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yán)經(jīng)
《楞嚴(yán)經(jīng)》,大乘佛教經(jīng)典,全名《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yán)經(jīng)》,又名《中印度那爛陀大道場經(jīng),于灌頂部錄出別行》,簡稱《楞嚴(yán)經(jīng)》、《首楞嚴(yán)經(jīng)》、《大佛頂經(jīng)》、《大佛頂首楞嚴(yán)經(jīng)》。唐般剌密諦傳至中國,懷迪證義,房融筆受。..[詳情]
《楞嚴(yán)經(jīng)》輕松學(xué) 卷四(之十二)
《楞嚴(yán)經(jīng)》輕松學(xué) 卷四(之十二)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佛說言,因地覺心欲求常住,要與果位名目相應(yīng)。
“阿難尊者恭敬地對佛說:世尊,就像您說的那樣,因地初發(fā)的菩提心,需要與如來果位的名目及內(nèi)容相一致才可以!
前文,在“發(fā)覺初心二決定義”當(dāng)中,世尊曾如此說道:“阿難,第一義者,汝等若欲捐舍聲聞,修菩薩乘入佛知見。應(yīng)當(dāng)審觀因地發(fā)心,與果地覺為同為異!辈⑷绱司駬:“阿難,若于因地以生滅心為本修因,而求佛乘不生不滅,無有是處。”
關(guān)于哪些是如來“果位名目”,阿難尊者接著敘述道:
世尊,如果位中,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庵摩羅識,空如來藏,大圓鏡智,是七種名。稱謂雖別,清凈圓滿,體性堅凝,如金剛王,常住不壞。
“世尊,例如在如來果位當(dāng)中,所謂的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庵摩羅識、空如來藏、大圓鏡智,這七種常用名目!
“它們雖然稱呼不同,但都指的是清凈圓滿之本性,其體性堅固,猶如金剛寶之王一般不可破壞,常住法界!
【菩提】譯為“覺性”,或者“覺道”,乃本具般若智慧的無礙之性。
【涅槃】譯為“不生不滅”,乃超越生死之本性。它遠(yuǎn)離造作,也可以理解為“本來寂滅”。
【真如】不曾落入虛妄,也不曾變異之本性。
【佛性】不可破壞之覺性。
【庵摩羅識】譯為“白凈識”,也有經(jīng)論稱之為“第九識”,指善分別一切法,而毫無染著的清凈識。眾生迷惑之時,名為“阿賴耶識”;諸佛覺悟之時,轉(zhuǎn)名“庵摩羅識”,兩者不一不異。
【空如來藏】唯一真心,更無他物,名為“空如來藏”。
【大圓鏡智】徹照萬法而無不清晰圓滿,如此智慧,名為“大圓鏡智”,由眾生之“阿賴耶識”轉(zhuǎn)變而來。
敘述了如來“果位名目”,那么,阿難尊者把什么理解為“因地覺心”呢?尊者如此說道:
若此見聽,離于明暗、動靜、通塞,畢竟無體。猶如念心,離于前塵,本無所有。云何將此畢竟斷滅以為修因,欲獲如來七常住果?
“如果這個‘見聞嗅嘗覺知之性\’,即‘知覺性\’,它一旦離開明暗色塵、動靜聲塵、通塞香塵等等六塵,就終究沒有了獨立體性。如同第六意識的念想心一樣,離開所對應(yīng)的法塵之后,本來一無所有。”
“既然如此,怎么可以用這個終將斷滅的‘知覺性\’作為因地修行之心,卻想要去求證如來七種常住不滅之妙果呢?”
如前文世尊所開示,生死輪回的“主人”乃是虛妄的“六根”;反過來,修行成佛的途徑,也是“六根”。只要運用“六根”的“知覺性”而返還“六根”之源,到達不生滅之本來,就能夠獲得“六根清凈”與“六根圓通”而成就如來“無上知覺”。
因此,在因地發(fā)心修行,所運用的就是“六根”之“知覺性”。不過,“知覺性”并不會因為離開“六塵”而斷滅;恰恰相反,所謂的如來七種常住不滅之妙果,本來就蘊含在咱的“知覺性”當(dāng)中。
有人會問:不對吧,世尊前面說過:“是以汝今離暗離明,無有見體。離動離靜,元無聽質(zhì)。無通無塞,嗅性不生。非變非恬,嘗無所出。不離不合,覺觸本無。無滅無生,了知安寄。”這意思不就是說,一旦離開了“六塵”境界,“知覺性”就將斷滅么?
答:您和阿難尊者一樣,錯解了世尊的開示。要知道,“無有見體”并不等于“見性”斷滅,而只是說它沒有形質(zhì);“元無聽質(zhì)”并不等于“聞性”斷滅,而只是說它沒有實質(zhì);“嗅性不生”并不等于“嗅性”斷滅,而只是說它暫時不發(fā)生作用;“嘗無所出”并不等于“嘗性”斷滅,而只是說它暫時不顯現(xiàn);“覺觸本無”并不等于“觸性”斷滅,而只是說它暫時不具備顯現(xiàn)的因緣;“了知安寄”并不等于“知性”斷滅,而只是說它暫時不具備了知的因緣。
總之,即使離開了“六塵”境界,“六根”的“知覺性”也不會斷滅,只是暫時不發(fā)生作用而已。其形質(zhì)本空,而終究不會落入斷滅,這才是“知覺性”的本來狀況。猶如六祖大師所說:“前念著境即煩惱,后念離境即菩提”,我曾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地把這句話參了好幾年,后來,我終于認(rèn)識到,大師的意思是說:離開境界沾染的“知覺性”,它就是“菩提”之妙覺性,就是佛性。明白了這句話,修行就變得簡單了。
接下來,如何才能夠讓自己的“知覺性”做到“離開境界沾染”呢?這需要不時地反觀,需要長久地用功觀察與實踐。當(dāng)我終于在某個剎那間做到了,嚴(yán)格說來,是當(dāng)下認(rèn)識到了的時候,我明確地找到了那個不會被境界所污染的“知覺性”,并毫無疑問地確信,它就是佛性,不會有比它更真實與真切的東西了。我知道那就是最初的見道,不過,為了穩(wěn)妥起見,又比對參照了不少大乘經(jīng)論,看看是否能夠印證自己的見地。結(jié)果,所有的經(jīng)論都變得清晰明了,所有的法義都無法超越這個不會污染的覺性,而只能夠成為它的注腳。
此時的阿難尊者,對于“知覺性”當(dāng)中蘊含著“無上知覺”之不生滅性,其體悟還不夠清晰,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問題。他竟然以為,一旦離開了六塵境界,“知覺性”就會徹底消滅而落入斷滅,于是呢,他自己就沒有了心和心所,不知道該用哪個心來求證如來的“無上正覺”了。
于是,阿難尊者繼續(xù)問道:
世尊,若離明暗,見畢竟空。如無前塵,念自性滅。進退循環(huán),微細(xì)推求,本無我心及我心所,將誰立因求無上覺?
“世尊,如果說離開了明暗色塵,‘見性\’畢竟空無;乃至于沒有了當(dāng)前法塵,第六意識心念及其‘知性\’就會消滅。”
“像這樣前后反復(fù)地仔細(xì)推理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本來沒有我的心與心所,那么,到底用誰作為因地發(fā)心,來求證如來的無上正覺呢?”
顯然,阿難尊者錯解了前面世尊的開示,誤以為離開了六塵境界,自己的“心法”與“心所法”就都沒有了。自己連心都沒有了,該用誰作為因地發(fā)心,求證如來的七種常住妙果呢?
這屬于典型的“斷滅見”,是對于“知覺性”的錯誤理解,并不符合實際狀況。按理說來,多聞的阿難尊者似乎不應(yīng)該有這樣的見解,或許,尊者是在替咱大家來方便發(fā)問吧。而且,經(jīng)阿難尊者這一問,世尊一解答,那個藏在“知覺性”當(dāng)中的不死之妙性,所謂“性凈妙常”,將被徹底開顯出來。
由于有了錯解,就發(fā)生了矛盾,會認(rèn)為連世尊以往所說的話都不是誠實之語了,反而變成了自相矛盾的戲論。因此,沿著這個思路,阿難尊者繼續(xù)問道:
如來先說湛精圓常,違越誠言,終成戲論。云何如來真實語者?惟垂大慈,開我蒙吝。
“這樣的話,如來您前面所說的‘六湛圓明\’就不成立了,違背了誠實之語,前后矛盾,最終成了戲論。”
“怎么能說如來是‘真實語者\’呢?但愿您再次以您的大慈悲心,開導(dǎo)我的蒙昧與狹隘!
【湛精圓!壳拔氖雷鹪陉U述六根功德數(shù)量之后,曾說道:“我今備顯六湛圓明,本所功德數(shù)量如是”。其中的“六湛圓明”,就是指“六根”之“知覺性”本來就是透徹、精明、圓滿而常在的,故名“湛精圓!。
【蒙吝】蒙昧與狹隘。
一切狹隘與偏執(zhí),都源于蒙昧無知。因此,在修行之前,首先好好學(xué)習(xí)佛經(jīng),破除自己的蒙昧無知,樹立端正見解,才是學(xué)佛之正道。
假如“六根”的“知覺性”,一旦離開了“六塵”就會斷滅的話,那么,的確就與前面世尊所說的“六湛圓明”相矛盾了。其實,正因為“六根”之“知覺性”是“六湛圓明”的,是不會斷滅的,所以,用它作為因地發(fā)心,才能夠獲得如來七種常住妙果。
對于阿難尊者的疑問,世尊予以解答:
佛告阿難:汝學(xué)多聞,未盡諸漏。心中徒知顛倒所因,真倒現(xiàn)前,實未能識。
“佛陀告訴阿難尊者:你只是廣學(xué)多聞,還未到達漏盡。所以,你心里雖然知曉如何是顛倒因緣,可一旦面對著顛倒知見,反而不能夠識別了。”
什么是“顛倒所因”呢?究其根本,就是“無明錯認(rèn)”,即認(rèn)假作真。阿難尊者雖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但他并未斷除“無明錯認(rèn)”,還不具備大乘“無漏慧”,因此,一旦遇到了顛倒知見,還是無法識別。這說明,阿難尊者在第三卷末開悟“如來藏妙真如性”,乃至于“不歷僧祇獲法身”等等,都是相似的,還不夠透徹。
所謂的“開悟”就是如此,通常很難一下子就悟得透徹,而需要不斷地學(xué)習(xí)與增進。“見性學(xué)道”乃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修行階段。
對于廣學(xué)多聞的阿難,世尊不想再講許多道理,因為,那未必有效果。倒不如舉例子,用生活常識來證明“知覺性”不會斷滅,這樣更有說服力。
于是,世尊說道:
恐汝誠心猶未信伏,吾今試將塵俗諸事,當(dāng)除汝疑。
“假如僅僅說道理,恐怕很難讓你信服,我現(xiàn)在嘗試用日常生活當(dāng)中的事例,來除去你心中的疑惑!
【信伏】信服。“伏”是“服”的通假字。
要想證明“知覺性”不會斷滅,最好的辦法就是舉例子,因為,日常生活當(dāng)中,咱的“知覺性”無處不在。
下面,世尊以“知覺性”當(dāng)中的“聞性”為例子,通過敲鐘這個事例,來驗證“聞性”不會斷滅,而是恒常不變的。這段經(jīng)文,歷代高僧大德將其稱為“擊鐘驗!。
即時,如來敕羅睺羅擊鐘一聲,問阿難言:汝今聞不?阿難大眾,俱言我聞。
“當(dāng)時,如來便命令羅睺羅敲一聲鐘,并問阿難:如今你們聽到了嗎?”
“阿難尊者和大眾,都說自己聽到了!
【羅睺羅】譯為“覆障”,佛陀之子,亦名“羅云比丘”,據(jù)佛經(jīng)記載,乃是受佛陀叮囑,暫不入涅槃,常住世間護持佛法的四位大阿羅漢之一。因為宿世曾經(jīng)堵塞老鼠洞六天,業(yè)緣所感,所以今生住母胎六年才出生,故名“覆障”。
鐘歇無聲,佛又問言:汝今聞不?阿難大眾,俱言不聞。
“過了一會兒,鐘聲停歇了,沒有了聲音,佛陀又問:如今你們聽到了嗎?”
“阿難尊者和大眾,都說沒有聽到。”
請大家思考:假如說阿難尊者和法會大眾果真“沒有聽到”的話,那么,他們?nèi)绾螘爸馈弊约骸皼]有聽到”呢?
時,羅侯羅又擊一聲,佛又問言:汝今聞不?阿難大眾,又言俱聞。
“當(dāng)時,羅睺羅尊者又敲鐘一聲,佛陀再問阿難:如今你們聽到了嗎?”
“阿難尊者和大眾,又都說自己聽到了!
佛問阿難:汝云何聞,云何不聞?
“佛陀便問阿難尊者:你們把什么叫做‘聽到了\’,把什么叫做‘沒聽到\’呢?”
這個問題可不簡單,只是生活當(dāng)中的人們都忽略了,心太粗的緣故。阿難尊者和法會當(dāng)中的有學(xué)大眾們,由于其“聽聞性”尚未徹底脫開對于“聲塵”的微細(xì)攀緣,所以,此時他們還不明白世尊的葫蘆里到底賣的啥藥。
阿難大眾俱白佛言:鐘聲若擊,則我得聞。擊久聲銷,音響雙絕,則名無聞。
“阿難尊者和有學(xué)大眾一同恭敬地對佛說:鐘聲如果敲響了,那我們就‘聽到了\’。敲鐘過后時間一久,鐘聲和回響雙雙斷絕了,那就叫做‘沒聽到\’。”
【音響】聲音和回響。
顯然,阿難尊者和有學(xué)大眾把“聽聞性”與“聲塵”混為了一談。他們沒有注意到,鐘聲敲響的時候,自己的“聽聞性”聽到了鐘聲;而鐘聲斷絕了以后呢,自己的“聽聞性”仍舊是“聽到了”,聽到了“無聲”。
否則的話,誰知道鐘聲斷絕了,誰知道當(dāng)時“沒有聲音”呢?
——所謂的“反聞聞自性”,其實就這么簡單。您在“有聲音”和“沒有聲音”的時候,都能夠找到那個“聽聞性”的話,那么,它就是您的不會生滅之“知覺性”,它就是“自性”。至少,“自性”就在其中。
明確地“找到”這里,而不僅僅是“想到”這里,就可以叫做最初的“明心見性”。有了這個功力以后,您的心可以初步做到“離境”,也就是初步脫開根、塵之間的“粘著”,初步體會到心的自在。從此以后,您的煩惱會迅速減少,法喜會時時自然發(fā)生。對于修行,對于成佛,您自然具有了不會動搖的信心。
為了讓阿難尊者等人認(rèn)識到他們的混淆,世尊繼續(xù)發(fā)問:
如來又敕羅睺擊鐘,問阿難言:汝今聲不?阿難大眾,俱言有聲。
“如來再次命令羅睺羅敲鐘,并問阿難:如今你們認(rèn)為有鐘聲嗎?”
“阿難尊者和大眾,都說有鐘聲!
少選聲銷,佛又問言:爾今聲不?阿難大眾,答言無聲。
“一會兒,鐘聲停歇了,佛陀又問:如今你們認(rèn)為有鐘聲嗎?”
“阿難尊者和大眾,都回答說沒有鐘聲!
【少選】一會兒。
有頃羅侯更來撞鐘,佛又問言:爾今聲不?阿難大眾,俱言有聲。
“過了一會兒,羅睺羅尊者再次撞鐘,佛陀又問:如今你們認(rèn)為有鐘聲嗎?”
“阿難尊者和大眾們,都回答說有鐘聲!
【有頃】過了一會兒。
以上回答沒有問題,問題在于下面,請仔細(xì)看:
佛問阿難:汝云何聲,云何無聲?
“佛陀便問阿難尊者:你們把什么叫做‘有鐘聲\’,把什么叫做‘沒鐘聲\’呢?”
對于“汝云何聲,云何無聲”這個問題,阿難尊者和有學(xué)大眾竟然給出了與前面“汝云何聞,云何不聞”那個問題,完全相同的回答:
阿難大眾俱白佛言:鐘聲若擊,則名有聲。擊久聲銷,音響雙絕,則名無聲。
“阿難尊者和有學(xué)大眾一同恭敬地對佛說:鐘聲如果敲響了,那就叫做‘有鐘聲\’。敲鐘過后時間一久,鐘聲和回響雙雙斷絕了,那就叫做‘沒鐘聲\’!
對于兩個完全不同的問題,一個問“聽聞性”有無,一個問“鐘聲”有無,阿難尊者和有學(xué)大眾們竟然給出了完全相同的回答。這就充分證明,他們把“聽聞性”和“鐘聲”混淆了,這就是一種錯亂。
因此,世尊說他們:
佛語阿難及諸大眾:汝今云何自語矯亂?
“佛陀對阿難尊者和有學(xué)大眾說:如今你們回答問題為何自相錯亂呢?”
【矯亂】錯亂!俺C”在這里是“虛假”的意思。
阿難尊者與大眾不明白自己錯亂在了哪里,于是反問世尊:
大眾阿難俱時問佛:我今云何名為矯亂?
“大眾和阿難尊者一同反問佛陀:為何您說我們自相錯亂呢?”
佛言:我問汝聞,汝則言聞。又問汝聲,汝則言聲。唯聞與聲,報答無定。如是云何不名矯亂?
“佛陀說道:我問你們?nèi)绾问恰犅勑診’之有無,你們做了回答。又問你們?nèi)绾问恰娐昞’之有無,你們竟然做出了相同的回答。”
“像這樣混淆了‘聽聞性\’與‘鐘聲\’,便沒有了確切答案。這難道不是自相錯亂嗎?”
接著,世尊詳盡開示了“聽聞性”的實際狀況,世尊說道:
阿難,聲銷無響,汝說無聞。若實無聞,聞性已滅,同于枯木。鐘聲更擊,汝云何知?
“阿難,鐘聲消散,沒有了聲音的時候,你卻說‘沒聽到\’。假如確實‘沒聽到\’的話,就說明你的‘聽聞性\’已經(jīng)消滅,如同枯死的木頭一般,沒有了活力。”
“那么,當(dāng)鐘聲再次敲響的時候,你怎么會知道呢?”
其實,有鐘聲的時候,阿難尊者“聽到了”鐘聲;鐘聲歇了以后,阿難尊者“聽到了”無聲。這才是阿難尊者“聽聞性”的實際狀況,無論有沒有聲音,他的“聽聞性”都“聽到了”。
這就說明,任憑“聲塵”或有或無,而咱的“聽聞性”是如如常在的。因此,本段經(jīng)文被稱為“擊鐘驗!,所驗證的,就是“聽聞性”如如常在;同時,它也代表著“知覺性”如如常在。
對此,世尊繼續(xù)開示:
知有知無,自是聲塵或無或有,豈彼聞性為汝有無?聞實云無,誰知無者?
“當(dāng)你知道‘有鐘聲\’或者‘沒鐘聲\’的時候,那只是‘聲塵\’的有或無,怎么會是你的‘聽聞性\’或有或無呢?”
“要知道,假如你的‘聽聞性\’確實會沒有的話,那么,到底誰能夠‘知道\’它沒有呢?”
知道“有聲音”,知道“沒聲音”,都屬于“聞知”。知道“聽聞性”沒有呢?那還屬于“聞知”。這就證明,無論有沒有聲音,咱的“聽聞性”都是常在的,正是它一刻不停地在“聞知”啊。
所以,世尊繼續(xù)說道:
是故阿難,聲于聞中自有生滅;非為汝聞聲生聲滅,令汝聞性為有為無。
“因此,阿難,只是‘聲塵\’在‘聽聞性\’當(dāng)中自生自滅;并不是你的‘聽聞性\’會隨著‘聲塵\’一同生滅,而讓它變得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
也就是說,咱的“聽聞性”是如如不動的,其中,各種“聲塵”是有生有滅的。阿難尊者只因混淆了“聽聞性”和“聲塵”,所以才會以為“聽聞性”也是有生有滅的。
對此,世尊繼續(xù)開示:
汝尚顛倒,惑聲為聞,何怪昏迷以常為斷。終不應(yīng)言,離諸動靜、閉塞開通,說聞無性。
“你還在顛倒錯認(rèn)當(dāng)中,迷惑地把‘聲塵\’當(dāng)做‘聽聞性\’,難怪會糊涂到,以為恒常的‘聽聞性\’會斷滅呢。”
“你終究不應(yīng)該說,一旦離開了動靜‘聲塵\’和閉塞開通之‘耳根\’,‘聽聞性\’就沒有了!
【閉塞開通】指“耳根”的閉塞或開啟。
在生活當(dāng)中,大家可以通過棉花團等等東西,來塞住耳朵,讓它聽不見,這就是“閉塞”;拿開棉花團,耳朵就會聽見,就叫做“開通”。耳聾的人,其“耳根”屬于“閉塞”;正常的人,則屬于“開通”。
另外,在較深的禪定當(dāng)中,或者無夢的深度睡眠當(dāng)中,以及昏厥當(dāng)中,人的“五根”,包括“耳根”在內(nèi),會一同處于“閉塞”狀態(tài)。此時,人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是,“聽聞性”與“知覺性”并未斷滅,只是暫時沒有發(fā)揮作用而已。
前文,阿難尊者曾經(jīng)說過:“若此見聽,離于明暗、動靜、通塞,畢竟無體。猶如念心,離于前塵,本無所有”等等,通過一系列論證,世尊否定了這個見解,并開顯了“聽聞性”與“知覺性”是如如常在的。
那么,如何進一步證明“聽聞性”以及“知覺性”如如常在,即便是在睡夢當(dāng)中也不會斷滅呢?
世尊舉例說道:
如重睡人,眠熟床枕。其家有人,于彼睡時搗練、舂米。其人夢中聞舂搗聲別作他物,或為擊鼓,或為撞鐘。即于夢時,自怪其鐘為木石響。
“好比一個深度睡夢當(dāng)中的人,熟睡在床上。這時候,他家恰好有人在搗練或舂米!
“不過,這個人在睡夢當(dāng)中,卻把舂米聲和搗練聲聽成了別的聲音,要么是擊鼓聲,要么是撞鐘聲,等等。”
“于是,他就在夢里面感到奇怪,今天的鐘聲為何會像木頭敲石頭的聲音一樣沉悶,而不夠響亮呢!
【搗練】古代制絹的一道工序,用木杵搗擊熟絹,讓它變得柔軟。其中,“練”就是指漂白以后的潔白熟絹。
剛織成的絹比較堅硬,需要經(jīng)過沸煮、漂白、搗練三道工序,才會變得潔白柔軟。
【舂(音:沖)米】舊時用木槌和石臼反復(fù)地?fù)v擊稻子,除去稻殼,就成了大米。
于時忽寤,遄知杵音。自告家人,我正夢時,惑此舂音將為鼓響。
“當(dāng)時他忽然醒了,立即就會明白他聽到的是舂米的搗擊之聲!
“于是,他感慨地對家人說:我剛才在夢里的時候,竟然把這個舂米聲錯當(dāng)成了鐘鼓響呢!
【杵(音:楚)】搗擊,搗物。
【遄(音:船)】快,迅速。
類似的夢境,許多人都遇到過。這說明,即使是在睡夢當(dāng)中,咱的“聽聞性”也不會消滅;同樣,咱的“知覺性”也不會消滅,它是如如常在的。
有人問:在睡夢當(dāng)中,為何會聽錯聲音呢?
答:這和夢境有關(guān),也和一貫的習(xí)氣有關(guān)。因為所謂的“夢境”就是一系列妄想,是咱的獨頭意識在編制幻境,所以,它也同樣會把聽到的聲音進行加工,讓它與夢境相應(yīng)。于是,聲音就被聽錯了。
睡夢當(dāng)中的人,很像一個死人,其感官知覺變得很遲鈍,甚至沒有了反應(yīng)。即便如此,他的“知覺性”也不曾消失,而依然存在。
那么,死去的人,其“知覺性”會不會徹底消失呢?
對此,世尊開示到:
阿難,是人夢中,豈憶靜搖、開閉通塞?其形雖寐,聞性不昏?v汝形銷,命光遷謝,此性云何為汝銷滅?
“阿難,人在睡夢當(dāng)中,哪里記得什么動靜‘聲塵\’,以及開通和閉塞之‘耳根\’呢?不過,他的身體雖然在昏睡當(dāng)中,暫停了知覺感受;但是,他的‘聽聞性\’與‘知覺性\’是不會昏迷的!
“同理,縱然將來你的身體會死去,生命的光輝也會隨之變遷,這個‘知覺性\’,又怎么會因為你的身體消滅而一同消滅呢?”
【命光遷謝】指眾生的命根隨著業(yè)力因緣而結(jié)束,流轉(zhuǎn)到下一世。
人在睡夢當(dāng)中,已經(jīng)無法準(zhǔn)確覺察“聲塵”的動靜變化,以及“耳根”的開通、閉塞。但是,即使離開了這些因素,其“聽聞性”依然健在。這就說明,“聽聞性”是不受動靜“聲塵”和通塞“耳根”之約束的。換句話說,“聽聞性”不受身體約束,它超越身體的范疇。
同理,咱的“知覺性”也一樣不受身體約束,它不會因為身體死亡而滅亡。身體有生有滅,可以隨著業(yè)力而生生死死,往來轉(zhuǎn)變;但是,咱的“知覺性”是如如常在的。
在這個如如常在的“知覺性”當(dāng)中,就蘊含著本來清凈的不生滅性,那就是所謂的“性凈妙!薄C允Я怂,就是蕓蕓眾生,就會在生死流轉(zhuǎn)當(dāng)中不停地漂泊而苦海無邊。
對此,世尊開示道:
以諸眾生從無始來,循諸色聲,逐念流轉(zhuǎn),曾不開悟性凈妙常。不循所常,逐諸生滅,由是生生雜染流轉(zhuǎn)。
“只因為一切眾生從無始以來,隨著色、聲、香、味、觸、法六塵境界而攀緣,追逐著妄想雜念而流浪,所以才不曾開悟‘知覺性\’當(dāng)中本有的‘性凈妙常\’!
“既然不能夠順應(yīng)于如如常性,反而去追逐生滅念和生滅境界,因此才會生生世世陷入了虛妄的六道雜染當(dāng)中而流轉(zhuǎn)不停!
反過來呢,就是修行方法。咱只要放棄對于生滅境界的攀緣,透過一切生滅念而回光返照,找到自性本有的“性凈妙!,時常予以守護,不讓它迷失。那么,一旦功夫成熟,法身的光明就會顯露,它將會照破虛妄識心,引導(dǎo)咱自然成就如來的“無上知覺”。這就是“見性成佛”。
對此,世尊予以徹底開示:
若棄生滅,守于真常。常光現(xiàn)前,根塵識心應(yīng)時銷落。想相為塵,識情為垢,二俱遠(yuǎn)離。則汝法眼應(yīng)時清明,云何不成無上知覺。
“如果能夠放棄生滅境界和生滅念,守護于真常妙性。常住法身之光明一旦顯露,‘六根\’對‘六塵\’所生的‘六識\’分別心立即就會消滅于無形!
“于是便覺悟到,所謂‘六塵\’只是妄想之相;所謂‘煩惱污垢\’只是‘六識\’之妄情,此兩者合稱為‘塵垢\’;如今,隨著法身光明的顯現(xiàn),它們一同消散了。”
“那么,你的法眼智慧當(dāng)即就會清凈明朗,怎么會不成就如來的無上知覺呢!
綜合世尊上述開示,修行成佛之路可以簡要歸納為如下“三部曲”:
第一步“見道”:不去追尋色、聲、香、味、觸、法六塵,通過回光返照而開悟“性凈妙!,它不在別處,就隱含在“知覺性”當(dāng)中!耙姷馈钡囊粍x那,屬于“頓悟”。
第二步“修道”:徹底放棄對于生滅境界和生滅心的攀緣與留戀,遠(yuǎn)離俗事,老老實實一心守護所覺悟的“性凈妙!,通常,這是一個漫長的實修過程。“修道”的全過程,屬于“漸修”。
第三步“證道”:根、塵、識心一并消落,法性不滅之光明顯露,塵垢消散,法眼清凈,得證法身,成就如來無上知覺!白C道”的一剎那,屬于“頓證”。
到達如此之“證道”境界,才叫做“初地菩薩”,也叫做“菩薩摩訶薩”,具足佛知見,已入佛法界,初步成就如來的無上知覺。如諸大乘經(jīng)典所說,這樣的人可以稱之為“佛陀”,而毫無過失。
大家在末法時代修行,最緊要的是第一步,需要如實“見道”,踏實開悟“性凈妙常”,也就是常說的“明心見性”。至于其后的潛修密證,乃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之事,消除一分習(xí)氣,便顯露一分功德。通常,既不需要多說,也不宜過于宣揚。
所謂的講經(jīng)說法,主要是宣講“見道”這部分內(nèi)容,而對于“修道”和“證道”之不思議境界,通常都是粗略地帶過,就算《楞嚴(yán)經(jīng)》也是如此。為什么呢?因為,那實在不屬于語言和思維的范疇了,又怎么能夠以說代修,以說代證呢。到那里,“但有言說,都無實義”,確實如此。
關(guān)于“見道”,大家千萬不要掉以輕心,無上禪門傳佛心印,所傳持的就是如此之見,乃是佛之知見,其中多有偏差錯漏,萬語千言也說不盡其一分一毫,三藏十二部經(jīng)典到頭來也只是在宣揚如來知見。此見無窮無盡,包含法界而無一相可得,亦無一言一語可得。
世尊于不可得之中縱橫宣講經(jīng)論無數(shù),這是咱大家窮劫難遇的福德因緣,大家好自珍惜吧。只要勤懇努力,明心見性也不難,到那時,亦可得少自在,脫開種種無聊的塵俗煩惱,行于清涼灑脫的菩薩道,豈不歡喜哉。
《楞嚴(yán)經(jīng)》輕松學(xué) 卷四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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