應(yīng),這樣才可以心、佛相合,不致于反而生起魔事也。”

  清 張清新

  張清新。字六華,金山縣副榜錄取的秀才。年少喪父,事奉母親極為孝順。長大之后,到處游歷名勝,喜好和出家人交往,對于名利則很淡泊。年三十余歲,歸依于軼群靈公,法名真?zhèn)。接著禮豁然開公為師,奉持不食葷酒戒。平常持長齋念佛、戒殺放生,而且全家眷屬都很樂意跟隨之。每日早晚家中念佛的聲音都浩浩蕩蕩地,三十年如一日。

  后來,所居住的洙涇鎮(zhèn),鎮(zhèn)上的人都受到他德行的感化而心地善良,空閑時手持念珠,稱念佛號的人,處處都是。張清新曾經(jīng)于崇福寺,結(jié)念佛期十四日,解期之后,到處朝山禮海,周?參訪善知識。從此之后心性更加明徹,勵志往生西方凈土。平時念佛課誦之余,空閑的時間,則著作《薝卜居詩集》若干卷,其義理皆與佛旨相契合。

  清宣宗道光十一年(西元一八三一年)冬天,現(xiàn)出些微的疾病,命令他的兒子前往崇福寺參加水陸道場。明年五月,病情轉(zhuǎn)加嚴(yán)重,張清新說:“我三日內(nèi),將會往生西方凈土,眷屬們不得悲傷苦惱。”并且要家人請洪基和尚至家中,命令家人同聲稱念佛號。至初四日,沐浴之后趺坐而往生。往生后,經(jīng)過一晝夜頭頂還有暖氣,世壽六十二歲。(染香續(xù)集)

  清 丁繁桂

  丁繁桂。字小山,金山的縣學(xué)生。從小攻讀科舉考試之業(yè),雖然不談佛法,但是也不會毀謗。唯獨雙親想要為他娶妻,丁繁桂則堅決不聽從,而說:“我要做想做之事。”有一次,親近他的人窺視觀察他,才知道他秘密地修習(xí)凈土法門已經(jīng)很久了,過去特地不愿顯露于外。清宣宗道光十二年(西元一八三二年)夏天,突然發(fā)作血病。拖延至八月十六日晚上,忽然微笑,告訴他父母說:“我今生的業(yè)報塵緣已盡,我要往生西方凈土去了!”然后大聲持誦佛號千聲而往生,時年二十二歲。(染香續(xù)集)

  清 李勤、杏姑

  李勤。字香臺,浙江仁和人。生性純樸敦厚,從不曾與人發(fā)生沖突。天生聰慧過人勤奮好學(xué),對于經(jīng)史子集,無不周遍閱覽。對于名利看得很淡泊,無意進(jìn)取官途,一心只想要出離世俗的束縛,于是和玄學(xué)家交往,心志意念清凈純潔,如明月般皎潔明亮而不受染污。

  中年以后,信向佛法,受在家五戒,法名妙凈。從此之后精進(jìn)修持綿密不斷,對于宗門明心見性之事,頗有省悟啟發(fā),而特別以西方凈土為一生的歸宿。曾經(jīng)說:“如果只是一知半解,終歸無濟(jì)于生死之事。我寧愿堅守穩(wěn)當(dāng)?shù)男扌蟹ㄩT,不敢自大夸口欺騙自己啊!”

  李勤家中一向不豐裕,但是對于布施之事從不吝惜,而且不矜夸自己的善行。對于三寶之事,尤其格外恭敬尊崇。曾經(jīng)鐫刻栴檀木的佛像及金剛經(jīng)塔,并刻碑文二座,立于海潮寺中。如果工資費用不夠支出,則抵押典當(dāng)東西以湊足其數(shù)目。接著又鐫刻極樂世界全圖一碑,以表明他往生西方凈土的信愿。

  有一日,李勤因前往齋僧而住于寺中,當(dāng)晚有賊乘機(jī)越過矮墻,進(jìn)入他的房間,李勤到了天亮才睡醒,只見到房間的門窗已經(jīng)大開,但是竟然沒有遺失物品,因此相信是因為護(hù)法鬼神的呵護(hù)。國清寺鑒堂和尚為近代叢林杰出的高僧,很早就往生于杭州,曾有遺留文稿一卷,李勤收集整理之后將它刊印流傳,雖然他從來未曾與鑒公相識。

  清宣宗道光十二年(西元一八三二年)夏天,李勤的侄女杏姑,因重病將死,李勤早晚照顧她,幫助她提起正念,因此杏姑臨終時,終能念佛往生。不久之后,李勤也生病,醫(yī)生說:“是積勞傷氣所導(dǎo)致,應(yīng)該好好地調(diào)攝靜養(yǎng),若是不然,恐怕更加嚴(yán)重。”醫(yī)生回去后,李勤說:“這不正是要我取小失大嗎?怎么可以呢?”反而更加精勤念佛,并且放下一切功德善事。

  至十月,病情嚴(yán)重,十一日夜半時分,趺坐持念佛名,然后安詳而往生。在此之前三天,李勤向家人索取僧帽一頂,家人急忙制作給他,李勤趕緊戴在頭上,喜悅地說:“縵衣我本來就有了,所缺少的就只是一頂僧帽,F(xiàn)今得以頂戴,以覲見阿彌陀佛,我的心愿足矣。希望能夠以此服裝入殮,以滿我心愿。”隔天,入棺時,所親近的人試探地掀開帽子觀看,頭頂上的暖氣就如同打開鍋鼎上的蓋子一般,熱氣騰騰云煙彌漫。時年四十七歲。(染香續(xù)集)

  清 張惇五、少女

  張惇五。一名爻泰,字?jǐn)⑻,長洲(江蘇吳縣)學(xué)堂的附生(童生入學(xué)稱附生)。晚年深信凈土行業(yè),跟隨善慶庵的德公學(xué)習(xí)佛法。學(xué)佛的時間愈久,對于凈土行業(yè)益加專一,并且茹素持長齋。后來因年紀(jì)大而減少食量,他的長女勸他開緣齋戒。但其小女兒對長女說:“大姐您這樣的小孝對父親是無益的,應(yīng)當(dāng)以持長齋的功德作為往生資糧,這樣才可以啊!”不久之后,小女兒生病,生病時,都不肯念佛。張惇五驚訝說:“病重氣力弱時,都不知道要念佛,實在可怕啊!我怎么可以不自我警?呢?”于是每日持念佛號十萬聲。

  有一日,忽然告訴德公說:“我危急的時候,也顧不得時機(jī)不當(dāng)而要請您前來,希望您要援助我。”過了數(shù)日,其家人在半夜敲德公的房門,想請僧眾數(shù)人助念。德公心想張惇五并沒有生病,一定是他小女兒去世了。因此先派遣數(shù)位僧人前去,德公隨后才前往,德公到達(dá)時,張惇五已經(jīng)趺坐往生了。過了十日,他小女兒也念佛而往生。這時才知其小女兒病重不念佛,正是要激勵其父親張惇五精進(jìn)念佛努力用功。時為清宣宗道光十四年(西元一八三四年)。(西歸見聞錄)

  評曰:“保全父親的齋戒,激勵父親勇猛精進(jìn),成就父親往生西方凈土,這是孝順的至極了。小女兒固然是善于啟發(fā),而張惇五也樂于信從。張惇五往生后,小女兒也隨著往生,這難道不是因緣會遇,乘著宿世愿力而來的嗎?”

  清 曹諧和、曹母、女兒

  曹諧和。法名廣智,字聲五,江南上元人。于蘇州從事染衣布的工作,于是在當(dāng)?shù)爻杉伊I(yè)。清宣宗道光七年(西元一八二七年)秋天,請夏文榮居士為他的妻子看病,夏文榮教導(dǎo)他們凈土法門,曹諧和遵從之而開始念佛。但不久之后又感到懷疑,告訴夏文榮說:“別人說您以念佛法門欺誑人,這是為什么?”

  夏文榮說:“誘導(dǎo)人們而使之迷惑造業(yè),妄受苦果,輪轉(zhuǎn)于三途,這就是讓人迷失本性流落他鄉(xiāng),說這樣做是欺誑才可以。如果是勸人勤修戒定慧,往生極樂凈土,成就究竟菩提,乃是勸人回歸本性的家鄉(xiāng)啊!怎么可以說是欺誑呢?”曹諧和于是言下有所省悟,又問曰:“如何可以歸家呢?”夏文榮說:“以持戒為根本,修福為助緣,而能執(zhí)持名號,到一心不亂之境界,那就是歸家有消息了。”曹諧和于是歡喜踴躍地離去。

  不久,歸依杯渡海公。隔年春天,受五戒于靈鷲義公。有一天晚上,忽然夢見一座黑山在前面,想上山卻被溪水隔開,當(dāng)時天空呈現(xiàn)出紅色的太陽向西沈落的景象,然后就醒過來了。自己于是了悟塵緣將盡,因而更加精進(jìn)用功。曹諧和家中資產(chǎn)有三千金,沒幾年就布施殆盡了。道光十四年(西元一八三四年)四月,因資財布施已盡,故停業(yè)歸還家鄉(xiāng)。

  在此之前,曹諧和勸勉母親修習(xí)凈土法門,而母親因他沒有兒子,命令他納妾。曹諧和告訴母親說:“希望和母親同生西方凈土,我就心滿意足了,在五濁惡世大多是造業(yè)之事,至于傳宗接代就不必再打算了。”接著就事奉母親回到故鄉(xiāng),不久,他的母親即念佛而往生。同年六月,曹諧和現(xiàn)出疾病,經(jīng)過六日,也念佛而安詳坐化住生。其女兒看見祖母及父親往生的情形,因此發(fā)深信心,一心念佛四十九日之后,也安然坐化往生。(西歸見聞錄)

  評曰:“百日之內(nèi),一家三人都往生,這種情形在世俗社會怎么不被人議論呢?但家人眷屬能一同托質(zhì)凈土蓮胎,確實是值得慶幸,此實在只能為了解佛法的人說。”

  清 潘遵懋

  潘遵懋。字意蘭,江蘇吳縣人。年少經(jīng)商,年紀(jì)稍長之后,即歸心佛乘,修習(xí)凈土法門,極為努力地修行,每日都有一定的功課。潘遵懋生性仁慈喜好布施,時常救濟(jì)孤苦窮困的人,積極從事護(hù)生工作,對于齋僧修建寺院等種種功德善事,無不隨喜參加。平常對自己生活飲食的需求,非常地淡泊。年三十歲,患得吐血病。于是發(fā)心刺舌血,書寫《法華經(jīng)》,等到寫完之后病就好了。

  從此摒棄斷絕世俗的塵累,專心禪誦。一間屋子之內(nèi),只安放爐、香、瓶、水,以及簡樸破舊的布衣,平日即與家人演說無生法。每當(dāng)風(fēng)和日暖,天氣晴朗之時,即出外游歷名山道場及清靜寺宇,因此和一、二位參禪的大德,結(jié)下林間談法的友誼,尤其與善慶德公格外地心心相契。曾經(jīng)跟隨德公前往鄮山(浙江鄞縣東),于阿育王塔前,設(shè)置佛涅槃日的大供,而獲睹舍利子的瑞相,因此燃臂香恭敬仰望著佛塔,發(fā)愿求生西方極樂世界。

  清宣宗道光十五年(西元一八三五年)春天,舊疾又發(fā)作,自覺到自己的病好不了。有一天,告訴德公說:“我的病情已經(jīng)很危急了,我已立定志向打算好要往生西方凈土了,希望諸位僧侶,每日來我家中,為我助念。我因持名念佛懇切的緣故,可以二、三個時辰不起妄想雜念,唯獨不見阿彌陀佛來,實在不知道要怎么辦?”潘遵懋說完之后,自恨業(yè)障深重緣份淺薄,無法見佛,因而痛哭流淚自我悔責(zé),涕淚涔涔地流落下來。德公聽聞之后,以種種方便加以開示。

  隔日,潘遵懋告訴德公說:“西方有大日光放射光明,照觸我的身心,實在樂不可言。”從此之后,持念佛號更加殷切。有一夜夢見游歷于西方凈土的七寶蓮池,其境界的清凈莊嚴(yán)殊勝微妙,就如同經(jīng)文所說的一般。又過一天,忽然起身說:“我見佛無數(shù),?滿虛空。我因念力勇猛精進(jìn),已經(jīng)得中品往生了。希望能夠傳話給同參道友們,要好好努力進(jìn)修,早點往生西方凈土來,不要因懷疑而自我阻礙也!”說完后即合掌念佛而往生。后來,其家人找到他每日功課的記錄簿,無論是持經(jīng)念佛都按日登記,二十年如一日、從不間斷。(僧覺阿撰潘意蘭傳)

  清 宋萊

  宋萊。字望山,蘇州人。年六十余歲,才聽聞到凈土法門,平日持念佛號數(shù)萬聲。曾經(jīng)說:“我憑仗‘南無阿彌陀佛’六字洪名,就可以穩(wěn)當(dāng)?shù)亓嗣撘簧恕?rdquo;后來于萬里橋江氏家中做家塾老師以謀生,而江姓主人因其持齋念佛故,即禁止他修行念佛,宋萊于是辭退這個工作。后來到其他地方教書,師生之間的思想彼此契合。

  有一次,宋萊告訴他的學(xué)生說:“學(xué)堂很好,假使我終老于此,可以嗎?”有一日,學(xué)生進(jìn)入私塾,見宋萊正在合掌念佛,不敢打擾而出,不久又進(jìn)來,見他依然念佛如故,就近一看,宋萊早已安然往生了。后來在他硯臺下發(fā)現(xiàn)一張紙,那是他三日之前預(yù)先書寫下來的往生日期。此時室中有異香,經(jīng)過整晚都沒有散去。此事發(fā)生在清宣宗道光十五年(西元一八三五年)。(宋梅浦述)

  清 周慶孫

  周慶孫。字云田,蘇州的國學(xué)生(太學(xué)生),事奉母親極為孝順。娶山東曲阜的孔氏為妻,不久孔氏招贅?biāo)瑢⒁獮樗霉?引用貫例得官職,因孔子的子孫歷代以來皆有官職),因此帶領(lǐng)妻兒們搭船前往,于半途中船只翻覆沈沒水中,妻兒們都溺死了,只有周慶孫本身得救存活。于是止息了進(jìn)取官祿的意圖。平日在家中事奉母親,虔誠專修凈土行業(yè),自號為‘夷白居士’。因為人端正嚴(yán)謹(jǐn),恐怕自己不能堅持戒律而不敢受戒,恐怕破齋而不敢持齋戒,畏懼經(jīng)論深奧而不敢閱讀。

  當(dāng)時鐵君定公與周慶孫極熟悉,定公告訴周慶孫說:“佛門修持應(yīng)當(dāng)努力精進(jìn)而不知足,你如此自賤自卑,要經(jīng)過幾生幾世才能了生死呢?”周慶孫當(dāng)場默然無語。有一天,周慶孫忽然到定公的住處,跪倒在地上頂禮說:“我今日才知道定公的善意。最近閱讀藏經(jīng)獲得無量不可思議的利益,因此決意持長齋了,持念佛名也很得力,若不是定公您的提醒則不能如此。”從此精進(jìn)念佛數(shù)年。

  清宣宗道光十五年(西元一八三五年)八月十五日早晨,正吃著一碗粥,筷子忽然落地,無疾而往生。當(dāng)時有位僧人覺阿,居住于洙涇鎮(zhèn)的即是庵,于八月下旬,忽然夢見張惇五及周慶孫,周慶孫沈默不言,而張惇五告訴覺阿法師說:“我竭盡心力只能到西方凈土,而品位不及周慶孫高。”醒過來后感到很驚異。九月,周慶孫的弟弟到即是庵,覺阿法師向他敘述其所做的夢境,才知道周慶孫已往生了。(西歸見聞錄)

  清 陳居士

  陳居士。不清楚他的名字,江蘇常熟縣人。是陳世英秀才的繼父。平日早晨起來,即默默地燒香,然后誦經(jīng)念佛,其家人都不知道,自己秘密地修行。無論風(fēng)雨寒暑都不間斷,如此經(jīng)過了好幾年。清宣宗道光十五年(西元一八三五年)七月,自己說:“九月二十三日,要往西方歸去。”家人因為看他沒病,所以不相信。

  等到往生之前三日,現(xiàn)出些微疾病,但是生活起居猶如平時一般。到了預(yù)言的時間,自己坐化往生,當(dāng)時因家人環(huán)繞著呼號,才睜開眼睛簡略指示幾句話,接著又說:“我走了!”于是閉上眼睛而往生。一時陳居士的毛孔散發(fā)出異香,等到入殮后,其室中三日內(nèi)仍有異香不散。(往生近驗錄)

  評曰:“修密行的人,內(nèi)在修行工夫必定很深厚。身體散發(fā)出異香,正可以顯現(xiàn)其修持也。”

  清 余邦賢、妻

  余邦賢。浙江紹興人,年少從商。年六十余歲才停止事業(yè)。和妻子一同修習(xí)凈土法門,平日除了念佛之外,曾經(jīng)各自禮拜《華嚴(yán)經(jīng)》八部。清宣宗道光十八年(西元一八三八年),年已八十六歲了,其妻子先現(xiàn)出疾病,接著余邦賢也生病。

  有一天,妻子告訴他的媳婦說:“替我向你公公辭別,我要往生了。”媳婦很訝異,將此事稟告余邦賢。余邦賢說:“姑且暫緩三日,我可以與你同行。”妻子聽了之后說:“好!”果然到了第三天,夫妻兩人同時往生。時為道光十八年(西元一八三八年)六月二十三日。(朱寅堂述)

  清 吳宗魏

  吳宗魏。字秋亭,江蘇元和人。他的父親吳濂修習(xí)凈土法門而往生凈土,其事跡記載于本書第一一六頁。母親周氏,一向就有肝病,吳宗魏侍奉母親極為孝順,母親病情嚴(yán)重時,曾割手臂的肉煮藥給她吃,母親的病因此痊愈。后來母親去世,吳宗魏于四十九日之中,刺血書寫《地藏本愿經(jīng)》。從此歸心佛法,宗門教下都能通達(dá),各方長老大德都極為贊嘆。不久之后,專修凈土法門,自號為‘一如居士’,持長齋并受持五戒。于寄葉庵組織念佛的蓮社。平時對于放生、施舍衣物、布施棺木等諸善事,皆盡力幫助令其完成。

  有一天,現(xiàn)出疾病,自知病好不了,遺留書信給諸位同參道友,都以往生西方凈土來相互勉勵。自己說他平日修行的功夫,在病中只剩下一半,有退無進(jìn),修行實在甚難!甚難!諸位君子切勿說:“我平日暫且作些俗事,等待病時再來用功。”如此恐怕會后悔不及,自誤不小,其沉淪痛苦莫過于此。

  吳宗魏往生的前一日,其友錢文燦前來探視,問他有沒有在念佛?當(dāng)時吳宗魏言語艱澀、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于是索取紙筆寫曰:“死亡的痛苦如是,而我往生凈土的愿力愈加堅定。”隔日就往生了。留下遺言指示不準(zhǔn)焚燒衣物紙錢給他、不宴客殺生、不繪畫遺像。時為清宣宗道光十八年(西元一八三八年)七月二十六日。(吳吟帆述)

  清 張齒延

  張齒延,江蘇常熟縣的太學(xué)生,一向喜歡喝酒,自命不凡。每次聽到別人談及佛法典籍,即聲色俱厲大加呵斥。有一天,偶然閱讀因果輪回之說,忽然醒悟生死大事之重要,于是戒殺并斷絕飲酒,每日持誦《金剛經(jīng)》、大悲咒,并持念佛名,皆回向往生西方凈土、懺悔宿世之業(yè)。后來完全斷絕葷腥食物,當(dāng)時他正好中風(fēng),身體右側(cè)偏斜枯瘦,因此有人勸他吃肉以調(diào)養(yǎng)身體,張齒延只是微笑推辭而已。

  清宣宗道光十九年(西元一八三九年)春天,親手書寫?觀世音菩薩普門品?數(shù)冊,印刷刊行而四處布施。并告訴眾人說:“觀世音菩薩是苦海慈航,慎勿當(dāng)面錯過也!”那年的秋天,夢見自己吞下蓮華,從此更加精進(jìn)修行。有一日,告訴其弟張爾旦說:“我持誦?觀世音菩薩普門品?,必須滿一萬二千卷,才能貫徹我的心愿。”弟弟張爾旦問其原因,張齒延長聲嘆息地說:“世間有四苦,所謂生老病死,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其三,我所不能預(yù)先得知其日期的,就只有‘死’這件事,然而死亡如今也急速地迫近了,怎么可以不早點準(zhǔn)備往生的資糧呢?”

  清宣宗道光二十年(西元一八四○年)正月十一日夜晚,張爾旦整夜睡不著,聽到張齒延持誦?普門品?,其聲音清脆響亮,前往探問之,則看見張齒延正在熟睡,并未出聲,原來是在夢中持誦啊!張齒延隔天早晨起來后,如平常一般課誦完畢之后,因有事前往姻親家,忽然痰涌塞在喉中,于是急速送他回家,回來之后臥床不醒。

  十三日晚上,其友謝鳳梧前來探視病情,請他的家人焚香點燃蠟燭于床榻前,并將他平日所念的念珠拿給他,張齒延的手忽然舉起來,握住念珠而持至胸前,目光往上看,全身皆震動,而氣息因此斷絕。后來眾人斷定說:“此是善終的情形,必定往生西方凈土。”唯獨他的妻子不相信,向著棺柩祝愿說:“如果你真的往生西方凈土的話,應(yīng)當(dāng)于夢中相報。”

  經(jīng)過了五日,夜里夢見有人傳話說:“勿哭!勿哭!你家的人,已經(jīng)往生到過此十萬億佛土的世界了。”其妻醒來時覺得很奇異,因為她平常沒有誦過《阿彌陀經(jīng)》,不知道‘十萬億佛土’這五個字是什么意思。隔日問諸大眾,才知道其夫往生西方凈土,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驗證了。

  張爾旦,字眉叔,也修習(xí)凈土法門,刊印《往生近驗錄》流傳于世。(往生近驗錄)

  清 金庭棟

  金庭棟。字友蘭,蘇州人。平日一心修習(xí)凈土行業(yè)。清宣宗道光二十年(西元一八四○年)冬天,患得疾病,自知即將命終,請他歸依的師父亮寬和尚,及熟悉的朋友數(shù)人前來。告訴他們說:“我的生死將判,愿和尚及諸位大德相助,以成就殊勝因緣。”眾人于是一起大聲稱念佛號。

  經(jīng)過一段時間之后,金庭棟說:“此時我眼睛所見之地,皆是由七寶所合成,然而?踏起來卻極為柔軟。耳中所聽聞的聲音,則是微妙優(yōu)雅難以形容,并且在西方極遠(yuǎn)之處見到有金色的八個字,非常清楚分明。”此時有一位朋友糾正他說:“你錯了,我們現(xiàn)在所持誦的是六字佛號。”金庭棟用手指著天說:“‘極樂世界阿彌陀佛’,不是八個字嗎?”又經(jīng)過很久,雙手合掌告訴師父亮寬和尚說:“弟子走了!”然后就往生了。(往生近驗錄)

  清 徐僖、妻嚴(yán)氏

  徐僖。字夢白,江蘇吳縣學(xué)堂的學(xué)生。年少時,游歷貴州、云南一帶,遍攬江河山林之勝景,心胸開朗廣闊。遇到官府表彰節(jié)義、孝行等事,常常被公開表揚贊嘆。中年時,在外鄉(xiāng)從事文書參謀的工作。四十余歲時,遇到朱麟書居士以《龍舒凈土文》贈送給他。于是開始信奉佛法,因此更改名號為‘夢蓮’,每月持十日齋,訂定修行凈土法門的功課,發(fā)愿要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后來前往尊勝庵,歸依亮寬和尚,法名為如超。年六十余歲時,修行更加專注用功,且依止靈鷲義公受菩薩戒。當(dāng)時城中的盧師庵,正在募款建造大通閣,徐僖盡全力出資幫助。

  清宣宗道光二十一年(西元一八四一年)夏天,有一日,忽然清理整頓家中的雜事。并且告訴家人說:“人生能活到七十歲,此是自古希有、值得慶幸了,而我已經(jīng)七十又二歲,今年秋天想必應(yīng)當(dāng)要歸去了。”徐僖著作‘反本瑣言’數(shù)則,以告誡臨終時種種重要之事。

  一則云:“人生在世就如同暫時寄居他鄉(xiāng)一樣,因此有生必定有死,死亡本來就是人生之常事。唯獨因為執(zhí)著妻子兒女等恩愛情長,以為死亡是從此永別,而不禁會痛哭哀號。殊不知受之于父母的身體發(fā)膚,能夠毫無缺損地歸土,這種安然善終、就是一種福氣。況且我們既然是修習(xí)凈土法門的人,正希望能脫離生死苦海,直接往生極樂世界。所期望的是臨終一心不亂,才可如愿往生。

  如果臨命終聽到親人哀傷哭泣的聲音,必定為情愛的執(zhí)著所牽引,令心中方寸恐懼散亂,則平日的修持都屬無用。像這種由于家人眷屬因為愛我而為我哭泣,正好變成對我不利而陷害于我。另外,切記于氣息將斷絕時,眾人各個要幫助我念佛,不可混亂慌張、大聲哭叫,必須等到命終閉上眼睛,經(jīng)過二個時辰,遺體才可提舉移動。更換衣服、轉(zhuǎn)動尸體等事,寧可晚一些時間而不要急躁。以前邵康節(jié)先生的父親、程伊川的丈人,臨終時告訴家人說:‘等到我入斂后才可哭泣,不要急躁而哭叫呼號,使我迷失了道路。’此語記載于《邵康節(jié)外傳》,這是值得效法的。”徐僖又作禪凈料簡云:

  “念佛不參禪,老實做鈍漢。念到佛即心,勝把話頭看。參禪不念佛,直須桶底脫。倘有一點疑,盡頭難著力。念佛復(fù)參禪,是二即是一。參念要膠黏,否則易放佚。不念亦不參,得法可舍法。若未到岸時,欲渡苦無筏。”

  那年秋天,果真得疾病,每日邀請僧人善友,到家里念佛,于床前燃香,供奉佛像。自七月二十一日起開始生病,至八月二十一日,整整一個月之中,連一粒米的食物也沒吃,只飲水及流質(zhì)的東西而已。家人為他請醫(yī)生開藥方,徐僖堅持不服用入口。后來病情危急時,雙手合掌大聲念佛而往生。

  其妻嚴(yán)氏,平時也持咒、念佛。年七十三歲,身患下痢,臥病在床從此不起。她一向患有耳聾,有一日忽然耳根聰利能聽到聲音,且身上的痛苦都消失無蹤。她的兒子徐立方,以求生西方的凈土法門,來勉勵開示她,她說:“我本來就時時在念佛,從不曾懈怠遺忘啊!”到了夜晚二更(夜九~十一時),嚴(yán)氏告訴家人說:“我天亮就要去了。”于是起身坐著,大聲念佛念了一圈的念珠,直至力盡氣竭不能支撐,才又?臥下來。等到天亮之后,嚴(yán)氏說:“時間到了!”又起身坐著并雙手合掌。此時兒子徐立方勉勵她直往西方極樂世界去。她堅決確定地說:“好!”然后就安然往生了。(反本瑣言。徐稼甫述)

  清 錢萬鎰

  錢萬鎰。字翼山,江蘇常熟縣人。居住于梅里鎮(zhèn),世代從事賣酒的行業(yè)。后來戒殺生,并修習(xí)凈土法門,痛下心力、改變自己以往的言行。錢萬鎰只有一個兒子,身患疾病,最后念佛而往生。旁人因此毀謗嘲笑他,而錢萬鎰奉持佛法依然如故。有一晚上,店鋪的房屋失火,他仰望天空祈愿說:“我的業(yè)報應(yīng)當(dāng)被焚燒房子,但是期愿不要傷及鄰舍。”火勢撲滅之后,鄰舍果真安然無恙。最初錢萬鎰勸導(dǎo)母親吳氏,持長齋念佛,母親聽從之。接著又自己斷絕葷腥血肉之食,然而還有一些余習(xí)未摒除,喜好飲酒。有一天,其至親謝鳳梧勸勉他戒除飲酒,于是才努力除去飲酒的習(xí)氣。

  清宣宗道光二十二年(西元一八四二年)春天,妻子去世,而錢萬鎰卻淡然處之。后來有人勸他續(xù)娶妻子,錢萬鎰拒絕而說:“就算有兒子都會早夭,再娶妻子又要作什么呢?況且我心愿在于出離塵世,哪里會執(zhí)著于傳宗接代,這些煩瑣枝末之事呢?”那年夏天,得吐血病,因此念佛更加精勤,生死之心益加殷切。至七月初,病情轉(zhuǎn)為嚴(yán)重,每次進(jìn)食就吐。

  有一天,謝鳳梧前往探視他,告訴他以前古德斷食見佛之事。錢萬鎰高興地說:“有這種方便簡單之事,我應(yīng)當(dāng)勇猛為之。”即于隔天盥洗沐浴,到佛前拈香發(fā)愿,持七日的齋戒,出資放生,將其功德回向求生西方凈土。然后日夜念佛不停,口渴則只吃瓜果而已。有人問他徹夜不睡,難道不會疲乏嗎?他回答說:“不睡正好得利,可以多念念佛,我無病之時,不能安靜閑逸,今日生病可以悠閑,剛好努力念佛,有什么疲乏呢?”

  到了七日期滿之后,神識昏亂,家人以極稀的稀飯進(jìn)食,隨即覺得身體痛苦脹悶。時間愈久,神識更加昏亂。此時錢萬鎰心中很懼怕,?在枕上雙手合掌,命令家人為他燃指。謝鳳梧說:“你此時能發(fā)此愿,即與燃指供佛相同。倒不如專一心志,發(fā)愿往生西方凈土比較好。”于是閉上眼睛念佛,起初好像有點勉強(qiáng),而后奮起精神勇猛策勵,則神識意志就安定下來。接著又遇到十幾個人助念的因緣,從此晝夜念佛的聲音相續(xù)不斷。

  初十日晚上,自己說他看見一個人到他床前,叫他瓜果都不要吃了,錢萬鎰問他是誰,回答曰:“我是上界的使者。”話說完后就不見了。隔日,忽然見到西方三圣,相好光明,佇立于眼前,錢萬鎰想要躍身登上金臺,此時聽聞空中有聲音說:“你尚未凈身。”隨即命令家人準(zhǔn)備清香的熱水沐浴,浴畢,西方三圣再度現(xiàn)前。錢萬鎰告訴家人說:“我已游歷西方凈土,看見無數(shù)的蓮華,我坐于蓮華中,樂不可言!”再用手指著自己的身口說:“此不是我的真身啊!”十二日清晨,告訴其母親說:“佛遍滿整個室中了。”隨后面向西方趺坐,合掌而往生。時年三十八歲。(謝鳳梧撰錢翼山傳)

  評曰:“遭遇逆境現(xiàn)前而初發(fā)心不退轉(zhuǎn),病苦纏身而正念堅持不移。最后終于感應(yīng)金臺現(xiàn)前的瑞相,而神識游歷于西方凈土,其高登品位是無可疑惑的了,真是大勇猛啊!”

  清 華漢槎

  華漢槎。字以傳,蘇州人。年七十余歲,遇善知識蔣文勛,向他開示念佛法門,且請他一起去供養(yǎng)三寶。因此對佛法的信心堅實,而歸依于在經(jīng)茂公。有一天禮佛時,突然見到蓮華?滿虛空,從此念力更加精純。

  清宣宗道光二十四年(西元一八四四年)正月十九日晚上,持念佛名直至半夜,念佛的聲音仍然不絕于口。別人問他是何緣故,華漢槎回答說:“我將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隔天早晨,自己穿著衣服戴上帽子,想要前往蔣文勛家中向他辭行告別,因下雨而作罷。此時家人以為他并沒有生病,因而不怎么在意。過了一會兒,進(jìn)入房中看他,華漢槎已經(jīng)趺坐合掌往生了。(楊蕅槎。周尚文述。)

  清 方步瀛

  方步瀛。字小湘,江蘇昆山人。善長書畫且多才多藝。后來學(xué)習(xí)扶?術(shù),神明教他持誦大悲咒,方步瀛聽從之。從此每天早晨起來,固定持念大悲咒數(shù)十遍。不久遇見張爾旦,勸他修習(xí)凈土法門,才開始專一心志求生西方凈土。有一天,現(xiàn)出些微疾病,但是生活起居一如平常,傍晚告訴他的仆人說:“我往生的日期在明日,你慎勿告訴女主人。”仆人回答說:“我若不以此事稟告,恐怕事后有怨言。”方步瀛說:“如果有怨言,你可以說生死之事,不是他人所可以預(yù)知的。”于是仆人才點頭答應(yīng)。

  隔日有朋友前來拜訪,方步瀛請朋友就坐,說:“請為我持誦《阿彌陀經(jīng)》。”朋友說:“我未曾學(xué)習(xí)《阿彌陀經(jīng)》,如何持誦呢?”方步瀛拿了一部《阿彌陀經(jīng)》給朋友,然后說:“我教你。”于是從容安詳?shù)卣b經(jīng)直至卷終。接著才一開始稱念佛號,他的目光就往上看,并撫摸著胡子一邊微笑。近前仔細(xì)一看,才知道他已經(jīng)往生了。(汪石心述)

  清 朱麟書

  朱麟書。字文泉,新陽(江蘇昆山縣)的縣學(xué)生。年近五十歲時,患了重病,心中生大怖畏,于是歸心研究佛教經(jīng)典,每日手不釋卷。常常以勸人行善的書籍贈送他人,心中常有利益救濟(jì)眾人之念。當(dāng)時亮寬和尚剛辭退師林寺的院事,居住于尊勝庵,是一位梵行清凈的高僧。后來朱麟書歸依、并受五戒于亮寬和尚,法名如因。

  不久于尊勝庵組織蓮社,每個月聚集一次,禮拜四明尊者懺法。朱麟書與蓮社的同參道友,互相警策勉勵,并為他們講演凈土法門。后來兩眼模糊不清,不能看書,但是課誦念佛卻更加精勤,于行住坐臥之中,默念西方阿彌陀佛的佛號而不間斷。

  年七十歲時,病了好幾個月。臨終前數(shù)日,于睡夢中見到白光。于是著作偈言三首。

  一云:“一入塵勞名利牽,忙忙營逐不知愆。室人交謫怨盈耳,生計無聊度老年。樂道安貧知有命,存心養(yǎng)性俟諸天。隨緣應(yīng)世了前業(yè),幻境空華任變遷。”

  一云:“旅泊他鄉(xiāng)七十秋,升沈變態(tài)豈無由;仡^覺岸徑歸去,不變隨緣自在游。”

  一云:“業(yè)報今已盡,自性幸不迷。蹋著無生路,引心已到西。”等到病危時,自己起坐念佛而往生。氣息斷絕已過了一段時間,手掌還緊合不放。當(dāng)時為清宣宗道光二十五年(西元一八四五年)冬天。(郭仰山。徐稼甫述。)

  清 陳锽、薛紹基

  陳锽。法名廣聲,字西堂,浙江嘉興縣石門人。于蘇州經(jīng)商,平日持長齋奉持佛法。為人正直,歸依于杯渡海公,又追隨靈鷲義公受五戒。平日與朱麟書居士于定慧寺組成念佛社,有時雖然繁忙,念佛也不中斷。

  清宣宗道光二十五年(一八四五年)十月,患下痢病,至初六日,有朋友談云屏前往拜訪他,陳锽說:“你來得正好,我明日一早將要往生,請為我前往小普陀,邀請朱寅堂來此與他辭別。”當(dāng)時朱寅堂因路途遙遠(yuǎn)、時間太晚而沒有到達(dá)。陳锽又回頭告訴其弟說:“你是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的,試著為我診脈,從此以后你凡是遇到脈搏的跡象,和我現(xiàn)在的狀況相似的人,不可再為他開藥方。”過了不久,又從容地念佛。到了半夜,念佛的聲音漸漸高亢。家人問他有沒有見到佛?陳锽回答說:“見到大和尚,只是距離太遠(yuǎn)罷了!”等到天亮,安然而往生,時年五十五歲。

  過了四年,蘇州有一位叫薛紹基的人,當(dāng)年陳锽在世時,平常在陳锽家中做管家,陳锽勸勉他念佛,后來也發(fā)深信心,修持凈土法門。年六十歲時,患重病,神識昏亂不清,此時忽然作陳锽口音說:“現(xiàn)在這個重要時刻,為何不念佛?而且還要面向西方?臥才行!”薛紹基于是自己動身轉(zhuǎn)向。其家人前往探視,宛然是陳锽的音聲口吻。不久之后,薛紹基即念佛而往生。此是清宣宗道光二十八年(西元一八四八年)三月中的事情。(錢安軒。朱寅堂述。)

  評曰:“憑藉助緣而往生的人,常?梢月犅劦玫。至于像往生后經(jīng)過數(shù)年,而仍然能念及故舊之深情,因此顯現(xiàn)其靈蹤,而來接引往生的,這實在是極盡千古以來之異事啊!”

  清 郭觀光

  郭觀光。字尚賓,另一字仰山,蘇州元和人。平常為人淳樸敦厚,從事行醫(yī)的工作,平時不與人計較錢財。每次有病人招請他,就前往看病。中年時,信奉凈土法門,跟從杯渡海公受三歸五戒,法名為廣仁。每日早晨起來,靜靜地整理打掃小房間,默念佛號,無論寒暑都不間斷。

  他祖先遺留有魚池一所,位于江蘇陸墓的北蕪塘。租給人家捕魚,而作為祭掃祖先陵墓的費用。后來郭觀光再三向家族的人商量協(xié)議,自己出錢代付這些租金,然后請人刻石碑說明,將池塘捐出作為放生池,因此救活了生靈無數(shù)。常與家人說:“己酉年八月有兇。”

  清宣宗道光二十九年(西元一八四九年),歲次己酉,于春天時,得重病,其家人為他感到恐懼。郭觀光搖手說:“不要擔(dān)心,八月桂花香還未聞到,我命尚未絕也!”到了八月,又生病,于是邀請僧人念佛。初五日,家人問其往生日期,郭觀光豎起兩根指頭(表示還有兩天)。至初七日晚上,合掌而往生。往生時,頭頂上有暖氣浩然興起,經(jīng)過很久才消散。時年五十六歲。(郭辰生述)

  評曰:“我認(rèn)識郭觀光于談道會,其和藹可親的風(fēng)范,洋溢于眉宇之間。等到問及凈土法門之修持,我堅決地斷定他必定可以往生,而最后果然不出所料。他化導(dǎo)親族捐出池塘的這段事跡,這樣的功德難道不就夠多了嗎?”

  論曰:“古往今來的才子豪杰,講道論德的人,大概并不少見。但是求其臨終安詳而逝,并現(xiàn)諸祥瑞感應(yīng)的,則十百千萬人之中,卻很少有一人也。唯獨此念佛往生的人,有的聞到異香?滿室中,有的見到化佛在空中相迎。種種不可思議的祥瑞吉兆,實在不容易一一詳盡說明。而世間的顛倒凡夫,不以此警?覺醒,反而無知附和于儒者之行列,毀謗、排斥凈土法門。終致沈淪于三界的苦海之中,而不能救拔,真是可悲啊!”

  往生雜流第五

  清 吳生

  吳生。浙江杭州人,祖父、父親皆是縣學(xué)生。清世祖順治初年(西元一六四四年),大兵圍城,因此和父母親失散,吳生被士兵捉去送往張將官的部隊服役,當(dāng)時年紀(jì)才十三歲。吳生自己感嘆地說:“我本來是讀書人,如今淪落于軍中服役,必定是宿世業(yè)障啊!”于是在佛像前立誓發(fā)愿,從此持齋念佛。每日持誦《金剛經(jīng)》,皆回向往生西方凈土。年十六歲,本官(掌管兵權(quán)的官吏)發(fā)糧供給服役的壯丁,吳生立即將糧銀買香供佛,長跪持誦阿彌陀佛圣號。

  至清世祖順治十四年(西元一六五七年)十月二十二日,忽然告訴本官說:“我將要往生西方。”本官不相信,呵斥他妖言惑眾。隔日,吳生又到提督(統(tǒng)轄諸鎮(zhèn),為地方武職最高長官)面前請假,提督很憤怒,于是命令本官將他捆綁毆打十五棒,吳生毫無怨言。不久,又向各營區(qū)的人辭別,自己約定于十一月一日,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到了初一當(dāng)天五更(凌晨三~五時),沐浴、焚香、禮佛完畢之后,仍然到本官船上叩謝辭別。于是本官大怒,派遣士兵追捕他。只見到吳生面向西方頂禮三拜,然后端坐說偈頌曰:“身在營中心出家,身披鎧甲是袈裟。刀刀親見彌陀佛,箭箭射著白蓮華。”說完偈頌后,自己口中吐出三昧真火,焚化其身軀。此時全營的長官士兵,皆遙遙望見,因而一齊向他頂禮膜拜。后來本官的全家都因此受持齋戒。(蓮藏)

  清 沈承先

  沈承先。江蘇昆山人,居住于宣化坊,從事做木器的工作。年七十余歲時,開始持齋念佛,專修凈土法門。手拿斧頭不停的工作,而念佛的聲音也不絕于口。清圣祖康熙十年(西元一六七一年)三月,預(yù)知時至。往生之前三日,到處辭別親友,說他將要往生西方凈土,從此之后不再相見。并且告訴家人說:“明天是十五日,我將走了!”第二天清晨,自己沐浴更衣,面向西方端身正坐,然后搬了一張清凈的小桌子放在身前,燃香供佛之后,念佛而往生。(西歸直指)

  清 周絢堂

  周絢堂。潛陽人。剛開始于官署中辦事,后來看破世俗人情,于是立即遠(yuǎn)離虛偽濁惡的世間。平日靜坐于一室中,持誦白衣神咒,并且持齋放生,廣行種種利益眾生的方便。凡是見到貧困而無家可歸的人,皆能隨時盡力救護(hù)。后來,遇到旵莊道人,勸勉他修習(xí)凈土法門,于是下定心志精進(jìn)念佛,二六時中從不懈怠。并轉(zhuǎn)而教導(dǎo)朋友們修習(xí)凈土,其中有很多人都因此而信向念佛法門。曾經(jīng)刻印《極樂津梁》,廣為布施贈送。

  清高宗乾隆五十一年(西元一七八六年)春天,鬧災(zāi)荒,于縣城中募款救濟(jì)稀飯,周絢堂竭盡精力,晝夜不停地工作。有一天,五更(凌晨三~五時),忽然起床,要求沐浴更衣,然后告訴妻子說:“我往生西方凈土的時間到了,你們不要仿效世俗一般地哭泣,只要一心念佛即可。”話說完后,端身正坐而往生,沒有一句話談及家事。當(dāng)天早上,還有人看見周絢堂在施粥處之間,往來檢查探視。(蓮宗集要)

  評曰:“周絢堂既然已經(jīng)往生,何以又在施粥處。其用意是考慮眾人會懷疑誹謗,因此故意示現(xiàn)奇異的行蹤。其愿力之宏大,不是很明顯就可以見到嗎?”

  清 姚生

  姚生。為長洲縣的差役(舊時在官府作徵糧、緝盜、拘禁罪犯及其他雜務(wù)人員)。家中貧苦,下聘而未娶的妻子過世了,于是就不再娶妻。差役的工作常常讓給別人優(yōu)先爭取去做,而對寺院中的事務(wù),則竭心盡力地幫忙。平日為人正直,勇于當(dāng)面斥責(zé)別人的過失。夜深人靜之后,必靜坐持念佛號一萬聲,從來不曾中斷。年二十余歲,因生病而去世,臨終時端坐往生,一時異香?滿室中,頭頂灼熱不散。鐵君定公以詩句贊嘆曰:“醴泉及芝草,本無根與源。居士西方來,廣度諸有緣。緣盡便歸去,腳跟絕牽纏。斯人難再得,高望長睪然。”(西歸見聞錄)

  清 宋寶官

  宋寶官。華亭(江蘇)人。家中貧苦,平日以賣醬料維生。事奉母親極為孝順,凡是奉養(yǎng)飲食之事,從不推托給兄弟去做。聽人說有殊勝的凈土法門,于是深信遵從、努力實行。有一天,告訴其母親說:“母親還有我的兄長健在,孩兒將要向西歸去了!”說完之后隨即念佛而坐化往生。當(dāng)時為清仁宗嘉慶十六年(西元一八一一年)。(染香集)

  清 陳德心

  陳德心。字大坤,蘇州的農(nóng)夫。有一次,夏日乘涼散步,偶然經(jīng)過村里的學(xué)校,見到《敬信錄》,于是請求學(xué)校的老師為他講解,因而有所省悟,從此沿著街道收拾字紙。彭二林居士聽聞此事之后,于是招請陳德心進(jìn)入文星閣,勸他修習(xí)念佛三昧。陳德心一向不認(rèn)識字,自從奉持圣教之后,內(nèi)心寂靜安定,后來漸漸也能書寫。不久,為蘇州府的妙濟(jì)堂,管理放生及掩埋死尸等事。每次見到死人的骨頭,則頻頻地長聲嘆息,了悟世間無常。于是念佛更加精勤,并終身不娶。

  年六十九歲時,身體健壯一如平常。有一天,忽然自知時至,于是到處辭別親友。到了時間,自己寂靜地坐在廳堂內(nèi),門戶關(guān)閉經(jīng)過一段時間之后,其同事推門進(jìn)入探視,只見到桌子上供奉佛像一尊,一對蠟燭的火光耀眼顯著,香煙充滿室中,而陳德心則面向西方坐化往生了。此是清仁宗嘉慶十八年(西元一八一三年)八月十五日所發(fā)生的事。(染香集)

  清 東門丐者

  東門丐者。居住于松江明星橋的一間破屋之中。每日向著商家的店門持誦《般若心經(jīng)》一卷,然后討乞一錢,若有人給他錢,則連聲稱謝;若有人呵斥他,也不介意。只要乞得足夠供給一日粗簡飯菜的錢,即閉門念佛。蔡西齋方伯(地方長官)知道此事感到很奇異,于是親自贈送錢財糧食,想要為他整修破屋。但是卻被東門丐者推辭。蔡西齋說:“我所施與的皆是清廉的薪俸,難道是盜取的錢財嗎?”

  丐者說:“我一向知道蔡公操守嚴(yán)謹(jǐn)為人清白,我只恐怕自己被衣食房屋的舒適,而改變了我一向的心志,我實在沒辦法接受,請讓我為蔡公您齋僧吧!”隨即攜帶蔡西齋所贈送的錢、米,前往東禪寺修福供僧,自己則依然回去住在破屋,念佛如故。清仁宗嘉慶年間,無疾而坐化往生。后來鄉(xiāng)里的人將丐者埋葬于桃華庵的后面。(染香集)

  清 癡頭道士

  癡頭道士。姓王,直隸(北京城)人,生性非常愚笨。雙親過世后缺乏飲食,只有困頓睡臥于破屋中,整天無所事事。有人給與錢財,也不會分辨數(shù)目的多寡。后來被京城陳道人收養(yǎng)為徒弟,命令他白天掃地?fù)焓澳静,晚上持念阿彌陀佛佛號?shù)百聲,并且禮拜阿彌陀佛,以一炷香的時間為度量。癡頭道士連持誦佛號都不能成韻,每次昏沈想睡時,陳道人即以長竿打他說:“你如此愚昧,還不知道精進(jìn)嗎?”如是經(jīng)過三年。

  有一天晚上,癡頭道士哈哈大笑!陳道人又打他。癡頭道士說:“今日打我不得!”陳道人問他原因。他說:“師父您枯坐十八年,不知修行的方法。若能如我老實禮佛念佛,早就往生西方見佛了!”陳道人感到很奇怪,而不能推測了知他所說的話。隔日,癡頭道士登上陡峭山崖,面向西方合掌,站立而往生;鸹螅蒙崂佣w。(染香集)

  評曰:“道士往生西方凈土,在古代傳記里很少見聞到。如今癡頭道士以愚昧之人而往生凈土,此是千古難得一見之道人。而那些黃冠道人之流,則說:‘我學(xué)神仙長命之術(shù),念佛乃是愚夫愚婦所為。’這難道不是反被聰明所誤嗎?”

  清 周耀發(fā)

  周耀發(fā)。蘇州人,以唱戲為業(yè)。平常表演戲劇之時,不唱言情淫辭,空閑時則默念佛號。家中完全斷絕宰殺生靈之事。晚年時,念佛禮佛,更加精勤謹(jǐn)嚴(yán),頭額之間因精勤禮拜而留下叩禮的痕跡。而且逢人即勸人念佛求生凈土,當(dāng)時演劇的藝人、樂工之中,常常有被他感化而發(fā)心念佛的。年六十六歲時,現(xiàn)出疾病,生病臥床有一個多月,但是念佛從不中斷。

  有一天,忽然命令妻子扶他起床,并說:“我要走了,為我拿取洗滌腸子的水來。”妻子不了解,問他。周耀發(fā)回答說:“就是凈水啊!”于是飲一小杯水,腹中如流水般作聲,過了一段時間之后,命令家人稱念佛名,自己則端坐面向西方,隨家人持誦佛號數(shù)聲,然后合掌而往生。經(jīng)過一個時辰之后,鼻涕下垂,有一尺多之長,很久之后才消失。此事發(fā)生于清宣宗道光六年(西元一八二六年)十一月。(錢安軒述)

  評曰:“深信念佛法門,固然是好的,但不知其所作的功德,是否有回向西方凈土,故不可確定是否往生。但周耀發(fā)端坐面向西方,從容安祥而逝,即使不往生西方凈土,也不遠(yuǎn)了!”

  清 瞿晉槐

  瞿晉槐。江蘇常熟人,一向不相信佛法,認(rèn)為求生西方凈土是大愚癡之事。清宣宗道光十七年(西元一八三七年)三月,患得吐血病,病情漸漸嚴(yán)重,服用藥劑都沒有效。有一天,忽然夢見神明告訴他說:“你的病,只有姓孫的人可醫(yī)治。”醒過來后,憶想到親戚朋友中有位孫旃林,于是請他來診療把脈。孫旃林說:“病情沈重,吃藥不過是盡人事。你若能念佛回向西方凈土,即是不可思議的藥方,否則不是我所能醫(yī)治的。”瞿晉槐于是開始持念佛號。

  有一天,忽然告訴家人說:“我今戒殺,請為我買眾生來放生。”并且說:“我今悟了,應(yīng)當(dāng)前往拜見和尚受戒,以懺悔宿世業(yè)障。”然而都是他自言自語,從來也沒有人和他說什么受戒、懺悔這些事。到了往生前兩天,將家中事務(wù)囑咐母親,料理一些積蓄和債務(wù)之事,好像是即將遠(yuǎn)行的人一樣。到了四月十四日,勉強(qiáng)起床憑靠于桌子,忽然抬頭若有所見,口中急忙稱念阿彌陀佛,連稱佛號十余聲,接著頭往下垂而往生。(往生近驗錄)

  評曰:“有人疑惑說:‘瞿晉槐既然已經(jīng)因緣成熟,神明何必藉孫姓人士的口而說念佛法門呢?’唉!佛陀在世時有一位城里的人難以度化,唯獨和目犍連尊者有因緣,這種特殊因緣的事情,難道你不曾聽過嗎?”

  清 孫松亭

  孫松亭。浙江錢塘人,一向信奉道教的斗君。清宣宗道光十七年(西元一八三七年)秋天,生重病,有一天,見到旌蓋車馬來迎接,告訴家人說:“我要跟隨去了。”他最小的弟弟孫又村阻止他說:“此是鬼神道,不是大善處,不可跟隨而去啊!”過了很久,孫松亭說:“那些人都已消失無蹤跡!我到底要歸向何處呢?”孫又村以凈土法門教導(dǎo)他。孫松亭聽了相當(dāng)振奮高興,想要持誦佛名,然而此時舌根已經(jīng)堅硬生澀,斷斷續(xù)續(xù)終不能念成六字佛號。孫又村于是幫忙他助誦佛名,孫松亭才開始能清楚地出聲念佛。念至千余聲就往生了。(往生近驗錄)

  清 陳畫叟

  陳畫叟。浙江紹興人,因善長繪畫而游歷貴州,后來就在貴州成家立業(yè)。平時持長齋奉持佛法,如是歷經(jīng)數(shù)十年。其鄰居有學(xué)佛的善女人,為陳畫叟所敬仰佩服,凡是遇有疑惑必去詢問她,如此習(xí)以為常。

  清宣宗道光十九年(西元一八三九年)夏天,年六十余歲,忽然厭惡齋素,每當(dāng)吃飯時就減少食量,且漸漸以言語、容色表示不喜素食。其媳婦邀請他所敬仰佩服的善女人來勸勉他,陳畫叟于是慚愧而自責(zé)說:“我被舌根所誤了!”并告訴家人說:“今后供給食物,不用問我,隨緣就好了,又何必挑選揀擇呢?”因此飲食仍然恢復(fù)如平常。

  有一天,忽然命令設(shè)置祭祀于寢室,媳婦感到很訝異。陳畫叟說:“我將要往生西方凈土,我只是想要與祖先辭別,沒有其他的原因。”媳婦問他往生的日期,他說:“三日后。”于是遵從他而設(shè)祭。

  到了預(yù)定的那一天清晨,起來沐浴,衣冠整齊面向西方,跏趺端坐焚香供佛,然后大聲持念佛名。一段時間后回頭看著媳婦說:“我還有吩咐,你幫我去邀請鄰居那位善女人來。”家人假裝答應(yīng),但是并沒有去。陳畫叟看看太陽的影子,等不到那位鄰居,因此長聲嘆息說:“因緣既然如此,我也不想久留了!”于是合掌而往生。此事是范西民舉人于貴州,得知于陳畫叟鄰居的女人所自述的。(往生近驗錄)

  清 丁童子

  丁童子。江蘇常熟人,居住于梅里鎮(zhèn)。年七歲時,聽聞父母親持念佛號,于是跟父母一樣每天早上持念佛名。不久,有些微疾病。有一天早晨?臥于床上,忽然快速起身說:“今天還沒持念佛名,我自誤大了!”于是趕緊盥洗漱口,禮拜念佛完畢之后,才再去睡覺。

  到了晚上,告訴母親說:“我要隨佛向西方去,希望您不要驚訝。”于是不斷持念佛名,經(jīng)過一段時間突然暈?氣盡。其母親真是出乎意料之外,沒想到他真的要往生,心中還希望他能蘇醒。之后聽到童子的喉中作聲,好像有什么話要說,叫喚他也不回應(yīng)出聲。此時童子忽然大聲稱念‘大慈大悲’四字,然后氣絕往生。次日,入殮時,全身皆冰冷了,而頭頂還有暖氣。(往生近驗錄)

  論曰:“有人懷疑凡夫雜流往生的人,全部都是西方凈土圣賢眾們,隨眾生根機(jī)應(yīng)現(xiàn)而用來度化教導(dǎo)的方便。此話雖然近乎有理,然而實在是劃地自限貶低自己。細(xì)看這些雜流往生的記載當(dāng)中,或者奴隸、或者演劇人員、或者乞丐,乃至斷善根的外道,只要肯發(fā)心求生西方凈土,都能成就愿力。怎么可以自我鄙賤地說:‘下根愚鈍的人,不足以和上智利根的人相提并論呢?’”

  凈土圣賢錄續(xù)編卷四

  往生女人第六

  清 田婆

  田婆。泰州(江蘇)野田莊的人。夫婦二人皆信奉三寶,時常造佛像放生,并行齋僧、布施等功德。其丈夫每日持誦《法華經(jīng)》,而田婆則只有念佛而已。如是經(jīng)過了二十余年,田婆忽然于清世祖順治十四年(西元一六五七年)八月二十三日,向他的兒子說:“你可將兩位妹妹帶回家,我今日要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了。”兒子聽從她的吩咐,但是家人都因此哭泣流淚。此時田婆說偈頌曰:“五十六年大事畢,丈夫兒女休啼泣。我今撒手往西方,摩訶般若波羅蜜。”說完之后隨即端坐而往生。(蓮藏)

  清 蔣氏

  蔣氏。江蘇興化縣東鄉(xiāng)人。年四十歲時,丈夫去世。喪葬完畢之后,向兒子哭泣說:“無常到來,誰也不能替代。假如我今天死了,你也無可奈何。從今以后,我要持齋念佛,不管世間閑事了!”其子順從母親的囑咐,于舍宅旁邊建造一間茅舍,蔣氏居住其中禁足念佛,如是經(jīng)過了五年。

  到了清世祖順治十七年(西元一六六○年)五月二十日,忽然向兒子說:“你去買木材作龕柩,我于二十三日午時,就要往生西方去了。”于是前往鄰家辭別。到了約定的日期,自己念佛而往生。不久之后,身中出火自焚。(蓮藏)

  評曰:“因為丈夫死亡而能修成凈土行業(yè),則其丈夫必可藉此因緣而超生,這個道理確實可以推論而知。近代有些年輕就喪偶,而自盡其生命的人?v然是貞節(jié)壯烈可以贊嘆,但是卻失去往生西方凈土的利益。誰能像蔣氏這樣好好思惟而得到利益呢?”

  清 賀氏

  賀氏。常州魏村人。與丈夫潘尚高,一同修習(xí)凈土法門。賀氏每日持誦《金剛經(jīng)》,并且每天早晚禮拜念佛,回向發(fā)愿往生西方凈土。清圣祖康熙十九年(西元一六八○年)七月,得疾病,自己預(yù)期二十九日午時要辭別世間。到了時間,子女都聚集了,又邀請諸位善友到家中,在大家一起念佛聲中安然往生。(蓮藏)

  清 黃氏女

  黃氏女。名峻,不清楚她居住的地方,從小父親就過世了,跟隨祖母受其照顧,平時隨著祖母禮佛誦經(jīng)。年十四歲,受婚聘于陸某,才經(jīng)過五天,就生病了,而且很嚴(yán)重,因此決意要出家。于是請家人扶掖起身,對著佛像頂禮膜拜,懺悔宿世業(yè)障。其訂婚的夫婿聽到她生病,前來問候,家人想要帶夫婿到她的床前,黃峻搖手阻止。

  當(dāng)天晚上,迎請僧人受戒完畢之后。大聲呼喚陸某說:“從今姻緣斷絕,請不要再掛念,你也應(yīng)當(dāng)及早回頭,不要長久迷于五欲六塵啊!”于是請僧人為她剃發(fā),僧人答應(yīng)她。黃峻合掌再三地感謝僧人,后來突然坐化往生,經(jīng)過一段時間身體都沒有傾倒。隔天,家人為她更衣,身體散發(fā)出異香,眉目臉頰之間,紅光燦爛。(何士瑗陰騭文注釋)

  清 王荊石女

  王荊石女。江蘇太倉人,從小訂親于徐景韶。年十七歲時,突然持長齋受戒,早晚頂禮觀音大士像。后來徐景韶病死,王荊石女聽聞報喪的那一日,立即穿上布衣草鞋,另外建筑一房間,居住于中精進(jìn)修行了五年。有一天,和家人辭別,約定九月九日重陽時將往生。到了那一天,左手結(jié)手印,站立而往生。(何士瑗陰騭文注釋)

  清 陸氏

  陸氏。江蘇太倉人,大西關(guān)外張季思的妻子。年十七歲時,即持長齋念佛,并持誦《金剛經(jīng)》、大悲咒,回向發(fā)愿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凡是見到有人殺生的,即發(fā)愿要救拔度化。清圣祖康熙四十二年(西元一七○三年)九月,于室中看見轎、船往西而去,而抬轎子和駕船的都是僧人。不到三日,即安然地念佛而往生。時為九月二十六日。(西歸直指)

  清 徐氏

  徐氏。江蘇松江人,嫁給本郡的楊拂齋。年三十二歲,開始吃素念佛,并虔誠持念大悲神咒,希望能夠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每天早晨起來,必先盥洗,然后焚香、念佛一千聲、持大悲咒二十一遍。功課作完之后才開始整理家事,如是不變而過了數(shù)十年。清高宗乾隆三十五年(西元一七七○)夏天,患輕微的疾病。至六月八日,仍如平常一般地課誦,持咒約十幾分鐘之后,家人感覺到持咒的聲音好像漸漸跑出門外,近前仔細(xì)一看,徐氏已經(jīng)面帶微笑坐化往生了。當(dāng)時正值炎熱的夏天,經(jīng)過了三天,仍然面貌如生。焚化衣衫的時候,火焰變成五彩色的蓮華,看見的人都贊嘆稱異。(染香集)

  清 兵家婦、某氏婦

  松江(江蘇)有一位兵家婦(軍人的太太),不清楚她的姓氏。守寡而居,沒有子女自己一個人,住在普照寺南邊的地方。生性正直,看見其他的婦女有過失,一定當(dāng)面斥責(zé)她的不對,因此婦女們大多很敬畏她。兵家婦每日有固定的功課,早晨起來,持誦《金剛經(jīng)》數(shù)卷完畢后,才開始從事紡織等謀生的事情。到了夜晚則關(guān)起門來念佛,一直到老也從不懈怠。

  有一日,有位德行高深的老和尚經(jīng)過她家門口,兵家婦雙手合掌說:“我曾聽說有所謂的金剛不壞身,誦此《金剛經(jīng)》,肉身也可以不壞,真的是這樣嗎?”老和尚答:“可以。”兵家婦隨即坐化往生。當(dāng)時正是盛暑,因為兵家婦往生前非常貧窮,所以無法入斂。過了三日,其遺體也沒有腐壞,反而異香充滿室中。提督楊公捷的夫人,親自來參加她的喪事,隨即在當(dāng)?shù)貫樗ㄔ熳,并將兵家婦的肉身上金漆,至今還保存下來。

  后來,鎮(zhèn)江(江蘇)有某姓氏的婦人,隨著丈夫因官職而到松江城(江蘇)。年紀(jì)還很輕丈夫就死了,某氏婦自誓堅守貞節(jié),就在坐化庵精進(jìn)修行,以念佛為每日的功課,五十年來足不出戶。有一年饑荒,因而煮草為食,有的婦女救濟(jì)她,如果是不善的人布施,一毫也不接受。先后收留跟隨她修行的門徒數(shù)人,大多不堪其苦,就離去了。

  年五十歲時,告訴她所契合的某齋婆說:“我既然歸向佛門,不可不聽聞戒律。”于是偕同齋婆一起前往大雄山,禮溪谷和尚為師,并從之稟受戒法。從大雄山回來后,修行持戒更加精嚴(yán)。年近九十歲時,自己念佛吉祥而往生。此事發(fā)生在清高宗乾隆年間。(染香集)

  評曰:“盛暑而遺體不會腐壞,一定是她修行凈業(yè)已經(jīng)很久,再加上其戒行堅固所致的。然而往生西方凈土者,并不全是如此,切勿著相而求也。”

  清 曹媼、許氏母

  曹媼(媼者,指年老的婦人)。常州(江蘇)柏天佑之母。柏天佑平生樂于行善,供奉呂真人(呂洞賓)非常地恭敬,常常扶?問仙術(shù),然后寂靜身心地打坐。后來有一次到了蘇州,有人送給他《西方確指》這本書,書中破斥仙術(shù),指歸凈土法門,柏天佑才開始回心歸向佛乘。然而心中卻頗為懷疑凈土法門與仙術(shù)有什么不同,因此扶?問呂真人。呂真人回答說:“你為何懷疑呢?水、火、風(fēng)三災(zāi)來到時,我們仙輩也沒有別的路可走。而在極樂世界則是安穩(wěn)自在,你要努力修行才是啊!”呂真人又命令柏天佑要持誦《金剛般若經(jīng)》,柏天佑心中的疑惑才解開。

  在此之前,柏天佑的母親曹媼,年六十四歲時,患得熱病,柏天佑自蘇州趕回來,看母親的氣息已斷,只剩胸前尚有一些微微的溫度,家人已經(jīng)為她準(zhǔn)備好棺木和入殮的衣物。柏天佑非常地悲傷,于是向白衣大士祈禱,并持誦白衣神咒一萬二千遍,愿減少自己的壽命十二年,來使母親的壽命延長,一邊發(fā)愿一邊涕淚并下。

  第二天曹媼蘇醒過來,并要了些水來喝,經(jīng)過數(shù)日,病情就好轉(zhuǎn)。后來才說她剛死之時,被兩位鬼吏所牽引,游歷經(jīng)過土地城隍所掌管的陰司,接著又前往東岳府,其府君言:“你有兒子,為你誠心祈禱,仰仗白衣大士的威力,免你死罪。”于是命令鬼吏引導(dǎo)她出來,并釋放她回來。

  柏天佑因此勸母親修習(xí)凈土法門。曹媼從此持長齋,將每天分為初、中、后三個時段,手持念珠而稱念西方佛名,并且將其功德回向西方凈土。如是過了十二年,年七十六歲,那年的九月十五日,早晨起來,告訴柏天佑說:“我將去了!可召請親屬來向他們辭別。”過了三日,起身坐起來,沐浴更衣之后,就枕而往生。

  柏天佑的岳母許氏,平常在家時也持長齋念佛,但是不能專一心志。柏天佑迎接她到家中,教她要放下萬緣,一心一意念佛。岳母許氏按照他所說的話去做。當(dāng)時已經(jīng)六十五歲了,從三月至六月,一心念佛,不曾中斷。

  有一天,許氏向柏天佑作禮,柏天佑感到驚訝而問她原由。她說:“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十余年,都是在顛倒夢想當(dāng)中,不曾獲得一日的安樂。自從你教我念佛后,我在白天念佛,感覺很快就到夜晚了;而在晚上念佛,則感覺很快就到白天了。世間的安樂,哪里能比得過呢?沒有你的幫助,我是無法如此快樂的,因此向你作禮。”柏天佑又為她稱說極樂世界的種種莊嚴(yán)。并且又告訴她說:“只要能夠得一心,極樂世界的圣境自然會顯現(xiàn),而圣境顯現(xiàn)時,也不要產(chǎn)生執(zhí)著。”

  又過三個月,許氏夜里正在靜坐時,忽然見到金色蓮華現(xiàn)前,不久之后又化作百千萬億朵,其蓮花不斷地層層而出,然后上升到虛空中,光明耀眼無可比擬。等到早晨,又禮拜柏天佑,告訴他這件事,許氏自此以后容貌豐腴圓潤,就好像是三十多歲的人一樣。后來整天不說話,夜里只睡一個多時辰,就起身坐著念佛。此時為清高宗乾隆四十二年(西元一七七七年),后來不清楚她往生的事。(西方公據(jù)集驗)

  評曰:“細(xì)看呂真人所說的話,則修習(xí)凈土法門,是目前最急切重要的事了!所以世俗還有一些崇尚仙術(shù)、而譏毀佛理者,還能欺騙誰呢?”

  清 陶氏

  陶氏。名善,字慶余,一字瓊樓,蘇州長洲人,彭二林居士的侄子彭希洛之妻。小時候聰穎敏捷,精曉通達(dá)聲韻之學(xué)。平時與妹妹陶仁,早晚以詩詞互相贈答,陶氏生性喜愛清幽寂靜,每次遇到優(yōu)美的山水,常常懷有遠(yuǎn)離塵世之志,常常可以從她的詩中表現(xiàn)出來。不久之后,妹妹患得虛弱的病癥而去世,陶氏因此停止作詩,不再創(chuàng)作詩詞。

  有一次,閱讀《大報恩經(jīng)》,有感于如來過去苦行因緣,于是發(fā)大愿,愿證無生法忍。然后,親手書寫《大報恩經(jīng)》、《金剛經(jīng)》及《阿彌陀經(jīng)》等諸經(jīng)典,其字體端正整齊。每日誦念西方阿彌陀佛名號從不間斷。曾經(jīng)著作‘慚愧吟’數(shù)十首,其詩詞大多是精要懇切之言。

  后來嫁人之后,每日為家人說苦空無常之法。陶氏每天早晨起來,持念阿彌陀佛名號。并且依次第閱讀《法華經(jīng)》、《楞嚴(yán)經(jīng)》、《華嚴(yán)經(jīng)》等諸大乘經(jīng)典,因而對佛法的信解更加深入而得利。那年的秋天,相應(yīng)唱和著二林居士的閉關(guān)詩而作了十首詩。

  一云:“無相光中自有真,慈風(fēng)披拂四時春。而今一著通消息,回向蓮邦稽首頻。”

  二云:“原來無實亦無虛,論道談禪事也余。一句彌陀空自性,孰為是我孰是渠。”

  三云:“冰泮波塘水影定,照空萬象慧光圓。須知行滿功成后,鳥語花香也自然。”

  四云:“亭俯清流屋倚山,綠蘿影里掩松關(guān)。閑來好認(rèn)歸家路,免得臨時無處攀。”

  五云:“凈域神游明似日,杖頭何用夜然藜。漫論十萬八千路,樓閣虛空更在西。”

  六云:“行樹何殊七寶林,枝頭也得聽靈禽。自然說法東風(fēng)里,演出百千微妙音。”

  七云:“夙夜惺惺徹底看,幾番生滅總無端。前村雪后梅花放,露出春光不可瞞。”

  八云:“九十風(fēng)光易寂寥,然燈朗照度春宵。烹茶非為清香味,適興何妨飲一瓢。”

  九云:“此土結(jié)得蓮華盟,八功德水蓮華生。一心不亂超凡品,定向樂邦凈處行。”

  十云:“勘破重關(guān)觸處真,從今不入舊迷津。輪回六字無終始,流水行云總是春。”入冬后感染疾病,自知將一病不起,因此時時誦念西方佛名。往生之前,請母親來與她辭別,不久之后說:“大和尚來,我去了!”侍者說:“你年輕早逝,老夫人要如何是好呢?”陶氏說:“西方好,我于他日,必定來迎接老夫人去也!”于是閉上眼睛往生。此時是清高宗乾隆四十五年(西元一七八○年)正月二十三日,年二十五歲。

  后來在乾隆四十九年(西元一七八四年)春天,有西方極樂世界的大菩薩降于玉壇,為諸弟子宣揚凈土法門。有一天,二林居士前往拜訪,并詢問過去的師父及道友們,其所往生的地方。大士一一為二林居士回答說:某某往生于兜率天、某某得到福報。其往生西方凈土者有四人如下:香山老人(名實定)、旅亭(名際會)、誓愿(名佛安)等三位法師及沈敬孚(名炳)。(以上四人詳見圣賢錄初編)最后問到陶氏。大士曰:“陶氏已往生西方邊地了。”不久之后,陶氏降至玉壇,題詩曰:

  “雨歇閑階芳草多,五年消息等流梭。洞中深閉煙霞?,一任熏風(fēng)送客過。”

  又告訴大眾說:“你們?nèi)粢鷺O樂凈土,全都要打得一副金石鋼鐵的心腸。外不為六塵所薰染,內(nèi)不為七情所束縛,如此污泥中便有蓮華出現(xiàn)。持念一句佛號,便有一道光明;持念千句佛號,便有千道光明。其光是由內(nèi)心而顯現(xiàn)出來的,不是從外境而得,乃是因為本性是無相的緣故。阿彌陀佛就在你們的面門,隨處出現(xiàn)。如果有絲毫的執(zhí)著隔礙,此自性光明便無法顯現(xiàn)了。

  持念佛名時,內(nèi)心要時時覺知觀照,如此才能生起不退轉(zhuǎn)的念頭。念佛的聲音要心心至誠懇切,如此才能生起無上的愿力。心念和聲音互相融合,其光明則照遍四方,而無處不是佛,無時不念佛,如此才是念佛得力上手。佛的名號稱為‘無量’;要知道佛的智慧無量、神通無量、慈悲無量、攝受無量,所以假如不發(fā)無量心,怎么能親見極樂世界的導(dǎo)師阿彌陀佛的無見頂之相呢?可悲啊!眾生,欲念未斷除,而道根又日漸損壞,慈悲的佛陀見到這種情形,將何以堪?快快念佛去吧!”

  過了一個月,二林居士又再度前往玉壇,致書信給陶氏曰:“聽聞你得生西方凈土,總算不辜負(fù)你生平的志愿,非常好。但是羅臺山、朱仲君二人,平時持齋清凈,而且誓愿宏大,實在是很少有的,卻還只是停留在天上的福報,而你并未受戒,念佛的功夫也還未成熟,卻能直往凈土而無所障礙,這是什么原因呢?還有你往生時的景況、往生后于極樂世界的功德受用如何?如何精進(jìn)修行?是否也已親見阿彌陀佛?是否已證得不退轉(zhuǎn)地?請試著一一回答,使聽聞?wù)吣軌蛏鹦滥絻敉林模鹁M(jìn)修行之念,這也是度人的本愿啊!”

  當(dāng)天大士降于玉壇,報云:“上個月我正好從西方邊地行化而來,因此陶氏也得隨我而到,今日她不能來了。她平日的念佛功夫及持戒的功力,雖然比不上羅臺山他們,然而她臨命終的正念,卻遠(yuǎn)勝他們,故感得觀世音菩薩的接引,臨命終時見到金色蓮華現(xiàn)前,即刻感覺到其身轉(zhuǎn)變?yōu)槟凶由。此時已到西方七寶世界,衣食自然而有。雖然不能見到阿彌陀佛,但每日諸位大菩薩說法二會,精進(jìn)的人漸登九品,懈怠者壽命五百歲,而娑婆世界的百年為邊地的一日。

  陶氏自往生邊地以來,非常精進(jìn),將來可得上品下生,其時間尚須娑婆世界的二千年(即邊地二十日)。”而所謂降于玉壇的西方凈土的大菩薩,號為寂根,于《無量壽經(jīng)》、《維摩詰經(jīng)》等諸經(jīng)中,皆曾參與圣會。其證果以來已經(jīng)多久時間了,則不能詳細(xì)得知。(善女人傳。瓊樓吟稿。西方公據(jù)書證。)

  清 汪氏

  汪氏。自號鏡智道人,江蘇吳縣人,嫁給李景熹為續(xù)娶的妻子。年二十六歲守寡,兒子才七個月大。汪氏既哀痛丈夫去世,正好有人拿?髏圖給她看,汪氏突然感到驚懼而發(fā)出世之心。后來又追隨有些和尚受持念佛法門,于是長年持齋。平時早晚面向西方,懺悔發(fā)愿,誓愿此生盡時,決定求生極樂世界。并且引導(dǎo)其家族親屬及鄉(xiāng)里的人,下至園丁及廚房的婢女,一同歸向佛法。因為她的引導(dǎo)而開始信奉佛法者,有百余人,其中因而持長齋修習(xí)凈土法門者有十余人。

  后來,參訪聞學(xué)定公,聽聞即心即佛之旨,而有所省悟。年三十四歲,追隨旅亭會公受菩薩戒,并且持誦《梵網(wǎng)經(jīng)》。發(fā)心刺舌血,書寫《法華經(jīng)》、《阿彌陀經(jīng)》二部經(jīng)典?嘤谏嘌蛔悖髞碛猩私趟谧游缍䲡r取舌血,最后才全部完成刺血寫經(jīng)的工作。汪氏本來就有肝病,每年到了秋天就發(fā)病,因體內(nèi)的血液已枯竭,肝病發(fā)作得更嚴(yán)重。有人勸她要補(bǔ)養(yǎng)身體。汪氏說:“在此娑婆世界學(xué)習(xí)佛法,大多會引來退轉(zhuǎn)的因緣,如果能夠盡速舍此業(yè)報之身,往生西方凈土見佛聞法,這才是我的愿望啊!這個娑婆世界又有什么好貪求呢?”

  清高宗乾隆四十九年(西元一七八四年)十一月,患下痢,?臥床上數(shù)日,但是仍然默默地觀想而不間斷。到了十一月十日,告訴侍者說:“明日我將要往生西方了!”侍者問她往生什么品位呢?汪氏說:“中品上生。”隔天,有位方氏婦人來探望她,汪氏說:“你來太好了!可以幫我洗澡沐浴。”沐浴完畢后,端身正坐,過了一會兒,指示大家一同持念佛名。正午之時,雙手合掌而往生,此時栴檀的香味充滿室中,時年三十八歲。

  其往生后三年,有同鄉(xiāng)里的何氏婦女病死,到了半夜三更又蘇醒過來。自己說她到了冥王殿中,冥王命令鬼卒拿著錘要打她,忽然看見許多旛幢擁護(hù)者一位道人,自西方而來,在冥府教化眾生。其容貌端正相好、莊嚴(yán)高潔,是世間沒有辦法和他相比的。仔細(xì)一看,就是萬年橋的李家老母(即汪氏)。冥王跪著迎接,并稱他為菩薩,李家老母命令冥王釋放我,又引導(dǎo)我游歷觀看各各地獄的痛苦。并且告訴我說:“要持齋念佛,一心一意求往生西方,等時候到再來接你往生。”于是命令鬼卒用轎子送我回來,我因此才得以蘇醒過來。隔天,病好了,其侄子性三,書寫其事跡而流傳之。(一行居集。西方公據(jù)書證)

  清 費孺人

  費孺人(古代貴族官吏之母或妻的封號)。名蘭襄,家族世代居住在吳江縣,是彭二林居士之妻。生活起居之間從不曾責(zé)罵人,如果遇到不如意之事,也只是默默不出聲而已。未出嫁之時,庶祖母(祖父之妾)王氏,喜好作佛事,孺人因而對佛法心生仰慕,并且開始奉持齋戒,嫁人之后也沒有中斷。自從嫁給二林居士五、六年中,連生兩個女兒。后來二林居士修習(xí)西方凈土法門之后,常常和她說出離生死痛苦的重要。孺人于是摒除葷血的食物,獨自住在小園之中,每日與兩個女兒講說讀誦大乘經(jīng)典,并將其功德回向西方凈土。

  清高宗乾隆五十五年(西元一七九○年)秋天,患得肺病而吐血,身體衰弱耗損,體力不如平常之時。因此前往文星閣,請祥?和尚授優(yōu)婆夷戒,之后禮佛念佛更加虔誠。平時若稍有私人的積蓄,則作佛事。此時則將平生所有的積蓄拿出,囑咐二林居士前往云棲山,參加水陸法會大齋,祈愿與一切有情,同生凈土。法會開始持誦經(jīng)典的第一天,家中的人都聞到異香,不久之后孺人即病危,臥倒在床上五日,每日面向西方祈求發(fā)愿說:“阿彌陀佛,你一定要來接引我啊!”

  二林居士從杭州回來后,策勵她說:“你已具備往生凈土的資糧,此時應(yīng)當(dāng)撒手便行,不要貪戀此殘生啊!”費孺人說:“我有何貪戀呢?只是擔(dān)心不能盡速往生凈土而已!”當(dāng)天的半夜,孺人忽然高聲唱念佛名,大約十聲,不久之后,即安然往生,此時為九月八日。

  其后數(shù)年,觀音大士降?,主持扶?的人是黃敬敷,二林居士問孺人往生之處。大士開示云:“一念能回心歸向西方凈土,則心念已經(jīng)先到西方。精進(jìn)修行的功德已累積很久,最后必證得不退轉(zhuǎn)菩提,F(xiàn)在生懈慢國(西方邊地),將來可登九品。”(一行居集。西方公據(jù)書證)

  評曰:“自從二林居士宣揚凈土法門,其眷屬隨順?biāo)蕹郑群笸涊d于《凈土圣賢錄》者,共有五人。善人一起聚集于同一門第,實在不是偶然的。”(其五人者:一、彭際清(二林居士)。二、其妻費孺人。三、侄子彭希涑。四、彭希涑之妻顧氏。五、侄子彭希洛之妻陶氏。)

  清 許節(jié)婦

  許節(jié)婦。太倉(江蘇)錢氏之女。年二十歲,嫁給太學(xué)生許照,經(jīng)過六年就守寡了。清高宗乾隆三十七年(西元一七七二年),地方官府上告于朝廷,以‘節(jié)婦’來表揚她。節(jié)婦自幼相信凈土法門的教法。有一次,其母親遇到危急之病,節(jié)婦即對著佛祈禱,并每日誦念佛名千聲,母親的病不久之后就痊愈了。節(jié)婦守寡后,更加虔誠地奉持佛法。時常拿出自己的積蓄,來救濟(jì)貧窮、幫助困苦之人,其惠澤普及禽畜(即放生)。

  平時每日持誦《金剛經(jīng)》,回向往生西方凈土。晚年則斷絕葷腥血肉之食,有六年之久。往生前半個月,夢見觀世音菩薩現(xiàn)身接引。到了臨終之時,命令侍者焚香,自己則雙手合掌誦念阿彌陀佛名號,然后端身正坐而往生。時為乾隆五十七年(西元一七九二年)二月四日,年七十二歲。(一行居集)

  清 宋孺人

  宋孺人。長洲人(江蘇吳縣西南),嫁給太學(xué)生顧文耀。平日事奉婆婆極為恭敬,其婆婆一向供奉觀音大士。后來逝世,遺留下宋朝瓷造的大士像,孺人每日虔誠地禮拜供養(yǎng),如此將近十余年。后來她的兒子顧晉芳夢見兩位大士,身上穿著破舊的僧服,好像有所乞求的樣子。隔天天亮后,顧晉芳遇到一位船夫,攜帶兩幅畫來賣,其中一幅是由吳道子所繪畫的僧相觀音,另一幅則是刺繡的送子觀音像,顧晉芳于是急忙付錢買下這兩幅畫,并交代工匠重新裝修,然后送到鄉(xiāng)里中的月聲庵收藏。

  過了一年,顧晉芳又夢見兩位大士云:“將有所遠(yuǎn)行。”顧晉芳醒來后,急忙前往月聲庵看那兩幅畫,見到那兩幅觀音像收藏在墻壁中間已經(jīng)很久了,于是拿回家中,將二幅畫像打開而張掛于清凈的房室中。

  宋孺人每日依靠在畫像的旁邊,誦念阿彌陀佛名號及諸經(jīng)咒,每天都恭敬地瞻仰禮拜。有一天,屋中墻壁的磚面,忽然顯現(xiàn)僧相觀音就如吳道子所畫的像一樣。其后八日,又顯現(xiàn)一尊送子觀音的像,善財、龍女的像也先后迸出。于是就在磚面上照著顯現(xiàn)的圣像雕刻下來,其圣像的金容光彩明亮。自此以后摒除葷腥的食物,一心一意于凈土法門。

  孺人晚年患得麻痹癥,每日須要旁人的扶持而下床,但還是照樣課誦不斷。不久之后感得熱病而病情加重,因此臥病在床半個月。后來臨命終時,訓(xùn)勉諸子們,各自持守自己的本分。命令他們一同稱念佛名,不要哭泣。宋孺人則合掌至頂部,然后持誦曾經(jīng)學(xué)習(xí)過的神咒,此時忽然聞到異香充滿室中,隨即安然而往生。時在清高宗乾隆五十七年(西元一七九二年)五月,年五十四歲。(一行居集)

  評曰:“潘萬宗居士,衣服的灰燼呈現(xiàn)三圣的像,而今宋孺人家中墻壁的磚面顯現(xiàn)大士圣像,這都是精誠之心所凝結(jié)而成的。然而,有的人懷疑這是荒誕不實在,試問蛤蜊的殼中,變現(xiàn)出豬牙齒臼等現(xiàn)象,這又要怎么說呢?難道也是荒誕而沒有的事嗎?”

  清 鄭氏

  鄭氏。松江(江蘇)人,嫁給吳姓的人家。很早就守寡,立志堅守貞節(jié),另外建筑清凈的房屋,關(guān)起門來持誦經(jīng)典及念佛,如此修行達(dá)數(shù)十年之久。到了清仁宗嘉慶初年(西元一七九六年),年七十九歲,庭園前的石頭上,忽然生出兩朵大蓮華。正好她的母舅蔡鴻業(yè)任職司寇(主管刑獄之官),辭去官職回到故鄉(xiāng),看見那兩朵蓮華而感到驚訝,并為之作文章刻在石上,以記載這件奇事。那年的十二月,鄭氏告訴家人說:“我將往生西方凈土。”過了十天,無疾而往生。(染香集)

  清 百不管老媼

  百不管老媼,不清楚她的姓氏,杭州人。曾經(jīng)請法于孝慈庵的道源和尚說:“要修什么法門?才可一生決定出離生死苦海。”和尚曰:“那就莫過于念佛法門。然而念佛不難,難在能夠持久;持久不難,而難在于專一心志,你若能一切不管,專心持佛名號,至誠發(fā)愿往生極樂凈土,則臨終時阿彌陀佛來接引,即得出離苦海了!”老婦歡喜地頂禮答謝而去,回家后即將家事,委托給兒子媳婦們,找一間清凈的房室供奉佛像,于其中一心修持。

  過了一年多,又去問道源和尚說:“自從承蒙您的開示,弟子舍棄家務(wù),專修念佛法門,自問也可以說是持久而不懈怠了,但卻苦于專一心志之困難,請師父再教導(dǎo)我。”和尚曰:“你雖然拋卻家務(wù),而對兒孫眷屬,卻不無執(zhí)著掛礙之念。如此則愛根未拔除,要如何一心呢?你從今日起要加倍用功,先拔去愛根,將一切萬緣放下,然后就能得一心也。”老婦感嘆說:“師父說的是啊!我雖然不管身外之事,卻還是不能不管(放下)心中的念頭,從此以后真的是要百不管了!”于是更加精進(jìn)修持。

  后來,關(guān)愛執(zhí)著子女之心偶爾起來時,隨即默持‘百不管’三個字,關(guān)愛之心因此自動去除。有人問她家事,也以此三個字婉拒之。于是‘百不管’之名,遠(yuǎn)播流傳于親屬鄉(xiāng)里之間,如此念佛又過了一年多,有一日到庵中感謝和尚曰:“師父您沒有欺騙我,弟子往生西方凈土已經(jīng)指日可待了!”數(shù)日后,果然無疾而往生,時為清仁宗嘉慶初年(西元一七九六年)之事。(染香集)

  評曰:“‘百不管’,是綽號也。推論之,則由百至千,由千至萬,都放下不管了。簡言之,即一件事情都不管,哪里還有百件事呢?如果能夠如此,然后塵緣就可以斷絕。能夠如此,然后凈土行業(yè)就可以成就。可悲啊!怎么樣才可以使世間的人士,都能夠像這樣百不管呢?”

  清 陸氏

  陸氏。江蘇婁縣人,嫁給周姓的人家。中年時吃素,并受五戒。有一天,遇到西禪寺的僧人邁春,向她開示念佛法門,陸氏即依教行持,歷經(jīng)三十年而不倦怠。其丈夫死后,跟著女婿袁退庵住在他家。清仁宗嘉慶十一年(西元一八○六年),感染些微的疾病。一心一意精進(jìn)念佛,希望能夠往生西方凈土。后來臨終的時候,右脅而臥,如入禪定。此時房中的異香直達(dá)中堂。等到入殮時,尚有余香。(染香集)

  清 吳氏

  吳氏。蘇州元和人,嫁給張姓的人家。中年時開始信奉佛法,歸依畫禪寺的道林和尚,并且吃素戒殺,專心修習(xí)凈土法門。后來因為夢中見到觀音大士,教她跪著念佛,于是每次念佛時一定跪著,等到香燒盡才起來,不曾稍有懈怠。晚年有些微的疾病,命令兒子張眉山,延請僧眾數(shù)人來念佛。到了第三天,告訴大眾說:“我看見空中有二位和尚向我招手。”僧曰:“此是觀音、勢至二大菩薩也,正好一心跟著前往西方凈土。”話未說完,吳氏已經(jīng)吉祥往生了。張眉山也因母親的教誨,而持長齋信奉佛法。(染香集)

  清 沈媼

  沈媼。法名善月,吳江(江蘇)黎里人。嫁給陳士坊為妻,生下兩個兒子。年二十五歲,修念佛三昧。到了四十歲,斷除葷血之食物,摒除一切的家務(wù),勤行放生等諸善功德。小兒子死后,接著丈夫又逝世,于是更加精進(jìn)用功。每日持誦?華嚴(yán)經(jīng)普賢行愿品?一卷、大悲咒五十遍及佛號三萬聲,為固定的功課。

  晚年,隨著兒子遷移居住在城中,設(shè)立一間靜室,從此足不出戶,睡覺及吃飯都在靜室中,一心一意要求生極樂凈土,數(shù)十年如一日。年七十五歲時,感染疾病久病不愈,但是仍然持佛名號,從不間斷。臨命終時,呼喚眷屬扶她起來,吩咐家人準(zhǔn)備熱水以盥洗身體,沐浴更衣后,端身正坐,面向西方合掌而往生。不久之后,突然在桌上顯現(xiàn)蓮華,其影像不滅。時清仁宗嘉慶二十一年(西元一八一六年)十月二十八日。(染香集)

  清 姚氏

  姚氏。松江(江蘇)人。平日跟著丈夫張某,供奉道教的斗君,非常虔誠。后來,姚氏生病,她的姊姊來探望并啟發(fā)她,教她專心念佛,姚氏聽從姊姊的話,才經(jīng)過半日,忽然笑著說:“我見到蓮華無數(shù),大如斗。”說完后即往生。(染香集)

  評曰:“見到蓮華,而沒有見到化佛,表示持誦佛名的功夫尚不深,然而只要一往生極樂凈土,最后必當(dāng)見到佛。”

  清 汪氏

  汪氏。華亭(江蘇)人。年十六歲,嫁給周文榮。家中非常的貧窮,丈夫周文榮遠(yuǎn)游他方,為人做文書、參謀的賓客。汪氏則以縫紉刺繡來養(yǎng)活自己,平日持長齋奉持佛法。后來,周文榮客死在他鄉(xiāng)湖北,因此很久沒有音訊。汪氏獨自撫養(yǎng)兒子周方容到成家立業(yè),于是命令他去尋找父親,周方容行走數(shù)千里,終于背著父親的遺骨回家。后來,學(xué)者、使節(jié)采探民俗風(fēng)情時,以‘母節(jié)’、‘子孝’來表揚他們母子于鄉(xiāng)里中。

  周方容一向善于書畫,大家由于尊重他的孝行,而爭相購買他的書畫,因此對他母親的供養(yǎng)從不缺乏。汪氏晚年念佛更加虔誠,并發(fā)愿回向父母公婆及丈夫,都能一齊往生極樂世界。于清仁宗嘉慶的某一年生病,因此每日關(guān)起門念佛,不過問家事。臨命終時,告訴兒子周方容說:“我昨天夢見你祖父母、外祖父母及你的父親,都住在蓮華世界。現(xiàn)前五色的云彩,擁著一朵蓮華,其大如船,我就要乘此蓮華往生了啊!”說完后,神情怡悅地往生。一時室中香氣如蘭,入殮時尚未散去。(染香集)

  評曰:“先前先發(fā)愿父母公婆及丈夫,能一齊往生極樂凈土,而后終于與她的夢境相符合。如果丈夫逝世后為他修習(xí)凈土法門,丈夫必藉此而獲得超生,汪氏的事跡難道不足以作徵驗嗎?因此如果回向發(fā)愿:‘愿法界一切眾生,同歸極樂安養(yǎng)國,回入娑婆,度脫一切的有情眾生。’難道這樣發(fā)愿不足以得到徵驗嗎?而現(xiàn)今那些守貞節(jié)的婦女,不明白要求生凈土,小則哀傷成疾,大則隨著丈夫而逝去。不知此身形一盡,各自隨著善、惡業(yè)而受報。縱然能夠相見于黃泉之下,也只是形同陌路,毫不相識各走各的。唯有西方凈土,才能與諸上善人俱會一處。這其中的利益與損害,實在是天壤之別,希望明智之人深思之。”

  清 王氏

  王氏。金山縣(江蘇松江縣南)人,嫁給張姓的人家。非常孝順地事奉父母及公婆,曾經(jīng)為了他們兩次割手臂的肉配合藥物以治病。后來丈夫去世,王氏堅守貞節(jié),而其教導(dǎo)子女家法嚴(yán)厲、賞罰分明。每次見到喪家請道士來招魂,王氏都覺得很害怕,因此問人家說:“如何才能免于此事呢?”有人告訴她念佛法門能免生死,王氏因此發(fā)心吃素,并且每天禮佛念佛從不間斷。又教導(dǎo)諸位兒子媳婦們學(xué)佛,于是全家都信奉念佛法門。平日努力實行放生及掩埋無主尸骨等一切善事。后來患得脾病,求參一和尚授優(yōu)婆夷戒。經(jīng)過一年病情加重,而其行愿卻更加至誠懇切。臨命終時,持誦《阿彌陀經(jīng)》,接著稱念佛號,經(jīng)過一段時間之后即往生。留下遺言指示不要招魂,也不要以葷食及酒來祭祀,她的兒子媳婦都遵從她的意思。(染香集)

  評曰:“用葷酒來祭祀、宴客,對亡者是損失大利益,明智之人千萬不要這么做。至于招魂之事,更是荒誕而無根據(jù)。然而,積久的陋習(xí)已成風(fēng)氣,實在是令人感到非常深惡痛恨。修行人努力挽救此衰頹的風(fēng)氣,這實在是可以效法的啊!”

  清 吳媼

  吳媼。江寧(江蘇南京市東南)人。丈夫早逝,遺留下一個兒子,吳媼獨力撫養(yǎng)兒子到成家立業(yè)。兒子結(jié)婚娶妻后數(shù)年,也去世了。于是與守寡的媳婦共同撫養(yǎng)幼小的孫子,孤獨貧苦地過日子。后來堅信凈土法門,長年持齋奉行佛法,并受優(yōu)婆夷戒。將小閣樓打掃清潔,供奉佛像。吳媼每天早晨起來,盥洗漱口后,即焚香禮拜,持念佛名三千聲,以此定為每日的功課。功課做完后,才開始料理家事,如此歷經(jīng)數(shù)十年之久。

  同鄉(xiāng)里中有一位名為朱本愿的人,平日與吳媼的兒子很親近,所以常常還有來往。清仁宗嘉慶二十二年(西元一八一七年)春天,吳媼忽然告訴朱本愿說:“稍后數(shù)日,希望你來拜訪我,有一件緊要的事情,必須托你辦理。”朱本愿隨口答應(yīng)她。等約定的時間一到,就前往她家,此時吳媼已披上縵衣,端身正坐于床上而往生了。朱本愿問她的媳婦,其媳婦說:“婆婆最近這幾天課誦佛名如平常時,精神也很好。昨夜吩咐燒熱水沐浴完畢后,即安詳?shù)?臥在床上,不知道是何時坐化往生的。”朱本愿因此為她料理喪葬之事。(染香集)

  清 倪嫗

  倪嫗。法名顯真,嘉善(浙江)人,居住在北港村,歸依佛門,吃素念佛。北港村中從前就有觀世音菩薩的圣像,倪嫗早晚必定前往誠心禮拜。每次供佛齋僧時,倪嫗一定親自去做勞苦之事。

  清仁宗嘉慶二十二年(西元一八一七年)九月,數(shù)次親見菩薩顯現(xiàn)圣相。接著身現(xiàn)疾病,告訴她的兒子說:“我數(shù)次見到菩薩召喚我去,我大概將要去了!”兒子云:“既是菩薩降臨,應(yīng)該準(zhǔn)備齋供,兒子親自到城中,買蔬果來供奉菩薩,怎么樣呢?”倪嫗說:“也好,但恐怕來不及了!”兒子于是前往城中,等到回家時,倪嫗已端坐而往生,念珠還拿在她的手上。(染香集)

  清 潘氏

  潘氏。江蘇婁縣人,嫁給孫某。生下智求、智禪、福庵及德庵四個女兒,她們都奉持佛法,并受優(yōu)婆夷戒,大家一同勸母親發(fā)心學(xué)佛。清仁宗嘉慶二十三年(西元一八一八年),潘氏年紀(jì)已經(jīng)七十九歲了。正好遇到西林寺傳戒,四個女兒又勸她去受五戒。后來,潘氏因臥病在床,不能前往受戒,因此請女兒代她去求受五戒,而賜法名為印蓮。潘氏得知后,即斷絕肉食,一心一意求生西方凈土。那年的冬天,南禪寺舉辦念佛法會四十九天,四個女兒都一同前往念佛,到第六天,潘氏命令旁人去催促她們回來,女兒回來后,潘氏說:“趕快焚香,佛來了!”說完后就吉祥而往生。(染香集)

  清 汝氏

  汝氏。名季婉,吳江(江蘇)黎里人。嫁給王枚為繼室,夫婦相敬如賓。結(jié)婚五十余年,汝氏未生任何子女。她的為人沈靜敦厚,平常只以一心念佛為主要之事。清仁宗嘉慶二十四年(西元一八一九年)二月三日,病情危急,告訴家人說:“大士已經(jīng)來臨,我要往生了!”隨即雙手合掌閉上眼睛,持誦大悲咒。接著大家都聞到栴檀的香味充滿室中。汝氏往生后,容貌慈祥面含微笑,而且相貌氣色變得更年輕,時年八十二歲。(染香集)

  清 祁氏

  祁氏。法名德濟(jì),江蘇興化人,嫁給同鄉(xiāng)里的王姓讀書人。祁氏年紀(jì)尚未四十歲時,就感慨地厭離五濁惡世,誓愿求生極樂世界,每日誦念佛名三萬聲。后來歸依溪谷和尚,接著又受優(yōu)婆夷戒。

  年八十九歲,感染輕微的疾病。那年的三月八日,告訴她所親近的人說:“我于十六日將往生西方。”有人告訴她說:“十六乃是紅沙日(古代陰陽家的忌諱語,為不吉之日),不吉祥。”祁氏曰:“我們修行人,不依順世俗的忌諱,有什么不吉祥的呢!雖然如此,為了不要令世俗人議論譏謗,而導(dǎo)致退失善心,那么就在十四日往生,怎么樣?”到了十四日,早晨起來,自己披上縵衣,然后持念佛名而往生。時在清仁宗嘉慶年間。(染香續(xù)集)

  清 王氏、張氏、陳氏

  王氏。浙江鄞縣東鄉(xiāng)樹橋人。生下來就不吃葷食,自幼歸依三寶,法名為凈隆。嫁人之后,開始相信而修行念佛法門。她的丈夫性情粗暴,時常對她責(zé)罵欺辱,王氏只有忍受而已。年六十多歲時,更加精進(jìn)修行。有一天晚上,她的房舍被鄰居因怨恨而放火焚燒,火勢馬上就被撲滅。之后前往參加寶林念佛會,僧人問她說:“倘若那時被燒,你將如何呢?”王氏答曰:“此身甚可厭惡,如果被燒,即可乘這個機(jī)會而往生。”

  過了一年,她的鄰居又放火,其房舍被焚燒起來,王氏竟然不避開逃走,只是慢慢地低聲持念佛名,木魚的聲音清脆嘹亮。在火光之中,隔著河岸的人家,剛開始見到濃煙及火焰覆蓋著她的房舍,忽然有一道金光,直沖云霄,彷彿見到王氏現(xiàn)身在空中;饎菹缰,王氏的家人尋找探視,見到她的遺骨,好像趺坐在地上的樣子。另外,浙江鄞縣下殷這個地方,有一位張氏婦人,與王氏歸依同一位法師,法名凈音。她信向念佛法門,但是卻被丈夫反對,情況和王氏類似。雖然受到百般的折磨,道心仍舊不曾退失。后來患得麻痹癥,病臥于床上數(shù)年,但是念佛卻從不間斷。臨命終時,合掌而往生,當(dāng)時異香充滿于室,經(jīng)數(shù)十分鐘才散去。

  又浙江鄞縣定橋,有一位陳氏婦人,也與王氏歸依同一位法師,法名凈瑞,為人純樸誠實,平時念佛求生凈土,對于念佛法門從來不曾懷疑。常常自己說:“我決定能夠往生凈土。”臨命終時,神情愉悅地端身正坐,然后念佛而往生。(染香續(xù)集)

  評曰:“王、張二氏,宿世的業(yè)障很重,所以從出生到死亡,經(jīng)歷了種種的痛苦。最后因清凈的愿力堅強(qiáng)牢固,終于獲得祥瑞的感應(yīng),因此可知就算是前世的余殃災(zāi)禍,也不能阻礙今生殊勝的果報。至于像陳氏,雖然宿世的業(yè)障輕微,容易成就道業(yè),但是卻不及王、張二氏的忍辱耐力、意志堅定。然而她一向的心意志氣,絕對不會像迷失的羊只誤入歧途,看了她的事跡令人精神振奮。她們?nèi),可說是同一師門的三位豪杰啊!”

  清 朱氏

  朱氏。法名妙德,嘉興(浙江)人,從小患有血疾,后來嫁給許姓的人家。年二十八歲時,丈夫去世,有一個兒子又夭折,因此靠著縫紉、刺繡來養(yǎng)活自己。家里雖然貧窮,但只要看見有饑餓受寒的人,就傾盡她的積蓄來幫助別人。

  清宣宗道光六年(西元一八二六年)春天,與姑母妙圓、表妹立修一同于精嚴(yán)寺受五戒,因而持長齋念佛,求生西方凈土。有一天晚上,在姑母妙圓的佛堂內(nèi)添加燈油時,看見燈華結(jié)成蓮葉一片,而葉片上站立著一尊佛,朱妙德隨即請姑母妙圓及表妹立修來,她們也都看見了。

  道光九年(西元一八二九年)正月,因為母親辭世而過度哀傷,血疾又復(fù)發(fā),不能工作,時常到了缺乏食物的地步。而朱妙德的性情正直,不輕易向人取求。同鄉(xiāng)里的人知道她的情況,于是請她持誦大悲咒,然后給她維持生活的費用。到了七月十八日病況加重,表妹立修前來探望她,并說道:“別人都說姊姊您念佛很精進(jìn),而在我看來你的心還是不夠深切,所以病不能痊愈,佛也沒有來迎接你。”朱妙德于是涕泣懺悔,更加努力念佛。自此以后,別人問她話,都不回答,只有雙手合掌念佛,眼睛流淚而已。有一天,半夜的時后,忽然笑著說:“西方三圣到了!”于是焚香洗澡沐浴,念佛數(shù)十聲而往生,時年四十四歲。(染香續(xù)集)

  清 朱氏

  朱氏。法名妙圓,就是節(jié)婦朱氏妙德的姑母。朱氏嫁給許蔗如,清宣宗道光元年(西元一八二一年),丈夫去世,兒子們都已成家立業(yè),于是就將家產(chǎn)分配過繼給兒子們。她的第三個女兒,法名立修,從小許配給徐姓的人家,但尚未結(jié)婚,其未婚夫就死了。后來,立修還是嫁入徐姓的家門,為死去的丈夫堅守貞節(jié),時常回來住在母親的房子,其屋舍設(shè)立佛堂,母女倆人一同修行念佛法門。除了早晚課誦佛號外,每日禮拜大悲懺及凈土懺各一個時段,并持誦《金剛經(jīng)》三卷。其余的時間都在念佛,不談?wù)撌浪椎碾s事。有時候,遇到放生及救濟(jì)貧苦等善事,都竭盡所能地去做。

  道光九年(西元一八二九年)七月,侄女妙德先往生,現(xiàn)出往生的瑞相。朱妙圓說:“我的壽命也不久了,也想要往生了!”到了八月二十九日的夜晚,呼喚女兒說:“剛剛聽到鐘響,已經(jīng)是清晨三時左右,今日我的精神氣力有點疲憊,不能進(jìn)佛堂禮拜課誦,你可要高聲誦念佛號,我聽到你念佛的聲音,運心觀想即可。”立修早課完畢后,拿藥及稀飯給朱氏吃。朱氏說:“吃這些有什么用呢?我不需要其他的事,只是等到佛來接引,我就要去了!”

  朱妙圓最小的兒子哭泣著告訴她說:“母親的深恩,我們尚未報答,平時全仰賴母親的教導(dǎo)訓(xùn)示,如今為何突然忍心舍下我們而去呢?”朱妙圓笑著說:“我的兒女雖多,但是我修習(xí)凈土法門,塵緣俗世絲毫不能掛礙我的心,我在這種自在的心境中已經(jīng)很久了。”于是命令兒子延請僧眾數(shù)人,輪流念佛。僧眾聚集后,朱妙圓以清凈的水盥洗沐浴,從下午一時至晚上十一時,隨眾默念。后來忽然睜開眼睛說:“接引佛已經(jīng)來了!你們趕快焚香頂禮。”隨即含笑閉目而往生。此時窗外忽然有一道白光,慢慢地向西而去,眾人都感到很驚異,時年五十九歲。(染香續(xù)集)

  清 羅氏

  羅氏。寧波(浙江)慈溪人。持長齋數(shù)十年,每天禮拜及持佛名號,沒有一日間斷。清仁宗嘉慶初年(西元一七九六年),跟隨丈夫姚惠成,遷移居住在杭州的北新關(guān),以賣煙筒為業(yè)。貿(mào)易之外閑暇的時候,則勉勵丈夫念佛,姚惠成因此也長年持齋。

  清宣宗道光九年(西元一八二九年)三月四日黎明之時,告訴丈夫說:“你到城里去招請女婿來,為我念佛。”女婿張懷靜,一向師事吳允升,奉持佛法極為恭敬。其丈夫姚惠成于是前往招請女婿,張懷靜正好因為有事而耽擱。到了中午,羅氏說:“我不能再等女婿了!”于是準(zhǔn)備熱水洗澡沐浴,然后趺坐念佛。太陽即將西下的時候安然而往生,此時羅氏面有笑容,時年七十八歲。(染香續(xù)集)

  清 王氏女

  王氏女。江蘇常熟人。一向持誦白衣神咒,及觀世音菩薩圣號。年二十余歲,得肺病。有一天,告訴她的母親說:“女兒本來應(yīng)于八月中辭世,F(xiàn)在病苦纏身,不能等到那個時候,因此祈禱于菩薩,菩薩現(xiàn)在已經(jīng)準(zhǔn)許提前一個月來接引我了!”母親不信。

  到了七月中預(yù)定往生的那一天,早晨起來,臉上帶著歡喜的神色,說:“菩薩來了!”母親懷疑她見到鬼怪,于是用刀揮砍。王氏女奪下刀子,告訴母親說:“嘻!是菩薩啊!要趕緊禮拜菩薩,才不至于犯了罪過啊!”母親聽從她的話趕緊禮拜,禮拜后站起來,看看女兒,已經(jīng)合掌而往生了!(往生近驗錄)

  清 邵媼

  邵媼。不清楚她的出身,因家境貧窮而寄食于親戚家,平時念佛非常精進(jìn)。曾于清宣宗道光十七年(西元一八三七年)秋天的某個晚上,在暗室里面向西方靜坐,忽然心中開朗,見到西方極樂世界殊勝的境界。第二年的秋天,再次見到菩薩的圣像金容,光明耀眼令心喜悅。又隔年的五月十四日,因輕微疾病往生。往生時,眾人都來不及見到,只有范姓醫(yī)生,進(jìn)入室中為她問診把脈,看見她的目光如生,臉上仍帶著笑容,而鼻門已經(jīng)毫無氣息。范醫(yī)生出來后贊嘆地說:“此真是善逝(善終),我也很少見到啊!”(往生近驗錄)

  清 張家婦

  張家婦。江蘇常熟人,一向念佛。有一天,現(xiàn)出輕微的疾病,早課作完之后,仍然誦念佛名不間斷,異于平日。并且告訴家人說:“我今日要往生了!”家人不信。一會兒之后,其念珠突然掉落而往生,此時異香濃郁,一直傳到鄰里之間都還可以聞到,鄰里的人都聚集到她家的門口,驚嘆此事之希有難得。時為清宣宗道光十九年(西元一八三九年),正月七日。(往生近驗錄)

  清 俞媼

  俞媼。江蘇常熟縣人王效曾之母。性情平和賢淑,王效曾一向信奉三寶,勸母親要斷絕葷腥血肉之食,俞媼聽從他,持長齋達(dá)三年之久。清宣宗道光二十年(西元一八四○年)春天,得疾病,臥病不起。入夏之后病情加重,王效曾勸她默默地觀想西方凈土。俞媼因此發(fā)心念佛,然而卻不能沒有雜念。

  過了數(shù)個月,屢次進(jìn)入冥界,剛開始是由兩位童子召喚她回來,接著則是菩薩命她回來,最后則在夢中聽見佛說:“你的前世本是僧人,但因迷失本性而墮于女眾之身。”自此以后逐漸斷絕飲食,后來氣息已經(jīng)微弱、濱臨死亡。忽然于半夜的時候,高聲唱念佛名三、四聲,接著雙手合掌、面向西方注視著說:“佛來了!”然后右脅臥而往生,此時為五月二十五日。

  后來,她所喜歡的長孫,夢見到一個殊勝的地方,其中有行樹、樓閣等景觀,都不同于人間。但是有欄楯圍著作界限,其欄楯曲折繚繞,因此無法跨越過去。此時忽然看見俞媼正游行而來,長孫問她要從何處進(jìn)入,俞媼說:“你想要進(jìn)來,非念佛不可。”其孫聽到此話之后,就醒過來了,于是和別人敘說如上所述的夢境。(往生近驗錄)

  清 吳婆

  吳婆。蘇州(江蘇)人,自幼堅信佛法,其夫家姓郟。年七十余歲時,持齋誦佛名號,如是歷經(jīng)了幾年。清宣宗道光二十一年(西元一八四一年)正月十二日的夜里,忽然通達(dá)宿命,知道她的長子前世為僧人,次子則已經(jīng)三世和他為母子,所說的話都很特殊奇異。不久之后說:“我今天要往生西方凈土,永遠(yuǎn)斷絕塵世之緣了!”于是面向西方合掌而往生。(往生近驗錄)

  評曰:“業(yè)緣盡了,則智慧大開,這個道理極為平常,沒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清 錢孺人

  錢孺人(古代貴族官吏之母或妻的封號)。名瑞云,江蘇常熟人。丈夫謝鳳梧生病,錢孺人祈禱于佛,愿長年持齋,其丈夫因此病愈。自從嫁給謝鳳梧數(shù)年之后,生下一子一女,從不曾以葷血之食來喂養(yǎng)。后來知道凈土法門,于是偕同謝鳳梧受清凈戒,斷除男女的情愛。

  清宣宗道光二十二年(西元一八四二年),她的兄長錢萬鎰往生(于本書一六九頁),錢孺人親眼看見他往生時的瑞相,因此對凈土法門的信心歸向、更加堅定。那年的冬天,兒子未成年就死了,錢孺人哭得非常悲傷,不久之后自己說:“上天難道要我斷絕愛緣嗎?”于是漸漸地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在閨房中與丈夫相對時,只是互相策勵要念佛修行而已。

  有一天,母親吳氏生病,因醫(yī)療錯誤,以至于臥病不起,錢孺人以念佛來為她送終。到了道光二十五年(西元一八四五年)六月,自己患吐血病,病情愈來愈嚴(yán)重,而她的女兒也生病了。謝鳳梧怕她又生起執(zhí)著恩愛之念,策勵她說:“不曾說有口里稱說西方凈土、心中貪戀娑婆世界,而卻能往生的人,希望你要振作努力。”錢孺人突然驚覺而振奮起來,并向丈夫作禮說:“仰賴夫君您的開示,我知道要警?了!”于是面向西方懺悔,涕淚并下,其心意極為懇切,因此在病中時常聞到異香。

  后來到七月二十日,她的女兒去世,錢孺人曰:“如今恩愛的障礙斷絕了。我歷經(jīng)種種的痛苦,反而獲得自在解脫,從此脫離痛苦、往生西方,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嗎?”于是摒除米食,口渴只吃瓜果。拖延到八月九日,僅剩下一口氣息。那天過了半夜,忽然高聲地呼喚謝鳳梧說:“我業(yè)障深重,趕緊為我燃臂香。”謝鳳梧聽從她的話去做。剛開始神志好像昏亂疲倦,接著就目光炯炯,正念分明。旁邊的人問說:“是否一心不亂呢?”錢孺人一再地點頭。忽然命旁人扶她的腋下起來坐著,雙眼向上注視而往生,時年三十一歲。隔天入殮時,其頂門還有暖氣,面貌如生。(錢孺人事略)

  清 沈婆

  沈婆。法名悟通,吳江(江蘇)黎里人。年三十九歲,開始長年持齋念佛,發(fā)誓愿要往生西方凈土,并受菩薩戒。二六時中都有固定的功課。年六十多歲時,有一天晚上,忽然夢見虛空中出現(xiàn)五色的云彩,云涌環(huán)繞著一艘船由西方而來,觀音大士坐在船中,舉止行動栩栩如生,面貌莊嚴(yán)神奇美妙,世間無有可與比倫者。醒來之后念佛更加精進(jìn),雖然衰老生病,仍然不減少其念佛的課程。

  后來,由于參加念佛七的期間,精進(jìn)過猛,病情因而加重。居住在縣城的地藏庵,至四月八日,告訴侍者說:“今日是釋迦牟尼佛圣誕日,扶我起來坐著,我要走了!”侍者勸她說:“婆婆你病重,應(yīng)該好好地調(diào)養(yǎng)氣息。”沈婆突然高聲地說:“佛來接引我了。”于是挺直身體想要站起來,侍者盡力幫助她,更衣之后而往生。遺言要以龕柩入殮,并且要用火化的方法,人們遵照她的遺言去做。時在清宣宗道光二十七年(西元一八四七年),世壽六十八歲。(呂默庵述)

  清 陸安人

  陸安人(明、清六品官吏之母或妻的封號)。名岫梅,蘇州(江蘇)元和人。嫁給理問君(官名,主掌勘核刑名)吳昌濂,生下一子,早死。年二十歲就守寡,陸安人因此悲痛不已,得吐血病。有人拿《龍舒凈土文》給她看,于是回心歸向佛乘,早晚都有固定的功課。家中戒殺,食三凈肉。甚至對蟲蟻草木,都非常愛護(hù)。

  清宣宗道光十四年(西元一八三四年),當(dāng)時有鐵君定公,校對大乘經(jīng)典數(shù)十種,并設(shè)立印刷局安排刊印,經(jīng)過五年,才全部完成這件事。陸安人追隨親近定公,受三歸依及五戒,定公為她取法名為師壽。接著前往鄮山禮拜阿育王塔,見到塔中的舍利子顯現(xiàn)光明,自此以后作善事更加盡力。曾經(jīng)出資三萬兩,造佛像及修建寺院,作種種的功德。其中尤其致力于放生,每年出資千金以放生,從不吝惜。有人譏笑她的行為,陸安人說:“財產(chǎn)并不堅固可靠,而殊勝的因緣卻很難遭遇得到,仰仗此善法功德,以報答四重恩、回向三界的眾生,希望都能盡早證得無上菩提,我的愿望就滿足了!世間的財產(chǎn)又有什么好貪戀的呢?”

  年三十四歲,病情嚴(yán)重,醫(yī)藥無效,于是發(fā)誓救護(hù)生靈一千萬,并在師林寺,啟建水陸大齋法會,以作為往生的資糧。經(jīng)過半年,她的病自然痊愈。過了五年,燃臂發(fā)愿,斷絕葷腥血肉之食,凡是祭祀祖先及神明,全部都用蔬果。四十歲生日,又于師林寺供佛齋僧。來祝壽的親友們,都以她所刊印的《法華經(jīng)》、《華嚴(yán)經(jīng)》等經(jīng)典來布施贈送。

  那年秋天,夢見到了一個地方,有潺潺的流水及盛開的蓮華,絕然不同于世俗的塵境。自身則站在一座橋上,此時到處異香撲鼻。自己思惟說:“這難道就是七寶蓮池嗎?為何不見阿彌陀佛呢?”突然阿彌陀佛的金容寶相,遍滿于廣大遼闊的虛空,陸安人心中非常喜悅。正在頂禮的時候,突然醒了過來。早晨起來,將夢境告訴家人。不久之后,疾病發(fā)作,醫(yī)生勸她吃肉,她不聽從,在痛苦呻吟中過了數(shù)個月。

  后來病重將死,告訴她的親人說:“我的本愿,志在出家,如今無法實現(xiàn)了。我死后,你們不要哭,入殮時一定要為我披上受戒衣,治喪當(dāng)中設(shè)置祭祀和宴請賓客,不要用葷食及酒。我的婆婆年紀(jì)已經(jīng)過了八十歲,生死也是早晚的事,他日壽終時,也按照我的方法去辦理她的喪事,F(xiàn)在請為我延請六位比丘尼,念佛助我往生凈土。”親屬遵照她的指示。

  臨命終的前二日,叫家人代她去求受菩薩戒。不久之后,其神識昏亂,不能自主,陸安人非常恐懼,因此迎請佛像一尊,供奉于床邊的桌子上,注視默觀了一晝夜。到五月四日清晨,急忙請家人扶她起來,說:“大和尚已經(jīng)來了,我要往生西方凈土了!”命令親屬一同稱念佛號,自己親手拈香供佛。旁邊的人問:“大和尚在哪里?”陸安人回答說:“坐在桌上的就是。”于是面向西方趺坐,結(jié)手印而往生。年四十一歲,時在道光二十八年(西元一八四八年)。(朱兆杓撰陸安人傳。胡珽親眼所見)

  論曰:“阿彌陀佛,對于十方女人,有大誓愿。其誓詞曰:‘若有女人,聞名信樂,厭惡女身,壽終之后,復(fù)為女相者,不取正覺。’則閨閣中的賢者豪杰,乘此方便法門大開,趕緊必須捷足先登精進(jìn)修行,以橫截生死之流,直接趨向菩提之岸。否則輪回于六道之中,怎能確保不墮入痛苦的三途呢?我編列諸位女性賢者的傳記,深深慶幸韋提希夫人的遺風(fēng),于今尚未消失,希望能以此傳記而普遍流傳于所有的婦女同胞之間啊!”

  往生物類第七

  明 雞、蛇、貓、猴、雀、豬

  明思宗崇禎年間(西元一六二八年~一六四三年),有位叫吳雪崖的人,是福州(福建)的司理(主掌獄訟之官),生平虔誠地信奉佛法。當(dāng)?shù)氐拈_元寺,其僧眾大多吃肉,不守戒行。因此吳雪崖請求刻文于石,以制止他們犯戒。

  有一天,吳雪崖坐在禪堂之內(nèi),忽然聽到有雞發(fā)出念佛的聲音。循聲找到那只雞,于是告訴僧眾說:“法師您們說開元寺中,已經(jīng)很久不養(yǎng)生物了,怎么會有雞呢?我們看這些畜生,尚且都有佛性。您們剃發(fā)出家卻破戒,實在大大地比不上這只會念佛的雞了!”開元寺的僧眾才立下誓愿持齋戒。吳雪崖于是將這只雞帶回官府中畜養(yǎng),此雞常常念佛從不中斷。吳雪崖后來遷官到丹陽(安徽),因此將它送到海會庵中,因為那兒是接待眾生的道場,這樣可以使遠(yuǎn)近的眾人對佛法生起信心。此雞到庵中不久即念佛立化往生,眾人為它建塔供奉。

  又有中州(河南)的僧人覺圓,發(fā)愿要在廬山的東林寺齋僧,因此閉關(guān)修行以勸募財物。此時護(hù)關(guān)的僧人,到華姓人氏的家中托?回來,有只公雞隨著僧人來到中途,僧人發(fā)現(xiàn)后送它回到華姓人家。華姓人氏的家門關(guān)上,公雞便從屋頂上飛出來,追趕到覺圓法師閉關(guān)的地方,在外盤旋圍繞不肯離去,于是與覺圓法師一同閉關(guān)三年。法師后來帶著它前往東林寺,為它授戒。每當(dāng)大家上堂念佛,雞則隨眾念佛。過了一年,用來齋僧所募的緣金供養(yǎng)完了之后,公雞隨即立化往生,后來埋葬于東林寺的旁邊。

  又相傳記載江西有會聽聞佛法的蛇、廬州有坐化往生的貓、峽中有坐化往生的猴子、安徽巢縣的柘皋鎮(zhèn)有立化往生的雀鳥、黃大參的庭園有放生而坐化往生的豬。其種種靈異的事跡,無法一一詳盡地敘述。(唐宜之巾馭乘。凈土晨鐘。)

  論曰:“身處于五濁惡世之中,其染心容易熾盛,而清凈的德行難以成就。故經(jīng)言:‘娑婆勇猛一日,勝于凈土百年。’如今以物類拿來與人類比較,則物類又更難成就了!然而只要一念投注至誠的心念佛,即使是在三惡道中仍然能解脫,物類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人類呢!”

  凈土圣賢錄續(xù)編終(下冊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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