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 1 ) 經(jīng) (上2 )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當(dāng)觀色無常,如是觀者,則為正見;正見者則生厭離,厭離者喜貪盡,喜貪盡者說心解脫。如是觀受、想、行、識無常,如是觀者,則為正見;正見者則生厭離,厭離者喜貪盡,喜貪盡者說心解脫。如是比丘!心解脫者,若欲自證,則能自證: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 第179 (188) 經(jīng)﹙上214﹚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當(dāng)正觀察眼無常,如是觀者,是" />

雜阿含經(jīng)選集 二十三、正見

  二十三、 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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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 1 ) 經(jīng) (上2 )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當(dāng)觀色無常,如是觀者,則為正見;正見者則生厭離,厭離者喜貪盡,喜貪盡者說心解脫。如是觀受、想、行、識無常,如是觀者,則為正見;正見者則生厭離,厭離者喜貪盡,喜貪盡者說心解脫。如是比丘!心解脫者,若欲自證,則能自證: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

  第179 (188) 經(jīng)﹙上214﹚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當(dāng)正觀察眼無常,如是觀者,是名正見。正觀故生厭,生厭故離喜、離貪;離喜、貪故,我說心正解脫。如是耳、鼻、舌、身、意,離喜、離貪;離喜、貪故,比丘!我說心正解脫。心正解脫者,能自記說: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482 (301) 經(jīng)﹙中41﹚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那梨聚落深林中待賓舍。爾時、尊者掠陀迦旃延,詣佛所,稽首佛足,退住一面。白佛言:「世尊!如世尊說正見,云何正見?云何世尊施設(shè)正見」?佛告掠陀迦旃延:「世間有二種依,若有、若無,為取所觸;取所觸故,或依有,或依無。若無此取者,心境系著、使,不取、不住,不計我,苦生而生,苦滅而滅;于彼不疑、不惑,不由于他而自知,是名正見,是名如來所施設(shè)正見。所以者何?世間集,如實正知見,若世間無者不有;世間滅,如實正知見,若世間有者無有。是名離于二邊,說于中道,所謂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謂緣無明行,乃至純大苦聚集。無明滅故行滅,乃至純大苦聚滅」。佛說此經(jīng)已,尊者掠陀迦旃延聞佛所說,不起諸漏,心得解脫,成阿羅漢。

  第968 (748 )經(jīng)﹙中369﹚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如日出前相,謂明相初光。如是比丘!正盡苦邊,究竟苦邊前相者,所謂正見。彼正見者,能起正志、正語、正業(yè)、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起定正受故,圣弟子心正解脫貪欲、瞋恚、愚癡;如是心善解脫圣弟子,得正知見: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970 (750) 經(jīng)﹙中370﹚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比丘諸惡不善法生,一切皆以無明為根本,無明集,無明生,無明起。所以者何?無明者無知,于善、不善法不如實知,有罪、無罪,下法、上法,染污、不染污,分別、不分別,緣起、非緣起不如實知。不如實知故,起于邪見;起于邪見已,能起邪志、邪語、邪業(yè)、邪命、邪方便、邪念、邪定。若諸善法生,一切皆以明為根本,明集,明生,明起。明于善、不善法如實知,有罪、無罪,親近、不親近,卑法、勝法,穢污、白凈,有分別、無分別,緣起、非緣起,悉如實知。如實知者,是則正見;正見者,能起正志、正語、正業(yè)、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正定起已,圣弟子得正解脫貪、恚、癡;貪、恚、癡解脫已,是圣弟子得正智見: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983 (762) 經(jīng)﹙中376﹚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當(dāng)說圣漏盡。云何為圣漏盡?謂無學(xué)正見成就,乃至無學(xué)正定成就,是名圣漏盡」。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992 (770) 經(jīng)﹙中380﹚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應(yīng)離邪見,應(yīng)斷邪見。若邪見不可斷者,我終不說應(yīng)離斷邪見;以邪見可斷故,我說比丘當(dāng)離邪見。若不離邪見者,邪見當(dāng)作非義,不饒益苦,是故我說當(dāng)離邪見。如是邪志,邪語,邪業(yè),邪命,邪方便,邪念,邪定,亦如是說。諸比丘!離邪見已,當(dāng)修正見。若不得修正見者,我終不說修習(xí)正見;以得修正見故,我說比丘應(yīng)修正見。若不修正見者,當(dāng)作非義,不饒益苦,以不修正見作非義不饒益苦故,是故我說當(dāng)修正見,以義饒益,常得安樂。是故比丘!當(dāng)修正見。如是正志,正語,正業(yè),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亦如是說」。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第1049 (789) 經(jīng)﹙中396﹚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有生聞婆羅門,來詣佛所,稽首佛足,與世尊面相問訊慰勞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曇!所謂正見者,何等為正見」?佛告婆羅門;「正見有二種:有正見世俗、有漏、有取、轉(zhuǎn)向善趣,有正見是圣、出世間、無漏、不取、正盡苦、轉(zhuǎn)向苦邊。何等為正見世俗、有漏、有取、轉(zhuǎn)向善趣?謂正見有施,有說,有齋,乃至自知不受后有。婆羅門!是名正見世俗、有漏、有取、向于善趣。婆羅門!何等為正見是圣、出世間、無漏、不取、正盡苦、轉(zhuǎn)向苦邊?謂圣弟子,苦、苦思惟,集……,滅……,道、道思惟,無漏思惟相應(yīng),于法選擇、分別、求覺、巧便、黠慧、觀察,是名正見,是圣、出世間、無漏、不取、正盡苦、轉(zhuǎn)向苦邊」。佛說此經(jīng)已,生聞婆羅門聞佛所說,歡喜隨喜,從座起去。

  [本段請自行參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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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佛法】 【第三節(jié)中道正法

  釋尊本著現(xiàn)等覺abhisam!bodhi的自證,為人類說法,提供了不共世間的正道。佛法不是重信仰的,他力的,神秘的,也不是學(xué)問的,而是從現(xiàn)實人生著手的正道,從正道的修行中得解脫。釋尊為五比丘初轉(zhuǎn)*輪dharma-cakra-pravartana,首先提出了中道m(xù)adhyama^pratipad,如『赤銅鍱部律』「大品」(南傳三‧一八──一九)說:

  「諸比丘!世有二邊,出家者不應(yīng)親近。何等為二?于諸欲愛欲貪著事,是下劣,卑賤,凡夫所行而非圣賢,無義相應(yīng)。自煩苦事,是事非圣賢法,無義相應(yīng)。如來舍此二邊,依中道而現(xiàn)等覺,眼生,智生,寂靜,證智,正覺,涅槃所資」。

  「諸比丘!何謂如來現(xiàn)等覺,眼生,智生,寂靜,證智,正覺,涅槃所資之中道?即八圣道:謂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yè),正命,正精進(jìn),正念,正定」。

  當(dāng)時印度民間的風(fēng)尚,有的貪著欲樂,主要是在家的婆羅門bra^hman!a;有的過著苦行dus!kara-carya^生活,主要是出家的沙門s/raman!a。極端的傾向,是不正常的。釋尊揭示「中道」,對時代的一切,是攝取精英而吐棄糟粕。對西方傳統(tǒng)的婆羅門敎,幾乎全部的否定了。如所說的創(chuàng)造主──梵天,釋尊批評為:「若彼三明婆羅門無有一見梵天者,若三明婆羅門先師無有見梵天者,又諸舊大仙──三明婆羅門阿咤摩等亦不見梵天者,當(dāng)知三明婆羅門所說(梵天)非實」。「梵志婆羅門自高,事若干天神,若眾生命終者,彼能令自在往來善處,生于天上」。不問人的行為如何,以信神及祈禱為生天法門,批評為如投石到水中,而在岸上祈禱,希望大石的浮起來。祭祀,特別是犧牲的血祭,釋尊以為:「若邪盛大會,系群少特牛、水特、水杇,及諸羊犢,小小眾生悉皆殺傷;逼迫苦切仆使作人,鞭笞恐怛,悲泣號呼!堑刃笆⒋髸,我不稱嘆」;「種種供養(yǎng),實生于罪」。所以當(dāng)時人說:「沙門瞿曇呵責(zé)一切祭法」。至于『阿闥婆吠陀』的咒法,占卜等迷信,「沙門瞿曇無如是事」。這只是愚人的迷信,所以「見(真)諦人信卜問吉兇者,終無是處。……生極苦……乃至斷命,從外(道)求……一句咒……百千句咒,令脫我苦……,終無是處」。 真正體見真諦的智者,是不會從事這類迷妄行為的。徹底的說:「幻法,若學(xué)者令人墮地獄」?傊,因神權(quán)而來的祈禱,祭祀,咒術(shù),給以徹底的廓清。對于四姓階級,是社會發(fā)展中的分工,無所謂優(yōu)劣。假借神權(quán)而來的階級制,「如有人強與他肉而作是說:士夫可食,當(dāng)與我直」!這種人為的階級制,是沒有接受義務(wù)的。但有關(guān)人生道德,婆羅門稱之為法dharma的──正常生活,善良風(fēng)俗,釋尊攝取他,使他從神權(quán)與階級不平等中脫離出來。破除神權(quán)與階級制,祭祀與咒法,把人類的合理生活,確立于社會關(guān)系,彼此應(yīng)盡的義務(wù)上,顯出了「人間佛敎」的特色。奧義書Upanis!ad的思想,如依業(yè)karma而有輪回,依智jn~a^na而得解脫,釋尊大致是看作事實的;但生死的根源,是煩惱K les/a。釋尊是東方的,所以理性是出發(fā)于現(xiàn)實,不是形而上的玄想。徹底的說:「無常故苦,苦故無我」,而否定常、樂的真我a^tman。也就因此,不是見真我以契入梵界,而是從無我nir-a^tman以契入正法。因奧義書而來的苦行與瑜伽yoga,釋尊曾修學(xué)而又舍棄了。攝取他的精義,用作修證的方便,而不落入苦行與修定主義。釋尊所說的正法,是東方的,如重現(xiàn)實,重變化,重自由思考;主張種族平等,反對吠陀Veda權(quán)威,與東方沙門團(tuán),采取一致的立場。然而,一、抨擊極端的縱欲與苦行,唱導(dǎo)不苦不樂的中道說。二、對阿耆多Ajitakes/akambala「命即是身」的斷滅論;尼干子Nirgrantha-jn~a^tiputra等「命異身異」的二元論;「色(心)是我,無二無異,常住不變」的梵我論,一一的破斥,而宣揚無常、無我的緣起中道。三、對于否定道德,否定真理的傾向,釋尊舉揚正法saddharma──中道行,如實理,究竟涅槃,給以「法性、法住、法界」的意義。這是道德與真理的肯定,實現(xiàn)絕對的理想。 釋尊從自覺的圣境里,陶鑄東西印度文明,樹立中道的宗敎。

  中道行,是正見samyag-dr!s!t!i為先導(dǎo)的圣道a^ryama^rga的實踐。圣道的內(nèi)容,釋尊隨機說法,有種種組合,主要的有七類,總名為三十七菩提分法saptatrim!s/ad-bodhipa^ks!ika^-dharma^h! 。其中根本的,是八正道a^rya$s!t!a$n%gika-ma^rga:正見,正思惟samyak-sam!kalpa,正語samyag-va^c,正業(yè)samyak-karma^nta,正命samyag-a^ji^va,正精進(jìn)samyag-vya^ya^ma,正念samyak-smr!ti,正定samyak-sama^dhi。正見是正確的知見;正思惟是正確的思考,引發(fā)出離的意愿;正語是正當(dāng)?shù)恼Z文(及書寫文字);正業(yè)是正當(dāng)?shù)纳眢w行為;正命是正當(dāng)?shù)慕?jīng)濟生活;正精進(jìn)是離惡行善的正當(dāng)努力;正念是純正的專心一意;正定是純正的禪定。圣道是以正見為先的,這是說:人生世間的無限苦逼,相對的改善或徹底解脫,惟有從正確的理解問題去解決,不是憑傳統(tǒng)信仰,想象,或某些神秘經(jīng)驗所能達(dá)成的。我們的身心自體,釋尊分別為:重于心理分別的是五蘊pan~ca-skandha;重于生理分別的是六處s!ad!-a^yatana;重于物理分別的是六界s!ad!- dha^tava。身心自體,不外乎蘊、界、處。身心的活動情形,是現(xiàn)實的存在,需要有所了解。身心的或苦或樂,不是神所規(guī)定的,不是宿世命定的,也不是偶然的,一切都是依于因緣nida^na而如此的。論到這些問題,釋尊曾這樣說:「苦樂(苦樂是當(dāng)前的感受,也是現(xiàn)生的苦樂報體)從緣起生」;「我論因說因」,F(xiàn)實身心充滿了無限的苦惱,這是由于處身現(xiàn)實人間,受到身心變化──「生」、「老」、「病」、「死」;自他聚散──「愛別離」,「怨憎會」;物我關(guān)系不協(xié)調(diào)──「求不得」而來的。進(jìn)一步說,現(xiàn)實的身心活動──內(nèi)在的知、情、意作用,表現(xiàn)于外的身、語行為,相互影響而有苦有樂的。生死邊事,釋尊大分為三類:「煩惱」是知情意的惑亂;「業(yè)」是行為與行為的潛力;「苦」duh!kha是身心自體。生死苦迫,以煩惱的無明avidya^、愛tr!s!n!a^為先,而實一切都是依于因緣的。釋尊沒有提出什么形而上的實體,或第一因來說明眾生世間的開展,而只是從因緣關(guān)系去理解問題,也就依因緣去解決問題。這就是不共世間的中道,如『雜阿含經(jīng)』卷一二(大正二‧八五下)說:

  「義說、法說,離此二邊,處于中道而說法。所謂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緣無明行,至(緣行識,緣識名色,緣名色六入處,緣六入觸,緣觸受,緣受愛,緣愛取,緣取有,緣有生,緣生老死憂悲惱苦,如是)純大苦聚集。(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無明滅則行滅,及至純大苦聚滅」。

  這是著名的中道緣起prati^tya-samutpa^da說。有──存在的,生起的,世間的一切,都依于因緣──種種關(guān)系,條件、因素而有而生的。依因緣有而有的,也就依因緣無而無,依此而確知生死解脫的可能性。有、無、生、滅── 一切都依因緣而如此的,就是不落二邊,恰到好處的中道。這是緣起說的基本法則: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眾苦集起(流轉(zhuǎn))

  緣起─┤

  └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眾苦息滅(解脫)

  緣起,依緣有而有的,是生死苦的集起samudaya;依緣無而無的,是生死苦的息滅nirodha?嗑鄣闹瓜,實現(xiàn)了涅槃nirva^n!a寂靜。生死與涅槃,都是依緣起而如此的,佛弟子也就依緣起生滅的如實知yatha^bhu^ta-n~a^na而得解脫。如實知緣起而能得解脫的,是正見為先的圣道的實踐。圣道與緣起的如實知,綜合的說,就是四諦catva^ry-a^rya-satya^ni──苦duh!kha,集samudaya,滅nirodha,道m(xù)a^rga,在「佛法」的開展中,四諦說日漸重要起來。四諦的苦與集,是世間因果;滅與道,是出世間因果。這樣的分類敘述,對一般的開示敎導(dǎo),也許要容易領(lǐng)解些吧!但世出世間的一貫性,卻容易被漠視了!從現(xiàn)實身心去觀察,知道一切起滅都是依于因緣的。依經(jīng)說,釋尊是現(xiàn)觀abhisamaya緣起而成佛的。釋尊依緣起說法,弟子們也就依緣起(及四諦)而得解脫。所以在「佛法」中,緣起是最普遍的法則,如『阿毗達(dá)磨法蘊足論』卷一一,引經(jīng)(大正二六‧五二五上)說:

  「云何緣起?謂依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謂無明緣行,……如是便集純大苦蘊。苾芻當(dāng)知!生緣老死,若佛出世,若不出世,如是緣起,法住、法界!酥翢o明緣行,應(yīng)知亦爾」。

  「此中所有法性、法定、法理、法趣,是真、是實、是諦、是如,非妄、非虛、非倒、非異,是名緣起」。

  緣起,是佛出世也如此,不出世也如此,佛不過發(fā)見、現(xiàn)證了緣起,方便的敎導(dǎo)弟子而已。緣起是「法」的又一內(nèi)容,所以經(jīng)中多方面表示緣起的意義。如法住dharma-sthitata^,是說緣起是確立而不可改易的;法界dharma-dha^tu,緣起是一切的因性;法性dharmata^,緣起是自然(客觀性)如此的;法定dharma-niya^mata^,緣起是決定(各安自位)而不亂的;諦satya,緣起是如實不顛倒的;如tathata^,緣起是如此如此而不變異的。這一切,都表示了緣起的如實性──「法」。

  說到緣起,無明緣行……生緣老死、憂悲苦惱,是有代表性的十二支說。釋尊說緣起,不一定是十二支的;愛,取,有,生,老死、憂悲苦惱──五支說,應(yīng)該是最簡要的。為了「愛」也依因緣而有,所以開展出九支說,十支說,十二支說等。五支說中,老死、憂悲苦惱是苦,愛是苦的原因,苦的集起。上面說到,釋尊感到佛法太深,不想說法,問題在「眾生樂著三界窟宅」。在『相應(yīng)部』中,作「樂阿賴耶,欣阿賴耶,喜阿賴耶」(說一切有部加「愛阿賴耶」)。阿賴耶a(chǎn)^laya,譯義為窟、宅、依處、藏;在『阿含經(jīng)』里,也是愛著的一類。聯(lián)想到四諦中集諦的內(nèi)容,是:「(愛),后有愛,貪喜俱行,彼彼喜樂」。愛、樂、欣、槱、貪、阿賴耶,以不同名字(約義多少不同)而表示同一內(nèi)容,這就是生死不已的癥結(jié)所在。淺顯的說,沒有得到的要得到他,得到了又怕失去;沒有得到的生怨恨心,瞋恨是愛的反面,沒有愛那會有瞋恨呢!愛著的意義是深廣的,如染著了就受到系縛,隨內(nèi)身、外境的變動而苦惱不已。世間的喜樂,不永久,不穩(wěn)定,終歸于消失。徹底的說,世間的或苦或樂,一切是無可奈何的苦樂不已,終究是苦。眾生為什么愛著?由于愚昧無知──無明。無明是蒙昧的意欲,與愛不相離,是生死眾生的通病。無明與愛是煩惱根本,因煩惱而起(善惡)業(yè),因業(yè)而感苦果──身心自體又愛染不已,苦惱不了。在緣起的正見中,知一切依緣起,也就能知一切法的無常性anityata^。無常的,所以是不可保信,不安穩(wěn)的,也就是苦。如『雜阿含經(jīng)』說:「我以一切行無常故,一切諸受變易法故,說諸所有受悉皆是苦」。是無常、苦、變易法,所以一切「非我非我所」(即無我、我所nir-a^tman-mamaka^ra)。我a^tman,是主宰的意思;主是自在的,能控制處理一切的。然世間一切是無常變易法,不可能有絕對自主,一切依自己意欲而轉(zhuǎn)移的可能。眾生只是身心和合的個體活動,一切依于因緣,而眾生卻都感到與他對立的自我存在,這才表現(xiàn)出向外擴展(我所的無限擴展),向內(nèi)自我固執(zhí)的特性。生死不已的根源在此,人間──家庭、社會、國家間的無限糾紛,也根源在此。如通達(dá)緣起故無常、苦、無我我所的,也就能契入「空相應(yīng)緣起」。如經(jīng)說:「我我所有空」。詳盡的說:「空于貪,空于恚、癡,空常住、不變易,空非我非我所」。知無常、無我,能離一切煩惱(主要的是:我我所見,我我所愛,我我所慢)而得涅槃,所以『雜阿含經(jīng)』卷一0(大正二‧七一上)說:

  「無常想者,能建立無我想。圣弟子住無我想,心離我慢,順得涅槃」。

  「佛法」是緣起說,依緣起而生死流轉(zhuǎn),依緣起而涅槃還滅;佛弟子如實知緣起(無常、無我、空)而能得解脫的,是道諦,圣道是否也依因緣而有呢?『中阿含』的『七車經(jīng)』說:依戒凈得心[定]凈,依心凈得見凈,這樣相依而直到解脫,圣道顯然也是依因緣而起的。如『中阿含經(jīng)』(四二)『何義經(jīng)』(大正一‧四八五上──下)說:「阿難!因持戒便得不悔,因不悔便得歡悅, 因歡悅便得喜,因喜便得止,因止便得樂,因樂便得定。阿難!多聞圣弟子因定便得見如實知如真,因見如實知如真便得厭,因厭便得無欲,因無欲便得解脫,因解脫便知解脫!㈦y!是為法法相益,法法相因」。

  「法法相益,法法相因」,圣道是因緣相生而次第增進(jìn)的。依緣起法的定律,依緣而有的,也依緣而滅無,圣道依因緣有,也會緣無而息滅嗎?『雜阿含經(jīng)』有譬喻說:「拾草木,依于岸傍,縛束成顟,手足方便,截流橫渡。如是士夫,免四毒蛇、五拔刀怨、六內(nèi)惡賊,復(fù)得脫于空村群賊,……至彼岸安穩(wěn)快樂」;「顟者,譬八正道」。八正道是從生死此岸,到彼岸涅槃所不可少的方便,如渡河的舟顟一樣。『增壹阿含經(jīng)』有「船筏譬喻」,即著名的『筏喻經(jīng)』。人渡生死河而到了彼岸,八正道──船筏是不再需要了,所以說:「善法(八正道等)猶可舍,何況非法(八邪道等雜染法)」!解脫生死而入涅槃的,生死身不再生起,以正見為先導(dǎo)的圣道也過去了。涅槃是不可以語言、思惟來表示的,所以釋尊點到為止,不多作說明;多說,只能引人想入非非而已。忽視涅槃的超越性,以涅槃為「灰身泯智」,那是世間心的臆測了!

  依緣起(或四諦)而修行的,在家、出家的佛弟了,次第進(jìn)修,到達(dá)究竟解脫境地,分為四階,也就是四圣果。四果是:一、須陀洹果srota^panna;二、斯陀含果sakr!da^ga^min;三、阿那含果ana^ga^min;四、阿羅漢果arhat。初果名須陀洹,是「預(yù)流」的意思:預(yù)入法流,或預(yù)圣者的流類。到達(dá)這一階位,截斷了生死的根源(三結(jié)),成為圣者。即使修行遲緩或停頓,也不會墮入惡趣;再多也不過七番生死,一定要到達(dá)究竟解脫的。二果斯陀含,是「一來」的意思,再多也只有人間、天上── 一番生死了。三果阿那含,是「不來」果。這是說:證得阿那含果的,如死后上生,就在天上入涅槃,不會再來人間了。四果阿羅漢,有應(yīng)(受尊敬供養(yǎng)),殺賊,不生等意義。這是究竟解脫圣者的尊稱,依修道求解脫來說,這是最究竟的,所以釋尊在世時,也是被稱為阿羅漢的(還有其他的尊稱)。然而人的根性不同,雖同樣的證得阿羅漢,而阿羅漢也還有多種不同。這里,說主要的二大類。經(jīng)上說:有外道須深Susi^ma,在佛法中出家,目的在「盜法」,以便融攝佛法,張大外道的敎門。長老比丘們告訴須深:他們已證得究竟解脫的阿羅漢,但不得四禪(『相應(yīng)部』作五通),不得無色定,是慧解脫prajn~a^-vimukti阿羅漢。不得(根本)定而究竟解脫,須深覺得離奇,所以提出來問佛。佛告訴他:「彼先知法住,后知涅槃」;「不問汝知不知,且自先知法住,后知涅槃」。從釋尊的敎說中,可見阿羅漢智有先后層次,也有二類阿羅漢。1、法住智dharma-sthitata^-jn~a^na知:緣起法被稱為「法性」、「法住」,知法住是知緣起。從因果起滅的必然性中,于(現(xiàn)實身心)蘊、界、處如實知,厭、離欲、滅,而得「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己辦,不受后有」的解脫智。雖沒有根本定,沒有五通,但生死已究竟解脫,這是以慧得解脫的一類。2、涅槃智nirva^n!a-jn~a^na知:或是慧解脫者的末「后知涅槃」;也有生前得見法涅槃dr!s!t!adharma-nirva^n!a,能現(xiàn)證知涅槃,這是得三明、六通的,名為(定慧)俱解脫ubhayatobha^ga-vimukta的大阿羅漢。雖有二類不同,但生死的究竟解脫,是一樣的;而且都是「先知法住,后知涅槃」的。

  佛法是宗敎,修持與專心修持者,總是受到尊重的。修持的圣道,以八圣道來說,內(nèi)容可分為:戒s/i^la,定sama^dhi,──心citta,慧prajn~a^──三學(xué)。佛敎,當(dāng)然也重視信s/raddha^,所以佛法所說修持,以信,戒,定,慧為重要。一、信:佛法所說的信,從正確理解佛法而來!干钊獭(勝解)為依而起的信,是當(dāng)下內(nèi)心澄凈,貪、瞋、邪見等不起,譬喻為「如水清珠,能清濁水」。有了澄凈的信心,一定會引起進(jìn)修的意愿。所以如對佛法有些理解,不能引起信心,那不過世間知識,與佛法無關(guān)。信是極重要的,但依正確理解佛法(三寶功德)而來,所以與一般神敎的信仰不同。尼犍若提子Nirgrantha -jn~a^tiputra問質(zhì)多Citra長者:你信沙門瞿曇(指釋尊)得「無覺無觀三昧」嗎?質(zhì)多長者對他說:「我不以信故來也」。佛法是依正知見,而進(jìn)求自身修驗的,不是一般的盲目信仰,求得情感的滿足。二、戒:戒是善良的德行,佛法是以世間正行為基而進(jìn)向解脫的。戒是基礎(chǔ),不應(yīng)該以持戒為滿足。三、定:定有淺深,方便也有不同,主要是四禪、四無量、四無色定。佛世的出家弟子,都是修禪的,但禪定是共世間法,即使修得非想非非想定,也不能解脫生死;反而不得根本定的,也能成慧解脫阿羅漢。這可見,禪定能除散亂而得一心清凈相續(xù)(還有些身體上的利益),只是佛法的要方便,不是解脫道的主體。四、慧──般若:慧是解脫的主因,如『雜阿含經(jīng)』卷二六(大正二‧一八三中)說:

  「此五根(信,精進(jìn),念,定,慧),一切皆為慧根所攝受。譬如堂閣眾材,棟為其首,皆依于棟,以攝持故。如是五根,慧為其首,以攝持故」。

  修學(xué)佛法,以正見為先。依正見(聞思慧)而起正信,依正見而修戒、定,最后以(現(xiàn)證)慧得解脫。如沒有慧,等于建房屋而沒有棟梁,那是終究修建不成房屋的。在圣道中,般若是在先的,與一切行同時進(jìn)修,達(dá)于解脫的證知:這是佛法修習(xí)圣道的準(zhǔn)則。如偏重信,偏重戒,或偏重禪定,會有脫離佛法常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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